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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寻梅-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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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孤月咳了一声,“怎么,不欢迎我么?”
“不……”沈落忙侧身让他进去。
凌孤月走到床榻边,依稀闻到丝丝苦涩的药味,便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沈落道:“早上青竹来送的安神汤,不小心洒了些。”
凌孤月不疑有他,转过身来盯着他。
沈落心虚地错开目光,“师兄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来问罪,你我之间的帐,该算算了。”
☆、第 62 章
听到凌孤月要跟自己‘算账’,沈落面色迅速灰败起来,指尖猛地刺入掌心,“师兄说便是……”
看着他已滴血的指缝,凌孤月无奈道:“把手松开!”
沈落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缓缓地松开了手。
“我问你,除了骗我武功尽失的事外,可还有事瞒着我?”
沈落摇了摇头,但看着凌孤月极其认真的神色,又点了点头。
“都是什么事?”
沈落沉默了半晌,方沉声道:“师兄在金陵时,我曾单独和林珏会过面。”
沈落不知道,那时自己与林珏的谈话,凌孤月在房梁上听得清清楚楚;沈落也不知道,后来他对自己的一切猜忌,也都是由此而生。
“还有呢?”
沈落微微皱眉,“离开屏川,我早就发现小仇跟了上来,但我不想让师兄见到他,那晚在柳嘉镇,师兄本来就要发现他了,是我突然出现将师兄带回了客栈。”
凌孤月思忖一番,心道难怪那么晚他追了出来……
“还有什么?”
“小仇没有想杀我……是我故意想让师兄误会他,然后赶他走。”
“还有?”
“我去找过师兄好几次……”
凌孤月茫然,“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我去的时候……师兄已经睡着了,我只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凌孤月不知道他说的一会儿是多久,也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于是又继续问了下去。
“前不久,我在疏影楼遇到了一个叫碧珠的姑娘。”
“碧珠?”凌孤月忽然想起,在那艘飘摇的船上唱着《卖儿怨》的少女,“她果然去找我了?”
沈落道:“她说跟师兄有个约定。”
“她可找到了要找之人?”
沈落摇头,“没有。”
凌孤月曾在金陵见过少女口中的阮郎,江边的桃叶渡,少年一声声喊得悲怆,只是不知他被那几名大汉拦下来后又去了哪里。或许世事果真如三叔所说,一旦错过,只能追悔莫及……
“她人呢?”
“我让她走了,也许现在仍在寻找那人。”
……
“还有呢?”
“师兄去姣尘阁时……我去找了三叔。”
“还有呢……”凌孤月几乎已经问不动了。
“我在落英潭周围……重新种上了梅树。”
凌孤月怔了怔,“为什么?”
沈落抬眸,“师兄不是最怀念落英潭的梅花吗?”
凌孤月看着他,眼前这个棱角锋利的男人,眉眼间正带着淡淡的忧郁,与少时总是喜欢软糯糯地叫自己“师兄”的孩子已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人总是会变的。
可自己究竟是怀念梅花呢,还是怀念往日的岁月呢?他也渐渐分不清了。
沈落见他不语,主动道:“除此之外便没有了。”
凌孤月回过神来,“没有了?前几日你装作何兄骗我的事呢?”
沈落辩解道:“其实……并不算骗,我曾跟师兄解释过。”
凌孤月疑道:“你何曾跟我解释过?”
沈落抿了抿唇,牵住凌孤月的手往客栈外走去,“师兄跟我来。”
“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
刚走下楼,大堂里正坐着聊天赏雪的众人,见两人手牵着手,一时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那双交握的手看起来。
屏川弟子已是见怪不怪,心照不宣地扭开了头,范诗遥与林珏俱是一脸疑惑。
凌孤月略不自在地抽回了手,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变化,“我和师弟出去一趟。”
范诗遥单手支腮,眼波微动,飘向凌孤月,“要我们一起去吗?”
