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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雪.倾城天下-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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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大权在握，杀人只变成一句话的事情之后，杀戮在你眼中不过只是一个词语而已。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必要，更多的时候，只是因为一个简单的情绪。
所以那么多人对权力执迷不悟，那种将别人的生死荣辱都紧握在手中的至高无上的感觉，只要你是个正常男人，你都无法抗拒。
“父皇，儿臣只能答应你，在他们不伤害儿臣的前提下，儿臣放他们一条生路，不过他们若是分不清君臣尊卑，儿臣也没有办法。”
杨之陵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朕的小九从来不会讨价还价的。”
“对不起，父皇，您依旧是儿臣最敬仰敬爱的父皇，您这一辈子也对玄国尽力了，儿臣很感谢您，将所有的爱和富贵都给了儿臣，儿臣永生不敢忘怀。可是儿臣和父皇是不一样的君王，也会带给玄国不一样的将来，请父皇体谅儿臣的一些所作所为，您只要坚信一点，儿臣都是为了玄国。”
“你究竟是为了玄国还是为了自己？”
“这两者可以共存，一点都不冲突。儿臣好了，就是玄国好，玄国好了，儿臣会更好，这是相辅相成的。”杨珏发现自己如今接起话来想都不用想就妙语连珠无懈可击，连他自己都无法反驳自己。
杨之陵摇摇头：“朕知道你志存高远，可是朕只想提醒你一句话，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小九啊，轩辕境就是最好的例子，世事无常，你说对不对？”
“那么儿臣就只能把所有无常给扼杀在摇篮里。”
“小九，父皇看着你变成如今的样子，父皇很心痛。父皇没有责怪你的资格，真的，父皇很心痛，若不是父皇没有能力保护好你，怎会让你受尽磨难，让你不得不自己强大起来，都是父皇没用。”杨之陵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百六十四章 兵符嫁妆
杨珏跪着爬到杨之陵面前：“父皇，您用不着这样，儿臣很感谢过去所经历的一切，感谢所有的苦难。父皇，您为儿臣做的已经够多了，儿臣真的很满足了，从来没有怪过您，而且从心里感激您。”
“当然，儿臣如今确实做了一些不孝的事情，可是父皇，儿臣没有办法，儿臣要肩负在整个玄国来。就如同你现在心里的愧疚一样，您心痛，儿臣何尝不痛，儿臣就是不想雪吟将来再受儿臣的痛苦，这才要做那么多事情。”
“您想想雪吟，那么可爱无辜的孩子，若是将来也要将他送去当质子，那么儿臣的心会痛死的。当初，您的心里肯定也很痛。”
“养儿才知父母恩，有了雪吟之后，儿臣对您和母后的感激，儿臣无法用一言一语说出来，可是儿臣恨不得立刻就把整个玄国变得强大无比，立刻就让您和母后颐养天年，逗弄孙儿。”
“但是儿臣现在还做不到，还要再让你们等一等。父皇，永远别讨厌儿臣，若是您觉得儿臣残忍，您就想想雪吟，儿臣不对别人残忍，将来就有人对雪吟残忍。儿臣要保护玄国，要保护亲人，只能走上一条血腥之路。”
杨之陵悲痛的抱住杨珏：“小九，是父皇对不起你啊！”
“父皇，你放心，小九一定会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小九，父皇问你，你的朱雀血玉佩呢？”
杨珏一怔，他总不能跟杨之陵说送给沐稳当定情信物了，他不愿再提起那些痛彻心扉的往事，更不想让亲人陪着他一起痛。所以，他只能说：“收起来了，原来颠沛流离，就怕弄坏弄丢了，所以收好了。”
“那就好，小九，这件事只有父皇跟你母后，以及戍边的十位将军知道，那十位将军都是朕的心腹。皇室多事端，朕早已与他们说过，将来朱雀血玉佩在哪个人手上，他们就要听从那个儿子的号令。十位将军手里的兵力加起来有二十万，你可要在最后再拿出这个秘密啊。”
这个时候杨珏其实很想说，父皇，这么重要的兵符现在在你儿婿手上，你儿子早就把它当成定情信物送出去了。
可是一定会把杨之陵一口血气得吐出来的，二十万大军的兵符啊，这嫁妆简直丰厚得史无前例了。
看来滇国这一趟必须去了，否则自己将来没有兵权。
“父皇放心，不到必要的时候，儿臣不会轻易动用的。”
“嗯，父皇累了，送父皇回宫去吧。”
