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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跟着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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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韶拧着眉毛。
会不会他有一件隐形的红裤衩?套在裤子外面,有事没事助人为乐?
助鬼,纪韶纠正,还是孤魂野鬼,没去投胎的。
不然他怎么诡异的控制不住。
过了很久,纪韶把布包打开,里面都是钱,一摞一百的,其他的都是五十十块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油味。
纪韶记得中年男人说他是个厨子,这钱会不会是中年男人的?
那怎么会在大妈手上?
纪韶快速翻翻,里面还有一点钱,数量不多,是拿皮筋捆的,一张张放的整齐,也没油腻腻的触感。
脑子里闪过一种可能,纪韶吸一口气,他终于明白那个大妈后悔什么了。
想起是大妈喊了一句杀人,也许是撞到不省人事的中年男人,见财起意,顺手拿了,结果发现人死了。
一个农村妇人,见到那种情形是不可能冷静的。
纪韶没那么害怕了,更多的是复杂。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牵扯进去。
纪韶抽抽嘴,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常人没有的神力。
对面的两个老人已经不交谈了,各自戴老花镜看报纸,举手投足可见修养不错。
纪韶突然想到什么,他起身去拿包,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变,都在。
把车票拿在手里,纪韶盯着车次,说是差一个,他当时怎么就没注意?
见有个老人对自己露出慈祥的笑容,纪韶顺势问道,“爷爷,刚才听你们说十几年前那辆火车的事,后来怎么样了?”
老人瘦的皮包骨的脸上生出回忆的神色,“那场事故确定是人为的,国家给了赔偿,该处罚的处罚,事情就算过去了。”
“现在想起来没那么惊心动魄了。”老人笑着感慨,“那时候你可能还没出生。”
十几年前……纪韶吐一口气,那个大学土木工程的王月迪恐怕早不知道在哪儿了。
鸣笛声响起,火车要开了。
纪韶看着窗玻璃,他给崔钰打电话,手机那头还是不在服务区。
“那个男的好帅啊。”
“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快别拿手指了。”
纪韶听到前面传来几个女生的窃窃私语,他没在意,把手机放桌上,烦闷的坐着。
“我来晚了。”
耳边的声音熟悉,纪韶立刻扭头,他看着走到座位前的黑发少年,“你手机怎么回事?一直打不通。”
如果柳晨不是同班的那个,崔钰也不是?
纪韶眯了眯眼,不可能,他亲过,感觉真实。
跟他一起进入诡异的车厢,又中途失踪,现在装的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崔钰有秘密瞒着他。
黑发少年微微一笑,“被偷了。”
纪韶的嘴角抽搐,“手机被偷了,你还笑?”
当初他为了给崔钰找手机,在旗杆下面差点吓的灵魂出窍。
“已经被偷了,我哭也没什么用。”黑发少年坐在旁边,他把背包的拉链拉开,懊恼的说,“我去给你买饼,差点赶不上车。”
纪韶看着老婆饼,有种眼前一黑,刀光剑影,卧槽尼玛……
他已经神经错乱了。
在那辆车里,这饼是他买的,两块,崔钰没吃,是跟他吃的同一块。
“怎么?”黑发少年轻挑眉梢,“不想吃吗?”
纪韶拿走啃了两口,见面前的人望着自己,就把饼递过去。
黑发少年似乎是有些意外,“给我?”
“……”纪韶看他一副呆愣的表情,忍不住调侃,“难道你旁边还有别人?”
黑发少年笑了笑,透着纵容。
他低头吃了口饼,眉心轻轻拢起一点,转瞬消失。
纪韶古怪的扫扫,一下子更斯文了。
隔着椅子,几个女生偷偷听着另一边的对话,她们互相看一眼,好奇的边吃东西边听。
这车厢里,长的最帅的两个男的都在她们后面坐着,关系还很亲。
纪韶摸出手机,试图搜到有关十几年前的那场事故。
黑发少年的眼角掠过手机屏幕,继而垂了眼帘。
过道没几个人,穿行轻松,女列车员甜美的声音响着,小推车路过纪韶,他看身边的人给他买了一包花生。
这次有所不同,多了瓶可乐。
黑发少年拿着可乐,用手拧开盖子,“喝吗?”
