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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偷窥隔壁突然回国的前男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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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没有刻意瞒过。
    肖子航为人稳重睿智,比同龄人更为成熟,钟轶出国后,还主动到篮球场找过凌煊开导。
    不料凌煊这个油盐不进的,手里的篮球拍的啪啪响,笑的没心没肺,道:“什么呀,你瞎操心了,我挺好的,没事,本来就没多大事。”说着还顺手来了个三步上篮。
    那时他在一边看着,插不上嘴,手指因为震怒而不自觉地抖动,只是特想抡圆了胳膊赏凌煊一个大耳刮子。
    几分钟后,凌煊总算打完了字,一双黑沉的眼睛直视过来,嘴角含笑道:“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没事。”肖子航从柜台小姐手里把礼品袋接过来,看了看腕上的表,眼镜片反着光道:“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公司了,谢谢凌总百忙之中还抽空陪我。”
    商场内冷气开的透心凉,外边正值一天中太阳最炽烈的光景,凌煊站在路边看着肖子航上了车,才一会儿的工夫,便觉得被毒辣的阳光晒得发懵,伸手摸了摸脑门,连头发都烙手。
    他并非不晓得,自己和老友之间,因为钟轶的缘故有个解不开的小疙瘩。
    两人分手之后的大半年,凌煊的确过了一阵醉生梦死的糊涂日子。
    当年老爹生病,凌煊赶鸭子上架到老爹的公司实习,常常是学校和家两头跑,宿舍也很少回去。
    等那阵子过了,相熟的同学朋友再见面,问起他和钟轶的事儿,也的确是可以伪装的面上云淡风轻、谈笑风生——一方面是男人要面儿,一方面是凌煊还在心里较着劲儿,他把他们的分离错当成了一次跨国的冷战,他在潜意识里误会了,误会钟轶只是跟他撒气,等气消了,自然便会回来。
    不过便是等,看谁先服输,无所谓,他有这个定力和耐心。
    又在临近毕业的一个夜晚,那时钟轶已经出国一年有余,他终于是憋不过漫长的孤独与心悸的折磨,分手后第一次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直到耳边传来冷冷的机械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是空号”,那种莫大的酸涩和悲痛,如同黑色的羽翼般包裹住了他,他才迟钝地意识到,他们真的分手了。
    他曾对他说过许多关于未来的畅想,钟轶每每都是含笑听着,不作应答,那时不懂,现在回忆起他模糊的笑靥来,凌煊忍不住想,是不是钟轶一早便知道,他的未来里,是没有自己的。
    与钟轶的记忆就好比盛夏烈阳,是冬日北风里渴望的遥远温暖,也是当下晒得头发发麻的余痛。
    钟轶这个人就像一把用钝了的剃刀,看似安全无害,对谁都温和有礼,很少跟自己生气争吵,却在不经意间在他的皮肤上划下细细密密的伤口。
    现在旧爱回来了,身旁也有了别人,关于他的一切,早已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载着肖子航的的士在晒得发亮的柏油路上绝尘而去,凌煊站在广告牌的阴影下,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知是冷酷还是无奈的笑意,他转身再度进了商场。
    可能生而为人的弱点如斯,哪怕理性在大脑皮层里说服自己再多次,还是抵不过一个转瞬即逝的本能冲动。
    他需要去买一架望远镜。
    07/
    当然了,说不在意不想知道都是骗人的。
    花了五分钟挑的望远镜果然很好用,因为他压根没心情听导购小姐介绍,直接奔着价格签拿了个贵的刷卡走人。
    视野中的那扇窗户里的布置十分清晰,甚至连电脑桌面上亮起的图标都一清二楚,现在只等对面房子的主人来到窗前了。
    关了灯,躲在窗帘后,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对方房间后的陈设……恍惚间,凌煊忽然对那些乐于偷看小女生裙底的怪叔叔、厕所内的猥琐偷窥狂可以感同身受了。
    ——他深知自己的举动卑鄙,却又完全抑制不住内心那种对钟轶的好奇和窥私欲。
    家里养的那只折耳猫,先是目瞪口呆的观察了举止异样的主人一阵子,又悄悄蹭过来,轻轻贴着凌煊的腿,那种细微的痒痒,令他既兴奋又忐忑。
    来不及多愧疚和自责几秒钟,这架望远镜存在意义的核心便出现在了视野内。
