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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臣有本要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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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忙,就忙到了十二月。
孙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为了长州饥荒一事,在此地停留这么久。
他是江南东道的监察御史,理当巡查江南东道各个州郡,巡视百官,但另一方面,长州的事若不处理好,便是他再担不到责任,良心却是过意不去的。
好在,不光是晋陵,整个长州的情况都在慢慢转好。
赈济粮虽还来不及发放下来,但任璀元名下的几个粮仓打开后的存粮,足以支撑长州多地百姓撑到京城送来赈济粮。
而且,景王那边也很快送来了几大车粮食,倒不至于撑不住。
任璀元被抓,他能调动的长州兵马,很快就听令于谢忱,整个长州的治安也趋于平静。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被陆续找回,重新安顿起来,这才没叫灾情的后遗症影响到其他的地方。
而这时候,孙蓬收到了京城来的书信。
晋陵难得下了一场雨,冬雨虽冷,可满城的百姓都跑上了街头。欢呼雀跃的声音,只怕这一辈子孙蓬都不能忘记。
他站在屋檐下躲雨,看着不顾寒冷淋雨的百姓道:“下雨了,日子就能好起来了。”
枸杞伸手接了一把雨,冷得手指头都要冻掉了,闻声哈气道:“是啊,再不好起来,对他们来说太苦了。整整一年这样的日子,太苦了。”
“嗯。所以希望朝廷派来的新刺史和新县令能是个好官,这样才能带着百姓苦尽甘来。”
“终于要派人过来了吗?”
“是啊,”孙蓬点头,自顾自道:“新刺史会带着赈济粮过来,晋陵的新县令也会跟着一道走马上任。就是不知道人如何。早知道就该同兄长他们一起,多跟人接触接触,指不定还能知道这两位都是谁的人。”
枸杞不懂他的话,只瞧见这雨怎么也不见小,又苦于没伞,不由跺了跺脚:“七郎在这等会儿,我去拿柄伞过来……”
枸杞说着就要跑,却有辆马车从边上经过,正好停在了跟前。
孙蓬抬头去看,那马车被掀开了一角,露出张俏生生的面孔。
“孙大人。”
那人一开口,分明是个作了男装打扮的小娘子。
马车看着十分简朴,像是临时租赁的。而车上那人,面庞白净,一看就吃的好用的好,不像外头那些百姓受了一年的苦难。
可孙蓬想了想,却怎么也不记得自己在晋陵这段日子里,有见过这么一位娇俏的小娘子。
那小娘子同车把式低声说了几句话,而后也不用人扶着,便利索地跳下了马车。怀里还抱着个东西,看起来像是被包裹得十分严实。
“这位娘子……”
“奴家新碧,见过孙大人。”
小娘子有模有样地行了一礼,直起身时,面上仍带着女儿家甜甜的笑容,看得枸杞眼睛都要直了。
她也不介意,掩唇笑了笑。虽做了一身男子装扮,可言谈举止间仍旧是女儿家的姿态。
“孙大人怕是不认得奴家,可奴家认得孙大人。”
孙蓬有些诧异。
小娘子又道:“奴家是任璀元之前新纳的小妾。”
“原来是辛姨娘。”
孙蓬简单的回礼,下意识蹙了蹙眉头。
小娘子一愣,蓦然笑开:“孙大人不必见外。奴家这是被夫人放良了。”她笑着指了指赶车的把式,“奴家如今是正正经经的良民,等跟着他回了老家,奴家就能做人正正经经的妻了。”
见孙蓬怔住,小娘子笑道:“奴家原先怎么说也是正经人家出身,若不是穷了点,何至于被卖给任璀元做妾。奴家与这人是青梅竹马,知奴家被卖了做妾,便跟着傻乎乎地卖身当奴才。要不是大皇子与孙大人拿了任璀元那个狗官,逼得夫人变卖家产给上头塞钱就路子,奴家只怕还得被那狗东西欺负。”
小娘子说完话,不等孙蓬反应,已经将怀里的那一包东西递了出来。
“这是什么?”