准备喝的时候,纪韶皱眉,又凑近几分,“你身上的味道怎么没了?”
黑发少年的眼角细微一动,几不可察,“什么味道?”
“肥皂味。”纪韶拉着他的衣领,眉头皱的更紧,不止肥皂,还有别的,不太一样。
有些无奈,也很不快,崔珏温声道,“你再闻闻。”
他心道,真是荒唐,竟然有一日必须装成崔钰,才能接近这个孩子。
他要尽快让这孩子接受自己是崔珏,是主人,拥有者。
纪韶闻了几秒,后靠回去,奇怪,发小就是发小,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儿不对劲,可能是大脑受刺激太严重,还没缓过来。
他掐了掐太阳穴,回家先去庙里。
崔珏还维持着拿可乐的姿势,不催促,耐心很好。
“我喝一口,剩下的你喝。”纪韶把瓶子接到手里,仰头喝可乐,他不喜欢可乐,崔钰是知道的,还从来没买过,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经不对,买了瓶可乐,还一副期待他喝的样子。
崔珏说,“慢一点,别呛到自己。”
像是父亲对待孩子的口吻,纪韶真的呛到了。
第28章
桃村。
倚着大树的少年正在抖着腿啃鸡爪子,他忽然歪头,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水盈盈的,“哟,帅哥,又见面了。”
崔钰言语简洁,“孽镜拿来。”
“我说过的,你不是忘了吧?”少年眨眨眼,很无辜的笑,“帅哥,我真不知道什么孽镜。”
“上回你二话不说就对我出手,医药费还没找你算呢。”
少年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摞账单,“既然你来了,那就麻烦你付一下,一共……”他哗啦哗啦翻翻账单,一副财迷样,“三千五百七十二块三毛。”
树下的气氛凝结。
少年还是那副嬉皮笑脸样,“那三毛就不要了,给钱。”
崔钰挥手,冥币满天飞。
少年的脸一绿。
他啧啧的说道,“像你这种性格差的人,一定不会有人喜欢。”
崔钰的眼眸泛着幽幽冷光。
“帅哥啊,”少年眼睛一眯,“本大仙免费替你算过了,你永生永世都是求而不得。”
话落,周遭气压突变。
崔钰浑身阴气扑涌,他挥袖,一道极致的死恶之气席卷少年。
少年翻手,一三寸黑尺握于手中,黑尺横扫,在虚空画圆,眨眼间,圆圈扩大,将他拢住,隔绝能把人肝胆侵蚀的死恶之气。
“想要孽镜,就跟我去凤凰谷,过期不候。”
树下的少年已不知所踪,崔钰眯起了眼睛,凤凰谷吗……
“钰大人?”
后面出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他们二人手里各自拖着一刚死之人的鬼魂,准备带回去,没料到会在这鸟不拉屎的村子里撞见崔钰,最难相处,也最难应付。
大家伙谁人不知,珏大人虽惩恶,也奖善,温和如玉,平易近人。
而面前这位,那可真就是天壤地别,一样的面孔,性情阴郁,手段非常残忍。
他们平时不当差了,会耍几句嘴皮子,没人敢拿这位说事。
睨了一眼黑白无常,崔钰往凤凰谷去,不知道纪韶现在怎么样了。
这头,纪韶跟崔珏刚下火车。
纪父早就在外头等着了,烟屁股掉了三,火车晚点,等的人比坐的人还郁闷。
一见到儿子,纪父就走上前去,“你俩赶紧上车,东西我来放。”
纪韶问,“爸,家里有吃的吗?”
他又冷又饿,想吃点热的,什么都行。
纪父点头,“有,你妈给你炖了鸡,炉子上放着呢。”
他把皮箱放后车厢,朝崔珏说,“小崔,你也去喝点,这么晚了,先在我家躺会儿,明天再回去。”
崔珏挑眉,求之不得,“谢谢纪叔。”
车里开着空调,暖和,跟外面一天一地。
纪韶跟崔珏都坐在后头,一个抱着保温杯喝茶,一个摩挲着指尖,不知想些什么。
前头开车的纪父看着路况,“你俩在学校怎么样?”
纪韶懒懒的说,“挺好。”就是偶尔遇到鬼。
纪父看后视镜,“小崔,你呢?”
