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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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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别的病”让苏晏想到前些年京郊的流行病,还有他年幼时听说的宫中瘟疫亦是心肺间感染,萧启琛的母妃便是那时过世……他刚要说话,萧启琛却心念一动,打断他未出口的言语,继续道:“我有个秘密说给你听。”
苏晏疑惑地“嗯”了一声,萧启琛凑到他耳边,远远望去仿佛他们二人唇齿相依。
话到嘴边,萧启琛突然不肯说,遂沉思片刻,换了个说辞道:“母妃其实还留了个荷包给我,让我送给她儿媳妇。”
他悉悉索索地摸到卧榻旁边的一个隔层,几个抽屉并排着,萧启琛一手拉着苏晏的腰,一手从其中某个里取出一样软软的物事,塞在了他手里。
大小与用料都和小时候收到那个别无二致。苏晏一低头,当年萧启琛送给他的荷包是浅蓝色,绣有一朵荷花,这个却是淡粉的,花样苏晏乍一眼看不清,凑拢了些。待到看得分明,他忽然愣了——
那是一对交颈鸳鸯。
周容华统共绣了三个,一个下落不明,一个留给儿子,辗转到了苏晏手上,经年贴身使用放置安神香,到如今边角磨损不能再装东西,被他放在了旧物箱中。最后一个看模样是预备让萧启琛在新婚之夜给他夫人的,世事难料,竟还是给了苏晏。
苏晏翻来覆去地看,郑重其事地收好。他迎上萧启琛欲言又止的目光,吻上他脸侧,咬在耳边轻声道:“我还是喜欢你做的那个。”
萧启琛无可奈何,恨不能把这事忘了:“那个真的……”
只是当时的旖旎心思,现在回想只觉得有点丢人,偏偏苏晏还三不五时地提醒他,好似他当真多么珍重那丑不堪言的荷包一样。
“我就是喜欢。”苏晏接过他的话,“那不一样。”
眼看便要到新春,萧启琛被苏晏捂着手,问道:“那你得再送我点别的什么,礼尚往来,不能总让我给这给那的——马上就春节了,我就想要,你给不给?”
苏晏被他问倒了,磨蹭许久才应下:“包你印象深刻。”
此后一切照旧,萧启琛没把这话看得太重,以他对苏晏的了解,当年那方手帕、后来那盏花灯已经用光了他全部心思,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么?他照旧地处理政务,只是苏晏这几天却早出晚归,时常不见人影。
直到除夕当日散朝,萧启琛才又被他找到。
苏晏牵着一匹马,拍了拍辔头,对萧启琛道:“上去,带你看礼物。”
他已经有年头没骑过马,更别提出台城。萧启琛人生近三十年,出金陵的次数寥寥无几,唯有那些年与苏晏偷偷相见,好似才是他的自由。
萧启琛翻身上马,忽然有些陌生。他还来不及回味,苏晏也跟着骑上来,落在他身后,手顺过他的腰拉住缰绳,口中呼哨,那良驹立刻绝尘而去。
“台城内跑马,你好大的胆子啊……”萧启琛笑道。
苏晏一笑,分神贴在他耳畔落下个匆忙的吻:“这可怪不得我,都是陛下宠的。”
他恍惚间良驹已经载着二人出了台城,守卫只远远发现是苏晏带了个人,不敢阻拦,更遑论看清是谁了。
朱雀大街在除夕夜格外热闹,最后采买年货的人摩肩接踵,小贩欢乐的叫卖声沸反盈天,高头大马从中间飞速掠过,不时听见有人埋怨怎么在城中骑这么快。萧启琛吹着风,心情莫名有些欢腾起来,情不自禁地吹了个口哨。
那良驹听见着声口哨越发开心,撒丫子跑得更快,苏晏的笑声挨在他耳边。好似从前苏晏答应过带他骑马,那时他们欠下了一场同骑。萧启琛身侧风景飞速后退,他错觉自己再往前走,就是年少时光了。
一直到金陵城外,苏晏朝着梅花山的方向而去,萧启琛好似想到了什么,抓紧他的手腕。
冬天的九日台没有旁人,是座孤零零的跑马场,而漫山梅花却开遍了,多是白梅,香气悠远,与鸡鸣寺的山樱遥遥而对,一是春之华,一是冬之雪。
马儿被苏晏系在了一棵白梅上,他解下自己的披风搭在萧启琛肩上,生怕他冻着。
萧启琛环顾四周,愣愣道:“台城没有这么多花……”
宫里最多的是桂花,其余盆栽都一个赛一个的精致脆弱,每逢冬天便奄奄一息。金陵城里栽种的又多为橘树柳树,着实没有这么烂漫的盛景。
“……我好像很久没在冬天出过城了,最远就去了上林苑。”萧启琛状似自言自语,“你带我到这儿来,是算准了我喜欢吗?”
