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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西装革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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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晨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事偏偏发生在自己负责的晚宴现场，头两侧的太阳穴在怦怦跳动。
本来和投资方谈话的孟业也停了下来。
“怎么？”何谦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似的看向主持人，“不让我抽一张纸条吗？”
“……”主持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对…下面请何先生选择一张…”
“邀请在场任意一位宾客跳一支舞。”何谦打开手里的字条。
“何先生想邀请谁？”徐子晨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主持人，站出来救场。
“嗯…”何谦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一样，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然后缓缓抬眼看向大厅的另一侧。
宴会的尽头背对着他们聊天的几个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边的异常，站在沈傅旁边的陆萧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周围几个人都笑了，沈傅也扭头看着他，微微勾起嘴角。
直到感受到许多人注视的目光，几个人才回过头来。
沈傅一瞬间错愕。何谦就这么注视着他，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
脚下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啪嗒。啪嗒。
何谦的脚步在沈傅面前停下来，几乎是同时，陆萧突然站出来，不动声色地将沈傅护在身后。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两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紧盯着彼此，周围竟然弥漫着针锋相对的危险气息。徐子晨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这场周年庆有太多意外了，如果再搞出一个何谦和陆萧。。。
老天，他还是直接交上辞职提呈吧。
“呵。”站得离杜允很近的陈雪突然听到对方压低的一声轻笑。杜允眼里俨然一副看戏的姿态，甚至是期待着场面更加混乱。
陈雪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这是杜允吗？
是她一直喜欢着的，舞台上那个阳光活力的摇滚男孩吗？
何谦突然一拳挥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来自两个人的拳头重重在空中捶了一下，何谦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陆萧，沈傅，好久不见。”
陆萧也收敛了气势，微笑道：“好久不见。”
徐子晨瞬间感到自己的心脏又恢复了跳动。
何谦没有再看向他们，而是向一旁，同样来自星煌的歌星陈唯伸出了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陈唯颇有些意外，但良好的素养让她很快回复了对方的邀请。
大厅中响起轻柔的舞曲。一男一女。优雅起舞。孟业向徐子晨示意了一个眼神，徐子晨从主持人的手里拿过话筒，“我宣布，ks周年庆晚宴正式开始，大家可以随意品尝餐桌上的点心水果。”
一时沉寂的宴会再次热闹起来。
陆萧和沈傅骨子里都不是擅长交际的人，陆续又认识了几个导演，陆萧眉间已经有了不耐烦的神色，最初的目的基本上已经达到，沈傅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端着一杯水沉默地和陆萧站在墙角。
