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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第一宠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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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月的年纪比折雨要小一些,脸上看着还有些稚气。他有些委屈的起身,趔趄着退到一旁,想来是跪了许久。
傅从谨抬头看向折雨,有些无奈的揉揉额角,轻声道:“你干嘛带着林二小姐去平南侯府?”
折雨停顿许久,低声道:“是她央求我……”
“也罢,你们总有道理。”傅从谨拂袖起身,轻描淡写道:“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吧,带着精兵,拦不住明妃一个妇道人家的侍卫,找了半月,寻不到一个受伤极重的小杂种,本王赏罚分明,是不是该赏你们个大学士当当?”
“请主子责罚。”折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又跪在地上,折雨低头走到他身边,也默默跪下来。
“起来吧,跪在这儿,让人觉得本王苛待你们。”傅从谨摆摆手,道:“折雨,林二小姐回去了?”
“是。”折雨依旧跪着,道:“她虽然,瞧见了那容公子……可侯爷追出来哄了几句,她也没说什么,您也知道,侯爷还是比较会说话……”
“我给萧挽笙凭空安排一个夫人,他定然不满,让容鸾在府外住,想见也能见到,对他和林家都有交代。”傅从谨揉揉额头,将折雨扶起来,轻声道:“林妍也太过骄纵,安排她在萧挽笙身边,反而让人不放心。”
折雨瞥了眼折月,两人视线交汇,心里都暗暗松了口气。折雨又微微皱眉,轻声道:“不过属下看容鸾很奇怪,仿佛变了个人,一个世家公子就是再沦落,怎会真像个男宠一样跟人争风吃醋。”
“因为他不想住在侯府,又认出了林妍,所以故意争风吃醋。”
不出裴极卿所料,傅从谨果然轻易猜了出来,他将棋子手中棋子猛然掷进木盒,低头望向盒中折射着烛光的镶金棋子,目光沉沉如一汪深水。
折雨额角又沁出一层汗水,他咬咬舌尖,轻声道:“那我们要不要……”
“不必动手。”傅从谨回头道:“萧挽笙是我的爱将,不能轻易和他作对,容鸾是个罪臣,考不了科举也做不成官,随他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食用么么哒
☆、山雨欲来 11(捉虫)
决云提心吊胆的等了几日,裴极卿终于带着他出了门,只是二人去的地方不是书院,而是一家成衣店。
成衣店里,决云正被几人伺候着套上一件棉衣,比起他之前穿的那件衣服,这件棉衣温暖舒适,而且十分合身。
这已经是决云试的第五套衣服,他自小跟母亲在行宫长大,从不习惯被人伺候;但裴极卿却十分受用,穿着鹅黄的丫鬟笑盈盈站在他身后,雪白手指间拈着只青釉茶杯,裴极卿低头,直接就着丫鬟的手喝了一口。
老板还在夸赞着他的衣服,决云忍不住打哈欠,回头望了裴极卿一眼,裴极卿觉得眼前一亮,便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小少爷?”成衣店老板望着决云,亲切道:“您觉得如何?”
决云没有说话,裴极卿绕着看了一圈,伸手摸摸衣服,他难得没有搞价,而是平静笑道:“薄厚还算合适,这个纹样也挺好看。”
他回头望着决云,轻声问:“云少爷,您觉着好看吗?”
“云少爷……”
决云被这句称呼搞得有些发蒙,他忍不住抽动嘴角,讪讪道:“裴叔叔,这个太贵了吧,我以后可还不起。”
“冬天的厚衣服,总得穿一段时日。”裴极卿从袖口摸出银子递给老板,“而且你总穿着破衣烂衫的,像什么样子。”
老板接过银子,喜滋滋的送他们出了店外,冬日里阳光灿然温和,裴极卿忽的停下脚步,扭头望向决云,决云养了几天,腿伤好了许多,也比往日看着高了一点,惨白消瘦的小脸也看着圆润许多。
此时决云穿着一身月白,交领上用青灰掺银线绣着寓意吉祥的暗纹,看着比往日贵气许多,裴极卿伸手,为他拢拢额前碎发,那张稚气的面孔融合胡人的英挺与汉人的柔和,看着英俊异常。
决云不明所以的望着裴极卿意外温和的眼神,裴极卿穿着件洗到灰白的布衣,发髻里簪着支光秃秃的木簪,可那张脸套在这样朴实无华的衣饰,却依旧带着些难以言喻的芳华——
冬日难得和煦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将原先过分苍白的面孔修饰的缓和俊俏,连那双眼睛不自主的含着八分笑意,裴极卿不说不动时,脸上也没了那些刻薄和锋利,反而显得有些妩媚。
裴极卿颇为满意的笑笑,将披风带子重新系了一遍,轻声道:“我本来是想搞价的,可这衣服实在合适,就不忍心了,这衣服我白送你,不用还。”
决云低头,望着胸前雪白的手指,道:“真的不用还?”
