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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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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铮有心解释,但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陶然就先出了声。
  “每年见他一面,都一定要关机,是吗?”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这一秒,常铮还是被噎住。
  陶然也并没有等他缓过来的意思,说完就立刻挂断了。
  回家的路走过无数次,常铮无知无觉地在路当中停下脚步,一时竟不知该往哪儿走。
  这是陶然第一次明确向他表达不满。吴归舟的事情揭开时,他一个字都没多说。工作上利益不一致,他一时气愤问出一句“带兵还是行贾”,很快也收敛了脾气。
  那他真正的心性是什么呢。
  常铮扪心自问,越想越觉得实在没底,只能拿捏着分寸,中间几个小时都没再找他,当晚临睡前才发了信息过去。
  “今天我是去跟他告别的。这是最后一次。”
  陶然第二天早上才回了个“好”。
  十六七岁初恋都没这么忐忑过,常铮整一晚没睡好,只好怀着一种出来混早晚要还的复杂心情,咬着牙秒回:“落地了记得说一声。”
  等了好一会儿,看时间那边飞机都快起飞了,他才收到回复。又是一个“好”。
  于是整个过年假期的前半截,他的脸色都难看得可以。父母本想趁着话头已经有了,趁机问他几句这些年私生活都是怎么过的,这么一来也不大敢提了。
  除夕夜里,常铮这次带回来的投影电视正兢兢业业地工作。屋里随处都是他陆续采购回来的家电家具,但装修不过尔尔,毕竟整体还是父母的品味,一眼望去,处处都是不协调。跨年晚会的喧闹声是背景,常铮被父亲的一声咳嗽惊醒,恍然发觉自己已经握着手机,沉着脸,一言不发好久了。
  冷白的灯光映着父母满面的欲言又止,亲子关系弄成这样,常铮自己都觉得有些滑稽。
  “你们想看就看吧,不用管我……我不爱看这个,吵。”
  话虽这么说,他人却依然坐在那儿作陪。其实往年也一向是这么过,只是今年有些话突然说开,一家三口都适应不良而已。
  思前想后,常铮还是决定给陶然打个电话。正该是阖家团圆的时候,即使不能在身边,声音总要到吧。
  结果心里有事,眼前就没注意,他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撞上了屋里老式的挂灯。
  那灯虽然灰尘擦得干净,却擦不掉镀铜表面上的森森绿意,常铮定睛一看,不由皱了眉头。父亲赶紧站起来稳住乱晃的灯罩,母亲把常铮拉到身边坐下,凑近了去看他的额头。
  “唉……我早就叫你换了,你非说还没坏,就是不肯,你看看……”
  听着父亲的数落,一贯喏喏的母亲也不去跟他争,只心疼地抚一抚常铮,倒让他想起了遥远的小时候。
  这都是何必呢。
  常铮在心底叹了一声,按亮手机搜了跟屋里装潢还算协调的几款吸顶灯,一一拿给父母挑选,当场下了单。
  他二话不说又给家里买东西,好似亲手往父母嘴上贴了无形的封条。接下来他走到院子里去打电话,显然是为了私事,也没见他们再试图问点什么。
  也罢,看来无论是什么关系里,出钱的那一方总能占些优势。
  可眼下,在不需要他出钱的、更清醒也更珍贵的关系里,他却一样无计可施。
  “……家里怎么样?叔叔阿姨和吱吱都好吗?”
  陶然的回答虽然还是简短,却含着浓浓的笑意:“嗯,都好。”
  他身后有家人的笑声,还多了几声狗叫声,由远及近,常铮注意力太集中,居然还听出了是只幼犬。
  “别闹……吱吱!我在打电话呢!把它先弄走!”
  看来小狗不肯听话,那边闹腾了半天,呜呜的叫声还是很近。陶然笑着说了声“抱歉”,好像是拿着手机往外走了一段,周遭才逐渐安静下来。
  “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陶之申请了gap year; 想先到我们这儿来落脚,然后在国内到处走走。学校的手续正在办,现在还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反正总会来的。”
  寒冷的夜空里有那么一两颗看不清的星星,常铮一面仰着头努力分辨,一面在黑暗里点了点头。
  陶然半天没说话,他才发觉自己在犯蠢。隔着太平洋跟他点头,那边怎么看得见,他亡羊补牢地“嗯”了一声。
  “你家还好吗?”
