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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兮福倚-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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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曦抬眼,眸子里透着一股莫名的凉意。「敢问宗主,可认得这个?」他从怀里掏出那张蓝灰色的狐狸面具。
萧玉瑾瞧着,心头闪过了无数的想法,但,他虽然活在一个泰半虚假的世界里,却不是个喜欢说谎的人。况且,该来的总是会来,他不会躲,也不想躲。「这是我送出去的礼物,怎么会在你手里?」
韦曦一手握着一张面具,一双眼里隐隐闪着奇光。「我能知道这张面具是送给谁的吗?」
萧玉瑾略沉了眼。「凤凰盟右使高轩昂。」
没听到期望中的名字,让韦曦有些站不稳,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我听过这个名字。」他虽然身为宗主的黑令,却鲜少涉足凤凰盟里的大小事,不过,凤凰盟里面的精英们,多少听过一二。
萧玉瑾打量着他,忍不住又多说了一些。「他父亲高默与我师尊是同门的师兄弟,十五岁就开始为盟里办事了。」
「原来如此。」原来这个他不是他的小天,不是骆天行?
「轩昂将你打成这样?」萧玉瑾试探地道。「为何?」
韦曦嗯了一声。「是我技不如人。」
「所以你来我这里精进,想要打倒自家人?」
韦曦白了宗主一眼,压根儿没注意到萧玉瑾在最后三个字上放了重量。「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萧玉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觉得今日这个眼歪嘴斜,满身是伤的韦曦耀眼极了,甚至比这几年来的任何时候都好,比当年中状元时还风光。
「韦曦,听我一句,有很多时候,表面上的赢并不是真赢。」
同是凤凰盟的人,他能了解萧玉瑾的为难,却想不到他心里的纠葛,因此,韦曦淡淡地回道。「感谢宗主赐教。」
哎,你想偏了呢,韦曦。虽然这样想,无法直言的萧玉瑾只能在心里叹了第二次气。
*****
圣元三十年春,交州。
清晨,一列巡防的骑兵从城门扬长而入,漫起了点点黄沙。
巡防原是守军每日的例行公事,但对交州女子来说,却是不得了的大事。
交州原本就是个贫荒之地,受多雨所苦,加上胡越长年来犯,弄得民不聊生。四年前,扬武将军方翔意大败胡越,同年受封平南将军,镇守交州。交州刺史郭杰本来就是贪生怕死的人,自从方翔意镇守交州之后,更是不管事了。
方翔意是个武人,加上交州当时的情况日益混乱,根本不容许多方思量,因此,与当地士绅约法三章,以武治州。
四年下来,交州逐日昌隆,虽不至繁华富庶,但足以安居乐业。
方翔意在交州百姓心里的地位当然不在话下,可平南将军毕竟高高在上,而且方翔意还是已故肃亲王的世子,如此的皇亲国戚那是一般百姓高攀得起的?但平南将军的龙啸骑就不一样了。
方翔意治军极严,龙啸骑的主力除了方翔意的旧部,其他便是交州的子弟兵。但无论出身如何,既无不良恶习,亦不扰民叼民,虽然军旅生涯泰半时间无法与家人相守,但在交州父母的心里却是无上的好人家。
尤其是身为平南将军副将的威远将军更是交州城未婚女子心里的极品,虽然年纪轻轻,就已经官居五品,态度亲和,一点也没有架子。
因此,每日早晚巡防骑兵回营时,便是交州城女子们最最疯狂的时刻。
只见领头的威远将军喊了一声,巡防骑兵在平南将军府旁的军营门口停下。围在平南将军府门口的一干年轻女子纷纷噤声,拉长了脖子秉息瞧着。
威远将军下马,将马交给近卫,姑娘们瞧得眼都直了,几个比较大胆的忍不住喊了一声。「高将军!」
高轩昂当然听见了,他转过头,公事化地瞧了姑娘们一眼,然后,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圆眸微弯,绽了个让人心头发慌的朗笑。
这一笑,除了引得姑娘们尖叫,还有一两个人兴奋过头,仰头倒下。
近卫葛立小声地道。「右使,将军不是说过您不能再笑了吗?」
闻言,高轩昂抿唇,露出无奈的表情。「我忘了。」说着,他走进将军府,将头盔取下,走进书房,桌上已摆放了各式文书。