苏晏从背后拥住他:“回城时路过,想起你那年写的信说十里山樱很美,想来这景象你也会喜欢,却从未想到过吧。倒也不是算准了……只是很想让你看一看。”
萧启琛却笑道:“这可不是你送我的。”
苏晏道:“还不够呢。”
他说着这话,变魔术似的将一张房契摊开在了萧启琛眼底。对方欣喜地“哎”了声,夺过来细细查看:这房契盖了官印和私印,已是有效了,大梁三品以上大员基本都有勋爵,故而附带食邑,萧启琛改革后虽削去一大批虚衔,仍是默许了他们对食邑的土地与房产的所有权,不曾收回。
但他不曾料到苏晏这成天军营台城两点一线的白痴居然还能去买房买地!
萧启琛看了半晌,苏晏见他不语,耐心解释道:
“我后来想过,离金陵太远你可能不太愿意去,毕竟日后启明即位,许多事他不可能全不听你的意见了,但离得太近你又觉得跟没离开这里一般……于是便打算落在临安,那地方我去过,小桥流水,却又十分繁华,风土人情与金陵相似。这房契是从一个富商那儿买来的,我喊王伯去办,他不知道我是买家,就在临安城东,我去过了,地段不错。”
萧启琛皱着眉,眼底却如星河璀璨:“你什么时候去的?”
苏晏有些不好意思道:“前天……不是回来迟了么?一天来回还是够呛,不过启明以后有什么事找你,传信也是一日之内能到的。”
一阵风过,柔弱的白梅花瓣纷纷扬扬如雪落下,苏晏细心拈去萧启琛发间一片花瓣,触感在指尖,有点冰凉。
他不合时宜地想:没有雪,这样也能算白头了。
但这话说出来显得不太吉利,于是苏晏咽了下去,蹭了蹭一言不发的萧启琛的侧脸:“陛下,你就收下吧,我难得去置办房子……以后咱们就住在临安,如何?”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要吗?”萧启琛拿好了那张房契,有些窝心道,“四境之内莫非王土,大将军,你这聘礼是不是太寒酸?”
苏晏:“到头来还不是只和我睡一张床。”
萧启琛踩了他一脚,苏晏却抱紧了他不放,直直地盯着萧启琛,见他从故作严肃到最后憋不住嘴角上扬得越发明显。苏晏腰间挨了他一肘子,他可怜巴巴地喊痛,却在萧启琛收敛笑意担忧地看过来时,一下子吻他个正着。
彻下落梅如雪乱,他们立在九日台边,直到日落才想起了回去。
萧启琛骑马,苏晏替他牵着缰绳。两人进了城,行过朱雀大街,夜幕低垂,天空中没有月亮,只剩几颗稀疏的星子,还不如万家灯火璀璨。
小巷中不时传来孩子玩闹与鞭炮声,周围却空旷,萧启琛不时偷看一眼那张房契,藏不住的笑意从眉梢眼底溢出来。
他当然不怕报应,每个决定都问心无愧,也没有任何遗憾。
江山,心上人,良师益友,手足至亲……他都有了,还奢望什么呢?
“阿晏,”萧启琛在马上拍了把苏晏的头,突然道,“等明日祭天礼和朝会结束,你就带我去临安看看这地方吧。”
苏晏仰头望向他,轻轻笑起的时候,让萧启琛错觉他还是当日那个少年。
“你说了就算。”
第69章 番外四 西江月
上巳,流觞曲水。
本应是个无所事事的节日,朝会时上到帝王,下至群臣,都一副懒散模样,恨不能赶紧“无事退朝”后各干各的事去。
偏偏平时难得在朝会上说几句话的苏晏呈了一封奏疏,此事和北方驻军无关,只是一个人的私事。萧启琛听完,眉梢一挑,只觉得现在这些将领动不动都告老还乡,有点欺负自己。
自从军区重新设置之后,商陆领了燕州、幽州、云州的驻军,但他三天两头地说自己老了,要苏晏尽快找个接班人出来。恰逢当年云门关一役中牺牲了的靳逸将军的儿子已经入军,苏晏便将他派遣去了北境,跟在商陆身边先做副将。
商陆的确是年纪大,但……
萧启琛看了看手头的奏疏,眉梢一挑:“雁南度又怎么了?朕记得他比朕大不过四五岁……朕还没说累了乏了,他就要告老?”