  “……没什么变化,就这样吧。”早已习惯了张口就是一切都好,这都不用过脑子了,常铮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渐渐放低了声线:“我爸妈前几天,突然跟我把话说清楚了。”
  陶然一听就懂:“那还能一起好好过除夕,我是不是该恭喜你?”
  常铮忍不住笑:“……就你贫。”
  “好了那不跟你多说了,陶之说要一年不在家,我爸妈就弄了只小狗……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会缠着我,他们都搞不定,这会儿又在挠门了。”
  “陶然?”
  “……嗯?”
  “我很想你。”
  那头的呼吸声突然乱了,常铮无声地笑起来,总算觉得自己心口又有了涌动的热意。
  “……我也是。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大约是忙于陪伴家人和新来的小狗,陶然直到临上飞机那一天,才发了个机票订单的截屏给常铮,告诉他什么时候去机场接。
  原以为大年初五,出去旅游的人会扎堆回来,常铮早早出门,没想到路况倒是很好,一路开到停车场里,竟还早了半个多小时。
  利用这点时间,常老板难得的浪漫主义上头,给陶然写了好几条情真意切的长消息。写完,他还颇自得地又仔细看了一遍才逐一发送,心想从落地到进关拿行李这段时间,应该正好够陶然把它们都看完。
  旧事已矣,这是新年的第一次相见,但愿一切都能有个更好的开端。
  抱着这样美好的心愿,当他看到陶然身后还跟着个高大英俊的少年时,那感受真是……实打实的一言难尽。
  十来天没见,陶然看到他连眼睛都亮了。这高兴哪里能作伪,看他这样的反应,常铮终于能放下一半儿心来。一个毫不吝啬的拥抱之后,陶然把陶之引荐给他。
  “这是我弟弟。手续办得快,我就顺便把他带回来了。陶之,这是常铮。”
  常铮很自然地向他伸出手,陶之还在读书,还没什么正经社交,倒是愣了一下才握住。一边跟常铮握手,他还一边扭头看向陶然:“……我叫他什么?哥哥还是嫂子?”
  饶是常铮这样的老狐狸,也被这口音生硬的话直接说愣了。
  “叫哥哥,什么嫂子,谁教你的。”陶然尴尬得要命,两头安抚道:“抱歉,吱吱的中文一塌糊涂,你别介意。”
  回过神来,常铮温然一笑:“……我不介意。”
  陶然:“……”
  陶之的中文也不知到底是太差,还是太好,这会儿十分应景地露出了一脸坏笑。
  男朋友机场当众勾引,弟弟扮猪吃老虎,陶然夹在中间,简直头大如斗。
  这种过于轻松愉快的氛围,在三个人一起坐进车里以后达到了顶峰。陶然陪着陶之坐了后面,这会儿才想起要开机,结果一开就是一串震动。
  常铮的那些话扎堆撞进了眼里。
  还没顾得上细看,更来不及感动,陶之的头就已经探过来了。
  “谁呀,给你发了这么多话,表白吗?”
  常铮突然感觉不出来自己脚下的是刹车还是油门了。
  陶然一抬眼,在内后视镜里跟常铮对了一个揶揄的眼神,然后赶紧去摸陶之的底细:“你看什么呢,你识字吗?”
  常铮硬忍着笑继续开车。
  陶之可能是个被耽误的相声演员:“识字?识字,和认字,是不是一个意思?”
  常铮:“……对,是一个意思。”
  陶之很认真地答:“哦,那我就不识字。”
  三个人在车里一起笑出了混响效果,常铮笑得整个人都在抖,不得不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了,开了双闪。
  陶然喘了好几口气,才找回正常话音:“你……哈哈哈你也有笑得没法开车的时候……”
  陶之其实不大明白,只是看他们两个开心成这样,倒是被激起了性子:“我也不是,全部不认字。”
  陶然抹着刚笑出来的眼泪,纠正他:“‘完全’,不是‘全部’。”
  “Oh I meant totally。”
  常铮摇着头重新启动了车子,自觉从今往后的一段时间,自己的生活一定充满欢乐。

    
第56章 春满2
  一行三人回到家里,物业立刻打电话上来,说陶然停车位隔壁的女车主撞坏了自动升降的栏杆,预计明后天维修完毕,需要陶然去签个告知书。
  大门合上的声音尚在耳边,见了陌生人就炸毛的凯撒还没恢复过来,刚才还嘻嘻哈哈的陶之忽然就变了一张严肃脸,扭过头直视常铮。
  “哥哥,你是不是有个前男友?”
