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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醉亦歌亦山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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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歌作了一揖,说:“先生真胆识,身入虎穴还不忘讥讽。”
  祝政短笑一声。他问道:“将军上庸一役,重挫魏军,妙极妙极。”
  “多亏益州主公不弃。”常歌答道。
  “只是……不知将军和镇北将军俱回锦官城,上庸现下,却还守不守得住。”
  常歌眉头一皱。
  祝政不再理会他,站在书案旁,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细细品着益州琵琶醉的甘甜。他说:
  “我早说过,你从未赢过我。”
  他望向常歌。常歌目中的不甘和倔强一如清风,直吹进祝政心中。这风吹起了祝政心中的涟漪,又翻成了潮汐。
  夜风送了泠泠风铃之音,破开二人之间的沉默。
  不知是夜风撩动了檐下的惊鸟铃,还是旧事勾起的波澜。
  

  ☆、名讳

  次日,上庸沦陷的消息来报,卜醒和常歌挨了好一阵训。
  原本益州军在上庸大获全胜,几乎全歼当地驻扎魏军,未料到世子刘图南回锦官城后,镇北大将军卜醒和建威大将军也莫名回朝,恰巧被驻扎襄阳的荆州军捡了个现成。
  卜醒、丑将军、刘图南三员大将都不在,守城将军傻着眼,就被襄阳郡都尉'1'夏天罗提着破山刀'2'直捣黄龙,上庸城没怎么费力就换了旗帜。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好他个山河先生!”卜醒恨恨拍桌道,“一面讲和,一面暗中部署,两手准备。”
  二人挨了一通训诫,正坐在尚书台。
  卜醒叹了口气:“这山石坑杀大胜,还没乐上几天呢,居然拱手让人。真是白给他人做嫁衣裳。”
  丑将军缓缓嘎了口茶,什么话都没说。
  “此人城府颇深,决不能放。”卜醒想起来此人仍关在益州,拍拍桌子说道。
  丑将军摇了摇头:“想要上庸。不放也得放。”
  卜醒叹了口气,闷闷地不想说话。
  巴蜀之地、自然天险。蜀中平原肥沃、适于耕作;四周山脉盘亘,更是将巴蜀之地围了个严严实实,蜀外诸侯割据,蜀内休养生息、一片太平。
  然而上庸和巴东,一北一南,正扼入蜀要地。
  所以即使巴蜀凭借天险,别处可放下心来,唯有这巴东和上庸是不得不平。
  丑将军眼皮都没抬:“图南已赶去上庸了,想来这山河先生,也得是怎么来的就得怎么乖乖回去。”
  卜醒像是想起了什么:“世子不是让你去暗杀此人么,你为何无功而返?”
  丑将军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我打不过。”
  卜醒皱着眉头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许多遍,一脸的难以置信:“还有你这丑将军黑风魅打不过的人?而且那山河先生,除了个子高了点儿,看起来就是一文弱书生。”
  丑将军将带血的短刀拍在桌上:“你去试试。”
  卜醒上下瞧着这刀上的血和丑将军的郁闷神色,知他一贯并无虚言,连说:“不不,我还是算了。”
  接着他皱眉问道:“那这山河先生,真的就这么乖乖的完璧归赵了?”
  丑将军点了点头:“杜相本就不赞成杀之,上庸,是给了益州一个台阶下。”
  卜醒长叹一口气:“杜相太仁。难成大业。”
  丑将军淡然说:“主公知足常乐,也未有霸业之图。”
  卜醒摇了摇头:“主公没有,可世子有。看你跟着谁。”
  丑将军假装听不懂,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主公是益州主、世子也是益州主。”
  卜醒嘿嘿一笑:“世子是明日的太阳。”
  丑将军闷闷地喝了口茶:“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
  卜醒抓住这句,急忙说道:“你既未完成,十匹良骏,可没了啊。”
  丑将军以手比了个三,说:“三匹。”
  卜醒挠挠头:“怎么又绕回来了。”
  “毕竟我在悬崖上和死人睡了三天。还看着我的良驹惨死山下。”
  卜醒听他又提此事,只得投降:“好好好,三匹,三匹就三匹。”
  丑将军像是极其满意,手中不住地把玩着那把短刀:“我要请缨出征。”
  卜醒抬了抬眼皮,问道:“哪儿啊?汉中还是上庸?那儿的魏军可给你打的差不多了啊。”
  丑将军望着他,吐出两个字:“建平。”
  卜醒闻言登时来了精神:“你转性了?不和魏军死磕了?”
