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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免费的小裙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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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发一下无尽的感激和崇拜之情。

“那、那我能去后台找他吗?现在?”陈然一紧张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他有些坐不住,想立刻见到对方。

“演讲快开始了,这会儿他估计挺忙的,还是等等吧,别急。”张和园按住他的肩膀,看着他极不情愿地坐下来,便打开话匣子和他唠起家常。

陈然一边无意识应答,一边对着演讲台那边眨巴眼睛望个不停。

不知不觉礼堂坐满了人,无休止传来嘈杂的讲话声。

场下灯光蓦然同时熄灭,接着在一片恍惚的漆黑中所有人噤下声来。

陈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终于要来了吗。
作者有话说:

再回去上个两天的学就放国庆 终于! 谢谢你们等我啦 晚安

18
陈然耐心等到自己的双眼完全适应黑暗,场上的灯光又偏偏不合时宜逐渐亮起,带着点未知的兴奋感,明晃晃地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他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他隐约看见台上出现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便努力眨眼想要看清,只好像看见远处那人不紧不慢地正了正麦克风,郑重地抵在唇前。

接着音响中传出一个略低的磁性嗓音,伴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

“大家。。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

什。。什么?

陈然闻声瞳孔蓦然放大,这个声音当然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接收到的那一刻他感觉脑袋一下子嗡地炸开,脑海中恍然闪过一个荒谬的猜测,他挣扎着想立刻站起身来确认,但他此刻腿软得不行,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束缚住,让他无法动弹。

台上人的轮廓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陈然不由自主地将手里的衣服捏得更紧了些,心不受控制地狂跳,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右手无力地搭在扶手上,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陈然呆呆地看着前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几乎可以确认了,就是他。

那么好的学长。。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是哪里搞错了吧。

陈然想到有些发疯,本就泛白的指尖更是直接冷了下去,他几乎想即刻冲上台问俞晚:“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或者是哥哥?特不懂事的那种。”

简直了。头皮发麻。

他一时半会实在是没法接受这巨大的心理落差,一下一下地冲击得他几乎又想逃跑,但仿佛被地板施了咒,双脚死死地定住,陷在地里稳稳扎根,不断生长。

他蓦地通了电般什么都听不见了,无论是远处俞晚讲话的声音,周围人谈笑的声音,还是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心跳声。只是一个念头逐渐清晰起来:

他不能再逃了,他要问清楚。

但如果事情真和自己所想的一样又该怎么办,扯下他优秀的伪装,叫嚣着要揭发他吗?告诉和曾经的自己一样情绪高涨地期待着他的人们,他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不值得大家的崇拜和喜欢。

可是他居然不想这样。

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想,冒出这样想法的自己简直比俞晚还像个疯子。

他就是不愿意看到那双琥珀般骄傲平静的眼里因为这样的事情泛起错乱的波澜。

清楚别扭地不愿意,这种异样的,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发疯。

俞晚穿着白衬衫,明明是陈然最喜欢的颜色,这时在他眼里苍白得竟有些刺眼。

接着视线一瞬间对上了,他心里一空,排山倒海的矛盾情绪促使他近乎要失控,睫毛不能自己地微微发颤。

他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心虚小孩一样急忙本能地低着头躲避,手上的外套忽地传来阵阵蛊人的气息。

烟草味里混着点淡淡的书卷气,伴着回忆席卷而来。

是只属于那个人的气味。

陈然怔怔地望着地板,有些失神。
作者有话说:

还是忍不住写了。国庆继续。 谢谢哒哒哒=3=

19
“小陈??”

张和园略带急切的催促声音把陈然一下子带回现实,感受到身边人的轻拍,他才彻底从放空的次元里抽离,如梦初醒般抬头,茫然道:“怎么了?”

“等现在台上那个代表下台你就该上了。”张和园侧过脸,关切地看着他,“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身体不舒服吗?”