一曲结束，远处的何谦正游刃有余地和同来的商界名流谈笑。很难说出何谦给人的感觉，太过咄咄逼人的锋芒让人不安，沈傅侧脸看向陆萧，陆萧不是这样，他虽然也强势，却很少在沈傅的面前表现出来。
可他毫不犹豫把他护在身后的那一刻，对方的背影又显得那么可靠。
“在看什么？”陆萧顺着沈傅的眼神也朝他的一侧看去。
“没什么。”沈傅收回目光，“张导的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听上去不错。”陆萧在这方面不会质疑沈傅的眼光。
张导的新片叫做《绝对服从》。这部电影打破常规警匪片的套路，以一个平凡普通的中立人物为主角，在他的内心摇摆下推动整个剧情的发展。
虽然主角最终还是选择正派的剧情有些老套，但这点妥协也没有什么，英雄人物是荧幕上永不过时的话题。相比《西江月》的爱恨情仇，《绝对服从》无疑是一个突破。
“看得出张导对你很满意，听说李老也有向他推荐你。”沈傅难得轻松地晃荡杯子里的冰块，“我会尽快安排新剧本的事。”
陆萧向他碰碰手里的酒杯，“谢谢。”
沈傅突然又想起什么，笑了，“你以前就说过想要出演反派，虽然现在还不是时候，但也已经向反派迈出一步了。”
“你一直都记得吗？”陆萧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沈傅一怔，在对方的眼神中别过头去，“没有，突然想起来而已。”
陆萧觉得他这样的表情很有趣，凑过脸去偏要盯着他看，“沈大经纪人也有这种不敢和人对视的时候吗？”
“才不是…”陆萧莫名其妙的逗弄让沈傅不知所措，听他这么一说又下意识地转回头，“我当然…”
“我好想你。”
对方浓密睫毛下那双深邃的眼睛望着他。几近鼻尖的距离，呼吸与呼吸的温度。
沈傅微微启唇想说些什么，骤然靠近属于陆萧的气息近得让他心跳加速。
陆萧突然压抑地发出一声低吼。“沈傅，你真是…”
眼前的人简直就要把他逼疯。
－－
“给钱。”晚宴的另一角，徐子晨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朝陈雪伸出手。
“给给给！”陈雪在一旁大口地喝着红酒，眼神中颇带着一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都是你个乌鸦嘴。”
徐子晨一副颇有经验的样子指指远处的两个人，“你还是太年轻，不懂这俩的相处模式，我就说陆萧肯定第一个先起身吧？你看事实就是这样残酷。”
“我以为陆老大不是这种人…老大明明很男人气场很强大！”
“笨啊，有些耐心和温柔啊，只能给一个人。”徐子晨感慨地向沙发后面一仰，“这两个人看得我也够着急的，不过何谦今天闹这出又是什么鬼。”
“徐子晨？”陈雪突然鬼鬼祟祟道。
“干什么？”
“我们帮陆老大追沈老大吧？”
。。。。。。徐子晨差点一口水喷到陈雪脸上。
于是ks周年庆终于就这样一波三折地走向了尾声。
－－－
在安排好所有艺人和导演离开之后，ks的经纪人们有成果的自然喜上眉梢，没有成果的也疲惫不堪，纷纷也都准备回家。
陆萧明天还有活动出席，也提前和陈雪一起离开了，沈傅的车停在公司，刚想走过去问问徐子晨能不能载自己一程，何谦突然挡在他面前，颇为礼貌地笑了笑，“沈经纪人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家。”
“谢谢，不需要。”直觉告诉沈傅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周年庆上，既然宴会上何谦没有做任何事情，那真正的目的一定就在宴会之后。
何谦伸出一只手挡住他的路，“相信我，有些对话你一定不想我在这里就说出来。”
沈傅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松开。
“请。”何谦轻轻侧身。
何谦的车停在离场地不远的路边，事实上只要他愿意，停在周年庆大厅都不是什么问题。
沈傅看着远处也陆续散去的记者们，今晚不管怎样瞩目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明天又会有新的事情发生。
这就是娱乐圈。
“你能拿这些事情威胁我多久？”沈傅站在车前，感到想笑，“我还能活多久？你这样逼我就不怕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你想去公开什么就去公开什么好了。。。早晚我的病都会被人知道，被…”
“被陆萧知道？”何谦挑眉。
“和你无关。”对方冷冷地望向他。
“陆萧是个多冲动的人啊。”何谦轻笑一声绕过汽车走过去，“他知道你的病之后会是什么反应？陆萧会不会崩溃呢？辛辛苦苦地一步一步走上来，到最后你却成了毁掉他星途的最大败笔，你不想这样吧？”
“不想像四年前一样。。。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因为你。”