  丑将军将这短刀甩在桌上,问:“这口恶气,你出不出?”
  卜醒闻言大笑,笑毕,只说了一个字:“出!”
  *
  卜醒和丑将军自请建平,益州丞相杜四清犹豫了许久。
  荆州已强渡大江,直取武陵。建平、武陵、巴东三地相邻,世子刘图南闻风心有挂念,唯恐唇亡齿寒,急急修书回锦官城。
  刘图南在书信上洋洋洒洒,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力劝杜相。声称建平不夺、难守巴东;荆州一定、大国雄起。
  杜相思来想去,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他二人出兵。
  丑将军先于大军去了建平探查。这人在荆州军主营猫了两天,居然没被瞭望兵揪出来。
  大军赶到之时,引了大军便驻扎在建平利川,一切照旧,但只添了一条:只许将士取上游水、不许自中下游取水。
  丑将军、卜醒二人此时正坐在行军帐中。
  卜醒见他基本已部署完毕,问:“怎的,此次不身先士卒?”
  丑将军闷闷地吃着一碗油茶汤,身边放着长戟,低声说道:“吃完了再去。有力气。”
  卜醒哈哈一笑,问道:“建平的面,也挺好吃吧。”
  丑将军将碗放下,看了他一眼,说:“建平不吃面。这是油茶汤。”
  “管他是啥,好吃就行。”卜醒说。
  丑将军冷笑一声:“好不好吃,我不知道。利川的水,倒是很好喝。”
  卜醒知他言下之意,问:“深溪河如何了?”
  丑将军说:“估摸着,应该就今日了。”
  卜醒将桌一拍,说:“绝啊,黑风魅,你太绝了。我当初怎么捡着了你。”
  “镇北将军没想过,是我故意找上门去的?”
  卜醒悄声一笑:“想过。不过后来觉得并不是。”
  “哦?”
  “你当时在前线,一心求死,以为我看不出来么。若真想故意找我,何须唱这出头颅系在裤腰上的苦肉计。”卜醒说道。
  丑将军没多言语,望了望主帐外的日头,笑道:“时间差不多了。”
  卜醒眼皮都没抬:“身先士卒?”
  丑将军并未答话,提了沉沙戟就往主帐外面走去。
  卜醒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早点回来,今晚吃合渣,久了都碎了,不好吃。”
  丑将军头都没回,摆了摆手。
  *
  利川的雾,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湿气。
  丑将军带着一行轻骑,埋伏在荆州军驻扎营地之外的一袭树林里。
  他摇摇头:“荆州军无良将。”
  祝如歌奇怪道:“将军此前未和荆州军交过手,何出此言?”
  丑将军将地势大眼一扫,指点道:“此人扎营,依山傍水、外靠树林。看起来是靠山有围挡、靠水易脱身、靠林易藏身,其实毫无谋略。”
  祝如歌随着他的指点望了望周围一圈地势,恍然道:“将军的意思是,靠山易被人以俯冲之势偷袭、靠水易被人顺流直下智取、靠林易于被匿于林中出其不意么?正如我们今日一般。”
  丑将军望他一笑,深觉自己平日里并未白培养。
  祝如歌守在丑将军身旁,回身望了望跟着的士兵,颇有些不解:“可是将军,即使如此,咱们……这么点人,就这么闯进去么?”
  丑将军不以为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祝如歌望着前方荆州军营地,这营地连绵成片,夜空下一片星火璀璨,料想没有十万也有几万之多,而自己这边只一队精兵,心中惴惴。
  丑将军见他年少心慌,摸了摸他的头,笑道:“莫慌。”
  祝如歌哑然失笑:“怎能不慌。”
  丑将军凝望着远方的营火,眸子中也是点点暖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才从戎,那时候,我就天不怕地不怕。”
  祝如歌讶异望着他,喃喃说道:“将军神勇,自是与我等不同。”
  黑夜掩了丑将军一贯狠戾神色。月色朦胧下,祝如歌竟觉得此人轮廓深刻、面色白皙,刀眉如墨、神色凛然,不知不觉还看出了几分俊逸感觉。
  丑将军机敏,立即察了他注视目光,问:“在看什么?”
  祝如歌生怕刺伤到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将军为何叫‘丑将军’?”
