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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捕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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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知州之后因为日子好过,心情也好的胡大人,短短半个月内就把之前养回来的那点好精气神都赔进去了。
捕快们的状况也差不多,毕竟醒来温和的胡大人很明白的说了,他们做的事情出了岔子,可就要打板子。因为这个,卢斯甚至都没敢去追问冯铮那个答案,私事还是等公事完了再说吧。
第56章
“你俩总算是回来了,快到府衙去一趟; 又有案子了。”叶书吏现在是知府衙门里; 户房的掌事人; 这个大移民上,一般的事情就是他负责的。卢斯和冯铮这是刚从下头一个县回来; 交令这种事就不需要找知府,只要找他就行了。
两个累半死的年轻人本来以为多少能休息个一天半日的,谁知道刚来就得了叶书吏这番话。
叶书吏与两人也是十分熟悉,交情不错的。看他俩灰头土脸的样子,也有点心疼:“再撑撑; 这些日子过去了,也就好了。毕竟,现在的劳兴州; 绝对不能出大事。”
“是。”两人也知道叶书吏是好意; 对他拱拱手; 进去找胡大人了。
“你俩……”胡大人原本心里是有些不得劲的,虽然王员外这件事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只是怀疑已经足够给他提醒了——他在破案上太依靠这师徒三人,结果……第一次尝试选择别人; 就差点出了大事。但胡大人不是个偏激人; 他想着自己坐镇一方也做不了多久了,一旦回到中枢,就没必要和这些小吏打交道了,何必在这件事上纠结呢。谁用得顺手就用谁好了; “本官也知道你俩辛苦,可是在如今本官也只能靠着你们了。”
“大人言重了,小人愿为大人效劳。”师兄弟二人赶紧行礼。
有你来我往的,到辛苦,表忠心了一番。胡大人才把到底出了什么事说了出来。
这两人带着人出去后,卢斯和冯铮在惠峻忙了一阵,也去了其他县带人,外带安置人,他们忙得脚打后脑勺,哪里有空去管别人干得怎么样。现在胡大人一说,两人才知道,竟然是第一波派出去的孙大虎和黄三那出事了。
要在云县安置的流民并没有被彻底打散安排进各个村庄,而是分成八百、七百、五百这样三波人,分别组成长顺、长平、长安三个新的村落。刚开始一切还算顺利,长顺村和长平村分别建立起来,可就在长安村也即将把人分派下去的时候,出事了。
长顺村里,先是有个女子失踪,结果第二天只找到了女子被侮辱致死的尸体。流民愤怒,抬着女子的尸首闹到了知县衙门,一口咬定这是当地人干的。云县县令王大人抓了一帮地痞流氓,虽然没把凶手找到,但也算是将这事情按了下去。
谁知道不出七天,又有女子被侮辱致死,这回死的是长安村的。可因为长安村还没建立起来,只是有个名头,这最后的五百人还被圈在个破庙里,由士兵和捕快看守呢。这事情一挠出来,顿时又传出了这事情是本地人和捕快勾结做下的,于是流民闹得更厉害了。
这边的闹腾还没平息下去,县城又发现了女子尸体,这回死的不是流民女子,而是当地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子,于是流民和百姓一块闹起来了。
“幸好习辰官声一向不错……”胡大人感慨,看向两人时,表情立刻锋利了起来,“你二人务必要尽快稳定民心,须知道,民心乱了,什么都是虚的,可明白?”
“遵大人命!”
这就是很直白的暗示他们,即便没找着真凶,也要用最快的速度妥帖的推出一个罪犯来。卢斯在肚子里暗道:废话!那云县县令王大人不是早就这么干了,抓一帮地痞流氓进大狱了。可抓了那么多人,管不住凶手依然在行凶啊。
“你俩下去吧,休息半日,明日启程吧。这回,本官也不给你们定期限了。”不定期限,表面看来是最大的信任,实际却比定了期限还要给人以紧迫感。
等到出了衙门,卢斯见冯铮眉头紧皱:“铮哥,若是累了,今日早些歇息吧。”
冯铮努力打起精神对卢斯笑笑,一直到走进了家门,他才低声道:“我原以为胡大人是个好官……上回王员外的事情,可以说是王员外已经死了,即便没有真相大白,但他也得了惩罚。可是现如今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大人丝毫也不为那些可怜的女子……”
“胡大人依旧是个好官,只是他看到的比咱们要高。他现在想的是尽快安稳民心,要是流民和本地人的矛盾越来越大,甚至于激发,那到时候死的就不是几个女子了。大人物想的,是如何在损失一小部分人的情况下,保住大部分人的安稳和平和。”
“那就不能都不损失?”
