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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飞湮灭明风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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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平近日来夜里睡不好,时常眼痛流泪,天不好的时候周身疼痛,都是早年被风扬关在水牢里落下的病根。简平的阳寿本来过百,因帮王莽逆天改命耗损三十年,还有七十岁的阳寿。今年是他的大劫,如果过不了风扬这一关,任神仙降临也救不了他的命。
天命有数,但也在人为,若简平不想求生,就算有上百年的阳寿也没用。
宣明至今都不相信两人之间有私情,简平为人古板守礼,又有师徒那道不能逾越的鸿沟,即便真的有些不合伦理的感情,照他的性格也只能藏在心底。
事到如今,一切都不是他能控制的,师父能否渡过此劫,宣明完全帮不上忙。

倒是那男子成了他算命铺子的常客,不但十天半月来一次,偶尔路过时,也会不请自来地进门来指指点点,骚扰他一番。
这天宣明正在为一个哭哭啼啼的中年妇人算命,那男子一袭墨绿深衣,春风满面地走进来,也不等宣明招呼,自动自发地在旁边坐下。

宣明抬眼看他那副自诩风流的模样就觉得他欠操,低头莫名其妙地想,如果自己不是瘸了腿身体不好——
“先生,我儿子现在如何?”妇人眼里含着泪。
宣明立刻回过神来,扬手抛起铜钱,往返六次,看着玉盘里的卦象道:“令郎在军中无事,身体康健,夫人不必担心。”
妇人连忙千恩万谢地走了。

暖烟连忙出门吆喝:“下一位,下一位请进来——”
“砰”得一声,身后的门猝不及防地关上。暖烟站在门口怔了一下,恼怒大叫道:“你开门,快点开门,别欺负先生!”话未说完,声音却逐渐变远,像是被人抱着走了开去。

男子若无其事地笑着坐在躺椅上:“我想在这里打个盹。”
宣明把玉盘和铜板收拾起来,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外面不少人等着算命,公子若是想在这里睡觉,也要出去排队。”
那男子像是没听见似的,向门口喊了一声:“我有急事找先生算命,在场的人各送一吊钱,让他们一个时辰之后再来。”
说完不管不顾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宣明:“……”

男人睡觉也不好好睡,不多时又半坐起来,笑着说:“你每日除了算命就是照顾师父,至多不过是写书,也不出去逛逛,不闷么?”
“不闷。” 宣明低着头写字。
“这次在写什么?” 男人起身来在他身边,弯下腰来,随手拨了拨宣明的头发。
宣明有些不自在,暗中坐远了些,把竹简盖住:“这个不能看。”
“哦?关乎你的私事?” 男人的桃花眼弯起来。
宣明没有答话,只坐直了道:“你要是不想睡,我把外面的人叫进来算命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回躺椅上仰面卧着。

宣明看着书简一直等他睡醒起来,才把他送到门口:“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公子的名讳,是不是一直要这么继续下去?”
他倒是也不介意,只不过他在城中打听过此人,大家只知道他是外地来的,似乎有些背景,却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底细。
这男人不告诉他,他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心里确实有些不安。

男人安静片刻道:“我的封邑不在此地。”
既然说到封邑,此人免不了的是个王侯将相,宣明微微点了点头:“该称呼公子侯爷?”
男人皱了皱眉,笑着说:“先生待人实在疏远了些,我倒不介意公子直接唤我的字。”
“公子的字是——?”
男人的手摸上宣明左脸山的疤痕,轻声笑着说:“夫子的夫,君王的君。”
宣明笑了笑:“公子真是有才。”
男人闻言嘴角更弯,眉眼间都是笑意,说道:“幸好你身有残疾,我是不是该谢谢当初折磨你的人?”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脸色突变,男子满脸后悔之色,似乎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只见宣明静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公子慢走不送。”

(四)

男人皱着眉不语,宣明又道:“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折磨过?”
他淡淡笑着:“你脸上、身上的伤痕新旧重叠,只要细看便能看出来端倪。我却是不晓得当年是谁折磨你,为什么要折磨你。”
“知道了之后,公子好去向他道谢?”
男人一脸的焦头烂额:“我说错了话,你别往心里去。”

当年风扬对宣明长达几年的折磨羞辱,早就被他埋在心底,平时也不想也不说,只当作没发生过。此刻忽然间被这男子翻出来,宣明躲不开也避不了,一时之间有些竟有些承受不住。

男子悄无声息地揽住他的腰:“我刚才胡说八道,你看在我们过去有些交情的份上,放过我这次可好?”
宣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要说话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男人站直了身体,过了半天又笑着说:“罢了……我来这里是办事的,不日就要启程离开。你也快要摆脱我了,生气便生气吧。”
宣明的喉头微微一动:“去哪里?”
“京城。”男人又笑着问道,“再过不久就用不着再见我的面了,先生高兴否?”