  没头没脑的,常铮也只好回答他:“……是。”
  “过年的时候,我哥回来就不高兴。我乱猜了一下,他没说不是,那就是真的了。”
  陶之是个什么脾气,他也算摸出来了:“他不高兴了吗?”
  果然路数很对,陶之认真想了一下,答曰:“也没有不高兴很久,后来你再打电话来,他就好多了。那……你忘记你的前男友了吗?”
  常铮望着他清澈又坦率的眼睛,斟酌着说:“还没有,但我会努力。”
  “那你一定要快一点。我哥跟爸妈说,他有一个生活中的爱要介绍给他们认识。”
  “……生活中的爱是什么,中文里没有这个说法,吱吱。”
  这个小名总是让他有些别扭,但他跟陶然勉强可以归为一类,都是可以叫这个名字的人,陶之尴尬了一下,没反驳。
  “就是,生活中的爱啊,就是……He said ‘the love of my life’。”
  常铮愣住了。
  陶之一脸的懵,仔细看了一会儿他的脸色,试探道:“难道……他没告诉过你?”
  常铮的灵魂仿佛分成了两个,一个控制着身体,笑着夸奖吱吱总算“难道”这个用法没错,另一个依然怔在那儿,被爱情一箭穿心。
  过了一会儿陶然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魂不守舍的常铮,还有似乎兴奋过度,正盼着自己进门的陶之。
  “……你们说什么呢?”
  陶之赶紧跳起来:“我觉得,你们,可能需要单独谈一谈。我回房间去了……哦不,我出去玩一会儿,看看夜景。现在是七点钟,我十点以后回来!”
  话音落下,人已经没影儿了。
  平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凡事都喜欢讲究个云山雾绕,彼此猜着才有意趣。再加上年前那个公私难分的危机,很多话更不好直说。没想到吱吱这小子,刚来就把这个家里的气氛搅了个天翻地覆。
  有情人之间自有灵犀。陶然进来就发现常铮盯着自己不放,连陶之匆忙出去都没转眼看一下,心里已经明白了,这个死吱吱一定是替他说了什么……他自己说不出口的话来。
  百年一遇地,陶然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脸已经微微地热了起来。
  不单是他,常铮也觉得这会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蠢透了,却根本控制不了。前面跟吱吱聊天的时候,他就坐在飘窗上,眼下陶然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了,他竟手足无措起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一起去新西兰?”
  也分不清是谁起的头,总之两个人的手就像认识归家的路一样,一眨眼就缠在一起。陶然的手指也是潮湿的,温热的,还有一点颤抖。
  常铮心想,总算不是只有我一个傻子。
  “我本来打算,先办完两件事再跟你提的。现在只办好了一件。”
  陶然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摸到他的手逐渐开始发烫,常铮反而找回了一线清明,好歹先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来,极尽温柔地吻了两下。
  “……哪两件事?”
  在最熟悉的拥抱里,陶然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也稳住声线:“第一件事,是我年前申请了要转岗去专业组。只要我还在你这儿,这样那样的为难总免不了会有。不如我去楼上,这样的话……就算我跟你一起上下班,不躲着同事,那又怎么样了。”
  刚在一起的时候,陶然小心成什么样子,常铮至今记忆犹新。看来这胆子都是惯出来的,如今初见成效,常铮一边轻轻啄他的嘴唇,一边笑问:“你不怕天天看着韦方澄心烦么。”
  “哦你休假早,我就没特意跟你说。他也提离职了。他这种执著心这么重的人,既然能放下,那……”
  常铮才不想给他机会说别人,抓住机会又亲了他一下:“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我也是年前就想做了,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陶然把手撑在常铮胸口,稍微推了他一下:“你去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替我去拿个东西。”
  话说到这里,常铮大概也明白了一大半。可真的看见了那个意料之中的红色绒面盒子,他还是十分没出息地屏住了呼吸。
  陶然跟着他进了卧室,犹犹豫豫地坐在床边:“你看……你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是不是?”
