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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第一宠臣-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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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容鸾会为了羞辱自尽,容廷会因为傅从谨谋逆而不顾一切破口大骂,他们对死亡甘之如饴,即使千刀万剐只剩一副骨架也全然不顾,这之中既有让他看不起的固执,也有他们与生俱来的傲骨。
这些人生在诗书之家,从没有饿到过眼前发白,可自己与他们不同,自己从小在那些仆役间长大,学的俱是市井脏话,人心算计,若不是傅从龄送他这个名字,就连他都不会清楚,自己以后会变成怎样的人。
那时的他常常饿到不能动弹,或被人追着打到浑身鲜血,这样再过数年,他也说不好自己会不会真的以色侍人,毕竟出卖身体来钱最快,反正眼睛一闭一睁,身上又不会掉块肉。
他之所以没那样做,是因为有人给了他尊严。
傅从谨一开始便不欲太上皇死,应该会为他请大夫,太上皇应该能等得到,只要他再撑一月,最后这一个月。
“若赵将军真有此意,我倒有一个法子。”裴极卿死死握住拳头,雪白双手的关节却在发红,“你将这把剑交给我,我认识一位能工巧匠,可将上面的夜明珠换掉,只要怀王肯出血,我保证能找到毫无杂质的夜明珠。”
“真的?”傅从思惊讶的望向他,“怀王府有万贯家财,取些钱倒没甚所谓,只怕这样浑然天成的夜明珠太难寻找。”
“你放心,我可以起誓!”真的天子剑就在决云手上,莫说万贯家财,就算一分没有,裴极卿自然也能寻到,他故意这样说,自然有意讨得怀王信任,“三日之后,我就能与你启程去云南,你告诉怀王,五日后起兵。”
“那便劳烦公子。”傅从思举起双手,将天子剑递给裴极卿,自从他听了裴极卿的布置后,说话待人也变得恭敬有礼,看来此人是真的认同了他说的话。
傅从思得到这个消息,瞬间喜从心来,多日严肃的面孔露出一丝微笑,望着傅从思清明澄澈的眼神,裴极卿忽然觉得,是否应该将决云的身份告诉他,毕竟此人是为太上皇着想,日后自己与他必然是一条战线。
裴极卿还在思虑时,手中已被人塞了只冰凉的东西,他低头望去,才发现又是那个药瓶。
“小王爷,你去带消息,务必传到太上皇手里。”裴极卿猛然抬头,“我知道小皇子在何处,我会为他带回去,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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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极卿回到决云房间,决云已翘着脚躺在床上,他只穿着中裤,身上散发着酒气。
“只是让你装着喝酒,倒真喝了这么多?”裴极卿取了凉毛巾,将决云从床上拉起来,使劲擦了擦他的后背,决云冷的颤了一下,高大身体向后一挪,“你做什么?”
“你身上有伤,不穿衣服就罢了,还真喝了酒。”裴极卿边抱怨便为他擦身体,“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又不洗漱就睡觉,这么大的人,跟小时候一样。”
“我现在又不睡觉。”决云从床上站起来,扯了件衣服套上,“我偷偷回军营睡,怀王狡猾,不知会不会借着今日我了喝酒,让山匪立刻起兵,我得回去看着。”
“今日定是不会了,小王爷的准备还未好,怀王起兵会在五日后。”裴极卿把他衣服脱下来,伸手翻了翻背上绷带,检查着里有无渗血,“过两日我要离开一趟,去云南见一眼赵将军,你还记得赵德钦将军吗?”
“去那里干嘛?”决云被他弄的有些发痒,于是向后躲了一下,“我当然记得,只怕他认不出我了。”
裴极卿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通,他本以为决云会立刻同意,没想到,决云居然将他打横抱起来,将人一把扔在床上。
“决云?”裴极卿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他带着酒气的双唇牢牢锁住,裴极卿揪住决云的领子,死死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下,“郞决云!你别闹了!”
“我闹什么了?”决云大手一伸,直接将他的两只手腕抓在手里,“你怎么又要走?难道不应该陪我?”
裴极卿气的怒不可支,伸手拍了下决云脑袋,“我这次不是不辞而别,话已经都跟你说明白了,别耍你的小孩子脾气。”
“你真的要同他一起去找赵将军?”裴极卿突然如此严肃,决云低下头,死死箍着他的身体,让两人紧紧贴在一处,“那你这次又走多久,怀王要起兵怎么办,我一个人对付他?”
“你要做什么?!”
