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鹭-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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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您的腰还好吗？”
　　　
　　陆湛翻着资料瞥她一眼：“你不要在这里一语双关。”
　　　
　　“我没有啊。”小季无辜地看着他，“字面意思。”
　　　
　　“还行。”陆湛拿指尖敲敲桌子，“你上次跟我说那个什么什么科技会议，是不是明天开？”
　　　
　　“对的，市政府还挺重视的，听说有几位大领导到场。唉，就咱这小公司，要不是您哥哥照应，哪能去得了啊你说是吧？”
　　　
　　“是你大爷！”陆湛瞪她一眼，“有靠山是好事知不知道？”
　　　
　　“可不是吗！我也没说不好啊。”小季殷勤地为陆湛续了一杯热水，“那明天的会议应该是陆予老板带您去吧？”
　　　
　　“是啊，你不是说了吗，没我哥我哪能进得去啊。”陆湛喝了口水，“操，你他妈要烫死我？！”
　　　
　　小季又殷勤地为他递上一张纸巾：“那个我听说啊，启跃科技的老总也要去哦。”
　　　
　　？
　　　
　　这是什么正房儿子和私生子狭路相逢的情节啊？
　　　
　　还夹杂着我这个小堂弟？
　　　
　　科技大会怕是要变成互殴现场哦？
　　　
　　陆湛看着小季：“你提他干什么？”
　　　
　　小季八卦的眼神乱飘：“这不是，外头那些风言风语，说启跃科技的伍程泽是陆家的，那什么，您懂的。”
　　　
　　“我不懂。”陆湛眯起眼，“你最好也别懂。”
　　　
　　小季比了一个“OK”的手势：“了解了，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去干活。”
　　　
　　“好的老板。”
　　　
　　小季走后，陆湛坐在椅子上，一边揉着腰一边幻想明天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与此同时，刑警队。
　　　
　　“操，看刑警队这两天太闲是吗？民警特警一大堆，干嘛非得让我们去做这狗屁安保工作？”
　　　
　　林队喝了口茶：“你激动什么啊，咱们都是便衣，就站那围观一下。政府那些大官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吗，各个都怕死。民警调了一批，特警调了一批，巡警调了一批，火警都他妈调了一批备着了，你以为咱们刑警队能逃得过？人家比你想的周全多了。”
　　　
　　黎井烦躁地翻着卷宗：“能不能不去啊？”
　　　
　　“不能，上头的命令你也敢不听？局长都说了，没有特殊情况，必须到场维安。”
　　　
　　黎井看着卷宗骂骂咧咧的：“他妈的开个会搞得跟阅兵似的，能开出花来是怎么着？”
　　　
　　林队猥琐地眯着眼：“能不能开出花来我不知道，但是能碰上陆予，这个我是可以肯定的。”
　　　
　　黎井抬眼：“我明天请假行吗？”
　　　
　　“你请啊，你前脚请完假后脚局长就请你去他办公室喝茶。”
　　　
　　黎井烦得快把卷宗都给翻裂了。
　　　
　　林队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没事儿，你的好朋友陆湛也去，那小子真是绝顶讨人喜欢，我寻思着他在场的话，你应该不至于跟陆予动手。”
　　　
　　黎井冷哼一声：“你明天给我配把枪，我让你看看什么叫铁面无私。”
　　　
　　林队：“唉，今天天气真好，茶真香，工作都变得轻松愉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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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第二天，黎井一大早就开车去了队里，路过小区外的早点摊的时候，他摇下车窗：“老板，昨天是不是有个穿西装的王八蛋在你这买了早饭？还跟你说我会来结账？”
　　　
　　老板愣了一会儿，不是很懂“穿西装的王八蛋”是一个什么形容。
　　　
　　“你是说那个高高瘦瘦的，穿深灰色西装的？”他突然在一瞬间想了起来，那人看着就很有钱，长得也好看，是让人过目不忘的类型。何况他这里大多都是熟客，突然来了个陌生人，难免会记忆深刻。而且，那人做了一件让他永生不忘的事情……