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耳垂，何谦的声音很低很低，“你不想他知道，可是你没有办法，对不对？”
沈傅厌恶地别过头去，却没有躲开。
恶魔一步一步带着诱惑，“我可以不让他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
看着对方微微动摇的神色，何谦微笑起来，“这就是我开出邀请你加入星煌的新条件，是不是听上去很不错呢？”
“如果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恭喜你做到了，我现在感觉非常恶心。”沈傅甩开他都手。
“何必这么着急？你完全可以考虑之后再作决定。”何谦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到车门前。
“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我有很多时间，可是等到你躺在病床上需要靠氧气罩呼吸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什么能为我创造的价值了。”
“拿开你的手。”沈傅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声音里染上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OK，抱歉。”何谦配合地收回了手，“上车，我送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我把装xboy的装x特性发挥到了极致（捂脸）
☆、第十八章
自从周年庆之后，陆萧好不容易有了几天空闲，沈傅也在安排最近的计划，而张导新片《绝对服从》的剧本已经先送了过来。
陆萧在沈傅的办公室里没什么事情做，刚好最近新鲜的甜橙上市，公司有小姑娘给他送来几个，陆萧记得沈傅喜欢吃甜橙，就随手带来了。
当沈傅拿着手上一小叠资料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陆萧正坐在窗户旁，一边剥橙子一边随意看着腿上的剧本，修长的手指动作看上去十分优雅。
“回来了？”陆萧头都没抬地问。
“嗯。”沈傅走过去递给他手上的资料，“陈雪在楼下托我给你的。”
“什么东西？”橙子清甜的味道溢在鼻尖，陆萧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没有看。”沈傅说着才翻开第一页，读了几句后表情越来越怪，脸颊划过一丝可疑的红晕，不自然道：“这是她给你的，你还是自己看吧。”
“为什么是这种表情？”陆萧有些奇怪地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甜橙，凑过去看完第一页之后脸瞬间拉黑了。
白纸黑字精心打印出来的，居然是之前的电影《西江月》的同人文！同人也就罢了，结果还是白澈x步云飞这种同人，并且一上来就是激情动作，写得十分香艳。
其实随着电影的下架，越来越多的同人作品出现在网络论坛上，而在陆萧和青峰两位花美男的刺激下，惺惺相惜的两个英雄人物，帝王与敌国将军之间的命定纠缠，相对于步云飞的深藏不露，白澈的洒脱霸道更征服了少女们的心，澈飞早早就成了最受欢迎的cp之一。
“……陈雪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陆萧合上本子，在别人笔下看到自己做这些事情…感觉还真是有些诡异。
“她是你的助理，会找这些东西难道不是因为…”沈傅浏览着今天的日程表，故意放低了声音没有接着说下去。
陆萧哭笑不得，拿回橙子继续慢慢剥着，“他们瞎说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相信。”
“是谁说的要保持童心？”沈傅难得回呛他一句。
“OKOK。”陆萧投降，“是我说的，我错了。”
“剧本看了多少了？”
“一半。”
“还不错。”沈傅随口夸奖了一句，“最快这个月初就要准备拍摄了。”
“这么快？”
“嗯，有什么问题吗？”沈傅转过头去看他。
“没有。”陆萧摇摇头也不想再说些什么。两个人之间小心翼翼难得维持了这几天的温存，他不想再因为争吵而破坏，伸手把干净的橙子递给他，“尝尝味道怎么样。”
沈傅有些迟疑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接过来拿起一瓣橙子放到嘴里。
“喜欢吗？”
“嗯，很甜。”
他有时候真的像孩子一样容易满足，“很好吃。”
陆萧微微眯起眼，看着对方慢慢地吃着。
就这样也好。他的一再妥协不是为了让他逞强，而是希望他幸福安康。
孟业突然走过来，站在门口敲敲门。“沈傅，来我办公室一趟。”