陈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没事。”努力攥紧本子的手仍是冰凉无力,这才把视线重新放回台上,就这样看着俞晚认真投入地为台上同学解答的样子,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台上代表终于下台落座。迎着周围人的掌声他摇晃着站起身,边深呼吸边催眠自己:这个人不是骗子,不是变态,他只是那个很厉害的学长。

他就这样晃晃悠悠上了台,俞晚抬眼望着他走来,通透的眼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眼看离那张熟悉好看的脸越来越近,他的胸口就闷得难受,几乎要忘记自己要问些什么。

“你好,陈同学。”像是看出陈然的不自然,俞晚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眼神大方地落在他身上,语气轻松得像是素未谋面。

陈然一愣,条件反射回答:“学长好。”接着忙打开他那个写满工整字迹的小本子。其实本子上当前需要的内容他通通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下意识躲避面前人的目光。

他犹豫着把不必要的字眼删除,有些不稳地念起来:“请问学长。。怎么看待帮罪大恶极罪犯做无罪辩护的律师?”

“我刚毕业的时候,确实就收到过这样的委托。”俞晚顿了顿,“委托方给的条件优厚到我接下来不需要再工作。”

“当初报考法学,我说我会证明自己,不肯和家里人要钱。显然这时我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应该说是捷径。”

“他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只需要一个愿意替他出面的人。”

“不过我还是拒绝了。”俞晚淡然道,人头攒动的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他无所谓般继续说:“人们习惯性给从事律师职业的我们下定义,觉得律师就该是高尚正义的化身。”

“但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表达我有多高尚。”他轻轻敲了敲演讲台,“作为律师,我们捍卫的是程序正义,而不是实质正义,如果本着希望扭转畸形法治环境给当事人提供不理证据,属于违法行为。”

“况且,我不愿意做也总会有人去做。”他垂眸,哑然道:“走职业流程追逐利益本身是没有错的。”

“社会在不断进化,就算是封建专制的古代,都没人能笃定地给什么人的行为判定死刑,注定是要走维权这段程序的。所以我一直想做的,我努力的方向,是尽我所能,一点点也好,松动这样的社会现状,毕竟颠覆它不可能也不现实。道德和职业,是该有界限的。”

陈然不住听得发怔,俞晚轻松的话和游刃有余的神态让他莫名有种感觉——

他矛盾的情绪,从一而终地值得。

“谢谢。”面对陈然肉眼可见的讶然,俞晚疲惫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笑意,他轻声提醒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俞晚差点绷不住,看着陈然闻言突然错乱地给他鞠躬,似曾相识的样子像极了。。算了,他还是不回忆了。

毕竟,一会还要正经地道歉呢。

情绪要控制,想笑也别太明显。

陈然哪知道俞晚这会儿想的都是些什么有的没的,他满眼只有藏不住的敬佩和向往。

“请问您为什么。。不进修硕士或者更高的层次呢?”他几乎是无意识了。

察觉到对方的称呼从“学长”变成“您”,俞晚不住地觉得自己几乎没法好好回答问题了,他忍笑:“。。因为没必要,我可以用这些时间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那请问。。”陈然又想接着发问,却被后排张和园清楚刻意的咳嗽声打断,才意识到自己超出范围了。

一位代表只能提两个问题。

他定了定神,正想该说点什么结束这样的局面。

“还有什么问题等会结束来找我。”接着他听见俞晚说。
作者有话说:

国庆节快乐啦

20
目送陈然有些不甘地咬着下唇,一步三回头地下去,俞晚紧绷的神经才算是稍微放松下来。

来到这里完全是他不成熟的打算和猜测。

当时在咖啡厅里遇到的女孩子,她说:“哥,亏你还是政A高材生,这点事都搞不定。”

听见那声“哥”他大概就有点明白了。

他隐约觉得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所以才格外留意。这次他几乎是没过大脑地就转头就给张和园打了电话。

他居然就这样没抱希望地做了这样不符合自己的,疯狂的决定,侥想着万一。

他忐忑着提前去礼堂做准备,随即一眼看见后排睡意迫切的陈然,才忽然涌上一阵甜涩的情绪。

真的是他。

他走上前去安静地看着他。陈然的睡相和平时没有分别,一副规矩斯文的模样,轮廓柔和,还是分明漂亮得清楚,处于完全卸下警惕的状态。他的呼吸很浅,鼻子却被空调传来的阵阵冷气冻得有些发红,被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愈发明显。

