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孤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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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
刘易起身看向愈来愈近的温杨，一脸懵。
“欲”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两个脑回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直男，对于温杨今天的打扮唯一能够统一的评价是：好看。
很直很男了。
简沐姿在清点急救车车内的药品和仪器，这是每天收工前的最后一道程序。
她注意到了有道身影在后门跟前停驻了半晌。
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来人有想要开口的意思，只得先行忙自己手头的清点工作。
“温杨？”
简沐姿一边下车一边脱去自己的制服外套。
或许只有她先开口，对方才有可能说明来意。
陷入纠结中的温警官陡然听见简沐姿叫自己的名字，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回神过后，冲着简沐姿心虚一笑。
又礼貌又尴尬。
“巧啊，你们也下班了？”
“……”
哪里巧了？
分明是你温警官等在门边好久了！
简沐姿轻蹙着眉。
这会儿她很确定，对方状态不佳。
惊觉自己说了怪话的温警官“呵呵”两声，左手食指和拇指揪紧了自己大衣的腰线处。
“你回宿舍么？”
“嗯。”
“晚上要出来夜跑么？”
简沐姿早上本来答应了林月青今晚要回星桥小区住，可眼下……
“嗯，不过稍微晚一点儿……10点可以么？”
“可以。那10点老地方见。”
……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急救中心宿舍与温杨家中点的公交车站。
夜跑路线上，两个互不相让的朋友只能另辟蹊径。
既不往温杨家的方向跑，也不往急救中心宿舍的方向跑。
两人各自步行至住处的中心点，再选取一条位于两人归家中线的街道运动。
运动结束，再各自搭乘公交回家。
温杨早早出现在了约定地点，时不时的看上一眼时间。
公交车站LED屏上显示的时间，仿佛可以被温警官看出花来。
就连一旁等公交的市民，也频频因为好奇心顺着温杨的视线往站牌下方的LED屏幕看过去。
简沐姿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如此逗趣的一幕。
公交站站台上，几名上班族模样的年轻人都在看完屏幕以后疑惑地瞧着温杨。
而被瞩目的主人翁则是一副焦躁的状态，一如不久前在急救车前犹豫的样子。
“温杨。”
坐在长椅上的温杨闻声猛然起身。
她冲着简沐姿勾了个笑容，却反常地没有喊出“简沐沐”。
简沐姿脚步蓦然一顿，凝神看了一会儿温杨，抿唇道，“开始跑步？”
“哦。好。”
……
正式成为朋友以后，温杨仍然是喜欢跟简沐姿比较的温警官。
平日夜跑的时候，基本都是温警官来喊“开始”。
而且每每跟简沐姿碰头的时候，温警官总是一副活力十足的样子。
哪里像今天这样兴致缺缺？
开跑了以后，温警官又一反常态。
平日里，即便她有过想要逞一时之快的时候，可到底还是会因为顾及简沐姿而收敛。
毕竟简沐姿是她的朋友，没必要把夜跑跑出百米冲刺似的激进。
所以即便温杨曾经有过跟简沐姿一较高下的心，她也只会体现在夜跑的耐力还有均匀的呼吸上。
看上去不那么累，不就赢了么？
然而今天的温警官，在回答了简沐姿“好”以后就拼上了全力。
她忽然加快速度，冲了起来。
这哪里还是在慢跑？
分明是想用尽力气，将自己跑瘫了才肯罢休。
简沐姿只能尽可能地跟在温杨后面。
在体力上，如果一定要她和温杨争个高低，那一定是警察出身的温杨更胜一筹。
公安大学读书的那几年，体能训练可都不是白练的。
更何况在毕业之后，温杨仍是注意体能训练。
简沐姿勉强跟了温杨一整条街后，到底有些承受不住对方忽快忽慢的跑步方式。
若是跟一名心外科医生讨论这样的跑步方式，他一定会告诉你，这样跑步非常不健康。
