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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思-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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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的还是他们手里的商路?”期思整个人放松下来靠在座榻软垫上。
元酀点点头:“燕国与大凉经商往来一向有重利可图,大王子这些年没少敛财,但总也捞不够,我一度怀疑他养着私兵,不过他不惹我,也就没怎么在意。”
“他把金熙推出来,金复他们一族岂能愿意?”期思想到当时大王子与金复兄妹说话的场景,一点没有温情。
“他向来与母族不甚亲近,这回是彻底冷下来了,金家没有能力与他作对。”
期思叹了口气:“想想当时,他要是像这次这么卖力,金熙说不定跟你就成了。”
元酀看他懒懒靠在锦缎软垫上,笑着坐在他身边,侧过身俯视着期思:“我就这么好说话?”
元酀的略沙哑的的音钻进耳朵里,带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期思抬眼看着他瘦削凌厉的面庞,那双狭长的眸子勾人心魄,不由笑笑说:“当时所有人都这么想,阿思古都快信了。”
“你呢?”元酀问道。
期思摇摇头:“他人算计着要逼你同意的事情,你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两人靠得很近,期思看着他的双眸,有些出神,元酀眸眉如刀锋,鼻梁窄挺,半束起的头发扫在期思颈侧,二人就这么彼此对视着,却舒心安宁,寂静温暖。
但这安逸的时光随即被打破,屋外元酀亲兵吼道:“谁!”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混乱的械斗声,檐瓦噼啪,兵刀锵然。
元酀和期思瞬间同时起身,元酀眸中厉色闪过,随手抓起桌上承影剑,一脚踹开屋门。
屋外混乱一片,四五拨人在院里房上混斗,两方实力皆非寻常,一时难分上下。
期思一指斜对面屋顶上,喊道:“那里!”
元酀望去,他手下亲兵围住了一个红衣身影,两方在檐顶对峙。
那红衣身影是个少年,年纪比期思要小,一身野性未驯,朝他们露出一个顽劣的笑容,随即从手中一扬,一阵飘渺药粉被他内力催发四散。
元酀的亲兵训练有素,见状便知有异,纷纷后退数步,阵型却不乱,依旧包围着那少年。
元酀扫了一眼院中战况,心下有数,只与期思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仿佛事不关己,任由他们打斗。
期思也看出来这帮人并不是要下杀手,只是试探一般,并且带头的正是那红衣少年。
少年将身周的人逼退一段距离,随后连发暗器,趁着旁边的人闪躲空隙,犹如一道红色的闪电,从斜对面的檐顶几步掠至元酀和期思这边。
“殿下!”元酀的亲卫喝到。
元酀抬手示意他们不必过来,院内的打斗也随着少年的行动和元酀的示命而停下,两方人马就这么互相瞪着,一触即发。
那火红衣裳的小少年轻巧落在期思和元酀面前的栏上,随后干脆一腿屈下,蹲踞着与他们对视,仿佛一只闯进来的野兽。
第92章 兰阳
这回离得近,期思见他年纪也就十二三,一身火红衣衫,皮肤苍白,五官周正,却带着一股顽劣野蛮的气息,一双浓黑眼眸看人目光直白,毫不含蓄,极有攻击性。
他左耳耳垂佩着一只大银圈耳环,头发编了小辫高高束起,眉目锐利,明明是个小少年,却有异常的凶悍劲儿。
红衣少年瞧了元酀片刻,便转头仔细打量期思,期思只觉得他的目光放肆得简直要钻进自己皮肤下把骨头拆出来研究一番。
元酀神色间闪过一丝不耐烦,将承影剑塞给期思,抬手就抓住红衣小少年肩膀,小少年松弛弓起的身子立刻爆发劲力,飞身跃起元酀对招。
期思觉得两个打一个不大好,何况对方年纪比自己小,便退了几步,没有动手。
