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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栏江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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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风堇道:“说书的每日都讲,谁还去看书,不过是借它书皮一用,里面可藏了旁的秘密。”
  赵郁跟自己下了平局,把剩余的子放回棋笥,本不想问,却见徐风堇神秘兮兮地卷起那本书晃了晃,像是说着你想不想知道?若是想了,那就过来求求我。
  赵郁便顺了他的意,问道:“不知是藏了什么秘密?。”
  徐风堇果然道:“王爷想知道?”
  赵郁逗他:“不想知道。”
  徐风堇道:“王爷怎这样无趣,你问我一句又当如何?”
  赵郁道:“那本王若是想知道,王妃会不会说?”
  徐风堇没做犹豫道:“自然会说,往后我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王爷。”
  赵郁道:“那便说来听听,本王仔细听着。”
  徐风堇见赵王爷并不配合,铁骨铮铮地把书递过去,让他自个儿看,又趁着赵王爷翻阅那会儿功夫,将地上的枕头被子捡起来放在床上铺好,书里果然不是刘秀才的小说,而是一幅幅草图组成的曼妙舞姿,画得不是多好,但能看清姿态,脚下踩鼓,涟漪生姿。
  赵郁抬头:“这是。。。。。。”话没问完又吞咽回去,方才还在眼前的徐风堇早已经脱鞋上床,此时单手撑头侧身而卧,笑着为他解疑:“这是我娘跳舞时我爹跟着画的,他能画成这样想来也苦练许久,果真我家里没有一个能文的,幸好我娘会舞,上面的那支舞可是她独自琢磨出来的,别看画上简单,跳起来可别有玄机,当年余三娘开了南馆就让我苦练这玩意儿,不知抢了多少生意。”
  赵郁问道:“那为何要用旁的书皮包上?”
  徐风堇挑动眉眼,拍拍床榻,隔了几步之遥还偏要递送秋波:“这可是我们徐家的秘密,王爷若想知道,便上床来,我趴你耳边,偷偷告诉你。”


第33章 扭转
  徐家能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赵郁早就查过,除了徐风堇他娘艳绝全村,其他都平平无常,徐风堇年少时算是坎坷,从小在南馆生活,当了几年头牌,住最好最大的房子,十二那年被人占了便宜准备跳河,往后的日子却并不艰难,他本身性子厉害,再加上个不好不坏明着暗着给他撑腰余三娘,余三娘寡妇一个了无牵挂动辄就是拆牌坊砸店,闹到官府也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泼妇架势,吓得整条清乐坊加南北斜街都没人敢给他罪受,听说平时待客也是,若是遇到好拿捏的客人占他便宜他便可劲儿欺负,若是碰到硬石头他也懂得迂回周转让自己全身而退,虽然后几年没少挨三娘的打,但也乐得自在,徐风堇在临安城的烟花巷里算个异类,毕竟哪家勾栏红院的头牌都是婉约温雅才华横溢,全是按着大家闺秀富贵公子的方式培养出的一众清倌,个顶个的出类拔萃,有的甚至比闺中小姐还大方得体,单纯害羞……
  对了,清倌?也就是说……
  赵郁思量半晌,将书放在棋盘之上,时辰不早,床不能不上,觉还是得睡,徐风堇见赵郁走来,本以为他该像之前一样与自己约法三章,正准备打个滚儿裹上被子躺平,却见赵王爷沉吟片刻像是难以启齿道:“王妃也知道本王并没有经历,若是待会有什么不妥,还请王妃指点一二。”
  徐风堇登时一愣,翻转的腿悬在半空显得十分滑稽,眼见赵郁动手摘下腰间玉佩为自己宽衣解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又瞬间调笑起来:“王爷想让我如何指点?”
