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鹭-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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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予帮他解完扣子，又按顺序重新一个个扣好，低声道：“你少说这些没用的话，赶紧休息。”
　　　
　　“行吧，你等会儿记得把门关好，我睡了。”
　　　
　　他说着就躺下盖上了被子，一副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黎井睡得很快，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陆予果然很听话，他走到大门边把门关好反锁，接着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然后回了黎井的房间，他从柜子里拿了黎井的另一套睡衣换上，直接又睡上了黎井的床。
　　　
　　“操……”黎井睡着觉开始骂人，“我他妈不是让你关好门吗？”
　　　
　　“关好了，你睡吧。”
　　　
　　“我是让你滚的时候关好门。”
　　　
　　“我明天滚，明天会给你关好门。”陆予伸手摸摸黎井的头，“别说话了，赶紧睡觉。”
　　　
　　黎井确实也困，见陆予没别的动静了就沉沉地睡着了。
　　　
　　在朦胧间，陆予从身后轻轻抱住了黎井，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他的动作和他的话都很像一场梦，在大脑昏睡时几乎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可是黎井却毫不怀疑，并且无比清楚地知道，那是真的。
　　　
123。
　　黎井醒来的时候陆予已经走了，他从卫生间里洗漱完出来，看见餐桌上放着早餐，走到桌旁拿起早餐袋一看，下面还留着一张字条。
　　　
　　黎井边吃早饭边看着那张字条，上面写着：衣服帮你晒好了，你今天没事的话应该不用去队里了？在家好好休息，我这段时间有点忙，你照顾好自己。
　　　
　　陆予的字很好看，就像他的人一样。
　　　
　　这人怎么这么老土？发个短信就行的事还特意留字条？你有点忙跟我会不会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关系？没你的那几年我还不是都好好的活过来了？切。
　　　
　　黎井边这么想着边把那张字条折起来，想了想，他拆了手机壳把字条塞了进去，然后重新安好。
　　　
　　他突然想到，自己自从五年多前把陆予的联系方式拉黑以后，虽然现在陆予用了新的号码跟自己打电话，但是微信却一直没再加，也不知道他换微信了没有。
　　　
　　黎井这么想着，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微信，翻开黑名单，在陆予的名字上停留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把他从黑名单里拖出来，也不知道这个微信他是不是还在用。
　　　
　　杂七杂八地想了一阵儿，黎井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叽叽歪歪啊？一张字条而已，怎么就引发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联想？
　　　
　　他退出黑名单，继续吃早饭，顺手打开了电视看海绵宝宝。
　　　
　　　
　　没看几分钟，陆湛给他打电话了。
　　　
　　“黎井？！你回来了？”
　　　
　　“废话，不回来怎么能接你电话？”
　　　
　　“那就好……虽然你平时也经常出任务不接电话，老实说我都习惯了，不过昨天我哥特意打电话来问我，搞得我也有点紧张。”
　　　
　　黎井看着手里的早饭：“他找你干嘛？”
　　　
　　“问我能不能联系上你啊。”陆湛估计是有点感冒，他咳嗽了一声，“语气还怪紧张的，我还以为他找你有什么急事。”
　　　
　　“没什么事。”黎井把早餐袋扔进垃圾桶里，“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除了来烦我还能有什么事。
　　　
　　“行吧，没事就行，那你好好休息啊，我挂了。”
