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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雪.倾城天下-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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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瞎了两年多了，最开始的时候是雪盲，后来是跟别人交手受了重伤，有眼线传回的消息说是眼睛的一些筋脉断了，若是可以接上筋脉，或许能够复明。很快他就要来了，我希望你能跟我去乌耶城一趟，帮他治好眼睛。”
“你说的，是何人？”其中玉玲珑的心中已经有预感了。
“沐稳。”
“给我一个你救他的理由吧。”
苏郢不急不缓的说：“我需要兵力才能在危机时刻跟易显澜对抗，若是能帮沐稳治好眼睛，我相信他们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的。这场交易，我只能靠你。”
对于沐稳来说，你若是凭着朋友危难的交情道义，或者直接用江山筹码的利益来跟沐稳谈条件，沐稳或许还会权衡利弊之后帮你。可你若是以为可以拿捏住沐稳的命脉，来要挟沐稳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
他宁愿不要这双眼睛，也绝不会受你的要挟。
“可是，延沂，我，我希望你能看见。”
“若是我一辈子都看不见呢？我变成这样，我早已经习惯，不习惯的，一直是你们吧。我没办法再做回你们心中的那个沐稳，所以你们也就一直偏执着。”
杨珏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沉默，他只是心疼沐稳看不见而已。
“很多时候，我在乎的不是你有多优秀，而是，你开不开心。你口口声声说你已经习惯了，我不相信，孤傲如你，如今连出门去一趟茅房都要开口叫人伺候，你怎么可能习惯？”杨珏的声音都在颤抖，沐稳可是满身伤痕都不会吭一声的人，即使再大的困难也早已经习惯孤身面对，他的孤傲，他的自信，却如今因为细微的小事被一点一点磨损着，他的心里怎么可能会习惯？
这一下，换沐稳沉默了。以前的杨珏总是猜不透他的半分心思，如今，即使不看，不猜，似乎都可以感同身受。
“我知道你不愿意被苏郢利用，可是你就妥协一次又如何，他要的无非是军队，轩辕境为了你的眼睛，一定会借给苏郢的。等你的眼睛好了，将来我们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你说对不对？”
沐稳清冷的开口：“国家和小我之间，很多时候都不能抉择。我更希望苏郢死在易显澜的手中，那么易显澜必定造反取而代之，我们可以借机发兵。不仅有发兵的借口，还有一个不那么难对付的敌人。”
“万一苏郢死了，真的就没有人能救你的眼睛了。”
“若是能拿下疆国的疆土，就能将蒙国和圣国隔开，接下去的疆土吞并会更容易。”沐稳也不顾忌杨珏什么，反正杨珏前面的话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玄国也会是沐稳疆土吞并中的一个。
一个人的一双眼睛，换来万里山河，何止是赚了。
杨珏有些自嘲的笑了：“你若是能复明，这天下江山你也可以慢慢图谋，何必非要做得这么决绝？还是你不想与苏郢交手？与其将来自己亲手杀了他，还不如现在就让别人杀了他？”
“或许是他杀我。”
“你不是那种会怕别人的人，对手越强，你才越有心情陪对手玩吧。”
“你太看得起我了。”
杨珏苦涩一笑：“因为在我眼中，你就是天下，天地间没有人比你更强，天下也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与你相比。”
“好听话我听多了，也从来不信。”
“我知道你不信，我信就够了。”
“扶我进去帮我写一封信，也该给苏郢报个信。”沐稳倒是想看看苏郢究竟有如何的阴谋诡计，也不要辜负他们过去相互的欣赏才好。
待苏郢收到沐稳的书信之后，他便启程去往药王谷。
药王谷的谷口处有迷药瘴气，要服下谷中的特制丹药之后才能平安进入谷中。以前玉玲珑就给过苏郢不少，可是苏郢从来没有主动来找过玉玲珑一次，如今两人断情，没想到却还用上了。
谷中的小姐妹们也只是从画像上见过苏郢，如今看着苏郢这一个大活人走了进来，一个个本来在药田中照料药草，却全都望着苏郢。
