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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醉亦歌亦山河-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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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常歌,为什么撩拨的如此浑然天成。
祝政没有按照君臣之礼那般由着他扶住小臂下车,而是直接反握了常歌的左手,借力下了囚车。
雪地寒凉,营火却将这寒天映的尽是暖光。
祝政在心中思索,究竟是夜风吹得他不住心旌摇动,还是他的心动鼓满了常歌的披风。
******
魏国。
魏王司徒镜斜斜地倚在坐榻上养神。冬日里不甚明朗的光照不亮他身上的暗影。他揉了揉额角,缓缓问道:“你方才说……此次策了夷陵战役的人是谁?”
作为朝中寥寥无几的几位非“司徒”姓领兵之人,刘复盛自然是甚得魏王之心。他拿捏了魏王想要的答案,低头行礼道:“回禀魏王。正是此前同我军不住撕扯上庸郡的益州建威大将军,将士们均唤他黑风魅。”
司徒镜凌然睁开了眼,眸中尽是杀伐和寒意。他身上的滚边玄衣掩了王的心绪思虑,司徒镜抚着一枚玉玦,想借着这温润触感,让自己定定心神。
“将地图拿来。”
一名侍官迅速取了一旁案上的图册,递予高野公公。高公公低眉顺眼呈了图册,退在一边。
他一面望着夷陵、襄阳、建平的地形地势,一面品着这运筹帷幄的思路,开口道:
“三面相辅,夷陵奇兵。物彻,你来说说,像谁。”
司徒玄立在一旁,柔和笑道:“孙儿愚钝,尚未参透。”
司徒镜将手中图册陡然一掷,喝道:“混账。”
司徒玄未被这陡然的怒气吓退。他知晓,这怒气,不是为他。
司徒镜的鼻中尽是轻蔑之声、言语中尽是不屑之意。他的大父、他的魏王向来只会用这种怒其不争的语气说一个人——
他为之扼腕、又为之动怒的前朝周天子,祝政。
司徒玄上前一步,静静地帮着魏王抚后心顺气。
“他果然未杀常歌。”
司徒镜低头,换了悲痛语气。这语气,司徒玄曾经听过太多太多次,次次都是在伤痛祝政和常歌之事。
“此患不除,遗祸无穷。”
司徒镜思来索去,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
司徒玄偏头想了片刻,说:“此等无足轻重之人,无需大父忧心。常歌气短,又杀伐暴戾,作孽甚多。为世不容、为理不容。由他自灭便是。”
司徒镜重重叹了口气:“你和游心,一个毛病,太软太仁。”
司徒空只温顺地说“大父教训的是”,心中却悠悠地忆起常歌的笑、想起他自己笼中的鸟。
☆、赌心
魏国。
长安城。
魏国丞相朱九变下朝的时候恰巧正面迎上了太子司徒玄。他拱手行礼后,往左边绕行过去。
司徒玄右迈一步,带着些柔和的翩然,恰巧挡住了他。
朱九变换了个方向,再次打算绕过司徒玄。
司徒玄又左迈一步,像是张望着空中的日头,又一次堵住了朱九变的去路。
如此下来三四个回合之后,朱九变终于避无可避,开口问道:
“太子所为何事?”
司徒玄朝他温和一笑,说:“丞相政务繁忙,叙话的时间都没有么。”
朱九变叹了口气:“实非老臣怠慢,只是太子所言着实不虚。太子若有要紧事宜,请明确示下,我立即着人差办。”
司徒玄答道:“丞相哪里的话。丞相为我大魏鞠躬尽瘁,这说的反而像是生疏了。我只是听说,豫州在唱一出好戏,丞相似乎有个胞弟朱辅才在给豫州主公做太傅,不知对此剧变是否有所耳闻?”
朱九变摇了摇头:“甚久未有胞弟消息,不知。”
司徒玄瞥开眼神,似乎飘向了遥远的东南方向:“前几天……丞相手下的少史不是去了一趟豫州么?”
“太子既知晓,也无需再向老臣求证了。胞弟危难,做兄长的,有所挂心,是常事。”
“不知豫州危难,您挂不挂心呢?”