……
温杨自己根本没有在记已经跑了多少组快慢跑。
乱跳的心脏，还有酸痛的小腿，最终促使她停下了脚步。
她双手撑在膝盖上，躬着腰，垂着头，大力呼吸。
寒冬的夜风拂过汗水浸透的后背，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发颤。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简沐姿果然没能跟上。
……
24小时便利商店，灯火通明。
温杨挑了便利店隔壁店铺前的台阶，累坐在冰凉的大理石上。
两分钟后，简沐姿终于跟了上来。
她怒瞪了一眼坐在台阶上的人，随后进了便利店。
两条毛巾，一瓶水。
从便利店里出来，简沐姿将拆了封套的毛巾全都扔在了温杨身上，矿泉水也随之扔到了温杨脚边。
“下班时间！我没有心情加班抢救你！”
简沐姿转身站去路边，一副等出租车的模样。
温杨撇了撇唇……
她当然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简沐姿在痛斥她的疯狂行径。
温杨抓起毛巾开始擦拭起身上似乎流不完的汗水，实则偷偷注意着马路边的动静。
在希望出租车暂时不要出现在这条街上的同时，她在给自己做无数的心理建设。
要怎么开口呢？
要怎么开口问简沐姿呢？
简沐姿是真的要回一医院了吧？
……
有些时候，你越是希望一件事不要发生，这件事情越有可能发生。
在温杨还没有想好开场白之前，空载的出租车就出现在了这条街上。
简沐姿招手拦了出租车，温杨随即起了身。
接近简沐姿的同时，出租车也停在了两人跟前。
车门已经打开……
眼看着对方就要上车了，犹豫了万分的温警官终于舍得开了口。
“简沐姿，你要回医院了么？”
……
问题问完，温杨就转了身。
为了表现出自己只是随口一问，为了表现出自己并不在意问题的答案，“随口一问”的温警官转身回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
她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并没听见出租车离开的声响。
此刻的她心底同样的微赧，又径直进了便利店，走进了便利店的最里面。
沉浸在挑挑拣拣之中的温警官，像是真的对货架上的商品感兴趣一样。
……
“不好意思，师傅……”
出租车司机没有要跟简沐姿计较，为什么拦了车又不坐了。
简沐姿顺利下了车，进了便利店。
她看到温杨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独自站在卫生巾的货架前，挑挑拣拣着……
“生理期还夜跑，公安局的女警察都像你这么厉害么？”
温杨惊得下意识转身，一眼就看到了简沐姿脸上挂着的浅笑。
“什么？什么生理期？？？”
简沐姿指了指温杨身后的展示架……
温杨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蠢事……
“……未雨绸缪不行么？大姨妈期间跟你跑步？开什么玩笑！我大姨妈期间可是……”
“不上班不出门。温警官说过的。”
温杨撇了撇嘴。
简沐姿怎么还在生气啊？
干嘛又叫我“温警官”啊？
简沐姿走近了温杨，假装信了对方的话。
“那温警官挑好了么？”
被赶鸭子上架的温警官，硬着头皮拿了一包货架上的日夜用卫生巾套装去了收银台。
收银台上，仅有一包套装卫生巾。
晚上10点半，一名身着运动装的女士跑步前来买卫生巾？
温警官站在收银台跟前，怎么想怎么觉得诙谐。
脸色通红到不行。
“您好，一共是23元。需要购物袋么？”
“不用了。”
温杨急忙回答，话音刚落又后悔了，
“不不不，需要需要。”
大晚上的，她拿着一包卫生巾在街上乱晃算怎么回事？
当然需要一只购物袋藏住！
温杨伸手在口袋里找手机，摸到空无一物时才想起，出门前走得太急，她根本没有带手机。
手机都没有带，又何况是现金？
本就尴尬非常的温警官，更加尴尬了……
天！要！亡！我！
她只能在便利店员等待的注视下转了身，红着脸却又乖巧地询问简沐姿，“你带钱了没有？”
这……
好像是简沐姿第一次见到脸色这么红的温杨……
还有……
那又可怜又委屈又羞愤的眼神……
简沐姿递了手机扫码给店员。
某一个瞬间，她突然生出一丝恶趣味。