宣明低头不语,男人笑着开了门,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不耽误你做生意,改日再来看你。”

这男子自从认识以来,从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反而冤大头似的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让他享了几天的清闲。如今冷不丁地说要走,却也是叫人有些意外。

这天傍晚关了铺子,天色还没全暗,宣明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忽然听到暖烟在外面喊:“先生不在,公子还是别等了,先生身体不适早些回了家……”

宣明慢悠悠地把东西收了走出去,只见临街站了匹黑色骏马,男人一身黛蓝深衣,暖烟就站在他跟前说话:“先生这几天照顾师父累坏了,今天不能服侍人……”

宣明站在门口,一身粗布青衣,心情复杂地看着两人。

男人笑得勾魂,把马鞭随手丢给随从,不客气地揽着宣明进了屋:“明日清晨便要出发走了,心里实在放不下先生的身体,不妨春风一度再去。”
这话分明是说给暖烟听的,只听身后的小孩果然恼恨地哭叫起来:“先生昨夜都没睡多少觉,你别总欺负他……”
宣明等他把门关了,问道:“你何苦每次只是欺负暖烟?”
“也就欺负这最后一次了,我明早就要走,这次来是同你道别的。”男人微微笑着,“我走了之后你可会思念?”
宣明笑了笑:“昼思夜想,辗转难眠。”
男子的嘴唇微微一抿。

宣明缓步来到自己的桌前站着:“既然要出行,我给你算上一卦,看看此程的吉凶。”
“也好。”男子站在他身边,禁不住伸手揽住他的腰,又笑着偏过头来看他。
宣明淡淡瞄他一眼,以六爻之术占卜一次,看着卦象微微皱眉,又道:“乃大吉之卦,公子可以放心上路。”
男子直起身来:“这一卦多少钱?”
“不收钱,算我送你的。”宣明望他一眼,把铜钱收起来放好,“公子路上保重,我就不送了。”
“你昨夜没睡觉?”他又去摸宣明青色的眼窝。
“师父昨晚睡不安稳,我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宣明躲开他乱摸的手,转头看着他,“既然明天要走,你今晚一定有不少事要做,还不回去?”

男子深吸口气,不正经地笑着说:“我突然间累了,你陪我在躺椅上睡会子,等下我骑马把你送回家里。”
说着不等宣明答应,抱着他细瘦的腰来到躺椅前,不由分说地揽着他躺下来。宣明的力气不够,挣扎也是无济于事,被他摁着头趴在他胸前。
男人已经闭上眼睛,摸着他的头道:“睡吧,等会儿我叫你起来。” 说完又不要脸地在宣明腮上亲了一口。

宣明觉得腮上被人亲了一口,立刻抬起头来,男人早已经躺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怎么了?”

他的表情冷静淡定,宣明一时间也有些糊涂,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觉得是自己没睡够的错觉。
男人撩着他的头发,又笑着说:“怎么了,你以为我亲你了?”
宣明哼了一声。
“我明早就要走了,就算亲一下也无可厚非,话说嘴对嘴的亲,你要多少钱才卖?” 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
宣明不说话,男人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嘴唇,还是轻佻地笑着:“嗯?多少钱才卖?”
“不卖,在下是个算卦的。” 宣明把他的手指拨开,“翠仙楼就在这条街上,姑娘小倌都有,想买就能到手,别说我没给公子指路。”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用手指摸着他的头发,宣明毕竟昨夜没睡,现在趴在他的前胸上,眼皮越来越沉。
躺椅上有些挤,宣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好像只不过睡了片刻,宣明突然间醒了,外面已经全黑,屋子里也点起了油灯,宣明心里有点慌:“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时辰,现在刚过二更。” 男人半坐着看一本书简,秀目半闭,似乎压根就没睡。

宣明从小也没在人身边睡得这么舒服,不禁有丝不舍,一时间只是趴着没坐起来。男人把书简放下,笑着摸他的下巴:“想通了么?嘴对嘴的亲,卖多少钱?”