霎时间,裴极卿猛的推开他下床,直接掀开衣摆跪在地上。
“小主子,我有些话要说。”裴极卿跪在地上,眉峰蹙在一起,他略带妩媚的尖脸上没了一贯气定神闲的笑意和刻薄,反而是一种略带悲戚的诚恳,决云没想过他会如此,直接伸手扯他的胳膊,“你先起来。”
“我必须要这样说,你坐下,听我把话说完。”裴极卿跪直身体,伸手正正衣领,他向来爱穿白色,可今日这件衣服在他身上,却如同一件绣着仙鹤的绯红官袍,“我三日后去云南,怀王五日后起兵,殿下一定要保重自身,对付怀王要不断佯败,慢慢向北移动,待小皇子的谣言广为人知,云南兵马也兵临城下,殿下便可直接击败怀王,以小皇子傅允玦的名义前往京师,周围各地没有准备,傅从谨的军队多在塞外镇守,调兵回京需要一定的筹谋和时间,我们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时机。”
说完,他缓缓伏下身体,对着决云行了一个十分恭敬的大礼,待他的额头触及地面时,眼角已渗出丝缕眼泪。
☆、第71章 发|表
月明星稀,怀王府的歌舞依旧未停,一架马车延小路南行,直直走向云南的方向。
裴极卿还是有些内疚的,因为他心里装着太上皇,实在没办法将这个理由讲给决云,就像傅从谨无论有什么理由都对不起太上皇,而太上皇无论有什么理由,都对不起这个大家意料之外的孩子,明妃出身异族,必定敢爱敢恨,而不像汉人做每件事都有无数的考虑和苦衷,决云从小在她身边长大,自然不会理解太上皇,只会像所有人一般,觉得他是个十足的懦夫。
这几日路程,他的耳畔还回响着傅从思那日的话,太上皇要死了。
此刻又是深夜,裴极卿坐在狭窄的马车上,双手紧紧抱着一个软枕,大概他重获生命太久了,也许久不曾真切的感受到死亡的腐臭与恐惧,赶了几天路,竟然觉得浑身都很疲惫。不仅如此,以往离开决云,他的心里都不会像今天一样觉得空落落的,决云没有自己在身边陪着,既要压制山匪,又要对付怀王,甚至还需防着副将王玥,这短短几日,小孩的周围俱是敌人。
“你不舒服?”
马车渐渐停下,坐在身侧的傅从思回过头来,伸手拍了拍裴极卿肩膀,“这便到了,你去赵将军府里睡一觉,我去和他说。”
裴极卿低声说了句“没事”,从马车上走下的脚步却有些虚浮,眯着眼便向前倾去,傅从思迅速上前扶了一把。
裴极卿看着很瘦,衣领被路途颠簸弄的微微敞开,露出一段骨瘦嶙峋的锁骨,雪白皮肤上还沾着些许暧昧的痕迹。傅从思本想一直扶着他,却看到这样一幅有些香艳的场面,伸过去的手堪堪抽了回来。
裴极卿连忙整整衣领,脸上有些烧红,若是萧挽笙看到,定会大声嘲笑他,而他也觉得无所谓,可傅从思没有娶亲,想必平日里也是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被他这样躲了一下,反倒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竟像带坏了小孩一般。
大概傅从思也觉得自己的躲闪的小动作不太合适,于是连忙转移话题,“真没想到,你能在三天内造出这样的东西。”
裴极卿怔了一怔,就在他想寻个由头回答时,将军府已出来两个接应的家人,他们便不再说话,一同进入将军府。赵德钦的家简陋朴实,厅内装饰的也俱是刀枪剑戟,比怀王的府邸不知差了多少倍。
三人不过絮语片刻,裴极卿连忙从腰间拔出天子剑放在桌上,红色烛光中和了它本身的幽绿色光芒,夜明珠竟然发出橙黄色的幽幽透亮——这光芒毫无杂质,将身后的龙尾镂刻一同照亮,龙身体的每个鳞片都变得莹润,仿佛自水中腾跃而出,将要盘旋九天之上。
物件有了特殊含义,也仿佛慢慢有了灵魂,天子剑虽流传千年,可光芒镂刻无一褪色。傅从思的目光牢牢锁定其上,年轻面孔上出现极为惊讶的神情,他将剑拿在手上端详许久,猛然提剑破门而出,剑光如闪电一晃而过,院内石桌应声而裂,轰隆一声分成两半。
傅从思挥手收剑,雪白广袖灌满夜风,赵德钦也不再有丝毫疑心,他退了半步,缓缓跪在地上。
傅从思将剑递给裴极卿收好,自己将赵德钦扶起来,昔年意气风发的武将已生了白发,他退了半步,“老王爷是国家栋梁,末将不该疑心小王爷,天子剑就在这里,小王爷要我什么时候发兵,我就什么时候去去。”
“你先前的怀疑很有道理,毕竟我在和怀王假意合作。”傅从思低声道:“将军现在便开始调兵吧,我们走了数日,明州那边很快就该有动静。”
“郞决云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孩子十二三岁便能吃苦耐劳,我原以为他是国家栋梁,现在竟然做傅从谨的手下。”赵德钦双手紧紧握拳,“好久不见夏将军,不知夏将军知道这事,心里得多难过!我看咱们不能擅自行动,郞决云难对付,要等到那边形式明朗,在从他的弱势进攻。”
裴极卿微微蹙眉:“赵将军,傅从谨手上也有兵马,他最不怕的就是拖,咱们可不能再等了。”
“我是大将,难道还不及你?”赵德钦瞥了他一眼,“刚才忘了问,你是何人?”