司徒玄虽仍是一脸和煦的笑意,朱九变只觉得这笑意比冬日里的风雪都冷。
他远不如祝政。朱九变在心中暗想。
“豫州毗邻我大魏,自然挂心。倘若吴国吞豫,六雄制衡局面打破,我大魏危矣。”朱九变坦然答道,这方面,他所说并无私心。
司徒玄晃了晃手中的扇子:“丞相若是担心知北将军强攻,便大可放下心来。冬日苦寒,知北将军本就有旧疾。豫州典将军威猛,这二人硬碰硬,即使不谈胜负,也会胶着上一阵子。”
他转而笑道:“丞相担心胞弟,是否需要我将他接来长安?顺便带着豫州的小世子一道过来。”
朱九变闻言,颇为震惊地看了司徒玄一眼,被这言下之意骇到。
这是要……挟持年幼世子。
朱九变暗暗心惊:吴国、荆州接着豫州由头的两方角力,要不得不转为三足鼎立了。
******
荆州。
巴陵云溪行宫。
乔匡正到达的时候,梅和察正在行针。他的状况时好时坏,现如今,居然需要下银针来吊着精神了。
梅相的属官在门口站了一排,面上都不甚愉快。
乔匡正焦急地等了等,不知内里是何情况,亦不知他才离去了些许时候,荆州为何翻天覆地了。
医官前脚刚离开,梅相便召了乔匡正进去。他进去之时,看着梅相披着裘氅,两鬓竟是霜花的白。他咳着,胸腔之中俱是骇人之音。
梅相佝着上身坐着,瘦削衰老的让人心生不忍。
乔匡正还记得首次见到丞相。
那时丞相梅和察和大司马司徒信正值壮年,是六雄中罕见的“将相和”佳话。大司马意气风发、丞相谈笑风生,二人经常在散朝路上谈天说地,好似有谈不完的天下政事、说不完的朝堂之见。
那时候,乔匡正守着宫门,悄悄地瞥了一眼二人的背影,就如荆州的定国之柱。
乔匡正再望向床榻上衰老的梅相,心中欷吁。
梅相咳了许久,他的一位门生刘世清不住地帮他顺着气。好不容易缓了些许,梅相才虚虚地开口问:“匡正。你来了。”
“是。丞相。下官来迟,竟不知荆州已然剧变。”
梅相怆然一笑:“荆州的剧变……自从浩志'1'身殒,便开始了……泱泱之地,无定邦之人,必乱……”
乔匡正宽慰道:“夷陵乃兵家相争之地,一时胜败实为常事,梅相无需过于劳心了。现下荆州劫后余生,您和世子俱要安养身体,这便是荆州最大的后福了。”
“先生如何?”
乔匡正摇了摇头。
“起先,益州军看得紧,将他锁在军营正中心,正对着将军主帐。前几日下雪,先生落得满头满身都是风雪,着实冻得不轻。
后来益州军约莫是将先生拿去了主帐拷问,之后不知怎么又降了待遇,直拉到偏僻后方去了。不过,这下倒是方便我同先生沟通。”
乔匡正自衣襟掏出一张棉布血书:“先生没有笔墨,只要咬了手指撕了衣襟写的,请丞相过目。”
梅和察急忙接了这血书,展开一看,血书上运筹帷幄,将荆州多个郡县筹谋配合,收复失地之事,早已规划完毕。
他满意地望着这张棉布血书,开始期待起冬日里却月城大战和开春后的复仇。
“世清,快着文书,就按先生交待的办。让远卓'2'审完主公的案子,即刻赶往枝江。”
“遵命!”刘世清应道。
******
荆州。
建平主营。
据说辅国将军张知隐抓来的战俘山河先生,大言不惭要挑战益州建平营主将建威大将军,益州军震惊之余颇有些惋惜——
这位山河先生,想必会被虐的很惨。
冬日里惯来少战,军营里又不许打牌行乐、颇为无聊。难得碰上此等热闹之事,兵士们都蜂拥而出、熙熙攘攘,全都凑在营地主干道两侧看热闹。
将军主帐前,沿着营地主干道清理出了好长的通路。帐前置了矮桌,坐着此次比试的判官张知隐。
他今日仍是一身黑衣,将发丝尽数束起,置一木簪,眉目清朗。
知隐将军的正对面、整条通路的尽头,乃一木架,上面置着一枚极小的靶。
这第一项比试项目,正是射术。益州军将士对将军百步穿杨之技并不陌生,只觉将军稳操胜券,对着昭然结果颇觉索然无味。
前方的人群微微有些骚动。将士们人挤人,好不容易方才看清,原来是建威大将军掀了帘子,自将军主帐中走了出来。
今日的建威大将军身着广袖红衣,以红色发带将青丝束成马尾,满身尽是意气飞扬。此刻,他正含着一条白色束带,利落地将束带穿过右肩,将右侧广袖束起,又将束带自身后攀过,拢起左侧广袖,在左肩处麻利地打好了结。