宣明闭着眼睛不说话,男人的眉眼间都是笑意,慢慢把他的头抬起来:“我跟你今后再也见不着了,你就算不好意思也不用面对我,还能赚点钱给你师父看病。你说是不是?”
宣明咽了咽口水,男人揽着他翻了个身,压在自己下面。
“百、百吊钱——”

话音刚落,舌尖撬开他的嘴唇,滑腻的舌头钻进来。宣明自然是没什么经验,被男人的舌头带着,吸‘吮研磨,自己像是处在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里,只是觉得头晕。男人的呼吸也有点沉重,宣明紧紧抱着他的背,身体相拥,下半身也在揉擦。

男人觉得宣明天生就是做这种事的人,顺从不抗拒,很快就能投入进去,回应恰到好处,足以让人吻着越陷越深。

四片唇好不容易才分开,男子笑着压住他的手腕,呼吸还是有些急促:“还不错。”

宣明初尝滋味,一时间有些留恋,男人把舌头抽出来时,自己的头抬了抬,险些迎上去。男人有些忍不住,低下头又去吻他,两人舌尖相抵进出,宣明浑身炙热,呻吟起来。

一直吻到嘴唇发麻方才分开,男人看着他白‘皙光滑的颈项,那东西顿时有些发硬,单手拉开他的衣带,嘴唇也贴上他的脖子吸‘吮亲吻。
宣明拉住他的手:“我得回家看师父。”
“给我看看你的身体,脱衣服给我看。” 男人的手探进中衣里抚摸他的背,哑声道,“给我看。”
宣明的背脊在他的抚摸下打颤,竭力冷静。
“五千吊。”
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好么!

男人冷着脸还要说什么,宣明推着他坐起来,态度倒是有些坚决:“我起来脱给你看,你看了就没兴致了。”

宣明原本是面对着他脱衣的,却被他直勾勾满是笑意的眼神看得有些尴尬,背转过身,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

他的皮肤本来极好,白‘皙光滑,却遍布了不少伤痕,在常人看来略微可怖。男人站起来,手指一道道抚过,有鞭伤,有刀伤,也因为常年缺乏营养,身体有些单瘦,虽然算不上皮包骨头,摸上去却也硌手。

然而这都不算什么,他全身最难看的是他瘸了的的那条腿,一道伤疤从大腿直至脚后跟,腿形不自然地弯着,与他另外一条修长笔直的腿犹如天上地下。

男人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拿起衣服把他的身体包起来,笑着说道:“看过了,我把价提到八千吊。”
宣明微微皱眉,实在想不透这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说道:“你想败家,我当然不会拦着你。”

“我送你回家吧。” 声音本来温柔了些,又突然间有些不正经,“还是你想继续也可以,我们可以商议一下进去要多少钱。”

宣明看他已经开始穿衣,明白这人口头上虽不想伤人,其实还是没兴致了。他心里不免有些难受,却也立刻淡然,不在意地说道:“想进去,我让你倾家荡产。”
男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好好,我等着你让我倾家荡产。”
调笑几句,男人揽着宣明的腰出了铺子。

宣明在里面待了接近两个时辰,暖烟的眼泪都已经干了,小跑几步迎上来,眼看着宣明嘴唇通红,头发重新梳过,不由得又啪嗒啪嗒掉下泪来。

宣明说道:“别哭了,我没什么。” 亲个嘴脱个衣服就八千吊钱,妓院的当家红牌都比不上他。
男人让宣明上了马,自己也骑上去坐在他身后,唯恐暖烟看不到,亲昵地在宣明的脖子上亲了亲。
暖烟又啪嗒啪嗒掉泪,一边哭一边被男人的随从抱上另外一匹马。

月色不算太亮,勉强能看清道路,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一行人打通关系出了城,走在郊外的路上。