苏晏显然不知道雁南度在奏疏里这么写,闻言一愣,随后道:“他竟是说告老还乡?实际并非如此,请陛下容臣详禀。”
萧启琛“唔”了声,示意苏晏有话就说。
“雁将军……嗯,是遇到了一点私人的事。”苏晏难以启齿,思来想去,反复斟酌道,“他本是江湖中人,家在昆仑还有一群老小要养活,下山从军拿了俸禄也为国出生入死近十年,如今事了拂衣去……臣以为无可厚非。”
萧启琛见他支支吾吾,忍俊不禁道:“你直说吧,朕不和他一般见识。”
苏晏飞快地抬眼瞥了他一下,这才终于破罐破摔。
真相听来十分滑稽,却又藏着点坊间喜闻乐见的曲折离奇。
雁南度前几年受过一次伤,军医治不了,恰逢北境安定,他便借故托病回了昆仑一趟。久别重逢,雁南度发现自家门派的玉虚峰旁多了个热闹的山头,一打听,才知定居其中的是个医女。传闻此女出身崖州药谷,只身前来西北,一路救济了无数贫寒人家治不起病的孩子,孤儿被她收在身边,一直到昆仑山定居。
昆仑派中有好事者见掌门病了,自作主张请了这位新邻居前来。医女本身手无寸铁,也不会武功,亏得一副热心肠,义不容辞地在寒冬腊月出了门。
结果一来二去不知怎么的,雁南度竟和人看对了眼,成天借着治病由头,两人呆在山中畅谈世间诸多人事。后来苏晏见他一去不回,写了封信去昆仑山催促,雁南度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到军中。
回来后越想越不开心,趁着苏晏近来心情不错,雁南度写了封奏疏让他转达天听,大意是自己要辞官回老家成亲,雁门驻守爱谁谁吧。
苏晏说完,面对满朝文武都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实在有点挂不住脸。
萧启琛拼命维持住平静神色,清了清嗓子:“既是人生大事,你直说不就得了,还拐弯抹角……君子须得成人之美啊大将军——回头告诉雁将军,朕送他新婚贺礼。辞官就不必了,他若愿意,成婚后可让夫人随军驻守并州,俸禄按军医算;若不愿意,朕准他回家中休假,何时国有为难,再征召不迟。”
苏晏早知结果会是如此,便领命退下。
节日之前听了一耳朵郎情妾意,众臣也再无旁的事禀奏,是故萧启琛欢快地退了朝。
萧启琛回西殿换了身常服,正欲离开,徐正德前来通报:“陛下,太后说今日是您生辰,特意在明福宫设宴,喊老奴请陛下过去呢。”
早就应下苏晏上巳节共去栖霞山故地重游顺便踏青的萧启琛:“……”
好在他并未失了理智,太后和自己已经冷战了小半辈子,如今她发出示好的讯息,萧启琛无论如何不能视而不见。
于是萧启琛略一思忖,道:“朕午后还有政事处理,恐怕陪不了她多久,只会辜负太后一片好意。徐公公,劳烦你去问一句,太后若不介意,晚间朕要设宴款待诸位宗室子弟,届时请她移驾上林苑,一同饮宴。”
徐正德连声称是,转而离去。不多时一个小宫女回来反馈了太后的意思,既是宗室一起,恰逢上巳,又是生辰,那她定然会前往。
萧启琛随手赏了那小宫女一枚簪子,将她打发了——每年供上来的首饰太多,苏晏又用不上,素一点的到还凑合,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全被萧启琛赏给宫里的婢女,倒还赚了一堆美名,说陛下一视同仁,对下人都和颜悦色。
四下再无旁人,萧启琛左顾右盼后确认不会有其他事了,连忙将披风罩在身上,闪身出了西殿,朝着宫门疾步而去。
苏晏在那儿等他,萧启琛的行程不能随便改,只好偷偷摸摸的。
出宫门也紧张无比,生怕被抓住后报到太常卿那儿,免不了听他一顿唠叨,萧启琛做贼似的踏出西华门,长出一口气:“可算走了。”
“哪有你这么憋屈的陛下。”苏晏调笑他。
萧启琛抱怨道:“父皇还在时也是如此,没有什么憋屈不憋屈的。”
苏晏忍不住向往道:“启明还有几年了吧?赶紧把江山交给他,我们去看看名山大川。这么多年南北征战,我却也有很多地方没见过,不如阿锦呢。”
萧启琛道:“那就说定了,我想先去苏州。”
苏晏自是好好地应下,与他并肩而骑,伸长手臂搂过萧启琛的脖子,在无人的小巷中偷来一点腻歪。