随兴翻了翻,一封署着熟悉字迹的书信落入他的眸子里。
高軒昂抿唇,缓缓地拆信,犹如渴驥奔泉般矯健飛騰的字迹在他面前展开。
一如往常,称谓他为狐君,结尾署名则是撸Щ辍
信里用辞遣句极为典雅,讲得好像也不是太要紧的小事,但字里行间却明白地透露着撸Щ甓院牡幸狻
两年前,要不是他苦苦相逼,自己也不会妄自出手将他打成重伤。回到交州之后,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查到自己的,居然将狐狸面具寄了回来,之后,每隔一、两个月,总会收到那人的信。
打开书案最下层的抽屉,撸Щ昙睦吹男偶肜痘疑暮昝婢咴勇业亩言谝黄稹K淙桓芯跤行┎欢跃ⅲ咝航偶簦志醯免耆蝗羰В凑皇且桓龀樘攵眩腿盟谴谡饫锇伞
高轩昂将信折好,塞进信封里,扔进抽屉,合上。
*****
同一时间,京城外围的洛家庄暴发了强掳百姓,凌虐致死的凶案。
刑部主司韦曦寒着一张万年的死人脸,刻划在他那双狭长眸子边缘的黑眼圈极为厚重,即便站得老远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打从昨日他见到岳腾送至刑部的男尸之后,立马准备了相关文书,与京兆尹带着大队人马前往洛家庄。
洛家庄庄主洛云虽无官职,却是朝中大老甄太师的心腹,即便是朝中大臣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何况韦曦只是一个正四品的主司?任人喊了三次,都不见他现身。
韦曦见状,连眼都不眨,只是凉凉唤了左右。「来人,将洛家庄给我团团围住,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准出入。」
洛家庄总管庄福本来不当他是回事,听闻急忙道。「韦大人,有话好商量……」
韦曦看他一眼。「人命是可以拿来商量的吗?」接着又道。「李捕头,我们前往后山吧。」
闻言,庄福的脚底都冷了。瞧这韦主司一来便封了洛家庄,带着人马便直捣后山,分明是有人报讯。他心里暗忖,京城里面官大学问大,没想到竟然有人不买甄太师的帐,而且还做得如此招摇。幸好自己早投明主,要再跟着甄太师下去,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当下便隐进人群里,悄然失去了踪影。
第22章 百弊丛生(二)
洛家庄后山,满是坑洞,被征召来的民夫拼了命的挖着,从第一具尸首显现的的担心害怕,到了最后,只剩疲累。
看着排列在路旁的尸首,有的只剩骨骼,有的还有半具尸肉,有的还能看出人形……男男女女都有,李捕头不由得一惊。
跟着韦主司办案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这几年,因为韦曦不怕死的个性,各式各样的命案早如家常,但,这一次牵扯的范围实在非常人所能想象。
除了可观的尸首,还有隐在后头的权势。
只因,京城里谁人不知道洛家庄与甄太师的关系,那甄太师可是二皇子的外祖父,听闻二皇子经常在洛家庄出入,难保这事与二皇子无关。纵然韦曦已经把京城里的权贵都得罪了一遍,他也不能将主意打到天子身上,那可是欺君之罪。
光想着这事,李捕头的心头便凉了半截。但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这精明干练的韦主司竟似完全不懂一般,连理都不理。这般决然,如何不让李捕头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同样苦恼的,还有洛家庄庄主洛云。过去的他仗恃着甄太师的权势,虽然明知道自己做的是亏心事,非但从未悔悟,就连弃尸也很随便。每每发生事情之后,总让下人们随便包一包,埋在后山就算了事。
怎么知道这消息竟然会有走漏的一天?又怎么知道京城百官里面居然有个不顾前程的韦曦?
还来不及让人将讯息带给甄太师,韦曦已经将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大牢候审。二十七具尸体凄凄惨惨地抬回京城,立即轰动了大梁。
甄太师知道此事时已经天黑了,这些年,他一直隐隐约约地知道他那不成材的外孙在洛家庄里做的好事,但,他总以为不就养几个人玩玩,也就没有多方干涉。谁知道这孽子越玩越大,居然玩出此等大事,气得他咬牙切齿。
强压下甩人巴掌的冲动,甄太师暗忖,这刑部的李尚书是自己的人,可,那韦曦是韦德的儿子,虽说前几年两人极为不合,韦曦因而出府,但说归说,总是血脉,又怎么知道两人不是同出一气?
