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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白鹭-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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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湛以为之前三年是他最难熬的时间,思念成疾,寝食难安,他以为这样的日子已经是痛苦的极致,可没有想到,一切只是刚刚开始,他所要受的折磨才开了个头。往后下去,漫长的余生里,人群里的隐晦爱意,永不再见的挚爱眉眼,都只是一场难醒的梦。陆湛所有的侥幸,所有的勇气,所有的惊惶,都再也找不到归处,再也望不进那双漆黑的眼底。这宿命一样的结局是他永远的不能承受,扼杀了他永恒的动心,在余震仍存的往后人生里,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再坦荡地喊一次萧一白的名字。
透过泪眼看着那座墓碑,陆湛终于清晰深刻地意识到,他们的未来,没有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那么喜欢的人,想要一起度过日后许多岁月的人,他不在了。
我还想摸摸你的脸,用手指梳着你柔软的头发,牵着你的手,还想再跟你说话,想再亲你的嘴唇,想再和你拥抱。
可是这些,再也做不到了。
这世间万物,没有因为萧一白的离开而改变分毫,可是在陆湛心里,晴空从此变成夜幕,星星陨落,浪潮退去,繁花枯萎,天地失色。雪山千万年的冰雪从此消融,人间烟火化为乌有,神境奇景瞬间崩塌……一切于他而言都再也没有任何意义。
和萧一白在一起的那些时光真像一个梦,里面藏着陆湛所有的好时候。
梦醒来后,一切成空。
秋草枯黄,凄凄而摆。
远处有鸿雁悲鸣,秋风吹动海浪般的芦苇丛,染出一片悲凉的景色。
长路,永夜,眼前,天边。
没有你在身旁,独自一人活着,真难啊。
晚上是陆岩均的五十岁生日,陆湛从墓地回去以后就去了酒店吃晚饭。
陆予母亲坐在陆湛身边,看着沉默的陆湛,疼惜地拉着他的手:“湛湛,多吃点菜好不好?你都瘦成这样了。”
她不是不知道陆湛和萧一白的事,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心疼,她知道陆湛一定很难过。
“我吃饱了,伯母。”陆湛勉强笑笑,“我去阳台上透透气,您慢慢吃。”
陆湛说着起身走开,剩下担忧的伯母和坐在上座的陆岩成看着他的背影。
阳台上的风很大,陆湛呼了口气,低头时看到有一根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枯草沾在自己的裤腿上,在风里一颤一颤的,仿佛陆湛是它唯一的依靠。
陆湛弯腰把它捡起来捏在指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
陆湛费力地点燃一支烟,他的手上还捻着那只枯草,在风里颤颤地发着抖,像是萧一白瘦削的身体,也像是自己那颗再也支撑不住的心。
生不如死的三个月。
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陆湛转头,看到邱桐。
如果忽略他眉宇间的散漫神色,光看那清冷的五官,陆湛似乎可以透过他看见萧一白。
“你怎么来这儿了?”陆湛问他。
“你不知道吗,我家在A市开了分公司,我过来打理,马上要跟你们公司有个合作,今天刚好陆董生日,我爸就让我过来一趟。”
“嗯。”陆湛转回头,仍是看着那支枯草出神。
“你瘦了很多。”邱桐沉默了一会儿,说。
“还好吧,我自己没什么感觉。”陆湛把烟放进嘴里,微微眯起眼,不知道看向哪里。
“你总归是要走出来的,不能一辈子都这样。”邱桐站到他身边,“放过自己吧。”
陆湛吐了口烟,突然说:“你知道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么?”
