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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_绝星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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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总是自以为是,以为拿起鸡毛就可以当令箭,凭借自己的一点点能力,就妄想脱离大人的掌控。而一个成熟的大人,当然不会和他计较,而是要在他摔得头破血流时出现,重新把他拉回来。
虞长笙还是需要虞乔的,这个儿子继承了他的心眼,手腕,以及虞吴两族高贵的血脉。
但他需要的是一个乖巧听话,臣服于父亲的继承人,不是一个会和他站在对立面,和他争夺权势的皇后!
何况,为了大业,没有什么不可以舍弃。
吴音是如此,虞乔,也不会例外!
虞长笙望着远方,心中漠然想,吾儿,你为何没有继承你母亲一丝半点的听话懂事,为什么不能理解你父亲的难处?你当是要理解我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他平平静静地开口,轻描淡写地下达了一道指令。
“通知端王,在徐州将二人就地折杀。”
下属俯首:“是。”
……
……
窗外下着雨。
虞乔望着窗外连绵的雨丝,难得的出了一会神。
“你在想什么?”
听得后面传来声音,他并未回头,而是道:“我们离开京城差不多也有半个多月了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急了?”
“不是急;就是觉得不安心。”虞乔说:“徐州是虞长笙的地盘,在这里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被他很快知晓,我们待了这么久,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所以呢?”
“所以我们很危险。”虞乔终于转头看他,淡淡道:“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要做什么,不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这样太冒险了。”
男人笑了笑,俊美邪异的脸上多了几分霸道:“可赌注越大,回报越高。”
“输了越惨。”虞乔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多做纠缠,因为没有多大意义:“随便你吧,多调些黑衣卫来,不然迟早要翻船。”
穆深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他望着美人冷淡的神情,情不自禁地,高兴了起来。
他想着那天他醉酒之后说的话。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哪里会想到有这样的可能呢?他从未痴心妄想过,他在他的心里可能有那么一点点重要,重要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被记着,会在最脆弱的时候想起。
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可不可以猜测,虞乔有一点点,一点点喜欢他?
光是有一点这样的猜测,穆深就忽然口干舌燥起来,心脏怦怦地撞击胸膛,好像下一刻就控制不住,要飞到那个人手里了!
虞乔这时突然抬眼看了他一眼,不是很剧烈的动作,穆深却一下就站直了:“怎么了?”
“没什么。”虞乔若有所思地说:“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刚刚他的心,也莫名其妙地蹦起来了。
真奇怪。
第24章
徐州这几日下了雨。
穆深和虞乔共执一把油纸伞,并肩走在青砖瓷石的长街上,雨丝淅淅沥沥,空气湿冷颇寒。
“那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
虞乔望着一处宅院,淡淡道:“现在也大变样了。”
“因为已经过去很久了。”穆深望着他道:“皇后从来不回来看看么?”
“有什么好看的。”
美人眉尖微颦,苍白的脸色多了些冷漠,话音未落便低低咳嗽起来,男人顾不得其他,一边给他拍背一边责备道:“都说了要你养着,你非要出来。”
“再养下去就要成废人了,有什么可养的。”
虞乔咳嗽停了下来,面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唯有一双眼睛锐利清明的让人心惊。这几日温度一降,不知是否因为故地重游的缘故,他本该愈合的肩伤又开始辗转反复。连着几日都怏怏的,被穆深勒令修养不许出门,连公文都给收了起来。可虞乔是个乖乖养病的人吗?显然不是。
这里是徐州,是他血恨宿仇的来源,是他一睁眼一闭眼都能看到满目尸骨的疮痍处。他的人生就是在这里狠狠转了个弯,他最好的朋友,最爱的爱人,都在这里,死无葬身之地。
他怎么能忘呢?
“那里,曾经有一座书院。”虞乔望着那处大院,声音平静地道:“我曾经在那里上学。”
“是淑山书院吧,现在,这里还是一座书院。”
虞乔笑了起来,那怎么能一样?
“陛下可记得五年前?”
