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号-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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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朱明出去后，刘得胜突然飙了三句“他妈的”，在抽完三支香烟之后拨了两通电话。
　　下午，一份标题为“关于和盛荣公司与小产权铺主经济合同纠纷的情况说明”的书面说明就到了陈之正的手里。
　　通过细细研读这份情况说明，陈之正对今天发生在皇浦北的事件总算知晓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G市是华南地区电子技术产品的最重要中转地之一，经这里生产、加工、销售的电子产品远销亚非、欧美等地，而仁和区的皇浦商贸圈更是G市经济增长的前沿阵地，汇集了G市一半以上的线下电子产品交易。
　　但近年来，随着电子商务、网上商城等新兴产业的发展，实体商场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人流客流物流资金流全被冲散，一些以实物销售为中心的电子数娱城便无人问津，导致商铺租金迅速下滑甚至造成商铺空置，给投资者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这就是《情况说明书》里提到的“经济发展环境变化导致小铺主投资失败”的原话表述。
　　同时，《情况说明书》还提到皇浦国际城B栋裙楼一至七层（皇浦数码乐娱城）的商业运营公司是G市九润发展物业管理有限公司，由它负责数娱城商铺的售后运营、招商引租、广告宣传、统一装修和物业服务等具体事宜。
　　所以和盛荣公司在《情况说明书》中写道：“我司已将符合法定资质的房产（商铺）出售给各位铺主，并完成了过户手续，还为其办理了房地产产权证，房产（商铺）的商业运营与我司再无任何关系”。
　　陈之正还在办公室内看着《情况说明书》，这时门被敲响了。
　　陈之正全神贯注，头也不抬的说道：
　　“请进！”
　　进来后的路兰志对陈之正说道：
　　“陈科，这是根据社区反映的情况写好的简要报告，您看看还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陈之正将手上的资料往左边放了放、挪了挪，便接过路兰志手中的报告，开始逐字逐句批阅起来。
　　大概七八分钟后，路兰志再次将修改好的报告交给了陈之正。
　　在整理了《情况说明书》和简要报告，并向陶伟光了解一些情况后，陈之正径直走向张成淦的办公室，敲响了门。
　　其实，张成淦心里有数，早已猜到事关“格子铺”。
　　在听完陈之正的汇报后，张成淦直接在简要报告首页底下签了字和日期，吩咐陈之正马上上报给区相关部门。在这之后，张成淦立即带着陈之正与路兰志去了和盛荣公司现场。
　　快到现场时，路兰志远远就看到和盛荣公司门口聚集着一大堆小铺主，他们统一着装，白衬衫印着大黑字“还我血汗钱”，还有五六条大横幅，并传来扩音大喇叭高喊的口号——“开发商退铺还钱！”，诸如此类。
　　下车之后，陈之正赶紧让路兰志拍下照片留底，并录制留证视频。
　　早已有城管执法队、治保会队员和派出所民警在现场维持秩序，避免聚集人群堵塞主干道，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经过耐心劝导与说服教育，聚集的小铺主终于脱掉了身上的白衬衫、关掉扩音大喇叭，并收起了大横幅。按照张成淦的建议，小铺主们选派了3名代表，到数娱城兴富物业管理处七楼会议室参与现场协调会。
　　参加会议的人分别是张成淦、陈之正、陶伟光、黄大民（专区民警）、路兰志、朱明、吕晓俊、陈亢（代表）、冯振宇（代表）、陆璇（代表）、孙强（兴富物业），协调会最后初步达成了以下意见：
　　一是和盛荣公司报告集团总部，研究、回应小铺主退铺还钱的诉求；二是和盛荣公司联系九润物业负责人出面回应协议服务费的去向问题；三是拟定下次协调会的时间地点；四是在依法依规的框架和平台下，理性解决此次经济合同纠纷。
　　人群渐渐散了，各归各家，夜晚似乎来得太快。
　　G市仁河区皇浦商圈的霓虹灯依然如此璀璨多彩，但不知有多少人今夜又要失眠或正在失眠！
　　

　　☆、源起格子铺

　　
　　AT集团大厦位于S市中心，总高度380米，是长江中下游流域知名的地标建筑之一。
　　早晨的阳光没有以往的明媚灿烂，倒映不出AT大厦高耸入云的孤影，窗外虽有点阴霾，倒也不让人觉得意外。