“那得看什么情况,两全其美的事情总是少之又少的。作为老百姓,自然是没有谁愿意成为被损失的人,但若是身为被保住的大部分人却又是千般好万般好的。自古以来人就是这么过来的,也说不清谁对,谁错。不过,那些献身的人,也有些是自愿的。”
卢斯也有些感慨,上辈子觉得先烈什么的,就是那么回事。但在这个太平盛世里过了这些年,今天顿时就有点胸口一热满腔感动了。要是真能有回现代的机会,他一定拉着媳妇去烈士陵园拜祭去——对,不能带媳妇他就不回去了,那个时代虽然好,但已经没有什么让他留恋或者憎恨的人了。那个把他杀了的人?那家伙就是个傻子,以为这样得来的位子能坐多久?鼠爷的天下,可从来都不是好勇斗狠得来的。
至于自己来个改天换地?免了吧,痞子知道自己的斤两,干不了那种大事业。
他们算是不上不下的一小波人,和他们同阶层的人,大部分不是随波逐流就是同流合污。像是冯铮这种正义感强,又有脑子的,那在遇到一些情况的时候,就要难受了。
卢斯看着冯铮,他自己当不成烈士,但要真是遇到那样的世道,冯铮绝对是那样的一批人。他摸摸脸,略微有了那么点自惭形秽。
冯铮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如今这件事,咱们还是能让他两全其美的——尽快抓到犯人!”
“铮哥……”现代还没哪个国家保证有百分之百的破案率呢,冯铮这开口就要抓犯人,卢斯能怎么办?当然是支持啦,“好!”
本来就疲劳的两人,回去随便吃了点东西,查看了一下破案的大木头箱子里有什么缺少的,天还没黑就躺下睡觉了。
一夜起来,卢斯感觉自己那疲劳劲根本就没缓过来,他是两世为人,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否则年轻的时候不断超支,年岁大点身体可就要连本带利的算账了。可是知道归知道,没办法。
叹一声,卢斯穿衣爬了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拎着自己的两根铁链子推门就进了隔壁:“铮哥。”
冯铮明显比卢斯起来得早,已经梳洗好了,看卢斯进来,半点也不觉得意外,一脸习惯成自然的接过链条,朝卢斯身上捆扎。最贴近的时候,两个人的胸膛都挨在了一起。卢斯对着冯铮的耳朵吹了两口气,一年多前冯铮还会被他吓得一跳,现在,冯铮耳朵都不会红了。
吃了饭,拿上干粮和衣裳,道别之后,两人一人一匹骡子,朝着云县而去——这回甚至都没带其他人,就他们俩。
云县的王大人这回派人在十里地外的驿站迎着他们,显然是比那位天水县的周大人还心急。这位迎他们老吏黄班头也是一脸的愁苦,眼屎挂在眼角,嘴角都干裂了。
“昨日又发现了一位女子的尸体,这都是第六个了。”这位黄班头也是开门见山,“衙门里的兄弟昨日都挨了板子,县尊瞧我年纪大了,虽没打我,却也是记在账上了。如今那些小的,都一瘸一拐的伴着差呢。还有两个身子骨不好的,直接就在炕上趴窝了。请二位还在同为捕快的份上,救救我们这些人的命啊。”
“老哥哥说得哪里话,咱们过来就是要帮忙的,定然是能用多少力就用多少力。”冯铮脸上带着笑和黄班头说话。
在冯铮抬手搀扶黄班头的时候,卢斯分明瞅见黄班头将个小荷包塞进了冯铮的手里。
跟着黄班头继续朝云县去的时候,卢斯知道冯铮是不高兴的。不是因为黄班头给了他们银子,而是因为黄班头无论是给银子,还是言谈,表现出来的只有“求兄弟救命”,丝毫没有半点“请兄弟给那些枉死的女子一份公道!”。
冯铮再怎么不迂腐,接连看到的都是这样的人和事,他也会不快吧。
虽然不快,但冯铮并没有丝毫懈怠,一路上不断的询问着案情——因为卢斯之前年岁太小,又长了一张小白脸,查案子的时候,极其容易被人轻忽,所以干脆问案之类的,都交给更年长,且容貌英俊坚毅,让人踏实的冯铮来问。三年下来,即便卢斯已经闯出了名号来,两人这样的习惯已经成了自然,基本上都是冯铮先说话。
“尸首都下葬了?包括昨天发现的?”