沈落扫了她一眼,“不必。”说罢当先走出了客栈。
凌孤月留下一句:“我们很快就回来。”便抬步追了出去。
凌孤月跟着他往飞云馆楼后的山上走去,一路静默无言,唯有鞋履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到哪里去?
沈落不说,他也没问。
飞雪如鸿,两人双手空空,不要说是素绸伞,连总不离身的那两把剑都没拿。更像是一时兴起,误入芦苇丛深处的少年,不知不觉就染了满头的芦花。
凌孤月伸手接了一片雪,看着它在掌心慢慢地化作了一滴晶莹的雪水,映着自己的面容,依稀还是年少时的模样,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屏川。
走了半日,风雪渐紧,头顶的枯枝‘吱呀’摇曳,两人的衣角被吹得烈烈作响。回首望去,草木稀疏的林中,两道并行的脚印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到了。”沈落终于止住了步子。
凌孤月抬头,眼前是一片湖泊。
依旧是那片幽蓝的湖水,神秘、浩瀚,闪着细碎的银光,犹如广袤的星空。湖心是一块堆满雪的巨石,水面没有结冰,反而泛着游丝般的水雾。
坠雪无声,同水雾一齐消融在天水交接处。
这是那晚的湖。
沈落看了他一眼,足尖轻点,向湖心掠去。
凌孤月紧随其后,刚一落地,两只脚便陷入到松软的雪中,原来已经落了那么厚一层了。
“来这里做什么?”
“师兄,”沈落蹲下身,拂开厚重的雪,露出一片光滑的石面,“那天……你没有看到这个吗?”
凌孤月朝着他的指尖看去,只见在那块被风雪掩埋的石头上,赫然刻着一行字:
别后总思君,相逢恐是梦--沈落
凿痕深刻,笔力藏锋。留书人以指代笔,不知用了多深的力道。
就算没有落款,凌孤月也能一眼认出这是沈落的字。可那时他只是讶然身边的人怎么不见了,并没有留心脚下的这块石头,便匆匆回了客栈,“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沈落指尖仍停留在那些字上,带着淡淡的眷恋,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其中所蕴藏着的深切思念。“那时两大长老尚蛰伏在暗处,飘渺阵又凶险异常,我怕师兄认出我后不肯跟我走……我不能冒这个险。”
“那后来脱险……你又怎么不说?”
沈落回头看他,不知是不是凌孤月的错觉,那目光中竟带着点幽怨,“师兄一心以为我是何所思,我若当面说出来,师兄定又会生我的气……”
凌孤月掩唇咳了一声,心道:难道是我之前将话说的太重了?他竟然连实话都不敢告诉我……
沈落叹了口气,站起身,身躯却忽然晃了晃。
凌孤月忙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扶住。“怎么了?”
沈落站稳,鬓角冷汗丛生,咬牙道:“无事……”
凌孤月环顾四周,神色复杂,“我记得,你十分畏水。”
沈落勉强一笑,“有师兄在,我便不怕。”可脸色仍是有些难看。
凌孤月没有松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探向他的左臂。
沈落一惊,忙后退一步。
凌孤月心中已明白了大半,“你受伤了。”他肯定道。
沈落摇摇头,“没什么大碍。”
凌孤月不理会他,皱眉问道:“是那晚被两大长老所伤?”
沈落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怪不得他房中一股药味……
“你可知道明日你还要同别人交手?”
见他一脸严肃,沈落低声道:“我有把握。”
“有把握?三十六派的掌门哪个不是高手?”凌孤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怒意。
“师兄,我曾经答应过你要成为天下第一。”
“我并不在乎你是不是天下第一,只要你……”
沈落定定地看着他,“师兄是在担心我?”