“其实我们很小的时候,都住在军区大院,不过我以前不知道他,后来我读大学,去酒吧的时候碰到他了,他单是这么坐着,一个侧脸,我的眼睛就移不开了。然后很巧的,我的腿受伤了,在军医院住院,他是负责我的医生。那会儿我天天想着怎么追他,我没追过男生,没什么经验,就老是跟他搭话,他多跟我说几句话我就特别开心。”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在一起以后我搬进了他家,你知道吗,那会儿他才十八岁。”陆湛笑了一下,“可是他真的很照顾我,现在想起来,我为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我是真的有认真在考虑我和他的未来的,我开了自己的公司,努力赚钱,因为我看中一套海景房,我想买下来,以后跟他住在那里。那边的风景真的很好,我和他都很喜欢。”
“那会儿我爸已经准备让我出国了,但是我死活不同意,我让我哥跟我爸去说,我爸后来被说动了,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房子也马上开盘了,我已经准备好交首付了。”陆湛顿了一下,夹烟的手指在微微发抖,“结果没过多久,我做错了事,被送到了国外。走之前,我让我的朋友转告他,叫他不要等我。”
“我太没用了,本来可以好好进行下去的生活,全被我毁掉了。我在美国待了两年,他去了非洲援助,他援助的时间是一年,我也还有一年就可以回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期待。”陆湛的声音突然小下去,“可是,他明明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回来了,却突然……”
邱桐静静地听着,陆湛戛然而止的声音使他转过头去看他,他以为陆湛哭了,但是陆湛只是看着手里的枯草,另一只手夹着烟,烟灰烧出了一大截,被风一吹,落在地上。
陆湛最后说了一句:“哪怕再重来一百次,在酒吧里,我也会拿着酒瓶毫不犹豫地走向他,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喝杯酒。”
陆湛现在回忆起那天晚上,都觉得像是一场梦,他二十多年人生里做过的最好的梦。
邱桐最后拍拍他的肩:“陆湛,他不会回来了,回忆很珍贵,可你不能只活在回忆里。”
“我没有活在回忆里。”陆湛又点起一支烟,“吃饭,睡觉,工作,我过得很正常。”
“但是日子确实一天比一天难过了。”
陆湛说完,松手将那根枯草掷在风里,眨了眨眼睛,将隐隐的泪逼回眼眶里。
152。
一个星期之后,陆湛正埋头看方案,陆予突然推门进来。
陆湛吓了一跳,因为他哥从来不会不敲门就进来的。
“怎么了哥?出什么事了?”陆湛抬头,皱着眉问道。
陆予的神色有些仓皇,陆湛还从没见过他这样。
“陆湛,你听我说。”
“到底怎么了?”陆湛被他弄得有些不安。
“萧医生回来了。”
陆湛愣了一下,他好久好久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从别人的嘴里喊出来了,所有人都忌讳在他面前提起这三个字。
“萧一白!”陆予见陆湛愣着,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臂,声音提高了几分,“萧一白回来了!”
陆湛似乎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了,大脑里嗡嗡作响,什么也思考不出来,他发着抖从椅子上站起来,喘着气看着陆予好一会儿,才颤声说:“你他妈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陆予摇摇头:“他凌晨刚回来,现在在军医院,你自己可以去看。当时他们的医疗车被炸的时候,萧医生不在车上,他……”
陆湛不想再听陆予继续说什么,他直接抓起车钥匙冲出了办公室,按电梯的时候按了好几次才按准,他的心跳得飞快,眼睛里莫名地涌上泪水,沉重的呼吸占据了他全部的听觉。
公司里的其他员工看着陆湛飞快地从办公室里跑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讶,他们这位陆经理自从进了公司就一直是冷淡沉静的样子,从没见他这么失态过。
陆湛喘着气坐进车里,抹了一把眼泪,开动车子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一路上他都在恍惚,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三个多月了,他已经接受了萧一白遇难的事实,已经做好了一辈子都不能忘怀的准备,可是突然有人告诉他,那个死在三个月前的人,他回来了。
陆湛开着车,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痛。
所以这不是梦?
到了军医院门口,陆湛坐在车里,死死地抓着方向盘,大口呼吸了许久,才开了车门往医院大门走去。阳光刺眼,陆湛喘着气,满眼的泪水和亮光,几乎让他看不清脚下的路。
电梯缓缓上升,陆湛看着那个熟悉的楼层号显示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
他太怕了,太怕这是一场梦。
电梯门缓缓打开。
陆湛看见萧一白正站在走廊里,面前围着几个记者。
他好像长高了,皮肤倒是没怎么变黑,只是眉眼和气质更成熟了一些,还带着点疲惫,神情清淡,眼睛一如三年前的沉静。
他似乎没怎么变,可是整个人却有些不一样了,褪去了几分少年的稚嫩,看起来更加沉稳动人。
那简直是像梦一样的画面,那个陆湛以为他消失在三个月前的人,现在正活生生地站在不远处,和脑海里想念过无数次的模样重合,在霎时间点亮了陆湛心里所有的角落,重新勾起他狂热的心跳。
陆湛站在电梯里,手指死死摁住开门键,就那么看着正在回答记者问题的萧一白,然后他松了手,靠在电梯里,门缓缓关上,最后的画面是陆湛边笑边拿手抹着泪。
我的小朋友,你能再回来就够了。
我能再远远地看上你一眼,就够了。
萧一白自人群中抬头,莫名地将目光转向电梯口,看到门前空无一人,电梯门却在慢慢关上,只剩一条缝隙,看不见里面的景象,他垂了垂眼,继续回答记者的问题。
陆湛下了电梯,一个人站在医院侧边的长廊里,低着头在哭。
他的小朋友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
他遇难的消息来得那么突然,回来得也那么突然,可是陆湛却好像一个溺水已久的人,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上了岸,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注入了新鲜的氧气,终于能够畅快地大口呼吸。
什么也不重要了,你能回来,你还存在,这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拥有。
“陆湛?”