　　　
　　“嗯。”
　　　
　　　
　　陆湛挂了电话，他昨天晚上洗完澡，湿着头发去了阳台收衣服，虽然萧一白及时地把他拎回房间吹头发了，但他还是感冒了。
　　　
　　早上的时候，萧一白专门带他去了军医院配药，又送他回了公司，临走前一再叮嘱他要是不舒服就给自己打电话。
　　　
　　陆湛趴在桌子上眯着眼：“我就不信萧医生的速度会比救护车还快。”
　　　
　　萧一白冷静地提醒他：“感冒而已，救护车没空来接你的。”
　　　
　　“行吧，你走。”
　　　
　　　
　　陆湛鼻子塞塞的，坐在电脑前也没什么精神工作，正准备躺到沙发上休息一下，周越给他打电话了。
　　　
　　陆湛走到沙发旁靠下来：“干嘛？”
　　　
　　“不干。”
　　　
　　“啧。”陆湛皱眉，“你能不能别开黄腔了？你再这样我去告诉你爸了啊。”
　　　
　　“嘿嘿。”周越傻笑，“我去你们家公司工作了。”
　　　
　　“？”陆湛愣了一下，“你们家家大业大的，干嘛还跑别人公司干活啊？”
　　　
　　“我爸说的，他说全公司上下都认识我，要是我进我家公司，肯定没法得到锻炼。他就跟陆予哥联系了，让我去你们家公司先工作一段时间，然后根据我的表现看能不能把分公司交给我。”
　　　
　　“你爸怎么这样啊，他是派你来搞垮我哥公司的吧？”陆湛很担忧，“你千万上点心行不行？我还指着陆氏集团给我养老呢，你别一进去就把它搞破产了。”
　　　
　　“怎么会呢，你们家公司这么大，要搞破产很难的。”
　　　
　　“……”
　　　
　　“那你什么时候上班啊？”
　　　
　　“已经在上了。”周越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嘘，轻点儿，不能让同事发现我上班时间打电话。”
　　　
　　“……”陆湛愁苦地捏了捏鼻梁，“你就不怕我去跟我哥告状，说你上班时间聊电话？”
　　　
　　“没事的。”周越悄悄地说，“陆予哥说了，他对我没别的指望，只希望我能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
　　　
　　我哥还真是善解人意啊……
　　　
　　“行吧。”陆湛顿了顿，“晚上一起吃饭吗？”
　　　
　　今天萧一白有晚班，不然陆湛才不愿意把时间耗在周越身上呢，哼。
　　　
　　“可以啊。”周越琢磨了一下，“在哪见面呀？”
　　　
　　“你来我公司接我。”
　　　
　　“那你的车怎么办？”
　　　
　　“我今天没开车。”
　　　
　　“那你怎么去公司的？”
　　　
　　“我骑共享单车来的，行了吧？”
　　　
　　“哦哦，好的，那我下班了就来接你。”
　　　
　　陆湛挂了电话就给萧一白发微信：今天晚上我跟周越一块儿吃饭，你要下班了就跟我说一声，我来医院找你，我们一起回家。
　　　
　　萧一白：好。记得把围巾围上，少在外面吹风。
　　　
　　陆湛：好滴哦。
　　　
　　　
　　傍晚，周越给陆湛发信息说自己在楼下了。
　　　
　　陆湛下了楼，看到周越那辆路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别告诉我你每天就开这车上班。”陆湛扣好安全带，问他。
　　　
　　“没有呀。”周越发动车子，“有时候也会开捷豹，有时候是法拉利，有时候……”
　　　
　　“行了行了。”陆湛摆摆手，“你好好开车吧，别报车名儿了。”
　　　
　　周越那些车往公司楼下一停，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不是一般人吧？谁还敢给他安排活儿干啊？这哪是来锻炼的，这是来养老的吧？
　　　
　　“我问你，你上班这段时间，人缘怎么样？”
　　　
　　“人缘？特别好，好多女孩儿给我送吃的，走到哪儿都有人跟我打招呼。唉，你家公司氛围真好，同事关系真融洽。”
　　　
　　陆湛看着他，这个富二代真的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没见过世面，单纯得不行。
　　　
　　不是单纯，他就是傻。
　　　
　　“那你好好上班吧，少给我哥添麻烦就行。”
　　　
　　“好的呀，肯定的。”
　　　
　　　
　　陆湛和周越吃完饭，时间还早，为了拖时间，陆湛硬是拉着周越去看了场电影。
　　　
　　然后他们碰到了黎井。
　　　
　　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
　　　
　　陆湛拿着奶茶愣在原地，周越的爆米花差点洒了一地。
　　　
　　“我没看错吧？”陆湛转头问周越。
　　　