孙蓬迟疑地伸手接过,有些沉。
小娘子面容姣好,谈笑间,带了一丝媚态,却不俗艳:“以大人这般年纪,怕是还不知道。这男人啊,一旦到了床上,这嘴就没了把门,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哄上几句就能全给你说了出来。”
孙蓬虽未经人事,可也不是听不明白她的话,当即神色变了。
“孙大人,这里头的东西至关重要。那狗官到了床上最是容易套出话来,奴家心里头都记着。狗官被抓,任家乱成一团,压根顾不上这些东西。奴家便寻思着让相好的去偷了狗官藏得东西。”
看着小娘子笑称车把式“相好”时,满脸温柔的模样,只觉得手头这包东西,如有千斤。
“奴家与相好的识不了几个字,可奴家知道,什么是好官,什么是狗官。任璀元是狗官,所以他该死,而黄大人是好官,可惜碰上了这样的上峰,死得可怜。”
小娘子说着,认真地福了福身:“孙大人是好官,这些东西,对孙大人来说一定很重要。奴家把东西交到孙大人说手上,奴家也好安心地随相好回乡谋生去。”
她说完就要上车。孙蓬将人喊住,嘴唇动了动,却只能问道:“辛姨……辛娘子,路上盘缠可够?”
小娘子弯了弯眉眼:“夫人够了些遣散的银钱,倒是够支撑段时日。若是不够了,奴家便与相好的寻个地方暂时落脚,凭着一双手脚,倒是能把日子过下去。”
这是个干净利索的小娘子。
任璀元被抓,任家女眷们人人自危,便是没一起下狱,也遭到了禁足。孙蓬随人进府搜罗证据时,曾见过几位女眷,明明到了这等地步,却仍旧只会抱作一团,哭得厉害。
她们只知道自己的天塌了,自己的富贵日子到头了,却根本不会去想自己的好日子是任璀元鱼肉乡里,欺压百姓得来的不义之财。
小娘子带出来的这包东西,成了压死任璀元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是比孙蓬他们搜罗到的证据,更直接的账本。如果说孙蓬命人送进京城的证据,证据确凿地证明了任璀元自上任以来,在长州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愚弄朝廷。
那这一部分,却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将任璀元手下这些矿产,包括晋陵的金矿以及武阴等地多处的铜铁矿私自开采后的去向,都做出了回答——京城王家,足以自危。
从长州送到京城的信件,有了景王的帮助,时间缩短了大半。
孙蓬并不清楚为何京城迟迟没能派来新任刺史与县令,但如此重大的事情,熙和帝理当不会让他一个监察御史,和谢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管到底。
而景王,兴许是因为事情发生在封地内,又经历了这么大的灾,担心朝廷惩戒,送到熙和帝案头的书信,竟比从前频繁了许多。
封封件件,都是请求陛下早些派人过来接手,请求陛下严惩任璀元,仔细调查私矿一事。
不光景王着急,朝堂上也为此吵闹了许久。认为由一名不过十余岁的监察御史和大皇子监管长州等地,并不合礼法,且资质不足。
这文臣武将都快在早朝上打做一团了,孙家父子几人竟意外的都告假在家,始终不出门一步。饶是那些动了心思,想托着孙家给自家人谋差事的,也都被拦在了门外。
就这么过了些许日子。熙和帝终于定下了长州的新任刺史,至于代替黄大人的晋陵县令,却是直接下旨,将孙县丞提拔起来。
圣旨比新刺史早到长州。
孙蓬恰好人在武阴,闻讯倒不觉得意外。
黄大人自缢后,晋陵能维持原样,虽有百姓流离失所,却未出现趁火打劫、□□等事,足以看出孙县丞的人心与能力。
是以,让孙县丞接任县令一职,对于救灾刚刚有了成效的晋陵来说,十分重要。
“新任刺史,是谁家的人?”
谢忱收起圣旨:“寒门出身,我的人。”
孙蓬一怔,只听谢忱继续道:“这人性格耿直,可惜出身寒门,当年科举差点被王家一旁支挤下金榜。”
“你……在朝堂上安插了人手?”孙蓬有些震惊,瞪大了眼看着他,“可是,可是你不是在景明寺出家……”
谢忱摇了摇头,忽而凑近,微微俯下身子,面对面道:“七郎,你莫要忘了,我曾是太子。我可以不害人,但我不能不防备宫里的那些人。但是七郎……”
靠的太近了,孙蓬下意识地身子往后仰,然而腰身却被人拦住,下一刻唇上便落下了一吻。
只轻轻地碰了碰,似乎有些舍不得,显得那么慎重和小心。
“七郎,你莫怕我。”
“七郎,我早已还俗了。”
逃也似的从武阴跑回晋陵,孙蓬把自己严严实实关在官驿内好几日。
便是孙县丞来找,也只能见上一小会儿,便又被差着跑去做事了。
又过几日,新任刺史终于带着赈济的粮食,以及朝廷来年免除长州百姓税收的旨意,来到武阴走马上任。
长州各地县令全都聚集在武阴拜见新任刺史,孙蓬也到了刺史府。看着谢忱和新任刺史一副互不相识的客套疏离模样,他眯了眯眼,到底还是发出轻叹。
他为何要躲避?
