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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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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道钟柯何故安分了这么久,他竟能瞒过灵剑山庄的探子搞下这么大的动作,原来他是将主意打到了这里。
景蓝就道:“这件事情,非丞相不大人能完成。丞相大人日日都要进宫代为处理国事,王宫布防图,想必你也清楚放在哪里。”
我沉吟半晌,道:“王宫布防图乃是机密,我不知放在何处,却能悄悄打探一二,只是这需要些许时日。”
“那是自然,这种事情自然是小心为上。”
房间的衣柜里有一个小箱子,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会翻出来,里面是些不起眼的小东西,用木头雕刻的蚱蜢蛐蛐儿或是体积较小的鸟儿,是我这些天的劳动成果。这是我第一次制作傀儡,君罗此前有传授给我一些这样的法门,一直没有亲自动手实践过,这门手艺如今却能派上用场了,这些小东西,可以为我搜集证据,也能为我传信。
我将窗子打开一条缝儿,把它们都放了出去。
接下来这几日,我日日进宫,一如既往,好在穆祁并不是多话的人,他对谁都是淡淡的,我也不用花费心思在他的人际关系上,只是景蓝时不时就来催问我王宫布防图的事情,我只是一味拖着,等待穆祁的消息。
冬季的夜通常都长一些,今年的冬季,就格外地长,我这几日,睡眠质量大幅度下降。
我梦见许多画面,我梦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我梦见灵剑山上那把独锋被人□□,封印崩溃,平静了数万年的三界再次面临劫难,天道崩塌,人鬼共泣。这些画面浮光掠影,帧帧斑驳,最后我梦见君罗,他对我说,“君念,天道放过了你,也放过了我。”
我隐约知道,这些事情是会发生的,只需要一个契机。
我却没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挤到一起去了。
安都一战,历时两月,终于在过年之前结束,大战告捷和燕云已经与季谢会合的消息一起被傀儡带了回来,穆祁在信上说燕云已经将此一战的消息全面封锁,他们已经秘密分出一支轻骑军,轻装上阵,正以最快的速度往燕都赶,让我再想办法拖住一些时日。
我一边稳住朝堂,安定民心,再与景蓝周旋,一边让放出去的傀儡加快动作,等到前线大战告捷的奏折终于送回了燕都,我也在那日,将王宫的布防图交给了景蓝。
再有十日,就要过年了。我偶尔抬头看看天,觉得越发阴沉。
景蓝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告知我今晚将会有些混乱,还是不要出门了。
若此时是真正的穆祁,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使是被控制,不得已才做出这种事,也要背上个通敌的罪名,少说也要被革职流放,景蓝眼下说出这番话,让我觉得甚是讽刺。
我看着景蓝,淡淡道:“景蓝,你终于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
景蓝只是笑了笑,转身走了。
今晚会有些混乱,我自然知道,而且会相当混乱。
我还是安分地呆在了丞相府里。
第28章 扬汤止沸
我想,既然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发生的,那有些伤害,能避免就尽力去避免吧。
我派人出去贴了一张告示,提醒百姓今夜城中宵禁,任何人都不能出门,不管是遇到什么情况。这些日子不管是谣言,还是街上加强不少的官兵警戒,燕都的气氛持续低压,住在王城根底下的百姓最是敏感,我自知他们此时正值惊惶,但是当我被一个妇人扯住了衣服惊慌地问:“相爷,相爷,您位高权重,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官,您知道王上会回来的吧?他会回来的吧?”而她的身后围上来一大群人,面上的神色都与这妇人如出一辙,殷殷看着我的时候,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鼻子酸了半边。这些百姓,不管是受到什么样的舆论影响,但是只要一有危急情况,第一个总是先想到燕云。
我郑重向他们承诺:“我保证,王上一定会平安归来,燕都也会没事,过了今晚,一切就过去了。”
从傍晚开始就下着小雪,絮絮地兜着风在半空中徘徊,绕了几圈,终究还是落下来了。我在檐下一站就是许久,管家看见了,走过来道:“爷,天这样冷,您进屋去吧。”
我摇了摇头,道:“火很快就会烧起来的,它会从王宫,一路烧到这里来,稍有不慎,一个都跑不了。管家,你回去吧,告诫府里的人,今晚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管家叫了一声“爷”,声音有些颤抖。
我笑笑,“没事的,过了今晚就好了。”
我现在还以为过了今晚就好了,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等到外面的马蹄声占据每一条街道,等到王宫的方向远远传来兵戈声,等到后半夜,兵戈声止,让人以为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猛然间升腾起来的喧嚣肆虐的魔气,我终于知道,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燕云回来了。
红萧呢?