笨吗。。还正好坐在风口底下。

俞晚失笑,心里发软,他干脆地把正对着陈然的空调扇叶轻轻关上,又小心地俯下/身把外套披盖在他身上。

不料忽地被对方勾住了脖子,淡淡的青柠气息逐渐肆意扩散,带着点叫他贪恋的,偏低羸弱的温度。

俞晚心里一动,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还是不舍地抽身出来,倚站在昏暗的阴影里垂下头打量他,神情温柔又专注。

陈然无意识悷悷吃瘪,抱人不得。。那他抱别的还不行吗,于是他报复般把怀里的外套圈得更紧了些,睫毛发颤。

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可爱。

俞晚眯起眼睛,实在是笑得不行,还是第一次见到陈然这样自我保护意识全无的人。他突然不住地很想知道,一会对方醒来,还会不会记得这种事情。

说起来他还欠顿教育呢。

不是初次见到陈然作为男孩子原原本本的模样,但像这样安静随意地面对面,还从来未有过。

虽然也只是俞晚单方面地看他。

他于是更加坚定了让对方重新认识自己的念头。

身后突然传来些嘈杂的人声和器材磕碰的响音,他有些不悦地回头。

是来放置器材的同学和工作人员,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说笑笑,他蹙眉,快步走过去,有些急切地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辛苦了。。我来就好。”接着往后排的方向示意了下,无奈地低声说道:“。。有人在睡觉。”

他们见状才顿时收声,乖乖地到后台去准备。

活动进行到提问代表上台的环节,他意外地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起身,一步步朝他走过来,可见一斑的紧张。

他好像被击中了。

他明明无数次有想过直面陈然的场景,却还是不可抑制地,担忧又心动。

看着陈然渐而发亮的眸子,他尽量表现得平静坦然,其实暗地里才是快要紧张死了。

尽管知道无论如何对方都会来找自己,还是多余地添了句“可以来找我”。

俞晚面无表情地做着最后的总结,思绪却早已飘到九霄云外。

。。这次不会再让你逃掉了。
作者有话说:

快了快了快了快了hhh(无限复读)

21
好不容易挨到活动结束,等待着人群散场,陈然便径直往后台的方向走去。

以他多次参加这种活动的经验,这地方再熟悉不过了。他绕开讲台,轻车熟路地轻轻推开后台的门。

像是笃定了他会来,俞晚安静地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等,闭着眼睛一言不发。星星点点的光打在他细软的发丝上,将原本乌黑的头发染上了一层细腻的栗棕,整个人衬得愈发柔和。

陈然一看见他大脑突然间当机了,一下子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紧抿着唇,傻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地对着俞晚发愣。

察觉到别处投来的目光,俞晚下意识睁开眼,他一抬眼就看见陈然呆呆地伫在门口,不知道在酝酿些什么。

俞晚失笑,起身朝他的方向走去,正欲开口之际,不料对方抢先一把将外套推进自己怀里,有些不自然地说:“。。谢谢你了。”

接着他又略带迟钝地抽回去,眼神躲闪,“我我我洗掉再还你。”生怕俞晚弧他似的,他几乎没有停顿地闷声问:“。。你是不是该有话要和我说?”

感受到陈然话里藏不住的别扭意思,俞晚微微一怔,不禁意外,还没来得及答“是”,外头突然钻进来几张熟悉的面孔。

是之前搬器材的学生,站在最前面的女孩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学长,我们这边急着要清场了,你们有事的话,可以麻烦换个地方说吗?”

