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鹭-第5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黎井眯着眼靠在陆予怀里，想了想：“我觉得很不开心。”
　　　
　　陆予垂眼看着他。
　　　
　　“真的很不开心。”黎井叹着气，“我们高中的时候就应该这么搞了，光撸有什么意思啊，真是年纪小不懂事，亏大发了。”
　　　
　　“是你自己说不急的。”陆予笑了一声。
　　　
　　“我要是知道你后来会出国，我才不会那样说。”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沉默了。
　　　
　　“对不起。”陆予低声说。
　　　
　　“别说对不起了，没用的。”黎井往他怀里缩了缩，“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你如果再敢骗我，我真的不会原谅你了。”
　　　
　　“不会的。”陆予抱着黎井闭上眼，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们再也没有用拉钩或发誓的方式来作保证，因为誓言并不可靠，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把握现在。
　　　
　　　
　　从下午到晚上，两个人差不多精力耗尽了，陆予拿手机点了外卖，黎井连起都起不来了，坐在床上吃完了饭，两人又搂着睡下了。
　　　
　　睡了大概两个小时，在半夜十一点多的时候，黎井的手机响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紧急任务，黎井挂了电话就起床。
　　　
　　他从床上起身的时候只觉得腰身酸痛，身后更是要命的疼，当时就“卧槽”了一声摔在地上。
　　　
　　陆予连忙下床抱起他：“没事吧？”
　　　
　　“能没事吗！”黎井倒吸着气，“把我衣服拿来！”
　　　
　　　
　　黎井坐在副驾驶，按着太阳穴，嘴里只会说一句话：“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陆予转头看他一眼：“好点没？”
　　　
　　“好个屁啊！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啊，我能好得起来吗！”黎井咬着牙，“我要是等会儿出任务的时候腿软摔了，就从此退出刑警队，丢不起这个人，操！”
　　　
　　陆予闷笑：“你自己要问我是不是男人，我只能身体力行来回答你了。”
　　　
　　黎井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因为陆予说的是事实。
　　　
　　他们在公安局大门口一起下了车，陆予站在车边看黎井一瘸一拐地往局里跑去，没跑几步，黎井停下，转过身，骂了一句脏话，跑回陆予身前，侧着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然后才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陆予靠在车边低头笑了半天。

142。
　　黎井没和陆予在一起。
　　　
　　按照黎井的话来说，不在一起就不会有伤害，大家不如老老实实做炮友，床上你侬我侬，床下先生你谁？
　　　
　　他是这么跟陆予说的：“咱俩不能在一起，你弟都那样了，是吧？你要是再跟一男的在一块儿，你们陆家怎么办哦？要我说，咱们就当当炮友吧，真的，为了你家后代着想。”
　　　
　　陆予点点头：“炮友就炮友，我一辈子不结婚，只跟你上床。”
　　　
　　黎井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陆予，你听我说，你去跟女生搞一下，说不定会发现新世界。”
　　　
　　“什么新世界？”陆予淡淡地看着他，“你够紧了，对别人我硬不起来了。”
　　　
　　黎井时常为陆予这突飞猛进的开车技术感到不堪面对。
　　　
　　　
　　有天黎井在陆予家睡完午觉，起来洗了把脸，随手推开了二楼的一间门，看到里面摆了一架钢琴。
　　　
　　是他们高中时音乐房里的那种钢琴。
　　　
　　陈旧而安静，被午后的温暖光线笼着，像是一件珍贵的古董。
　　　
　　陆予走过来，从身后抱住黎井：“是不是很眼熟？”
　　　
　　“真的是高中琴房里的那架？”黎井轻轻地问他。
　　　
　　“是啊，学校楼房翻新，设备也全部换掉了，我就把它收了回来。”陆予搂着黎井走进去，“弹一弹吧，我们还没有一起弹过琴。”