将悲痛欲绝的杨之陵安慰睡下之后，杨珏走出玄冥宫，天边已经微亮。
站在宫殿楼宇上，看着天边冉冉升起的朝阳，漫天的胭脂红霞，凉风袭来，拂动杨珏修长的发丝。俊美的容颜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宁静，慢慢走到雕栏玉砌的白石栏杆边，负手而立，好像在看着所有人看不到的风景。
陆珺琛也是一身白孝，修长的白色孝带系在他的发丝和额头上，却多了几分动人的凄美，走到杨珏身边，并肩而立，看着天边的景色。
“琛儿，如果我告诉你，他们三个真的死了，我心里很沉重，你相信吗？”
“小九以为这是兄弟之间的羁绊吗？不是的，小九原本就是心地仁善的人，就算是身边的几个宫人这样死于非命，小九也会觉得难以释怀。”
“小九，帝王之路，本来就是一条‘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绝路。在将来，你的随便一道圣旨，都会改变成千上万人的命运。或生或死，并不是你所愿，可是就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小九，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杨珏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凄凉的弧度：“来不及了，昨晚父皇问我，我究竟是为了玄国还是为了自己，虽然我用很漂亮的话搪塞过去了，但是，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已经有了权力的欲望，就是拿起了一把利剑，只能不断的屠戮才能保全自己，一旦想要放下利剑，等着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小九，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一统天下，将全天下收入掌中，将所有人踩在脚下。”
陆珺琛却笑了，然后说：“算了，时辰不早了，该去准备出殡了。”
“琛儿，帮我想个办法，我要杨赋死的理所当然。”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小九，眼下你本来就处在风口浪尖上，不能再出差错，若是你真的对杨赋出手，只怕会中了别人的计。我只能跟你说，除了那三个死了的还有那个贬为庶人的，其他几个，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杨珏冷冽深沉的紫色眼眸中多了一抹深意，然后看向陆珺琛：“我回来之后听了一些传闻，今日正好向你求证一下。”
“传言说六哥的院子里种了一株上古桃树，仙根灵脉，一年四季都开花，却不结果。可是，在去年的时候，六哥却命人砍了那棵桃树。去年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是闲话说苏郢路过玄国时赏了一下桃花，作陪的是琛儿吧。”
陆珺琛眼神一冷：“小九，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小时候你就老说我笨，什么时候能跟六哥学几分你就不操心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时候六哥虽然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却总是会隔三差五的给你一些小玩意吧。”
“所以你现在是怀疑我跟杨赋才是一伙，故意顺着你的意思接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最后帮的其实是杨赋？杨珏，你既然如此不信我，何必找我？”
杨珏将目光投向远方：“你就做一件让我信你的事情不就行了。”
“你这是在多行不义，杨赋不是能够轻易招惹的人，三个皇子先后出事，其中肯定有人捣鬼，但未必是杨赋，可能是文文弱弱的杨昕，还有可能是沉迷酒色的杨焉，甚至是你大哥杨翎。杨赋的性格你很清楚，他不屑做这么卑鄙下流的事情。”陆珺琛也被杨珏激怒了。
“你倒是了解我六哥啊！是啊，他光明磊落，哪像我，就会阴谋诡计。陆珺琛，既然在你眼里杨赋那么好，我都找不到你不投靠他的理由了。我本来也没有想真的杀他，可是你这么激烈的反应，让我不得不怀疑我身边究竟是敌是友。”
陆珺琛讽刺的勾了勾唇角：“杨珏，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是吗。”杨珏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延沂，过了这么多年，我才发现，原来，在这个世上，我相信的人还是只有你。哪怕你伤我那么深，让我痛彻心扉，可是，我还是相信你。