  丑将军随意一笑:“这还有为啥,丑呗。”
  祝如歌急道:“我方才细细看了将军,将军不丑,甚至,还生得颇为俊秀好看。”
  丑将军随手将他头发一揉,说:“大敌当前,怎的小嘴还和摸了蜜一样。”
  “是真的。”
  丑将军叹了口气,轻轻取下左脸一直戴着的小片面具,给祝如歌看了一眼,又立即将面具装了回去。
  祝如歌未曾想过面具之下是如此模样,问道:“这伤痕如何来的?”
  丑将军叹然道:“一位故人,亲手烫的。”
  “烫的?”祝如歌差点喊了出来,丑将军慌忙比了轻声手势。
  他抑了抑自己的心情,悄声问道:“此人为何如此伤你?”
  丑将军摇了摇头:“不知。”
  “此人是将军仇敌么?”祝如歌问道。
  丑将军颇为奇怪,问道:“何出此问?”
  祝如歌答道:“此人伤了将军,若是将军仇敌,便亦是如歌仇敌。”
  他跟着丑将军几年,受其照拂,自然知恩图报。丑将军见他一脸真诚,心中一暖,冲他一笑。
  祝如歌也轻轻抿了抿嘴,悄声说道:“将军笑了真好看。”
  丑将军闷声答道:“你方才看了,不好看。”
  祝如歌摇了摇头,说:“一如将军从未骗我,我也从未骗过将军。我只觉得,那个印迹不丑,反而瑕不掩瑜。将军其实……大可不必戴这面具。”
  丑将军颇开心地看了他一眼,说:“小鬼今日怎的,非要逗我开心。”
  祝如歌认真说道:“我是说实话。”
  丑将军四下一扫,向着身后士兵做了个手势,低声笑道:“走,咱们今天就去开心开心。”
  丑将军确实未欺骗祝如歌。
  一队精兵足矣。
  他们这队精兵进入荆州军主营的时候,不像丑将军一贯爱分兵、爱包抄的思路,连分都没分路子,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走了进去,好似荆州主公来视察一般。
  然而,也的确没人来阻拦他们。
  不是不愿阻,而是没力气阻。
  他们这队精兵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路上遇着的荆州军都捂着肚子唉声叹气,见着一队益州军大摇大摆进来,俱是又惊又气,想摸刀却提不起力气,没怎么辩解挣扎,就被丑将军带着的精兵屠了个干净。
  丑将军带着这队人马,没怎么费力气就直接捣了敌军主将帐篷。
  进了主帐,丑将军一声喝道:“你们主将哪个。”
  营中几位副将见他肩扛长戟,烛光闪烁、照着他满脸满身的血痕,竟吓得哆嗦起来。
  丑将军见状,轻呵一声,讽道:“脓包。”
  “我是主将程政,要杀要剐,你来便是。”沙盘旁坐着一三十岁左右人士,倒是收拾的干净、并未蓄须。
  丑将军打量他一番,嗤笑一声:“您也配名‘政’。”
  那人冷笑一声:“怎的,我避了文王名讳,已叫了十几年的程故。现下大周都亡了三年了,早已无须再避。”
  丑将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的装扮,说:“偌大个荆州是没人了么?还需要守王的卫将军出来带兵打仗?”
  程政冷笑一声,反问道:“这与你何干?”
  “当然有关。荆州无将,在下求之不得。”丑将军讽刺地对他鞠了一躬。之后上前几步,一把将那程政抓着头发提起来,拎着就往主帐外走去。
  程政被一把拎起,口中仍在叫骂:“狗贼!今日我中了奸人之计、落入你手,是我不幸。待我做了厉鬼,定要日日索你魂魄、扰你安宁,将你折磨致死!”