其中一个率先回过神来，站在药田里就对着骑在马上的苏郢喊：“你就是苏公子吧，谷主交代过，若是苏公子哪一日来了药王谷，就请苏公子去药屋那边等。”
“在下初次前来，还请姑娘带路。”苏郢下马来。
“好，请苏公子随我来。”
药屋这边是一个天然的莲花池，眼下已经有莲花含苞待放了，满池的碧绿荷叶让人心旷神怡。清凉的池水中鱼儿嬉戏，时不时还跃出水面。
仔细看，却发现这莲花的花瓣上似乎有隐约的墨色条纹痕迹，这莲花更像是从山水画的浓墨重彩中挺立而出的了，想必开放之后更是惊艳吧。
这姑娘似乎是看出了苏郢的心思，于是开口说：“苏公子还不知这莲花的名字吧，这是谷主用药物才培育出来的莲花，莲花花瓣上有浅淡的墨色勾痕，就好像丹青圣手随意的墨痕勾勒。谷主取名叫，君恪莲。”
苏郢心头一惊，以前玉玲珑就老说他像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一样。
“那一年好像是苏公子的生日吧，谷主费尽心力终于将这君恪莲给养了出来，想要带去给苏公子看，谁知这君恪莲根本离不开这个莲池的水和淤泥，茎叶也很脆弱，也就无法采摘了，只能来这莲池中看。谷主特意请苏公子前来看，事先并没有告诉苏公子，只说要给苏公子惊喜，可是，谷主从含苞等到花开，又从花落等到叶枯，苏公子都没有来。”
这一下苏郢想起来了，确实有一年玉玲珑非说要给他一个惊喜，要他来药王谷。苏郢事务繁忙，哪里有时间跟一个小丫头浪费，也就敷衍着说有时间就来。
如今一回想，苏郢才忽然发现，自己亏欠玉玲珑的真的很多。
而玉玲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苏郢有用得着自己的一天，所以故意安排苏郢来看看这君恪莲，不为了挽回什么，也只为了让苏郢明白，他们之间究竟错了多少。或者说，以前苏郢用得着玉玲珑的地方也很多，只是每次一封飞鸽传书，玉玲珑就会满心欢喜的跑过去，如今，苏郢没有那个权力了。
正在药屋这边看医书的玉玲珑听说苏郢来了，依旧平静得如一池清水。
看到苏郢走了进来，她也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
“坐吧，想必你今日前来也是想的很清楚了，无论你有任何事情开口求我，你都先跪在地上磕够九十九个响头吧。当然，你若是没事求我，只是为了来找我闲话家常，我很欢迎，毕竟，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苏郢没有坐下，只是很平静的说：“苏砚死了。”
“我知道，谷中放在外面的眼线早已将消息传了回来，来日有时间，我会亲自去他坟前上一柱香的。”
“疆国乱了。”
玉玲珑翻了一页书：“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是个大夫，乱不乱与我无关。”
“我可能会死。”
“若是将来你受了伤，我还是会医治你的，你若是死了，我也会去上香。”
“帮我救一个人。”
玉玲珑放下了医书：“我还以为你是来为自己求后路的，想等着九死一生的时候让我救你一命，我就想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还有谁值得你宁愿放弃自己被救的机会，也要跪下来求我救他？”
“他的眼睛瞎了两年多了，最开始的时候是雪盲，后来是跟别人交手受了重伤，有眼线传回的消息说是眼睛的一些筋脉断了，若是可以接上筋脉，或许能够复明。很快他就要来了，我希望你能跟我去乌耶城一趟，帮他治好眼睛。”
“你说的，是何人？”其中玉玲珑的心中已经有预感了。
“沐稳。”
“给我一个你救他的理由吧。”
苏郢不急不缓的说：“我需要兵力才能在危机时刻跟易显澜对抗，若是能帮沐稳治好眼睛，我相信他们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的。这场交易，我只能靠你。”
“是吗？真的是因为兵力吗？”玉玲珑冷冷的望着苏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百五十六章 我要你顶天立地
苏郢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其他人我不信，或许偶尔的时候，我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他，只要他答应了我，不止在兵力上，或许在其他的事情上，他也会帮我。”