  事已至此,那就让他来吧。常铮如梦游一般,捧着那个盒子退了几步,单膝跪在陶然面前,手抖得几乎打不开盒盖。
  最后还是陶然覆上他的手背,陪着他一起用的力。
  一对白金素戒,是边缘圆润光滑的款式。常铮的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里面有没有刻字。
  ——什么刻字,刻什么字,根本就不重要。
  他拉起着陶然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抬头望进陶然含笑的眼底:“我爱你。请你答应我,与我共度余生。”
  陶然低着头,总也不肯看他。常铮想去摸他的脸,一滴泪却先一步落在他手心里。
  戴个戒指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但在这样的状况下,却让人窘得满脸都是热意。等两边都戴上了,他们交换了一个有点咸涩的长吻,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乱糟糟地一起滚进了被子里。
  两人身上这时都已经有了汗意,常铮的指尖却还是冰凉。陶然慢慢地抚着他的侧脸,见他逐渐从紧张里醒过来,眼里逐渐有了一丝恼羞,索性笑着去亲他的耳朵,嘴唇眷恋地停留在耳廓上,还用上了一半儿气声。
  “我好想你……”
  常铮哪里经得住他这么激,立刻就一翻身,恶狠狠地把他摁在枕头里:“十几天没见,你怎么浪成这样。”
  陶然继续蹭着他,笑得又温又软:“就是因为十几天了啊……你今天这么乖,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再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他这会儿要星星,要月亮,常铮都能弄个梯子去给他摘。可陶小然作起妖来,还真不知道会说出什么,常铮被他缠得半边身体都酥了,咬着牙捏住他的后颈:“……你说。”
  调情的同时,陶然没忘记一点一点贴着常铮的身体,慢慢调整姿势,到了这会儿,长腿不知不觉,已经绕在了常铮背上,整个人密不透风地黏住他。
  “今晚……你弄到我下不了床……好不好……”
  常铮只好俯身堵住了这张不知死活的嘴。
  夜半无人私语时。
  “你够了,我真的……”
  常铮正摁着他颤抖的腰,一时兴起,又是一串湿吻落到陶然颈窝里:“什么够了,你自己要求的,新婚之夜,我岂敢不从。”
  陶然被他亲得眼睛都红了,里面还在保质保量地一次一次蹭得正准,简直是没完没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看过一个笑话,里面说御夫之术是什么来着?”
  陶然一把拨开他又往下伸的手,别过脸不去看他:“别……有本事你别碰我,我倒看看能有几次……”
  常铮懒得跟他扯这闲篇,从善如流换了目标,学着他早先的样子,贴着耳朵细细地念道:“那个笑话说……竭泽而渔。”
  陶然深喘了一声,被他这句话说得腰后一麻,差点把持不住。
  作为报复,他猛地发力收紧了自己。
  常铮果然也顾不上调笑,掐着他劲瘦的腰一阵疾风骤雨。
  ……
  一夜总算消停。
  并肩躺了很久,人间才重新回来。常铮转过头想开口,陶然却感觉已经被玩坏了,吓得赶紧挽救自己再度通红的耳朵,在枕头上挪了一截,离他远点。
  常铮忍不住笑起来,翻过身懒懒地趴着,顺便吻一吻陶然的肩头。
  “刚才你去物业的时候,吱吱跟我说,你过年的时候生我的气了?”
  这是头一回,两人能把小情绪摊在明面上讨论。毕竟相处是从办公场合开始的,平心静气的样子彼此早都惯了,私下居然也不好意思冲对方使什么小性子。
  如今想来,真是好笑得很。
  陶然在黑暗里,望着天花板上羊皮灯的雕花纹路,话音带笑:“我也就生气了一分钟吧。你看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把前男友、出柜、求婚全给办妥当了……我还有什么可挑的。”
  常铮抬手去揉他的头发,手感自然没有凯撒好,但莫名令人心安。
  原来尘埃落定,心里会是这样的平静。
  “你以后要是生气了,就直接告诉我。我们日子还长呢,你想冲我发脾气是因为跟我亲,我都知道。”
  陶然给他的回应,是一个羽毛般拂过眉心的轻吻。
  “你长成这样,你爸妈……大概也不差吧?”