　　高锋站在办公室窗前，远眺滨江新区，这时的开阔视野，让他陷入了沉思。
　　自从接到刘得胜打来的电话后，他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时高锋的助理杨小熙已走到门口，高锋从来不喜欢闭门办公，所以他在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永远开着。
　　杨小熙轻轻敲了两下已打开着的门，轻声说道：
　　“高总，刘总他来了！”
　　“叫他进来吧！”高锋转过身来说。
　　刘得胜一大早就来到集团总部，准备向高锋汇报上周发生的事情，因为他知道高锋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对企业的信誉信用也很重视。
　　还没等他开口，高锋就问道：
　　“皇浦国际城是集团在G市的有名项目，周边环境和发展条件都非常不错，集团花了很大力气才拿到的地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刘得胜脸色阴沉，不敢直视高锋，低着头赶紧答道：
　　“对不起，高总！
　　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几年G市经济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很多实体商家和店铺都倒闭了。
　　商城过去密集的人流物流集聚现象现已消失，没人愿意再出高价承租那些‘格子铺’！”
　　高总虽然知道近几年总体经济环境不行，但还是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们公司不是只负责卖房子（商铺）吗？”
　　听到高锋这句话，刘得胜心想：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
　　刘得胜对高锋的疑惑表示理解，毕竟他较少去实地考察和调研项目，对某些下属集团和公司的具体事务还是不够清楚，便缓缓解释道：
　　“确实是的，但是商铺卖完后，它的商业运营公司是我们通过招投标方式引进的，而且当初国际城预售的时候，商铺买卖合同与该公司的商业运营服务协议是一起签订的！”
　　高锋不想在卖房子一事上耗费太多口水，直接将话题转移到小铺主情况方面，于是问刘得胜：
　　“聚集的那些人具体有什么要求？”
　　刘得胜心想这点没必要瞒着高锋，一五一十的答道：
　　“他们的要求就是坚持退铺还钱付利息，商铺运营公司的协议服务费也一样。
　　我认为不能接受他们这样的无理要求，如果非得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的话，我们公司绝对有优势！”
　　因为左天楚作为和盛荣公司的最大自然人股东，公司股份占比仅次于AT集团，高锋正想问下刘得胜关于左天楚的意见时，杨小熙带着集团房产投资部部长郑筎鹃进来了。
　　郑筎鹃坐下之后，高锋便向刘得胜说道：
　　“由于近期我要处理集团在滨江新区的重要业务，先让集团主管房产投资的郑部长全权处理此事！”
　　高锋说完后又向郑筎鹃吩咐道：
　　“郑部长你也要和刘总多联系沟通、交流意见，到了G市需要什么资料只管让刘总提供，如需总部协助的事务，请与杨助理协调！”
　　刘得胜和郑筎鹃听完高锋的话，一致回答将尽快解决此事。
　　在安排好G市皇浦项目的烦心事后，高锋便去参加S市滨江新区CBD…1地块项目的谈判会议了……
　　刘得胜离开集团总部后，心想：
　　高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但没给任何明确的处理指示，只是委派郑筎鹃直接来处理此事，究竟出于什么目的。
　　其实，刘得胜并不知道高锋早已将自己的立场告知郑筎鹃，只是不能让他知道罢了。因为在高锋心里，刘得胜已经不值得信任。
　　从他擅自主张并隐瞒集团总部，将AT皇浦项目裙楼实施售后返租一事来看，高锋就知道刘得胜心里有自己的个人小算盘，更不用说近年来和盛荣公司的财务混乱、业绩下滑、资产流失等诸多问题。
　　

　　☆、协调会

　　
　　周一的重新到来意味着时间又过了一个星期。
　　皇浦街道办再次召集和盛荣公司代表、九润物业公司代表、兴富物业公司代表、小铺主代表参加协调会，研究解决数娱城的经济纠纷。
　　这次会议依然没有取得实质进展，因为小铺主认为和盛荣公司与九润物业根本没有任何诚意解决此事，公司老总总是避而不见，安排无法定授权的下属或者律师顾问参加协调会，无视有关部门权威，漠视小铺主利益。