只是在一旁看着也不由惊叹,这孩子的打法跟他的气质一样,粗暴直白,招招拼了命,那是野兽们争夺生死时的打法。
他功力虽是极强了,比起元酀还是处在下风,元酀身手霸道,招招力逾千钧,内劲浑厚,小少年疯狂莫测的打法很快不占优势。
两人拳脚相撞,内力硬碰硬地爆发出来,廊上栏杆尽数摧折,他几番欲使毒和暗器,元酀次次掌锋掠至,使他的小动作全都使不出来。
元酀的耐心耗尽,一掌劈向小少年胸口,随后一把拎起他后领,不理会他不住地挣扎,反剪手臂将他按在二楼栏杆上,低声道:“再乱来就不给你留面子了。”
小少年看了看楼下院子里自己人和元酀亲卫投过来的目光,这才终于老实了,扭头说:“松手。”
元酀依言松开他,退了几步站在期思身边,抱着手臂面无表情看着他。
红衣小少年立刻站直了,朝院子里的人说了几句南疆话,院子中的人便收了兵刀,元酀的亲卫也收起刀剑,两方人退到两边。
红衣少年的人皆着黑衣,手中兵器各异,刀枪斧戟不一,但皆精铁良工铸造,长相身形也不尽一致,有的高瘦遒劲,有的身形小巧灵活,更有不少人身上文着夸张的刺青。
他转过身,眼神在元酀和期思身上来回打量两趟,趾高气扬地说:“你手下的功夫也不错。”毫无落败的颓丧,仿佛方才被拎着的人并不是他自己。
元酀半眯起眼睛,灰绿的眸子投去压迫的目光,周身散发的气势仿佛在说“是不是想挨揍”。
那小少年见状终于收敛些,眼睛转了转,下巴扬起,开口道:“宗主。”
元酀不说话,也没做出任何回应,就那么瞧着他。
期思越瞧这小少年越觉得有趣,红衣小少年看元酀半晌不理他,才意识到什么,眼神又扫了两趟,这才恭恭敬敬地抬手行了一礼,语气也乖顺许多:“烈山北宗,霄天宗掌门兰阳,拜见宗主!”
院中一众黑衣高手紧随其后也齐齐行礼,声音铿锵低沉:“霄天宗部众拜见宗主!”
期思眼前一亮,烈山北宗门下三宗:霄天、隐天、钧天,这名叫兰阳的红衣少年竟是一宗门主!
看来重逸找到了他们,兰阳这才带霄天宗的人来拜望。
元酀这才对兰阳和他手下部众做了个手势,示意不必多礼,兰阳站直了,回头让部下撤走。他手下的人无声撤离,外面的元酀亲卫也回岗值守,两方人马皆是训练有素,院子里顷刻恢复了平静。
元酀看了兰阳一眼,转身和期思进屋,兰阳便也跟着进去了。
三人进去坐下,期思问:“赫克依那边会不会被惊动?”
元酀示意无妨:“他的人接近不了我的院子。”
随后两人和兰阳彼此对视,这红衣小少年十分嚣张不驯,坐在那里大马金刀,眉目飞扬,期思也看出来他性格就是如此。
“重逸让你们来的?”元酀问他。
兰阳点点头,左耳的银环跟着晃了晃:“霄天宗离昌煜最近,重逸找到我们,我便带人先来了”,又从怀里掏出一本簿子,上前递给元酀,“烈山北宗麾下三宗的名单在此,各宗互相不轻易往来,又行迹不定,重逸说他会慢慢去找。”
元酀翻了翻簿子,沉思片刻,抬头正看见兰阳的目光盯着期思,不住地打量,期思倒是自若地坐着,丝毫不受他影响。
“兰阳。”元酀说。
兰阳眼睛滴溜溜转回来:“嗯?”
“你多大?”元酀问道。
兰阳声音清脆,昂起头答道:“十三!”
期思笑着赞道:“年少有为,小小年纪就执掌一宗。”
兰阳转头看期思,目光跋扈直白,问他:“你是?”
期思看看元酀,答道:“你们宗主的朋友,虞珂。”
兰阳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笑容不驯,说道:“我挺喜欢你,咱们交个朋友罢。”
期思:“?”
元酀闻言,眉头一蹙,修长手指微动,如电般飞去一枚旋镖暗器,正是兰阳身上方才被他截下的,旋镖堪堪擦着兰阳鬓边掠过,“叮”地一声深深钉在了梁柱上。
兰阳跳了起来,眉峰一挑,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期思哭笑不得,抬手将他拽回去坐好,朝元酀说:“他不是那个意思,小孩子而已。”
兰阳皱眉反驳:“谁小孩子?”
期思拿了一块红豆糕塞他嘴里:“当掌门的人,不能一惊一乍。”
兰阳气鼓鼓地吃了红豆糕,又喝一口茶,大剌剌坐在椅子上,好动不止,元酀揉了揉眉心,问他:“你带着人打进我的院子,是什么意思?”
兰阳飞快抬眼看了看元酀,笑嘻嘻说道:“烈山北宗多年无主,就是想看看新宗主的功夫怎么样。”
元酀闻言笑笑,倒是没追究什么,打量兰阳片刻,说:“看过了,打算怎么办?”