近处的兵士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原来铁面下的建威大将军,居然生的这般美,方才低头束袖的画面,更是利落又好看。他可真是灵俊飘逸、飒爽倜傥,同“丑将军”之称背道而驰。
明明将军明媚得,连冬日的阳光都格外偏爱几分,方才束袖之时,周身好像都是跃动的灿烂的芒。
这是常歌第一次摘了铁面示人,也是第一次身着朱红鲜衣,更是第一次用白色束带拢起广袖,露出纤长漂亮的小臂。
这抹红色在冰天雪地中愈发亮眼,就像是雪后寒天盛放的赤色蔷薇。
他试着挽了挽弓,阳光在他白皙的小臂上跃动,勾勒出他结实的线条。他的马尾在脑后飘荡,挥洒的尽是凌云意气。
待到山河先生掀了帘出来之时,二人站在一起,竟好似神仙璧人一般。
这位山河先生一袭白衣,青丝半束,细致地配以玉冠。他是一种精致秀丽的美,仿佛细心描过的工笔画。尤其一双美目,如泣如诉,眸中好似尽是哀愁。过于白皙的皮肤,给他增添了一份清冷淡漠风致。
他同将军站在一起,一个是灿烂的红、一个是清冷的白。
雪地寒天中的这两抹景色,看得众人心中莫名地有些惊叹,只像是在欣赏什么难得一见的画卷。
常歌弯弓满张,他沉墨的眉和坚毅的目中尽是专注。
祝政偏着头,细心欣赏这幅冬日红衣美人挽弓图。他的目光沿着晨光,描绘着常歌好看的小臂线条,描绘出常歌饱满的后脑曲线,又沿着着日光,落在了他白皙颀长的颈上。
箭在弦上,霎时射出,此箭破风穿云,正中红心。
围观的将士们望着将军,百步之远一击即中。人群中,霎时爆发出一阵欢欣鼓舞之声。
常歌颇为得意的笑了笑,脸上的那点张扬意气被祝政尽收眼底。他乐道:“先生,如何?你还有几成把握能赢我?”
祝政望着他盈盈的眼,尽数收下他目中的笑意欢欣。他淡然说道:“一箭一局定胜负,未免无聊了些。”
常歌不解,问道:“先生想如何比?”
“我欲为将军举靶心,方才显出将军从容自若、百步穿杨。”
常歌眉毛一拧,满目都是担忧神色:“不可!”
祝政玩味着他的表情,刻意挑逗道:“将军是不敢么?”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是……”
常歌刚想说下去,扫了一眼四周望着他俩的兵士,忽然闭嘴不再往下说了。
祝政就当没听到反对意见,随意牵了一旁备着下一回合使用的马匹,策马便往靶心方向奔去,丝毫不顾常歌在背后的焦虑与反对。
他没几步便策马至靶前,径直取下了木架上的草席靶子,举过头顶,望向常歌。
常歌方才的意气失了一半,他有些紧张地望向祝政,蹙了眉头。张知隐悄悄地瞟了一眼,他注意到,常歌随意握着弓箭的手,居然在轻微地颤动,带着弓弦也漾起了微不可查的波澜。
张知隐明白了:将军,在紧张。他居然……紧张了。
祝政隐约从张知隐望向常歌的担忧神色中读出了常歌的态度。
这局,他赌了常歌的心。而且赌赢了。
常歌低了头,只留着东风扬起他的马尾,又柔柔地落在他的肩。他阖上眼睛,感受着建平冬日的清冷、建平冬日的寂静,努力定着自己的心绪。
冬日里的建平,极静极冷。
常歌记住了这清醒感受,深吸一口气,奋而拉满了弓。
寒戾的箭尖闪耀着光芒,常歌顺着箭尖的冷光,却看到了祝政清冷出尘的身姿。
常歌方才好不容易定下的心弦霎时颤动,手上一松,这箭随着冬日的长风朝着祝政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1'浩志:司徒信,表字浩志,官拜荆州大司马,是当今魏王的兄长。听闻胞弟宫变勒马北上,再归之时,是骨灰洒遍长江。
'2'远卓:统领荆州左军的中尉毕容,表字远卓。首次登场在43章《治才》,罗明威和陆阵云白鸽冲突。
☆、余香
弓箭射出之后,常歌缓缓放下了弓。他的指尖仍在微微颤抖。常歌的胸口因思绪翻腾不住起伏,他轻轻呼吸着建平清冷的空气,想要宁一宁自己狂躁的心情。
那枝弓箭带着常歌摇荡的心旌,直冲祝政。