“不用。”裴极卿笑着摸摸他脑袋,“你若听我的话,就不用还。”
两人走了一阵,裴极卿带着他来到一处白墙青砖的高大建筑门口,上面提着“岳山书院”四个篆字,门口还站着两个衣着齐整的守卫,裴极卿望了眼决云道:“岳山书院虽比不上官学,但也还算不错。”
“怪不得好心给我买衣服。”决云望着书院肃穆严谨的大门,将被裴极卿紧攥的手挣脱出来,低头喃喃道:“我听你的话来了,可这么厉害的书院,肯定不会收我的。”
“我有办法,他们怎可能不收你?”裴极卿上前,对着守卫客气笑道:“这位先生,我带我们家小少爷来求学,请问顾先生可在里面?”
“顾先生在里面。”
岳山书院是京城中有名的私塾,守门小厮见裴极卿和决云都没什么排场,本想将他们拦回去,但他望着决云,觉得这孩子白白净净,衣服穿着也很整齐,倒也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于是他客气的拉开大门,扬手道:“福伯,去请顾先生,有位小公子来了。”
福伯点头,小厮便向裴极卿指指正厅的路,裴极卿又一把拉过决云的手,将他拽进庭院。岳山书院规格宏大,齐整的青砖白墙中,隐约传来幼童朗朗的读书声。
那位顾先生似乎一夜没睡,他歪歪扭扭的穿着青灰色罩衣,伸手整整发髻,有些昏昏沉沉的迎了出来。
裴极卿向他拱手致礼,将决云推到身前,道:“顾先生,我们小少爷想来贵书院读书。”
顾先生揉揉水肿的眼睛,好半天才看清眼前人,他低头打量道:“我们这书院,都是有拜帖才能来的,你们连这都不知道,还过来读书?”
“裴叔叔。”决云拉拉裴极卿的衣袖,故意委屈道:“你看,不是我不愿意来,是他不要我。”
“顾鸿鹄先生?”裴极卿瞪了眼决云,将他推到门外,轻声道:“顾先生昨天去玩了一夜?看来精神不太好,难道又输了不成?”
裴极卿认识顾鸿鹄,此人原是位进士,若不是因为滥赌,也不会沦落到这书院来当个教书先生,只是没想到自己死了一回,顾鸿鹄依然嗜赌成性。
不过,对于裴极卿来说,顾鸿鹄的不成器倒成了件好事,顾鸿鹄听到这话,立刻倒退着转身,一双水肿的眼睛也不由瞪大,他望着裴极卿,低声咬牙道:“狗奴才,胡说什么东西!”
“没事,我们家小少爷想来念书。”裴极卿诚恳微笑,从袖口摸出一锭金子晃晃,却没将金子直接交到顾鸿鹄手里,“顾先生不再商量商量?”
顾鸿鹄抬头,看到刚被自己训斥的小厮正站在门外看,于是动手将门掩上,决云也被关在了房门外。
“喂,你叫什么名字?”
决云正百无聊赖的踢着地上的叶子,忽然抬头,看到前面前呼后拥着走来了一伙人,一个穿着貂绒的小公子正被五六个小厮围在中间,他十岁左右,看上去比决云大些,浓密黑发用一只翡翠玉冠高束头顶,小小年纪,却一脸纨绔子弟的模样。
“问你呢,新来的。”小公子道:“是个傻子?”
决云仰头道:“我叫郞决云。”
“这天下还有姓‘狼’的人?”那小公子看着决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看你的样子,倒不像是我们汉人,莫非是哪个辽狗的杂种?”
大周与辽国常年战乱,彼此都没有好感,正如辽人看到汉人一般,汉人也会对生活在中原的辽人加以辱骂,可明妃死去不久,“杂种”这词辱及父母,听着实在刺心,决云猛的伸出手,推了那小公子一下。
小公子生的粉白如玉,想来也没受过什么委屈,这样猛地被推了一下,整个人都愣在原地,猛地挥手去打决云,他那一招一式看着有模有样,却被决云一把抓住手臂,直接反拧了回去。
小公子这边一皱眉,小厮们立刻冲过来动手打决云,这些人似乎下了狠手,决云不过是个孩子,冷不丁被五六个大人围攻,难免有些招架不住。
“怎么回事?”顾鸿鹄听到动静,急忙将门拉开,道:“魏公子?”