兰阳坐直了,脸上正色,朝元酀一礼:“三宗掌门合力或可与宗主一战,心服口服。”
元酀这两年进境极快,实力或已超过重逸,虽不涉江湖,却早已有传言他功力可排入前三。他功法霸道,与期思轻灵迅捷的武功路子不同,实战中往往会有压倒性的优势。
期思拿起那份烈山北宗名册大致看了看,说道:“昔日烈山北宗门下百人,如今余部大约六七十。”
兰阳神情变得沉肃起来,隐约有了一宗掌门的风范:“自从十年前宗门动乱,各部便一直维持着那时的人数,一共六十九人,算是纪念同宗逝者,除非宗门重振,否则永远留着空位。”
烈山北宗与寻常江湖门派不同,凡入宗门者,皆已是顶尖高手,没有初出茅庐的学徒,因此当年混乱中死去三十一人是极其严重的损失,消息传出后,江湖为之震惊扼腕。
三宗之中,霄天以毒蛊暗器见长,隐天擅谍探,钧天善战,当年极盛之时也很是低调,仅作为幕僚辅佐弘吉剌部,主要还是以江湖门派的身份存在。
但这回元酀出面召集三宗,一旦宗门重振,很大程度上就与弘吉剌部分不开了。
兰阳此行确实是存着试探的心思,他问道:“宗主有何打算?”
霄天宗部众既已称呼他为宗主,自然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但元酀目前并不急于掌握烈山北宗,大张旗鼓地宣告势力会带来很多麻烦。
元酀说道:“重逸既然在找隐天和钧天,就待有了消息再说,至于你们,一切如常就好。”
兰阳领会了元酀的意思,点点头说:“若有吩咐,凭宗主名字传讯便可,霄天宗随时待命。”
期思看兰阳正经起来还是很像样子的,谁料二人送兰阳离开时,他走出去几步,突然回身,火红衣衫的身影迅速扑回期思面前,期思猝不及防,条件反射地朝后退了两步。
就在兰阳即将飞扑过去挂在期思身上的前一刻,被元酀提着领子拦住了。
“什么毛病?”元酀冷着脸,一手提着兰阳,一手把期思拦在背后。
兰阳被元酀这么拎着后领,垂着手脚,耳边银环微微晃荡着,视线越过元酀,可怜巴巴看着期思:“我瞧着他亲切,交个朋友也不行吗?”
这孩子率真跳脱,期思看得直笑,元酀没理会他耍赖,直接把他丢出去,兰阳身形敏捷地一个旋身立在了栏上,随后脚下借力一点便跃上了房檐,喊了一声“后会有期”,嗓音倒是很亮,红衣如火的背影便在檐上飞掠数下,迅速消失了。
期思笑得直不起腰,元酀转过身瞧他,也摇摇头笑了笑,随后直接将期思打横抱起进了房间,将他放在座榻上,转身去斟茶。
“你这宗主是不会无聊了,手下竟有这般人才。”期思想到方才元酀训孩子一般的场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元酀摇摇头,微笑说:“先前我听说过这孩子,自小无父无母,被霄天宗前掌门从南疆捡回来,在宗门长大,难免脾性不驯,但本事很强。”
期思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目光扫过那本名册簿子,心思集中到了烈山北宗的事情上,若有所思道:“按这个情况来看,明年年末之前,烈山北宗必能复起了。”
元酀坐在旁边,又仔细翻了翻名册,说:“嗯,那时弘吉剌城难免处在风口浪尖,还得做些准备才行。”
第93章 寿宴
这边烈山北宗的事有了进展,未过几日,裴家老爷子裴信的六十大寿又将至,期思早早就收到裴南贤送来的帖子,江荀衍也已经帮他备了贺寿礼。
裴信当年执掌裴氏神影卫的时候,亦是叱诧风云,手腕狠辣,裴家当属裴信老爷子和裴南贤行事最为冷酷,朝中官员皆要给裴信几分面子。
依照这边的风俗,裴信近年来只过整寿,因此这是期思头一次来裴府祝寿。
寿宴当日,裴家大宅四周驻满了车轿,沿途一直有各家小厮抬着贺礼往府里去的,车水马龙,华盖不绝。
肃帝命人送来了赏赐之物,可谓给足了裴家排场,朝中官员无论来没来的,亦是尽数送上贺礼,华服美眷流水般递了帖子被裴府迎进去,钟鸣鼎食,往来非富即贵,喧盛一时。
江烜这几日闲来无事,便同期思和江荀衍一起来了,三人乘马车到了裴府外,身后侍从带着贺礼,裴南贤远远地就亲自迎上来,今日的笑容真诚了些,寒暄着将三人带进了裴府。