宣明自小就没骑过马,瘸了腿之后更是想也不用想,男人在他身后环着他,牵着马缰不急不缓地走,宣明低头看着绕在腰间的手,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怅然。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家,男人把宣明从马上抱下来,笑着说道:“我这就走了,先生保重。”
暖烟自是恨不得他走,拉着宣明的手不吱声。

宣明点点头:“保重,在下怕是不能相送。” 说着似又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道符:“这是我平常护身用的,三年内可以趋吉避凶,带在身上,大凶也会变成小凶。”
男子笑着接过来:“这就比那八千吊钱更珍贵了。”

宣明不语,这平安符不是寻常之物,虽然值不上八千吊,三四百吊总是有的。只不过他现在的名气不大,也无人会来跟他买。当年风扬在世,有人来求平安符,宣明为他制作出来时,可以卖到五千吊钱。

男子上了马,带着随从扬鞭而去。暖烟早已经等不得,拉着宣明的手往家里走:“先生,已经很迟了,回去吧。”

宣明回头望了那马上朦胧的背影一眼,脸上忽然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寥落,拉着暖烟的小手往院子里走去。

(五)

八年前,京城。

苏仪就着湖里的水冲了个澡,随手抓过自己脏到不行的衣服套上,从湖边里溜出来。最近黄家大兴土木,他应征而来这园林做苦力,白天干活,傍晚便偷着在这湖里洗个澡。这里地点僻静,不易被人发觉,至多也不过是被蚊子咬几口。

洗干净之后,端得是眉清目秀,气质超群,这模样绝对不像是穷苦出身。苏仪生恐自己被人看上,刚要拿着泥巴往自己脸上抹,突然间小门那边脚步声传来,他还未来得及躲,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走了进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愣。

白衣少年长得实在好看,桃花眼,细长眉,清雅俊秀,比苏仪自己还要耐看几分。身上的衣服与平常人穿的深衣和三重衣不同,宽大舒适,绣的也不是花纹,而是八卦,看起来是道家出身,却也不像出了家。

苏仪担心他说出自己在这里洗澡的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夺门就跑。少年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脚脖子一扭,顿时痛呼一声摔在地上。手里的铜钱叮叮当当滚落在地,少年也来不及去捡,捂着脚脖子坐在地上。

苏仪跑了几步,见那少年痛得站不起来,满面痛楚,心里终究有些愧疚之意,捏了点泥巴涂在脸上,重新走回来蹲在他身前。

少年见他蹲下来,望着他的脸怔了怔:“你的面相本来极好,肯定是大富大贵的出身,用泥巴捂住做什么。” 说着也不管自己的脚脖子了,用手帮他擦抹。

苏仪看他的个子像是十三四岁,脸的模样却是看起来小,一时间也猜不透他的年龄,只觉得这少年有点书呆子气,自己的脚脖子不管,先管他的面相。

少年把他的脸拾掇出来,又小心地抓着他的手来看相,自言自语地感叹道:“原来是个官宦子弟出身,不想家里横遭变故。这大约是两三年前的事了,两三年前出过什么大事?” 说着自己恍然一惊:“啊!难不成是庆阳公的孩子么?”

苏仪的心里顿时一惊,急忙把手抽回来,说道:“胡说八道!”

少年愣了一会儿,似乎想要反驳自己没看错,突然又像是转过弯来似的,脸色一白,立刻道:“庆阳公全家发配边疆,路上死了,是我看错了,我看错了……这位小哥就当今天没见过我。”

少年自言自语地说着,一瘸一拐地想要站起来,竟是害怕要逃命的架势,只可以脚伤严重,寸步难行,忍不住憋出了眼泪。苏仪见他这种苦楚模样,心里也有些内疚,把他打横抱起来到亭子里坐着,说道:“这么忍不得疼。”

少年见他没有要杀了自己的意思,胆子略大了些,问道:“你在京城做什么?” 说着又是微微一愣:“庆阳公当年被人陷害,至今未得陈雪,仇人逍遥法外……你莫不是、不是来报仇的?”

苏仪咬牙看着他。这少年究竟是谁,知道的事也太多了吧。

少年见他目光凌厉,脸色又是一白:“我心里敬重庆阳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苏仪低下头来,专心为他揉动脚踝,一时间静默着不说话,气氛也逐渐松弛下来。

少年又忍不住继续端详他的脸,笑着道:“真是好面相啊,比我的好多了。”

苏仪心道这人看面相不懂是怎么看的,这少年分明长得比自己好,他偏说自己的比他好。少年的手在他脸上摸了又摸,终于叹道:“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强求不得。”

苏仪被他这看破红尘、了然大悟的语气弄得笑起来:“你才多大,这就什么都懂了?”

