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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为夫-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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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义的莫属于给曹家一次好机会,能将幕后主使指向燕王自己。

  那两个弃暗投明的燕王旧部迟迟不动。所以燕王再施一计,心想此等大好时机,曹律这帮子人难以经受的住栽赃陷害的诱惑,他事先偷偷的准备好一切人证物证,当曹律揭发他的时候,便可反咬一口,说曹律诬陷亲王,罪不可赦。消息再外传出去,天下人只会骂曹律这一帮子人恶毒阴险,罪有应得。

  “致燕王人马于死地的机会却是诱惑巨大,但若无真凭实据而可以陷害,也许最终害人害己。”曹律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在回家之前,有数人向他提议重金收买李大虎作假口供好趁机拉燕王下马,但做事需量力而行,“燕王想让我们仓促之间做下决断,偏偏不上他的当。”

  说到这里,曹律上扬的嘴角显出一丝狡黠来。

  庞邈不由失笑,接着笑意又渐渐凝固。

  这位带兵大战能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却不知查案是否能……

  锦绣来说热水已经备好,曹律的手在庞邈的肩膀上摩挲了几下,“一会儿我先去大理寺一趟,审问李大虎和何丰。”

  灯火跳跃在瞳孔中,温柔了目光,暖了人心,还有坚定不移的信念在鼓舞着人。

  翌日上午,曹律肩头披着雨露,带回来的消息不太好——先去查看所有的时候,确认了每一具的身份后,经过一夜的审问,无论是各种金银诱惑或是找来亲友劝说,还是刑罚逼问,李大虎和何丰抵死不认,坚称自己没有勾结贼匪,放出响箭。

  此等骨气,倒是难得一见。

  庞邈心存疑惑,听曹律的描述,大理寺卿宋梓拿出了十八般“武艺”来对付两名活口,以大理寺的手段来说没有弄不到的真口供。难道李大虎和何丰正的是冤枉的?

  “他们不知晓你只有三天时间来查案?”说不定是凭着扛过三天就能雨过天晴,所以有恃无恐。

  “大理寺监牢看守严密,一般人等是无法接近李大虎和何丰二人,何况宋梓几乎寸步不离,无人可乘隙而入,所以他们目前并不知晓此事。”

  “李大虎家也查过了?”庞邈想起贾尚书曾说过的话。

  “李大虎的娘亲,确实因身患重病而欠债累累,”曹律答道,“我派人详细查过,李大虎被抓后,没有陌生人在李家进出,更没有一夜暴富的迹象,顺便将李、何两家也彻底搜查,左右邻居及衙门里的兄弟好友也仔细盘问过,两人在出城前夕,未曾与可疑人等来往。”

  竟然是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这件案子停留在死胡同了吗?庞邈不由自主地在想这件到此此刻尚审问不出一点可靠消息的案子,发展到现在状况。

  极力坚称自身清白的两名活口,并且他们都毫无异常举动,再到栽赃曹家的拙劣手段,最后到燕王的趁势下套。

  如果,两名活口是清白的,则可能事情依然是燕王想方设法的弄来赈灾队伍出发的日期,然后派人暗中跟踪运送队伍,接着直接用了那么低劣的手段,最后下圈套,毕竟上次有陷害曹律杀了薛惟凯的前例,笨拙的陷害手段也是能巧妙的害到人。

  这个正是曹律这边的人所希望看到的真相,并且能够找到有力可靠的证据来指证。

  不过想问题要全面的来想,如果两名活口和燕王都没有参与此事,会是什么情况?那些明显不似普通人能留下的伤口,又说明什么?

  联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庞邈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于是说道:“其实真正的幕后主使会不会是个毫不起眼的人呢?虽说燕王可以事先藏匿赈灾银,消灭一切有证据,但是引火烧身未免也太惊险。”

  话虽这么说,但分为两大派的朝中势力,还能是谁在背后捣鬼?

  曹律趁庞邈寻思的空当,换下官服,穿着一身方便打斗的常服。他冲庞邈摇摇头,“再无旁的人了。”

  庞邈略感失望,又问:“你……打算去追查那群持斧头的贼匪的下落?”