崔珏说,“还可以。”
纪父转着方向盘,“这次得放一个月多假吧。”
崔珏点头,“嗯。”
他的注意力一直落在身旁的少年那里,公务繁忙,出来一趟不易,在崔钰回来之前,他需要争取时间了。
“那夜我喝醉了,拉着你的手……”
车里循环播放第四遍刀郎的一首《冲动的惩罚。》
纪韶嘴角抽搐,“爸,换一首行吗?”
纪父嗯了声,“不好听吗?你妈天天听,说特别好。”
“……”纪韶说,“听几遍了,今晚差不多可以了,下次再听。”
“行吧。”纪父意犹未尽,“那换一个。”
换成了《两只蝴蝶》。
纪韶放弃了。
纪父无意瞥到后视镜,他笑道,“小崔,你喜欢听这歌啊。”
崔珏说,“好听。”
纪韶听着亲爱的慢慢飞,外加他爸和他相好的在那分析歌词,无语。
车子一开到门口,屋里的纪母就披着羽绒服下床了。
她打开大门,拿了新买的棉拖放地上,朝门外喊,“我去给你们盛汤,都喝一点暖暖。”
纪韶一进家门,所有疲惫和烦躁都丢在外面,浑身骨头一松,心安了。
崔珏跟着进来,换了棉拖。
客厅亮堂,收拾的干净。
纪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给你们盛了,都自己来端。”
她掉头的时候吓一跳,“小崔,你这孩子不声不响的,把你阿姨的魂都差点吓跑了。”
崔珏说,“阿姨,魂是吓不跑的。”
纪母,“……”
“阿姨说笑呢,你够吃吗,锅里还有很多。”
崔珏端着两碗汤,“够了,谢谢。”
纪母摇了摇头,这大学一上,礼数比以前是更多了。
喝汤的时候,崔珏不时问纪韶两句,目光温柔。
纪父瞪着眼睛,这孩子对他儿子是好,可也没好到这个地步。
好的他这个父亲像是被替代了。
明明有点过了,又觉得很自然。
没有谁生来就应该对谁好,又不是欠的,但是这个崔家的孩子打小就围着他儿子。
可惜不是个女孩子,不然两家以后会是亲家。
纪父被自己绕晕了,他索性忽略。
“你俩吃完就睡。”
纪韶吐着鸡骨头,不睡还能干什么,今天坐了两趟车,精神快分裂了。
他问身边的人,“你不需要给你家里说声?”
崔珏微愣,他笑,“我忘了。”
说着就去摸口袋。
“你手机不是被偷了吗?傻了啊。”纪韶戳他,“用我家座机。”
崔珏握住戳在他额头的手指,没动,半响,他心想,还是没变。
纪韶盯着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进了房间,纪韶随意把包一丢,躺在床上,“你先去洗澡,我躺会。”
洗澡?崔珏蹙了蹙眉,拿着衣服进浴室。
浴室不算大,崔珏一进去,身形从少年变回成年男子,显得有些拥挤,他打开水龙头,站在门边,身上滴水不沾。
片刻后,崔珏换了身衣服出去。
床上的少年睡了。
崔珏俯身,凝视了许久,他躺在旁边,手臂一伸,少年被一股力量带起来,又缓缓放回去,枕着他的肩窝。
“从前你欢喜与我这般亲近。”
崔珏温柔的抚摸着少年的脸,“你该回家看看了,孟婆常念你,三生石缺了一块,还等着你补回去……你种的彼岸花都开满了。”
男子轻柔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沉醉的味道,“离生,去看看我们的曾经吧。”
纪韶在做梦。
天是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他看到一个小孩坐在一处很高的地方,感觉触手能摸到天。
“离生,你又调皮了。”
有个身着深红长袍的男子迈步过来,纪韶看不清他的脸,只能见那人张开双臂,“跳下来。”
那孩子没跳,“大人,你会接住我吗?”
男子的声音很温柔,“会。”
下一刻,纪韶看小孩跳进男子怀里,男子稳稳接住。
“离生,你可知错?”