“连夏一帆都治不好，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能治好？”
“不知道，只是这是最后的希望了吧，若是在沐稳这一步也赌输了，我也就不用再争什么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脱离这人世苦海，天意注定我苏郢命该如此，我知道你心里对我的恨，所以，来的路上我就想的很清楚了。”
说完后，苏郢一下子跪在了玉玲珑面前。
这下换做玉玲珑一怔，苏郢出身高贵又少年扬名，从出生到现在，上跪天地，下跪君王长辈，何曾向其他人低过头，更别说下跪。像他们这些心高气傲的人，很多时候折辱他们的尊严，比杀了他们更严重。
若是可以，他们是宁愿去死，也绝不愿意下跪折腰。
“你这一跪，为的究竟，是什么？”玉玲珑怔怔的问。
她当初一时情急的言语，也只是为了泄愤而已，并未真的想要苏郢向她下跪。即使刚才言语之间故作冷淡的为难，也没有真的想要这样折辱苏郢。
这一跪，里面究竟承载了多少？这还是苏郢吗？
“为疆国的江山百姓。”
“我不接受。你起来吧，回去，去顺应一下天意，看看天意是不是真的要灭亡你，我不会帮你的。”她怎么忍心看苏郢向她磕头。
砰！苏郢弯腰，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
“一个。”平静的话语，淡漠的神情。
砰！白皙的额头上已经沾染了灰尘。
“两个。”
砰！额头开始泛红。
“三个。”
砰！
“四个。我死了没什么，易显澜绝对会作乱，百姓会受苦。”
砰！
“五个。我与你这一段缘分，终究是有缘无分。”
砰！
“六个。从前，我总觉得上天欠我太多，为何让我承担那么多。”
砰！
“七个。孤单长大，独自背负。”
砰！
“八个，走到如今，我才发现。”
砰！
“九个。其实比起别人欠我的，我欠别人的更多。”
砰！血珠从额头上泌了出来。
“十个。欠苏砚的，欠你的，我都没有办法还得清了。”
砰！
“十一个。所以，我要当一次无赖了，我还不清，也就不想还了。”
砰！
“十二个。以后，苏郢就只为自己的权势而活，不择手段。”
砰！
“十三个。”
砰！
“十四个。”
砰！
……
玉玲珑的眼泪早就汹涌而出，她近乎发狂的大叫：“够了！够了！你给我起来，我不允许你这样低眉折腰，你是我玉玲珑曾经看上的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不管你以后是正是邪，也不管你是对是错，我都要你顶天立地。”
苏郢的脸上早已经被流淌下来的血水给模糊了，他依旧平静的看着玉玲珑：“谢谢你，那一段缘分有缘无分，若是可以，来生再还你。”
“我跟你走，我一定会尽力治好沐稳，我绝不会让你被天意左右。你答应我，以后，无论何时何地，再也不要对任何人折腰下跪，我不允许，不允许！”晶莹的泪水从眼眶中掉落出来，砸在苏郢的手掌中。
“我答应你。”
所有佳话，最听不得的，就是结局二字。
因为沐稳一行人到乌耶城的事情是机密，知道的人不多，所以苏郢也只是派了乐鸢带领着几个人去迎接，否则太兴师动众的话只会招来不便。
而杨珏第一次来乌耶城，早就兴奋的去外面骑马了。
他跟轩辕境两个现在倒是很有默契，杨珏出去骑马的时候，轩辕境就进来照顾沐稳，轩辕境出去的时候，杨珏又回来，彼此都当做看不见对方。
进了城之后，骑在红骅上的杨珏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城门后石狮子上的乐鸢，乐鸢那一双空灵的大眼睛看得人大白天都幕牛铉宀唤Ｖ沽饲敖缓罂聪蛏肀叩那厍慊�
乐鸢也看见了杨珏，然后冷冷的朝杨珏望过来，看了一会之后从石狮子上轻轻一跃，来到杨珏马前，愣愣的开口：“哥哥。”
这一开口，把众人都弄得一头雾水。
杨珏更是莫名其妙，他自己就是玄国最小的皇子了，哪里还有弟弟，而且他从未见过乐鸢，被一个陌生人这样称呼，他才觉得奇怪。“小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一个跟随而来的随从急忙上来说：“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我家公子认错人了，打扰到的地方还请不要介怀。”
“不妨事。”秦倾画说，然后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伙人，又开口说：“敢问疆国的哪一个月亮最亮？”
随从一愣，然后微微一笑说：“自然是白沙河上的月亮最亮。”