除你之外，任何人我都无法相信。
将三个皇子的丧事都安排好之后，杨珏这才跟随迎亲的队伍去往滇国，先从西京城出发，然后去到东边海上，海船迎亲队伍。既节省了路程，又不用穿过其余几个国家，只要向辰国借道就好。
虽然是要去迎亲，可是杨珏还是把沉夙和陆珺琛带上了。
在他的心里，也许很多东西都不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即将与沐稳和轩辕境重逢。真的很难想象，六年时光交错，他成了尊贵的太子，轩辕境却成了狼狈的质子，他们再次相遇，彼此心中该是何种情绪。
海上的海风带着粘稠的潮湿吹在杨珏脸上，宏伟壮丽的大船足可以搭载近千人，红绸高挂，几十艘红绸大船，浩浩荡荡顺流而下。
延沂，炎国的暗探传消息回来说，你跟轩辕境都得了一个儿子，又是这种生生不息让人嫉妒怨恨的血缘啊。这两个孩子将来长大，是否也会和你们一样呢？
沐君辞，轩辕洛，肯定是两个可爱的孩子吧。
延沂，真的很期待我们重逢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百六十五章 是你孩子气的时候
十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屋里总是烧着温暖的炭火。
与这宫里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喜庆不同，琉弦居就好像一个独立于皇宫的地方。偶尔看见两个年轻男子在门外扫雪，偶尔又看见两个绝世少年彼此搀扶着在外面的道上散步。
玄国迎亲使团来了好几日了，整个皇宫都热闹的不行。
沐稳坐在屋中炭火边拨动了一下炉中的炭火，又继续看书。轩辕境则坐在床上运功调息，虽说他被轩辕策的毒烛给损伤了筋脉身体，但是凭着沐稳教他的内功心法，慢慢调养，是可以恢复的。
只是他的腿毕竟没有好，稍微支撑久了就无法站立，所以他现在只能先练好内功，调息好筋脉，然后等着腿伤好。
运功调息完，轩辕境下床，一瘸一拐的走到沐稳身边坐下。
“你这内功心法确实有效，两个月以来我觉得恢复的七七八八，等腿伤好了之后，我就试着练练身手，应该不会太差。”
“当初我双目失明就是因为筋脉接不上，师傅就回了鬼谷去找内功心法，结果还真的找到了一本，可是那是利于周身筋脉大穴的，于我却没什么用。没想到练了之后却给你用上了，真是技多不压身。”说着又翻了一页书。
“延沂，等我武功恢复之后，我们就离开吧，找一个世外桃源，然后回去将外公母后他们接走，我们隐世而去，再也不理这些俗世纷扰，一辈子都在一起。不用再背负什么国仇家恨，笑看天下烽烟，可好？”
沐稳清冷的茶色眼眸看向轩辕境：“你真能放下？”
“经过这一番事情，我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权势富贵不过镜花水月，都抵不过身边有一个真心真意的人。何况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也就不用再顾虑那么多了。”轩辕境收到炎国传来的书信时，却有一种终于交差的感觉，没有喜悦。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劝劝你？”
“嗯？为什么？”
沐稳沉默了一会之后说：“我心里当然是想说，随便你，可是我觉得你又会觉得我不在乎你，什么都在敷衍你，所以我想自己是不是该劝劝你。”
“延沂，忘记我说的那么混账话吧，我当初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寻烦恼。此生此世，我若是再伤你一次，那么我死无葬身之地。你什么都不用改，错的是我，我改就好，你只要继续跟以前一样就好。”
“你准备怎么改。”沐稳倒像是故意为难轩辕境一般。
“你让我怎么改我就怎么改。”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时候吗。”沐稳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深意。
“在床上的时候？”轩辕境好像是故意调笑沐稳。
“不是，是你孩子气的时候，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在外人眼里，你都太过完美，可是像个小孩子的时候却只有我看到了。你在疆国天乐宫时，故意毁了易晟瞿那副画，真的像个小孩子。还有很多，我都记得。”