　　眼看着协调会即将不欢而散，张成淦强烈要求开发商和盛荣公司、商铺商业运营方的九润物业解释公司负责人为何不亲自到场的理由。
　　朱明知道自己公司理屈，况且刘得胜事发当天根本没出差，首先解释道：
　　“刘总还在外地出差，确实没办法参加此次会议，对此公司表示歉意！”
　　九润物业律师代表接着说道：
　　“公司法人司马先生因身体原因无法参加此次会议，特委托我来参会，我会向司马先生转达会议的内容！”
　　听到这样的答复，小铺主代表根本无法接受。
　　陈亢很愤然的质问朱明俩人，并对他们的授权是否具备法律效力提出个人质疑：
　　“你们能否决定对我们退铺还钱的诉求做出明确的答复，退还是不退？
　　如果能，请你们现在就做出答复，如果不能，那你们来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你们的话语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
　　朱明对此很不服气，也不认同他的观点，回问陈亢道：
　　“那我也问下陈先生，你今天来参加协调会，是否只代表你自己，还是只代表聚集的小铺主，你的意见是否就是其他小铺主的意思！
　　我认为你的话也没有法律约束力。”
　　紧接着，冯振宇、陆璇也接着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三方会谈演变成了三方打嘴架。
　　在这样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过程中，陈之正明白协调会再这样开下去，肯定不会有结果，便打断道：
　　“大家不要急于争论，召开协调会就是为了寻找具体方案，研究解决问题的方法，请大家务必有序发言、理性发言，更不要进行人身攻击！”
　　会上，张成淦没有急于表态，只是神态悠闲的喝着清茶，静静聆听各位代表的发言，让陈之正负责维持会议秩序，路兰志负责会议记录。
　　直到最后，张成淦不紧不慢，终于开口说话了，此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听他怎么说：
　　“大家坐在这里都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为了增加阻碍。
　　我知道你们都有各自利益立场，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你们可以不同意对方的观点，必须让对方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
　　街道下一步将加大协调力度，继续约谈开发商和九润物业公司的负责人！”
　　会后，陈亢等人进行了私下讨论。
　　陈亢对这次的协调会最为不满，很多话在会上他压根不想提，也没机会说：
　　“现在街道出面，他们都这么不配合，看来我们的钱很难要回来了！”
　　陆璇对此深有同感，生气的接过话茬说道：
　　“就是啊！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诚意，只想拿法律来说事！”
　　“看来我们要联合更多的小铺主，继续进行我们的抗议，开发商才会更加重视我们的诉求！”说这话的是冯振宇，虽然这想法有点激烈。
　　之后，他们三个便在小铺主信息群里再次发起了维权号召，讨论决定下一次抗议的时间、地点和形式等情况。陶伟光悄然获悉以上紧急情况后，立即向陈之正作了报告。
　　这时路兰志已将此次简短协调会的会议记录整理好，陈之正看完后，加上陈亢等人在群里讨论的内容，拿给张成淦批阅签字后，又交回给路兰志立即上报到区有关部门。
　　发完电子邮件，路兰志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快到下午5点半，心想今晚终于不用加班了！谁知陈之正突然走来告诉他今晚还要加班，理由是准备开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有钱江书记、张成淦副主任、派出所有关领导等人。陈之正走开后，路兰志的脸立刻黑了下来，他双手紧揪头发，耷拉着脑袋，自言自语道“又被加班了！”
　　此时心情郁闷的人可不止路兰志一个，三个家庭，就是三本难念的经！
　　“当初叫你不要买，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几百万就这样没了！”大喊大叫的是陈亢的老婆，“你要是不把钱要回来，我就跟你离婚！”
　　本来开完会之后，陈亢的心情就很不好，一听“离婚”二字，更是火冒三丈，大声吼道：