　　　
　　“对。”黎井拿出手机想扫码，“多少钱，你再给我拿份我常吃的，一起结了。”
　　　
　　“不用了。”老板塞进来一袋早饭，“那人给我转了一大笔钱，说是黎井以后的早饭钱。还让我每天都关注一下你，看到你出小区了就喊你停下把早饭给你。他还说，钱用完了他还会再来接着付的。”
　　　
　　黎井在车上愣了半天，他记得昨天陆予上他车的时候，说自己没带现金，手机没电。
　　　
　　这孙子他妈的怎么一天到晚鬼话连篇啊？！
　　　
　　黎井收了早饭，跟老板说：“下次他要是再来付钱，您就告诉他，黎井也特别想吃五星级酒店的早饭，让他有本事给订个一年份的。”
　　　
　　老板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陆湛早早地去了公司，坐在办公室等他哥来接他，顺便营造出一个兢兢业业的假象。
　　　
　　“老板。”小季敲敲陆湛的办公室门，探进头来，以一种地下党接头的语气低声道，“据华华线报，陆总到了，刚上电梯。”
　　　
　　陆湛立刻把嘴里的棒棒糖捞出来扔进垃圾桶，开始拿着资料埋头细看。
　　　
　　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请进。”陆湛沉稳地回答。
　　　
　　陆予推开门，走到陆湛面前：“别装了，棒棒糖的水果味还没散。”
　　　
　　陆湛不为所动，抬起头讶异道：“哥？你来了？唉，我这一早上光顾着处理事情，都忘了下去给你开车门，你怎么还亲自上来了呢？打个电话我就下去了，瞧你，多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啊。”
　　　
　　“你再这样我给你爸打电话了。”陆予瞥了一眼他这个装模作样的弟弟，“项目进展得怎么样了？”
　　　
　　“正在努力完成呢。”陆湛陪着笑，递过去一份进度表，起身揽着陆予的肩把他按到沙发上，“来来来，坐坐坐，你慢慢看，会议不是下午才开始么，不急，等会儿咱俩再去吃顿饭，好久没跟你一块儿吃饭了，怪想念的。”
　　　
　　陆予揉了揉太阳穴：“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你怎么回事？我这么狂热地表达爱意你毫无反应也就算了，居然连话都不让我说？”陆湛歪倒在沙发上，含泪叹息，“我这成天爹不疼爱员工不敬的，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连我深爱的哥哥也这么嫌弃我，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哥，我办公室这窗可是能随时开启的，你不要逼我跳下去我跟你说。”
　　　
　　陆予：“你跳吧，我负责通知你爸。”
　　　
　　陆湛嘴里叽里咕噜地暗骂一通，突然说道：“上次我去找萧医生，碰见伍程泽了。”
　　　
　　“你怎么老是去找萧医生？”
　　　
　　陆予的关注点跟陆湛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不是重点，哥。”陆湛坐直，“我觉得伍程泽这人好诡异。”
　　　
　　“你也很诡异。”陆予翻着资料头也不抬。
　　　
　　“妈的，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话？”
　　　
　　陆予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陆湛往后缩了缩：“……唉，他这人吧，也不知道想啥，上来就在那明嘲暗讽地说我靠关系拿项目。”
　　　
　　“难道不是吗？”
　　　
　　“……”陆湛努力保持平和的情绪，“我倒不是在乎这个，反正这是事实，现在做什么不靠关系啊？不用白不用。我是觉得，他好像对我有点敌意，就感觉怪怪的，总觉得他好像在试探和琢磨我，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而且他还要了萧医生的微信。”
　　　
　　陆予合上资料，抬头看着陆湛：“这才是重点吧？”
　　　
　　“……没有，不是。”陆湛拿过陆予手上的资料放在茶几上，“哥，饿了吗，吃饭去吧？”
　　　
　　　
　　吃完饭，陆予上车前看了陆湛一眼：“你就穿成这样去开会？”
　　　
　　陆湛低头看了看自己青春洋溢的小棉衣：“怎么了？不行？领导有规定大家一定要穿正装吗？”