“君念,我终究会成魔。”
他没有骗我,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骗我,他真的成了魔。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却知道,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要去找燕云,要亲眼看着他才能安心。
我总算知道为何这段时间那些妖物都不见了,是红萧成魔,他们不得不避其锋芒,都躲回去了。那边浓重的魔气让我十分不舒服,城中死寂,一个人都没有,那边的声响很遥远,我莫名觉得十分惊慌,加快了脚步,向王宫跑去。
雪已经停了,我穿过重重宫门,来到殿前广场,入眼,满目斑驳,终于知晓什么叫做尸积成山,血流成河。燕云就站在殿前,穆祁,季谢一干人在他身后,都在看着广场上一袭红衣的那个人。
他已经不是我记忆之中的那个莫鲜衣了,也不是红萧,他这个样子,我没有见过,分明还是那张脸,人却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我一开始知道知道他叫做莫鲜衣的时候,心里觉得这真是个贴切的名字,莫鲜衣,莫鲜衣,鲜衣怒马的鲜衣,人如其名,他就该是那样一个恣意潇洒的人。后来我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叫做红萧,是个狐妖,魅惑天成,妖艳不可方物,一颦一笑勾住了帝王心,面上巧笑倩兮,背地里一一打点,摧毁了一个皇朝,那个时候他还说,他会成魔。
那时我还没有相信。我怎么能不相信呢,我怎么就没有相信呢?
他是为什么成的魔,为的什么?
我简直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茫然看燕云一眼,又看着下面的红萧,他身上黑气缭绕,硬生生将一袍红衣浸染,眼中带着凌厉的笑,邪佞,死死盯着燕云。
身后传来肖夫人崩溃的哭号:“作孽,作孽啊,真的是天命不可违,这是报应,这是报应啊!”
我转过身去狠狠抓着她的胳膊,沉沉盯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道:“你的儿子,如今已经是天命所归,即使一开始他坐上这个位子不光明,那也是你做的孽,是你,不是他!要报应,也该是由你来承担!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错,也要错到底,明白吗?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了,你还要给他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吗?!”
肖夫人眼中一片混乱,被我的眼神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摇头:“不……不……”
我放开她,下面红萧已经有了动静,他手上捏着印决,眼睛不离燕云,“什么天道认定,什么命中注定,我会死在你的手上,凭什么,凭什么!你一介凡胎,凭什么我就要载在你的手上?燕云,以你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赢了吗!”
燕云没有说话。
“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燕云,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魔气席卷而过,以红萧为中心,向四周无限蔓延开来,浓郁的黑气里夹杂着凄厉的哭号,尖锐刺耳,令人心神动荡,脑中混乱,我看两旁的士兵们都支撑不住一个个倒地不起,眼中隐隐泛红,这样下去,这些人必定成魔。这里如此,城中的百姓呢?整个燕国呢?天下人呢?
若不阻止他,那后果……我没有来得及想后果是什么,脚下一动,就已经向红萧冲了过去。
天道!什么天道!你若此番看得见,便让我阻止了他,有什么错,那也是我造的业,不要让天下人为你所谓的权威陪葬!