上巳的栖霞山游人络绎不绝,如今四海安定,闲来无事去山间踏青的人也更多了。钟山离得远些,又有长芦寺,礼佛之人大都去往那里,来栖霞的大都是年轻人,坐在溪边对酒赋诗,偶尔有男女眉目传情,众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苏晏和萧启琛走马观花似的绕了一圈,萧启琛很想去与那些年轻人对诗,可又怕被哪家公子认了出来——此人在国子监横行霸道多年,金陵城中叫得上名号的世家子弟差不多都能认他个脸熟,实在瞒也瞒不住。
于是只得走过山间小路,溪水潺潺,阳光倾洒于青石之上,路边落着树影。
萧启琛好似对当年被苏晏无端一簪花的事尤其印象深刻,此次睚眦必报地给他戴了回来,还不许摘下。最后大将军顶着两朵小黄花出了栖霞山道,在旁边暗中护卫的天慧和天佑笑得肚子痛,只觉得这画面太精彩了。
回到台城,又是各自忙去。
沈成君近日轮值回京,和苏晏有许多话要聊。萧启琛为着晚上设宴操心,太后既然答应了会去,他少不得亲自过问许多细节,免得最后又惹老人家不高兴。
山间凉风与石板路成了个幻影,萧启琛握着狼毫笔,心不在焉地想:“下次人少时再去……等日后在临安定居,我天天去孤山。”
这么想着,枯燥的事也变得不那么难熬,萧启琛一桩桩地理好了,再走出太极西殿时,已经过了一天中阳光最盛的时候。
上林苑是萧启琛做皇子时,萧演赏他的园子,同时亦是先靖皇帝当年身居储君时习射之所。这园林经过修缮,再没了一丝一缕金戈铁马的意思,取而代之的是缠绵悱恻的江南风情,住的地方虽小,却有假山有池塘,饮宴的所在也格外风雅。
萧启琛到时,惠阳与启明俱已经在了,沈成君难得出现,还显出了一点局促,正和启明说话。他大概在描绘塞外风格,萧启明心向往之,满眼都是期待。
他又耐心等了片刻,挨个问候一遍,就迎来了太后的车驾。
太后蔡氏也多年不曾出台城。她先是四下转了一圈,被萧启琛陪着,倒也没有甩脸色,也不问他后妃之事,对昔年的矛盾却不再提及了。萧启琛心里还记着仇,却因为多年时光冲淡,没了你死我活的心思,安心陪她转回宴厅,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萧启平听闻太后也在时的表情淡淡的,反倒是启明,诸多过去和他挨在一起,说些最近遇到的有趣事给他听,总算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因为都是家里人,太后又在,苏晏便回避了。他晚饭在何处吃的萧启琛不得而知,直到挨个把人都送走,他才在麓云馆中等来了苏晏。
那人进门时,萧启琛正点燃香炉。
“近来崖州新进贡的沉香,我记得你上次说我的香囊好闻,里面也有这个。要是喜欢,今夜便点一些试试,据说有安眠之用。”萧启琛眼皮也不抬,办完手中的事,才望向苏晏。
对方站在屋中,斜倚着一扇山水屏风——那屏风上描画的三千里江河,水墨写意,是前朝名家之作,被临摹到了这扇屏风上,被萧启平搜罗来,他自己不甚在意,便送给了萧启琛,当做生辰贺礼。
苏晏道:“睡不好觉的又不是我……太后有刁难你吗?”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触目惊心的藤条与明福宫中跪着的单薄身影,萧启琛摇头道:“她想必深宫寂寞,启明又不亲她,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与我握手言和。这么多年的恩怨是时候了结,我虽还不曾忘记,但追究已经没了意义。”
“你倒是想得开。”苏晏见他预备脱下外袍,上前去帮萧启琛接住,顺便附在了他耳边,“那今日生辰,过得还开心?”
萧启琛道:“方才只有六分开心,见了你,才是十分。”
话音刚落他便一转身,迅雷不及掩耳地在苏晏脸上亲了一下。苏晏刚要再调侃几句,这样近的距离,他忽然看见萧启琛眼底一抹微醺的红,不由得搂过了他,挨在他唇边,舌尖相触,探进去扫了一圈。
苏晏惊讶道:“你喝酒了?”