赵德钦的想法固然有理,但那是他不知道决云身份,看现在情形,他没见过容鸾,也大概也忘了在漠北时自己曾看过决云。
现在决云不在身边,赵德钦和傅从思又不认识明妃,裴极卿开始犹豫,要不要将决云的事情说出来,他扭头看向傅从思,傅从思站在自己面前,似乎准备出言维护,既然这人是寿王的儿子,又一直在襄助太上皇,裴极卿咬咬牙,决定相信他。
“其实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们。”裴极卿微微一笑,反而觉得周身轻松许多,“小王爷,你刚刚不是还问,我怎么能在三天内造出天子剑?”
“造出?!”赵德钦突然退了半步,连带碰翻了桌上茶盏,“你们的剑……小王爷,这……”
傅从思一时惶然无措,不知道裴极卿怎会如此,裴极卿微笑拱手,“这当然是真的天子剑,小王爷寻不到天子剑,才让在下造一把假的来引将军出兵,可这的确是天子剑,是太上皇让小皇子带出宫来的那把。”
“小皇子?”傅从思低头思忖片刻,脸色骤然变得刷白,“你的意思是,郞决云是……”
裴极卿点点头,“正是。”
夜风突然卷入房间,将摇摇欲坠的烛火吹灭,只剩下夜明珠璀璨如星月般的光芒,两个兵士快步走进庭院,跪在屋外道:“将军,怀王府兵已准备进明州城,郎将军一败再败,正在朝北方退守。”
赵德钦紧紧盯着裴极卿,面孔上一脸震惊。
“是我叫郞决云佯败,目的就是等将军会和,不到最后一刻,在下真的不敢说出这个秘密。”裴极卿掀起衣摆跪在地上,诚恳的抬起头来,“在下与小皇子九死一生,才走到今日这一步,万望将军出兵,杀退反王傅从谨!”
“与我点兵,今夜进岭南,先与怀王府兵会和。”那兵士立刻领命而去,赵德钦才颤颤巍巍将灯火点亮,“你可,没有诓我?”
“没有。”裴极卿摇摇头,终于可以吐出这隐藏了多年的功绩,“傅从谨起兵后,裴极卿知道自己必死,于是让明妃送小皇子离开,家父也知道这件事。夏承希曾与明妃有几面之缘,明妃孤身在中原无人信任,所以将小皇子托付给夏将军。我担着千万流言,还是被人戳着脊梁骨活了下来,目的就是要抚养他成人,郎决云就是傅允玦,是我为他改的名字,将军若有不信,可以向夏将军求证。”
傅从思与赵德钦对望一眼,证据实在太过确凿,他们显然相信了裴极卿的话,傅从思沉默片刻,还是问:“傅从谨……为何一定要杀裴极卿?”
裴极卿知道他们一定有许多疑问,却没想到先来的竟是这个。
“容廷曾连中三元,是天下读书人之首,他若肯向傅从谨低头,在朝官员也会云集响应。”裴极卿想了许久,低头苦笑,“傅从谨始终觉得,是裴极卿背叛了他,所以即使裴极卿低头,他也不可能高抬贵手,倒不如死的有气节些……反正摄政王起兵是为了清君侧,祸害死了,他也就没了杀太上皇的理由。”
傅从思低头思考,似乎还有问题要问。
“这些话往后再说,我就知道,那小子必然不会和傅从谨为伍!”赵德钦打断他们,猛然露出笑意,伸手拍了下裴极卿肩膀,“今夜我们就去明州,先将怀王除掉,再动身前往京师,让傅从谨看看,难道天下就他一个人会逼宫不成!”