裴极卿看到决云被人围着,猛然冲过去将他护住,口中却生硬道:“你怎么回事,我去里面说点事情,你就动手打起人来!”
决云也不解释,只是狠狠咬着下唇,顾鸿鹄刚刚才勉强同意将决云留下,这下又皱起眉头道:“我看你这孩子可不能留,自己带回家教吧,再不走,小心我报官了。”
决云才不愿意待在这里,挥手扭头就走,裴极卿连忙跪下,将他的手握紧,边瞪着眼边作相柔声解释:“云少爷,这外面不比家里,你要多谦让着点……”
顾鸿鹄吃了一惊,道:“你干什么?可别行这么大礼。”
“老子跪的是你?老子跪的是你背后的孔子……”
裴极卿的腹诽顾鸿鹄自然听不到,决云看到裴极卿跪在旁边,心里又急了起来,连忙扯他道:“你快起来,我能打得过他们!”
“别说话!”裴极卿小声喝了一句,抬头道:“顾先生,我家小少爷只是没上过书房,慢慢会懂规矩的,而且您……”
顾鸿鹄看看天,连忙上前牵过魏公子的手,道:“魏公子,别跟这孩子一般见识,他年纪还小,您可是读过书的人,要是让唐夫人知道了……”
“你别拿我娘压我!”魏公子虽这么说着,却还是带着一帮小厮走了,他临走时还瞪了决云一眼,道:“你给我小心!”
决云也瞪着他道:“我才不怕你!”
“行了云少爷。”裴极卿握着他的手,低声道:“怎么这般冲动,倒和别人一样了。”
决云听出来裴极卿还是向着他的,脸上愠怒的神色缓缓消失,这时有两个小厮进来,那两个小厮都穿着一袭青衫,眉目温和,一个在书架上捧了文房四宝,决云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另一个推着出了房门,他视死如归的回头看裴极卿,眼神里颇有被逼良为娼的架势。
裴极卿倒是叹了口气,他从地上站起来,望了决云瘦小的背影,轻声道:“没事,多看看书,晚上我就守在门口。”
“我先收下,真出了事儿就立刻让他走。”决云前脚出门,顾鸿鹄便迫不及待拍拍裴极卿肩膀,轻声道:“钱呢?”
“我记得书院的学费是一两三钱。”裴极卿将白银细细的摊在桌上,轻声道:“顾先生你要其他钱的话,等赌坊的人上门,我自去还给他。”
顾鸿鹄气得要死,他重重拍了下桌子,厉声道:“你这人……”
“怎么?”裴极卿抢过顾鸿鹄的话,忍不住脱口道:“早说让你别去了,顾二鸟,是你自己不争气。”
“顾二鸟?”裴极卿刚意识到自己失言,顾鸿鹄就提起了八分精神,他瞪着眼睛,低声道:“你知道昌盛赌坊,你还这么叫我,你认识裴大人?”
“难道……”裴极卿还没来得及开口,顾鸿鹄又接着猜测,他一把拉起裴极卿衣领,瞪眼道:“难道这是他儿子?!”
“……”
裴极卿停顿片刻,呆滞道:“不,不是。”
“那你在他家当过下人?”顾鸿鹄猜测几句,又摆摆手,喃喃道:“罢了罢了,人都死了,再问这些也没意思,可叹荣华富贵眼前过哟,什么兄弟情义,天家富贵,倒不如去赌钱来得实在,罢了,没来由谈这些,反而耽误你。”
顾鸿鹄平白无故叹了口气,倒是搞得裴极卿有些不知所措,他岔开话题,问道:“刚刚那魏公子是什么人?怎么这般厉害。”
“你知道这些干嘛?”顾鸿鹄扭头瞪了一眼,道:“行了,我们书院不留下人,你等散学再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食用么么哒
☆、山雨欲来 12(捉虫)
黄昏不到,岳山书院门口已排满接人的车驾,马车轿子紧围在书院附近,如同年会赶集一般。
裴极卿早就等在了书院门前,他坐在一旁,抬眼打量着陆续从书院中出来的孩子,这时,一个披着狐毛斗篷的少年正被人前呼后拥着下了台阶他不是别人,正是今日那个嚣张跋扈的魏公子。
魏公子下了台阶,却没有上轿子,而是拉过一匹枣红泛金的高头大马,他个子比马腿高不出几分,却颇有架势的拍了拍马脖子,扭头道:“这马真不错。”
一个小厮笑着迎上去,为他披了件氅衣,眉开眼笑道:“主子,您骑得都是汗血宝马,当然不会有错。”
裴极卿望着这位魏公子,心里生出一丝疑惑,他没认出来这孩子是什么皇亲贵戚,居然能养着匹汗血宝马。
小厮从怀中取过一张纸,轻声道:“这是戚少爷的拜帖,听说您回京城来了,想请您一聚,咱们,现在过去?”