　　　
　　两双修长的手按在发黄的琴键上，弹起了那首他们高中时期弹过的《lors　Dance》。
　　　
　　过往也许真的已经不重要了，但是美好的记忆应该永远留存。
　　　
　　　
　　然后黎井还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了他送给陆予的冰雪奇缘的水杯……
　　　
　　“你有毒啊，这个还没扔？”
　　　
　　陆予笑着把杯子放回原处：“我女朋友送的，怎么舍得扔？”他转头看着黎井，“我送你的Hellokitty水杯呢？”
　　　
　　黎井尴尬地把目光移开：“应该已经被资源再生循环利用了吧……”
　　　
　　他为了转移话题，随手拿起一件衣服：“这个……”
　　　
　　黎井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那件衬衫很小，上面有一个黑色的手掌印。
　　　
　　十岁那年，黎井和陆予第一次见面，黎井的小脏手在陆予身后留下一个黑手印。
　　　
　　“我记得那天回家，保姆看着我的衬衫说这衣服不能要了，不过我当时没扔，随手塞到柜子里了，后来就一直存着。”陆予笑着说。
　　　
　　那个掌印因为时间的缘故已经变得有点模糊，黎井把自己的手贴上去，才发现原来那个掌印那么小。
　　　
　　原来他们相遇的时候还那么小，原来他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陆湛去美国的第二年末，萧一白跟随军医院的医疗队，一行五人，去往了非洲进行援助，为期一年。
　　　
　　跟周越他们一起建的那个群已经很久没人在上面聊天，陆湛极少和他们联系，他一个人咬着牙固执地熬，他怕跟他们其中的任何人多说几句，话题就会忍不住绕到萧一白身上。黎井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他在和陆湛偶尔聊天的时候会默契地避开萧一白。周越他们并不知道发生的一切，包括陆湛的出国，他们一直以为是陆岩成逼他去接手生意，而不是因为陆湛打了人。
　　　
　　所以周越没什么别的心思，他把赴非医疗队的电子版新闻发给了陆湛。
　　　
　　周越：唉，陆湛，萧医生要去非洲了，听说那里经常会打战，很危险呢。
　　　
　　美国正是早上，陆湛那时候刚准备开会，看见周越发来的链接标题，一时间呆在办公室，不敢去点。
　　　
　　助理敲门提醒他要会议要开始了，陆湛抬起头呼了口气，收起手机，去了会议室。
　　　
　　两年。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尤其是陆湛在经历了那些事情以后，不论他甘愿或者不甘愿，都必须要承认，他成长了很多。
　　　
　　如果是从前的他，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在办公室里哭，或者打电话给朋友仔细地问，或者心不在焉，但是现在他只会拿好自己的资料，走进会议室，当着一众高层们的面有条不紊地开始讲述会议内容。
　　　
　　会议结束以后，陆湛站在走廊里，低着头看着手机。
　　　
　　他打开那条新闻，军医院五位医生赴非援助的消息占据了A市日报的头条，新闻中心是五位医生出发前的合照。陆湛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站在最右边的萧一白，他还是瘦，高高地站在那里，不用做什么动作就可以很出挑。神情清淡，看着比两年前似乎成熟了一点，头发好像也比之前的短，穿着白大褂，像是一棵长在陆湛心里的玉树，清谧永恒。
　　　
　　他们去的地方是索马里的首都摩加迪沙，那里一直不太平，被称为世界最危险的城市之一。
　　　
　　陆湛还有一年就要回国了，萧一白赴非的期限也是一年。
　　　
　　陆湛微微皱着眉，鼻子发酸，他死死地看着萧一白的照片，太久没见了，突然看见他的脸，于是关于他身上的味道，他的体温，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他的笑，在一瞬间全部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似乎陆湛的面前此刻就站着这么一个人，可是陆湛抬起头，对面只有空荡荡的墙壁，不远处助理走过来，告诉他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陆湛此刻突然理解了萧一白跟他说过的，他们是互相等待的，并不是只有其中一个人在等。
　　　