轩辕境无所谓的笑笑：“在你面前，我本来就是这样的，而且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你若是喜欢，我就一辈子像个小孩子黏着你。不过呢，就算你不喜欢，我也要一辈子黏着你了，你甩不掉的。”
沐稳想了一下：“天快黑了，可是素螺答应送我的书都过了几日还没有送过来，你去帮我取回来，可以吗。别说我欺负你这个小瘸子，这是帮你练练腿。”
“你当然不会欺负我，不过，你想欺负就尽情的欺负，我高兴。”轩辕境去一旁穿上锦裘，夜里外面实在冷，他也不想被冻成冰条。
“快些回来，小双快要做好晚饭了，我可不等你。”沐稳又低头看书了。
“无妨，你把晚饭吃完了，我就吃你。”轩辕境往外走去。
“谁吃谁还不一定呢。”沐稳翻动了一页书，却抬头看着轩辕境的背影走远。
素螺自然是忙的忘了答应沐稳的事情，那一日他只是过来找沐稳说说话，其实也不过是提她和杨珏的亲事，又为杨珏和沐稳可惜了几句。不过沐稳倒是不以为意，就问她要了几本书，结果素螺给忙忘记了。
轩辕境赶到寒溪宫时，素螺这才一下子想起来了，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书交给轩辕境。整日忙于应付的素螺也是到了这一刻才得清闲，所以就留轩辕境坐下喝一杯香茶。
“若不是当年的那么多阴差阳错，我早该是你正妻了。”素螺开口。
“我们两个命里差一点缘分吧，不过老天眷顾你，给你找了一个如意郎君，没有让你败在我手里。时辰不早了，延沂还等着我回去吃饭，我先走了。”
“你们两个现在小日子倒是过得让人羡慕。”
轩辕境唇角一勾：“是啊，以前虽然也总是腻在一起，不过不是商讨国家大事就是谋划着杀这个杀那个，总是权衡利弊心力交瘁，做的爱比心里的爱更多。现在这样挺好的，虽然没有那么多话说，可是真的挺好。”
“你们两个还是小心些，我本以为杨珏一来就会去找沐稳，可是他却一直按兵不动，这样更让人不解。杨珏当初是怎么离开炎国的，我们都清楚，他对沐稳和你的恨，绝不会那么简单。”
“我倒真没有想那么多，像我这样经历过从云端跌入谷底的人，也许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还能让我惧怕了。就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也不怕他对我做些什么，欠他的，还给他就好了。”
素螺摇摇头：“他若是要沐稳呢？”
“延沂有他自己的心意，我不会强求他，杨珏有本事尽管来。”
“总之小心为上，回去吧。”素螺也不再强留人。
轩辕境拿着几本书，藏在锦裘上，脚步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去。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步伐不稳，看上去都赏心悦目惹人怜爱。一路上都有小宫女要搀扶他，可是都被他婉谢了。
以前总是活得太累，人前人后都只想着如何不失身份，所以失去了太多的真性情。如今落得如此地步，倒也想开了，适应了常人生活后，就不用端着了。
前方忽然出现无数开道的明丽宫灯，看样子是有什么贵人要从此经过，轩辕境便退到一边，反正等这些人过了之后，他再回去也行。他自己都挺佩服自己的，从小到大，哪有他给人让道的道理，只有别人给他让道的。
“本宫在滇国叨扰的已经够久了，过两日就带着公主回去了。滇王不必再挽留，实在是事务繁忙，已经耽搁的太多时日，不能再留了。”杨珏的声音传入轩辕境的耳中，褪去了童稚和纯真，多了几分成熟和雍容。
文释轩也说：“是该让太子带着沉月早些回去成亲，朕就不再强留了。”
随行的钱承敬看见了退避在一旁的轩辕境，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立刻大声说：“殿下！您看那是不是炎国的前太子，以前咱们在炎国时，可是受了不少好招待，如今再见故人，也该打个招呼。”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轩辕境看去，随行的官员宫人，上下过百人。
看见轩辕境的刹那，杨珏还是心头一怔，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可是就是情难自禁的一怔。当然没有他所想的颓败和落魄，依旧玉树临风器宇不凡，一身锦裘站在宫灯夜色里，越发成熟得俊美。
六年前初见轩辕境，杨珏既是摄于轩辕境的气势而低人一头，另一个原因便是，除了孤鸿关的沐稳之外，杨珏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都不知该自己说了些什么。六年后，哪怕身份流转，轩辕境依旧没有一分损毁。