但转念一想,洛云这条狗虽然不合意,也养了许多年了,况且他要什么都不做,难保洛云不会将所有的一切给抖出来。思来想去,甄太师派了自己的人马,有的向李尚书施压,有的向韦曦施压,甚至派了几名江湖人士出手威喝,但韦曦这小子该死的好运,除了受点小伤,啥事也没有发生,当然一应不理。
数日后,韦曦将案子了结,但李尚书没胆上报朝廷,只得领着韦曦进入皇城。
想那皇上的御书房也不是头一回来了,韦曦脸上毫无表情,走在他前头的李尚书反而是一身冷汗。
大梁皇帝萧伯源原来就是耳轻心软极爱护短的天子,虽然韦曦将案子办得漂亮,可他心里明白,这小子不想只办到这一步。
但再往上走,要办的就是他大梁的二皇子。想那萧玉琛一出生就不得母亲甄妃疼惜,从小唯唯诺诺,没人宠爱,如今犯下此等错事,难道身为父亲的自己不能给他留条路走吗?想着,萧伯源难得果断地道。「韦卿断案如神,这些日子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李卿吧。」
闻言,李尚书连连称是。
但韦曦只是淡淡地瞧了皇上一眼。
萧伯源从他的目光瞧出了轻视之意,他慌乱地道。「韦卿?」
韦曦这才颔首。「臣遵旨。」
一个月后,洛家庄案落幕。
受掳的百姓安然返家,洛云一干人等秋决。甄太师虽不知情,但纵容下属,罚俸半年。二皇子连带受罚,在府思过,不得外出。
这似是公允的判决终于平息了京城的耳语,却平息不了明眼人的心思。
*****
交州州府。
时近春末,交州尚未到达郁热烦燥的时刻,但交州刺史郭杰浑身都是肥油,往年总要比他人难受几倍。加上今年的郭大人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竟然腹泻个没完,这从早到晚只能蹲在茅坑里,又臭又热不谈,两边膝盖简直就要弯不下来了。
见他拉个没完,只是苍白了脸,连肚子也没消下一点,郭夫人摇着扇子,悻悻然地道。「人家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老爷啊,我们也别撑了,干脆回京算了。」
这郭夫人原是说着玩的,没想到却进了郭杰的心里,当下堵了□□,进到房里写了辞官的奏章。但才写了几个字,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郭大人咬牙,一手拿着笔墨纸砚,一手拉着裤,飞快地跑向了茅房。
屋顶上,一个戴着蓝灰色狐狸面具的人蹲着,随着夜风,束在头后的长发微扬。
总算如了宗主所托,将郭杰赶出交州,接下来的人会是谁呢?希望是个好相与,愿意为百姓做事的人。
*****
数日后。
正从交州赶往京城的大皇子萧玉瑾拿着新到的飞鸽传书,知晓右使已将一切办理妥当的他,露出难解的表情。
身为凤凰盟宗主,盟里所有的大小事都逃不过他的眼,左使钟宁一心想查出洛家庄里的虚实,会将案子引到韦曦那里去当然也在他的算计之中。毕竟整个京城里面,有谁胆敢动甄太师一根寒毛?除了他那个地下的呆徒儿之外,恐怕没有别人了。
但,接下来呢?
真要想方设法让韦曦到交州去助翔意一臂之力吗?当他到了交州之后,见了轩昂又会发生什么事?
等到师尊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好事,又会怎么为难自己?
他那个好师尊,比朝廷里面那些饿狼还要坏心,绝对有办法把他整个死去活来。
萧玉瑾抿唇,沉沉地叹了好几口气,手里的暖玉热得发烫,虽然对自己接下来的处境烦心,但,做都做了,事已至此,还是坦然面对吧。
望着明月,萧玉瑾沉下眼,那个京城,竟只剩下自己了呢。
*****
郭杰告老的奏章在夏初时抵达京城。
萧伯源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准了他所请,接着将刑部主司韦曦派任交州,担任刺史一职。
早在一开始时,韦曦便知道自己将会因为洛家庄此案受累降级,反正他在京城已无挂念,到交州担任刺史又如何?