萧启琛面上浮现出茫然的表情,用力想了会儿,才点头道:“他们非要灌我,惠阳最喜欢凑热闹,启明都喝了两杯,平哥哥是被人扶回去的……但我没醉。”
醉酒的一般分好几种。有的人喝多了便六亲不认,敞开大嗓门指桑骂槐,或者哭着控诉平日里难以说出口的压力与委屈;有的人醉得颇为文雅,喝多了不吵不闹,就坐在那儿乖乖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找到床榻睡上一觉,翌日起来问他发生了什么,全都断了片。
还有一种最麻烦。这种人平日不怎么沾酒,不知酒量几斤几两,喝多了也看不出来,只反应稍微慢些,行动自如,言语间逻辑甚是缜密。但……
苏晏看了看歪在自己身上的萧启琛,叹了口气。
但时间一久却睡不着,整个人云里雾里的,问他东他答西,不管说了什么,第二天兴许还能记得个朦胧的影子,但大部分都一概不认了。
他常年在北境时,军中每逢无战事的节日便会开坛饮酒,各种各样的酒疯子见多了,也知道沈成君这种灌醉后栽头就睡的……惟独没遇过萧启琛。
萧启琛被苏晏扶到榻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哄他躺下,萧启琛缩在被子里,半个身子还在外头,晕乎地问:“阿晏,为什么这么早就要休息?”
他长得就面嫩,一双微圆的眼此刻睁大些,瞳孔中倒映出了闪烁的烛光,盛着一汪水似的潋滟。若是光这样无辜倒还好,偏生萧启琛两颊绯红,因被子里的温度一捂,又更鲜艳了些,说话间湿润的唇一张一合……
苏晏背过身去,揉了揉太阳穴。
新月挂在窗外的树梢上,初春的花悄然绽开,房内沉香味道逐渐弥散进每个角落。
苏晏喊了句“阿琛”,对方没有反应,倒在榻上,眼睛还睁着,却找不到焦点似的,整个人都不知神游去了何方。
他蹲在榻边,伸手拆了萧启琛的发冠,玉簪抽出,他的长发便一下散开来,待到发带再解开,黑发便遮住了半边脸。萧启琛的鼻尖被散落的发丝撩了一下,惹得他有些难耐地偏过头,仍旧动也不动。
苏晏把发带整理好放在枕畔,喊道:“阿琛?”
他的手指在萧启琛眼前晃了晃,被一把抓住。萧启琛坚定地掰开苏晏五指,将自己的手指卡了进去,然后万分执着地握紧了。
是个十指相扣的缠绵姿势。
苏晏分明感觉脑内一直维系与克制自己的那根弦绷到极致,他深深呼吸,心道:“他是喝了酒,今天已经很累了,明日还得早朝……”
他把萧启琛的手拿开,站起身想叫绿衣端一杯醒酒茶,可刚刚直了腰,小腿便被某人两只手抱得死死的。苏晏别过头,萧启琛看上去还很清醒,问他:“你还想去哪?”
这人到底醉没醉,苏晏已经无暇思考了。那根绷紧的弦被反复拉抻,终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而断成了两截,“啪嗒”一声,卷走全部的理智。
苏晏复又半跪在他身边,拉过萧启琛的手按上自己的腰间。
说不出是谁先开始吻上的,苏晏单手撑在萧启琛脸侧,弓着身子以免压到他,舌尖交缠,另只手伸进他松垮的衣襟。
他的皮肤滚烫,被烛光镀上一层蜜似的暖金色,半遮半掩地露出来,顺从他摆弄的样子太过诱人。苏晏的吻移到萧启琛下颌、脖颈,他尽量忍住不在他颈间留下吻痕,撑着的手脱力,整个人便伏在他身上了。
萧启琛没躲开,一边被他亲,一边低低地笑。他的手被苏晏握着摸到自己腰间,凌乱而急促地绕在衣带上,萧启琛没什么力气,边解边分心蹭蹭他发间。
两人都衣裳凌乱,苏晏感觉光是这么接吻他都起了反应,微微硬了的下身抵在萧启琛腿间,难耐地蹭了蹭。他弓起背,一路烙下湿漉漉的吻,从锁骨到胸口,再到小腹,淋漓的水光在他躯体上,仿佛夏夜里被蜻蜓掠过的荷池。
“阿晏……阿晏……”萧启琛叠声喊他的名字,腰间一动,竟是主动贴了上来。
他同样火热的器官贴着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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