  赵郁里衣未退,斜襟半敞漏出肩骨胸膛,附身徐风堇之上将他压在身底,沉声道:“王妃想对我做什么,便指点我什么。”
  徐风堇狐疑地攀上他的肩膀,指尖从衣襟滑到脖颈,他从第一次喂药便发现赵郁对床上这事儿十分严谨青涩,他心眼比不上赵王爷多,自然得靠行动扳回一成,再加上后来确实对赵王爷动心,更是觉得他时而露出的窘态可爱非常,可若动起真格的,又有些犹豫,并非他不想与赵郁亲近,而是他。。。。。。
  徐风堇手上并没有停,指腹下是赵郁紧绷的背脊,可无论身体如何反应,赵王爷面上都是坦然自若,想来这次有备而来,并未感到羞怯,他盯了徐风堇半晌,见他瞳仁微转,满目风情,手上却犹犹豫豫未见真章。
  赵郁从未在意徐风堇是何出身,到是忘了这么一茬,果然前些日子都是虚张声势,你越是怕他动手动脚,他便越是肆无忌惮,可你若反过来,他便又要畏首畏尾,显然是个吃软怕硬的小坏蛋,幸好过来试了试,不然怕是要被拿捏一辈子。赵郁得出结论,便微不可闻地勾起嘴角。
  徐风堇见他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一紧:怕是要遭。
  赵王爷最会抓准时机扭转局势,此时不动声色地捏起徐风堇耳垂软肉,低声叫他:“王妃?”
  徐风堇只觉耳根酥麻,轻咳一声:“王爷还想不想听书中秘密?”
  赵王爷道:“王妃若是想说便说,若是不想说,本王便猜猜如何?”
  徐风堇道: “这样王爷也能猜到?”
  赵郁低声笑笑,像是手臂撑累了身体,便侧卧过去点着他小巧鼻尖:“该不是大事,估摸是王妃帮着老板娘抢了太多生意,被旁人盯上想要拿去偷学,王妃不过包上这书打个马虎眼,不让旁人拿走罢了。”
  徐风堇眨了眨眼,惊道:“王爷是怎么猜到。。。。。。”
  赵郁捏起他的鼻子:“王妃可真是个小骗子,为了勾本王床上,竟然还对本王故弄玄虚。”
  徐风堇眼瞧着赵郁身上那件绸缎滑面的银白里衣从肩头滑落,莫名吞咽口水,心中诧道:这会儿到底是谁在勾引谁?
  赵郁心中想些什么,徐风堇十拿九稳,他这是笃定自个儿不会来真的?是否也太小瞧人了?再怎么说他从小在风月场所长大,是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不少猪跑,怎么不济也比赵王爷去青楼喝茶来得懂人事儿吧?
  徐风堇前些日子才抹去的争斗心又被赵王爷给挑逗起来,反身将他压在身底,低头便是一吻,又洋洋得意地抬起头来,本想看看赵郁脸红心跳的害羞模样,却见赵王爷笑意浓郁,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压回嘴边,低声道:“本王只与王妃亲吻,若是哪里不好,王妃可是要教教我。”随着话音落下,只觉唇齿交融,徐风堇仅有片刻晃神,便被柔韧舌尖探入口中深处,夺走呼吸。
  温热气息在鼻间萦绕不散,徐风堇清醒过来便听到一声轻笑,这笑声像是嘲讽他一时忘了喘气,当下便激得徐风堇反客为主,他不甘示弱地吮吸嘬舔,勾着赵王爷几番辗转黏连,弄得两人气喘连连。


第34章 送客
  次日天明,岑灵去书房给徐风堇端茶,见他靠在窗廊上出神,过去问道:“阿堇在想什么?”
  徐风堇道:“你刚到南馆时余三娘让你看的书带着吗?”
  岑灵想起那本东西脸上蓦地一红,结巴道:“没,没带,那东西怎么能随身带着,非礼,非礼勿视。”
  徐风堇弹他脑门:“什么非礼勿视都是该懂得事情,当年余三娘给我看,我一时贪玩就随手扔了,如今还真有些棘手。”
  岑灵问:“什,什么棘手?”