  “对。”曹律坦言,“事情走到这一步,也只有追查这伙人的下落。这两天一直有密探在周围巡查,那么多人带着大箱的铜钱,稍稍注意一些,是能够发现下落的。”

  庞邈知晓面对的会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匪徒,他最多能拉弓猎兔子的书生,是帮不上一点忙的,就不去添乱了,只叮嘱曹律万事小心,希望这一趟出去能够有所收获。

  曹律出门之后,庞邈在庭院来来来回回的走,冷不丁一抬头,发现今日原本当值的章牧居然不在。

  “少爷,”锦绣凑过来,小声耳语:“看你想问题想的这么头疼,不如我们去祯元楼买糕点吃吧?”

  庞邈瞥一眼这位以吃喝为乐的丫鬟,“章牧不在。”

  锦绣嘻嘻笑,“章侍卫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听他说要去东偏门那边送一个人。”

  “谁?”庞邈随口问道。

  “薛晋夷呀。”

  庞邈奇怪,“他不打算在曹家做事了?”

  锦绣耸耸肩,“谁知道呢?少爷,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正好省了章侍卫来回折腾,现在去准备马车,刚刚好。”

  “好吧。”庞邈答应了,总闷在家里确实不太好。

  主仆二人一起往东偏门走去,曹家的马车一般都停在东偏门外的小巷子里,直接过去省得还要在正门口等,他们两个没那么多非要从正门出去的将就。

  几名护院站在东偏门口,小厮听闻八少夫人要用马车,赶忙去牵。就在等候的片刻功夫,庞邈听见门外传来小小的争执声,其中一个正是薛晋夷的声音,他对护院做了噤声的手势,好奇的凑到门边上偷听。

  “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走?”是薛惟凯愤怒的责问声。

  “爹,我们再帝都待得好好的,为何忽然要搬到别的地方?”

  “哼,你别管这么多,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你不说清楚原因,我是不会离开的。爹,我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份差事做,就好好的安心过日子吧。”

  薛惟凯重重的叹口气,“小玉病故了,我想搬到她家乡去住。”

  小玉?不正是令薛惟凯抛弃官职,远走他乡的那位心仪的姑娘?庞邈对于薛家父子忽然要离开帝都的想法,不再感到惊讶。薛惟凯如此情深,肯定会回到心仪姑娘的家乡定居,长伴在佳人左右。

  “八少夫人,您的马车准备好了。”蓦地,耳边响起小厮的声音,薛家父子的说话声顿时打住了。

  庞邈尴尬的看着探头张望的薛晋夷,在他旁边是章牧。

  “我正好要出门。”他搪塞道。

  薛晋夷惨淡的笑了笑,回头对薛惟凯说:“爹,容我再考虑一两天可否?”说完,他快速地看一眼一直不出声的章牧。

  “好吧。”薛惟凯忽地有点心不在焉,客客气气的对庞邈说道:“八少夫人,您能不能可怜我一条腿瘸了不好走路,送老夫一程呢?”

  “好。”庞邈冲递来感激目光的薛晋夷点点头,几个人上车离开,谁也没注意到在爬进车厢的一刹那,薛惟凯的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第79章 有人疯了


  “晋夷的武功是老夫教的。”薛惟凯在“骨碌碌”的车轮转动声中,开口道:“八少夫人看晋夷的武功如何?”

  庞邈没见过薛晋夷出手,正欲摇头,锦绣插话道:“我见识过,真厉害,当得起风流少侠四个字。”

  薛惟凯“呵呵”的笑了,声音低沉沙哑,好像无数的砂砾在摩擦滚动,让人很不舒服,“除了被送回帝都那一次,老夫和犬子从来没输过任何人。不过,那次围攻的人太多,个个都是高手,胜之不武啊。”

  “诶?”锦绣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可是我见过薛公子输给章侍卫了。”她抬手指着随风飘荡起的帘子,可以看到章牧挺直的后背。

  “是吗?”薛惟凯一眨不眨的看着章牧,“初见这位章侍卫就觉得后生可畏,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他过过招。”他浑浊的眼睛转向沉默的庞邈,语气陡然转变成恳求,“八少夫人,看在老夫即将离开帝都的份上,让老夫和这位章侍卫比试比试,可好?”

