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朝露山河-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要改朝换代方有如此惧人天象。
  只有临近庙堂的数人,亲眼见那一道刺目光芒劈进太傅灵堂,白纱乱卷,打翻白烛,火势熊熊而起。众人匆忙提水救火,奈何已无力回天,待至火星悉数扑灭,棺材早化成飞灰,不能再从一片狼藉的废墟分离出来。
  果然是报应不爽,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尸骨无存。超度的和尚摇摇头,叹气从废墟之上离去。
  无人的宫墙深处,却有一片白影飘然而过。
  荀未体力不支,扶墙慢慢跪坐下来,他脖子上的伤口入殓时被清洗过,已不见一丝血迹,正因如此,深可见骨的伤痕清晰可见。荀未摸索时发觉脖子上还挂着一物,取出来一看,正是晏离先前逼他做选择时塞来的灵石。
  他那时扔到地上,晏离后来捡了,在他入殓时挂在了他脖子上,想来如果没有此物警醒,他也不可能早早醒来,躲过那一道天劫,更不可能一梦忆起前尘往事。
  他是昭惑,不是什么散仙,亡国也不是什么任务,不过是天帝设下陷阱,要叫连阙在他与法理间左右为难,心灰意冷,白白受苦罢了。
  亏他以为设了多大的局,也不过如此,他还是荀未时就不曾老老实实听天由命,遑论如今恢复记忆,不死磕到底都对不起自刎的那两剑。
  只是这副身体本来就法力微弱,现在脖子上还多了一个大口子,怕是难成大器。若他魂魄完整,这整个人间,甚至来插手此事的诸神,又有何惧。
  荀未伸手摸到颈间的灵石,连阙送给他过很多,他从前法力鼎盛不需要这些,只当做观赏,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他在山穷水尽时赌一个转机,没有不胜的道理。
  九天之上,有人叹了口气,向帷幕之上的人禀告:“天雷未中。”
  帷幕后声音低低道:“无妨,随它去。”
  又问:“连城何在?”
  “已用了一道神谕,现下在……”那人顿了一顿,似乎自己也微讶异道:“在地府?”
  “他在地府做什么,”声音里有丝不悦,“命他速去阻拦昭惑。”
  “是。”
  雁远城,兵临城下。
  皇帝进退不得,分身乏术。
  几乎在皇宫沦陷的同时,西北狼师亦大军压境,城中听闻京中种种,军心动摇者不在少数,西北王此时下令攻城无异于乘人之危。殷长焕已经领教过,此人并非面上看上去坦荡,无所不用其极,因此并不惊讶。
  只是如何调度,军士也再不能如他四肢手足一般,皇帝深切叹出一口气,身心都感到力不从心。
  他几乎是站在城楼上,眼睁睁看着军队如何溃败,铁蹄踏下,血肉飞溅,马革裹尸,草草收场。
  凡人生命实在太轻贱了,一群蝼蚁,碾死几只,或者碾死一大片,又有什么要紧,悄没声息地,就从世上去了。
  有那么一会,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站得高高的,漠然俯瞰,可是他抬起头,总疑心还有人更站在他之上,他也只不过是天地棋盘上微不足道一子罢了。
  “你这弑母亡国的畜生!”父亲将书摔在他的脸上,李甫站在阴影里冷冷地觑。
  他说谎,殷长焕在心里想,尚未发生的事,他凭什么知道,又是谁决定的?
  我还有二十年,二十年不够,再二十年,绝不令国亡在我手里。如何听信天命之说,却不相信人的决意和力量。
  可是这一刻,他似乎知道了,因为在他们眼里,最接近天机的人眼里,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
  有下属来将他从城楼下拉下:“城门将破,此处危急,陛下顾全大局,快跟臣走吧!”
  皇帝一言不发拂开他的手,似乎执意不走,下属正待要说什么,忽然指着天际发出一声惊呼。
  “那……那是什么!”