    那是刚刚洗完澡,只穿着一条四角内裤、赤裸着上身的钟轶。
    凌煊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要知道,他想见这个人想的快疯掉,想了1800天,哪怕现在的手段极端一些,也无可厚非。
    他看见钟轶用搭在颈子上的毛巾随手擦了擦头发,又走到阳台,将晾在那边的一件纯色T恤取下,大喇喇地套在了身上,遮住了削瘦又不乏线条的身体,以及被一同遮挡了的,胸口,深色的乳头。
    可惜。凌煊深深浅浅地喟叹了一句,他觉得喉头有些发干,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穿好衣服后,钟轶又回了卧室,很随意地在电脑前坐下来,拿起桌面上一条银白的链子,俯身带在了脖子上。
    卧室内只开了一盏小灯,故而光线不算明亮,他只看到一点银色的光点在钟轶胸前闪了闪,还未细看,便被他仔细地收进衣物里藏好。
    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一点水滴砸在肩膀上,在白色的棉料上晕开,钟轶抬手又用毛巾擦了几下,后脑勺一缕呆毛支愣着,看着有点好笑。
    擦完头发后,钟轶转身去了厨房,回来时手上多了罐冰啤酒,嗯,凌煊特意看了看,仍是他们大学时常喝的那个德国牌子。
    男人在电脑前重新坐下,单手开了啤酒罐,却没急着喝,只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面前的墙壁。
    这个神情凌煊很熟悉。
    从前钟轶在想事情想到出神的时候,往往是这个表情:眉头微微皱着,仿佛有什么解不开愁云凝在那儿。眼睛却非常的无辜,浅的如同沙滩上一汪即将被蒸发的透明海水,令人想起一切能想起的美好事物——洁净的果仁、新生儿稚嫩的粉红手指、早晨冒着水珠的瓶装牛奶。
    但其实他的瞳孔又是深邃极了的,他注视着你的时候,会让人不由自主地陷进去,仿佛他那温柔的眼眸里,驻扎了整个世界。
    大约是察觉到房间内的灯有些暗,钟轶站起身开了灯,动作间露出腰部一小块白皙的皮肤,他随手拉了拉窗帘,这才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窗帘将来自另一栋楼的窥视隔绝了大半,凌煊的眼睛有些涩,他将望远镜推到一边,也没开灯,就这么仰面躺下。
    “喵~”折耳猫叫了一声,像是在表达被主人忽略的不满。
    一小抹柔净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悄悄爬到凌煊的脸上,他皱了皱眉,一面挠着折耳猫的背脊,一面将脸埋到一旁。
    刚才,钟轶将项链带在脖子上的侧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据他对前男友的了解,钟轶皮肤很容易过敏,也不爱项链这类装饰物,所以当初凌煊选戒指都犹豫了挺久。
    如今,却如此小心翼翼的将那条细小的东西带在身上,动作间,那种珍视和爱惜的情绪昭然若揭。
    大概人都是会变的。
    会是什么人送的定情信物吗?他又想起了那个疑似女朋友的女孩子,那天以后再没出现过,看来不是两人同居,只是偶尔过来过夜。
    是从国外一起回国的女友?是家人介绍的?很门当户对吗?
    不对,为什么考虑这些,他不想知道。
    那晚没太看清楚脸,只知道女孩比钟轶矮半个头,笑起来十分甜美,挽着钟轶的胳膊,两人很登对的样子。
    他们的亲密就像一记耳光,对比自己,孤家寡人形单影只一个,更显讽刺。
    说实话,凌煊一米八几,家境优渥,性格有趣,脸也生的不错,怎么也算条件尚可。明明他有很多选择,喜欢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可偏偏遇到许多人,怎么也忘不了最初的恋人。
    他不是会为了寂寞刻意放纵的人,孑然一身,几年也这么过来了。
    现下那颗平静了许久的心,因为钟轶的归来,再度开始躁动。
    他将折耳猫赶出卧室,锁门,回到床上,在黑暗中闭上眼,静静回想着对方的身体曲线。
    不算十分健壮的体魄,钟轶偏瘦,浑身的肌肉线条却很分明,腹肌胸肌肱二头肌一个不差,手臂稍微晒黑了点,胸口的皮肤常年衣服下,白皙如同冰层下的冻玉,也像夏天那种老式刨冰机打出来的小冰晶。
    再接下去是下腹,他曾经狠狠地吻过,曾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也曾让对方顺从地雌伏于自己的身下。
    下腹连接着的,是不疏不密的黑亮毛发,蜷曲,带着荷尔蒙和钟轶身上特有的味道。
    那一次初夜,少年在他的臂弯间紧闭着眼,睫毛因为忐忑微微颤抖,尔后又因为极力忍耐而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嘴唇。
    “疼么?”
