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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乡_阮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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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又是那种想要反呕上来的恶寒感。阮思行已经习惯了,所以他不动声色的放下保温饭盒,没有让秘书注意到他的异常,向卫生间走去。
把手伸进嘴里,按住舌根,阮思行秉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把刚喝进去的粥吐了出来。用手接水漱了口,卫生间有些安静,从半敞的吸烟室传来交谈声。
“现在的有钱人真是难以理解。”
阮思行拧大了水流没有听清另一个人说什么,等他洗净手,去抽纸巾,又听到同一个人说道:
“……稍有裂缝,小手术三天就能出院。一个多星期了,现在还不让动刀。”
“院长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有钱是大爷呗。”
几秒钟的沉默后,仿佛是在为医生这个职业无声的诉说些什么。
“哎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随后吸烟室的门打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前一后从里面走出来。后出来的医生表情冷淡,他看了一眼站在洗手台前擦手的阮思行,在阮思行苍白的脸上略微停留了几秒。
阮思行可以确定,那绝对是医生在看一个患者的视线。
下午做了胸透和一些其他的常规检测,一些检查结果可能需要明天才能出来,阮思行打算今晚就出院。所以挂完点滴,阮思行说回公司的时候,秘书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劝了两次都没能拗过阮思行的执着,秘书便也不再开口,沉默的帮阮思行收拾本就不多的东西。
主治医师恰好在这个时间过来查房,与住院医师交接班。见阮思行换下病服,西装革履身上穿的一丝不苟,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还不明确,尽量不要出院。”
敏感的察觉到医生话中有话,阮思行问道:“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明天还要做进一步检查。”医生并没有正面回答阮思行,将一张体检表递给了阮思行。
阮思行接过薄薄的纸张,看了眼上面需要检查的项目,胃镜、腹部超声、钡餐检查。
垂着眸子沉默了一下才收好检查单,说道:
“好,我明早过来检查。”
医生见他是铁了心的不想住院,叹了口气,又嘱咐了一遍,一定不要吃饭,腹部检查需要空腹进行。
阮思行道了谢,决定先去一楼大厅将病房了。医院病房沉寂的压抑,实在让阮思行不愿多做停留。
在电梯间等候的期间。阮思行敏感的注意到,九楼至十楼楼梯拐角,隐约能看到人影。抬头瞥了一眼,只觉有些眼熟,像是下午在吸烟室见过的医生,不过一面之缘离得又远,阮思行倒也不太敢肯定就是那位医生。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不知正在与谁说话,脸上有些尴尬。阮思行踏入电梯的时候,看清了医生对面的人,杜忠。
他手中拎着一个皮箱。
阮思行冷笑了一声,等待电梯缓缓合上。
当晚,林浩天站在阮思行病房前,里面已经空空荡荡连居住的痕迹都没有了。
阮思行靠在转椅上,办公桌上摆着权振的名片。
他盯着名片看了一阵儿,眼中的焦距却不在上面,手中拿着马克杯,手指不自觉的摸着杯底凹凸不平的几个字。
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思绪,阮思行放下马克杯,将名片放进抽屉里,开口让助理进来。
结合材料,终于把年度计划的初稿写完,阮思行疲惫的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给摆在桌上的小仙人球浇了点水,阮思行洗漱后直接上了床。
这一觉睡得十分不踏实,浅睡中阮思行下意识的侧躺,将自己窝成了一团。
黑暗中权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阮思行有些反感,他在床上不安的动了动身体。