　　萧一白从前一直跟陆湛说，希望他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地回去见他。陆湛现在也好想叮嘱他的小朋友一句：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地回国，等我来找你。
　　　
　　可是陆湛的手点开了萧一白的对话框，却什么也没勇气说。
　　　
　　　
　　飞机起飞前，黎井给萧一白打电话。
　　　
　　“萧医生，一路顺风，照顾好自己。”
　　　
　　萧一白：“嗯，我会的。”
　　　
　　黎井顿了顿：“陆湛联系过你吗？”
　　　
　　萧一白看着机舱外略显空荡的机场：“没有。”
　　　
　　“那他应该是真的很难过。”黎井叹了口气，“你别怪他，他是有错，可是这两年，他一定过得很不好。”
　　　
　　“我没有怪他。”
　　　
　　挂掉电话以后，萧一白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低低地说：“我只是很想他。”
　　　
　　他读了五年临床，之前一直在骨科实习，这次赴非援助是征得了爷爷的同意，一年以后回来继续读硕，依旧往骨科方向发展，毕业后留在军医院工作。
　　　
　　担心他的人有很多，包括他的爸爸妈妈，但是他们也了解萧一白，他最知道自己的目标和方向，不论是什么事，只要他决定了，就没人说得动，他也总是能做得好。
　　　
　　贺昀在他走之前问他：“是不是太难熬了？”
　　　
　　萧一白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所以想出去走走。”
　　　
　　“好好照顾自己，那里很乱，你千万要小心。”
　　　
　　萧一白点点头：“会的。”
　　
143。
　　萧一白他们援助所在的医院在摩加迪沙市区南部，相比于帮派交战的北部，这里显得和平一些。
　　　
　　这里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仅仅只是充斥着海盗、战乱、贫困、恐怖袭击，相反，萧一白也正是在这里见证了国内繁华都市里少有的风情，质朴的当地人、漂亮的白沙滩、干净的海水。
　　　
　　在遭受袭击而破碎的城市废墟里，有着许多正在努力生存的人。
　　　
　　医院不大，可以从医生的人数上看出医疗资源的紧缺，每个人到了医院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开始接诊，而是学习用枪。
　　　
　　萧一白作为骨科医生，拿步枪几乎费不了他多大力气，可是他依然觉得这把枪很沉重，他不知道第一发子弹会打向谁。
　　　
　　那一刻，萧一白的心里是有退却的，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怎样危险的一年。
　　　
　　从转机时破旧的飞机，一路上看见的无数持枪者，时常响起的枪声，以及医院里拿着枪的保镖可以看出，就算这里相对和平，那也只是相比于战乱之处来说，跟国内比起来，这里依旧是人间地狱。
　　　
　　萧一白来不及害怕也来不及犹豫，医生人手少，他们每天要面对许多病人，有的是疟疾结核传染病，有的是枪伤炸伤。在当地的高温下，萧一白他们的白大褂里穿着防弹衣，手枪别在腰上，大型枪支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听到枪声临近，就全员转移去地下室，在漆黑闷热的空间里待到枪声远去为止。
　　　
　　生活和工作上的艰苦对萧一白来说其实不算是最大的挑战，他虽然从小生活环境优越，但是因为过早地一个人住，所以独立能力很强，适应能力也很强。再加上他的性格本来就沉静，所以并不会因为环境的恶劣而过多地影响到自己的心境。
　　　
　　唯一能影响他的，除了对陆湛的思念，还有残酷现实带来的心理刺激。
　　　
　　那些惨不忍睹的病员伤号，在日复一日的救治中，萧一白几乎已经麻木，只会冷静地开始手术和包扎，真正触动他的，是战争对人心的屠杀。
　　　
　　有天午后，一个瘦弱的黑人儿童出现在医院门口，萧一白那时候正和其他几位医生坐在医疗车上从外面回来，车上还带着几个病人。
　　　
　　萧一白在门口下了车，他走过去拉起那个小孩，用英语问他：“你怎么了？”
　　　
　　小孩仿佛听不懂，只是捂着肚子，紧紧皱着眉，没过两秒，转身吐出一滩液体。
　　　
　　萧一白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没有发烧，应该是吃坏了肚子或者是胃病。他准备抱起小孩进医院，一个保镖见萧一白没回来，于是出来找他，看到萧一白正扶着一个小孩，那个保镖几乎是立刻跨了两步走过去，一脚将那个小孩踹到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萧一白很少情绪这么大，他转身看见那个小孩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呻吟，他几乎忍不了了。