“过去?”魏公子回头,将那张淡紫色花笺掷在地上,皱眉道:“什么狗屁戚少爷,都快三十的人了!我回京城都多久了,要不是摄政王戒严,我早就回去了,他现在才想着巴结爷,下辈子吧!”
小厮苦恼皱眉,犹豫着要不要将拜帖捡起来,魏公子却已踩着另外一个小厮的背上马,他转过头,抬脚猛的踢在那小厮背上,小厮吓的直接跪地,双手已开始打颤。
“下次要是再拿这种东西给我瞧!”小公子一扯缰绳,拉着宝马转身,“就把眼珠子挖出来见我!”
这时,一个月白色的身影闯入裴极卿的眼睛,他也顾不得看那令人侧目的小公子,快步上前牵过决云的手,问道:“手凉不凉,要不要买个手炉?”
决云却有些闷闷不乐,他将裴极卿的手甩开,低声道:“不用。”
裴极卿以为他因为早上的事儿而闹脾气,伸手点了点决云额头,轻声道:“我炖了板栗鸡块,还煮了甜粥,给小少爷第一天上学接风。”
决云依然没有理他,他将臂弯里的书堆在裴极卿手里,自己把手背在身后,垂着脸看地面,过了一会儿才道:“为什么要送我去书院,不让我跟着你学字儿,我看到先生写的那些,还不及你的好!”
“你才刚开始学,若是学了我的字,以后字体也会很像。”裴极卿皱眉道:“你才读了几页书,哪能看出来什么好坏,又不听话了?”
此时已到小屋门口,决云用脚狠狠踢着路边石子,推开裴极卿钻进屋里,外面清寒刺骨,小屋里倒是温暖宜人,黢黑火炉上温着一只砂锅,砂锅的盖子不断被顶开,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动,鸡肉的香气从温暖的水汽中冒出来。
决云一屁股坐在火炉附近,闷闷不乐的盯着砂锅,他似乎想打开看看,却只拿起一根筷子戳了戳。
裴极卿大概知道了决云为什么生气,于是盛出一碗百合山药粥放在桌上,开口道:“炖好了,去拿个毛巾垫着,把砂锅端来。”
决云摇摇头,将手背在身后,道:“我才不去,你自己去!”
裴极卿转身看他,道:“我去把药煎上,你先吃粥。”
决云望着那碗梗米粥,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拎起汤勺,盛出一点粥放在自己嘴边,一不小心,汤勺顺着他的衣服滚落下去,滚烫的粥也跟着洒出来,决云连忙站起来,想用手背擦掉身上的米粒,却被烫了一下,吸着冷气不住甩手。
裴极卿也不说话,拿毛巾擦擦决云的手,他将那只小手翻转过来,看了眼他红彤彤的手心,故作惊讶道:“先生打你了?”
“你刚才就知道了,你就是故意的。”决云红着脸转身,恶狠狠道:“所以你才让我拿锅!”
“怎么,让你端一下还不成?”裴极卿为他擦干净手,又取了点药膏涂在上面,笑道:“我看你的腿好的挺快,这药膏想来也有些用,涂在手心试试。”
决云疼的咧嘴,抬头正看到他的笑脸,委屈道:“我被人打了,你还高兴!”
“我当然高兴了。”裴极卿端过粥碗,盛出一勺放在决云嘴边,决云背过脸不吃,裴极卿却跟着他转过去,低声道:“别生气啦,我是真心觉得高兴,至少先生打你,我家小狼狗没直接站起来,把人家桌子掀了。”
这句话讲的莫名亲切,决云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在向裴极卿撒娇。但他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满脸敌意,他将那口粥吞进去,小心的摸摸裴极卿脖颈上还渗着血迹的雪白绷带,低头道:“昨天,对不起,我不应该去关门,不过我当时没多想,只想将门掩起来,别叫他们看到……可今日的确是他先骂我的,他骂我也就算了,还说我娘……”
“行了,不说这事儿。”裴极卿刮了下他的鼻子,道:“他做的不对,你却能忍得住,将来能做大事的。”
决云举起筷子,像模像样的挥舞几下,高声道:“不过,我会武功,以后不让别人欺负你!”