小孩低头,“不知。”
“你私自更改,将本该前往十三层受罚一百年的恶魂发去轮回道。”男子道,“离生,善恶有报,你不能因一念,破了规矩。”
小孩认错,“知道了。”
纪韶做了个旁观者,看着那小孩和男子每日朝夕相处,男子对小孩如他的父亲,疼爱,纵容。
画面一转。
纪韶自己成了一个青年,他正伏在一个男子的身上,倾泻的发如泼墨,他依旧看不清身下之人的脸,只见漫山遍野都是火红的花朵。
正当他呆滞时,梦醒,已是上午。
纪韶躺在被窝里,他梦到的那小屁孩是谁,那么吊。
还有第二个梦,不是春梦吧?
纪韶扯了一下嘴皮子,那人好像不是崔钰,感觉不对,他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
床上就他一个,半边的被子冰冷,崔钰什么时候睡的,又什么时候起来的,他一点都不知道。
“小韶,起来了吗?”
门外是纪母的声音,“锅里的红豆饼要凉了。”
纪韶挺尸了好一会,才万分不情愿的扒拉着头发坐起来。
外头大晴天,全往阳台挤。
纪父在擦玻璃,要过年了,家里都得整一遍,年年如此,累也累,但是不这么来,总觉得年过的不够劲。
纪韶趿拉着拖鞋站那儿,“爸,崔钰回去了?”
“回了。”纪父拿毛巾来回擦上面的水渍,“回的早,你妈开的门。”
纪韶挑眉,那么早?难道是他昨晚做梦,有说什么刺激到崔钰了?
“把袜子穿上啊。”纪母唠叨了起来。
纪韶不得不去房里拿袜子。
早饭一吃完,纪韶无聊的在家里转悠,翻翻自己高中的东西,又去看在画室画过的那些素描水粉,可见是真的很闲。
在房里待了会儿,纪韶跑去阳台晒太阳。
纪母端着小盆过来掐豆角,“在学校谈上了没有?”
纪韶昏昏入睡,“谈上了。”
纪母的动作一顿,儿子能这么承认,她有点吓到,又继续掐豆角,“人好吗?”
纪韶半眯着眼睛,“不好我会要吗?”
纪母咳一声,“……也是。”她问了句废话,谁会找对自己不好的,又不是傻子。
“早上小崔那孩子离开的时候,我看他脸色好像不太好。”纪母寻思着问,“你俩昨晚是不是闹了?”
纪韶说,“没闹。”他睡的早。
“儿子,”纪母欲言又止,“小崔他奶奶怕是过不了年了。”
纪韶一怔,他没听崔钰说过。
“得病了?”
“不是,也没摔着。”纪母琢磨着怎么说,“就是那种……该走了。”
小崔奶奶突然就下不了床了,前一天还跟她有说有笑,精神的很。
纪韶没听明白,“妈,什么叫该走了?”
纪母把盆子拿开一点,往纪韶那边坐近,“老一辈都说,这人啊,活到什么时候,能活多少岁,都是一笔笔记好的,时候一到,不想走也得走。”
“不是有句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吗,一个理。”
纪韶忽然想问一个事,他看着窗外的天,正对着太阳。
“妈,如果意外死了,时候还没到呢?”他想起那辆火车上的乘客。
纪母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
纪韶笑的随意,“好奇。”
“那个妈还真听人讲过。”纪母拢拢头发,“听说是要在出现意外的地方待着,到同一天重复发生过程,比如跳楼的,就每年都跳一次,还不能到处跑,只能在自己死的地方,一直等时候到了,阎王爷准了,才能到地府去。”
“都是拿来糊弄人的。”纪母捻起地上的半根豆角,“也不知道真假。”
纪韶听的陷入沉思。
如果是真的,那要是发生意外,离所谓的时候还差几十年,岂不是要重复死个那么多年,太惨了吧。
纪韶面色古怪,他什么时候那么有同情心了……
纪母看儿子一动不动,跟入定了一样,她忍不住后悔,以后不能说了,别把儿子吓到。
她小时候听爷爷奶奶跟村里几个老人聊天,听他们讲的,怕了好一阵子。
“大过年的,瞎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旁边的纪父蹲着搓洗黑乎乎的毛巾,“去,小韶,把你自己房间打扫一下。”
纪韶躺了几秒,回房。
他的房间是次卧,靠北,照不到什么阳光,冬天更是湿冷,寒风一吹,冻死骨。
纪韶提着一塑料桶热水进来,抖抖毛巾,浸的半湿,就开始擦书桌,没多少灰,家里经常整理。
桌子擦到三分之二,纪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他打翻了手边的杯子,整个房间就他自己。
“谢谢你。”
那道女声又响了一次,细柔,带着南方人特有的韵味。
纪韶死盯着食指的创口贴,现在他才看到创口贴侧面有一滴血,很小一个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的,他毫无察觉。
他把那个女生从那辆火车里带出来了。
第29章
一阵漫长的死寂过后,纪韶把房门关上了。
他欲要扯开手指上的创口贴,在碰到的那一刻,顿住了,“你想干什么?”