  殷长焕抬头去看,东方天际乌云滚滚而来,以人眼可见的速度风驰电掣,好似天神所驭战车一般,转瞬间行至面前,将威严投射于这一方小小的城池,那一刻太阳的光芒也被它们遮蔽,云间电闪雷鸣。不久前在京中出现的异象,竟是再次出现在了这边远小城之上,只不知,这一次降下天雷又是冲谁而来?
  西北王在骤起的狂风里瞥见了天边蔽日的乌云,喃喃道:“晏离果真没骗我……”
  此刻天意如何一目了然,城外欢呼不绝于耳,士气高扬,城内一片死寂,人心惶惶。
  眼看乌云就要行至城上,有眼尖的已经发现异样,惊叫出声,但见厚重乌云前,竟然有一个白色的人影!
  那人影始终保持在乌云前不远的距离,仿佛遮天蔽日的乌云全为追逐他一人而来,只不过相较于云层实在太过渺小,一开始竟没有一人注意到。
  越来越近,几乎可以看清那人白衣和乌发,在狂风中猎猎舞动,直到连面目神色也看得清楚,所有认出的人都如同五雷轰顶,惊滞在原地。
  那张脸分明是……早已死于皇城动乱的太傅荀未。
  他终于奔至了目的地,停在城门的空中,左右是守城与攻城的士兵,身后是追逐而来的漫天雷鸣,西北粗粝的狂风直卷到脸上,吹得头发和衣衫狂舞不止。
  荀未先回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滚滚乌云。自语道:“竟然追到此处……又有何用呢,弄坏你的金轮,可不要怪我。”说着,长袖一挥,那几乎将天也压低几分的乌云和雷鸣,竟然如同羊群里窜进了狼一般,先是四分五裂漏出了其后的天光,接着逐渐溃散,直至无影无踪,太阳光辉重新洒进这一方小城,洒在每一个不可置信的人脸上。
  这一片压城黑云散去,竟是如同撑起了天一般。
  还不仅如此,西北狼师猛然发现脚下大地开始震颤起来,接着平地里升起一道土墙,近处的几人急忙后退,抬头看那土墙越升越高,高至不可逾越,直升至荀未脚下,他飘然踩了上去,低头看向西北王一军,城楼上的人站得高,瞠目结舌见那墙从荀未脚踩之处向两边隆隆渐升渐围,甚至与城墙平齐,如同一条缠绕城池的巨龙。
  这一下,几乎直接粗暴地将残破的城墙取代了。
  下属已经捋不直自己的舌头,他结巴道:“陛……陛下,臣是不是眼花了?那,那是太傅大人吧?”
  皇帝迟迟不回话,下属见他捏着自己袖子,表情一片空白。
  荀未终于满意了似的,转过头来,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好一会儿,才在城楼上找到他的皇帝陛下。
  殷长焕见他眼睛一亮,遥遥展露一笑,只一眨眼间就来到了面前。
  “连阙。”荀未笑着唤了一声,见他没有反应,恍然大悟似的,对他跪下去行了一个礼,“臣救驾来迟,陛下恕罪?”
  说着,他似乎又觉得这个叫法十分新奇好玩,嘴角笑意忍也忍不住,翻来覆去说:“陛下?陛下?你出个声啊?”
  他身上甚至还穿着寿衣,脖子上挂着一小串绳子,原本或许尾端坠着什么,现在却是空空如也。
  殷长焕眼也不眨地盯着他,忽然一声不响伸出手去,指尖触到他脖子,只觉得微微温热,但那处一个狭长痕迹,摸上去粗粝划手。
  荀未将他手拽下,殷长焕终于开口,嗓音沙哑:“……你果然是妖怪?”
  太傅大人讶然道:“当然,你才知道吗?害怕了?”