  徐风堇道:“自然是上床。”
  “啊……”
  徐风堇来回度步,又道:“我虽然也知道怎么去做,但还未真的去尝试过,若那本书在手便好还能再细看看……”
  岑灵羞怯不已:“阿,阿堇你你……你是要和王爷……”
  徐风堇喃喃自语:“昨个儿险些被他揭了老底,才找个由头压他几日,差点又被掀翻,幸好我技高一筹,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岑灵疑惑不解:“阿堇怎又与王爷斗上了?”
  “斗?”徐风堇想想:“算不上,不过他最是能锱铢必较,我前些日子那么对他,估摸是要是全数还给我了。”说着喝了口茶竟还哼上了小调:“我且看他要怎么还我,不过想在这块压我一局,可不那么容易。”放下茶碗又转到书案前拿起笔来,想了想,写了封信。
  今晚要送萧笛,过了晌午奴才们便在阔地架起灯笼铺好毯子准备摆宴,徐风堇小睡一会儿,醒来便等着早上出门的赵郁回来一起换上繁琐的衣裳,结果赵郁还没等到,却又等来昨天将他轰出宅院的萧世子。
  萧世子没带随从孤身一人, 像是才发了火,脖根通红,徐风堇让岑灵帮着端来凉茶,让他消消火气,不计前嫌道:“世子这两日是有事?”
  萧笛与他坐在花厅,理直气壮:“我来时没安好心。”
  徐风堇一口茶哽在喉咙,险些吐出来,诧道:“世子是被鬼上身了?”
  “上什么身?”萧笛道:“我来时是没安好心,但走时不想骗你。”又道:“也不能说是骗你,是不想骗你和郁哥。”
  徐风堇明知故问道:“世子。。。。。。骗了我们什么?”
  萧笛道:“是冯相让我来探探你与王爷之间的虚实,我本是想来拆散你们,可你跟我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我这些天想了许多,我对郁哥还是感激居多,感激他在年少时赐名解围之恩。”
  那年东蜀国君亲自进京朝贡,随行的还有不少皇子世子,当时萧笛并不受宠爱,便坐在最后面一排,席上不知说到哪里,东蜀国君突然请求当朝圣上为孩子们赐汉名,赵端亲自点了一个,剩下的交给太子去办,太子一一赐名,眼看到萧笛这里,却被遗漏下来,估摸是他穿的不打眼,又或者是他坐得太隐蔽,本以为这次没了他的份回去又要被嘲讽一通,却被赵郁一句提醒解了围,但太子连续取了十几个名字,早就才思枯竭,便随口让赵郁帮了他。
  虽说是件小事儿,可萧笛却感念至今,时常想到赵郁,又刚到了少年情思的年纪,便阴差阳错安错了心意,所幸也没陷得太深,见了徐风堇待赵郁真诚,也确实没得可比,便道:“我思来想去,你两人如此恩爱,我不瞎掺和就是对郁哥好的报答。”说着又嫌弃道:“其他事情说了你也不懂,我现在只告诉你今晚的事,要怎么做,看你自己。”
  赵郁回来已是傍晚,此时外宅无人,徐风堇要换的衣裳规规矩矩地叠放在床头,程乔迈进门伺候赵郁更衣,说道:“王爷,花园那边全都安排好了。”
  赵郁点点头道:“待会儿去找找王妃,让他换了衣裳吃过饭再去乱跑。”
  本以为徐风堇是在府里闲逛,可直到入席程乔也没将人找到,说是不久前调了几名侍卫,就又不见踪影了,赵郁坐在主位并未与旁人解释王妃为何没来,自然而然地与萧笛闲聊对饮,说些客套言语。
  随从坐在萧笛左侧,时不时看他,像是提醒着别忘了该说的事,萧笛犹豫片刻,才起身举杯道:“此次来京万分叨扰,心里实属过意不去,东属比不过当朝,但也勉强人杰地灵,尤其能歌善舞也说得出名堂,这次我也带来一人,是东属最美艳的舞女,今日想让她为王爷献舞一曲,王爷若是喜欢便留她为奴为婢,若是不喜。。。。。。想来她也没脸回去了。”
  送礼这事儿并不少见,毕竟内宅还住着被送来的四位姑娘,赵郁没说话,端起酒杯微抿一口,看着萧笛安排随从抬了一面朱红大鼓落在地上,又拍手示意丝竹声起,紧接着清音入耳,婉转悠扬,偶尔有“叮叮当当”的银铃作响像是藏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面若隐若现,赵郁本无意这些,听了半段便半眯起眼睛,这并不是东蜀的曲子,东蜀游牧为多,纵酒放歌尽显豪迈,若说献舞也该是自个儿家里最拿手的,怎么还吹奏起了韵韵雅调?