  庞邈还是没说话,沉静的目光默默的注视着薛惟凯苍老的脸庞,霜白的发丝杂乱的垂在耳边,整个人憔悴到让人无法想象曾经官至兵部侍郎。

  这话自然也是由锦绣代答,“老伯伯,我看你腿脚有伤,章侍卫要是赢了你,也是不公平。”

  薛惟凯壮志万千的一拍那条伤腿,“这点小伤算什么,老夫给朝廷效力了那么些年,受过大大小小的伤,还不是随手抹掉血,继续上阵杀敌?八少夫人,我求求你了。唉,大约你一个妇人不明白高手遇到高手时的渴求。”

  锦绣被他眼中闪动的泪光感染,回头求庞邈,“小姐,你就答应老伯伯一次吧。让他们点到为止,过过招,尽兴尽力就好。”

  “薛老先生不如问问章牧的意愿吧。”庞邈终于开口。

  武人之间的比试,让他们自己决定是最尊重的选择。

  虽然不算答应下来,但薛惟凯喜出望外,连连拜谢,庞邈示意锦绣将他扶起。

  不多时,祯元楼到了,右手边的小巷子有块空地,薛惟凯请章牧去那边比试。章牧知晓老人家即将启程离开帝都,不忍扫了兴致,便也同意比试两招。庞邈和锦绣去祯元楼里吃喝了一会儿,打包了糕点出来,锦绣又被打发去前面街角的书摊买点东西,庞邈则回到马车上等两拨子人回来。

  左等右等半天,章牧和薛惟凯还没比试完,庞邈差车夫去寻。

  这一去,竟又是不复返。

  车夫是被高手过招迷住了?

  庞邈刚要动身,一只手掀开帘子,露出薛惟凯疲惫但不失兴奋的脸庞,眼睛亮亮的,像暗夜里的一抹朦胧光亮。

  “多谢八少夫人成全,我和章侍卫过招的很高兴,真是难得一见的年轻高手,难怪晋夷总喜欢缠着他。”他一边说一边钻进车厢,垂下的帘子在他身后飘动,挡住了街市上的喧闹,“老夫侥幸赢了他,此生没遗憾了。”

  庞邈听到薛惟凯又“呵呵”的笑,不像是胜者了无遗憾的高兴,相反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您家的车夫在旁边看的时候,不小心被我掌风扫到,受了点小伤,章侍卫搀扶他过来呢。”薛惟凯主动说道,“唉,年少的小家伙为了看新鲜,都不顾危险了。”

  大概是近来思考劫案的原因,让庞邈变得敏感。

  为什么他一句话还没说,薛惟凯就这样积极的讲明情况?

  马车动了一下,外面响起骏马的嘶鸣,打断了庞邈的思考,他转眼时正对上薛惟凯探究的目光,那样目不转睛,似乎想透过一双眼睛来看透他心中所想。

  庞邈很不自在,“锦绣还没有回来。”此时马车已经越走越快。

  “啊,老夫急着回家收拾包袱,不如我们去前面接她吧。”薛惟凯眨了眨眼睛,探究之色从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依然是老者卑微的恳求。

  但是,语气显然没有恳求的意思。

  薛晋夷是庞邈认识的人,但不代表此时此刻可以放松警惕,他高声喝道:“停车!”

  马车没有停下,街市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什么东西翻倒的撞击声,帘子飘扬而起,扫在薛惟凯的后背上,坐在车辕上的人赫然是个陌生的青年,更没有章牧的身影。

  此时,城外山林。远处崇山峻岭,薄薄的山岚萦绕不散,几只乌鸦聒噪的在树枝间蹦蹦跳跳,小黑豆似的眼睛好奇的注视着树下几人,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惊得乌鸦扑棱棱的飞起,在天空上盘旋。

  一人身手敏捷地从慢跑的骏马上翻身下来,稳稳的落在站着血迹的草地上,“禀告大将军,属下在前方野道的草丛里发现了这个。”

  曹律垂下眼帘,看到那人手心上躺着一枚刻有“靖昭通宝”字样的铜板。

  “此路通往西北,绕过那座山后,可以回到帝都南门。属下仔细检查,才发现一枝折断的小树枝,显示有人曾经从那里走过。”

  追捕的队伍全部往东,却没想到贼匪胆大包天的折返帝都。万幸百密一疏,他亲自操练出的军士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曹律目光一凛,当贼匪绕过山头,来到帝都南门附近的时候,城内已经为此事戒严,进城的人都会受到严格盘查,除了标志明显的各官宦贵胄家的马车。如果是官家勾结贼匪,他们必然需要在附近再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装运赈灾银,势必还会留下痕迹。