“那是朕还是太子。”穆深顿了顿道:“虞相还是徐州太守,那时我大齐兵力不足,金人猖狂,一夜之间竟攻破边防,杀入徐州。”
“徐州本就是鱼米之乡,百姓温软,无多少兵力布置。”
“于是。”
于是一夜之间变成了炼狱。
穆深说到这里,恍惚间还能闻到近在咫尺的焦臭味道,血肉燃烧的尸香,妇女孩孺疯狂的尖叫和哭泣。金人狞笑着抓住他们的头发,在地上肆意妄为的践踏。
整座城,都在哭泣,在呐喊,城上漂浮着满城冤死的鬼魂,他每走一步,都触目惊心。
那时他就知道,他肩上的担,有多么重,含着多少人的血,和泪。
而淑山书院……
“淑山书院由白杨老先生和数位大儒做师授课,不问出生,只问才学。世家以为滑天下之大稽,羞与其为伍。可我当时年少,心高气傲,觉得不以为然,偏生要进去读上一回,而我父亲也支持我这样做。”
虞乔说,只是当时年轻的他哪里想得到虞长笙的用意,只觉得父亲到底是理解自己的,就这样高高兴兴的入了套。
给书院带来了灭顶之灾。
“我进书院进修,有不少世家年轻子弟随我一同,当金人入侵那日,有的人跑了,有的人死了,有的人用别人的命,换了自己的命。”
那时他站在血海中,终于看清楚,所谓的世家,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书院的老师,全部挺身而出,以血肉做城墙。”虞乔停了一停,道:“无一生还。”
无一生还!
穆深默然,默默抚摸他单薄的背脊,企图让他感到好受一点。
“而我的同窗中,有一个人。”虞乔的眼睛忽然明亮起来,他转头对着男人道:“陛下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穆深笑了笑,心中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有一个人。”
“他是真正的英雄。”
“他叫白少谦。”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的。
穆深听过这个名字。
他见过这个人。
他知道,对方是一个多么优秀,多么出众,多么令人赞叹的年轻人。哪怕是常人眼中低贱的出身都无法掩饰他的熠熠生辉。穆深平心而论,以最挑剔的眼光去看,白少谦的品德和才干都是一块真正剔透的美玉。
而当时的虞乔,也总是以这样骄傲而肯定的语气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全然没有一点在外人,在他面前的傲慢,矜持,冷淡。
白少谦和虞乔之间的情谊,真挚而坚定,虞乔能为了白少谦苦苦哀求虞长笙手下留情,不顾自己尊严扫地,白少谦能为了虞乔的安全身临险境,最后……
穆深闭上了眼睛。
所以你,无法忘记他,也不能忘记他。你是不是从他之后,就再也无法爱上别的什么人?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只能看着他,看不见别人。
为什么你能对他这样好,却对旁人那么差呢。
为什么你能对我这样狠心呢。
也许是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你恨我,恨不得我死了才好。可我已经后悔了,把命都给你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多看我一眼,多喜欢我一点?
你就不能像喜欢他一样喜欢我吗?
这些话,穆深不会说,虞乔也不会晓得。在他的视野中,他只是看到男人笑了笑,平静包容:“朕知道。”
虞乔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但他却觉得男人此时非常难受。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穆深的手,冰冰凉凉。
穆深的眼眸蓦然睁大了。
“你应该多穿一点,不要仗着自己身体好就放肆。”虞乔目视前方,声音冷淡地道:“以为自己还是十八岁吗?”
穆深的心里忽然甜的像是吃了蜜糖一样,他凑过去,在虞乔脸上亲了一口:“朕还年轻呢。”
虞乔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却没躲开。
他们默契地回避了某些话题,继续在街上行走,走过当年的淑山书院,它在战后被重建,却冠上了虞长笙的名字,成为世家新一代弟子的就读之所,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衣着华贵的少女和表情骄矜的少年在成群奴仆的环绕下渐渐远去,老师在一旁低眉顺眼,反成了陪衬。
虞乔在门口停下,平静冷漠地道:“淑山不应该是怎样,我会亲自纠正这个错误。”
穆深点点头,道:“大敌环饲,内部需平。”
“大敌……”虞乔咬住了牙,慢慢地道:“总有一日,我要让金人再无犯我大齐之能,血债需血偿,大齐的铁骑,会踏遍草原的每一寸土地。”
“你和薛璃应该很有共同语言。”穆深笑道:“他一直都叫着要杀光金人,踏平王庭。”
虞乔一抬眼,眸光冷如利剑:“陛下难道不想?”