  此时微风拂过,带来一丝丝熟悉的花露清香,赵郁眸底转动,只见长毯尽头一抹水袖红纱,正是徐风堇踏着银铃,曼步而来。
  果然是曲子不对,来得人却对了,赵郁把玩酒杯,与徐风堇遥遥相对,听说告老还乡的太子太傅每年寿辰都要他贺舞一曲,鼓瑟笙箫,凌波轻扬,还一时兴起亲自命名《簪花鼓上》,这舞累人,时轻时重,足下每点一步都要与乐声和鸣,徐风堇轻跃鼓上,眼含春水横波,身姿虽不如女子极柔极媚,却也行云流水带着万种风情,他今日画了眉眼,莲转急旋长袖回风,盛景之下,宛若江山风月为其妆点。
  一曲终了,惊艳四座,徐风堇始终看着赵郁,轻眨俏皮,敬他一步:“王爷看我跳得如何?留我不留?”
  赵郁从主位走到鼓前,仰头伸手,笑着回他一招:“自然是留,只是不知王妃是想留一年两年,还是想留一生一世?”


第35章 作画
  萧笛第二日便得走,徐风堇一早醒来没见赵郁,摸摸床榻像是离开许久,这会儿搬到外宅,岑灵也不方便进来服侍,所幸徐风堇没真把他当奴才,让他随意找些事情去做,这两天全都自个儿爬起来穿衣洗漱。
  岑灵正帮着程乔一同准备早饭,依旧白米清粥,玉碟小菜,徐风堇闻着香味从内室出来,迎头撞上刚要进门的赵王爷,赵郁揉着眉心看似有些疲惫,徐风堇问:“王爷昨晚没有睡好?”
  赵郁打个哈欠垂眸看他:“王妃昨晚整个人压在本王身上,好说歹说地不挪动,本王又怎能睡得好?”
  徐风堇想起昨晚,坏笑道:“若不是王爷非要我教你如何亲吻,我又怎会趴你身上不起来,还是怪王爷先来撩拨我。”
  赵郁本就来唤他吃饭,便一同去了花厅,又道:“怎王妃黏在我身上,却成了我的错?”
  徐风堇道:“我这样喜欢王爷,自然禁不起王爷半点勾挑,情不自禁也是人之常情。”
  赵郁随手帮他挪出圆凳,听他满嘴歪理,纠正道:“难道不是王妃先来撩拨本王的?”
  徐风堇坐下把盛好的白粥端到他跟前:“明明是王爷先来撩拨我的。”两人就这件毫无意义事情说了半晌,待程乔进来把新出锅的糯米蒸糕放在桌上才堵住了徐风堇滔滔不绝的嘴。
  吃过饭徐风堇去了趟后院,把昨晚安排侍卫看守的舞女放出来,又亲自送到萧笛停在大门口的花车上,萧世子早已经打点好行装,牵着骏马跟两人作别,此次再见又是几年,徐风堇走下台阶对萧笛道:“那日说要与世子做个朋友,不知世子今日能否赏脸,应了我?”