俞晚点点头算是回答,轻轻扯了扯外套袖子,揪着另一只袖子的陈然无意识地被牵着走了,他脑袋一空,下意识像是初次见面那样垂下头跟着他走,搭在前额的刘海一点点遮住他的表情,偷偷看着那两只连在一起的长袖,竟也没挣开。

陈然本就走得慢,这会更是失了神,俞晚就走走停停地耐心等他。

天色渐沉,学生们都稀稀拉拉地出来散步,一路欢声笑语,暂时没人注意到他们二人。

待陈然回过神抬眼看他,两人就这样走过一排排昏黄的路灯,不知不觉来到昏黑的小路尽头,方才慢吞吞地停下来。

俞晚定了定神,沉下眼看着陈然,终于把想了好久的话说出口:“陈然,听我说。我骗了你,对不起。”

“我根本不是什么送裙子的,”怕对方又逃跑,俞晚手中的力度加重了几分,边回忆边耐心地继续陈述道:“。。是这样,听起来可能有些荒谬。我姐她,偏要我来吓吓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朋友。”

觉得自己表达得还是过分急促了,没能达到心理预期,担心对方听不明白,他又连忙补充说:“就是说,实际上没有送裙子这回事。”他努力想要留心陈然脸上哪怕一点点的表情变化,接着哑然道:“无论怎样,我不应该骗你,是我不对。”

奈何他们就是不偏不倚地赖在灯光无所触及的道路角落,俞晚看不清陈然脸上的表情,心里本就没底,对方偏偏还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样一来俞晚脑海里的思路被全然打乱,像是倒在地上的一盘散沙。

他低着头,手认真地连比带划,继续说:“我以后。。”不料想说的话还没讲完,悬在半空中的手背上忽地感受到什么湿热的液体,顺着指尖飞快地滴落下去,接着又是一滴。

尽管陈然极力克制住情绪,身体还是一/颤/一/颤/的,他后知后觉地别过脸,忍着没抬手擦眼泪,分明是在哭。

他其实根本没想哭的,他发誓一点也不想,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些话就是委屈得直掉眼泪,一下也不停的那种。

清晰地感觉到豆大的泪珠淌在脸上,陈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借着模糊的夜色祈祷对方没察觉到他这么丢人的样子。

毕竟他是真的没有想哭!!

陈然心里发软,没敢直视俞晚,接着脸上突然传来陌生温暖的温度,带着他熟悉的温柔气息。俞晚正俯身一点点帮他拭去脸上的泪水,哪里想得到他会突然哭起来,只觉得这副别扭的样子可爱得不行,让他简直无奈又想笑,“怎么哭了啊。。让我看看。”

“!!我没哭”陈然顶着淡淡的鼻音气急败坏地蹦出几个别扭的字,下意识贪恋俞晚指尖的温暖,他的脸不自然地转过来,没出息地发现自己对着俞晚居然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抵抗力,不自主地垂低脑袋,软下声音道:“还说呢你。。你个骗子。”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体会那种感觉!就是明明不想哭但是就是狂流眼泪T T 在吵架的时候尤为明显!!下章比这章甜(确信)

22
“好好好,我是骗子。”俞晚失笑,空出一只手投降,另一只手继续替陈然擦眼泪,他明显感觉对方的泪水刹不住地涌出来,带着少见炽手的温度,持续不断地打在他心里。

“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他沉下嗓子,很认真地说。

“!!什么以后,你。。”陈然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腿忽地往前略微一伸,正好还蹭到地上不知道谁留下的垃圾,他心里暗叫不好,只觉得身体一瞬间失去重心,猛地向正前方倒去。

俞晚下意识接过陈然手腕,反应极快地顺势让对方落进自己怀里,还连带把手指揉进他头发里,整套动作做下来快准狠一气呵成。

“。。???”陈然被动把头埋在他肩上,原本似有似无的气息急速扩散,撩得他心直发痒,莫名生出一种羞耻感,又特别害怕被人认出来,泪意更加控制不住地直线上升,泪水流得更厉害了。

他这会感觉紧张得要裂开了,一度觉得自己心律处于不正常状态,一边哭哭唧唧无声流泪一边低声问:“。。周、周围是不是有很多人啊?”