“在局势明朗前,我们还是需要怀王这个替死鬼,也不能曝光决云身份,得为自己备着条退路。”裴极卿低声道:“当务之急,是要把消息传出去,说咱们手中有小皇子与天子剑,这就是傅从谨逼宫造反的明证。”
“可小皇子的事没人知道,我也是听小王爷说过才知道。”赵德钦忽然想起什么,“咱们将消息放出去,不知天下人会不会信?”
“天下人信不信有何要紧?”裴极卿低头喝了杯茶,“等到咱们占了优势,也就不得不信了,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乱傅从谨的心志。即使手下人什么都不做,他也时时觉得被人背叛,更不用说,在他眼皮底下放走一个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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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用了三天,小皇子流落民间的消息已传至京城。深夜皇宫,傅从谨孤身站在宫墙下,抬眼看着这漫天凉月,他难得的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一处低矮殿阁,正是他母亲旧日所住之处,傅从谨将手放下,他这才发现,自己绣着银龙暗纹的袖口竟沾了根白发。
“王爷?”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傅从谨扭头时,脸上已切换了一个和煦微笑,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宫女,她头上簪着花朵,看上去不过十六出头。
“奴婢晚晴。”那宫女福了福身,“皇上请您过去,久等不至,所以遣奴婢出来寻。”
“你就是晚晴?”傅从谨打量了她一阵,没想到会有人来这里寻他,“果真是个美人,温柔如此,怪不得我那侄儿动心。”
“王爷说笑。”晚晴只是低头行礼,脸上却没有惧色,既没肯定也没否认,“皇上抬爱,奴婢喜不自胜。”
“怀王作乱,本王每日都要处理军务,倒是许久未见皇上。”傅从谨倒是很愿意与她说话,“皇上除了上朝,平日都做些什么。”
“皇上平日醉心饮茶,还叫奴婢整理了一些,准备为王爷送去,都是江南的精品,近日刚刚产的白露茶,比夏茶更加厚重甘醇。”晚晴说的十分详细,傅从谨也放心微笑,说话间,二人已到了皇上所住的养心殿。
养心殿内一阵茶香,被夏日晚风一推,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不少,傅从谨敲敲门框,低声道:“皇上真是风雅。”
“皇叔!”小皇帝傅允珲绕过屏风走近,他已二十多岁,穿着一袭青灰色便服站在那里,与昔年的傅从龄愈发相似,他将傅从谨拉着坐下,“朕早叫了皇叔来,怎么现在才到。”
“在宫里转了转。”傅从谨坦然回答,“本王去了小时候住的地方,想起好些往事,怎么?皇上叫臣来,就是为了饮茶?”
“我有好茶,难道有道理不叫皇叔?”傅允珲不自然的笑笑,眼睛里始终有事,他用木夹拈起茶杯,左手拎起茶壶冲洗,“秋天要来了,八月十五正是团圆时节,皇叔……”
“皇上有事要提,何不直说?”傅允珲洗过茶具,傅从谨接替着一道道摆好,“本王看着皇上长大,有什么不当说。”
“那我……”傅允珲咬咬牙,似乎纠结许久,“中秋团圆夜,皇后想回家省亲,可林尚书刚刚被您惩戒,皇后也罚了禁足,她便要朕来提,不知林家还能否承这样大的恩情……”
“林家?”傅从谨冷笑着斟茶,“林家想要的恩情太多,皇上日理万机,这种私事居然也要皇上来求?罢了,省亲而已,皇上预备着便可。”
傅允珲如释重负,沉沉叹了口气,二人又喝了些茶,傅从谨起身准备回府,临别时,他又回头问:“皇后常常与您议论前朝?”