  萧笛瞥了眼随从,翻身上马,挑动眉梢:“王妃这份心我记下了,若你日后有机会到东属,绝不怠慢。”
  萧世子来去匆匆几天,什么水花都没扑腾出来,徐风堇牵着赵郁的手回到外宅,问他:“那位冯丞相为什么总是给你送人?上次便栽了,怎这次还要送来?”
  赵郁带他去了书房说道:“怕这次重不在送人。”
  徐风堇问:“那是?”
  赵郁停住脚步,问他:“王妃为何将舞女关起来?何不让她跳完再找个由头送走便是?”
  “当然不行。”徐风堇道:“有我在你旁边,怎可能让旁人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引诱你?”
  赵郁眼中交杂不明,想到他面对舞女时该是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又尽剩温柔:“王妃原来这样霸道?只许自己放火,不许旁人点灯?”
  徐风堇咧嘴:“别的事情还能有些商量,可郁郎是我看上的人,旁人就是不能窥视半点。”
  赵郁捏捏他的脸,又让他站在书案对面,徐风堇不明所以,见赵郁拿起笔墨像是要作画,瞬间有些期待,忙道:“我该怎样站着?摆什么姿势好看?是不是不能动?”说着展开折扇侧身而立,还呼呼扇了两下。
  赵郁蘸笔,左右端详他那副如三岁孩童上街买糖兴奋劲儿,点了点头:“这样就好。”
  徐风堇立刻挺起胸膛,一动不动,画画本就是个细致活,他时不时想抻着脖子偷瞄几眼,又怕不慎耽误了赵郁,只得转着眼珠想象赵郁会把自己画成什么模样,再不济也不会比自己那副纸鸢来得难看,本以为要站个天荒地老,不到半柱香功夫,赵郁便道:“王妃过来看看,像不像你?”
  徐风堇惊讶不已,暗中炫耀:不愧是我夫君,笔走龙蛇,落笔如风,才这么一会儿就能画出人像,惊世之才世间少有。又万分期待地颠颠几步来到他跟前,才一低头看向画纸,笑容便僵在脸上。
  也没有哪里不对,确实线条洒脱,栩栩如生,只是……
  “哈哈哈哈哈”赵郁见徐风堇目瞪口呆的傻愣样大笑出声,问他:“本王画得可有错?”
  徐风堇回过神来,哼哼嗔道:“王爷怎又逗我!这是哪家狐狸成精还会爪摇扇子?”
  赵郁道:“自然本王府上养着的小狐狸。”
  徐风堇不服,斗志昂扬地拿笔来像是要较量一番,他是不懂阳春白雪的高雅画作,但画只乌龟还是信手拈来,还未等亲自换纸,赵王爷便风度翩翩地掀开那张惟妙惟俏的简笔狐狸,露出压在下面早已墨染成图上等生宣,徐风堇才要落笔,看清之后又赶忙收住,再次怔在原地,呆若木鸡:“这。。。。。。是。。。。。。”
  赵郁不动声色地将他手里的笔拿了过来:“这是昨晚的王妃,花月鼓上,艳冶春山。”
  徐风堇抬起眼眸对上他的目光,喃喃问道:“王爷是什么时候画的?”
  赵郁趁他不备,拿笔尖点到他的鼻头,又在他脸上画了几撇胡子:“昨晚被王妃闹得睡不着,只能起来画画静心。”又十分无辜地怪罪他:“本王可什么也不懂,王妃撩拨了我一番,却不管不顾自己睡了过去,独留本王煎熬难耐,这就是王妃要对本王负的责吗?”
  徐风堇自觉理亏,抬手勾住赵王爷的脖子,使坏地抵住他的鼻梁,说道:“这事儿是我不对,王爷原谅我一次行不行?”
  赵郁大度,笑着戳开他的额头:“那就要看王妃怎么做了。”
  两人正说着话,程乔匆匆进来,瞧这边正抱在一起,忙退了几步,暗自嘀咕:怎么萧世子都走了还在演戏?又敲敲门道:“王爷。”
  赵郁转头问:“怎么?”
