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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_来风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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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景行已来到谢璋身边。收到两人直勾勾的视线,景行不动如山,仿佛刚才那副吃人的架势是旁边人露出的似的。
  “看我作什么,看台上。”
  谢璋轻“咳”一声,将注意力落到行刑台之上。
  在场的百姓们,情绪倒不高昂,或许是即将上断头台的,是护了大渝边境多年的将军,不在仇恨之列,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时辰到来。
  慕容燕随着判官一齐坐在另一个高台上,刑台中央空空如也,但早准备好了刑具。
  谢璋看了半晌,忽而凑到景行耳边,道:“我昨夜去看夏履了。”
  景行:“我知道。”
  “……”谢璋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正色道:“他问我,他的妻儿葬在何处。”
  景行神色一顿,不答反问:“你告诉他了?”
  “没有。”谢璋笑了笑,眼底却是一片寒意,“就算是为了之华,我也不可能让他死得痛快。”
  当初景行将视线转移到夏履的妻儿身上之前,并没有对她们能影响夏履的决策作太大期望,可到头来,这一点,竟真的成了夏履落败的重要原因。
  唏嘘没有,只觉可笑。
  牵挂太多,就成了牵绊。
  譬如谢璋。
  但此时谢璋丝毫没有注意到景行,他的目光落在匆匆赶来的侍卫身上,那个侍卫几步来到慕容燕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便见慕容燕的脸色瞬间一变。
  而后便是纷乱嘈杂之声,行刑台上没等来受刑人,反倒是几位在高台上等待的判官们前前后后地离开了。
  谢璋皱眉道:“发生什么了?”
  景行闻言一偏头,唤道:“十一。”
  十一翩然而去,不多时,稳稳一跪,道:“大人,夏履在行进途中,吞刀片而亡。”


第四十章 吻我
  谢璋与景行并肩走在一条僻静的林间小道上。
  秋日的风匆忙穿过竹叶阵阵,惊起一圈南去的飞鸟。景行像是不畏惧透骨的凉意,衣衫单薄拾级而上,谢璋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两人半晌没有言语来往。
  自夏履自尽后,朝中势力分锯两庭的境况已远去,可谢璋却不急着替代夏履在边关的势力,而是整日在谢府中逗鸟遛狗,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阵快乐无忧的岁月。
  夏履一死,被牵连进暗涌中的诸多无辜之人,也算是得以安息。可谢璋却并未觉得轻松,甚至都没有勇气再去见慕容之华一面。
  前方艰难险阻,越过一道山,却只觉荆棘账障目,难以远望。
  他把这些无人言说的担忧吞进肚中,直到景行破天荒的走进了谢府的门。
  那是一个天气尚好的晌午,谢璋正躺在庭院前沐浴日光,然后便觉得一道阴影自上而下,遮住了大半日光。
  谢璋抬眼看去,正撞进景行深邃的目光中。
  “起来,跟我出去走走。”
  谢璋张了张嘴:“去哪?”
  “九月九,重阳登高,忘了?”景行淡淡道,“况且之前你答应过我,陪我去见一个人。”
  “倒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
  可景行并不打算给谢璋拒绝的机会,便不由分说地将目的地兀自确认完毕。
  然后谢璋就不知怎么跟着景行来到了这片幽静的山中寺庙里。
  可是秋日未尽,夏日残留的竹叶葱茏,倒奇迹般地安抚了谢璋不定的心。他状似一步一步地跟在景行身后,可脑中早已波涛翻涌,不得平静。
  面对景行时心底某处微小的悸动作不了假,可谢璋活到了弱冠之年,至今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当初随口编的一个回京的谎言,到如今兜兜转转似乎就要成了真。
  仇恨与身份带来的诸多桎梏已经将他贫瘠的生命塞得满满当当,他觉得自己大概已无力迈出那一步。
  况且,景行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内心又是如何思虑的,谢璋也无从得知。
  在谢璋思前想后的时候,行走在前方的景行蓦然停住脚步:“到了。”
  谢璋收回飘散的思绪,抬头看去,景行站着的正前方,正伫立着一座精小的庙宇。
  由外观看起来,庙宇的规模并不是很大。它坐落在蜿蜒山路的尽头,想来平日里来往的香客也并非很多。谢璋翘首看去,一眼竟没看见庙宇的匾额,直到跨过大门,进到内院,才在院内一旁的大石块上知道了这个庙宇的名字:寒山寺。
  他恍惚想起,很久前他刚回临安的时候,殷如是便是在寒山寺待了些时日才回到一枝春的。
  景行负手缓慢地走过了庭院,一面道:“寒山寺是山间野寺,方丈法号无一,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回去附近的村落讲佛法。”
  谢璋笑道:“我不信道,也不悟佛,我修我自己。”
  景行意外地看了谢璋一眼,而后也淡淡笑了:“我今日不是让你来见他的。”
  前院不大,几个瞬息就已穿过,而后走入更深的庭院中。这个庭院内由西到东分别分布了四个厢房,景行带着谢璋走进西面第二间,轻轻敲了三下门。
  耳边禅声阵阵,却无人开门。
  景行皱眉道:“不在?”