雄心壮志之君,岂能不想!
穆深低沉着声音道:“朕可不是先帝,世间只要有一个大齐就足够了。”
金人岂敢与齐平分秋色?
两人对视,眼中皆是勃勃野心,大齐自先帝上位起便韬光养晦,休养生息十多年,金人一再来犯也是退之又退,可如今时机已到,何必再忍!
虞乔注视着穆深,再一次为眼前男人的强悍,野心,强大所赞叹。
他忽然想,如果那个人还活着,说不定……也会是这样。
非常、非常叫他着迷的模样。
他微微地出了神,却也只是稍纵即逝,在男人投来询问的眼神之前便继续向前,走到了街道尽头。
“去左巷看看?”
虞乔可无不可,随穆深一同,走进了一条少有人烟的巷道。
在他们的身后,一个身影出现,又隐去。
该看见的人都看见了。
就在虞乔走进巷道的下一秒,一只长箭如雷霆般,划破风雨,汹汹而来!
第25章
雨声淅淅沥沥。
箭声呼啸如风。
在那箭离弦射出的那一刻,原本空无一人的巷道高墙之上忽然出现众多黑影,个个手执弓弩,寒光四射!
虞乔的瞳孔骤然紧缩,他脸色惨白如纸,捂住了嘴咳嗽不断,当他放下袖子的时候,那枚本该取他性命的箭已经被定在了离他数尺的地上。
墙上那些人影无声无息地倒下,落在雨中,溅起一地雨水。
黑衣卫身轻如燕,刀影与血光只在一夕之间。
穆深面无表情地道:“来的很快。”
“来的很急。”
雨在几息中越下越大,黄豆大小的雨珠打在油伞上噼里啪啦,整条巷子了无生息,每家每户紧闭房门,似乎从来没有人烟踪迹。
“虞长笙疯了,他要我们死在这里。”
“正是因为他没有疯,所以他要我们死在这里。”
短短几句对话间,两人以最快速度朝巷外离去,街道纵横交通,随处可见在青瓷上流动的血水。虞乔白色的鞋袜被染得乌黑,但他此时半点没有放注意力在这上面。
人生不过一场豪赌,何妨与天战一回。
不舍得倾家荡产,怎能胜天半子赢下这盘棋。
徐州,虞长笙盘踞多年之巢穴,留下多少暗笔,多少布局,没人知道。虞乔和穆深想要收回徐州的掌控权,必须将他的势力一网打尽。
但虞长笙那样狡猾的人,怎么可能倾巢而出,给人一网打尽的机会?
他必须有合格的猎物,才会用尽全力。
唯有皇上,唯有皇后,唯有这两个国家最高统治者出现在他的网中,他才会拼死一搏。
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帝后孤身在外,京城浑然不知。
他只要能在今日杀了虞乔和穆深,那明日便可将朝堂变成一言堂。相反,虞乔和穆深其中一人能活过今日,那徐州便会重回朝廷!
这场阳谋,双方心知肚明,皆用了倾天之力,完全撕破脸皮!
虞乔和穆深在雨中疾驰。
虞乔知道,虞长笙一旦下定决心,便会不择手段,没有人知道,这条看似安静祥和的街道四周,隐藏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他必须打起精神,用尽每一丝注意力,聚精会神地观察四面八方。
不然就会死。
拐过一个角落,拐角冲出拿刀的蒙面人,路过一家宅院,窗户里忽然射出带毒的箭矢。哪怕早有准备,虞乔也是心惊胆战,险之又险。
除此之外,他不由心中升起不合时宜的,冷淡的嘲讽。
你要是当年金人入侵时肯用这些暗棋,哪里会造成那些伤亡?