再说,那家伙现在就在交州。
一想到那张狐狸脸,韦曦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敢肯定那家伙到现在还是弄不清自己是谁吧?
见到他这样阴冷的笑着,谁见了不是心头一沉,能闪多远就闪多远。但他的车夫阿廖不行。
呜呜呜……黑令大人又在想什么呢?顶着背后逐渐升起的一股寒意,阿廖无奈地将韦大人送回府里。
*****
韦曦一向是雷厉风行的个性,既然领旨,二话不说便同刑部交接了工作,收了行李,赶赴交州。
仲夏的交州正值雨季,天气难得清朗,就算雨停,大路小路也是坑坑漥漥,即便是官道亦是满地泥泞。
阿廖驾着车,闪过了一个坑,闪不过另一个坑,通过了一个洞,避不了另外一个。不只是车外的车夫为这趟路发愁,车里面的韦曦也被颠得昏头转向。
好极了,这个交州可真好。
如此想的韦曦再度被颠了一下,而且是一大下,他在车里滚了一大圈,当他掀起车帘,发现马车的左车轮居然陷入一个大坑之中。
韦曦面无表情地下车。
「大人。」阿廖苦着一张脸,就差没哭出来了。今日来的要是刺客,他廖爷还能用上双拳双腿,可这交州的路况比刺客烦人千百万倍,叫人又气又恼又没奈何。
韦曦淡道。「你上车去,听我的口令。」说着,他兀自走向车尾,双手搭上马车,喊了一声。「走。」
经过韦曦和马儿的同心协力,马车动了,韦曦也被溅了一身的泥花,毫不在意地举起袖子擦了擦脸,韦曦爬上马车,在车里换了衣裳的同时,心里想着,修复这条可怕的官道势必成为他任内的第一要务。
行到交州州府时,雨已停歇,感觉到阿廖将车子停下,车外有人朗声道。「敢问是韦刺史,韦大人吗?」
初闻这清亮的声音,韦曦先是一愣,胸口的波涛渐起,瞬时卷起了千重浪,几乎要夺门而出的当下,就听到那人道。
「末将乃平南将军副将高轩昂,奉了方将军之命,在此相迎。」
听了这话,韦曦不由得双手紧握,压到手心发痛。他怎么又忘了?忘了那人已经不在,忘了这人不是他要的那个?还想着,阿廖已经开口。
「原来是高将军,请您稍等,容小的为您通报。」
不待阿廖掀起车帘,韦曦已经起身将车门打开,站在车门口的他冷淡地道。「我就是韦曦。」那似是无力的声音夹了足以急冻任何人的寒意。
韦曦原来就是个冷冰冰的人,长期睡眠不足和一路的颠簸让他的黑眼眶加深了好几重,如今又加上对狐狸君的旧恨,恨意齐发的结果让他的面容直比地底阎君,就算不是小鬼,也要退避三舍。
聪明的人见他这样绝对知道要闪,但高轩昂不一样,奉命来接人的他开口,语音柔软。「见过韦大人。」
韦曦略转头,在这一刻对上了来人。即便在场的官员那么多,但他只看到那一个。
一身军服的高轩昂手捧着头盔,一头长发仅用绳子束在脑后,又圆又大的眸子目光闪闪,嘴角带着足以融化任何人的朗笑,包含万年寒冰。
韦曦寒傲彻骨的目光在瞧见高轩昂时彻底瓦解,尤其是他那一声「见过韦大人」更是将他从毁天灭地的地狱拉抬至天堂里。
这声音,这长相分明就是他的小天,他这辈子最最在意的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他到现在才发现呢?
韦曦怔了,许久不能言语,这强大的冲击让他再也无法撑起若无其事的假象,散去那充满威严与高傲的气势后,只剩一个脆弱无比的空壳。
再也没有什么比无声更磨人,尤其现下可是交州的雨季,再不进屋,也许就要淋雨了。高轩昂当然瞧见韦曦的异状,还有他眸子里让人难解的情潮,为了解救众人,他不得不开口。「韦大人,交州路况一向不好,兴许大人疲累了,能否容许末将为您引路?」
他朝韦曦伸手,原是猜想文人泰半体弱,受不住交州的气候有之,见到满地泥泞,不敢下车应该也有之,可议的是,体弱的人偏偏又心高气傲,一路逞强的结果更是令人愁上加愁。因此,本想不着痕迹地扶人下车,谁知道这韦曦见他伸手,竟然若有深意地瞧了许久,一会儿才伸手握着他的手。
这一握,两人都愣了。
高轩昂不知道自己心里闪过的感觉是什么,他下意识地想将手抽回,但韦曦的手劲加大,任他想收都不能。
步下马车之后,一路走进州府,他的手都紧紧拉着自己的手。
身为武人,高轩昂原来不想在意,但,那是会让人发痛的握法,似是要将人按进自己骨肉里去。而且,都已经走进了州府衙门,会不会也牵太久了呢?