“你在害怕。”权振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阮思行想要反驳,却发现他说不出话来。
“你害怕知道真相。”权振的嘴一张一合,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玩味的开口说到:“想知道阮雨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阮思行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背后全是冷汗,猛然起身让他的头脑有些晕眩,但是心有余悸的感觉却环绕在心头,手指止不住的发抖。他拿起床头的水杯,试了两次才颤颤巍巍的举了起来。
阮思行用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坐在床的中央,窗外还是漆黑一片阮思行却不想闭上眼睛。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撒到阮思行的脸上,他才动了动酸涩不堪的眼睛。
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名片,阮思行照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铃声响过很久,电话才被接通。
对方的声音与梦中的一模一样,阮思行甚至可以想到对方现在的神情。似笑非笑,带着令他反感的眼神。”Morning;honey。”
上午做钡餐检查的时候,阮思行忍着强烈的呕吐感,坚持做到了最后。中午更是什么都不想吃了,拜托医生开了葡萄糖注射液,看着正在给他挂吊瓶的护士,阮思行想,今后不会只能靠打点滴活下去吧。
阮思行挂完药水,坐在医生办公室外面等着检查结果出来。打了两天点滴,感冒很快就治好了,腹部现在也不像之前那样抽疼了。忽略吃什么吐什么这个症状,阮思行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门诊护士在喊他的名字,阮思行递交了自己的排队号码,没有让秘书跟着进去。
依旧是昨天那位年轻的主治医师,见到阮思行一人进来,医生温和的开口道:“血检结果还没给我,你先去取一下,让家属进来吧。”
阮思行先是在原地站了几秒,随后他坐到了医生面前的椅子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医生又想说些什么,阮思行打断了医生即将开口的话。
“医生,”阮思行说:“我还能活多久。”
“说什么呢,病人最怕的就是自己吓自己,我只是想结合你的血常规……”
阮思行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他的主治医生。
医生终究年轻,被阮思行这么沉默的看着就说不下去了。本来想好的措辞此时也说不出口,没了底气。
叹了口气,年轻医生想到自己的老师在癌症患者面前侃侃而谈毫无破绽的样子,意识到自己作为医生的生涯,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从检查结果看,你的胃癌已经到达晚期。”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年轻医生说出了阮思行身体的真实情况。
说完这句话,主治医生仍然有些忐忑,并没有马上解释病因,他停顿了一下,看到阮思行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恐惧又或者紧张焦虑的神情,仿佛早就知道了结果似的,便继续说到:“我想你应该也意识到了。”
“身体有着最直接的反应,早期症状是食欲下降、恶心、呕吐,如果不深入检查的话,很容易被诊断为类似溃疡病的上消化道症状。随着病情的发展,上腹部疼痛会加重,浑身乏力。”
像是在组织语言,试图用最简洁明了的语言解释阮思行的现状,年轻医生停顿了几秒后又说道:“从光片上看,你的肿瘤已经破坏了血管,如果没猜错的话,近期你应该有过呕血的症状。而会昏迷的原因主要是胃癌造成的严重贫血,长期不进食又或者进食少造成营养不良,最终导致晕厥。”
“至于癌症的扩散和转移……”
“医生,”阮思行打断了医生的话。从主治医生开口解释病情的那一刻,阮思行的表现就非常冷静,就好像得了胃癌的不是他本人一样。见医生停下了说话,阮思行又问了同样的话:
“我还能活多久?”