  厢房前的一棵树无声地落了几片叶,谢璋张了张嘴,正打算劝他改日再来,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叫:“信儿?!”
  谢璋闻声看去,一个年迈的妇人拿着长笤,喜形于色地朝景行飞速走来。景行在听到第一声的时候,脸上奇迹般地露出真实而又温和的笑意来。
  妇人眷恋地看看景行,视线又忍不住飘到谢璋的身上,局促地笑道:“信儿性子不大好,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带朋友来见我。”
  谢璋虽不知妇人的身份,却也十分礼貌地给予的回应。景行自妇人手中接过长笤,道:“这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谢璋,谢承湛。”
  妇人连声说了几个好,然后像是恍然想起什么,匆忙交代了景行几句,一阵小跑进了西厢房。
  景行不紧不慢地将长笤倚靠在墙角,才转身对一头雾水的谢璋解释道:“她是当初从西北带我来到临安谋生的奶娘,你叫她蓁姨就好。”
  谢璋敏锐地从景行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品出了点不寻常的意味,可还不等他开口,蓁姨便手提着一袋东西,走了出来。她熟稔地拉起谢璋的手臂,带到厢房旁露天的石椅之上,朝谢璋轻轻点头,示意他伸出手腕。
  谢璋下意识地朝景行看去,见后者微微颔首,便放心地展开手掌。
  蓁姨把上谢璋的脉,片刻过后,皱着眉颇为严肃地说道:“你的体质比信儿都虚。”
  谢璋一愣:“啊?”
  大约是来到了信任的人身边,景行整个人状态十分放松,仿佛与朝堂之上的御史大人并非同一人。他将身体后靠在一旁的长柱上,上扬的语调带着些许的揶揄:“他还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呢。”
  “气血两虚,思虑至心。”蓁姨充分发挥了身为医者的絮叨本领,“之前听信儿说你还晕倒过?睡眠不好不知道用药理治疗吗?睁着眼到天亮是指望着谁心疼?”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的谢璋有些茫然,只怔愣着看向景行。
  可景行像个事外之人,望天望地就是不直视谢璋求助的眼神。
  哪知蓁姨目光一瞥,嘴里无声的火苗就燎到了景行:“信儿之前也是,后来不是听了我的话,夜里抱着布偶作伴,便睡得香甜。”
  景行:“……”
  谢璋:“布偶?”
  被揭了老底的景行轻咳一声,起身催促着蓁姨道:“您之前不是说酿了些桂花酒么?”
  “哦对。”蓁姨被成功岔开了话题,恍然起身,一步三回头地叮嘱谢璋,“我到时候给你写个方子,你每日要照着调理,不然十年后有你受的。”
  待蓁姨走后,景行在谢璋对面坐下,而后漫不经心地说道:“蓁姨性子直了些,你别见怪。”
  谢璋此时倒不着急,撑着头笑意盈盈地说道:“景大人,什么布偶啊?”
  景行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装了些艾草的小人。”
  谢璋不信,笑意几乎漫上了耳根:“真的吗?”
  景行却蓦然抬眼,盯着谢璋那一双笑意的桃花眼,而后倏地拉进了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近得谢璋几乎都能听见景行的呼吸声。
  他听见景行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然呢?你觉得会是什么?”