「韦大人。」他喊了一声。「到了。」他提醒他。
尚未从狂喜中回复的韦曦转向他,一双眸子不只泛红,简直就是泪光闪闪。「怎么?」韦曦开口,声音变了,没有冰冷如霜的寒意,只剩难以言谕的悲情。
光是见他这样,高轩昂的心竟拧了,他开口,声音轻柔。「末将的手有些痛了。」
韦曦的眸子闪了又闪,一会儿惊觉地放开。「我……」
手里的温度消逝,高轩昂说不出自己心里那份失落又是什么,他开朗地笑了笑。「交州气候太糟,初来的人都一样,很担心摔跤。」
这是小天会说的体己话,他果然就是小天。韦曦在握住他手的那一刻便这样想了──这样的手感,这样的温度,只有小天才能带给他这样的感觉。
但,他不明白为何他不与自己相认?为何他要对自己这样不冷不热?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韦曦看着周遭的众人,机敏地想到了骆天行的处境。
身为钦命要犯,这几年他肯定活得艰难,不得不改名换姓,不得不假装他与自己未曾相识。
是了,方翔意可是大皇子的旧人,虽然现下萧玉瑾失势,但以韦相和甄太师如狼的心计,现下交州这么多人之中肯定藏有其心可诛之人,倘若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要像当年一样,害了他又害了自己了。
想了一回,韦曦咬得牙根发痛,这才平静了自己的心绪。「有劳高将军相助。」
瞧他又是咬牙,又是皱眉,想来要说出这番感谢的话,对他相当不易吧?哎,文人。高轩昂在心里摇头。「不敢,今晚将军府设宴洗尘,请大人务必大驾光临。」
闻言,了解他语意的韦曦又是一惊。「你要走了?」
听到新任刺史的话,在场的官员纷纷低头,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高轩昂眨眨眼。「回大人,末将还有公务在身,要返回将军府。」说完,他举手作揖,便打算离开。
但韦曦更快地拉住他的衣裳,如此快的身手让高轩昂心里犯起嘀咕,这个没用的文人是怎么抓到自己的?还来不及思索,韦大人的问题已经丢来。
「不……我是说,我们何时再见?」
高轩昂回道。「今晚方将军设宴,请大人务必光临。」
韦曦才不管谁设宴,他只管一件事。「你也住在将军府?也会参加洗尘宴吗?」
不然呢?高轩昂回道。「是。」
韦曦沉下眼,一会儿又望向高轩昂,黑眸深邃。「那好,我会准时赴宴的。」
高轩昂从小就是众人的焦点,早就习惯旁人投来的目光,可,他不得不承认,韦曦的目光居然让自己心慌。故作潇洒的离去,即便走出州府,高轩昂仍然能够感觉到投在自己背后的视线。
看着高轩昂离去,韦曦双手紧紧地握拳,直到手心红肿,他知道自己得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够强忍着想要随他而去的冲动。可,他不能再任性了。这一回他一定要忍下来。
小天从来没对他说过谎,既然他说会见面,他们就一定会相见。想着,韦曦坚毅的嘴角下意识地浮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身畔的官员们见到新任主子若此,莫不在心里暗暗打了几个结。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主簿开口。「大人初到交州,肯定累了,是否需要稍做歇息?」
不若方才那样充满了茫然与无助,韦曦转身,脸上倏地爬满冰冷星霜,连声音也无力到不象话。「不用,把五年内的案卷全都拿上来,本官现在就要看。」
第23章 百弊丛生(三)
韦曦就是韦曦。
他在刑部时一板一眼,在交州州府衙门亦然。
虽然见了心上人让他悲凉的心欣喜若狂,但一想到还要挨到睌上才能和高轩昂见面,韦曦根本坐不下来,对他来说,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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