裴极卿愣愣,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决云有点害羞的低声道:“我不要吃粥了!我要吃鸡肉!”
“恩,吃鸡肉吧。”裴极卿也笑着避开这个话题,将鸡汤连着炖烂的鸡肉盛进小碗,“对了,今日那个吆五喝六的小公子,有没有再寻你麻烦?”
“他叫魏棠。”决云埋头吃了一阵,含着东西道:“他没有寻我麻烦,但书院不让带书童来,他却带了五六个,把脚翘在桌上,先生也不管他!”
裴极卿一时想不出这个“魏棠”是哪家子弟,但既然没有再起冲突,便也不再想这件事,决云吃饱饭,皱着眉头将药喝掉,动手把干掉的药膏抠下来。看着手心的红肿已差不多消失,决云戳戳自己手心,觉得也没什么痛感,居然主动将之前扔在一边的书抱到桌上,皱着眉头翻开一页。
决云扭头,看到裴极卿正看着他,连忙抬笔道:“怎么?没见过读书人吗?!”
“好好好。”
裴极卿笑着转身洗碗,他仰头擦手时,看到决云正将描红纸小心的对着字帖铺好,有些笨拙的取过毛笔蘸满笔墨,像模像样的写了起来。
他起先担心书院讲的书太难,对于决云这种识字不多的孩子,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肯定看不明白,所幸书院的先生倒是肯因材施教;裴极卿看小孩握笔的姿势已经标准很多,描红的字也都是些浅显的文段,于是没有多加打扰,反而窃笑着轻手轻脚坐在床边。
隔着夜色,裴极卿望着那叠描红纸,突然回忆起些前世的往事——那时他还是太子傅从龄的侍卫,因着这份荣膺,他们这些侍卫虽是下人,实际上却也招人艳羡,所以除裴极卿之外,很多侍卫也是知书达理的世家出身。
裴极卿出身低微,到十几岁还大字不识一个,若不是因为傅从谨提了一句,他还像个牲畜一样在马棚被人打骂,因此太子府的门客下人对他不是嘲讽便是白眼,裴极卿也不敢多开口,只能唯唯诺诺的做些苦差事。
大概是看他胆怯沉默,傅从龄时常会叫他整理些平日所写的废稿,裴极卿心疼那些齐整的文字,便将皱皱巴巴的废稿留下来,放在衣柜里慢慢压平,等到众人都歇下,他才敢偷偷点起蜡烛,照猫画虎的描摹着那些画符一样的字,如此日复一日,倒是真学会不少,甚至能将那些死记硬背的文字连成通顺文章。
几月后,裴极卿被一个起夜的下人发现,几人吆喝着带他到了管事近前——偷窃太子文墨本是大忌,裴极卿当时只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可下朝回府的傅从龄却没有问罪,他翻翻裴极卿所写的那些‘罪证’,反而低头失笑道:“你想学读书?”
“古来英雄生贫贱,想读书是好事。不过……你叫‘裴七’,终究不是什么正经名字。”裴极卿怔住,傅从龄却已若有所思开口,“本宫为你赐名‘极卿’,意为‘囊萤映雪,位极公卿’,给你这读书人取个好彩头,如何?”
那日地牢苦寒,裴极卿抬起鲜血淋漓的尖下巴,只看到傅从龄一双温和的眼睛。
“古来英雄生贫贱……”
人说三岁看老,性情乃苍天注定无法改变,傅从龄从来温和懦弱,对下人如此,对兄弟亦如此——因此傅从谨拥兵自重,他也始终不忍下手,最后被自己的儿子兄弟逼着退位。
裴极卿胡思乱想时,决云已抱着刚刚写好的宣纸跑来,他脸上沾着点点墨迹,一双眼睛清清亮亮,仰头道:“裴叔叔,我写的怎么样?”
裴极卿将纸拿在手里,低头擦擦他脸上的墨:“怎么脸都变得乌漆墨黑的,刚才都白洗了!”
决云刚刚写好一篇,想来心里高兴的不得了,裴极卿却故意这么不冷不热的说些别的,决云一把从裴极卿手里抢过宣纸,扁嘴道:“不给你看了!我会写这么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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