少年摇头晃脑:“你别看我年纪小,我能看出来的事却是不少。”

“哦?那你想必知道我住在哪里?” 苏仪低着头给他揉动脚踝,试探似的说。

少年低头看着他:“非也。我们算卦的也不是什么都能算出来,而且我只是猜了猜,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你是个算卦的?”

少年一时间不晓得该怎么回答,说道:“最近刚学了占卜吉凶,师父命我找一百个人练习,我给你算一算?”

苏仪见他年纪不大,心里也不把他当成一回事,笑着说:“你学了多久了?”

“五年。” 少年规规矩矩地伸出手掌,“学了五年了。”

“除了占卜吉凶,还会占卜什么?” 苏仪笑着跟他扯皮,“算没算出今天出门会遇上我,还扭了脚?”

少年很认真地说:“师父说,天道有序,我们虽然通晓先天演算,却唯独算不透自己的命。早晨出门时师父帮我卜了一卦,说我今天会遇到姻缘,让我打扮得好看点。”

苏仪见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忍俊不禁:“你今天见到哪家小姐了?长得不好看怎么办?”

少年又晃着脑袋说:“命里有时终须有,长得不好看就长得不好看。” 说着又道:“世人都说嫫母、无盐丑,我研究了她们的面相,却都是大贵旺夫之相呢。”

苏仪知道他看人的眼光与常人有些不同,笑着说道:“无盐女若当年能遇到你,也不必毛遂自荐了。”

少年懵了片刻:“你的面相就不错呢。”

苏仪心道我就算面相不错也不会嫁给你,把他从凉亭的石桌上拉下来,问道:“你想怎么帮我算?”

少年低着头找洒落在地的铜板,苏仪给他捡起来,笑着说:“你要用铜板给我算?”

“这是六爻,我们师父最精通此术。” 说着有板有眼地在空中掷起,看了半天道,“地方不对,此地牵制你,就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作为。”

苏仪在京城住了一年,本想拼着一死杀仇家报仇,可是他势单力薄,连仇人的面也见不到,又生恐被人看出身份,一直毫无建树。少年的这句话倒是真的戳中了他的心思,苏仪心中不由得生出点不安,又道:“那我应该去哪里?”

少年看着卦象道:“从方位来说,出了京城往东南去,说不定倒是有些成就。”

苏仪哑了似的不说话。
东南方具体是哪里,去了会发生什么,是否有活路?这么个不知道几岁的孩子说的话,难不成他真的要听?

“你说你刚学会六爻?要是算不准呢?” 苏仪低着头看他。

少年红了脸:“我刚学会不久,现在还在练习,算得也未必准。”他倒是想等这个哥哥告诉自己,他算得究竟准不准。

他却不清楚苏仪现在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苏仪现在十六岁,当初年少冲动来到京城,凭着热血想要杀人报仇,一年来却长大冷静不少,知道凭自己现在的能力什么都做不了。停留的时间越长,苏仪越是不安,最怕的就是留在京城损耗光阴,一无所获。

这少年说他往东南去有出路,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个结果,是不是应该出去闯闯?

苏仪笑着说:“我要是听你的话往东南去,万一不小心丧了命,可该怎么办?”

少年一听他说想采纳自己的建议,顿时心里激动,连忙又给他卜算两次,磕磕绊绊地说道:“都、都是吉卦。” 

苏仪在凉亭里低头站了许久,也不言语,终于,他笑着转过头来,似乎已经打定主意:“那我就听你的话,去东南方闯闯看看。” 

少年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也着实有些不安。刚才他没敢实话实说,其实他也不过在师兄弟里练习算了几次,在外人面前算命还是第一次。他只不过是遵从师命练习算卦,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真要听他的话,一时间有点心虚,心想自己离出师还远,要是不小心害了他该怎么办?

他想了半天,从怀里掏出一道折成三角的道符,说道:“这平安符是我师父做的,能趋吉避凶,保人平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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