　　　
　　陆予没说话，上了车，陆湛跟着坐进副驾驶。
　　　
　　“唉，我们陆总都亲自开车，真是平易近人啊。”陆湛靠在座椅上瞎感叹。
　　　
　　“怕我家司机受不了你话这么多，开车开着开着跳窗了。”
　　　
　　“……”
　　　
　　　
　　到了开会地点，企业家们都先入场静坐，领导们么，大家懂的，都要压轴的。
　　　
　　陆湛想多了，并没有发生正房儿子和私生子争锋相对的场面。伍程泽跟他们坐得很远，一直和旁边的某总在低声交谈，而陆予则是清清淡淡地坐在陆湛身边，有熟识的合作方来了就带着陆湛打招呼，剩下的时间都在看手机。
　　　
　　陆湛戳戳陆予：“别玩手机了，你这陆氏集团的代表人也太散漫了吧？”
　　　
　　陆予转头朝他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在玩游戏，怎么散漫了？”
　　　
　　“哦，不是玩游戏啊……那你忙吧。”陆湛说着偏过头瞟了一眼陆予的手机。
　　　
　　妈的，在看海绵宝宝，还他妈静音播放，看个鬼啊！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通知说各位领导到场了，大家于是起身迎接，陆湛跟在陆予身边，跟这个书记握握手，和那个部长问问好，再对这位主任点点头，让喊啥喊啥，让干啥干啥，非常听话。
　　　
　　大家都落了座，会议正式开始，主要针对A市各类科技企业与政府的未来合作以及各种技术的发展方向展开了一场陆湛不是很想听的讨论。
　　　
　　他大部分时间在走神，视线在陆予和伍程泽之间架起一道桥梁。
　　　
　　眉眼之间确实有几分相似，但是都说儿子像妈妈，显然陆予的妈妈和伍程泽的妈妈是两种类型，所以陆予和伍程泽到底也不至于那么相像。两人都带着生意人的深沉气质，但是，别说陆湛偏心啊，他是真觉得伍程泽身上那种精明又有城府的意味太浓了，加上他戴着一副眼镜，偶尔镜片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就觉得这人越发地难以捉摸。
　　　
　　陆湛又转头看着陆予，他虽然出生于经商家庭，但是身上却意外地充满着温润清淡的气息。虽然陆湛有时候觉得他哥挺阴的，但这并不是贬义词，他只是认为他哥在有些事情上考虑得很多，想得也很多。可即使已经在生意场上待了四五年，陆予身上的清润气质却一点儿没褪，眼睛虽然不再像少年时那么清亮剔透，却依旧清爽有神，融合了几分沉静，看起来更让人舒服了。
　　　
　　相比之下，伍程泽更像一个涉世已深的精明生意人，而陆予却还带着几分清隽的少年气。
　　　
　　可是陆予所处的商业层次和肩上的责任，都要比伍程泽多出许多。
　　　
　　陆湛彻底爱上他哥了，果然有比较才有亮点，况且他哥本身就充满亮点。
　　　
　　陆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PPT，手却伸到陆湛的脑袋后面，把他的头扳过去对着电子屏幕，淡淡说了一句：“等会儿记者拍了照，你该被拉出去点名批评开会不认真了。”
　　　
　　陆湛害怕地咽了口口水，嘴里还要奉承：“哥，你比PPT好看。”
　　　
　　陆予没忍住笑了一下：“我要是还没PPT好看，那还有救么。”
　　　
　　陆湛朝他吐了吐舌头，开始认真看屏幕。
　　　
　　坐在另一头的伍程泽看到了这一幕，嘴边勾起一个似讽而冷的笑。
　　　
　　　
　　陆湛也不知道到底坐了多久，他只觉得整个人的肌肉都要麻木了，唯有在陆予上台去讲话的时候才稍微振作了一点精神。
　　　
　　会议终于结束，一群人在会议室里继续客套寒暄构建友好合作桥梁以便于记者进行疯狂摆拍。陆湛依旧跟在陆予身边，他余光瞟到伍程泽偶尔会看向他们这边，但是陆予至始至终却没跟他有过半点视线交流。
　　　
　　陆湛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废铁了，他居然还等着看好戏，谁知道陆予这种王者玩家原来从没把伍程泽放在眼里，更不要提争锋相对了。在陆予心里，估计伍程泽还不如一个无聊的PPT值得他花时间。
　　　
　　领导和企业家们边交谈着边走出会议大厅，陆湛这才看到站在一群特警后面穿着便衣的黎井和他的刑警同事们。
　　　
　　陆予也看到了。
　　　
　　但是黎井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对陆湛的挥手示意视若无睹。
　　　
　　陆湛不死心，趁着人多，钻过人群走到黎井面前，非要打个招呼不可。