秦倾画释然一笑：“劳烦带路了。”
对上了暗语之后，他们才认出了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收到消息之后的苏郢就在苏府中等着沐稳他们，苏砚去世的这一段时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以前的他总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可以独自面对任何事情，可是等这一切压下来的时候，他却忽然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无力。
整个苏党崩盘如散沙，所有的奸党乘机拔地而起，每天都是千头万绪的事情。
曾经一个个站在身后仰仗自己的人，要么露出丑恶的嘴脸开始朝自己捅刀子，要么狼狈的继续跟着自己苟延残喘，甚至一个个接二连三的死去。每一夜，似乎都能听到那些死去冤魂的哭泣。
而且各个奸党已经私下放话，不准对苏郢动手，只能杀了那些反抗的人。这种特权，就是要一点一点击垮苏郢所谓的自尊，让苏郢明白，失去了苏砚和兵权，苏郢就只能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甚至一个个恶心的奸党人物私下里放话要在铲除苏党之后如何□□苏郢，那些话语和那些心思，真是折辱一个心高气傲男人最恶毒的手段了。
太早的被捧上权位巅峰，也就要过早的承受着这些权力争斗。
这是苏郢第二次有这种无力感了，上一次，是苏逸冉死的时候，这一次，是苏砚死。他读的书太多，可是此刻却没有一句话能安慰得了自己，那些所谓的天意磨练简直是最可笑的笑话。
沾染上江山权势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全身而退。
看看他们如今的下场就知道了，四公子中的两个，一个双目尽毁变成残废，一个强撑着殊死顽抗。别人一辈子或许都遇不到的一件事，他们少年一梦就要全部领略，而且，没有人能够陪他们。
待轩辕境扶着沐稳走进来的时候，看着沐稳双眼上缠着的纱布，苏郢的心里不由得一痛，他不是同情沐稳，而是在感同身受。或许，当初的沐稳就跟现在的他一样吧，一个人身在黑暗里迷失，不知下一步是万丈深渊还是寒冰地狱。
杨珏看到苏郢的第一眼心里就有些惊讶了，原本那个风华气质不输沐稳的苏郢，如今怎么变得有些沧桑和凄凉了，那双似山水泼墨的孤冷沉寂眼眸，此刻就像被雨水打湿了一般。究竟内心里要经历多少，才会变得这般凄苦？
苏郢没有多说什么，转身：“随我来吧，玉姑娘在厢房中等着为延沂看病。”
杨珏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即使说苏郢和沐稳的情谊不深厚，但是上次在陵川不是跟沐稳相处的很好吗？好吧，即使那不是真的好，那么见了面至少也该寒暄几句，怎么就好像见了一个不情愿见的仇人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百五十七章 筋脉已长好
杨珏悄悄凑在沐稳耳边说：“延沂，我离开这两年你跟苏郢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吧？怎么我觉得他好像不待见你似的，连场面的寒暄都省了。”
轩辕境冷冷的扫了杨珏一眼，然后扶着沐稳跟着苏郢走了。
秦倾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何以故淡漠，只因，无颜见故人。赤巠，有些人生之痛，承受一次就可以让人撕心裂肺，再承受第二次的话，只怕整个人都会垮了的。苏郢他自幼丧母，将父亲视为唯一的依靠，可是年幼丧父身处水深火热，好歹得到了苏砚的照拂，将他抚养长大。他也是将苏砚视为如父如兄的亲人，可是如今苏砚又离去，他心中的痛常人一生或许都无法理解。”
这个时候，杨珏忽然想起了来的路上，沐稳问他，要是沐稳死了他会如何的问题。看着自己最心痛最在乎的人死一次已经是一辈子好不了的伤，若是再来一次，当真会要了这个人的命的。
这个时候的苏郢其实是不想见任何人的，若是可以，他更想躲起来慢慢让自己的伤口好起来。可是他逃不开，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他只能强忍着，只能让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他连让自己心痛和伤心的机会的没有。