我终究是肉体凡胎,没有灵气,没有法力,也不知道要如何阻止他,但是如果可以,我愿意放弃我身上一切气运,一切庇佑,即便是要我的性命,我也甘愿,只要能阻止他。
白日里我还当着百姓的面承诺,燕云会平安,燕都会平安,过了今晚,一切就过去了。他们殷殷切切的眼神还在眼前,清晰可见,我怎么能失信。
我造的业,我来担。
黑雾浓重,我在重重魔气中,看见了红萧的眼睛。
红色的眼睛,像火,重重烈焰,焚烧不止。
他心里在想什么呢。我对他说:“红萧,停下。”
他看着我,脸上一阵扭曲,十分痛苦的模样,忽然嘶吼起来,“是你!是你!你的眼睛!”
我一瞬不瞬盯着他,道:“红萧,停下来。”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作用,我的眼睛里一阵绞痛,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顾不上去看是什么,我握住他的手,“红萧,你心里有怨,我知道。这些都是我的错,是我要执意违抗天道,才有今天,你要怨,就怨我,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停下来。”
红萧死死盯着我,神色痛苦万分,听了我的话,沉沉笑一声,“你……对,就是你……若不是你逃避你的命数,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君念,五万年前你就以身祭了天道换三界安宁,三界里何人不感念?五万年后,你也要以身祭了这个红尘,换世世平安吗?!”
我眼中剧痛,还是死死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是,红萧,只要你停下来。”
红萧咬着牙笑起来,“好,好,君念,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他终于动了手,以手化剑,深深刺入我的腹部,大量的魔气喧嚣肆虐,源源不断传入我的身体里,剧痛越过身体,直击灵魂,嗓子里一声嘶吼再也绷不住,眼中粘稠的血加速滚落,视线一片模糊。
他已经成魔,不是那个红萧了。这一点,我此时此刻,无比深刻。
红萧的嘴角也流下血来,冷冷道:“君念,我放过我自己,这便杀了你,一同消逝,你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不说话,我说不出来了。
我听到身后燕云嘶声大喊:“阿念!”
周围很混乱,我眼睛快要看不见了,满目混沌,在这一刻,我想起君罗,我想,他想放过我,我却没有放过我自己,君罗,对不起了。
天空中遥遥传来噼里啪啦的炸响,一直酝酿着蔓延到这里,一声惊雷,猛然炸开。
我下手杀死皇帝的时候,天上也响起了这样一道雷。
我转头看去,模糊中感觉到远远地,有个人拖着一把长剑,走过来了。
君罗。
君罗,他从灵剑山上拔下了独锋,我恍惚想起来一些,那把剑,是我的,是我留下来的,君罗把它拔下来了。
这段时间做的梦,都是真的,在梦里君罗对我说,“君念,天道放过了你,也放过了我。”
君罗!君罗!他想干什么?
他将独锋向燕云掷去,身形如风,掠到我身边,一掌将红萧击退,搂过我退到一边,手捂在我腹部的伤口上,用法术帮我治疗,我觉得稍稍缓过神,模糊中一睁眼,就见到燕云迅速迫近红萧,举起了独锋。
独锋是上古神剑,即便燕云是个凡人,红萧也万万不能抗衡,而且红萧也丝毫没有反抗,反而向独锋的剑尖挺起了胸膛。我眼睁睁看着燕云将剑刺进他的胸口,那样斑驳深刻,深深镌刻进我的脑子里。
天边隐隐亮了起来,灵剑山的方向却还是深重的漆黑,有比方才红萧所施展的魔气还要凌厉万分的怨气从那里散发出来,君罗抬头看向那边,眼中肃穆,我看着君罗,心里一阵惊惶,“你要做什么?君罗,你告诉我。”
他低头看我,轻轻擦去我脸上的血,捂住我的眼睛,有温暖的灵力从他掌心发出来,温养我的创伤,他的唇落下来,深深吻住我,细细密密,翻搅缠绵,最后他说:“这是你用性命和一身道行保住的三界,我不能让它毁了。天道放过你,也放过我,我得偿所愿,很圆满。君念,珍重。”
随后眼前一黑,意识被拖进深远的黑暗,我沉溺其中,挣脱不出。
这个人,作为有求必应的傀儡师,人间行走五万年,给无数人一个结局,他自己所求的结局,却是这样。
即使是在深重的黑暗里,心口处也翻涌剧痛,久久不息。
君罗。
我却清楚,从此世上,再无君罗。
第29章 杯中往事
这一觉,我睡了很久很久。梦中山河入画,卷卷磅礴,有个人行走岁月,载载不息,他以人执念作伐,□□于红尘之中,本是为了一人,后来聚沙成塔,葳蕤一生。世人都说世有高人,有求必应,滴血为誓,以一个傀儡送一场浮生,君罗,若我以心头之血,向你要一个愿想,你应不应?