他喜欢的人还俗了,似乎还喜欢着自己。这不是上辈子一直盼望的事情么?
可两个男人,哪怕真的心心相惜,两情相悦,又能支撑多久……
孙蓬垂下眼帘,不由地转身要走。
身后忽然传来了谢忱的声音。
“明日,孤就与孙御史一道回京赴命。长州是处宝地,刺史还需多费些心思。”
第46章 【肆陆】归京城
等新任刺史到任,他们就亲自押送任璀元回京,这是孙蓬和谢忱一早就做好的决定。
孙蓬出晋陵那日,沿路百姓相送,更有受过恩惠的汉子一路把人送到武阴和谢忱等人碰面,这才叩首离开。
孙蓬来时,不过两辆马车,如今回京,队伍中仍旧只有两辆马车,却多了一辆囚车,和近百人的景王亲卫小队。
孙蓬撩开车帘向外看了看。
他们的车队走得不算快,但远比来时更快速一些,照着这个速度,约莫在年前就能抵达京城。
只是越往北走,这雪就下得越大。
车帘子一掀开,便有雪花顺着风吹了进来。他低头,看着落在膝盖上的雪顷刻间消融,抿了抿唇,收回撩着车帘的车。
枸杞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七郎在想什么?”
孙蓬问:“大殿下……还在前头?”
枸杞忍着寒风,探头一看:“在呢。大殿下还骑着马在前头走。这雪这么大,七郎要不要请大殿下上车暖暖?”
这一路过来,孙蓬一直避着谢忱,枸杞等人嘴上虽不说,可都看在眼底,一时半会儿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可七郎哪里能得罪大皇子,便几次三番帮着想要恢复两人的关系。
孙蓬有些犹豫,见帘子在马车的颠簸中被风吹开一个角,露出前头骑在马背上,沉默的背影,艰难地挪开视线:“枸杞,去请大殿下上车。”
枸杞应了一声,正伸手去撩车帘,外头一阵大风呼啦过来,大雪瞬间打着旋地扑了过来。
“哎哟,这风真是……”
枸杞叫了一声,忙伸手去拽车帘子。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啸声,紧接着就有一支箭破空而来,穿过车帘的缝隙,扎进车内案几上。
枸杞吓了一跳,就在喉间的惊恐尖叫,被孙蓬及时捂在掌心下。
马车这时候猛然加速,似乎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向外冲出去。车把式的声音顺着风吹进车内:“七郎坐稳了!”
然而,车把式的话音不过刚落,马车突然一歪,传来马匹惊慌的嘶鸣,而后车子颠簸着突然向前倾倒。
孙蓬在马车内被颠得东倒西歪,此时若非抓住了窗子,便要带着枸杞一道从车厢里滚了出去。
“外头发生了何事?”
他收回手,就要去掀车帘子。外头的亲卫大声回禀,风雪中,还能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有刺客!大人莫要出来!”
闻声,孙蓬更是坐不下去,当即就去掀帘子。枸杞面色煞白地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腰就喊:“七郎别去,太危险了!别去!”
孙蓬咬牙,挣脱开枸杞,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车把式横躺在车前,拉车的大马性情温顺,还得过孙蓬几块麦芽糖。此时却是屈腿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马脖子上偌大的一个窟窿,已经见不着脑袋了。
刺鼻的血腥味顺着风扑面而来,刀光剑影间迸溅开的鲜血,染红了飞舞的雪花。
孙蓬站在车厢外,看着这些和亲卫战作一团,看起来和寻常百姓并无二样的刺客,脑海中闪过一瞬,却没能抓住。
“回车上!”
谢忱始终护卫在马车旁,见孙蓬出来,顾不上这几日他那莫名的疏远,当即呵斥道:“不许出来!”
孙蓬亲眼看着他手起刀落斩断一名刺客的手臂,再去看那些前赴后继,不断向亲卫发起猛烈冲击的刺客,忽然大喊:“这不对!”
谢忱挥剑砍断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怎么……”
“任璀元身边可有人?!”
孙蓬话罢,便听见一声惨叫,负责赶囚车的车把式被人一箭穿心,留着满脸惊恐地摔下车,砸进雪地中。
有刺客在同伴的护卫下,跳上囚车,挥刀就要去看锁住任璀元的牢笼。
任璀元满脸喜色,只以为这是来救自己的,却不知眼前这帮人根本就是催命的阎王。
他刚笑着喊“好兄弟”,便见那刺客原本要去砍牢笼的大刀,忽而一个转向,竟是要横劈着砍向他的脑袋。
“救命!救命!”