　　“应该没有吧？”周越扶稳手里的爆米花，“你看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是黎井是谁？”
　　　
　　他俩你推我挤地凑过去：“你好，请问你是黎井吗？”
　　　
　　“我是你们爸爸！”黎井看到他们倒是没惊讶，不耐烦地应了一句。
　　　
　　他身旁那个女孩子高挑漂亮，看起来文静优雅，跟黎井的气质丝毫不符。
　　　
　　“这位是……？”
　　　
　　女孩冲他们笑了笑：“你们好，我是黎井的朋友。”
　　　
　　“哪个朋友啊？”周越不怕死地问。
　　　
　　女孩有点害羞地笑了一下，低下头没有说话。
　　　
　　黎井皱了皱眉：“你俩看电影啊？”
　　　
　　“是啊。”陆湛不想把话题扯到自己为什么跟周越来看电影的事上，他问，“你俩吃了吗？”
　　　
　　“吃过了。”女孩抬起头轻轻柔柔地回答。
　　　
　　“看完电影准备干嘛啊？”周越每问一个问题，都像是踩着死亡线走过去的。
　　　
　　“还能干嘛，回家啊。”黎井白他一眼。
　　　
　　陆湛和周越激动地对望一眼：回家啊！说得多自然啊！回家干嘛？干啊！
　　　
　　黎井一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没注意到他俩正猥猥琐琐地在互相倾倒黄色废料，只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饮料，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孩拉了拉他的衣摆：“电影要开始了，我们进场吧？”
　　　
　　“嗯。”黎井抬起头，对陆湛他们说，“我先走了。”
　　　
　　“好好好！”陆湛和周越连忙应着，“那什么，幸福平安啊！”
　　　
　　黎井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女孩倒是很有礼貌地朝他们笑笑，挥挥手说了声“再见”。
　　　
　　　
　　陆湛和周越在原地哆哆嗦嗦地互相靠在一起，脸上写满了兴奋。
　　　
　　陆湛：“天啊，从高中到现在，多久了都！黎井终于谈恋爱了！”
　　　
　　周越：“我以为他这种脾气的会孤独终老呢！”
　　　
　　陆湛：“不至于不至于，他长得这么帅，孤独终老不至于的，太严重了。”
　　　
　　周越：“不过我看他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陆湛：“唉，大概是没准备好吧，我们这么突然出现，他可能有点害羞了。”
　　　
　　周越：“嘿嘿嘿，你分析得很对。”
　　　
　　他转过头娇媚地冲陆湛眨着眼睛，“唉，陆湛，看完电影准备干嘛？”
　　　
　　陆湛搂住周越的肩冲他淫笑：“干啊~”
　　　
　　两个被黎井教出来的黄色少年在热闹的电影院里发出猥琐的笑声。

124。
　　看完电影，萧一白给陆湛发了微信，告诉他自己准备下班了。
　　　
　　陆湛于是立刻拉着正想去买块手表的周越出了商场，让他带自己去军医院。
　　　
　　“你去军医院干嘛？”周越开着车问他。
　　　
　　“没干嘛，我有点感冒，想去配个药。”陆湛的鼻塞好像更严重了一点，说话带着鼻音，声音也低沉不少。
　　　
　　“那等会儿我带你回家。”
　　　
　　“不用了。”陆湛吸吸鼻子，“我有个朋友碰巧也在那，我到时候跟他一起回去。”
　　　
　　“哎？萧医生不知道下没下班，好久没见他了。”
　　　
　　“肯定下班了，你少想了。”陆湛暗戳戳白他一眼，“萧医生很忙的。”
　　　
　　“也对。”周越把车停下，“真的不用我带你回去？”
　　　
　　“不用不用，你早点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陆湛下了车，“路上小心啊。”
　　　
　　“好哒。”周越冲他挥挥手，开车走了。
　　　
　　陆湛立刻龇牙笑起来，开开心心地往医院大楼走。
　　　
　　　
　　他走出电梯门的时候，碰到了伍程泽。
　　　
　　那一刻，陆湛几乎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眼神一瞬间冷冽下来。
　　　
　　伍程泽的眼睛被反光的镜片挡着，看不清眼神，但是他嘴角边的笑却很清晰。
　　　
　　“这么巧？”
　　　
　　陆湛朝他抬抬眼：“是啊，这么晚了，没想到还能碰上伍总。”
　　　
　　“没必要这么生分吧？”伍程泽笑起来，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抬头看陆湛，眼里带着挑衅和算计一般的阴沉感，“算起来，我也是你堂哥。”