“是。不过我们县有仵作,尸格都留存着呢。”
“……”看过天水县的尸格,惠峻的仵作也不是多好,或者说,他们要找的东西,和仵作验尸验出来的东西,不是一码事,两人对这个尸格都已经放弃了。
冯铮又问了些发现尸体的地方,发现尸体的第一人,尸体周围有没有什么特别物体之类的,就问不出来了。这种连环奸杀案,他是第一次碰到。
这时候,卢斯才接着问:“这些女子都是多少岁的?可都婚配了?身高都相同吗?容貌上可有什么共通之处?”
卢斯在现代的电影电视上看到的,这种连环奸杀魔,既有随机性,又有一定的规律性。抓到他们的方法,基本上就只有派出警员放饵钓鱼、在罪犯的狩猎区内下网捕捞,以及撞大运三种。他破案当然不是完全靠电视,还有他作为痞子老大,见多了得来的经验积累。
“这些女子最小的十六,最大的三十二。全都是婚配了的。身高……都差不多吧?容貌……没注意。”
“这六个女子都是怎么死的?我们只知道侮辱致死,但具体的呢?”
“头两个发现的……下身塞满了木棍和石头,满地都是血。”黄班头打了个激灵,“后头的四个女子,第三个被勒死,第五个是被石头砸死的,第四个和昨日发现的女子,倒是和前两个死状相同。”
“四个死装相同的女子年岁都多大?都是什么身份的?”怪不得他没注意这些女子的长相,死状如此凄惨的女子,可想而知面目是如何的狰狞扭曲,就算注意了也看不出来她们长什么样了。
“都是二十许的,最小的二十二,最大的二十六。前两个是流民,后两个一个是外出探亲的女子,一个也是流民……卢兄弟,你是怀疑,这不是一批人干的?”黄班头面露惊讶。
“黄老哥难道没这么想过?”
“要不是兄弟提醒,我根本想不到啊!”
“老哥客气了。”卢斯才不信他没想到呢,这老油子怕是觉得只有一伙人抓捕起来才更简单吧?
紧赶慢赶,天黑的时候,三人赶到了云县县城。一个老师爷就站在城门口迎他们呢,一迎到人,立刻就带着他们直奔县衙。
云县县令王大人,之前从胡大人那知道他字习辰,还以为是个书生,结果一见面,发现这人膀大腰圆的,说他是个武将比说他是个文官更让人相信。然后这位王大人一开口,极其温柔的男神音(男神受音),竟然还有点反差萌。
“二位,麻烦了,后宅已经备下了客房,二位还是休息一夜,明日再查。”王大人虽然语气平稳,但是眉头紧蹙,神色焦虑,显然是着急尽快解决案情。
第57章
“大人,今日我二人是无法外出走访了; 但案情能尽快多掌握一点是一点; 还请让将贵县仵作请来; 另外还请继续麻烦黄班头一会,好让我等问明情况。”冯铮道。
“辛苦二位了。”王大人神色间的焦虑放松了一些; 倒不是信任这黑白无常一定能破案,但至少他们的态度不错。
黄班头也赶紧道:“不麻烦,不麻烦。”
接下来,就是卢斯、冯铮、黄班头,还有云县叫周苦的仵作; 四个人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研究案情。其中三个人吃得都还挺好; 只有黄班头一个食不下咽……
比较意外; 也比较惊喜的; 他们从这位仵作这里获知得情报不少。
“头一个女子……惨……”周苦还不到三十,但已经老得厉害,抬头纹明显,烟袋松垂; 嘴角下垂; 看着跟四十多似的,甚至说他五十了都有人信。说起话来也嘶哑难听,但是他很认真的听卢斯和冯铮的问题,也很仔细的回忆回答; 这点说明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死得那么惨的人,整张脸都砸烂了,脖子上还有掐痕……”
“不是说她是因为下面……才去的吗?”