  他还想再取笑几句,却被掌心那只手抓住腕子,拉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皇帝终于抱住实实在在的躯体,那心脏跳动的震颤感几乎使他眼眶酸涩,他们隔着天上天下不知多少日日夜夜终于拥抱在一起,殷长焕涩然道:“如何能不怕……”
  “怕你就这么死了,碧落黄泉,再难相见。


第39章 昭惑(三)
  新城墙成于转眼之间,逾越却难如移山。荀未曾于城楼上放言:“此城不破,不算亡国。”
  正是说给天上众官听。
  西北攻势不得已停滞,竟这般以一己之力生生止住了将亡的国运。
  然而,殷长焕在城内心知肚明:“这不是长远之计。”
  荀未坐在一边一起沉思:“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别看我,我也没有了。”
  殷长焕说:“我没指望你,看你是想起来一件事没问。”
  “只有一件?”
  皇帝顿了顿:“很多件。”
  太傅大人露出了然的微笑:“你问啊,我现在有很多时间慢慢回答你。”
  接着皇帝用几个时辰完全刷新一遍自己眼中的世界,荀未讲得意犹未尽,犹自抱怨道:“你说他们是不是闲的,甚至有件事我也现在才知道。”
  “你那个好弟弟,现在的贤王,我一直就在想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没想到根本是他欠我的,那货居然就是凛华。”
  荀未讲得天花乱坠,皇帝已经不记得凛华是谁,只是没表现出来,沉着地说:“说到贤王,不如讲讲京中情况。”假装忘记荀未方才详述的他如何在他心口留下一个印的事。
  一直没停过口的太傅此刻突兀地安静下来,长叹了一口气:“宫变那晚……死了很多人。”
  皇帝也沉默,他当然知道,但他也当然无能为力。
  “何况,”荀未说,“上边都还不算真的出手了。”他们便已如此深受掣肘。
  毫无疑问,连城正是这个出手的人,可他实在姗姗来迟,荀未紧绷等待几日后终于不能忍受,爱来不来,懒怠伺候。
  司法天神降落在城头,带着一贯毫无波动的表情,他还顶着程奉的脸,还束着正冠还穿着朝服,若不是走来时威压太甚,脚下土砖微微裂开,分明仿佛还是那个年轻的后生。
  殷长焕与荀未也在城楼上,双方遥相对峙。
  三道神谕,破皇城时用了一道,连城半句废话也不多说,他这次光明正大,微微启唇。
  荀未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轻飘飘一句,多半是破城的神谕。
  果然,那平地而起的土墙便如它如何形成的那样,在连城身后一寸寸坍塌了下去,墙外候着的,是早已等待多时的西北大军。
  荀未施术使它垒起,却总被不知名力量溃塌,他也不气馁,并指遥遥点向城墙。
  再起。复塌。再起。
  如此反复倒了又起,起了又倒,连城神谕出口后便不必再多费工夫,袖手作壁上观,荀未却果然脸色愈来愈见苍白。
  再反复几次,他脖子上早已愈合的伤痕忽然渗出血迹,源源不断地染红了领口。殷长焕猛然抓住他施术的手指,压下来,皱眉去看他脖颈上的伤口。
  荀未喘出一口气,嘴角溢出一线血迹,胡乱擦了一把,下意识揪住脖子上的空绳,对殷长焕道:“你先放手。”
  灵石中的法力并非源源不断,他此前驱走天雷,又筑起城墙,已然消耗剧烈,更遑论抵御神谕之下的威压。
  这一停手,城墙霎时一泻千里,泡沫一般,消散了个干净。
  苦心支撑数十日的平衡一朝被一句话打破,荀未也不见多撕心裂肺,只长叹一口气:“我已尽力……”
  他不是第一次尝到无能为力的滋味,也不是第一次一败涂地,他几乎已经习惯了这场看不见对手的旷日持久的争斗,弄得自己一身狼狈,疲惫不堪。
  他们本也无胜算。
  可是若还有下次,他必然又会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不自量力地争斗不休。
  他若是天帝,都要头疼自己了。
  西北军扬旗吹号蜂拥入城,攻上城楼之前还有一点时间,荀未对连城道:“你知道沈崇仪为什么不要你救?”