第33章
主治医生虽然年轻,但在可以独立坐诊之前,他跟着科内有名的老教授很长一段时间。期间诊断过许多晚癌患者,也见过许多被告知患有癌症的患者和家属的反应,但是像阮思行这样,坦然接受,然后还会冷静的问医生,‘还能活多久’的人,他到是第一次见。
“这个问题其实不太好回答,”年轻医生起身拿出一次性纸杯,放入杯座中,边倒热水边说:“癌症治疗的三个过程——手术、化疗、放疗。的确,每个患者都是按照这个步骤进行治疗,但具体治疗方法以及治疗效果却因病,因人而议。”
将热水递到了阮思行面前,医生坐了下来,又说道:“现在的医疗水平不比以前,癌症已经不能算是不治之症。只要你配合治疗,定期复诊,医院一定会尽力将你的身体治到最佳状态。”
医生的回答避开了阮思行的问题,能活多久这个问题虽然很难准确答复,却也不是不能回答。
晚期胃癌患者即使做了手术,切除癌症部位,癌症转移复发的几率也很大。术后化疗放疗是必经之路,但是杀死残余癌细胞的同时也在杀死正常细胞,机体正常功能性细胞被杀死,免疫力降低,导致残留癌细胞更加疯狂的转移,然后再进行化疗……如此恶性循环。
他见过手术后复发,不到半个月就离世的患者;也见过坚持化疗配合医生的任何治疗却仅仅延长了几个月生命的患者。当然也有术后运气很好的控制了癌细胞转移,生存期延长六至十年的。
但这,总归是少数。
大部分患者,都会在复发后的三个月至两年中,生命彻底消损。
而且眼前这位患者的癌细胞已经在血液中进行了扩散,也就是说他甚至还没有切除癌症部位,癌细胞就已经在身体里进行了转移。
术后复发的几率甚至可以说是百分之百。
他终究太过年轻了。
医生看着手中的病历本,上面的资料显示患者才二十七岁,即使有奇迹发生,让阮思行的生命再延长十年,相对于其他人漫长的生命来说,仍然少的可怜。
一句尽力而为,已经是医生许下的最大承诺。
阮思行看着手中的纸杯,没有坚持问下去。
秘书在门外等了近半个小时,按照十五分钟左右一个病人的诊断速度,阮思行进去的时间确实太长了。
就在她忍不住要敲门进去的时候,阮思行拿着各种检查结果和片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面对秘书关切的眼神,阮思行语气平静:“是胃溃疡,”在秘书开口之前又说道:“医生话多太耽误了时间。”仿佛不想再多做交谈,阮思行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敏锐的,秘书察觉到阮思行的心情不佳,熟知阮思行的脾性,在这种情况下尽量不要触阮思行的逆鳞,可以的话尽量把存在感降至最低。没有多言,秘书主动帮阮思行去药房抓药。
天气预报今天有中到大雪,阴沉了一天的天空,直到下午四点多才飘飘洒洒扬起了雪花。
放眼望去,街道与周围的建筑物仿佛蒙了层灰尘,模糊一片,远光灯都照射不清的前方,迷茫又混沌。
回到公司,阮思行将纸兜扔到了床上,也没顾里面盒装的药品掉到了地上,直接踏进了浴室,在浴池里注满热水,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将整个身体都陷入水中。
抬手打开上方的花洒,急速的水流打在脸上,从眼角滑落,流到嘴边莫名带着淡淡的咸味。
擦干身体从浴室出来已经五点半了,阮思行在热水中泡了整整一个小时。穿上件衬衫又套了一件V字领的灰色羊毛衫,阮思行拿着风衣出了休息室。
拿起办公桌上的马克杯,像是在祈求什么似的,阮思行闭上眼睛将马克杯贴在了额头。杯身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冰冷,几秒后,阮思行放下杯子,倒扣在桌面上。
穿上风衣,阮思行走出了办公室,玻璃窗上映下他仿若一去不返的萧然背影。
办公桌上的马克杯在室外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柔和的光线。
杯底一行字写着「我爱你」
从电梯间出来,透过一楼大厅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跟在阮思行身边忙前忙后了整整两天的秘书站在大厅内向窗外张望,像是见到了等待的人,脸上漾着笑意快速走出了门厅。
厅外的男人举着伞,伸出手亲昵的触碰了她的脸颊,随后自然的将人揽进怀中,带着保护欲的动作。两人如此,消失在皑皑白雪中。
阮思行站在公司门口,飘飘散散的鹅毛大雪落在他的身上,呼出的气体模糊了前方的路。他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才想到自己还要去赴约。
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阮思行看了眼时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如果不堵车,勉强可以赶上。
站在路边抬手拦车,一辆白色宾利稳稳的停在了阮思行脚边。
车窗缓缓下降,权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出现在阮思行的视线中。
“Honey,我已经等不及与你见面了。”
阮思行紧了紧大衣的领子,上了车,与权振并排。
季前坐在驾驶座上,恭敬的开口道:“阮先生。”
阮思行没有回应。
前行几百米便是一个十字路口,车子缓慢停下等待红灯。车窗外,阮思行看到他的秘书站在人行横道路口,将手中的热饮递给了身旁的男人,对方一手举着伞,一手护着怀里的人,低头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秘书笑着收回了热饮,很温暖的样子。
坐在空调适宜的车内,阮思行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权振顺着阮思行的目光看过去,因为天气的原因,路上只有几个零零散散的路人。感觉没什么好看的,权振问道:“在看什么?”