祝政不闪不避,正面迎上这枚寒箭。这箭破风穿云而过——
尘埃落定,距离红心只偏了一寸。
益州军营中俱是一片扼腕叹息之声,还有些许不齿山河先生使用这种干扰手段的声音。
祝政拿下箭靶,静静地望着那偏了一寸的箭,以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偏离的距离。这一寸,是常歌摇动的心。
他自己的心情也随着这小小的射偏的箭激荡起来,好似破风而出奔向自己的不是弓箭,而是常歌的心绪。
祝政将靶子放回木架,又策马回了另一侧,漾起了笑容:“将军射术马马虎虎。都射偏了。”
看着常歌果真被他这句话挑衅地愤恨起来,祝政被他可爱的怒容惹得,心头尽是疼爱怜惜。
常歌怒瞪他一眼,将手一甩,大阔步往靶子那边走去。
祝政满心甘美地望着这抹属于他的红,回味着方才常歌瞪他的那一眼。那眸中尽是嗔怒,却愈发显得常歌似喜似嗔、俊逸灵动。
常歌也走至靶心旁,仿着祝政的样子举起靶心,颇有些得意得望向祝政——
然而,他刚刚将靶子举起,身姿还未站定,一杆寒箭破风而过,正中靶心。
在场的益州兵士被这毫不犹豫的一箭打得措手不及,几乎都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常歌惊愕地眨眨眼——他明明还没有站稳,祝政怎么,毫不犹豫就将箭射了过来,而且——
他将靶子举在眼前:这箭……不偏不倚、正中红心。连一丝丝犹豫动摇都没有。
明明他顺着箭尖看到了祝政的虚影就紧张不停,明明他出神入化的射术被这一丝心颤带偏了一寸……常歌看着这正中红心的一箭,仿佛看到了射箭人心中的波澜不惊。他气的立即将靶心扔在地上,再也懒得多看一眼。
他的不甘和怒气被祝政尽收眼中,就像一只炸毛的小动物,颇为可爱。
望着那抹跃动的红,祝政的心中怎么可能毫无波澜。只是十几年下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望见常歌之时,才特有的心绪翻腾。
他早已学会了同这份心动相处,而且早已处得如呼吸吐纳一般自然。
张知隐望了祝政一眼,平静宣布了结果:“第一回合,射术:山河先生胜。”
常歌气鼓鼓地走回了祝政这边,看都不看他一眼。
“第二回合:骑术”
张知隐宣布项目之后,几个兵士麻利搬走了靶子,只空留了一个木架。方才一侧候着的两匹骏马被牵了上来。
常歌瞟了一眼这两匹骏马,颇有些气鼓鼓地说道:“自此处驭马至木架处再折返,一炷香的时间,余香长者为胜。方才先生胜了,就请胜者先选吧。”
祝政倒是毫不在意,随手便拉了匹白马,将另一匹常歌惯爱骑的黑鬃骏马留了下来。他翻身上马,利落的动作带起了飘扬的衣袂,又带着些雪天的凛然清冷。
张知隐扫了一眼已准备好的祝政,一边做着燃香动作,一边准备吹哨音——
哨音落定,祝政策马而出,绕过木架之时陡然掉转马头,动作干净利落、毫无一丝犹豫。
他策马向着常歌而来,寒风扬起了他的青丝白袍,翩然临风。
祝政望见了那抹明艳的红,望见了常歌轻轻蹙起的眉尖,望见了他假装毫不关切的神色,又望见了他的眼。
面上的毫不关切、愤愤不平都是假的,只有这双眼。这是望着情人的眼,带着些期许、带着些欣赏,又满含着喜乐。
祝政将马勒停在常歌身前,那马的前蹄在空中凝滞片刻,将他马背上美玉公子的临风身姿刻在冬日凌冽的风中。
祝政翻身下马。他牵着马路过常歌之时,瞥见他侧头佯做满不在乎的神情,低下头,掩了脸上的喜悦神色。
张知隐以他下马的瞬间为准,摁灭了香,说:“香剩半根。”
接着换常歌。他同祝政凛然正坐的骑马姿势不同,左手持缰,轻伏马背,好似同这批黑鬃闪电快马融为一体。
众人只见常歌伏着黑色快马疾驰而去,在冬日的日光中留下跃动的红。
常歌的发在脑后潇洒地动,日光镀满他全身飞扬的意气,就像一只灵动于飞的鸟。
至折返点,常歌陡然侧伏,竟不见了人影,只空有一匹骏马疾驰而来。
兵士们一脸诧异愕然,祝政却轻轻地往左偏了头。