    钟轶下意识便是摇头,慢慢睁开眼睛,眼睑处溢出破碎的泪花,脸颊覆着一丝薄薄的红。
    这样的表情,在月色迷离微风拂人的夜里,令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凌煊用力一顶,只听身下的人“嘶”的一声,推了推他的锁骨,蹙眉道:“学弟,说不疼是跟你客气,妈的,轻点儿……”
    “学哥,我错了。”凌煊低下身去吻了吻钟轶的眼睛,摸索到对方半软的欲望,讨好的套弄了两下,低眉顺眼道:“是我太着急了,先把宝宝伺候好了,我再……”
    这副明明忍得难耐,又比平时乖顺十倍的样子,成功迷惑了钟轶。他看的心疼不已,叹了口气,道:“算我欠了你的,真不疼,你……你都进来吧。”
    晚风像一双温情软和的手,轻轻拨动窗帘,让月光探进这方被欲火点亮的斗室。
    薄纱飘到少年光裸的脊背上,有点儿痒,钟轶抱紧了在身上上上下下律动的人,发出一声失控的呻吟,眼前晃过一片炫目的光亮。
    一阵新鲜精液的腥味,悄悄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因为当时太过紧张,几乎没动几分钟,两个人就一前一后都射了。
    事后他还一脸歉疚地对钟轶道:“宝宝对不住,辜负了你的信任。我真不是不行,就是第一次,没有发挥出平时十分之一的水平。”
    “说什么呢,有病吧你。这个好像是可以磨合锻炼的……”钟轶推了一把凌煊的额头,又低笑了两声,把人搂回来,道:“陪我好好躺一会。”
    …
    卧室里一片黑暗,如同置身最深的海底,没有丝毫光亮。
    男人忽然急促地喘息了几声,手中频率加快,随后压抑着声音射了。他侧身摸索着,扯了一把卫生纸,草草清理了,又平躺回原位。
    回想初夜,很多细节凌煊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时候就像一匹发情的种马,一天三回都不够解劲的。
    后来钟轶走了,他反倒对床上这码子事失去了热情,连平时自己排解的性质都减少很多,每次都是攒的不行了,才草草撸两发,纯属发泄,谈不上享受。
    ——他只有幻想着那个人的脸,才能很快地释放出来,这让他对自己感到深深的厌恶与厌倦,厌恶自己的无能和软弱,厌倦在人前那副无所谓的伪装。
    起身去浴室清理时,凌煊又有意无意往钟轶家那边看了一眼,已经凌晨一点了,他卧室的灯还亮着。
    08/
    缓缓爬升的朝阳躲进云层里打了个盹,童家力松了口气,方才他站的位置,恰好是阳光直射处,听领导交代事情又不敢动,两眼都快被照瞎了。
    “那,头儿,你看晚会现场的人员这个安排就这么定了么?”自己先前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头儿硬是没有半点反应,蹙着眉头一脸深沉不知在想什么,童家力不敢私自做主,只好再确认一句。
    “嗯,行,就这么安排下去,让老胡在台下盯着,我晚点过去。”凌煊从冥想被拉回现实,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童家力一面应和,一面偷偷用余光观察着凌煊。
    不太对啊?
    此时,凌总看着某处出神的表情,看上去与平时的专注截然不同。
    撇下往常那年轻的领导者种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自信,现在的他,有种从海底浮上水面的沉船一般的沧桑感。
    特别是侧脸,一股子淡淡的无奈和哀愁,和凌煊深邃的轮廓搭配在一起,叫人看了都会情不自禁的被他感染。
    童家力对自家老板几乎是盲目崇拜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形容对不对,只是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老板这么帅这么有魅力,一定不能让女友来公司的时候碰见老板了,否则自己在女友心里地位不保。
    见老板又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的样子,小助理关怀道:“头儿,你是昨晚没睡好么?我女朋友早晨给我煲了点糖水,用保温杯带过来的,现在还是热的,你要不要来一碗?”