凌孤月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但看着他隐隐期待的目光与欣喜的语调,顿时又气不起来了。
尘世间浮光掠影的记忆恍如星河般向他涌来,沉冬榭外的梅花,仲夏时分的萤火虫,缭绕晃眼的剑法。温顺的、乖巧的,深沉的、阴翳的……从少时,到如今,陪在自己身边的从来都只是一个人,都是他。
什么变了抑或没变?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眼中的深情与追逐,始终一如既往。
凌孤月忽然泄了气,缓声道:“不错,我很担心你。”
沈落似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口,当下便愣住了,“只……只是小伤,一点都不疼。”那样轻声细语的安慰,仿佛受伤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凌孤月。
凌孤月屏住眉头,拉住他的手腕,“我们回去吧。”
沈落一动不动,“不急,我还有话要对师兄说。”
“回去说也不迟。”
沈落反握住他的手,静静地看着他,“这里只有我和师兄两个人,还是在这里说的好。”
凌孤月见他神色坚定,只得止住了步。
两人并肩立在巨石上,眺望着远处雪景。
“我记得以前师兄最喜欢下雪天。”
凌孤月惦记着他手臂上的伤,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那时候屏川漫山遍野都是雪,我们还缠着葛三叔带我们一起去打猎。”
“不错……”
“有次我猎到了一只兔子,把它送给了师兄,我以为师兄会喜欢,可没想到师兄转头就把它烤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落垂下头,“我总是不知道师兄想要什么,就像兔子一样,我以为师兄会养着它,其实不然,后来我做了许多自以为是的蠢事,总是惹师兄生气,还在不知不觉中伤害到了师兄……”
“我见不得师兄对别人好,笑也好,说话也好,亲近也好,明明那些本该是属于我的!”沈落眼中流露出一丝狠厉,又很快变成了落寞,摇摇头,“后来我才明白,我错了,师兄并不是我的私有物……”
“我尝试着变得‘大度’一点,”沈落的声音愈发低沉喑哑,“我见师兄对何所思、对青竹、对小仇莞尔轻笑,心里的妒恨明明没有减少一分,但看到师兄开心自在的样子,似乎是好受了些,可我不知道那到底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还是空空落落。”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不知满足。”
凌孤月见他面上尽是黯然,沉吟道:“其实,那日在客栈……”我说的话是有些重了。
沈落听他提起那天,面色陡然苍白起来,打断他道:“那日师兄说的话,我都记得,若是、若是师兄真的不想再见到我,等回到屏川,我便再也不出现在师兄面前,只让我隔着山谷,远远地望上沉冬榭一眼,就足够了……”
凌孤月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滋味,“你是这样打算的?”
沈落望着溟濛的天空,错过了他眼中的神色,怅然道:“也许有一天师兄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虽然我并不会祝福,但我一定会护着师兄,倘若那人对师兄有半分不好……”他眉心紧拧,发狠道:“天涯海角,我绝不会放过他!”
这样的沈落,霸道中又流露出些许伤感,再也不见了平日里那张冷冰冰的面具。
凌孤月看着他,心中惴惴,终于做出了个决定,“也许我们……”
沈落仿佛知道他要说出什么决绝的话,忙打断了他:“我曾听有人说,男人与男人之间毕竟有背天伦,毁神伤身,不可长久。如果师兄……要选择伴侣,还是女子好些,但女子柔弱,我不放心师兄……”
“哦?不放心什么?”凌孤月听他胡思乱想,不由得暗暗叹气。
沈落眼神躲闪,含着恼意道:“师兄若是出事,恐她们难以保全,况且许多美貌的女子善长花言巧语,师兄万不可被她们骗了,还需……”
凌孤月听他喋喋不休,干脆松开握在他腕间的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将他未说完话堵在了唇间。
茫茫风雪中,烟波湖心上,一个轻浅的吻。
凌孤月凑过来的那一刹那,沈落脑中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搜刮出的话语顿时碎成零词散句,‘砰’的一声炸开,而后化作袅袅青烟,一丝丝地消散了。
两人靠得很近,不知从谁的胸腔中传出一阵沉重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在这寂静的湖光岚影中,犹如两军交战擂鼓,一方气定神闲,一方溃不成军。
浅浅一吻后,凌孤月便松开他,压下了面上的烧意,直视他道:“对于往事,我已不在意,从今以后,我只想与你坦诚相待,天地为约,此生为期。沈落,你呢?”