她突然很想说，我们不需要购物袋。
……
走出便利店的时候，温杨深觉自己去了半条命。
脸上的温度一点儿都没有褪去，她不敢再看简沐姿。
“钱，我回家转给你。”
转身就想溜。
简沐姿拦住了转身想要遁走的人，
“我叫了辆网约车。等车吧。”
被简沐姿的言语强行押上车的温警官，缩坐在后车座的一角，越缩越小……
偏偏面上还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网约车近了温杨家，简沐姿淡淡的开了口。
“温杨，我暂时没有调回医院的计划。”
她见到温杨急转了头看向自己。
“院长跟急救中心打了招呼，延后了我的院前工作时间。我会在急救中心里待满18个月再回医院。”
……
这是简沐姿人生至此第一次跟人解释，而且解释得如此完整。
她抿了抿唇，不止一点儿的不习惯。
“好了，你下车吧。”
……

第43章　8时59分

*工作上没什么大问题*
……
“你出门跑步还买了东西回来？”
温国栋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综艺，见到女儿运动回来手里还抱着东西，难免觉得疑惑。
可经温国栋这么一提，温杨更是要把卫生巾往自己怀里塞得深了些。
“没！没什么爸！这……就是简沐姿给我带的礼物，刚刚跑步的时候顺便给我了。”
温国栋转念一想。
或许是小女孩喜欢的东西，他家姑娘不想让当爹的知道自己的少女心，所以才遮遮掩掩的。
想到了这一层，温国栋便表现出相当大方的样子，“好啦，老爸知道啦~你赶紧回房洗澡睡觉了~”
得亏温国栋没有刨根问底，否则当那一套日夜用卫生巾出现在这位老爸眼皮底下的时候，估计父女俩都会相当不好意思。
回到房间，卫生巾被塞进了衣柜深处。
什么简沐姿给我带的礼物！
她要是敢拿卫生巾当礼物送给我……
我一定！
我一定……
“我一定”什么？
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的温警官躺到床上，将羽绒被抱了个满怀，来回滚了几圈。
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运动服有多脏了。
没洗澡，也不计较了。
……
在满是泡泡的浴缸里吹着小曲哼唧了半天，温警官好不愉快。
简沐沐还会在急救中心待一年！
yes！
泡得全身清爽以后，出了卫生间的温警官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一医院的院长会同意让简沐姿继续在急救中心待上一年呢？
简沐姿……
不是一医院特聘回来的高级人才么？
更何况温杨还记得陈飞打听回来的另一个消息。
简沐姿回国的时候，水木大学医学院也向她发出了邀请。
只要简沐姿点头，她随时可以与医学院签约成为特聘教授。
钻进被子里，温杨仍在纠结这件事。
她心里少了刚才的愉悦，多的是对简沐姿的担心。
隔壁医院的生存环境到底是有多水深火热？
放着简沐姿这么一个人才在急救中心待一年半，都不觉得可惜么？
临睡前，温杨发了微/信给陈飞。
她得让陈飞帮忙，打听多点儿内幕消息出来。
……
清晨5点钟，温杨是被楼下的争吵声给吵醒的。
本以为是不久就会过去的小争执，谁曾想，半小时过去了都还没有停止。
邻居们的大嗓门吵得温杨睡意全无。
懒懒地张开了眼皮，她慢慢移到阳台的窗户边。
正在楼下吵架的，就是她听出来的那几位邻居。
三楼的奶奶和阿姨，还有五楼的那对中年夫妻。
之所以吵架声变得愈发洪亮，就是因为奶奶大嗓门的女儿也加入了“战斗”。
平日里偶尔相处，温杨就对这位阿姨很是犯怵。
并非别的，而是这位阿姨的嗓门实在惊人。
就算只是单纯的闲聊，也能聊出吵架似的高分贝。
温杨趿拉着棉拖，给自己套上了厚实的睡衣。
“爸，他们怎么了？为什么吵架啊？”
温杨抹着自己的眼睛离了房间，抬眼就看见了客厅窗台边趴着“看戏”的温国栋。
温国栋见温杨醒了，
“你记不记得，三楼的老太太在单元门门口的花坛里种了菜？”
温杨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五楼的夫妻刚才偷拔了几个菜，被三楼的老太太当场擒获！以前那老太太不是也骂过两回么？说是有人偷偷把她的菜给摘了，还扔在了花坛边……”
工作繁忙的温警官对这种小事印象不深，可听到楼下丝毫不减的吵架态势，她以后怕是想忘记都难。