“对,一开始我也以为她是因为脸上的伤口,或者掐痕而死,但后来就发现,掐痕很浅,不能致死,她脸上的伤口也都是死后伤,导致他死亡的还是下面的大出血。”
“她头脸的伤主要是什么造成的?下面的异物里,可曾发现什么不对的东西吗?”
黄班头在边上抿着嘴,显然是因为卢斯的提问回忆起了当日的场景,正在忍受反胃。
“她头脸的伤很多都是刀伤,但是刀口十分的粗糙,钝刀子割肉,还有撕扯的痕迹。”
“啊?把肉割开然后朝下撕?”
“对,就是这个意思。”
“可曾发现女子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有伤口?或者在她身上可曾发现牙印?”
“这倒是没有,女子脸上被撕扯下来的碎肉,也在附近找到了。”
“这、这些东西有用吗?”黄班头实在忍不住了,尤其那桌上还有一道黄焖牛肉——前些日子有一户人家的牛被冬眠刚出来的蛇惊了,从山上掉下来摔死了,这牛肉可是极为难得的。
要是往常,看见黄焖牛肉,黄班头自然只想着闷头吃喝,现在?他眼睛每次不小心瞟过牛肉,就更想吐了。
“有用,尤其,这种连环作案的歹人,越是在前头犯案的受害者,越能看出犯人的性格。”
“我也知道这犯人的性格,可不就是残忍无情,豪无人性吗?”
“不止。”卢斯说了俩字,就不看黄班头,继续去问周苦了,“后边那三个下身损毁严重的女子,脸上也是那般吗?”
“没有用刀割的了,只是脸都让石头砸了个稀烂。不过……昨天刚死的那个女子,脸上的伤是死前伤。”
这话黄班头都不知道,瞬间绷直了背脊。
“要不然那个用石头砸死的女子,让你们给归类到了一起……那头一个死的女子,可还有什么亲朋好友?”
“她是个寡妇,跟一个十八九的小叔子一起逃难来的。”黄班头虽然对卢斯刚才俩字就把他打发了有些不快,可这时候还是说话了。
“那小叔子的人品怎么样?他跟第二个死的女子,认识吗?”
“你怀疑这个小叔子?”
“不是怀疑,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首先排除亲友的嫌疑。而且死后戮尸,除非有特殊的癖好,否则生前有怨的可能性极大。”
黄班头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这话也对……不过她小叔子不会是凶手。她死之后,那小叔子就病了,现在还躺在床上烧得说胡话起不来炕呢。”
“哦?看来他身体不好啊。”冯铮下意识的感叹了一声。
谁知道引来黄班头长叹:“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一个累赘……真是窝囊废。”
这话里边的意思就深了,卢斯脑海里模模糊糊出现了一条线:“凌虐之后毁了面目……这四个女子,都曾出卖身体?”
黄班头仔细想了想;“前两个都是流民女子,我只知道一个带着个小叔子,一个虽然是公婆相公俱全,但婆家一家子都是读书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第三个倒是个明明白白半开门的。第四个却是个良家夫人,邻里说起来都道贤惠。”
卢斯把这些情报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心里已经想好了明日要去走访的人,他扭头问冯铮:“铮哥可有什么想问的?”
冯铮点点头:“你们这里流民曾经抬尸闹衙门,那尸首可是……可是……”
“盖着布的!”那话不雅,冯铮可是了半天都没可是出来,黄班头已经想明白了,“毕竟是女子,当时那些流民是想要求个公道,又不是像侮辱于她,所以盖得压实。后来因为颠簸,也只露出了头、颈……且也不是所有人都看见了,外边的传言就有些面目全非。”
“那被砸死与勒死的女子,家中是何等状况?”
“被勒死的女子乃是胡氏,男人乃是我们这里的屠子李大,李大为人暴躁,但对老婆还算是不错。另一个被砸死的,却是吴寡妇的女儿,吴寡妇青年守寡,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眼看着女儿年岁到了能招赘了……唉。”
“铮哥,明日咱俩分开查案吧。”卢斯道。
“哎?”正寻思案情的冯铮惊讶的看向卢斯。
“这大概是三件案子,你是师兄,你两件,我是师弟,我一件,却是恰好的。”
冯铮却知道,查案子这件事,莫说是他,就是老头,都在跟卢斯学,因为卢斯那个脑袋瓜的思考方式跟平常人是不一样的。
“师弟……”冯铮有那么点能够独立办差的小兴奋,可更多的是惶恐,他怕,若是不能找出犯人,还那些可怜的女子一份公道,那可怎么办?