  另一种可能——真的贼匪,他们携带大量银钱,人多显眼,不能再继续成群结队的行动,只有分批悄悄离开,势必会影响到他们逃离帝都的速度。

  如今已过去两天,说不定城外仍有贼匪逗留。

  曹律当即率领众人策马奔向帝都南门外的大路。

  挥舞不歇的鞭子抽打在拉车的马身上,疼痛刺激的骏马撒开蹄子不停的狂奔,一路横冲直撞,奔出帝都东门,掀起漫漫尘烟。如此之快的速度,曹家暗卫勉勉强强的追赶得上,薛惟凯不屑的冷哼,飞跃下马车,与那纠缠不休的暗卫打斗。

  剧烈的颠簸,让庞邈头昏脑涨,有点想吐。

  他忍着不适的感觉,仔细的从杂乱的声响中辨听后方打斗的声音,直到再也听不到,他双手用力,挣脱薛惟凯绑缚他手腕的布条。

  薛惟凯再小心,但也没料到他是个男人,从衣服上撕下一条来草草的绑住双手,便以为他奈何不了。

  庞邈拿掉塞嘴的布团,将帘子掀开一条缝,观察驾车的青年。

  此人身形高大壮实,尽管一身书生打扮,但撸起的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显然是练过武功的。此刻因为薛惟凯落在后面,他渐渐的放慢速度,丝毫不曾觉察到后面有一双窥探的眼睛。

  尽管速度慢下来,但快速倒退的树木在告诉庞邈,摔下去会很疼。

  再疼,也比被发疯的薛惟凯杀了要强得多,如果能拖延住,使得曹家暗卫追的上来,或许有一线生机。而颠簸的马车让他站立都很困难,从背后偷袭一个练家子更是难上加难。庞邈扯掉发钗,咬咬牙,抱着脑袋,跳下马车。

  身体无法控制的翻滚,与地面撞击的那一侧身体疼的无法言喻,并且在向全身蔓延,庞邈只顾咬紧牙关,紧抱着脑袋,万幸没多久便能停下来。

  庞邈艰难的支起上半身,喉咙里一股腥甜,张嘴吐出一口血。

  马车还在继续前行,不知赶车人是没发现,还是发现了但是马已经停不住了。

  庞邈望向来时的路,也不见薛惟凯的身影,此时半个路人的影子也瞧不见。

  他拨开挡住视线的散乱发丝,尝试着站起来,可是稍稍一动,腿脚上传来钻心的疼,低头看了看,幸好没有流血。

  走不了路,还有手呢。

  庞邈用泥土掩盖血迹,然后一点一点往路边的矮树丛爬去,尖利的石子划伤了手臂,他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防止地上留下血迹,让追上来的薛惟凯有所察觉。

  单纯用手臂的力量爬动,是吃力的,每一次向前挪动那分毫的距离,都需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每前进一点点,就会觉得嘴里的血腥之气越发浓重。他专注的盯着前方能藏身的矮树丛,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他还在想,未看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未在母亲跟前尽孝……

  还有……他想到了曹律,温柔的面容在脑海中越发清晰。

  也许人在危及性命的关头,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最重要的人和事。

  而这些,给予了最大的支持。

  庞邈没忍住笑,觉得自己很傻,最后终于在不懈的坚持下,尝试着翻身,滚进了矮树丛后面浅浅的土沟里。

  他仰面躺着,望着高耸的树枝,轻轻喘气。

  之前在马车里,薛惟凯出手在猝不及防之间,双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薛惟凯能打败章牧,他又岂是对手,就在眼前越发模糊,快要窒息的时候,手松开了。

  薛惟凯依然“呵呵”的笑,但状如疯癫,布满血丝的眼睛更显得面容狰狞恐怖。

  “不对,不对,我不能让曹律的妻子死的太简单。”

  他不停的重复这句话,一句一句越发的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将仇恨的人生生撕碎。

  庞邈无法理解薛惟凯为什么会对曹律有如此深切的恨意,但显然敌我双方力量悬殊的现下,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

  至少他清楚薛惟凯不是临时起意,今日都是经过筹谋的,也就是说薛惟凯早就想杀人了,而曾经的身份,如今的状况却成了最好的掩护。暗卫守在马车周边,他挑选的比试地点显然越过了范围,可暗卫是不会关心一个老头和侍卫的生死,伤了章牧之后回来,在阻挡暗卫视线的马车里,猝然动手。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晓,偏偏他根本就不是薛惟凯的对手。

  耳边再度响起马蹄车轮声,庞邈扒着土坑边沿,透过矮树丛的缝隙往外看去。

  人影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庞邈心头一紧,曹家暗卫失败了。

  人影和马车最后在矮树丛前的道路上汇合,赶车的青年说道:“人跳车跑了。”

  “哼,一个弱质女流跳下马车能走多远?一定就在附近,快给我找!”薛惟凯气急败坏的大叫。

  青年不大乐意,抱怨道:“你给我们的钱虽然多,但我们到底是合作的关系,老子不是你手下,语气好一点!”