陆湛转过头,眼泪蒙住了眼睛,他胡乱地抹了一下,看见来人是贺昀。
“刚刚在电梯门口看见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真是你。”贺昀走过来,笑着对陆湛说,“哭成这样,是见到一白了?”
“嗯。”陆湛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整个人的小情绪又开始慢慢显现出来,他吸了吸鼻子,“虽然就看了一眼,但是我已经很开心了。”
眼泪又不受控制地落下来,陆湛抬起头看着贺昀:“是真的吧?他真的回来了吧?”
贺昀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他,笑着:“是真的,他昨天凌晨下的飞机,早上的时候来了医院接受采访。本来我想通知你的,但是一白回来以后的事情太多了,我就想等他稍微有空了再告诉你,没想到你消息这么快。”
“没关系,没关系……”陆湛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没关系,他只是擦着眼睛摇着头,“他能回来就行了,能回来就好了……”
贺昀依旧是笑着,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三个月前。
萧一白和其他几位医生上了医疗车,去往临近北部的一个区域。街头上能看见非盟的装甲车四处巡逻,索马里的军警力量在内乱中早就被消耗殆尽,安全警戒主要靠非盟和维和部队来维持,也经常可以看到各类私人武装。
城市不大,所有人都知道中国医疗队来的消息,一年来,有很多力量蠢蠢欲动,在他们眼里,这五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国人很值钱。
萧一白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防弹外壳的缝隙看着一路上满是弹孔的墙壁,被高墙围起的建筑,各种断壁残垣,穿着罩袍匆匆走过的妇女,瘦弱的儿童和拿枪的男人,想到自己半个月后就要离开这里,他不禁有些解脱。
他不是圣人,面对这样一个恐怖到不可救的国家和城市,他也想逃离,也是真的想念A市。更重要的是,他在之前偶尔上微信的时候,听说陆湛也快回国了,似乎比自己早半个月,应该就是这两天。
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萧一白看见某栋破旧的建筑下坐着一个小孩,他捂着鼻子,时不时放下手掌看一眼,萧一白看见他的掌心里全是血。
“能不能停一下车?”萧一白问。
“怎么了?”同事紧张的问。
“路边有个小孩好像在流鼻血,我想下去看一看。”萧一白收拾了一个小药箱,“是不是快到了?你们先去吧,我等会儿自己过来。”
“太危险了,一白,我们跟你一起下去吧。”另一个同事说。
“不了,没事的,你们先去完成任务,我马上就来。”
萧一白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还没等走到那栋建筑下,他的手臂就被拉住了。
卡尔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萧一白指了指那个小孩:“我去看一下,你们先走。”
“一个人太危险了。”
卡尔说着,正准备挥手示意让他们先走,自己跟萧一白留下,就在他举起手的一瞬间,一个东西被丢在了马路中间。
是一个手榴弹,正在冒着烟。
“下车!”卡尔立刻朝他们大喊,同时他把萧一白往建筑下一推。
萧一白撞倒在围墙下,还来不及转头,就听见巨大的爆炸声,激起满目的尘埃,然后街道上开始响起激烈的枪声,他几乎来不及思考,立刻抱起那个小孩,穿过墙壁的空洞,躲进了破旧的建筑里,外面连绵不绝的枪声一下一下地撞在耳膜上,同时夹杂着几声沉闷有力的炮弹爆炸声。
他喘着气,抱着小孩躲在角落里,打开药箱拿出纱棉为他止血,然后从腰间拿出了手枪。
这是他们第一次遭到袭击,他不知道自己的同事们怎么样了,外面的枪声还没有停息,整栋大楼似乎都在微微颤抖,有碎石细沙从头顶落下。
萧一白一手搂着小孩一手紧紧地握着枪,他低头安慰那个小孩:“别害怕,别害怕……”
小孩似乎听不懂英语,他只是瑟瑟地发着抖,缩在萧一白的身旁。
过了很久,枪声和爆炸声似乎慢慢平息下来了,萧一白凝神听着,他似乎听到有人在朝这边走来。
他的神经紧绷起来,如果进来的是袭击他们的人,他今天必死无疑,或者会被抓起来,作为人质。
萧一白偏过身,将小孩挡在自己身后,然后举起枪,对准他们正躲着的墙角的那个入口,枪口在微微发抖。
脚步声渐渐临近,步伐似乎有些慌乱,在一个人影出现在入口的时候,萧一白的精神到了最紧张的状态。
他几乎就要扣动扳机了,却在下一秒喊出了声:“卡尔?!”