  无声的暧昧几乎是瞬间在两人之前弥漫开来,谢璋只觉耳根处轰然炸开一阵奇异的热度,而后匆忙后退开来,别开了视线。
  胸腔处火热的跳动像烈酒的醇香,避无可避,时刻提醒着谢璋内心无处安放的悸动。
  扑通,扑通。
  好在景行没再继续,只是懒懒地向后一靠,将谢璋强装镇定的模样印在了眼中。
  两人一时诡异地保持了安静,谁都没有再主动说话。
  蓁姨一去多时,景行回头看了眼,便起身走进了厢房,也给了谢璋一个独自消化的时间。
  时间已至傍晚,蓁姨在屋内点了一盏灯,景行走进的时候正看见她吃力地从酒窖里挑出酵好的酒。景行三两步靠近,一手提起酒,一手扶着蓁姨回到了地面。
  蓁姨笑着接过,而后踱步到另一个案前,小心翼翼地想要过滤出最醇香的桂花酒。
  景行安静地等待着。蓁姨背对着他动作了片刻,然后像不经意地问起般,道:“他对你好么?”
  景行的身体微微一顿。
  蓁姨回过身,眉宇间笼罩着一丝淡淡的哀愁:“我一个老婆子,给不了你什么,当时景大人找我要你,我虽然不舍,但也还是将你给了他。孩子,这么多年了,景老爷对你好么?”
  当初还在襁褓时的景行,顷刻间没了家人,是蓁姨拼尽全力将他从阎王手中夺回。而辗转到了临安的两人,却恰好被寻找养子的景恒碰见。
  这么多年了,回想起时,景行也说不清命运这个东西究竟有多大的力量。
  他使劲手段才得知自己并非景恒亲生,又在万般险阻下找到了蓁姨。
  可眼前的这个老人,眼中分明还深藏着愧疚与思念的。
  一片寂静中,景行听见自己轻声道:“好。”
  蓁姨像得到了最好的慰藉,迭声道好。一面端起桂花酒,眼中含着泪笑道:“谢璋是个好孩子,我家信儿眼光不错。”
  谢璋在屋外坐了许久,久到足以平复自己雀跃的心,便见景行与蓁姨并排走出,心中某处沉寂下去的火热,又开始跃跃欲试。
  他心中七上八下,一会是身后无法挣脱的身份束缚,一会又闪过景行那双暗沉的眼,两相较量下,谢璋溃不成军,便只好接着桂花酒的香意将跳到喉头的心遮掩下去。
  景行看着谢璋一杯又一杯的下肚,倒也不劝,只是时不时和蓁姨闲聊两句,偶尔才向谢璋投去一个眼神。
  蓁姨担忧道:“我自己酿的酒下嘴时虽甘甜,可后劲却……”
  景行打断道:“无事,你不是说他难以入眠么?刚好借着酒意,睡个好觉。”
  蓁姨想想也是,又知景行有分寸,便任由谢璋去。
  傍晚的晚霞悄悄潜伏而去,中秋未缺完全的月早已爬上枝头。夜色沉沉,酒香阵阵。
  蓁姨听了景行的劝,入了厢房熄灯入梦去了,独留下一个醉眼朦胧的谢璋,和似乎是蓄谋已久的御史大人。
  谢璋一杯又一杯酒的下肚,早就在霞光未尽之时酩酊大醉。可醉意来得晚,谢璋便醒得晚,待发觉不对劲时,酒意已在脑中占了上风。
  醉酒时的谢璋十分乖巧,不像他人一般话多吵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若不是目光早已迷离,怕是没人能发觉他早已神志不清。
  大约是酒香太过醉人,景行学着早些时候谢璋的样子,一手撑着头微微侧目直视着谢璋,眼中分明藏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笑意。
  看够了,景行蓦然出声道:“承湛。”
  谢璋反应迟钝,好半晌才从鼻腔轻轻呼出了一声黏黏糊糊带着酒意的回应:“嗯?”
  景行嘴角一弯,道:“听说你醉酒的时候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谢璋眨了眨眼,没听懂。
  景行脸上的笑意扩大,他定定地看着谢璋那双绮丽的桃花眼,命令道:“吻我。”
  谢璋思考了半晌,终于从景行嘴中吐出的两个字中理解了其意,而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才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景行的跟前。
  两人一个站,一个坐,视线却奇异地在空中对接。谢璋像是终于理解了景行的意思,而后稍稍弯腰低头,将唇贴到了景行的唇上。
  酒香裹着凉意,顷刻间在两人间迸发出一阵令人战栗的火光,景行的眼神几乎在一瞬间变得炙热又危险。
  他顺势将谢璋抄进怀中,翻身将他压在石桌之上,混乱中桂花酒被撞洒,不知染上了谁的衣物。
  酒自醉人,吻也醉人。
  景行闭着眼,趁着夜色深沉,无人窥探,加深了这个本不该发生的吻。


第四十一章 刺杀
  窗棂有敞亮的光倾泻而下,谢璋犹在睡眠之中,昏昏沉沉地翻了个身。
  腰间的重量令思绪刚刚回笼的他蓦然一惊,身体已先于意识行动起来摸进了怀中的短刀,入手温软的单薄触感也终于让谢璋回想起自己所在何处。
  身边之人传来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一呼一吸冗长又安静。谢璋悄悄睁开眼,印入眼帘的就是景行睡得正香甜的面孔。
  他一时有些发蒙。
  昨日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在月光下喝蓁姨酿的桂花酒么?怎么转眼就跟景行和衣而眠了?