任璀元大喊,有亲卫从旁冲出来,伸手便是一刀撞开了刺客。
“快!快保护我!我有钱!我有很多钱!你们快保护我,我给你们银子!他们要杀了我,一定是王家,一定是王家那帮过河拆桥的混账东西!”
任璀元脸色难看,怒火翻腾,见亲卫果真将那几个刺客砍伤,当即哈哈大笑:“对!对!就是这样!我有钱,我能拿着钱做任何事情!你们保护我不死,再去杀了那两个毛头小子,我就给你们金山银矿!”
孙蓬不顾危险,跟着谢忱跑到囚车前时,正好听见任璀元的叫嚣。
这人自从被带离刺史府后,即便无可奈何招工,却仍旧咬死了一些事。
他们奈他不得,只好将人关押起来,准备押解回京,由大理寺再进行审问。此刻听到这番话,他当即便知,任璀元心里头压根不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任璀元始终信奉的行为准则。
即便锒铛入狱,也幻想着拿钱买通关系,重获天日。
大约战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孙蓬靠着囚车,重重喘了几口气。
他手中的刀,是从地上随意捡起的,很重。只这一炷香的功夫,便叫他手臂酸疼,有些提不起力气来。可刺客前赴后继,似乎压根没有尽头,只一个劲地向囚车扑杀,向他们冲击。
谢忱帮着挡下几刀,见孙蓬面色发白,身后将人推了一把:“回车上去。”
“我没事。”孙蓬咬牙,提刀砍下一名刺客的握剑的右手手掌,倏忽间丢弃手中沉重的大刀,捡起了那把掉落的长剑。
谢忱见他换了兵器,便不再劝,只牢牢盯着每一个试图扑向囚车的刺客。
喷溅的鲜血,掉落的断臂,沁入鼻端的血腥味,熏得人头晕眼花。
可任璀元却似乎被这血腥的场面,刺激地精神大振,竟越发嘶声力竭地叫嚣起来。
“来呀!来杀了你爷爷我呀!我倒要看看,你们谁能伤我,谁呢!”
“闭嘴!”
孙蓬扭头怒斥。
这些刺客的身份可疑,但会想到半路截杀他们的,多半竟京城里的人。
王侑之,除了他,怕是就没了其他人。
“生气了?御史大人何必生气,押送我进京之前难道就没想过,我会成为弃子不成?”
任璀元有些异常的兴奋,见孙蓬扭过头去不再理睬自己,嘿嘿一笑,突然就从笼子里伸出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来呀!怎么不看着我了!御史大人,你年纪小小,何必淌这趟浑水。你看看这帮刺客,他们可不光是为了灭口,也是为了杀你和大殿下。左右都是死,能拉两位贵人一起死,也是桩不错的买卖……”
上路的时候,为了防止任璀元生出什么事来,他的双手早就被人锁上,外头的牢笼也加了几道铁锁。
孙蓬一时不查,没想到他手上的锁链竟然趁乱叫刺客劈开了,如今两手活动自如,径直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被紧紧勒住的脖子,阻碍了呼吸。他扬起脖子,张嘴费力地吸气。
身后的囚笼,既阻挡了任璀元逃跑的可能,也成为了庇护任璀元安全的最好保障。
他疯魔了一般发出大笑:“御史大人,这帮刺客可不长眼,你帮我挡挡箭吧,挡挡箭吧!”