尤其她忽然听到三楼的阿姨吼道，
“我打110！让警察来评评理！”
“……爸，您好歹当年也是个警察。看了这么长时间的热闹，都没想着下去管管？”
温杨对自家老爸袖手旁观的行径很是无语，然而温国栋却丝毫不受温杨的激将法撺掇。
“你爸当年干的是缉/毒工作，又不管民事纠纷。而且这场战役的重点是什么？重点是女人之间的战争！我可不想参与！”
温杨翻了个白眼，贴近窗台边、开了窗户，冲着楼下大喊，“阿姨，奶奶，别吵了！别打110！”
“……诶，温杨在家啊？温杨就是警察！让她来给我们评评理！”
……
三楼的邻居和五楼的邻居，虽然谈不上“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句老话总是没错的。
温杨清楚，她给自己招了麻烦。
可是冲着这种小事就打110？
与其劳烦其他同事过来处理这种家长里短，不如她下楼一趟辛苦点儿。
年近八十岁的老太太，腿脚仍是利索。
温杨刚走出单元门，对方就快走了几步抓着温杨开始痛诉五楼夫妻的“无耻”行径。
好好的菜，还没长起来就被人给拔了。
搁谁身上谁不心疼？
五楼的夫妻同样是不依不饶。
警察来了都不带怕的，更何况是自己的警察邻居。
“你也是住我们这栋的，你自己说说看。好好的花坛，被这老太太开荒种上了菜。时不时的还浇点儿肥，我家住在五楼都能闻见肥臭味，哪里像话？这明明是公共区域，被她一个人弄来种菜，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你才没有公德心！我妈把菜种在你家了么？当初种菜的时候，我们就跟一楼说好了的，人家一楼的邻居都同意了，有你们什么事？”
“那一楼的还不是怕得罪你！抬头不见低头见，人家能说你什么！”
看到温杨下来了，五楼的中年男也加入了战斗，“……还有那个单元楼里面，那么点儿大的公共区域都被你家放了垃圾。你家要是想捡废品卖钱可以，但是放你自己家里去啊，别放在单元楼里占位置啊！整个单元，上上下下的都是人，门口的路都快被你们堵完了！一点儿公德心都没有！”
……
不得不说，在这两点上，三楼的奶奶一点儿都不占理。
每回温杨回家经过小型“垃圾回收处”的时候，也觉得不堪入目，就连温国栋也不只一次的抱怨过。
别的单元楼楼道都很干净，只有我们这一个单元里乱七八糟、尽是废品。
温杨确实也想跟三楼的奶奶说叨说叨这事，但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不让奶奶收废品？
有这种法律规定？
坦白说，目前全国可回收资源再利用，基本上都是通过这些“舍不得”又“勤俭节约”的老人来实现的。
国人的垃圾分类意识几乎没有，垃圾处理部门的分类意识更是少有。
就不要指望开着同一辆垃圾车、回收所有垃圾的司机师傅，来帮你分类了。
温杨当然能理解奶奶的“节俭”，她自己的外婆也是这样一个老太太。
习惯了勤俭节约，看不得能换钱的可回收废品被当做垃圾。
若是三楼的奶奶住在一楼，怕是不会将废品搁在楼道里占地方。
可人家家住在三楼，没有电梯的三楼，要想将回收的废品搬上去，于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也不太现实。
温杨还在犹豫怎么评判是非的时候，余光就注意到了熟悉的巡逻车。
看来，温杨刚才的制止并没有拦下想要拨打110电话的人。
一个是停了手，但是另一个却在她下楼的时候打了110。
巡逻支队的两名警官见到报警现场出现了自己的同事，先是一愣，而后听到报警人解释的报警原因，冲着温杨无奈一笑。
温杨尴尬极了。
她只能扶了三楼的奶奶去到单元楼门□□流一番，而另外两位同事则带着五楼的夫妻去了相反的方向。
总之，先各打五十大板再说吧。
民警在处理这种家长里短的时候，也只能这么着。
打嘴巴官司的老百姓，纷争完全不会涉及上纲上线的事情，警察哪里好来做公断的？
打110也好，把警察叫来也罢，无非是浪费警力资源图自己的一时之争。
警察真的能给你做评断吗？
评断出来你又能真的服气吗？
如果是早就能服气的事情，你又为何会把警察叫来呢？
在温杨家楼下浪费了数分钟之后，两名巡逻支队的同事驱车离开了。
离开前，同事好心地帮温杨通知了社区区委会的工作人员。
不少时候，一线民警都与居委会的工作人员混得像亲戚。
毕竟两方工作重叠的部分不在少数。