府内宽阔讲究,各处布置了彩灯绸带,仆从鱼贯往来,更有锦衣玉冠的尊贵客人,热闹的不得了。
江荀衍和江烜径直去了正厅宴会上,期思则跟裴南贤提出去给裴家长辈问安:“来昌煜这么久,竟没怎么来拜望过,以前是年纪小不懂事,这回有了机会,该当尽一尽晚辈的本分。”
裴南贤自然不会拒绝,期思如今是肃帝身边的红人,他肯认裴家,裴家没有不乐意的道理。
裴南贤便带着期思到了府中内院,一路寒暄,此时离寿宴开席还有一段时间,裴信一身暗纹礼服,正在内院厅中,屋内还有数名裴家人,期思一到,众人纷纷投去打量的目光,起身朝期思行礼。
期思笑容灿烂,连忙抬手道:“今日来给外公祝寿,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裴信端坐厅内上首,尊贵威严,头发已白,却神色锐利,锋芒不减当年。裴南贤事先也跟他说过期思会来,但他并没料到期思会主动来单独拜望,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一名华服女子上前来仔细端详期思,她一手拉着期思,一手不住摩挲期思肩膀,神色充满怜爱:“可算见着了,竟长这么大了。”
她年纪约二十七八,容色秀美,梳着妇人发髻,钗环云鬓,眼里蕴着层水光,仿佛因为激动而快要流出泪来。
裴信笑了笑,朝期思说:“这是你小姨”,又对那女子说,“阮儿,你这甥儿头一次见你,别吓着他。”
这便是裴阮儿,他的小姨,也是裴家这一辈年纪最轻的人,期思的娘和虞珂的娘小时候大概与裴阮儿一起长大。
裴阮儿的情绪真实又强烈,期思感觉得到她是真心亲近自己,不难看出她与自己和虞珂的娘亲年少时感情很深,不禁心里动容。
一眼望去,纵观这屋内的人,大概只有裴阮儿一人对他是有亲缘之情的。
裴阮儿听见裴信老爷子的话,脸上神情动了动,笑笑说:“我瞧着这孩子生得芝兰玉树,一表人才,咱们裴家的小辈里,数他最有出息啦。”
裴南贤在一旁说:“小殿下自然是才貌双全,陛下也喜欢的很,当他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裴信看看期思,脸上神色也柔和了些,期思对裴阮儿说道:“小姨是性情中人,我看着小姨也很亲切。”
又上前对裴信正式一揖,行了对这外公的礼数,说道:“外孙虞珂,恭祝您寿比南山,洪福无边。”
裴信起身上前扶住期思,笑笑说:“小殿下是懂事的,往后该与我们多走动,一家人始终是一家人。”
原先坐在裴信下首的中年男人微笑赞许道:“毕竟是一家人,能有这样的心意,我看比裴云、裴柳几个要强。”
这人是裴信的长子,裴勇贤,生得刚武。按照一般人家的规矩,裴勇贤是该接手神影卫的第一人选,但他长年在外经商,不参与此间事务,裴家的这任家主是裴南贤。
他这回也是赶回来给裴信祝寿的,裴勇贤所说的几人是裴家与期思同辈的孩子,裴家人丁并不多,神影卫氏族大多历来如此,位高权重,替皇帝办事,手腕强硬高明,心性也更冷,裴家尤甚。
裴信身旁还有一名老者,亦是花白头发,面目与裴信很像,是裴信的弟弟裴勋,期思朝他也礼貌地揖了揖:“阿公。”
裴勋比起裴信来,显得慈爱许多,笑容和蔼道:“孩子有心了。”
裴信膝下便只有裴南贤、裴勇贤这么两个儿子,期思的娘和虞珂的娘都在晋国早故。
裴阮儿是裴勋的女儿,裴家正支便是他们这几位,旁支则不甚往来,今天都在前厅,以客人身份招待着。
裴家的人显然对期思并不排斥,但大家都只字未提期思和虞珂的娘亲——裴奉锦、裴如锦姐妹,期思也感觉到其中微妙,因而没有说这一茬,不过心中也打了个问号。
裴家效忠燕国皇室,而虞珂和期思的娘亲,一个跟了晋国皇帝,一个跟了晋国大将军,某种程度上是对裴家不利的,裴家兴许是因此而避讳这一话题,为的是避免落人口舌,被人指责有异心。
二则,裴奉锦和裴如锦姐妹离开裴家后,据说与裴家断绝了关系,因此裴家当作她们不存在也是有可能的。
但这毕竟是期思上一辈人的事情,一屋子人面对“虞珂”这个裴家外孙,多少是有情分的,绕开他母亲的事情不说,老人对晚辈总有天然的包容。
期思陪在裴信和裴勋身边聊了一会儿,宴席很快就要开场,他便先去了前厅,江荀衍看他坐下,问道:“如何?”