阮思行缓缓收回了目光,开口:“没什么。”
“开心点,honey。我预定了Michelin的位子,那里的焗田螺和鱼汤绝对是A市所有法国菜中最正宗的。”
对权振左一个honey又一个honey,阮思行十分反感,开口强调:“我叫阮思行。”
季前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阮思行。
阮思行到底还是不了解权振的脾性,越是反抗越能挑起权振犹如变态般的控制欲。
果然,听到阮思行的话,权振眯着眼睛看了过去,问道:“小白兔?”
阮思行皱了皱眉,扭头看向窗外懒得再说话。
Michelin餐厅环境优美,灯光旖旎,餐桌与餐桌之间有很宽的一段距离,为每位顾客都留下相当大的个人空间。十六楼的高度,临窗而坐,透过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可以欣赏到整座城市的美景。
从阮思行坐着的方向抬头看去,恰好可以看到钢琴师低头弹奏的侧脸,纤细修长的五指在黑白键上飞舞,一曲River Flows In You柔情似水。
不过如果忽视对面正在吃蓝莓起司的权振,大概就更好了。
从就餐开始,权振便与他谈天气,谈饮食,谈美景就是避而不谈阮雨。不过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阮思行倒也耐下了心性,权振跟他绕圈子,他就跟着绕。
只是阮思行本就对法国菜不怎么感兴趣,尤其现在身体的原因更是让他对眼前的鹅肝失去了下口的冲动,于是阮思行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不合胃口?”权振吃掉了最后一块起司,见阮思行只吃了几口沙拉就放下了餐具,适当的关心道。
“不饿。”阮思行简短的做了回答。从手边三个高低不同的高脚杯中,拿了红酒,浅啜了一口。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权振,突然觉得权振和林浩天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同样喜欢很高的地方,同样阴晴不定,虽然性格方面,这两个人确实大相径庭。
权振饶有兴趣的回应了阮思行的视线,开口道:“看我这么帅,是不是爱上我了?”
“……”
坐在另一个餐桌上进餐的季前,细嚼慢咽的吃了一块芦笋,无意间抬头,恰好看到权振的嘴一张一合。
从没有像此时这样后悔当初为何要学唇语。季前往嘴里送了口汤压压惊。好吧,先生自恋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思,到最后两人也没提到任何有用的东西。阮思行疲惫的捏了捏眼角,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权振已经站在电梯间等他,阮思行走过去,心想,看来今天是白来了。
然而当车子停到一家私人会所的时候,阮思行才意识到权振大概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从容不迫。
会所顶层的套房中,阮思行站在门厅,没有继续向里面走。屋顶的水晶吊灯照亮了百余平的客厅,也照亮了卧室中的双人床。季前站在门外默不作声的关上了门。
“咔嗒”一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刺耳。
阮思行皱着眉看向权振,眼中带着忍不住的细微怒火:“权先生,你是打算在这里谈正事?”