　　　
　　陆湛哼笑了一声，感冒时的声音很低沉：“不对吧，我哥好像只有陆予一个。嘶……你姓什么来着？”
　　　
　　伍程泽慢慢收了笑容，直直地看着陆湛：“等你和萧医生的事被陆家人发现了，你就知道不姓陆是一件多好的事了。”
　　　
　　陆湛倒是不惊讶他知道了这件事，他耸耸肩：“那谢谢伍总这么替我着想了，到时候我跟萧一白要是把事情跟家里人挑明了，一定会通知你一声的。”
　　　
　　“希望那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说话。”伍程泽跟他擦身而过，进了电梯。
　　　
　　　
　　陆湛在电梯前站了很久，久到萧一白发微信问他在哪。
　　　
　　他往办公室走去，萧一白已经换好了衣服，正低头看着手机。
　　　
　　陆湛敲敲门，笑着说：“萧医生久等啦！”
　　　
　　萧一白抬起头，笑了一下，把手机放进口袋，拿起车钥匙跟陆湛一起走向电梯。
　　　
　　“你声音不太对。”站在电梯里，萧一白看着陆湛说道，“是不是感冒严重了？会不会哪里不舒服？”
　　　
　　陆湛低着头看着地面出神，没听见萧一白的话。
　　　
　　“陆湛？”萧一白凑过去喊了他一声，“你怎么了？”
　　　
　　陆湛回过神，朝他笑了一下：“没什么。”
　　　
　　　
　　两人坐上车，萧一白却不肯开车，只是看着陆湛：“你是不是碰到伍程泽了。”
　　　
　　陆湛点点头，声音低低的：“嗯。”
　　　
　　他转过头看着萧一白：“他是不是来找过你很多次？”
　　　
　　萧一白的眼神回避了一下：“是。”
　　　
　　“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陆湛带着委屈的鼻音，“你应该告诉我的，你怎么可以自己忍着，什么都不跟我说？”
　　　
　　“怕你担心。”萧一白抬眼看他，“也怕你一时冲动，让我们的事情被你家人知道了。”
　　　
　　“你怎么就笃定我会冲动？”陆湛皱着眉去拉他的手，“你答应过我的，有什么事会告诉我的。可是这件事发生了这么久了，你一点都没有跟我提过。”
　　　
　　“我以为我能解决好的。”萧一白低下头，整个人透露着落寞的无奈，“他早就知道了我们的事……”
　　　
　　陆湛最见不得萧一白委屈的样子，他伸手贴在萧一白的脸侧，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许再怕他。”
　　　
　　“我说过，我一点也不怕，我知道你也不怕，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就早点说了。你要是为这个原因心里过不去，那真的没必要。我今天问你这些话，不是怪你，而是想告诉你，我们什么都没做错，是他一次次地骚扰你。他要是把事情说出来，那就让他说好了，就算我爸要打死我，我也要在死之前先让我哥把伍程泽解决了。”
　　　
　　“萧一白，你看着我。”
　　　
　　萧一白抬头看他：“我听到了，我知道了。”
　　　
　　他眼睛里的无助慢慢消失得一干二净，重新换上了沉静的眼神：“陆湛，如果真有那一天，你记得跟我一起面对。”
　　　
　　陆湛看着他的眼睛：“我一定会死死地站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
　　　
　　萧一白笑了一下，转头开动车子：“好。”
　　　
　　　
　　洗完澡，陆湛倒在床上，萧一白摸摸他的头，把他那头的被子盖好一点：“感冒了就早点休息，明天要是再不好起来，就坐医院打点滴，哪儿也不许去。”
　　　
　　陆湛抱住萧一白的腰：“那感情好啊，这样就能一整天都跟萧医生待在一起了。”
　　　
　　“不行啊，我要工作，你只能一个人坐在输液大厅里，跟一群儿童看动画片。”
　　　
　　“……那算了。”
　　　
　　陆湛打开手机，正想回几条微信，陆予给他打电话了。
　　　
　　“哥？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陆予还在公司，他一边关电脑一边跟陆湛说：“明天下班来我公司，有个事跟你说。”
　　　
　　“什么事啊，不能电话里说吗？”
　　　
　　陆予笑了一声：“怎么，这么不想见我？”
　　　
　　“没有啦……”陆湛把脑袋在萧一白身上蹭了蹭，“那我明天下午来找你。”
　　　
　　“嗯。”
　　　
　　陆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语气兴奋起来：“哥，我今天晚上跟周越去看电影，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看到爆米花涨价了？”