陆萧和沈傅对视了一眼，孟业很少亲自来过来，更何况对方此刻的脸色并不好看。没有多问，沈傅朝门口走去。
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孟业不可能是这种态度。果然刚走进办公室对方就一沓报纸甩在沈傅脚下，“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东西。”
沈傅弯腰拾起来，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当初和何谦在周年庆场地上谈判的照片，根据角度，毫无疑问是偷拍。
报纸上写的是“星煌董事与ks经纪人私下会面，两大公司是否冰释前嫌？”
并不具有很大杀伤力的题目，最多也就是引起外界一些猜疑。但是孟业却很清楚，他从来没有要求过沈傅和何谦见面。更何况照片上拍得清清楚楚的，那是当初ks周年庆还在准备的场地！
联系到周年庆当晚何谦的莫名出现，沈傅的这场会面可真是巧得很。
“照片是真的？”
“是。”沈傅面色平静地放下报纸，“当初星煌一直没有艺人应下邀请，我只能联系负责人。”
“负责人？”孟业嘲讽了一声，“这负责人的级别还真是不轻。”
“所以联系他是当时最快速的方式。”沈傅的声音也变得冷冷的，“这就是我解决问题的方法，有什么问题吗？”
好你个沈傅。自己的员工背着他和竞争公司的董事见面，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孟业心里都不可能没有芥蒂。孟业强压着怒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沈傅这个人平时闷闷的看着也没什么脾气，真较起真来就没那么好对付了，而且现在就只是一张照片，事情也没有闹大，他手下还管着不少ks的艺人。
还是先观望观望再做定论。
沈傅走出办公室，在众人惊异的注视下二话没说拿了外套就下楼。
“哎哎！”陈雪在电梯门口叫住他，“你要干什么去这么急？”
“让他去。”徐子晨眼神看上去充满同情，“你知道去年有一个记者偷拍沈傅偷拍了一路吗？”
“…不知道。”
“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沈傅回头跟他说了句，这是你最后一次得到我和我手下艺人的消息。”
“……”
－－－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新来的记者不懂事！”某报社总编笑得一脸谄媚，全脸的肥肉都堆积到一处。开玩笑，为了一条没关注度的八卦而得罪沈傅，完全就是得不偿失。“我这就打电话，您信我，这事绝对不会闹大，我这就把报纸都撤回来，全撤！”
“当初那个记者人呢？”沈傅站在他面前问道。
“那小子半小时前还在呢，现在不知道哪去了，您放心，等他回来我就炒了这个不长眼色的小子！”
沈傅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给他提个醒就可以。”
“好好。”总编面上嘿嘿嘿笑着，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
当沈傅走出报社的大门时，突然感到一股深深的疲倦。
照片是很早之前拍的，当时并没有报道，偏偏在何谦出现在周年庆之后才发了出来。大厅内不允许媒体参加，他当时就怀疑有人向外界透露出了何谦到来的消息。刚刚在公司他故意让所有人看到自己的离开，果然拍摄照片的记者小邓紧跟着就不见了，更证实了他的猜测。
ks的内部有人。这个人在暗中悄悄使着绊子，也许不单只是对他，徐子晨，柚子，公司的任何一个同行都可能被他放过暗枪。
艺人间有陷害和炒作，经纪人之间的竞争又何尝不激烈，为了欲望可以做出的事情太多了。即使可以找出来这个人是谁，之后又能怎么样呢？这本来就是个光怪陆离的圈子，算计如同家常便饭，为了生存他当初又何尝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七年，真的有些累了。
－－－
陆萧不久后参加了《绝对服从》的试读会。
服从，是一种人类被迫产生的社会心理学现象，也是最容易形成的心理之一。在服从心理的控制下，人类心甘情愿遵循控制者，做出不符合自己意志的要求，甚至以此为荣。
“那帮警察找上门来了，怎么办？”明亮宽敞的大厅里坐着近十位主要演员，其中一人低声念道。
“宁远，你不是帮里的人，你去拖住他们，反正你底子干净，进了局子也不用怕。”另一人也附和道。
宁远是本片的男主角，也是陆萧饰演的角色，这个角色前期在一个“大哥”的带领下见识到了一些帮派之间的活动，此时正是他第一次亲自参与，结果碰上了警察前来查询。
“呃。。。嗯好…”陆萧用有些紧张的声音照着剧本上念着，“可是大哥…我…”
宁远是个最初性格带些懦弱的人，更何况此时是他第一次触碰到法律的边缘线，害怕和惊慌是一定要有的。