    “谢谢,不用了,”凌煊摇摇头,“该干嘛干嘛去。”
    其实他并不是那种能容忍自己因为私事影响工作的人,但刚刚同寝室老同学李亚宏来了个电话,说因为肖子航的婚礼要联络老同学,辗转得到了钟轶的现在号码,问他知不知道钟轶已经回国了。
    他犹豫了一下,说:“不知道。”
    李亚宏笑呵呵道:“我这里刚好有钟轶的号码,我发给你呗,你俩叙叙旧。”
    “……”听着对方那股子带着探究的口气,凌煊几乎有些啼笑皆非,八卦和好奇心比什么传的都快,现在一个两个都来问他的口风,都五年没见了,到底有什么可问的?
    “不用了,也没什么特别要叙旧的。”凌煊拒绝道。
    “跟哥们儿我就不用装蒜了,谁不知道,你这几年守身如玉的,男女朋友都没找一个,我看你啊,根本是难忘旧情。”
    “咳,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我一会还有个会,要不咱们改天见一面,见面再聊。”
    电话那边说好,分明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还带着点没从他这里套出话来的悻悻。
    撂了电话,凌煊几乎是汗颜,看来和自己的上铺谈恋爱,的确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举动。
    搞传媒的这行,圈子就这么点儿大,几个业内的老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往往他们对自己感情状况的兴趣,远远超出了对他这个人的关心。
    一分钟后,手机“滴”的一响,凌煊的心跳随之狠狠一跳——他的收件箱里,正静静躺着钟轶回国后的手机号码。
    老同学李亚宏道:想了想还是给你发过来,万一用得上呢,是不。
    在太阳完全爬到天空正中央以前,凌煊的背脊已经被早晨的暖阳晒得暖烘烘的,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很大,他的手指停留在短信界面很久,被吹得冰冰凉。
    你的窗户昨天没关,袜子毛巾被吹了满地。
    他打完这行字后自己读了一遍,感觉这样真的很像一个猥琐偷窥狂,傻逼头顶。删掉后又打了一行:睡觉别忘了关灯。
    他几乎可以想象钟轶收到这条短信的反应,你谁啊?
    “你好,我是凌煊,李亚宏给了我你的号码……”难道要这么说?真像个智障。
    他又摁了几行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通通被删了一干二净。凌煊这才意识到这个绝望的事实,他对他无话可说。
    五年没有任何的交流,就像一道淤堵了很久的泄洪闸口,纵有千万情绪,无从说起。起码,在短信这个媒介里如是。
    并且,他也早已没了对钟轶发表任何问候的身份。
    妈的。凌煊攥着拳头捶了一拳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他的心中蹿着一团火,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烧透。
    刹那间,他好像又变成了当年那个愣头青二百五,什么都不懂,只晓得横冲直撞的表达,头破血流也毫不介意。
    可惜,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在海岸线相互追逐的少年,不知在什么时候起,他们早已变成了自私冷漠的成年人。
    办公室内只有空调的声音还在嗡嗡作响,吹得眼睫毛前阵阵冷意,手指节间传来钝钝的痛意。
    窗外艳阳高照,冰与火,冷与暖,在这一方小小天地相互碰撞交织,一如凌煊的心绪。
    少顷,他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拨了内线,对秘书道:“跟他们说,十点那个会提前,一会我要出去。”
    09/
    层层叠叠的百叶窗下,透出一抹室内盆栽植物的绿意,龙嘉褀伸着脖子往里面看了又看,转头对凌煊抱怨道:“煊煊哥,你说我爸在跟里面的人说什么呢?都一个多小时了都。”
    “被你这么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朋友,能不能好好说话?”