☆、第 63 章
沈落震惊不已,呆呆地看着眼前之人。
一片羽毛似的雪落在凌孤月的眼睫上,他扇了扇睫毛,感受到两人间的静默,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根。扭过头,咳了声道:“你若是需要时间想想……也无妨。”
“何须思量……我心亦然。”
凌孤月抬眸,见他眼中明亮清澈,好似隐在浮云后的冰雪。似笑非笑道:“可我记得你说什么,男人和男人之间,毁身伤神,不可长久……”
沈落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紧张道:“那……那是我道听途说的,当不得真。”
“我却觉得有几分道理……你想想古时的龙阳之好,历朝的断袖之癖,没有一个是长命的。”
沈落连忙拉住他的手,郑重道:“师兄放心,我……我肯定不会伤害你。”
凌孤月勾了勾唇,“那好……方才你不是还有话要说么?”
沈落摇头,“没了。”
凌孤月舒了口气,“好,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沈落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凌孤月只好就着牵手的姿势,足尖轻点,两人身形如燕,掠过微波,踏水回到岸边,往回走去。
出来了半日,风雪不减,两人皆落了一身的白。
“你冷不冷?”凌孤月的鼻尖冻得有些发红,回头看向沈落,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不冷,师兄冷么?”沈落将他的手举到面前,轻轻搓了搓,又呵了口热气。
凌孤月奇怪地问道:“你穿的那么少,手又那么冰冷,怎么会不冷呢?”
沈落看了看自己的手,贴到脸上感受了一番,自言自语道:“很冰吗?”
凌孤月正要笑他,沈落已将他的手收入怀中,贴在了心口上。
隔着单薄的衣料,掌心处传来淡淡的温热,除此之外,还感受到了一阵平稳而满足的心跳。
“师兄,可好些了?”
凌孤月见他认真的神色,不由得点了点头,“很暖和。”末了又添了一句,“比暖手炉还要暖和。”
谁知就因为这一句话,沈落便坚持要将他的手放在胸口捂着。
“但……”凌孤月有些为难,这样走路也太怪异了吧,手被沈落抓着,紧挨着他的身体,像是被搂在怀里一样……
沈落低头看见了一只泛红的耳朵,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干脆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将他圈在了怀中。
不料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了口冷气。
凌孤月脸色一变,忙挣脱了出去。
“师兄?”
凌孤月见他脸色煞白,叹了口气,重新牵起他的手,“你身上有伤,不要乱动。我们快点回去,若是再染上风寒,恐怕不仅去不了武林大会,你明天连床也不用下了。”说着催动内力,一股暖流顺着经脉传至两人身上,“这样就行了。”
沈落回握住凌孤月的手,眼中晦暗不明。
“好了,”凌孤月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再不回去青竹他们该担心了。”说罢便拉着他往客栈走去。
刚一回到飞云馆,几名弟子就急切地迎了上来,“掌门和师叔回来了!”
凌孤月笑了笑,“我们没事。”这一次,他没有放开手,继续牵着沈落往楼上走去。刚走上木楼梯,想了想,又回头吩咐青竹:“待会叫人打盆热水送到掌门房中。”
“是……”
一群人惊奇地目送两人上了楼,直到他们的背影双双消失在楼道里,这才回过头面面相觑起来。
“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
“你们说为何掌门从进了门就一直在笑?”
“那是笑吗?”
“虽然只是一点点,那也是笑啊!”
“可师叔不是也在笑吗?”
“这倒也是……哎不对,好像前一阵子掌门都是冷着脸的……师叔也不怎么高兴,怎么今日他们的心情突然又好了?”
“不知道……大师兄,你说呢?”
见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青竹佯装严肃,轻声喝道:“你们胆子不小啊,竟然连掌门和师叔都敢议论?”
师弟们吐了吐舌,“这有什么,大师兄,平日里掌门跟你最亲近,你就说说嘛!”
“就是就是,这也不算议论,顶多就是……就是猜测一下!”