　　　
　　“进医院的病人都要接受检查，你这样会带来麻烦的。”保镖面无表情地用英语回答他。
　　　
　　他不管萧一白有何反应，拿漆黑的枪口指着那个小孩，用方言跟他说：“把你腰上的袋子解开。”
　　　
　　小孩躺在地上痛苦地扭动，嘴里吐出一口又一口的液体，保镖于是直接拉动套筒将子弹上膛，对准了他。
　　　
　　萧一白几乎是下意识地挡了上去，看着那个保镖：“你这样做没有道理。”
　　　
　　“死神不会跟你讲道理的，先生。”保镖近乎冷酷地看着他，“请你让开，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神色陡然一变，萧一白心下一凛，正要转身看去，保镖却伸手将他一把拉开，萧一白被巨大的力量推到一旁，耳边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萧一白的心从来没有跳得那么快过，他回头时，只看到地上一堆模糊的血肉，还有一个手榴弹和一把小手枪。
　　　
　　保镖捂着身侧被打出的伤口，转头看着萧一白：“你明白了吗，在战争里，每个人都是死神，哪怕是小孩。”
　　　
　　萧一白在烈日下急促地呼吸着，空气里的血腥味交织着炽热的温度，汗水模糊了视线，他的胃里一阵翻涌，弯腰吐了起来。
　　　
　　　
　　保镖的腰被小孩打出的子弹擦伤了，萧一白低头为他包扎，两个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来这里已经三个多月了，平时出去救治的时候，医院里都会派出一半的保镖跟他们一起，全程护送，但是萧一白很少跟他们交流，一方面是保镖们看起来个个神色冷酷不近人情，一方面是每天的氛围都很紧张，他实在没有心情闲聊，况且他本身也不爱闲聊。
　　　
　　“你叫什么名字？”萧一白问他。
　　　
　　“卡尔。”
　　　
　　卡尔应该是混血，他的外貌不像纯种黑人，而是带着些白种人的立体感和精致，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的眼睛透着茶褐色。
　　　
　　“我母亲是英国人。”卡尔大概是感受到了萧一白的目光，淡淡解释道。
　　　
　　“抱歉，我不该这么打量你。”萧一白替他缠好绷带，“最近你不用跟着我们出去了，留在医院看守就行，你的伤不适合外出奔波。”
　　　
　　“我从前肩膀里被打进了两颗子弹，还在战场上跟敌人打了三天。”卡尔的声音低沉沙哑，“这点小伤对我产生不了影响。”
　　　
　　萧一白没有说话，在和平的环境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这里的残酷和惨烈是他所不能想象的，他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资格去评判和质疑他们。
　　　
　　“我们是大使馆派来保护你们的。”卡尔看着正在收拾器具的萧一白，突然说，“所以你们要配合我们，否则会产生很多麻烦。”
　　　
　　萧一白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陆湛在美国认识了一个人，叫邱桐，也是个被赶出来接手生意的富二代。第一次见到邱桐是在一个酒会上，陆湛走到露台上透气，喝完一口酒以后发现露台的另一头站着一个人。
　　　
　　那人正在讲电话，拿着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他的身侧有淡淡亮起的灯光，夜风一吹，陆湛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第一次在酒吧看见萧一白的场景。
　　　
　　大概是感受到了陆湛的目光，那人转过头来，令人惊讶的是，他的长相也是清冷型的，只不过跟萧一白比起来，他的眉眼里更多地透露出一种散漫。
　　　
　　他看到露台那头正站着一个穿着西装拿着酒杯的人，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样子，瘦瘦高高的，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长得俊秀雪白。
　　　
　　他于是对电话里说了一句：“就这样，以后不用再联系了。”就向陆湛走过去。
　　　