你这样在乎我,想来你是应的。
那我就当你欠着我一个心愿了,等你回来,你再还给我。
意识一片混沌,许多事情不能分明,但是有一件事,如同附骨之疽,挣脱不出,即使是在梦中,也时刻提醒我,君罗死了。
有许多事不能逃避,我还是醒过来了。
醒过来的时候,阿木在身边。
阿木还是圆圆的脸蛋儿,圆圆的眼睛,却不再像以前一样灵动了,他又恢复了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个模样,眼睛里有深重的难过,一副要哭的样子,可是他是傀儡啊,他哭不出来。
“君念哥哥,你终于醒了。”他抓着我的手,看模样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心情,君罗与他五万年朝夕,一夕离去,我又昏睡不醒,他从心理上可说一句孤立无援,举目无亲。
眼睛能看见东西,隐隐约约还有一些些刺痛,很不舒服。我将四周打量一圈,认出来这是我以前的寝殿,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还是觉得虚弱,勉强坐起来,将阿木抱在怀里,道:“阿木,我睡了多久?”
阿木道:“一个月了。”
一个月了,“其他人呢?”
“今天是新皇登基的日子,他们都到前面去了,这里只有君念哥哥和阿木。”
我点了点头,靠在床头闭上了眼,阿木又道:“君念哥哥,你的身体被大量的魔气腐蚀,伤得很重,好不了了。”
我能感觉到。
“君念哥哥。”我听到阿木说:“阿木可以治好你。”
灵力波动一阵一阵从阿木身上传来,我猛然睁眼,“阿木?”
“君念哥哥,阿木不是真正的傀儡,我是你的灵力和记忆的载体,君罗哥哥在制作阿木的时候,你的这些放到了阿木体内,做成傀儡的样子,就是为了等你回来。阿木早就知道了,可是君罗哥哥不让阿木说,他要我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再告诉你,否则你一定还要重蹈覆辙,他说不能忍受再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君念哥哥,你不要伤心,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现在阿木的期限到了,我要把你的东西都还给你了。”他的声音还是一般孩童那样软软糯糯,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锥心,说话间他的眉心亮起一点白光,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从那里传入我的身体,我脑中一片凌乱,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阿木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虚淡,心里惊涛骇浪,遍地凄凉。
我深恨这种不受控制的局面,红萧如是,君罗如是,到如今,阿木亦如是!
阿木消失之前紧紧抱住我,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君念哥哥,我们还是在一起。”
阿木是君罗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他说还是在一起,可是他就这样从我的怀抱里消失了。
心口那里,原本就疼痛不止的地方,如今再添新伤。
身体被灵力遍遍洗濯,塑骨重生,脑子里风云翻涌,那些已经被遗忘的前尘,帧帧闪过,终于被我记起来。天地轮转,周而复始,时间用了五万年兜了一个圈,如今再回到原点,不一样的,这次留下了我。我闭了闭眼,在其位谋其事,代价就是总有一个人独留世间,相思万年。
天上降下兆示,告知三界一个上古神君的回归。
正巧今日燕云的登基大典,这样的声势巧合也罢,在后世记载中,便足以道一句千古明君。
君罗竟是什么都算到了。
我欠燕云的,到如今,终究是还清了。
一转眼,看见独锋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剑刃雪亮,发出声声清鸣,自动飞起,与我心神合一。
我去了一趟灵剑山,依然是寸草不生的石壁,遍地荒芜,在这里极深极深的地下,有一个巨大的结界,镇压世间一切戾气,那是君罗化身而成的,为了保三界平安,千秋万代。他走之前,还和我说,“君念,珍重。”
还有红萧,那里千千万万戾气,必定有一丝是他的,他那样恨,恨燕云。
可是明明,他分明又那么喜欢燕云。
我忽然笑出声来,声声回响。天下那么大,人人在都要在这里滚过一圈,又怎么能求事事圆满?就连我,也不敢这样求。