青竹见那么多双好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摇摇头,只好道:“也许……之前掌门和师叔有矛盾,现在又和好了吧。”
众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好,我说怎么看不到……”话未说完,都红了脸笑着散开了。
此刻,范诗遥因回房拿一件东西,不在大堂中,林珏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饮着御寒的姜茶。他低头拨弄着杯盏中漂浮着的生姜,将众人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杯中升起袅袅白雾,隐在雾中的那张脸顿时变幻莫测起来。
回到房中,凌孤月将沈落按在床边坐下,皱眉道:“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沈落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地褪下了衣裳。
黑衣半落,沈落劲瘦的腰身便暴露在空气中,胸膛上是薄而有力的肌肉,被冰冷的空气一激,便紧绷起来,像一只随时蓄势待发的猎豹。由于常年不见日光,这里的皮肤并不黑,比起常年持剑的双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光滑。
凌孤月却无暇顾及眼前的宽肩窄腰,视线落在他光裸的左臂上。那里刀疤纵横交错,虽然多数只留下浅浅的痕迹,但依旧可以让人想到当年的触目惊心。
左臂上还有道新伤,只草草地用纱布缠了几圈,正不住地往外渗着血。
凌孤月心中一紧,上前一步,正要帮他拆开绷带,却见沈落除掉了上衣后又开始解起腰带来,大有要连下裳一起脱了之意。
“你、你解腰带做什么?”
沈落抬头看他,理所当然道:“师兄不是要看吗?”
凌孤月忙制止住他的动作,窘然道:“我是要看你手臂上的伤,你的腿上也有伤吗?”
“没有……”
“那就把腰带系好。”
“哦……”沈落别开脸,压下了嘴角上扬的弧度。
凌孤月一边帮他揭开黏在血肉上的纱布,一边问:“这是谁给你包扎的?”
“我自己。”
“怎么绑成这个样子?”
沈落仰头看着凌孤月专注的神情,解释道:“那时刚好师兄来了,就随便缠了几下。”
凌孤月从他手臂上移开视线,正对上他的目光,“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不告诉我呢?”
“师兄会担心我的。”
凌孤月赌气道:“我还在生你的气,哪会担心你。”
“会的,不管怎么样,师兄都是最担心我的人。”
凌孤月见他说的如此肯定,轻叹道:“怎么没让青竹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沈落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免得他们慌乱。”
好不容易揭掉了那层浸透了血的纱布,露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泛白的皮肉向两边卷开,中间深褐色的血肉不断地涌着鲜血。
凌孤月指尖一抖,无奈道:“你呀,就知道忍着……”
沈落看着他紧锁的眉头,怔忪道:“师兄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砰砰砰’,几声扣门声传来。
“掌门……”
是青竹的声音,凌孤月微松了口气,“进来。”
青竹端着一盆热水推开了门,刚进门,就看见凌孤月弯腰俯在沈落身上,而他身后的人,裸Lou着上身,似乎是赤条条地坐在床上,又联想到凌孤月叫他送热水来……当下便低了头不敢再看。
“师、师叔,热水来了……”
“放在桌上吧。”凌孤月起身去拿布巾。
青竹放下热水便要离开,但到底是没按捺住好奇心,偷偷往床上瞟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心里猛地一揪。
“掌门,你怎么了!”
那道伤疤实在太过于狰狞,让人毫不怀疑只要对方下手再重一点,他的整条手臂都有可能会废掉。
沈落道:“没事,你出去吧,这里有师兄就好。”
凌孤月从热水里拧干了布巾,用眼神示意青竹,“下去吧,别担心。”
青竹欲言又止,见凌孤月冲自己点点头,只好一脸沉重地转身。
“青竹。”沈落又喊道。
“在……”青竹回头。
“此事不要告诉别人。”沈落在他身后说道。
“是。”
凌孤月将他手臂周围的血迹都擦干净,又拿出金疮药洒在伤口上,见沈落阖着眼,嘴唇微颤,便问道:“很痛?”
“不痛。”
“你又说谎……”
沈落忙睁开眼,“有一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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