  他闲聊一样,好像一本话本已经看到了结局,在拿起下一本之前漫不经心地做点什么事。改不了结局,纯粹是闲的。
  连城盯着他不做声。
  “因为你讨人厌?你自以为是?你愚不可及?”荀未连连反问,又自己摇头,“都不是——当然,我不是说你不讨人厌,不自以为是,不愚不可及,但你知道沈大人光风霁月之人,并不会在意这些。”
  “他自投冰河,是因为他被人逼得走投无路。”
  “我没逼他。”连城说,面上看不出表情。
  “你看看,你到现在还是不懂,”荀未道,“你没逼他?你们掌握了人的生,还想掌握人的死。张口神谕,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但我不想让你死,你就给我活着好好受着这一切,他死的权力也是你的,是吗?你甚至现在也觉得这么理所当然,我问你,你去地府做什么?”
  荀未始终有些惦念,想知道沈崇仪魂魄投去何方,放出神识前往地府,而后看见司法天神纯属意外。
  “说到底,”荀未说,“你们从来也只知道自己的意愿,沈崇仪是个物品,为什么要在意他会想什么,是不是?”
  他是在同连城说话,也是在同天上诸神对话。
  连城始终沉默不语,他想起那时地府成千上万的生魂,从奈何桥上过,几乎汇成一道银河,他翻遍生死簿,终于找到沈崇仪只言片语。
  “这个魂魄……”判官说,“一直滞留此处,不愿过桥,不知是何故。”
  连城回过头,看见一个坐在桥头的白色影子。
  他会想什么?……
  “连城!”虚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断喝,那声音威严低沉,“切勿掉以轻心,小心昭惑。”
  殷长焕感觉捏着掌心的那只手动了动,荀未转过脸看他。
  “这次也输得一塌糊涂了。”
  他叹了口气,又有些释然地笑笑:“我又要忘记你一次?舍不得。不如不做神仙了,陛下可愿跟臣一起啊?”
  殷长焕借着天光仔细地看着他的脸,想象这张脸千年前的模样,竟然跟着微微一笑,“自然奉陪。”
  所有人但见城楼上光华骤起,却分不清是何情状,只有远在万里之外的镜仙忽然心底一惊,这样的光亮他只在一种地方见过。那就是神龛。
  昭惑竟是用灵石中最后一点法力,毁去了他和连阙二人的神格。若没有神格,泯然众人,混入凡人生魂中,即便是天帝也无法再找寻到他二人踪迹。即便寻见,那两个普普通通的魂魄,又成得了什么气候呢?
  “连城,快快制止他。”镜仙忙向一边静立的司法天神传音。
  连城置若罔闻,他脚下的大地在隆隆作响,向下塌陷,城中混战的军队俱是一惊。回头看去,只见原本立做城墙的地方逐渐裂开小隙,缓缓分开两侧土地,蜿蜒如蛇形一般向前伸去,竟只片刻间,便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有人试探地往下看去,但见深不见底,对面还在远去,无论如何也无法抵达了。
  诸神皆以为是昭惑自毁之前所作此事,却不知他的灵力早已不足以支撑这样浩大的景象。
  连城将手指从唇边移开,至此,最后一道神谕也已用尽。天庭已无真正的司法天神,他就是司法天神。
  可是他此刻浮在半空,背后是昭然天意,脚下却划出一道渊薮,再没有什么力量能随意地在人间改天换地,这一道深渊要移平,需得等它千百年自己缓慢运动,合拢。草原上的虎狼之师,终究被阻隔在了距中原一步之遥的关外。
  这不是神的公正,但神本来也没有公正。


第40章 尾声
  西北事毕,余军班师回朝,终于解了京城之围,皇帝年轻无子,贤王在西北事变那夜后突然不知所踪,众人无法,只有另立新君,祁王时年十二,在文臣扶助下登基,这一朝亡国之运笼罩二十余年,终于换得此后百年相安无事。
  殷长煊于云头看见下界这一切,侧屈一膝默然坐着,不知在想什么,镜仙身后跟着晏离过来,问:“可准备好归位?”