  程乔看清赵郁鼻子漆黑,登时一怔,又忙说:“宫里传来消息,说贵妃娘娘三日后便回京了。”
  赵郁应了声知道,吩咐他端一盆清水过来,徐风堇顾不上满脸墨汁,盯着那副画挪不开眼,怎么看都觉得喜欢,恨不能立刻挂到墙上,又不敢轻易去碰,怕稍有不慎就弄脏弄坏了,赵郁还帮他提了名字,写着临安徐风堇,他急道:“王爷,左右无事,你陪我上街将画裱起来罢?”说着便要将人拉走,赵郁见他心急火燎急吼吼的样子,笑道:“王妃别急,洗过脸再去。”


第36章 裱画
  京里有一条古玩字画街,真真假假假亦真 ,别说是门外汉,即便是个书画行家来这走上一遭,也摸不清内里乾坤。
  徐风堇难得和赵郁上街,待马车在莲里巷的红漆牌坊下停稳,两人便拿了银子丢下程乔岑灵沿街闲逛,这儿相比别的街巷静谧不少,萧斋檀扇,笔墨生香,来得多是文人骚客,三三两两,有些正拿着看中的玩意儿讨价还价。
  徐风堇今儿个穿了件天青长袍胸前绣着水墨荷花,与赵郁那件锦绣霁蓝的祥云川色算是相得益彰,赵王爷时常过来遛弯,各家商户也都混个脸熟,老远便点头哈腰。
  吴掌柜早就迎了出来,见两人过去,躬身行礼:“王爷。”
  赵郁抬扇让他起身,又把手里的画卷递了过去,带着徐风堇进门,吴掌柜开得是家裱画店,厅内墙上挂了不少装裱好的画作,徐风堇挨个欣赏一番,没看出好坏,便小声问赵郁:“这里哪副值钱?”
  赵郁指了一副并不怎么起眼的《老翁垂钓》说:“这副。”
  徐风堇觉得寡淡,说道:“哪里好?还不如旁边那副百花齐放。”
  赵郁笑道:“画作是要看年份和出自哪位大家,这幅该有百年之久,也是前朝名人所作。”
  徐风堇惊讶:“年份这么久还能保存这样好?”
  赵郁道:“这幅自然是临摹出来的赝品,真迹摆出来是会被盗走的。”
  徐风堇道:“可是百年古画留存到现在不会坏吗?”
  赵郁道:“当然会,就是因为会破损腐坏,吴掌柜才会有裱画修画的生意。”
  吴掌柜此时端茶出来,笑道:“承蒙王爷厚爱,小店才能开到今天。”
  赵郁拉着徐风堇去桌边坐下:“还是吴掌柜手艺精湛。”
  吴掌柜忙摆手:“没有没有,前阵子我也遇到了难题,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是何难题?〃赵郁问。
  吴掌柜羞愧:“约莫四五天前有人送来一副损坏严重的画作,看纸质年份十分久远,破损程度实在难修,我琢磨了许久也没修补上,看似像是蓄意破坏过,有些折痕还很新,按常理讲藏家对于这类藏品都是保护异常,也不知怎就旧伤未去又添新伤。”
  赵郁撇撇茶沫,问道:“确是古画,不是赝品?”
  吴掌柜道:“纸是老纸,但墨又像新墨,不过倒也有这样例子,为了画墨长存,便在墨里添加防腐坏的晶石粉,但折痕却有点蹊跷像是刻意做旧,但我也不好分辨真假,况且这画重点是人物美轮美奂,再加破损严重都说是前朝之物,便勾得人想要收藏,昨天还听说前街有家仿店临摹两张,画一出便被人高价收走,还因争抢此画大打出手,据说还有不少姑娘争相效仿乐鼓舞姿,就连闺阁小姐都学起来了。”
  赵郁眸底深沉,没再问下去。
  徐风堇不懂这些听得云里雾里便问:“画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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