轩辕境也不能继续缩着了，只能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即使杨珏心中有恨，可是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过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百六十六章 名字还是沂王取的
看着轩辕境一瘸一拐的走来，玄国来的众人都惊呆了。
杨珏也是满心惊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把轩辕境给害成了一个瘸子。那么沐稳呢？沐稳有没有事？
轩辕境走到众人面前，然后拱手行礼：“滇王好，太子好。”
杨珏看向了轩辕境手上拿着的书，第一本就是老庄的，怎么轩辕境改了性子修身养性了。还记得以前跟沐稳在一起时，沐稳看的最多的是兵家两孙，法家韩非，名家公孙，纵横权术，却不爱看那些儒学孔孟，墨家兼爱非攻，道家老庄。
文释轩并没有留意杨珏眼中的惊讶，而是说：“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四皇子真是身体强健啊，少年人就是血性。”
一众宫人都低笑，还身体强健呢，就是一个残废瘸子罢了。
“不是散步，是帮沂王拿两本书。”轩辕境尽量压低睫毛不去看任何人。
杨珏心中又是一痛，他宁愿轩辕境依旧气宇轩昂的跟他对峙，也不愿意看见轩辕境现在这样低眉顺眼的小心说话。无论是在朝堂还是战场上都英姿不凡的轩辕境，不该是这个样子的，让自己连报仇都觉得是侮辱自己了。
而且，最让自己恨的是，沐稳竟然是喜欢这么一个废物，为了这样一个废物才招惹了自己，最后辜负了自己。这样一个废物怎么配得上？简直可恨！
“朕正要送太子回去休息，四皇子陪我们走一段吧。”
“嗯。”轩辕境从始至终都没有去看杨珏，他其实是不敢看，他怕杨珏变得太好，只会越发衬托出他的卑微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本以为早已经不在乎什么尊严地位，可是在杨珏面前，就是不想输。
杨珏开口：“四皇子走在本宫身侧吧，毕竟当年同窗一场，本宫与四皇子也许久未见了，正好趁此机会叙叙旧。”
轩辕境没有回应，只是走到杨珏身侧去，随着杨珏往前走。
“听闻四皇子喜得麟儿，以‘洛’字为名，可有何深意？”
轩辕境的睫毛压得更低：“名字是外公取的，想必他老人家知道其中深意。”
“必定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应该找一座漂亮的府邸供养着。本宫忽然想起了本宫在炎国居住的江王府，本宫打算在玄国也修建一个，四皇子觉得如何？”
看似毫无联系的几句话，其实已经说明了杨珏心中的打算，也许他现在觉得报复轩辕境没意思了，所以他要把这种痛苦延续，报复在孩子身上。让轩辕洛以质子身份去玄国受苦受难，把当年的仇恨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轩辕境心头一颤，离开了沐家和宋家的炎国就跟一头沉睡的猛虎无异了。
沐稳离开炎国之后，墨国对炎国边境上发动战争，炎国一败涂地。轩辕璐跟宋梓犀都负伤，柳言旭更是差点被张少凌一箭射杀，轩辕然也差点被俘。炎国输得一败涂地，不仅把宛如天堑的桑吉城给丢了，又丢了五城，只能赔款议和。
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轩辕境虽然放纵颓废，可是也心痛。当年浴血拼杀，翻山越岭出奇制胜才夺回的城池，现在就这么拱手让人，还输得那么凄惨。
想当年，少年英姿珠联璧合，沐稳出计谋，他带兵拼杀，天下何惧？
一杆银白□□打出半片江山，一把弯弓城下射杀敌军将领，何等风光。
虽然眼下玄国还未真正崛起，可是轩辕境相信，从圣贤书院走出去，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何况杨珏随着沐稳一路走来，即使学不到八成，总学会了五成。杨珏这样暗示自己，并不是空口白话。
轩辕境回过神来：“我也听闻太子殿下也有一子，还是当年在炎国时，父皇送给太子殿下的婢女所生。当初竟没看出来，这婢女还有此等福分。”
“是呀，给本宫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儿子，孩子的名字还是沂王取的。”
什么？在场的众人都震惊了，虽说杨珏和沐稳之间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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