　　“离就离！这日子还就不过了！”
　　说完这句怄气的话后，陈亢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默不作声，任他老婆哭去，那哭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回家后的陆璇坐在沙发上也是一言不发，她眼神呆滞无光，死死盯着没画面的电视机屏幕，看到的影像只有她自己。她已感到极其的绝望，自杀轻生的念头时不时浮现在脑海。
　　“老婆，你没事吧！怎么一句话都不说？”陆璇的老公担心的问她，“钱要不回来就算了，只当买个教训，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陆璇依然没说话。
　　“你不为自己着想，还得为孩子考虑考虑！”陆璇老公继续开导着她。
　　“我没事！”
　　这时陆璇终于开口了，说完便走到自己孩子的婴儿床旁边，深情的看着这个还在酣睡的小孩。
　　这一刻，陆璇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自己的孩子，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若不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还有丈夫的劝导，可能她早已离开人世。
　　经历这次不幸的投资遭遇后，陆璇内心已经释然，不再认为失去的东西必须再拿回来，其实失去也是一种得到。她只希望在未来漫长的日子里，能和家人好好的过下去。
　　冯振宇的身心压力比陈亢、陆璇俩人都要大很多，十几年以来积累下的本钱，现在一分都拿不回来，而且每月还要偿还银行高息贷款，长期的忧虑使他头发都白了半截。
　　想想当初自己的决定，现在真是后悔不迭，没想到销售广告吹得天花乱坠的“一铺养三代”竟变成了“一铺毁三代”，冯振宇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决心与命运的不公抗争到底。
　　

　　☆、好一出酒戏

　　
　　从S市来到G市的郑筎鹃，似乎还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和饮食习惯，脚刚落地，随后身体就抱恙。
　　约谈陈亢等代表的原定计划也推迟了。
　　郑筎鹃于是让刘得胜尽快与陈亢等人见面，积极安抚他们的情绪，但他非但表现得很不积极，还常以各种理由奉劝她不要急于与陈亢等人见面。此时的刘得胜和在高锋面前信誓旦旦的那个他早已判若俩人。
　　就在郑筎鹃到达G市的一个星期之后，新的抗议再次爆发了。
　　以陈亢、冯振宇、陆璇等人为首，人数是上次的数倍，再次统一着装，先是聚在和盛荣公司门口‘抗议’，然后拿着小彩旗，举着标示牌，沿着皇浦商圈周边主次干道开始游荡，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此时，皇浦街道办及仁河区有关部门也已得到消息，立即安排相关工作人员到现场开展劝导说服和法制教育工作，最终得以妥善处理这起突发事件。
　　事件发生后，郑筎鹃迫于舆论和其他方面的压力，才强忍着身体不适，亲自与陈亢等人见面。
　　第二天，皇浦街道办。
　　在陈之正的努力协调下，陈亢等人终于与郑筎鹃见了面。
　　而刘得胜依然借口处理公司其他重要事务，没有一起参加协调会，只是安排朱明陪同郑筎鹃一起到街道去，他不仅害怕面对小铺主，还担心自己说多错多，说漏嘴将自找苦吃。
　　其实刘得胜压根没去处理公司事务，而是开车径直去了皇浦海豪大酒家，参加一个很‘普通’的饭局。
　　刘得胜推门进来的时候，里面早已等待着两位熟客。
　　左天楚总是一副没正经的笑脸，其实知道的人都清楚他这种皮笑肉也笑的主，肯定笑里藏刀。看见刘得胜，左天楚嘻嘻哈哈的嚷道：
　　“刘总，您总算来了，热烈欢迎啊！”
　　在AT集团尚未收购和盛荣公司时，该公司的大股东和二股东原是刘得胜和左天楚。除了左天楚，另一位熟客就是司马洵华，九润物业的大老板。
　　司马洵华也迅速放下手中的酒杯，恭敬的站起来说道：
　　“刘总，好久不见！欢迎欢迎！”
　　刘得胜看着眼前两个春风得意、红光满面的老友记，自己却一脸不悦的说道：
　　“大左！你别油嘴滑舌的，你们俩倒是自在享清福，亏得老兄我整天受罪，东奔西跑！”
　　左天楚望着风尘仆仆的刘得胜，自知心中有愧，赶紧安慰道：
　　“刘总您受累了，真心感谢您的大力帮忙，让我中标AT的项目呢！”
　　左天楚为了表示谢意和歉意，说完立马干了一杯：
　　“这杯酒敬刘总！”