    凌煊这次过来的目的,是跟龙总谈其名下门户网站的合作细则,两家已经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对彼此都相当熟悉,龙嘉褀去年找实习单位的时候,就在凌煊的传媒公司混过一段时间。
    “我听说,里面这人是海归,辞了从老外的新闻网站工作回国,我爸好像想让我跟着他学一段时间。”
    “嗯,这不挺好的,我说你就是性格躁得慌,跟着人家海外优秀技术人才学习一段时间,压一压你那浮气。”凌煊一边看着微信工作群里手下将领们的报告,一边随口答道。
    会客厅的茶水品质一般,他习惯性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便没了再喝的打算。
    凌煊说龙嘉褀这话,倒也不是信口雌黄,年轻贪玩,吃不了太多苦,去年在他们公司实习,这小子三天两头的请假,行政那边没少跟他吹风抱怨。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身着紧身职业套装的秘书推开门道:“凌总,龙总那边请您过去。”
    …
    面对顶级上司的重重拷问,钟轶脑子一根弦蹦的笔直,对他来说,职场上跟领导的洽谈,就好比在街头耍杂技,怎么在有限的时间内,快速对驻足的路人亮出花了眼的十八班武艺,这比你肚里实际究竟有多少真才实学,更为紧要。
    一番不卑不亢条理清晰的阐述和规划后,办公桌那边的大BOSS好像还算满意,悠悠的抿了一口茶,道:“小钟啊,有个跟我们合作公司的青年才俊,今天刚好在这里,是个非常年轻有为的人才,我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到时候跟他们那边的业务,就由你负责。”
    龙总拿起电话按了个号码,道:“小黄啊,请凌总进来。”
    他没来得及多想,毕竟姓林,或者凌的人很多。也没来得及回头,钟轶先是闻到了空气中一丁点儿很淡的木质香水味。
    那香味冷冽、干燥、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如同冬日在外面冻了一宿,回到家迫不及待把僵硬的手靠近燃烧的壁炉取暖——在钟轶的记忆中,认识的人里没有谁用这种味道的香水,他偏偏觉得再谙熟不过。
    再接下去是女秘书高跟鞋的声音,推门时门口中式门铃“叮”地一声脆响,钟轶荒草密布的心中像是被谁故意投了一根点燃的烟头,他无意识地转过头,接受了命运的嘲弄。
    晴天闪电,风铃声动,在未曾有过任何演练的前提下,他和他,在阳光正好的十二楼重新相遇了。
    是你啊。钟轶不带一丁点情绪地想到,眼睛在往门口扫了一眼后迅速地收了回来——哪怕小时候撞破父母的床事,也不如此刻不知该把眼神往哪儿摆好。
    “龙总。”凌煊微微一笑,礼貌地环视了房间内所有人一圈,而后平静坐下,目不斜视,从容优雅再未多分一眼给他。
    一无所知的龙总看了看二人,道:“来了,我来给你介绍介绍我们网站新进来的责编……”
    “不用,”身旁那人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接过话头道:“我和钟轶认识,我们是大学校友。”
    龙总愣了愣,颇有些意外的样子,随后也笑道:“那还真挺巧的,你们学校真是人才辈出啊!”
    “嗯,是这样……”钟轶木讷地跟着点头,方才巧舌如簧的劲儿都不见了,他就像被点了哑穴,除了痴傻的附和,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回国后,他也偶尔想象过他和多年前的初恋重逢的场面,自己是该笑还是沉默,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猝不及防,他还未做好准备,那个人便一本正经地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其实也不必如此,“大学校友”短短四个字便能概括他们之间的所有,那些说了的没说的,凌煊虽然比他小一岁,但总是比他把握的更好。
    方才那点冷冽的香味还萦绕在鼻尖,令他不由得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右侧。钟轶忍不住皱了皱眉,从前这位“校友”,是没有用香水的习惯的,他身上从来只有洗发水的味道、沐浴露的味道,以及,那个年纪的少年身上特有的生机勃勃的荷尔蒙的味道。
    之后大领导和凌煊说了什么,钟轶没能听进半点到心里,只晓得他们大概是相谈甚欢,凌煊还是那样,脑子相当活跃,懂得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想听些什么,比从前还多了几分自信沉着。
    方才只看了凌煊一眼,连这个人现在什么长相都没看清楚,只知道一身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跟从前穿着T恤、夏天踩着人字拖的样子相去甚远。
    这样很好,人是不可能不成长止步不前的。他曾以为凌煊这个人的存在,已经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影响了,直至他又重新站在自己面前,才晓得,所有的防备和刻意忽视,都在顷刻间溃不成军。
    钟轶止不住的胡思乱想,心中如同堵了一截不知打哪来的毛球,惹得嗓子又痒又痛,他摸了摸衬衣下的项链,甚至开始懊恼为什么早上胡乱套了件没洗的衬衫便出了门。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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