  他这一劫毕,是该回天庭了。
  他再扫一眼人间,想起昭惑前车之鉴,他做不到,事实证明,像他们那般的,天上地下也只有一对。殷长煊收回最后一眼,淡淡道:
  “走吧。”
  人间于这一年春深之时,五月的阳天,下了一场雪,劫后的人们纷纷走上街头来看稀奇,李茴混在人群中,伸手接了一点冰凉,愣愣看它不消片刻便消融了,下得快,走得也快,仿佛下了一场泡沫。
  地府。
  连城再来时,桥头的白色人影已经不见了,判官说他在人间划开天堑的时候忽然起身,闷声不响地过桥去了。
  司法天神只捏紧了手中生死簿,指尖在沈崇仪名字那里划了一道,他不知在心里转过几个念头,才慢慢地松了手,点点头:“知道了。”
  然后他对着那个名字说:“无论投胎几世,你皆,”什么呢,他顿了一顿,他已经没有神谕了,说出口的话与寻常话语并无区别。
  “生生世世,”然后他终于从记忆里找出一个词,“平安喜乐。”
  这不是什么神谕,只是一句祝愿。
  轮回镜中方过一瞬,世上已千年。凡人修道之风盛行,无数话本里描绘,天界啊,何等如梦似幻的地方。
  人们对道士见怪不怪,小道士却不是自己想当道士,只不过被人丢在道观前,又恰好被道士捡了。
  他喜欢替人捉妖,去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寻一些灵气极盛的生灵。这些东西狡诈而灵活,但也不是碰不上,因为他们太好奇了,看见什么新鲜的东西都想去挠几爪子。
  前几日他在密林深处设了一个阵,算算日子差不多,不知能网住什么东西。还没靠近,便听见一阵切切查查声,他故意放重脚步,那声音立刻敏锐地止住了。
  小道士拨开杂草,看见阵中一片火红皮毛,一双眼睛圆溜溜转过来盯着他,呲出尖牙,发出嗬嗬威胁声。
  是只普通狐狸?
  小道士在它警惕的目光里蹲下来:“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狐狸一只脚扣着一圈光圈,没什么伤害,只不过叫它不能乱跑,被他挣得那处毛全乱了,
  小道士叹了口气,收了阵法:“你胡乱跑什么,这阵画一次不容易,什么也没网住,倒被你占了。”
  虽是这么说,也不多为难它,不多时便只拆得剩脚上光圈,那狐狸眼见脱险,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只待光圈一卸便立即蹬腿冲道士扑去。
  小道士面不改色,早有准备,扬手又飞出一道光芒,撞在狐狸脖子上,立刻化作一圈银链,猛地收紧了。
  那狐狸哀嚎一声,自半空中掉下来,被小道士薅住尾巴。
  “你倒聪明,知道装乖。”道士把它倒提起来,那狐狸四腿猛挣半天无果,果决舍了这一个尾巴,谁知刚落到地上,还不及跑,脖上银链又收紧了。
  小道士只觉手上蓦然一松,面前一阵白烟,他警觉倒退两步,就听见烟雾中有个声音哎哟了一声。
  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从地上爬起来,黑发铺开一地,正奋力跟脖子上一圈银链较劲。
  小道士心道,这大约就是那狐狸本相了,竟然如此轻易化成了人形,修为少说也有千年。
  但他丝毫不惧,围在他身边左右走了两圈上下打量,若有所思。狐狸见果然挣不脱,便放弃了这法子,转而跟身旁人对上了眼神。
  四目一对,彼此都微微愣了愣神,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目光再一下移,瞧见他胸口什么东西微微发亮,隐约是个印的模样。
  小道士这年拐到了一个不太情愿的狐狸,他抱着狐狸走出密林的时候西方天空太阳正下沉,他抬头看看天,又看看怀里四爪乱蹬的狐狸,伸出两指,抚平了被他弄乱的领口。
  领口下,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心口印。
  END
返回目录 上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