试问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年，连一个让自己痛的机会都没有，何其残忍。
现在的苏郢如此狼狈，更不想让在乎的人看见，看见自己现在的狼狈。在他们的意识里，自己就该挡在所有朋友的身前，背负所有，只能让朋友依靠自己，而不是将自己的痛苦和无能放在朋友的身上。如今狼狈的苏郢，该拿什么来面对沐稳呢？
跟着苏郢走的沐稳即使看不到苏郢的神情，但是一听声音和一感受气息就明白此刻的苏郢该是何种样子，于是清冷的开口：“不急着看病，我师傅呢？”
“古先生？我并未见过古先生啊，难道古先生也来了疆国？”苏郢被问的莫名其妙，他确实没有见过古君弋。
“你派个有本事的人去苏砚的坟前看一看，八成在附近。”
“苏家的陵园机关重重，一般人进不去的。”
“那些刺客不是进去了吗。”沐稳倒不是在这个时候还刻薄苏郢，只是觉得苏郢就是因为在某些小事上掉以轻心，才会经历后来的这一切。
苏郢也被沐稳说得怔住了，只能低着头说：“我知道了。”
沐稳其实是见不得苏郢现在这个样子的，这副被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即使还在积极的筹谋着反击，可是完全没有一点斗智，就像是在苟延残喘的背负着，然后尽人事听天命。
可是谁又有资格说谁呢，经历事情的不是沐稳，他自然是能置身事外的。换成是他的话，要是先是失去沐家，然后又失去轩辕境，那么他恐怕还不如苏郢呢，他才不会想什么背负，他要么疯狂的报仇，要么心灰意冷的什么都不管不顾。
玉玲珑已经将一切东西摆开了，看见苏郢他们进来，她很平静的看了沐稳和轩辕境一眼。要是说她不心痛，那是假的，她每天看着苏郢凄苦，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力为苏郢燃起这最后一丝的希望吧。
人生总是要经历很多我们以为不能承受的痛，等一切过去后，一定会好起来的，需要的，只是时间。
“把病人扶到床上去躺好，然后详细的说一下眼睛失明的前因后果。对了，江王殿下是哪位？”玉玲珑扫了一眼尾随而来的众人，也猜不出哪个是勉强清秀又冒冒失失的杨珏。
杨珏走上前来：“这位就是玉姑娘吧，本王就是杨珏，不知本王有什么能够帮助姑娘的？”在玉玲珑这样的医者面前，杨珏还是放谦卑一点，毕竟，玉玲珑可能是全天下让沐稳眼睛复明的最后希望了。
“江王也是医者，有些事情还是请江王来说，这样可以让我更好的知道病情。我一心想治好沂王，所以任何的一点东西，都请江王如实相告。”
“本王明白，那就劳烦玉姑娘了。”
听着杨珏将沐稳事情的前因后果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之后，玉玲珑心中已经有了想法，然后又仔细的查看了沐稳的眼睛。她越看神情就越凝重，好像充满了不解。
杨珏开口问：“是不是很棘手？”
“自然是棘手，可是不让人不解的地方更多。按理来说沂王的眼睛筋脉受损已经两年，即使用名贵药物调养着，很多筋脉也应该出现‘麻木’或者说‘假死’的情况，可是沂王的眼睛筋脉不仅没有出现任何一种病疾，反而还全都长好了？”
“什么？长好了？这怎么可能？”杨珏不敢相信的问。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更奇怪的是，不止长好了，还全都自己接上了！”
这下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一个人筋脉断裂的人还能自己将筋脉长好？而且筋脉竟然还自己接上了？
杨珏也急忙过去查看，他回来之后虽然也经常给沐稳把脉查看，但是并没有看的那么仔细，因为像玉玲珑所说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不是违背医理吗？沐稳是人又不是壁虎，尾巴掉了还能自己长出来？
仔细的看了之后，杨珏凑在沐稳的耳边说：“延沂，我以前还说你是妖狐投胎，看来你是壁虎转世啊，还真全都自己长了接起来了。”
轩辕境急忙说：“以前不是说只要筋脉接上之后延沂就能看见吗？既然筋脉已经自己长好还接上了，那么延沂怎么还是看不见？”
玉玲珑说：“虽然筋脉接上了，但是因为失明已久，而且当初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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