开了春,天上终于有些日头,等我发现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苍凉,灵剑山高耸入云,可瞰天地,天地浩渺,我却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我还是回到了燕都皇宫。白日那场登基大典场面很宏大,万民朝拜,燕云终于走到这一步,天下之大,唯我独尊。此刻我看见的他,却是孤身一人,躲在幽暗的寝宫里,斟酒独酌。
我静静看着他,想不出什么话来说。
燕云发现了我,与我四目相对,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良久叹了口气,对我招了招手,“和我喝一杯。”
莫鲜衣曾经说:“我见过他最疲惫,最茫然,最孤独的模样,在那样的位子上,可说一句举目无亲,这些,我都陪他走过来了。”
如今燕云坐到了更高的位子上,他身旁,却没有莫鲜衣了。我看着杯中酒,没有动,道:“君罗不在了,以后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傀儡师,你可以向我求一个心愿,我帮你完成。”
燕云看向我,幽暗的烛火将他的脸照得晦暗不明,他向黑暗里把脸藏了藏,他这样善于隐匿自己的情绪,再这样深重的夜里,也不愿露出分毫。他道:“我要什么,他也回不来了。阿念,你放过你自己吧。”
我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我有无穷无尽的寿命,诚然我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是人存在于这个世上,就必定有它存在的道理,当一个人找不到存在的理由了,那他和一个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我在这里等着,待旧人来,也有个归处。
燕云细细打量我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道:“阿念,你与之前不一样了。”
“我不要傀儡,但是,或许你愿意听我和他的故事。”
狐族是妖界里存在了最久的一个种族,世世代代在深山老林里修炼,久而久之,为了便于统一管理,就成立了一系列制度,由族中最强者担任首领,大家尊称一声王。由狐王统领保护族群,繁衍生息,久而久之,这种制度就流传下来,狐王在族里拥有绝对的权威。
后来某一天狐王发现了一个弃儿。
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狐狸,眼睛都还没睁开,被抛弃在狐王府附近,被狐王发现,他把这个弃儿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就将他抱回了家,由自己抚养。
族中对这只小狐狸的来历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结合实际听起来最靠谱的一个猜测是说这只小狐狸家里太穷,养不起,所以丢弃,但是毕竟不忍心,还是期盼它能够活下去,所以丢在狐王府附近,赌个万一。
但是这件事情在族里被广泛传播,也没听到有什么关于这只小狐狸亲生爹妈的消息,于是又有了另一种说法,说是这小狐狸的亲妈在怀着他的时候被人追杀,她艰辛躲避,穷途末路的境地下,冒着万险将他生下来,将他藏好之后,就独自将追兵引开,留下一条血脉。事实证明不管这种说法靠不靠谱,但却是被民众接受度最高的,那个说书先生在说这个故事的时候,茶楼里的收入比之前翻了好几番。
后来又衍生出小狐狸爹妈纠缠凄美的爱情故事,但那都是后话了。
这个时候,族里的一个老先生就说话了。
我们首先要了解一下这个老先生,他是族里的长老,资历很老很老了,整日沉迷喝酒,说的话永远半真半假,叫人分不清楚,本事没见过他显露多少,所以他是怎么坐上长老的位子的,着实是个谜。因此他说出来的话大家也半真半假地听,不敢全信,却也不敢不信。他有一日喝多了,就走到台上和说书先生较真儿,醉醺醺地摆着手说:“不对不对,这小狐狸啊,他不是什么单纯的小狐狸,他命里有劫难,活不过两千岁的。这个劫难啊,它可严重了,一不小心就会累及全族的,他是个命数坎坷的小狐狸。”
劫难这种事情,每个妖修都会有,或大或小,抗得过,修为更上一层楼,抗不过,就灰飞烟灭,连点渣渣都不会给你留下,这就是物竞天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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