他的目光在马侧抓住了有些淘气的常歌。常歌以右臂夹着马脖子,贴着骏马侧身疾驰而来——这项技艺,幼时他便见过常歌使过,而且使过许多次。
不仅如此,常歌还能在马上使出诸多技巧。祝政初见之时,同现在众人一样,一脸惊讶,又带着些叹服。
这是他的常歌。
他的常歌,真是灵动潇洒,而又无比神通广大。
驭马而来,满身都是耀眼的红和万丈的芒。
祝政望着他的鲜衣常歌朝着自己疾驰而来,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欣赏神色。
在距离祝政还有一步之遥之时,常歌直接飞身下马,他灵巧的身姿在空中留下快意的红。
“好!”益州军兵士们见将军飒然下马,不禁喝彩道。
张知隐以常歌落地的瞬间为准,随手摁灭了燃着的香,淡然说道:“同为半根香。”
常歌刚刚稳稳落地,听着这结果,回身却有些惋惜:“怎么是个平手啊……”
张知隐取下两截余香,仔仔细细地比对了一番,说:“确为平手。”
“非也。”
祝政淡然说道:“余香相差无几,但将军马术着实了得,侧伏驭马、翻身下马,此局应为将军胜出。”
常歌闻言挑了挑眉毛:“先生可不要后悔。第三局,你可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我的。”
祝政笑道:“先生心服口服,不会后悔。”
常歌一乐,眼前仿佛已经出现祝政留在益州军,为他端茶倒水的模样。
张知隐闻言,看了祝政一眼,认同道:“那就按先生说的判。此局将军胜出。”
******
当第三局的比试用具端上来时,常歌颇有些得意地打量着祝政的面色。
两份木托盘,其中各有一酒盅,置着三壶酒。除此之外,还有几名年纪轻的兵士抱着备用酒坛,立在一边。
祝政不喜饮酒。除开祭礼和逃不开的饮宴,他甚少主动独酌。偶尔对酒也仅几盅而已,像常歌卜醒那般一坛一坛喝的经历,更是从未有过。
常歌的眉眼尽是胜券在握的喜乐,他拍了拍祝政,笑道:“第三回合可是饮酒,现下你我一胜一败,打成平手,饮酒局决胜。先生,到现在还不后悔驭马时让我获胜么?”
祝政泰然自若:“将军还未比试,怎知结果。”
“好!”常歌喜上眉梢,“比就比!先醉者输。”
真正比试起来的时候,常歌反而有一丝后悔。
祝政跟着常歌,一盅接着一盅。常歌的颊上早已爬上了红晕,他的面色已然冷如冰霜,毫无改变。
一壶下去,喝得常歌身子发热,几下便解了束袖带子,丢在一侧。祝政依旧波澜不惊,甚至还注意着以袖遮面饮酒的礼节。
二壶下去,常歌热得微微拉开了领口,他颀长的颈上沁出些微细密的汗,冬日的光漫射过来,为他白皙的颈子描上了一层玄美的金色光芒。
祝政依旧淡然,只是偏着头望着他,心中不住思索,到底是他的常歌刻意撩拨,还是他自己心有他念,看什么都像是挑逗。
他极力转移自己的思绪,却发现张知隐稍稍挪了挪。他好似故意让出些阳光,让冬日的芒多打些在常歌身上。
三壶饮毕,常歌已然有些微醺,以拳支着鬓边,半是朦胧、半是清醒。他单拳支撑不稳,飒爽的马尾也跟着身子翩然。祝政只看了一眼,便束着自己的目光,不敢再看。
常歌还闹着要第四壶,知隐淡淡扫了他一眼,他的年轻将军,早已是满面酡颜。而祝政依旧面若冰霜,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张知隐直接宣布结果:
“第三轮饮酒,山河先生胜。三局合计两胜,山河先生三试胜出。”
也不知常歌是否听到这句结果,他双手撑着下巴,颇有些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张知隐惟恐他酒后在兵士前失了威仪,急忙唤了祝如歌,交代将常歌搀进帐中。
围观的兵士们看到张知隐毫不徇私,居然判了阶下囚胜,都觉得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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