同住在一个社区的居委会主任，接到通知以后就赶了过来。
上了年纪的阿姨加上居委会主任的头衔，说起话来比打110叫来的警察还有当警察的邻居管用多了。
居委会主任最终也是采取了相同的解决方案，两方各打五十大板，这就让温杨的两位邻居收了兵。
五楼的夫妻赔偿了那几棵菜的10块钱。
三楼的老太太承诺，再也不在花坛里种菜。
单元楼道里的废品，随后就被老太太送去了废品回收站。
之后，单元楼里的人再也没有见过三楼的老太太在楼道里堆积废品。
……
“怎么，你下去也不顶用吧？”
见到温杨打道回府，温国栋从厨房里端出了早餐。
温杨懒懒地坐到餐桌前，
“……我以前还真没想过，巡逻支队的同事每天都在处理这些事情……”
温国栋闻声笑了笑，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老师跟你说过什么？温杨啊，你要是想锻炼自己的耐心就去做巡逻民警。真到了巡逻支队才发现确实很锻炼耐心吧？”
“还有情商……我忽然觉得，队里的老师傅肯定情商都特别高，不然怎么处理这么多鸡毛蒜皮的事……”
“那你呢？当初为什么突然申请调去巡逻支队？好好待在你的经侦支队办案，不好么？”
温杨剥鸡蛋的手顿了顿。
当初……确实是她自己主动申请调职来的巡逻支队。
可究其原因，餐桌边当父亲的却是毫不知情。
整个公安局里，知情的也只有郑局长和缉毒支队的顾言铭。
而他们，也都不会告诉温国栋这件事背后的原因。
“诶，爸，我说了的呀。我真的就是觉得整天跟经济案件打交道太无聊了，所以才申请调来巡逻支队……我现在至少每天都能被人民群众需要啊，这不挺好的么？”
“最好是这样。”
……
一上午过去，受温杨所托，陈飞不负众望，打听出了更多关于简沐姿的小道消息。
原来，当初诚邀简沐姿回国的就是一医院的前院长还有前心外科主任。
而一医院的前任心外科主任，正是现在一医院的新院长。
知道了这层关系，温杨稍稍安了心。
至少可以证明，简沐姿是院长这边的人。
院长对自己人工作上的调度，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帮大家梳理一下温杨的警察时间：公安大学侦查专业出身，毕业以后考入北城市公安局、进入经侦支队工作数年。
2015年前（具体时间目前不明）在伦敦结识简沐姿。
2015…2016年在办案中结识江晨、简听、乔慕君等。
2016年夏天（6月…7月间）调职进入巡逻支队。

第44章　9时3分

*医者仁心＋“兄弟”关心*
……
憋了一天，今天当班的时候，陈飞总算问出了口。
“姐……你是不是这个月要回医院了？”
正在清点药品的简沐姿闻声一顿……
这两天，似乎她周边的人都在纠结这件事。
“没有。”
简沐姿将实际情况转了个弯，告诉了关心这件事的陈飞和刘易。
实际上，温杨知道的，同样是简沐姿掩去了一半事实的部分。
一医院的院长早就跟急救中心主任提到过，她的去留问题。
可在那之后，是她说服了院长，也是她向医院申请继续留在急救中心、做满18个月。
就在院长跟她提到即将期满可以回医院后的隔天，简沐姿鬼使神差般地做了这个决定。
也是在提交申请的那一天，她遇到了因为拔智齿而嚎啕大哭的温杨。
……
急救队接单赶到现场附近的时候，硬生生被恶劣的通路环境给挡在了数百米外的马路上。
随着城市日新月异的快速发展，北城市这些年来一直向着高楼林立的高新城市迈进。
可是掩藏在城市深处的老旧居民楼、棚户区，已然是这座城市难以彻底根除的问题。
这些藏在城市深处的老旧楼宇，通通是早年建成，建成之初就没有考虑过消防安全等相关问题。
消防车进不去，急救车同样也开不进去。
极窄的巷弄间距，只能刚好容下三轮车在里头行进。
若是有人在巷子里堆积了一些家居物品，那么连三轮车的穿梭都很成问题。
急救队逐一查对门牌号码，总算在巷弄深处找到了拨打120电话的人家。
狭窄的自建楼梯，极陡，还是全木制的。
人一踩上去，就能感觉到楼梯的晃动…
急救队三人扶着楼梯扶手上楼，
心急的同时还得留心脚下和头上是否会碰到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或许是听到了楼梯那边的上楼声响，一位年纪稍长的老太太出现在了房门口。
见到穿着制服的来人，慌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