  眨眼间薛惟凯又恢复了可怜的模样,好言好语的哀求道:“我一定要找到她,我一定要杀了她,求你,帮我找一找,好吗?满足一个将死的老头的愿望,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我多分一点钱给你,好不好?做完这件事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找你们了。”

  “哼”,青年的脸色缓和了些,北面的树林走去。

  庞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看着薛惟凯向这边走来,他恨不得用土将自己掩埋。

  作者有话要说:

  薛惟凯先森已经疯掉了_(:з」∠)_疯掉的人没有逻辑,他要搞死曹律及其最亲近的人,嗯……


  第80章 林中鬼影


  薛惟凯一瘸一拐的靠近矮树丛,眼神渐渐变得像鹰一般锐利,扫视郁郁葱葱的树林子。

  那只受伤的脚滑了一下,他眯起眼睛。

  一层黄沙下,鲜血渗进泥沙中,分外的刺眼。

  “呵呵呵……”薛惟凯招呼身后的青年过来,对着毫无动静的矮树丛开口道:“曹八少夫人,快点儿出来吧,老夫知晓你藏在这儿,别耽误大家的时间,好不好?”

  他的口气像是在哄劝孙女儿乖乖吃饭的慈祥祖父,却与面色格格不入。

  矮树丛里依然没有声响,青年在路中央停下脚步,抱着手臂看戏。

  薛惟凯的耐心有限,伸手拨开矮树丛,一眼就看到了后面的土坑,以及——

  “哎呀!”漫天的沙土扑面而来,有不少撒进眼睛里,他痛苦的大叫,踉踉跄跄的挥舞着双手,碰到树枝扯叶子,抓到树干就一顿乱挠。

  青年一见情况不太好,正要上前来帮忙,一道人影飞扑过来,他急忙闪避开,心道来者似是高手,于是撩开外衫,从腰后摸出一把家伙来,对着来人狠狠的砍过去。

  “乒”一声,电光火石,高手过招。

  曹家暗卫有伤在身,手里的剑勉强的挡住那把锋锐的家伙,豆大的汗珠缓缓的从额头滑下。他咬牙出招,一招招势如闪电,意欲快招取胜。

  这边,庞邈从土坑里爬出来,刚才躺了一小会儿,身体的疼痛感已经减轻了些,顺手操起一根小臂粗的树枝往薛惟凯的大腿根招呼。

  “小小伎俩。”身影一闪,薛惟凯闭着眼睛,躲开了庞邈的攻击,“你以为老夫眼睛看不见了,就任人宰割了吗?”他侧耳听了听,毫不客气的抬脚踢飞树枝,接着踩中庞邈的腹部,“小姑娘,你还太嫩了些。”

  庞邈岂会束手就擒,支起上身,对着薛惟凯的小腿就是狠狠的一口。

  脚不能动,手的力气抵不过,也总归有办法对付!

  薛惟凯痛呼,滚到一旁去。

  庞邈吐掉嘴里的血,趁空隙捡起一根半人多高的树枝,强忍着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好在只是左腿受了伤,依靠树枝的支撑,他还有办法蹦跳到马车前。

  曹家暗卫见八少夫人暂时脱险,使出全力斜劈一剑逼开青年,纵身飞跃到车辕上,一手将庞邈拉上车,紧接着催马前行。

  薛惟凯疯疯癫癫的从矮树丛后面钻出来,对着庞邈离去的方向大喊道:“追啊,快追!你以为你会没事吗,看看你手上拿着什么家伙!他们要是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青年纵有再多不满,此刻也只有收敛心神,与薛惟凯一同追马车。

  不知是否因为之前狂奔十数里且身上累累伤痕,无论如何催促,骏马奔跑的速度依然很慢。曹家暗卫捂着胸口,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两个穷追不舍的歹人,神色忧虑不已。

  “往那边走!”这里人烟稀少,离大路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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