　　　
　　黎井把头转向一边，一副“我在工作不要打扰我”的表情，林队倒是适时地出现了，拍拍陆湛的肩：“小陆公子，好久不见啊！”
　　　
　　陆湛眼睛一亮：“林队长！真是好久不见了哈！哎呀，真精神，帅气！你瞧这胡渣，有型。看这外套上的烟头洞，酷炫。就是这个眼屎……有点影响形象了，来我给你擦擦。”
　　　
　　林队笑眯眯地把头凑过去：“哟哟哟，谢谢小陆公子。哎呀今天大家都西装革履的，你穿得这么休闲，我都以为你是我们的同事。”
　　　
　　陆湛抚了抚自己皱巴巴的小棉衣，抬头笑眯眯地说：“我就一小跟班儿，穿那么正式干嘛呀，重在参与嘛！”
　　　
　　林队继续商业寒暄：“对对对，说的是！哎呀，你爸爸最近身体好吗？时常绽放笑容吗？”
　　　
　　陆湛乐乐地点头：“好得很好得很，就是可能一段时间没打我了，心情上有些不愉快。”
　　　
　　林队严肃道：“那你得多尽尽孝心，多作点死，让您父亲有理由揍你，纾解身心。”
　　　
　　陆湛恍然大悟：“您说得对您说得对！我怎么没考虑到这点呢，真是不孝，太不孝了，简直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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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井实在受不了了：“你俩还有完没完了？”
　　　
　　林队不悦地看着他：“黎井你瞧你，人家小陆公子多健谈多有礼貌啊，你别老耷着脸，这公共场合，别人还以为你是恐怖分子。”
　　　
　　黎井很想让前面的那位特警兄弟把枪借他使使，替天行道崩了这个队长。
　　　
　　林队还要再说点什么，转头看到了站在陆湛身后的陆予，一时间非常热情：“哟，陆总也在呐？唉我刚才光顾着跟小陆总瞎扯皮了，都没看见你。”
　　　
　　陆湛：合着咱俩刚刚那热情似火的交流是瞎扯皮？OK这个仇我记账上了。
　　　
　　陆予笑了笑：“等会儿好像要和领导们一起吃晚饭，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要一起去？”
　　　
　　陆湛看着黎井：“去吗？去吗去吗？你们去吗？”
　　　
　　黎井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去个屁！不去！下班了！”
　　　
　　林队拍拍黎井的肩：“你想多了，我们收到的任务是维安至领导人全部离开，晚上还得接着站岗。”
　　　
　　黎井脸上复杂的表情看得陆予当时就撇过了头抿嘴笑起来。
　　
98。
　　晚饭的时候，伍程泽不在。
　　　
　　其实好多位科技公司的代表人都没在，剩下的都是商业大佬。
　　　
　　比如陆予。
　　　
　　还有跟着蹭饭的小经理。
　　　
　　比如陆湛。
　　　
　　陆湛趁着没人注意，夹了一堆吃的一溜烟跑出包厢外，贴心地递给黎井。
　　　
　　黎井：“算你有良心，妈的饿死了。”
　　　
　　他说着蹲在墙边开始埋头吃饭，估计是真的饿惨了。
　　　
　　陆湛跟着他蹲下：“唉，你们怎么这么惨啊，出任务的时候够辛苦了，好不容易没什么事了，还要来做安保。”
　　　
　　“操，别提了，一说这个事我就恨不得给这里纵把火，同归于尽算了。”
　　　
　　陆湛正要劝他谨言慎行，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道阴影。
　　　
　　妈的，不会是乱说话被哪个领导当场抓包了吧？
　　　
　　陆湛抬头一看，舒了口气：“哥，你怎么出来了？”
　　　
　　一听到他这句话，正准备抬头看看是谁来了的黎井又把脖子弯下去继续吃饭了。
　　　
　　“一天都没吃饭了？”陆予低头问。
　　　
　　黎井肯定是不会搭话的，陆湛于是麻利地接上：“是啊，林队跟我说，他们一早就去接领导，一路护送过来，午饭也没来得及吃，开会的时候还要一直站在外面守着，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黎井本来还觉得没什么，被陆湛一说，他简直要哭了，这都什么糟心的工作啊！
　　　
　　陆予垂眼看着黎井埋头吃饭时露出来的毛茸茸的头顶，又看了一眼陆湛：“你怎么不去给林队送点吃的？”
　　　
　　陆湛再也不是中学时期那个没眼力见傻了吧唧的小朋友了，他立刻心领神会，起身往包厢里去：“了解了，我这就去。”
　　　