任璀元说话间,果真有冷箭从四面八方而来。孙蓬避闪不及,有一支箭擦着脸颊扎在了囚笼上。
血痕一抹,渗出一丝血色。
孙蓬奋力挣扎,可任璀元却像是认定了要拉着他一起死,竟是紧紧把人勒住,怎么也不肯松开,另一只胳膊伸出笼子,抓住那支近在手边的箭,大笑着拔了下来。
“来,御史大人,一剑封喉的滋味要不要试试……”
任璀元抓着箭,说着就要往孙蓬的喉间送。
“来尝尝滋……啊——”
孙蓬憋得嘴唇发紫,恍惚间只听得耳侧传来风声,下一刻便听得任璀元一身凄厉的惨叫,勒住他胳膊的那只手臂顷刻间松开。孙蓬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气咳嗽。
他回头去看身后的囚笼。
长长的箭,穿透了任璀元的下巴。
他痛得直喊,有血不断地从捂住下巴的双手指缝间留下,怎么捂都是徒劳。
这一战就是一个多时辰,刺客越战越勇,景王派来的亲卫伤的伤,死的死,却无人敢退后一步。
如今车队还未彻底离开景王的封地,任璀元死在这无事,大皇子与监察御史却是不能死。
亲卫们不敢懈怠,终是硬生生的撑到了刺客收手。
大约是因久不能得手,又损伤了大部分兄弟的关系,刺客们忽然停下,一声“撤”,所有人当即离去。
五六十名刺客,死伤大半,余下的人如潮水般退去。
亲卫们试图追击,谢忱忽然道:“穷寇莫追。”他吸了口气,眉头皱起,“先看下兄弟们的情况。”
谢忱说完,便要一道去查看受伤亲卫。孙蓬忽然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
“你受伤了。”
谢忱一愣。孙蓬咬牙,抓过他的手臂,拉上袖子。
被袖子挡住的手臂上,长长的一道刀伤,血浸湿了半边的袖子。要不是孙蓬注意到谢忱用手似乎有些无力,怕也被他这副没事人的样子蒙了过去。
瞧见孙蓬担心的模样,谢忱心中不由地软了一些:“我没事……”
“你受伤了!”孙蓬怒道,“你不能出事,不能……”
那道伤,要是大力一些,甚至可能砍断谢忱的胳膊。
那是右手,最要紧的右手。
这伤,远比被任璀元勒住脖子,更令他后怕。
第47章 【肆柒】登堂室
谢忱的伤在右手,虽他说无碍,但谁都看得出来,孙蓬对他的伤挂心的很。
洗漱用膳,少年都跟在左右搭手。似乎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就碰到了伤处。
在距离京城不远的时候,谢忱的伤痊愈了,孙蓬却因为一路上舟车劳顿及风雪肆虐病倒了。
请来的大夫说他得了风寒,问题倒是不大,只是得当心些,别再吹着风受冻。
亲卫们被突然病倒的孙蓬吓了一跳,这会儿听了大夫的话,各个都松了口气。
进京城前,一行人在临近的官驿落脚。
枸杞熬了药端上二楼。房门紧闭,他伸手轻轻一下,就将门推开了。
“七郎,喝药了……”
话音未落,他错愕地看着俯身贴着自家七郎的大皇子慢条斯理地直起了身子。
那张英俊硬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亲吻少年的事被外人看到,能有什么好惊讶的。
“药拿来。”
“啊,好……”
回过神来的枸杞心惊肉跳地看着谢忱接过药碗,舀起一勺,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喂进昏睡的孙蓬口中。
他不敢走开,心脏扑通扑通跳着,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不安。
待到一碗药喂完,亲眼看着谢忱温柔地擦拭七郎的嘴角下把,枸杞咬了咬唇,跺脚道:“大殿下,我家七郎……我家七郎他是男的……”
“孤知道。”
“……”
“孤不是瞎子。”
“那您还……您若要知人事也该……也该找位小娘子来,莫要欺侮我家七郎!”
谢忱有些好笑地看着枸杞。
他对这个小童有些印象。
前世孙蓬跟着孙老太爷进出景明寺时,身边一直带着这个孩子。小小的,比孙蓬还矮了小半个脑袋。
到了宝应四年,他帮孙蓬收敛孙家尸骸,并未在其中看到这个孩子的身影,才知早在孙家出事之初,这个孩子就已经为了护卫孙蓬丢了性命。
兴许是因为这一层关系,谢忱意外地对上枸杞,认真解释道。
“孤不会欺侮他,孤是为了他才来的。”
随行护卫的亲卫们在官驿休整一夜,到了翌日进京,各个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就连马匹也被仔细洗刷了一番。
马车被拱卫在中间,慢慢地走进京城。
街道上,因听闻了长州事,纷纷聚集过来的百姓早已挤满了整条街道,就连两边的楼房上,也站满了人。
枸杞就坐在车把式边上,望见城中的景象,惊讶地忍不住回头喊:“七郎,七郎!好多人啊,这些人都是来欢迎我们的吗?”
孙蓬没有回应,他仍在发着低烧,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
新换上的车帘厚重得吹不进任何风雪,就连枸杞的声音隔着一道帘子听起来都显得有些遥远。
他皱了皱眉,难受地微微侧过身,在一处温暖的怀抱中,找到舒服的位置,这才缓缓松开了眉头。
谢忱低头,修长的手指捋过因为出汗贴在孙蓬额上的发丝。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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