　　司马洵华也是在左天楚的力荐之下才认识的刘得胜，有财一起发是三人的共识。他也说道：
　　“我也敬刘总一杯！”
　　说完司马洵华也是一杯白酒下肚，似乎还能听到回声在荡漾，咕噜咕噜咕噜……
　　刘得胜见他们俩人如此殷勤，不表示点什么则说不过去：
　　“还真他妈客气啊！都自己人，我也干了！”，又是一杯白的下肚。难道这就是‘喝完一杯，还有三杯，不醉不归’么！
　　喝完酒后的刘得胜晃晃悠悠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熟练的叼在嘴上，全身摸遍了都没找到打火机。左天楚见这情形，赶紧识相的拿着打火机冲到刘得胜面前，九十度弯着腰替他点燃了烟，然后，左天楚和司马洵华也各自点了一支烟。
　　烟雾慢慢弥漫缭绕着整个套间，不一会，客套话、恭维话、马屁、粗口等好听的、难听的声音不断从三人的嘴里喷薄而出，像竹筒倒豆子般的干脆、爽亮……
　　酒囊饭饱之后，三人开始咂着清茶，你一言我一语的称兄道弟起来，很快就转移话题谈正事了。
　　刘得胜左手遮住右手和嘴巴，不停的在剔牙，将塞在牙缝里的臭肉和鲜菜渣子都拨弄出来后，放下牙签说道：
　　“司马兄弟，九润的事情都办妥了吧？要抓紧时间啊！”
　　“都办妥了，胜哥您就放心吧！”司马对他问的事情心知肚明，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答。左天楚这时也附和道：
　　“司马办事还是挺稳重的，胜哥不必多虑！”
　　刘得胜听到左天楚说话了，也向他善意提醒道：
　　“大左啊，你那边也要抓紧喔。”
　　“明白，明白。”答话的自然是左天楚。
　　刘得胜现在最关心的还是九润物业公司的事。
　　当初和盛荣公司准备以售后返租的商业模式对AT皇浦数娱城的商铺进行捆绑销售，通过公开招投标方式引进专业的、富有经验的商业运营公司对数娱城进行统一包装、广告宣传、招商引租，这也是业内普遍的‘圈钱’做法，大前提是经济总体形势一路向好不能坏。
　　起先，他想成立一个自己的全资公司来竞标，这样既能当运动员，又能当裁判员，两全其美。但最终考虑到风险太大，他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于是他找到了以前的好友左天楚秘密商量，看看有没有合适和信任的推荐对象。左天楚后来找到了司马洵华，三人一拍即合，在谈妥利润分成后，一切按部就班。
　　刘得胜不敢贸然相信司马说的话，为了解他是如何处理这些钱的，还是不放心的接连问道：
　　“九润收到的协议服务费有好几个亿吧，进入公司账户后又是怎么处理的？”
　　司马作为事件的全程参与人，对资金的进出明细、流向一清二楚。他说：
　　“是公司的账户，之后又分批转账到公司多个子账户！如此循环往复，除了我们，谁也搞不清楚钱到底去了哪里？”
　　尽管司马解释得如此详细，刘得胜心里的石头还是未落地，他吹出一口白雾，抖了抖手上的香烟，问了最关键的问题：“资金进出、银行流水那些没有直接涉及到我们三人的银行户头吧？”
　　“胜哥不用多虑，我早已将资金‘洗白白’了！”答话的还是司马。
　　“那就好！”刘得胜满意的点点头。
　　此时感觉自己再不说话就被当透明的左天楚插嘴道：
　　“胜哥你就放心吧！咱这事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都是合法合规注册的公司，况且和盛荣与九润是两个相互独立的法律主体、不相隶属。即使他们告到法院，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刘得胜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对方的话。
　　几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刘得胜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径直回公司去找郑筎鹃。
　　

　　☆、调查

　　
　　就是不与陈亢等人见面，郑筎鹃作为集团总部房产投资部部长也能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陈亢等人的“格子铺”购铺款，本金就有上百万，若再加上协议服务费，资金投入多达几百万。但从总部查询到的信息看，集团只收到了部分购铺款，协议服务费的流向不知所踪，而且九润公司的资料一点都没查到。
　　另外，自己也去数娱城实地查看了，综合服务协议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