  这话来得跟吱吱一样神来一笔,还真是一家兄弟,常铮笑着反问:“你觉得我长得好看?”
  “……嗯。”四下一点灯光都没有,陶然却分明感受到了常铮目光的炙热:“老妖怪,别打岔。你爸妈到底……”
  “当年结婚的时候,半个镇子的人都来看了……一对璧人。”
  陶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所以他们是活在别人看法里的。当初,和这些年以来,他们都是怯懦而已,不是恶毒。”
  “嗯,我知道。”
  “所以你要原谅他们……也放过你自己。”
  良久,常铮重复了一遍:“嗯,我知道。”
  于是陶然又凑过去吻他,这一晚的亲吻真是有始无终。
  惟愿长醉不愿醒。
  惟愿这一切,有始无终。

    
第57章 春满3
  尾声
  风和日丽的日子,一群关系一言难尽的熟人相聚在咖啡馆里,正在经历人生的又一次始料未及。
  一桌子大人都在争执,陶然的目光却只落在何逊言身上。
  “我们家还有我在,孩子怎么能托付给外人。”
  ——吴归舟会这么想,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在老家还有工作,还要老人要照顾,难道把逊言带回去吗?”
  ——早年经历如此,常铮一想到这个年纪的孩子可能要去那种环境,当然心里像烧起一把火似的坐不住。
  “要不……我另找朋友先帮着带他一段时间?”
  ——吴越吟这半生强悍惯了,一朝因为工作调动,不得不寻人帮忙,别人还没争出个所以然来,她自己已经尴尬得厉害。帮谁的腔都不是,左右为难,她也只能这么打圆场。
  结果两边都不乐意了,都说难道自己还比不上随便哪个朋友。
  这好一阵熙熙攘攘中,何逊言一直没抬头。陶然看不清他是什么眼神,却能感受到他的一身阴郁。最近生活于他而言,实在是天翻地覆。父亲的角色一朝消失,母亲好不容易全身而退,出于种种考虑,又打算接受外地的工作机会。毕竟还小,不知不觉中,他原本的气质已经有了微微的改变。
  这都是何必呢,小孩子真的太无辜。
  陶然本来还在犹豫,当他看到何逊言放在膝上的手指一点一点握紧的时候,忽然就下定了决心。
  他开口对他们说了一句话。
  一桌人刹那间静了下来,纷纷转头看向他,好像都在怀疑自己听错了。
  阳光正好,穿过落地窗的玻璃照在桌面上,光线里细微的灰尘在轻盈地舞动,像是某种隐喻。
  所有人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行人。一丝善念,一点勇气,或许不能改变大家身为微尘的轨迹,却可以是照亮别人的一道光。
  当初要不是宿命借他一线孤勇,或许他就会错过常铮……和现在拥有的一切。
  那一刻,陶然依稀看到了时光戏谑的微笑。
  于是他清一清嗓子,又说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来照顾逊言。如果今后你们真的有事,我会照看他到成年。”
  何逊言仿佛一点都不惊讶。他抬头望着自己身边这个语出惊人的成年人,眼神澄净,甚至还带着几分了然。陶然由此知道,他读懂了自己的承诺。
  ——这样的结局,总算对大家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特别感谢风间、盘主任、小取儿、Rio等忠实读者的不离不弃(隐性催文)。
在这儿也贴一遍正经感谢辞。
本文的诞生要特别感谢两个人,我要信守开更时的承诺,在这里致谢。
墙头马上。多年前你说过,写作如能少一字,切记不要多一字。后来不动笔的年头里,这话我一直记着。虽然我自问还没有做到,但人应当如何对待自己心里珍重的事情,感谢你曾经教会我。
乘风归去。多谢成为我时隔这么久又动笔的因缘。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就这样吧,江湖再见。
好书尽在【】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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