　　他觉得非常开心，看，或许今天我哥和黎井的矛盾就此解开了也说不定！
　　　
　　　
　　陆予蹲在黎井身前，温声道：“起来，我们去别的地方点菜吃。”
　　　
　　黎井不理他，蹲在地上抱着碗一口一口地吃，看起来非常可怜，但其实是因为他根本不想抬头看陆予，也不想跟他说话，只能靠这个办法来躲避。
　　　
　　陆予就看着他吃，等到黎井把东西吃完了，他依旧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似乎想看看黎井接下来要怎么逃避。
　　　
　　陆予西装革履地蹲在过道中央看着黎井，黎井裹着棉衣抱着碗蹲靠在墙边低着头，这场景诡异得连服务生都不敢往那儿走了。
　　　
　　黎井盯着空荡荡的碗看了许久，看得那个碗都快害羞了。
　　　
　　“你走开。”他终于开口，“别影响我工作。”
　　　
　　“吃饱了没有？”
　　　
　　“关你屁事？”黎井抬头看他，眼里带着有些疲惫的红血丝：“你好好的饭不吃蹲我面前干嘛？”
　　　
　　“饭有什么好吃的。”陆予伸手拿过黎井的空碗，“还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黎井：“想抽烟。”
　　　
　　陆予皱起眉：“不许抽烟。”
　　　
　　黎井难得地笑了：“看见了吧陆予，高中的时候你就警告我不准抽烟，那会儿我确实不抽烟，现在你还是跟我说不许抽烟，可是我已经抽了一年多了。”
　　　
　　“你还没有意识到吗？很多东西早就死在五年前了。”
　　　
　　“况且，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抽不抽烟？”
　　　
　　陆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说：“是的，所以我说，重新开始。”
　　　
　　黎井真的没心思跟他争了，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深深地呼了口气。一天下来除了饿和烦，他其实没什么太大感受，但是此刻面对陆予，他是真的觉得太累了，话都没力气说了。
　　　
　　　
　　林队抱着碗和陆湛站在另一头，时刻关注陆予和黎井的动向。
　　　
　　林队：“他俩到底什么事啊？我真的好想知道。”
　　　
　　陆湛：“我也想知道啊，我太想知道了，这个问题折磨我好久了。”
　　　
　　林队：“你没问过陆予？”
　　　
　　陆湛：“问过，差点丢了小命。你呢，问过黎井吗？”
　　　
　　林队：“问过，他差点闹脾气要离开刑警队。”
　　　
　　陆湛&林队：“啧……”
　　　
　　　
　　伍程泽开车去了军医院。
　　　
　　他的手差不多已经好了，但是绷带依然绑着，他有理由去医院。
　　　
　　就算他的手完全康复了，他也有无数理由去医院。
　　　
　　目的只有一个，萧一白。
　　　
　　“萧医生？今天还没有下班么？”伍程泽走到正在走廊上看病历的萧一白面前，笑着问他。
　　　
　　萧一白抬起头：“嗯。”
　　　
　　伍程泽看着他漆黑冷漠的眼睛，很想知道，这双眼睛如果被挑起情绪，会是多好看。
　　　
　　“晚饭还没有吃吧？等会儿一起去吃个饭么？”
　　　
　　“不了。”萧一白合上病历，“我还有事。”
　　　
　　“那我就等到你结束为止，我不建议跳过晚饭直接吃夜宵。”伍程泽笑着说。
　　　
　　“不用。”萧一白转身要走。
　　　
　　“今天开会的时候，我碰到陆湛了。”伍程泽不慌不忙地开口。
　　　
　　萧一白顿住脚步：“所以？”
　　　
　　“他结束后留下来跟领导们吃晚饭了，所以估计不能和萧医生你一起吃了吧？”伍程泽看着萧一白，眼神里带着玩味和探询。
　　　
　　萧一白从伍程泽的话里大概已经猜到他看出自己和陆湛的关系了。
　　　
　　早就说过了，萧一白其实根本没在怕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毫不顾忌而不为陆湛着想。
　　　
　　“陆湛就算今天再有空，我和他也不见得会一起吃饭。”萧一白淡淡道，“有事找护士，我还有别的要忙，先走了。”
　　　
　　伍程泽拉住了他的手腕，在萧一白终于皱起眉看向自己的时候，他毫不掩饰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看不惯我，但是我对萧医生你很感兴趣呢。”
　　　
　　他们就站在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