  可景行离谢璋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微微一侧头似乎就可以吻上去。
  谢璋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不轻,不经意就往床榻边缘挪了挪。这一动作,盖在两人身上的棉被就滑落至了腰间,谢璋一眼看到景行松松垮垮的内衬聊胜于无地挂在肩上,胸口大敞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疤痕如同斑驳的旧墙。
  这些长短不一的伤口,却十分圆润划一,旧的还未结痂就又有新的添上。谢璋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样的伤绝对不是出自外人之手。
  清晨某处还未抬头的欲望,顷刻间被一拥而上的怒气扫了个干净。
  谢璋又是气愤,又是无奈,甚至还带着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他皱着眉,想要将景行推醒,然而双手还未动作,就被景行一个翻身压了回去,近在咫尺的面孔更贴近了几分,温热的鼻息洒在谢璋的侧颈,带着清晨未尽的湿意与旖旎。
  ……把我当布偶么。
  谢璋脸白了又红,昨日未尽的酒意似乎又缠缠绵绵地涌了上来,醉了整个清晨。
  内心挣扎了片刻,谢璋还是轻手轻脚地将景行推至一旁,末了将棉被团成球状,塞到了景行的怀中。
  他捡起掉落在地的衣物,愈发觉得昨日自己像是尽了一场被自己遗忘的春欢。
  ……不然以景行这种性格的人为什么会睡得如此沉。
  谢璋十分忐忑地出了厢门,匆匆告别了蓁姨之后,又匆匆地下山去了。
  而在谢璋背后,本该睡得香甜的景行却蓦然睁开眼,眼中早已没有半分睡意。他神色莫名地看着谢璋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是翻涌不定的暗沉。
  门外传来“笃笃”的叩门声。
  景行回过神来,将故意拉扯到松垮的内衬系好后,起身开门。
  蓁姨顺势而入,一边回头一边问道:“承湛怎么先走了?”
  景行淡淡道:“他说府上有事,就先行下山了。”
  蓁姨叹气,拿出一罐昨夜备好的药材,絮絮叨叨地说:“那你把这些带给他吧,年轻人不好好修养身子,连我一个老婆子都不如。”
  景行心不在焉,淡淡地应了蓁姨几句,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两人又话了几句家常,景行便拿着蓁姨打包好的大包小包,一个人下山去了。
  来时两人相携,去时却唯剩一人,难免估计了些。向来算计人心滴水不漏的御史大人,头一回对自己的判断生了怀疑之心。
  好在竹林幽静,能让景行静下心来思考之后的对策。
  然而竹林中鸟声阵阵,那是南飞途中离群的雁,一声接着一声,凄厉又哀绝,无端得让景行稍平的眉头紧皱起来。
  他抬头看了看欲雨的天色,兀自加快了脚程,开始有意识地追赶谢璋的步伐。
  大约一炷香之后,景行蓦然停住了脚。
  谢璋自寒山寺中落荒而逃后,便一心只想回谢府,把自己那颗不断躁动的心抚平下来,脑中一时是昨日喝醉后模糊不清的记忆,一时又是清晨时那个湿热的相触,一时便失了对周围的警惕之心。
  待他发觉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天色不知何时暗沉下来,竹林中落叶有声。谢璋凝神看去,察觉到暗中有人正盯着自己,而且不止一人。
  身后的东南方向有三人,头顶的竹林上有一人,以及下山的正北方向,有一人。
  谢璋放缓了呼吸,空中凝结的气氛犹如冬日里的一夜积雪,冷冽而湿寒。他凝眉静心,而后长叹一口气——
  霎时间隐于暗处的一人几乎从四面八方同时向谢璋掠出,速度快到令谢璋心惊。无奈之下他只能疾步后退,侧身躲过了斜后方此处的寒光,然后翻身借力,飞身至不远处一间破旧的茅屋之上。
  他双手抱臂,看向行刺之人冷冷一笑:“哪儿来的狗?”