俞晚这时候哪里顾得上看有没有人,根本想也不想就回答说“是”。

他接着才抬眼望去,其实周围哪有什么人。。就着他们站的这个方位来说,又暗又偏,连个灯都没有,显得可怜兮兮,正好是个完美避开人群活动的角落,谁又会闲得发慌跑这儿来瞎逛。

俞晚心说反正陈然也看不到,眼角带笑地把手按得更深了。

和俞晚先前想得差不多,陈然头发很软,和他本人一样。

以后真的再也不骗他了。。这真的真的是最后一次。俞晚表面信誓旦旦地念着,心里却忍不住发笑,不住地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于是继续大义凛然地感受着陈然身上散发出来清新的青柠气息,是无论再来多少次,都令人无限心动的,少年的感觉。

陈然对他的想法全然不知,只觉得腿在发软,晕乎乎地紧紧揪住他的衣角,默然把头埋得更里,一边恨自己为什么还在疯狂流泪,一边想怎么还这么多人看着。。简直了,自己是个什么品种的丢人弱智。他要不行了,一天疯好几回,还是因为同一个人。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他听见自己用小得只有俩人能听清的声音说,“如果今天见不到我怎么办?”

此话一出他立刻就后悔了,在这质问算是怎么回事,显得他好像很留意这件事一样。为什么跟个怠情女友似的。

虽然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也确实很留意,之前每天还都要拿出手机看个两眼。陈然给自己的解释是,不然心里不舒服。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不舒服从何而来,虽然一次次面对的都是相同的结果,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去看。

这种不舒服在今天见到俞晚朝他走来,义无反顾地告诉他那些话的时候,一下子烟消云散,跑得不知所踪了。

既然话说都说了,也不像在玩社交软件一样,两分钟之内能撤回,现实就是没得收回去了。他紧张得抿住唇,脸偷偷地涨得通红,清楚地感受到俞晚隔着薄薄的衬衫里传来的温度,手上的布料也被他攥得更紧。他怀疑对方的衬衣角已经被他拽得不成样子了,但就是思想骤停般松不开手。

“怕你不相信,反手就是一个拉黑。”分明感受到一阵不断加深的牵扯力度,俞晚心里简直要化成水了。他只是笑,漫不经心地摸摸他的耳朵,“你放心,我总会找到你。”

“。。。 。。。”陈然还沉浸在他的话里,大脑放空,彻底丧失思考的能力,他明明就有好多话想说,好多事情想问。但此时此刻他将之前存有的那些疑问都被抛弃在心底不知道哪个角落,凝得叫他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好了。”骗陈然让俞晚止不住地心里发虚,便宜也占够了,他依依不舍地把人松开,还不忘擦去他眼角残余的泪,“你接下来是要回宿舍了吧?送你回去。”

“嗯。。”陈然正打算抽身,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紧张兮兮地问:“那他、他们都走完了吗?”

“??”俞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顿了顿才明白过来,他低笑着说:“走了走了,我亲眼看着最后一个人走的。没人认出我们。”

陈然仍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他机械地抽身出来,手上却忘记松开。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过漆黑的角落,拐到昏黄的小路。

俞晚回头看他,全然一副叫人心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他什么欺负,紧紧地咬着嘴唇,脸上竟还留着几滴偌大的泪珠。

这是有多爱哭。。他不禁发笑。真是。。从来没见过眼泪可以这么大颗。

他像之前一样,温柔地拭去陈然的眼泪,另一只手自然地覆上衣角,无声地牵起他的手,“走吧。”
作者有话说:

对,我扔的!!

23
陈然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被俞晚牵着走了一路,手心烫得好像在烧,他觉得自己脑袋似乎不怎么清醒,一直走到宿舍楼下都没主动挣开手。

不过好在眼泪总算是安分了。

后来还是俞晚主动放开他,他才轻轻地说了声“拜拜”。

陈然隐约看见他笑了,后退两步,接着听到他小声道:“再见。”

恍惚间月光阴翳,树影婆娑,俞晚的身影逐渐远去,隐进夜里。

“。。再见。”陈然脱口而出。

陈然边上楼边不住地想,“拜拜”和“再见”听起来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区别,明明已经说过了“拜拜”,下意识又道出“再见”的自己是不是有点傻。

不过一直以来挂住的事情终于了了,他还是有点开心。

洗漱完毕,奔波一天终于可以躺在床上。他盯着那只被俞晚牵过的手,似乎还在微微发烫,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仿佛做了一场梦。

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只有俞晚几次三番为他擦去眼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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