  丑将军一手捞着他,一边拖着他从主帐外走去,一边点头说道:“你将我骂怕了。我决定,不让你做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  '1'襄阳郡都尉:荆州为诸侯封地,襄阳郡属荆州管辖,俗称荆州“北大门”。郡都尉统管该郡防卫、军事。
'2'破山刀:原型虎翼刀。上古妖刀,弯刃寒光,三国时期曾出现过,后不知所踪。金庸《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中屠龙刀原型也为此刀。
**程故起先叫程政,因撞了前朝周天子名讳“政”而改名叫程故,大周亡了、无需避讳之后方才改过来。

  ☆、如歌

  丑将军回来的时候,合渣已被吃了大半。
  他将程政一把丢给身边的祝如歌,闷闷地对卜醒说:“你不等我。”
  卜醒装的颇为委屈:“你回的太晚。”
  丑将军挑了挑眉:“荆州军建平主营太臭,熏着我了。”
  卜醒立即接道:“熏着了,应当跑快点儿。”
  他说的快了,无意间带出些丑将军熟悉的北方口音,丑将军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怎的,也是汉中待久了?一股子北方味儿。”
  卜醒立即讪笑道:“那赶紧来建平涮涮。”
  祝如歌手中仍提着程政,也不知他是骂累了、还是放弃了挣扎,在祝如歌手中缩成一团。
  随着一声奇怪的声音,飘来一股恶臭。
  祝如歌脸上一红,慌忙说道:“不是我。”
  丑将军头都不抬:“我知不是你。如歌,将这人带出去,锁远点儿,臭的慌。”
  卜醒闻着这味儿,撇撇嘴:“药,下太劲了。”
  祝如歌也只觉得这味儿奇臭无比,才发现这味儿是手中的程政身上传来的,又看两位将军正在吃饭,急忙将他拖了出去。
  “如歌倒挺乖。”见他手脚利索,几下就将程政拖出主帐,卜醒叹道,“你发现的好苗子。”
  丑将军点点头:“可不是。”
  丑将军立了建威将军没多久,在一场斗殴中发现的祝如歌。
  多数军中禁止斗殴,丑将军那日恰巧路过,没有立即出言阻止,只当顺便看了个热闹。
  也就是一年约十三四的小娃娃,还带着一脸的未脱的稚气,不服输地缠着另外几个年纪稍大的士兵打。
  另几个显然是一伙的,一个将他抱住,另两个包抄,还有几个游离、不住地打暗拳。
  这小娃娃显然占了下风,倒是还有一股子倔劲儿在。他手脚并用,晕打一气,踹着右边那个、咬了左边那个,手肘还不断撞着抱住他的人。
  到后来,他居然挣脱开来压住其中一个暴打,连其余几人趁机揍他也不管不顾,一心只想暴揍身下之人。
  丑将军饶有兴味看了半天,眼见其中一人从一旁抽了木棍,这才出言制止、重罚了几人军杖。
  这小娃娃受了军杖,腰背正是吃痛,旁人都唉声叹气,他只咬着牙噙着泪,却一句话没说。
  丑将军多看了几眼,还觉得这小娃娃有点那位小时候的影子。
  他走过去,低头望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小娃娃,目光如炬地望着他,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名字。”这人未来得及回答,一旁的人慌忙抢答道,对着丑将军一脸讨好笑容。小娃娃见他抢答,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丑将军瞬间沉了面色,吓得抢答之人身子一震,稍稍往后靠了靠。
  他低声问道:“我问你了么?”
  那人不敢再多言语,只低头看着地面。
  “滚。”丑将军掷地有声。
  那人戳了戳刚刚一伙打这小娃娃的同伴,几个人也顾不上腰酸屁股痛,连滚带爬地跑了。
  丑将军这才继续看着那小娃娃,问道:“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他这才对着丑将军恭敬行了一礼,轻声回道:“回禀将军,我确实没有名字。”
  丑将军不解:“你怎的没有名字?”
  这小娃娃轻声说道:“回禀将军,我是豫州逃荒来的。豫州兵家必争、常年战乱,我家里早已没了人,我听闻蜀地丰饶,便一路逃了过来。来了一直街头流落,碰巧见了征兵告示,想着入军营还能混口饭吃,这才进了军营、编入镇北军,跟着卜将军一道来了汉中。”
  丑将军点了点头,原来是司徒镜篡位、北伐汉中时征兵来的。
  他转念一想,问道:“你没有名字,如何入的兵册?”
  他有条不紊地答道:“将军有所不知。征兵之人中大字不识几个的到处都是,只要会画圈儿就行。我们画了圈儿,应了征兵,自有上面的大老爷给我们编了一营十一、一营十二这样的名字。我便是一营十二。”
  丑将军心中一动,真是有缘。那位正是一月十二日生辰。
  他看了看这小娃娃带着些稚气的白皙脸庞,问道:“你们为何斗殴?”