“师兄,咱们俩比比,看谁先找出真凶,你可是要找两个人呢。”卢斯拍拍冯铮的手,冯铮……顿时安心下来,道了一声:“好!”
他们俩是暂时分工了,可又不是不管对方了,有卢斯给他兜底,他如何会怕?
等四个人总算是讨论完了案情,桌上的菜无不凝结了一层厚厚的白油,几人干脆把放凉的牛肉分分,用粗饼卷着吃。黄班头从衙门里头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他竟然不恶心了?这是因为全情投入到案情里去了吧?多少年都没这样过了,竟然被两个孩子带着……
回到家,摘了幞头,黄班头摸了一把脑袋,竟然不但没觉得不快,反而有一种年轻时的热血觉。
“娘子,你说我是个好人呗?”
“当家的……你这是……犯癔症了吧?”
“哼!!”
转过天来,卢斯和冯铮一早起来,向王大人报备了一声,就由黄班头与孙捕头带着,去走访证人了。
黄班头继续跟着卢斯,毕竟还是流民被杀的案子重要一些。孙捕头是新调派来的,跟着冯铮在县城里查那两件案子。
一开始两人还是同路,卢斯去昨天刚刚受害的那户人家,去见死者的丈夫。冯铮则要去吴寡妇家,不过走出两个路口,他俩就要正式分开了。站在这个路口处,冯铮和卢斯彼此看着,无论是昨天提出来分头行动的卢斯,还是也点头同意的冯铮,这时候竟然都有些犹豫和不确定。
在公事上,这还是从卢斯入了捕快这个行当之后,头一回两个人分开。
两人都是汉子,那犹豫和不确定并没有让他们做出改变,两人依然是分头离开。
先说冯铮,原本听黄班头说吴寡妇,他印象里就是个守着一间破房的孤苦老太太,结果孙捕头带着他,一路到了吴宅。
只从大门看,这宅子就不小。
“吴老爷在世的时候,吴家也曾经烜赫一时。”孙捕头看面向很是儒雅,他要是不穿这身皂吏的衣衫,还以为是个秀才,这时候说话也是文绉绉的。
冯铮对孙捕头的过往没兴趣,但是他对吴家有兴趣:“昨日听黄伯伯说那位去世的姑娘是要招赘的,那招来的赘婿,是要继承家业的?”
“不,继承家业的是吴小娘子自己,年前已经说明,他吴家的赘婿只是迎进门生孩子的。”
“……哦。”冯铮点点头,从前朝开始,民间女子顶门立户的事情虽然少,也不是没有,所以也不算是太奇怪,“可说定了人家?”
孙捕头的面色有些古怪:“冯老弟,那吴小娘子已经去了。”
冯铮莫名其妙:“我知道啊,今日来查的不就是吴小娘子的案子吗?”
“哦……找的还是这回迁过来的一个流民,家里的亲戚已经都死光了。”
“所以不只是吴小娘子的死状,也因为这个,才跟另外几个女子的死牵扯到了一起啊?”
“正是!本地人说是流民里有人心有不甘,又见色起意。流民说是本地人不愿肥水外流,痛下杀手。”
“呵!还不如说是吴瑞不守妇道,自取死路!”边上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这声音很年轻,但明明是男声却尖利了些,再加上他说的话,真是让人听着一阵刺耳,心生不快。
“这是……”
“小人吴珪,见过二位差官。”这人一身长衫打扮,却自称小人,看来是个连童生都没考上的读书人。而且这名字起的也太糟心了,即便是正气小哥哥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吴珪的头顶,确定了一下吴珪头上扎的书生巾是灰色不是绿色。
冯铮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拱手打了个招呼,偏头低声问孙捕头:“孙老哥,这位也姓吴的……”
“对,是吴小娘子出了五服的堂兄。”
他们声音一直就不大,但是这位吴珪的耳朵显然非常管用,刚才听见两人在议论的是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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