金人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倒是用在了我身上,实在荣幸。
恐怕在你眼中,失去权势比国破家亡更可怕的多。
虞乔一个转身,从袖中掏出匕首,干脆利落地划断了一名行刺者的咽喉,穆深拔出长剑,剑光闪烁中人头落地。
随着涌上来的敌人越来越多,黑衣卫也逐渐不支,二人不得不亲自上阵,幸好都是历经战场,身手了得,一时之间也无人可奈他们何。
虞长笙手下死士众多,不顾自身死活,只完成他的命令,和这种人讲道理,当然没有道理可见。
那便只有杀。
虞乔拾起死去一人的箭筒,拉弓搭箭,数箭齐发,百发百中。被救下的黑衣卫互相对视一眼,眼中不无震惊之色。
传闻中虞一郎文雅端庄,不好戎马好诗书,虞乔在众人心中的印象,一直都是一身白衣,暗香盈袖,文文弱弱地坐在案前手捧书卷的样子。
然而。
谁特么的能想到他这么能打!
生死关头,最能看清底细。虞乔下手之狠辣,动作之干脆。不知惊掉了多少黑衣卫老人的眼珠子,这不是能用一句武师教授就一言带过的事,这种心理素质,这等霹雳手段,不知手上有多少条人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主啊!
如果不是虞乔是皇后,黑衣卫真想请他去给那些小兔崽子好好上一课,瞧瞧人家,什么叫面不改色心无波动,什么叫用最小动作最大限度造成伤害。啧啧,这一看就是行家。
黑衣卫们默默给穆深的品味打了满分,不怕他骄傲,实在是娘娘太对他们胃口。
穆深却眉心微皱,心中黯然,若不是我离开了这几年不在他身边,他又何必学会这些,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话到嘴边,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虞乔的发冠在激烈的战斗之中不知何时已经掉落不见,他一头乌发散落,油伞刚刚被他借势刺入一人胸口穿了个透心凉,鲜血流淌一地。没了伞遮风挡雨,被打湿的碎发黏在他雪白的侧脸上。刚刚一番战斗,脸上竟多了些潮红血色,嘴唇殷红,乍看之下惊心动魄,美得像是雨中妖魅的鬼魂。
穆深凝视着他的侧脸,心绪万千涌动,两人并肩贴身,温热的温度随着身体传播过来。
“你在干什么,不要分散注意力。”虞乔盯着前方,压低了声音说:“我大概还能解决十个,剩下的你行不行?”
穆深顿了顿,说:“你放心。”
虞乔颔首,下一刻毫不犹豫地撑弓就射!他动作流畅无暇,让人有目眩神迷之感,完全想象不到他肩上有伤尚未痊愈!
可穆深知道,虞乔现在一定很疼,他肩上的那块布料已经隐隐透出了血色。但他打小接受的教育作风就是如此,不到最后一刻,不杀光最后一个敌人,身为领导者,就坚决不可露出疲态!因为他象征着他这一方的精神旗帜,不死战到底,绝不妥协!
他也不会让他妥协!
昔日的战场杀神,冷面修罗的明昭帝面无表情地抬眼,杀意如雨四溢开来,他手中雪白的剑似乎受了影响,嗡嗡颤动起来。
“杀!”
“杀!!”
沉重的剑锋所到之处,尽是头断血流,人首分离。男人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迟缓,敌人在他冷酷无情地斩首动作之中,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随着父亲上战场打下江山的修罗少年影子。他之所以在世家之中杀名赫赫,不过是因为他真敢杀,真能杀。
能在真正的战场上一直活下来的人,都是好运的疯子。
面对着男人包含暴戾和杀意的黑眸,心中胆怯者连对视都不能,下一秒便正面迎上剑尖,从胸膛中穿过,瞬间没了呼吸。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虞乔的呼吸越来越急。
他知道,不能有任何伤口,死士使用的武器上都染了剧毒,那出自一个效忠虞长笙的用毒世家。但凡沾上一丝半点,他们今日就做了无用功。
但随着战斗的时间加长,他越发无法集中注意力,数日的疲惫伤寒像是在这一刻齐齐爆发出来了似的,大脑居然有一丝昏沉。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虞乔牙齿紧咬,逼自己保持谨慎。千钧一发之时,容不得一点疏忽。
我还有千愁百恨没有报。
我还有一厢夙愿没有偿。
我身上背负着的,不止我一个人的命。徐州枉死的千万条鬼魂,白少谦,周子舟,王余……和他。
我发过誓,我将不惜一切代价为他们报仇,所以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他狠狠一咬舌尖,口中顿时充满铁锈味道,疼痛唤醒了神志,他的神情比视死如归的死士更可怕,手中上邪如浴血一般,红到妖异!