  小娃娃抹了抹些许泪花,吸了吸鼻子,仍不忘行礼,礼毕才答道:“五分因军中无聊、五分因我柔弱。所以方才将军的这顿军杖,罚的着实有理。”
  言毕,他还有些愤恨地捏了拳头,接着说道:“只是……我只恨……我只恨我不能快些长大!将他们打个服服帖帖。”
  丑将军笑道:“别人几个人呢,你这样,可以了。”
  这小娃娃似乎并不这么想,仍伏在地上,颇为低落。
  “你抬起头来。”丑将军说道。
  这小娃娃方才忙着叩头、行礼、回话,一刻不停,丑将军还未看太清楚他的脸。这下发话让他抬头,此人现在才定定地抬起头来。
  此人手脚偏长,小小年纪已生的身形倾长。脸上虽稚气未脱,方才一番打斗还闹得一脸尘土,但看得出肤色冷白,眉目清秀。他一双清明眸子直接迎上丑将军的目光,眼神带着方才的不服、不忿和倔强。
  生的如此清秀,难怪在军营中被欺侮。丑将军想到。
  眼神像我,眉眼像他。丑将军心中忽然又冒出了另一个古怪想法。
  丑将军弯腰看着他,说:“你既没有名字,我便随口给你起一个,如何?”
  小娃娃立即叩礼,连声说道:“谢将军赐名!”
  丑将军颇有些无奈:“我还没赐呢。”
  小娃娃被他逗笑,脸上终而露出些孩子气的嬉笑声色。
  丑将军望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就叫,祝如歌,如何?”
  小娃娃仍跪在地上,轻轻点了点头,自己又喃喃重复了几次:“祝如歌,祝如歌。”
  祝如歌抬起了头,不解问道:“将军,此名何解?”
  丑将军随意打了个哈哈,说道:“乱想的。你别嫌弃。”
  祝如歌摇了摇头,冲丑将军一笑,说道:“很好听,谢将军赏赐。”
  丑将军垂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柔软温热,毛绒绒的,像什么小动物一般。他语气中居然带了一丝柔情,说道:“祝如歌,起来吧。”
  祝如歌最后向他行了一礼,这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他起身之后,丑将军才发现,此人方才十三四岁,确实长得极高、已然和自己十六七岁时差不多。看来以后,祝如歌确实会出落的身材挺拔。
  丑将军将他背心一揽,带着他往自己主帐走去,缓缓说道:“你不是不识字么,我带你读书写字。年纪还这么小,不能一个字都不识。”
  祝如歌仰头呆呆地望着这位他以为读书写字半点不沾的将军,喃喃问道:“将军,您还会写字啊?”
  丑将军轻笑一声,问道:“这是什么问题。将军我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祝如歌的眸子中全是星光,叹道:“将军真厉害!”
  丑将军揽着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将军一点不厉害,下棋从来没赢过。”
  祝如歌不解:“和谁下棋没赢过?”
  丑将军将他一揽,并未回答。
  “那将军就教我下棋吧。我尽数输给将军。”祝如歌轻声说道。
  从此之后,他便常伴丑将军身侧。
  其余士兵都觉得丑将军勇猛狠戾,只有祝如歌知晓、夜幕降临之后,那个会教他读书写字、琴棋书画的丑将军黑风魅,和他在书上读到的谦谦君子没什么两样。
  卜醒拿手在丑将军眼前拼命晃了晃,笑道:“怎么了,程政一通臭屁还把你熏坏了不成?愣神这么久。”
  丑将军想起方才的回忆,心中有些淡淡的暖意,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刚遇见如歌的时候。”
  “如歌。”卜醒拿筷子支着下巴,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他忽然嗤笑一声,问道:“哎我说,你是不是自恋啊。”
  丑将军毫不避讳:“以前自恋。”
  卜醒挑了挑眉:“我看你现在,程度也不差。”
  卜醒见丑将军快要吃饱,帮他倒了一盅清酒,敛了嬉笑神色,严肃问道:“那个,程政你打算怎么办?”
  丑将军皱着眉头,嘟囔道:“我赶明儿要问问此人的表字,一口一个程政,我听的烦。”
  卜醒笑道:“丑将军真是客气,战俘还座上宾待遇,还称表字。”
  丑将军头也不抬:“彼此彼此。”
  卜醒立即大声喝道:“惊风。”
  莫惊风小跑着进了主帐,惶恐地看了卜醒一眼,问道:“将军,何事?”
  “你去问问今晚丑将军抓回来的那个荆州军主将,表字叫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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