　　陆湛虽然是看着邱桐在出神，但是他心里想的内容跟邱桐完全没有关系，满脑子都是萧一白。邱桐不过是他想起萧一白的导火线，也不过是他视线不知道该聚焦到哪里时随便抓住的一个目标而已。
　　　
　　“在看我？”邱桐走过去，对陆湛笑了一下，“我叫邱桐，你是哪位？”
　　　
　　陆湛回过神，一双清澈的眼睛在夜空下轻轻闪烁了一下，看得邱桐心里一动。
　　　
　　“陆湛。”陆湛心里涌上了不能平息的情绪，他低声回答道。
　　　
　　“在想什么？”邱桐这个人很直接，“你这么看着我，总不可能是在想别人吧？”
　　　
　　陆湛没好意思说，自己真的就是看着他在想萧一白。
　　　
　　“不好意思，我随便看看而已。”陆湛慢慢地从情绪里抽离出来，这才稍微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邱桐。
　　　
　　非常年轻，长得有点冷，但是气质倒是利落又轻漫，说话也干脆而直接，嘴边挂着笑，看起来有点调笑的意味，又雅又痞。
　　　
　　“随便看看？”邱桐又笑，“我刚刚跟你对视了这么久，你告诉我只是随便看看？”
　　　
　　“不行吗？”陆湛喝了口酒，淡淡道，“露台这么空，我不知道看什么，就只能看看你。”
　　　
　　“那你看出什么了？”邱桐往陆湛面前又走了一步，靠近他问。
　　　
　　在国外待了这么久，陆湛就是再傻也知道邱桐这是什么意思，他于是往后退了一步：“什么也没看出来，我说了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你几岁了？”邱桐突然换了个话题，“看起来不到二十。”
　　　
　　“不好意思，我三十五了。”陆湛说着往大厅里走，不是很想跟他废话。
　　　
　　邱桐却一把抓住他的手：“陆湛，你以为我不知道？好歹是陆氏集团的小公子，既然都报了自己的名字，怎么还觉得别人会听你瞎扯？”
　　
144。
　　邱桐当然知道陆湛这个名字，陆氏集团美国分部的负责人，不过自己这两年一直待在其他地方，没见过他，只听说他很年轻，没想到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于是他就打趣了这么一句，结果陆湛倒是瞎话张口就来。
　　　
　　陆湛挣不开自己被邱桐拉着的手，他冷静地看着邱桐：“你干什么？”
　　　
　　“干什么？”邱桐把他往自己身前拉了拉，“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陆湛的心里烦起来，干脆地回答，“有男朋友。”
　　　
　　“那更好了。”邱桐快意地笑起来，“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陆湛无语了，他来这里两年多，碰到很多国内国外的人，不少人跟他明示暗示过这种事。算起来，想跟他约炮的人里，男人比女人还多。
　　　
　　大概是遇到的人比较多比较复杂吧，陆湛心里想，但是他同时也很不解，因为很多人知道他有男朋友以后，反应还挺惊讶的，也就是说他们压根没考虑过陆湛的性取向，然后就想着跟他上床？
　　　
　　陆湛很想翻白眼。
　　　
　　“没空。”陆湛皱着眉，“有空也不想跟你。”
　　　
　　“那跟谁？”邱桐不依不饶地拉着他，“我怎么了？想跟我约的人大把，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那你还来找我？”陆湛不耐烦地看着他，“赶紧放手，你爱跟谁约跟谁约，我要走了。”
　　　
　　“他们哪儿有你这么好看这么嫩啊。”邱桐笑着，“陆公子，赏个脸呗，不会让你吃亏的。”
　　　
　　“不好意思，我很忙，没空跟你浪费时间。”陆湛用力地往外扯着自己的手，“你放手行不行？再不放我拿酒泼你了。”
　　　
　　“你威胁起人来怎么也这么可爱呢？”邱桐拉着陆湛的手把他往露台檐下的墙边一推，贴身靠了上去，语气暧昧，“既然你没时间，那就在这儿解决吧。”
　　　
　　他下一秒就被陆湛的酒浇了个透心凉。
　　　
　　“在这儿解决？”陆湛嘲讽地看着他，“那你的持久力很不行啊，邱公子。”
　　　
　　邱桐终于放了手，拿出口袋里的方巾擦自己的脸，他边擦边看着陆湛，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你也太……”
　　　
　　“我提醒过你了，不放手就拿酒泼你，你自己不听，我有什么办法。”陆湛拍拍衣服，神情淡然，“夜里怪冷的，邱公子，赶紧去换身衣服吧，或者去找哪个垂涎你的人，趁着兴致来一发，也不枉你这一身的酒气了。”
　　　
　　他说完，轻飘飘地转身走了，留下邱桐在原地，呆了半天，笑着骂了一声“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