在那群死士眼中,这位虞家出身,理应知书达理,温文儒雅的皇后,简直杀红了眼,比他们气势更恐怖,更不要命!
随着雨声渐大,天上雷霆轰隆,敌人接一倒下,血水染红街道。虞乔和穆深背靠背,互相平复喘息。
一名伤痕累累的黑衣卫上前俯身:“禀报陛下,娘娘,敌人已全部清理完毕。”
以往,黑衣卫的禀报对象只有穆深一人,虽然不回避虞乔,但也不会主动汇报。今日态度大变,是因为虞乔在危难之中当机立断救了他们数名兄弟的命,叫他们不得不生出感激之情。
他们真正认可虞乔成为了他们的另一位主子。
穆深点点头,他久经沙场,刚刚一番激烈战斗在平生也遇到过不少次,虽一时狼狈,却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望着虞乔柔声问:“有没有受伤?”
虞乔摇摇头,低声说:“让他们再检查一遍,这条街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要赶快离开。”
穆深颔首,扶住他离去,手及之处皆是温热黏滑的触感,他心一惊,压低声音问:“肩伤怎么样了?”
“还忍得住。”
黑衣卫护送着两人,立刻离开了此地,虞乔望着仿佛空无人烟的长街,冷笑道:“整条街市都成为杀人之所,徐州太守知道吗?”
“王彦之不是虞长笙的人,他是朕任命的。”穆深言简意赅道:“今日的事他应该不知情,不过这番动静这样大,他过不了多久就该知道了。”
虞乔闻言不再多话,此时一名黑衣卫无声地靠近,道:“我等已查明,再无其他敌人。”
穆深默然点头,虞乔却心中一动,以虞长笙的作风,除了摆在明面上的明棋,应该还有一道暗棋。
他此时历经大战,旧伤复发痛的死去活来,绷紧的弦刚刚放松,脑筋一时半会无法像以往那样灵活,竟是眼睁睁地看着穆深点了点头,对那黑衣卫俯身说话。滴水穿石之间,脑中火光一闪而过,虞乔眼中忽然浮现惊恐之色,厉喝道:“小心!”
穆深愕然,尚未反应过来,那名黑衣卫忽然暴起,一道刀光闪过!男人骤然拔剑,一剑而下!
滴答。
流血的声音。
黑衣卫的头颅断落于地。
虞乔的眼眸不受控制地睁大。
穆深死死捂住胸口,胸腔没入一柄短刀,刀身泛绿,显然涂了毒。
从他的指缝中流出鲜红的液体。
黑衣卫中有虞长笙安插的奸细,这是一道暗棋。
此时,街外忽然传来马匹的声音,一名黑衣卫踉踉跄跄地冲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来了军队!是端王……端王麾下!”
虞长笙果然与端王勾结,竟然调动了亲王能有的全部侍卫军。看来端王与他同一想法,宁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他们今天死在这里。
虞乔的反应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他毫不犹豫地扶住穆深向外跑去,黑衣卫在前方开路及引路,一路血光冲天,杀声不断。
穆深走得踉踉跄跄,应该是伤到了心肺,他胸口血流不止,强撑着没有昏过去已经是大幸。虞乔勉强扶着比他高大沉重多的男人,脚步也难以快起来,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穆深望着他狼狈的侧脸,忽然笑了一声;道:“无事,把朕丢下吧。”
“你胡说什么!”
“没有胡说,朕……我不会怪你的,你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我已经很高兴了。”穆深顿了顿说:“是我对不起你,一时大意,害我们都陷入死境。”
“都这个关头了!你还有心思计较这个!”虞乔气息不稳,声音冷的像冰:“闭嘴,无关紧要的事回去再说,你给我撑住,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穆深笑了笑,神情难以抑制的温和下来,如果此时虞乔看他一眼,就会发现他的表情有多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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