153。
卡尔受伤了,他捂着左臂,一瘸一拐地走进来靠坐在墙边,呼吸不稳。
萧一白立刻拿着药箱过去,曲在卡尔身前,拿出为数不多的纱巾为他止血,才刚处理好手臂上的伤口,萧一白低头,看见卡尔的大腿上也有一处枪伤,正汩汩地流着血。
卡尔的手臂里没有打进子弹,子弹是沿着他的肌肉擦过去的,但是他大腿中弹了。萧一白脱下白大褂,将它撕成布条绑在卡尔的大腿上勉强止血,他抬起头对卡尔说:“你坚持一下,等回了医院我帮你动手术。”
“回不去了。”卡尔咳嗽一声,“你的同事全部死了。”
“什么?”萧一白怔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卡尔。
“两辆医疗车都被炸毁了,他们没来得及下车。”卡尔仰起头呼了口气,“其他保镖大部分死了,有几个应该是重伤,但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的话,也活不了多久。”
萧一白的脑子里一片混乱,那两辆医疗车上,有他四位中国同事,还有两位当地的医生,就在这场意外的枪战里,全部死了?
“不……”萧一白摇着头,“不可能的,或许,或许还会有人活着……”
他说着就要起身,卡尔拉住他的手臂:“我亲眼看见的,车子被炸碎了,周围全部都是散落的尸块。”
萧一白怔怔地坐在地上,低着头,半晌,他低声说:“是我害死他们的。”
“不,我观察过,火力集中在大街的前面,也就是你们即将开去的方向,即使你没有下车,你们所有人再往前开一点,也会被袭击的。”卡尔看着萧一白,“你现在不能回医院,如果他们知道你没有死,你活不了多久了,总会有人想要杀了你的,恐怖分子不会对你留情。”
“那你怎么办?”萧一白看着卡尔的伤口,“必须尽快把你大腿上的子弹取出来。”
卡尔侧头看着缩在一旁的小孩,用方言问他:“可以带我们去你家吗?”
小孩抬起头,眼睛里的恐惧似乎还没有褪下去,然后他瑟缩着点点头。
“再等等。”卡尔忍着疼痛,“等周围的恐怖分子散去了,我们再动身。”
萧一白点点头,他靠坐在墙壁下,想着那些和自己一起从军医院出发,共事许久的同事,就这样消失在了一瞬间。他很后悔,如果当时他不坚持一个人下车,而是再多带几个同事一起下来,是不是就能多活下来几个?
他想起同事们对半个月后就要回国的向往,其实大家都一直在压抑着,这里的气氛和环境实在是出乎意料的恐怖,每个人都绷着神经在工作生活,大家都不免感到疲惫。
可是没机会了,他们的生命就这样结束在异国他乡,结束在荒谬无情的炮弹下,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萧一白沉沉地呼了口气,心里悲恸至极,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天色暗下去的时候,萧一白和卡尔开始动身。
他们绕到大楼的后面,从草丛里悄悄地移动,就算袭击他们的人已经散去了,但是如果被别人看到他们这样近乎不堪一击的状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人对他们动手。
小孩的家在难民营旁边的一个小村庄里,虽然破旧昏暗,但总归好过难民营里那种不及腰高的小帐篷。
小孩似乎没有父母,家里只有一个奶奶。
卡尔向奶奶解释了他们的处境,说他们需要在这里暂时休息,会支付报酬。
奶奶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只是点火烧热水,一边指着卡尔的伤口在急切地说着什么。
萧一白扶着卡尔坐到床上,打开药箱,里面只有最基础的消毒药和酒精之类的,没办法进行麻醉,他一时间有些犹豫。
卡尔摇了摇头:“不需要那些,你直接把子弹取出来就可以。”
萧一白犹豫了一下,把一条毛巾递给卡尔让咬在嘴里:“那你忍着点。”
他们在那座村庄待了一个多月。
萧一白和卡尔商量了一下,等卡尔的伤好了以后,萧一白就去联系大使馆准备回国。
其实卡尔很早就想走了,但是萧一白说他的伤没有好完全,强硬地让他继续养伤。
一个半月过后,卡尔和萧一白先回到了医院,对于萧一白的存活,医院里的医生们感到很惊讶,也很惊喜,并告诉他,他的护照和一些私人物品已经被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作为遗物整理走了。
萧一白于是一边和大使馆联系补办护照一边继续在医院工作,他还活着的消息并没有被传出去,一方面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另一方面,在经历了这样的事件过后,萧一白已经看开许多,在彻底回国之前,他宁愿什么都不说,因为他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他想说的话,想道的别,都已经在遗书里说清楚了。
他只是有些担心,陆湛知道自己遇难的消息,现在会过得怎么样。
大使馆里有萧一白身份证和护照的复印件,补办护照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只是萧一白没有急着走,他经常会跟卡尔一起回到那个村庄,给一些感冒发烧的村民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并且和其他医生们一起,为在袭击中遇难的同事建了衣冠冢,他继续留在医院工作,也是为了把遇难同事的援助任务尽量弥补进行下去。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他结束了在索马里的援助任务,坐上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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