  对方人势众多,谢璋没有把握能一人解决,本想着与其周旋几句等待景行自后方赶来,但这些人像是早知如此,面对谢璋的嘲讽丝毫不理,一击不成便朝同伙使了个眼色,一齐朝谢璋飞奔而来。
  谢璋心下一惊,面色却不露分毫。细看去几人身法皆是上等,四人中有一人用剑,一人使刀,其余两人未见武器,但袖袍宽大,其中藏有暗器也不无可能。
  使刀之人力能破山,扑面而来的劲风几乎令谢璋招架不住,只好以退为进,摸出袖中的短刀短暂得架住了攻势。而恰此时,斜后方有寒光闪过,速度快如惊雷。谢璋在寒光未至前已做了反应,却只能堪堪躲过剑本身,翻身而起时仍被磅礴的剑气划伤了脸。
  血气一出,谢璋冷静的面孔下微不可见地露出了一条裂痕。
  这些人,是来自江湖的杀手。
  贵族武馆中培养出来的杀手,受着整齐划一的训练,出的也几乎都是刺杀朝廷文官一类的任务。但那些整天在刀口舔血的江湖杀手,周身的的嗜血气息几乎都能凝成实质,而诡谲多变的身手,也是王侯贵族培养的杀手追之莫及的。
  谢璋一时想不到自己哪里能成为江湖杀手的目标,也没有时机去想。
  因为几乎是在谢璋被剑气划伤的一瞬间,方才没有出手也没有武器的那两人,已经无声地来到了谢璋的身后。
  谢璋心中警铃大作,只是对方身手更快,也更鬼魅。谢璋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两人一前一后挟住了双肩,被触碰到的地方霎时一阵钻心的疼痛,谢璋矮身故作脱力,腿风一扫,一手已悄无声息地架住了其中一人的咽喉。
  可另一人丝毫不为所动,五指成爪就朝谢璋的胸口袭来。
  有青光一闪过,谢璋一眼看见此人指缝间夹着一把精巧的利刃,若任由此物扎上胸口,谢璋恐怕性命难保。
  只是当他想要格挡开来时,方才被他制住咽喉之人已趁着谢璋分神,悄无声息地摸出一柄短剑,游蛇般刺向谢璋的后背。
  谢璋冷汗不知何时已出了一身,可如此束手无策的危急关头,他也只能祈祷景行快些赶到。
  不知是否谢璋命不该绝,只听得空气中蓦然传来一声细小的嗡鸣之声,谢璋只觉得背后握短剑之人一个踉跄,便是利刃哐当的落地声。
  他干脆利落的将另一人飞身踹远,回首时几乎抑制不住胸腔沸腾起来的喜悦。
  景行自竹林后缓缓踱步而出,视线一一掠过众人,最后停在了谢璋伤痕累累的身体上,眼中的幽暗便又冷了几分。
  握短剑之人被景行伤了右手,一时无法再出招。剩下的几人对视一眼,而后放弃谢璋,转而直奔向景行。
  只见景行轻轻地笑了一声,而后退后半步。
  几人攻势一滞。
  随着竹林间沙沙的竹叶起落之声,十一挥剑而出,身后跟着的,是十几个人训练精良的暗卫。
  竹林间顷刻间响起兵器剧烈碰撞的声音,夹杂着空中翻滚而至的闷雷,打在谢璋的心上。
  那几人与暗卫纠缠了片刻,眼见杀谢璋不成,便又如来时般整齐划一地自四面八方分散而去。
  十一也不等景行发话,当下便道:“追。”
  于是方才还沸反盈天的小竹林,顷刻间只剩下景行与一个浑身是伤的谢璋。
  谢璋虽然狼狈万分,但在沙场摸爬滚打好几年的经验,到底是没让他伤到多少。反倒是景行冷着一张脸,盯着谢璋看了半晌,而后将谢璋拉至身前,指腹按压在谢璋脸上的伤口之上。
  谢璋微微向后让开几步,道:“我知道是谁了。”
  “我也知道。”景行淡淡道,似乎是不满谢璋的退避,左手直接揽上他的腰,抚摸至伤口上的手,也不自觉得轻柔了些。
  夏履一死,谢璋对其威胁最大的,也只有当今的太子殿下了。
  太子慕容熙,有德无才,蠢笨不堪,可偏偏深受慕容燕的喜爱。大约在这些阴暗的皇帝眼中,只有蠢笨的无才之人,才好掌控。这个太子在位,定时仰仗了夏履权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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