权振解开了衬衫领口的两颗铂金扣子,慢条斯理道:“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在床上谈一些亲密的事情。”
“林浩辰,”权振走到阮思行身边,撑起一只胳膊抵在门上将阮思行罩在身下。身高的优势让他居高临下的看向阮思行,眼中闪着猎物到手的兴奋,说到:“你要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第34章
私人会所顶层唯一一间套房,装修奢侈,摆设豪华,客厅上方的水晶灯璀璨耀眼。落地窗外,如同鹅毛般的雪花,染上室外路灯的暖黄色,飘飘洒洒。
同窗外的冷清不同,室内暖气十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气氛。阮思行皱着眉,侧头躲过权振喷在他耳蜗中的气息。
被权振触碰又控制的感觉,让阮思行从身心都感到了厌恶。
忍着强烈的不适,脑海中浮现杯底印刻着的那三个字。
阮思行缓缓开口,口中吐出几个字来:“TDA。”
嘴唇已经触碰到了阮思行脆弱的脖子,在听到阮思行清晰的说出了这几个字母后,权振硬生生的停下了动作。
神色晦暗的盯着阮思行,开口说话的语气中也没有了调戏,空气中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
“你说什么。”
阮思行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毫不惧怕的直视权振阴晦的视线,说道:“权先生,你真的以为我是空手而来?你和林浩天一直想要的东西难道不是这个。”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阮思行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一瞬不瞬的盯着阮思行,权振说出了一串英文,语速极其快仿佛在试探些什么。
阮思行的回答没有丝毫停顿或迟疑。
两人像是在对暗号,权振收回了抵在阮思行门后的手。脸上少有的认真起来,没有带上那张惯用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花费了近二十年,来找这份资料的下落,”像是在感慨又像是要表达出多年来费劲心思想要得到的东西,最终在这种情况下意外得知到了它的所在的复杂情绪,权振说道:“竟是藏在你身上。”
阮思行抬手擦了擦方才权振的嘴唇碰触到的地方,因为下手的力道过大,白皙的脖子被他搓的有些发红。阮思行给出的筹码有足够重的分量咯在权振心尖上,他有自信拿回这场交易的主导权。
阮思行不再说话,等待权振开口谈条件。
权振看着阮思行,心里却莫名升起了一股称之为亢奋的情绪,眼前的人看似弱不禁风,好像随时都可以轻易被他人掌控在手掌,但是却总能在穷途末路时强硬起来,让人不费点心思就吃不到嘴里。
这种发现让权振兴奋不已,仿佛每次见到阮思行都有别样的惊喜,长久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的权振按压住内心的激动,脑海中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
权振想,他终于可以打发掉生活中那些无聊的时间了,缓步走到吧台从酒柜中拿出一瓶红酒,拔出木塞,倒入两只擦的晶莹透亮的高脚杯中。
权振对仍站在门口的阮思行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合作怎样,互惠互利……”
第二天清晨,六点。
窗外还漆黑一片,生物钟使然,季前准时从床上起来,洗漱后悠闲的在厨房做了中式早餐。
这家私人会所是权振投资建立的,自然有专属权振的套房。而作为权振的贴身助理,季前也沾了光在会所中留有一套私属个人的房间。正当他在餐桌上摆好了小菜,将热好的牛奶倒入杯子中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季前去开门,见到了来人,回头看了眼客厅的时钟。
六点四十五分。
然后他又转过头看向权振。
这个时候权振不是应该在床上或者地上又或者是浴池里抱着终于到手的美人睡的昏天黑地才对吗?
但是权振这明显的黑眼圈和精神不济的低气压是怎么个情况。
将人请到屋里,又拿了一套碗筷。看着戳着碗中的鸡蛋糕,食欲不振的权振,季前终于忍不住,意有所指的开口问道:
“先生,您是没吃到还是被吃了?”
见权振一脸吃瘪的表情,季前惊讶的脱口而出:“阮先生对您能硬的起来?”
“……”权抬眼看着季前,良久才说道:“Jean,你给我闭嘴。”
沉寂了两分钟,只有碗筷碰触的声响。忍不住内心旺盛的好奇心,季前试探性的开口问道:“阮先生还在楼上?”
权振看了眼季前,眼中带着季前再熟悉不过的残忍又兴奋的气息。每当权振遇到了感兴趣的事情,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季前心想,阮思行现在的情况,大概很糟糕。
凌晨两点多阮思行从私人会所走了出来,看上去还很冷静。然而他微微发颤的手指却暴露出他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平静。打车直接去了本市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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