　　　
　　“……不是！”陆湛坐起身，“我看到黎井在和一个女孩子约会！”
　　　
　　“啪”地一声，陆予的车钥匙掉在了地上。
　　　
　　他弯腰捡起来，语气平淡地问道：“是吗？”
　　　
　　“是啊！那女孩子长得挺漂亮！还有点害羞！我问黎井他们看完电影要干嘛，他说当然是回家啦！啊，这大晚上的，回家干嘛啊你说？”
　　　
　　萧一白侧头看着陆湛，神情有点复杂。
　　　
　　“我哪知道干什么。”陆予淡淡地说，“先不跟你说了，我开车了。”
　　　
　　“好好好！”陆湛贴心地提醒，“慢点开车啊。”
　　　
　　　
　　挂了电话，陆湛八卦还没过瘾，继续跟萧一白瞎扯：“唉，多少年了都，黎井终于有女朋友了，我还以为他准备出家呢。”
　　　
　　“你确定是女朋友？”萧一白问他，“或许只是普通朋友呢？”
　　　
　　“就算不是女朋友，也绝对不普通！”陆湛的八卦之情溢于言表，“那女孩子特别害羞，看黎井的眼神很不一般。而且啊，黎井这种人都愿意跟她看电影了，说明他对这个女孩子肯定有兴趣，不然他宁愿在家看海绵宝宝也不会出门的。”
　　　
　　萧一白愣了一下，他居然觉得陆湛说得挺有道理的？
　　　
125。
　　陆予坐在车里，脸色冷得吓人。
　　　
　　高中的时候陆湛不是没有添油加醋地跟他说过黎井女朋友的事，他那时候根本不在意，因为跟黎井在一起的就是自己。可是现在陆予并不觉得陆湛是在瞎说，因为他说的事情非常正常，根本找不到添油加醋的地方，这说明那些都是真的。
　　　
　　陆予发动车子，把陆湛“慢点开车”的嘱咐抛之脑后，一路压着市区的限速开到了黎井小区。
　　　
　　他敲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不是很确定自己如果看到屋里有个女生，会不会失控。
　　　
　　陆予伸手敲门。
　　　
　　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响起，黎井打开门，一脸不耐烦：“你怎么回事？早上不是刚走，怎么晚上又来？”
　　　
　　陆予压着心里的情绪，站在门口问黎井：“你家就你一个人？”
　　　
　　他说着往门边看去，没看见有女式的鞋子。
　　　
　　黎井皱着眉：“你什么意思？”
　　　
　　“不带女生回家么？”陆予看着他，“还是说已经走了？”
　　　
　　“什么东西啊？你在说什么？”黎井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陆湛说碰见你跟女生约会了。”
　　　
　　“操，这小子嘴巴是纸糊的吧，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黎井真的很想揍人。
　　　
　　“那就是真的了？”陆予冷笑了一下，“黎警官，恭喜啊。”
　　　
　　黎井看见他的冷笑，心里也直冒火，就跟当年被陆予劈头盖脸地质问他有没有打架是一个心情。
　　　
　　“你别在这儿阴阳怪气的。”黎井的脸色冷下来，“陆予，我记得我去年就跟你说过，我爸妈已经在给我安排了。我被你拖得够久了，你他妈准备拖我一辈子是不是？”
　　　
　　“我什么时候拖着你了？”陆予的君子气概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嘴里说出的话尖锐得不行，“我在国外那些年，有跟你说不让你谈恋爱吗？有说要你等我吗？”
　　　
　　黎井看着陆予，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眼前的这个人当年一句话没说就抛下他去了国外，那么多年都没联系过自己，而黎井走不出来当年的感情，一直耗到现在。结果陆予倒好，说他没耽误着黎井，都是黎井自己一厢情愿，自己画地为牢不肯动。
　　　
　　其实陆予说得也没错啊，真的没错，确实是黎井不肯自我放过。只是这样被人戳穿，实在是太残忍了点，何况这个人还是陆予。
　　　
　　黎井觉得自己真像一个笑话。
　　　
　　“是，你是没说过，因为你他妈压根就没联系过我！”黎井咬着牙，“陆予，你他妈够狠，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别可笑，是不是特别可怜？你还觉得自己特大方是吧？你出了国随便我谈恋爱，你一回国我就得安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