傅允珲不说话,似乎有些左右为难,傅从谨在他肩膀上拍拍,接着转身离去。
傅从谨走后,傅允珲低低叹了口气,他再抬起头时,脸上只剩一个沉沉微笑。
☆、第72章 |
决云虽然守在岭南,一直假意与怀王鏖战,可傅从谨随时有可能失去耐心,从北疆调动大军镇压,此事根本经不起拖延,所以那夜之后,裴极卿也随着大军彻夜赶往明州,假意与怀王军队会和。
与此同时,小皇子流落民间的流言也俞传俞烈,摄政王当年若真是清君侧,为何会连一个七八岁的皇子都不放过?小皇子还在人世,就是他试图篡位的铁证。
裴极卿扭头看了眼傅从思,心里突然生出一丝疑惑,小皇子之事本是机密,怀王都不知道,那么傅从思这隔了一层的亲戚怎会知道,就算老王爷与太上皇关系亲厚,可他毕竟早就神志不清,如此秘密也不该告诉此人,莫非老王爷一直神志清醒,一切只是伪装不成?
但这是人家家事,既然老王爷难得糊涂,自己也无须再去追问。
“你在想什么?”傅从思坐在裴极卿身边,从怀中取出水壶,“若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喝些热水。”
“我没事儿。”裴极卿虽这么说,却还是接过水壶。
长夜将尽,他缓缓挑起车帘,望着四周如鬼魅身影般怪异起伏的山峦叠嶂,想起自己离开京城时也是朝阳初升,而此时此刻,他又要来到京城了。
二十多年前,裴极卿依旧在凌晨时分去上朝,他昨夜睡的很晚,清晨一直强压睡意,在进入大殿前,悄悄吞了一把薄荷叶。
众人站定后,裴极卿迷迷糊糊抬头,正看到傅从谨站在自己对面,他不知什么时候从塞外回来,身上穿着武官的绀色衣袍,他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傅从谨,却也不好说话,只能相视一笑。
那天夜里,二人喝酒到深夜,傅从谨从衣袋里掏出枚火折子,告诉他这是塞外所得,只在墙上一划便可生火,即使一个人走夜路,也不会害怕看不清东西,不会害怕走错路。
裴极卿叹了口气,“我在想,傅从谨为什么不当皇帝,小皇帝虽然曾与他合作,但毕竟无权无势,他现在要是做了皇帝,咱们肯定不好下手。”
“傅从谨很有自知之明,他疑心太重。”傅从思轻声回答,比起他初见裴极卿时的义愤,傅从思此时的语气轻缓很多,好像在颇有自信的侃侃而谈,“而小皇帝本就是太子,却要为了权力逼退君父,这种人实在是太心狠手辣,也不能担起大任。”
“小王爷说的有理。”裴极卿点点头,“太上皇虽然有些过于仁善,可他身边有臣子扶持,傅从谨这次能够起兵,也只是难得的借了运势,待太上皇重新回来,天下要比在他手里好了许多。”
于他心中,太上皇还是适合做皇帝的,他的确放了许多该杀的人,可他是皇帝,是要为天下人谋福祉,在死后还要享受天下人对他仁义的称颂。至于杀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还是交给臣下去做比较恰当。
裴极卿说这话时,脸上出现一抹掩藏不住的笑意,傅从思顿了一顿,“这次你也的确不易,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过话说回来,容廷若早知道小皇子的消息,为何还会激怒傅从谨,若不是当时萧挽笙怜惜你的……相貌,小皇子岂非无人去救……?”
裴极卿怔了一怔,勉强解释道:“因为家父为人耿直,最受不了别人言语相激,更何况面对傅从谨那样的乱臣贼子……我就不同,我这人没他那么讲究,所以能苟活过来,这事儿不怎么光彩,我从来不指望着邀功,就别再提了吧……”
傅从思沉沉点了点头,脸上突然刷上一层红色,似乎觉得是自己没有道理,裴极卿叹了口气,幸好这人脸皮薄,要是再问下去,正常人都会开始心生疑惑,不仅自己的秘密保不住,决云的身世也会遭到怀疑。
长夜终于走到尽头,朝阳即将破晓而出,赵德钦的队伍也顺利到达明州城下。明州城已经戒严,城头的旗帜也换作明黄色皇旗,上面用金线明晃晃绣着个“傅”字,看到怀王称帝之心昭然若揭,裴极卿忍不住抽动嘴角。
确认过身份后,明州城门打开,怀王亲自站在城中迎接,他穿着一袭铠甲,身后披着明黄色绣龙披风,天气炎热,他忍不住把头盔取下,裴极卿这才发现,他连头上发冠都换成了一条金龙。
“赵将军!”怀王激动着迎接上来,紧紧握住赵德钦的手,“本王日思夜想,终于把你盼来了!”
他的府兵不过五六万人,又都不是什么久经沙场的将士,若非决云假意退败,只怕连一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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