“我什么我！还不快去！再敢磨蹭老子一枪崩了你！”
“别…我去，我去。”立刻服了软，慌慌张张地答应着。
陆萧的声音是经过专门培训的，因为作为艺人，后期为角色录音也是职业的一部分，而声音是刻画一个人物必不可少的要素，即使是在日常生活中，通过一个人说话的语气，声调和起伏就可以大体判断出这个人的性格。
试读会相对来说是很成功的，女主角的戏份很少所以没有来参加试读，几个男演员之间相处得很是融洽。这点让导演非常满意，拍戏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艺人耍大牌，耽误了进度妨碍了工作不说，还不能当面点出来。
然而真正开始拍摄之后，新的问题出现了。
试读会上只靠声音对戏，帮派大哥的威严显而易见，可是真正换上戏服出现在镜头前的时候，一切看上去就有些古怪了。
陆萧一米八的身高，身材修长，在一群“老大”面前一站，气势上怎么看都像是领导探望下属，一点头哈腰就更显得格格不入了。再配上陆萧这张脸，对方第一次说出“别，大哥…”这句台词的时候对戏的几个演员都没忍住，直接笑场。
看着回放的效果导演也觉得好笑，让场务给在场的几个人垫了增高鞋垫，远镜头下画面感确实和谐了许多，一到近镜又不行了。
不是说演员不好，反而是因为太好了，陆萧的强烈的镜头感让他时刻都能准确抓住镜头吸引人的眼球，可导演追求的是求实效果，宁远这种从小出身贫寒，内心带些懦弱的角色起初是不该被人注意的。
一连台词都没说几句就ng了好几次，化妆组也尽量柔化了陆萧的五官，可离导演理想中的效果还是有距离。
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一个习惯于耀眼存在的人，要怎么降低他的存在感呢？
☆、第十九章
《绝对服从》拍摄第二天一早，陆萧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仔细地翻看着剧本。宁远这个角色高考过后一直在一家汽车行做着修理工，但是这个老实普通的男人内心深处却有一段难以触碰的回忆，十三岁时他亲眼目睹父亲的死亡，内心巨大的阴影让他从一个活泼好动的优秀学生而变得沉默寡言直至平庸。
近乎自我毁灭式地惩罚着自己，这个不善表达感情，内心每天独自承受着痛苦和来自于外界的嘲笑，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该是一种怎样的心理？陆萧抬起头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的脸。
因为内心的裂痕，所以他才会如此轻易选择服从。从十三岁时服从伤痛，高考过后服从现实，被帮派选中后服从命运。从某些角度上来讲，宁远是个死人。
陆萧突然伸手从台子上拿起梳子，打乱了刚刚梳理好的发型。在造型师的惊呼中又随意用手折腾了几下，利索地站起身来朝房间外面走去。
正在和演员讲戏的导演看到陆萧愣了几秒，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二次的试戏明显好了许多。
一头杂乱的头发微微遮挡了陆萧棱角分明的脸，真正重要的是，陆萧终于开始把自己带入这个完全不同的角色中去了。镜头下他微微弓着脊梁，垂落的乱发中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镜头，看上去明明高高个子的一个人，背却永远挺不直似的。
“宁远！”大哥突然喊了他一声。
他微微一怔，半天才慢慢转过身子来，带着一丝怯懦，“大哥。”宁远嗫嚅着嘴唇，“有事吩咐吗？”
“没事吩咐就不能叫你了？”他的一副窝囊样子显然激怒了对方，“你小子怎么成天就这么一副怂样子，啊？”
“我。。。”
就在这时候，宁远的眼神里突然划过一丝锋利，但瞬间一双眼睛又恢复了恍惚不定的紧张样子，仿佛之前的那一刻都是错觉。
镜头前的导演却看到了这一幕。
这并不是剧本上的要求，陆萧却这么做了，并且对时间把握地极其准确。先前他刻意降低对镜头的控制力，在做出这个眼神的瞬间却迅速找到了角度，确保了镜头顺利捕捉到这一闪而过的几秒钟。
做得好。
只要宁远的心里还残留着一息火焰，他就是个也想要有尊严活下去的男人，即使受到再多的侮辱，心还活着就不是死亡！
这也是他拍这部电影想要表达出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宁远垂下眼，轻声道。“快下雨了，我想回家关上窗户。”
这是编剧和导演都十分喜欢的一句台词，宁远作为一个普通的独居男人，在下雨时想到要关窗户既体现出了他内心深处的对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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