期思笑笑:“或许我和我娘都不像裴家人。”
江荀衍端详他,轻笑道:“裴家性情冷漠,或许只有裴阮儿与你投缘些。”
期思点点头:“正是,小姨与我娘从前该是感情很好的。”
江荀衍喝了口茶,神情若有所思。
江荀衍见过期思身上佩戴的黑金链符,期思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身份有没有怀疑,好在虞珂和他的母亲是亲姐妹,二人相貌本身就像,江荀衍即便有想法,也并无什么实据。最重要的是,期思知道江荀衍不会伤害自己,不论是出于瑞楚,还是出于他们相处的点滴。
江烜晃了晃酒杯,笑着对期思说:“你确实不像裴家人,这是好事。”
厅内高朋满堂,非富即贵,全昌煜城最有钱有权的人几乎都来捧场了。
裴信到了正厅,一路面带笑容,拱手与宾客们互相问候,他一辈子在朝中翻云覆雨,权势盛极,威名在外,如今退出庙堂居于江湖,仍旧是有威望的。
直至众人落座,裴信起身举杯,身形挺直利落,举止看得出武学功力之不俗,目光锐利矍铄,和期思第一次在碧血枫林见到的样子并无区别。
裴信环视厅内众人,朗声道:“今日诸位来贺,实属裴某之幸,大半生在朝中谋事,到这年纪,能得陛下恩典,又能有各位捧场,裴家幸甚至哉,大伙儿的情分,裴某都将铭记心间。”
厅内宾客们纷纷举杯相贺,一派和乐融融。
江荀衍原本是不必到场的,今日来此,一半是为了方便期思接近裴家,一半也是因为裴信在朝中多年,确属地位不同,在场的人也大多因此来捧场。
临行前,期思特意与裴信和裴勋话别,做足了外孙的礼数,谦卑有度,出门时,裴阮儿特意一路送他出府,目光之中的疼爱无需解释,期思觉得她透过自己,看到了自己和虞珂的母亲,但裴南贤也在场,二人并没有多说什么,一切不言自明。
离开裴府后,马车内,江烜说:“裴家如今也在反思,为何当初没有早些来亲近你这外孙了吧。”
期思说:“他们想要的,我未必能给他们,裴家在朝中地位已经足够高足够稳。”
江荀衍笑了笑:“贪心总有不足,有权就会想有钱。“
裴家、李岑与大凉的勾当,并非是要谋权造反,而是在于敛财夺利,正是应了这一句。
三人回了相府,期思换下一身礼服,沐浴一番,只觉得浑身散了架一样,回到房间便趴在床上,神游天外。
有人敲了敲门,期思以为是江烜,头也没抬,闷声说了句“进”,屋门一开一关,好听的嗓音带着笑意:“累坏了?”
期思立刻弹了起来,看着元酀,十分惊喜:“你怎么来了!”
元酀脱了外袍随手放下,大步走过去,微凉的手指摸摸期思脸颊:“想着你今天会很忙,就过来看看你。”
实际上,这些天里,两人只要无事便都在一起,但期思大半天没见元酀,却觉得已是很久。
“可还顺利?”元酀端详他,看得出期思今天没少费心神,想来面对裴家人,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两人坐在锦榻上,期思伸展了腿脚,枕着手臂靠在那里,长舒了一口气:“别提了,当孙子可真累啊!”
元酀闻言大笑,险些把手里茶盏打翻,转头看着期思,笑言道:“竟把你累成这样,要不要去看看他们现在打算做什么?”
期思眼睛一亮,一下子坐直了看着元酀:“现在?”
第94章 裴府
元酀的提议十分大胆,但期思却觉得可行,他记得白天里,裴阮儿曾提到明日就要离开昌煜回夫家去,裴家一家子人里面,裴阮儿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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