“我只想再见他一面。”女生的声音凄婉,“求求你。”
纪韶抽一口气,他想起来了。
当时这个女生四肢分离,却一点点挪到他脚边,要他帮忙。
纪韶在房里来回踱步,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青天白日的,见鬼了。
“为什么找我?”
女生不回答了。
半响,她抱歉的说,“我有难言之隐。”
言下之意是说不了,也不能说。
纪韶顿时有种面前挂了个钩子,钩子上还有块肉,香喷喷的,就是吃不到。
“如果我不帮你呢?”
“我已是孤魂野鬼。”女生说,“只能去找替身。”
纪韶咬牙,“你威胁我。”
下一刻他的眼底划过光芒,冷笑道,“你是在炸我。”
如果可以找活人当替死鬼,对方不可能还这么低声下气,除非……
只能跟着他,别无选择。
一道身影在纪韶眼前缓缓浮现,女生幽怨的眼睛盯着他,下一刻就跪在地上,头挨着地面,卑微的恳求,还有难掩的畏惧。
纪韶要后退一步,但他却诡异的纹丝不动,仿佛这是他该受的。
门突然从外面拧开,纪父站在门口,看着脸色发白的儿子,“干什么呢?吓成这样。”
纪韶额头冒汗,操,他怎么又忘了,房门的锁是坏的。
“小韶?”纪父带着一手洗涤剂的气味进来,“爸喊你呢,范什么傻?”
纪韶捏捏手指,“我那什么……”
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叫道,“爸,我想起高中的那本同学录放哪儿了。”
纪父,“……”
中午纪母特地烧了一桌子菜,都是纪韶爱吃的,他没动几筷子。
“小韶,是不是跟她吵架了?”
纪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跟谁?”
纪母奇怪,“女朋友啊。”
纪韶,“……”
“嗯。”纪韶胡乱说了一句,“他太黏我。”
纪母不能理解,“黏还不好吗?你爸当初就……”
纪父一张老脸通红,“咳!”
跟儿子说,纪母没觉得不好意思,“妈觉得会黏人的挺好,这要是碰到那种不黏的,几天见不到一面,见了又不冷不热的,那才不好。”
纪父冷不丁开口,“你倒是经验丰富。”
纪母羞怒,“我这跟孩子说话呢。”
往事一扯,桌上的气氛因老两口变的轻松许多。
纪韶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他一离开饭桌,老两口就停下拌嘴,话头立刻就转了。
“你发现没有?”纪母小声说,“小韶有点不对劲。”
早上还好好的。
纪父剔牙,“他都十八岁了,自己能独立。”
已经下楼的纪韶站在太阳底下,一时不知道往哪儿走。
他买了瓶汽水,沿着马路瞎转。
又去时代广场的椅子上坐着,什么也不干,两眼盯着来往的行人。
仿佛只要人越多,就越真实。
把手里的汽水瓶子捏扁,砸进不远处的垃圾桶,纪韶扒扒头发,“跟个傻逼一样。”
第二天,纪韶孤身一人背着包出门。
去柳晨家要做三个多小时的大巴,应该能下午就回来。
纪韶昨晚和那女生夜谈,知道的内容就是一张个人简历,看着条条框框都有,特别详细,其实什么都没用。
有用的是一样没说。
坐在后排,纪韶把头上的帽子压压,闭着眼睛睡觉。
口袋的手机传来震动,纪韶摸出一看,他立刻把后背从椅子上拉开,坐直了身子。
“喂,崔钰。”
那头是崔钰的声音,“在哪儿?”
纪韶说,“车上。”
他忽然问,“你的手机不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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