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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跟着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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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钰抿嘴,“回去就加衣服。”
    纪韶望望周围,见没有人,就去亲崔钰。
    两人在水库边待了许久。
    “回去吧。”纪韶看看手机,他摸了摸崔钰的脸,“快十二点了。”
    崔钰的视线从纪韶背后掠过,双眼微微眯了眯,戾气一闪而过,看纪韶的时候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好。”
    纪韶伸手挠脖子,他今天已经挠了好几次了,他叫住崔钰,“你帮我看看,是不是长什么东西了?”
    总感觉特别痒。
    崔钰扫了眼纪韶的脖子,那里发红,都是指甲挠过的痕迹,“别挠了,再挠就要破了。”
    “那把绳子拽下来吧,回去我找皮炎平擦擦,脖子不痒了再戴上去。”纪韶说着就把手放上去。
    崔钰出口阻止,“不要拽。”
    纪韶已经把绳子拽住了,但是没拽下来。
    崔钰的神情变了变,他偏过头,将口中的血咽下去。
    见绳子纹丝不动,缠着他的脖子,纪韶无语,“……这玩意儿是什么材质的?”
    崔钰没说话。
    第42章
    直到回家,纪韶还是没从崔钰嘴里得到具体的答案。
    那黑色绳子又在他脖子上绕着,贴着皮肤,像是长进去了。
    一种诡异的感觉在纪韶心里滋生,又被一阵寒风吹的七零八落。
    纪邵在阳台倒腾铜钱草,长的太茂密了,他准备把铜钱草挖出来,分盆。
    盆有塑料的,玻璃的,也有陶瓷的,样式不错,实的,一共三个,都是纪母不知道从哪儿弄家里头来的。
    纪韶站在有阳光的地方,把铜钱草缠缠绕绕的根茎扯成几部分,逐一种进盆里。
    “爸,全水能活吗?”
    客厅里的纪高瑞点头,“那玩意儿好活。”
    纪韶选了个玻璃的,装上大半的水,把一些铜钱草的根茎丢进去,拿剪刀咔嚓咔嚓剪掉个别大叶子,剪完了,就剩零星的小叶子,远看就是光秃秃的根茎。
    完了,纪韶把另外几个盆都弄成半土半水,挨个摆在阳台。
    他端着玻璃的那盆回房间。
    天不好,房间有点阴暗,纪韶顺手把灯打开,将铜钱草放在书桌上,离开的时候,他瞥到挂在台灯前面的一个红色小挂件,像石头。
    纪韶伸手一勾,捏着小挂件,瞅了瞅,触手冰凉,光滑。
    他取下小挂件去客厅,拎着一端,“爸,这是不是你挂在我房里的?”
    纪高瑞正在整理旧书,他抬头一看,立刻就过去,“你拿稳点,别给摔地上了,这是在上午碰到的算命的那里拿来的。”
    “舍利子。”说是高僧圆寂火化后得到的,有灵力,能够去除阴邪之气。
    纪高瑞扶扶鼻梁上的眼镜,他是不信的,但是那小少年可以一处不错的说出他们一家的详细情况,所有,太可怕了。
    他回来后打听过,也查了资料,的确又那个说法。
    就算是假的,那也可以挂着当摆设,不影响什么。
    “这是舍利子?”纪韶一脸难以置信,“爸,你花了多少钱?”
    纪高瑞凑近点,对着纪韶耳朵讲了一个数字,不忘提醒,“别告诉你妈。”
    纪韶,“……”
    实在接受不了他崇拜的父亲竟然被神棍坑了。
    “你挂我房里干什么?”他扭头看看,“爸,把这东西挂你们那边去。”
    “不然我随时都有可能碰坏了。”
    纪高瑞摇头,“说要挂北边才是最佳之地。”
    他拍拍纪邵的肩膀,“去吧。”
    纪韶头疼,拎回去继续挂台灯下面。
    客厅的纪高瑞揉揉眉心,算命的有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说小韶二十岁有个大劫,却没说怎么个解法。
    某个菜市场,肉摊子前,有个少年在买猪肉,引起了周围人们的围观。
    一是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二是那身屎黄色的长衫,打冬天的,零下好几度,穿那么单薄。
    “要五花肉,不要肥的。”
    老板,“……”
    “小兄弟,你是要瘦肉吧?”老板拿刀拍拍按前的一大条猪肉,“这都是今天才杀的猪,新鲜的。”
    少年强调,“我要五花肉。”
    老板,“……”哪来的熊孩子,存心来捣乱的。
    “这是五花肉。”
    老板提起左手边那块,“那你要多少?”
    少年用手在虚空比划,“这么多。”
    他又说,“我不要肥的。”
    老板,“……”
    围观的众人心疼老板。
    老板在五花肉上面切了一小块纯瘦的,“够不够?”
    少年蹙眉,“好像有点多了。”他不确定好不好吃。
    老板,“……”这还多,是要买回去塞牙缝吗?
    顾客是上帝,老板好耐心的一分为二,往电子称上一丢,两块四,他连后面的四毛都不要了,就想挥挥手,慢走不送。
    少年提着肉,笑眯眯的看看大家,心想,看来是他又比昨天帅了。
    出了菜市场,少年把猪肉从袋子里拿出来,直接往嘴里一塞,咀嚼了几下,咕噜一声,进了肚子。
    “不好吃。”
    少年又摸出老板送的葱,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尝试。
    “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少年突然从嘴里冒出一句突兀的话,过了一会,石崇源在他身后出现。
    他之前对这人是怪异,现在是恶心,猪肉生吃就算了,还不洗。
    石崇源暗自打量,他原本是跟着纪韶的,但是那个人在,对方的气息令他的灵魂畏惧,不敢靠近,就只能离的远远的。
    他四处飘荡,又撞到了这个古怪的少年,就想趁机搞清楚为什么要害纪韶。
    少年靠近一点,懒洋洋的说,“你跟我屁股后面打转,不累啊?”
    石崇源挡住鼻子,嫌弃之意明显。
    “猪肉很腥。”
    少年,“……”
    他撇撇嘴,“我饿,总不能去吃……”他咳一声,将后面的话断了,“你想怎么着?”
    石崇源面无表情,“不怎么着。”
    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什么,少年呿了一下,“你比那崔钰还蠢。”
    石崇源一声不吭。
    “别挡着道。”少年左右看看,往左边走去。
    石崇源慢慢悠悠的走在后面,明摆着就是耗上了。
    少年恶声警告,“我告诉你,我脾气很差的!”
    要不是出谷前,师傅再三交代,不要干扰三界的法则道义,依他的暴脾气,早把面前的这东西踢到天边去了。
    在石崇源眼里,少年就是只猫,炸毛了,也不是老虎。
    “你说实情,我就离开。”
    少年奇怪,“什么实情?”
    石崇源说,“上午的事。”
    “……”少年得脸色变了又变,他边走边说,“我要吃瓜子。”
    石崇源把手伸进口袋,抓出一把,“拿去。”
    少年一愣,嘴巴一咧。
    他的性子是吃软不吃硬,谁顺着他,他就能让谁顺心。
    少年把一把瓜子吃完,心情顿时好多了,“那不是他的骨头。”
    石崇源皱眉,不是?可他明明看着骨头是从纪韶身体里飘出来,又飘回去的。
    “我呢,言尽于此。”少年说,“少操那份心,多看看人界的人啊树啊太阳啊,多看看吧。”
    路过的几个中学生望望少年,自己跟自己说话?
    少年冲他们露出灿烂的笑容,那几个中学生吓的不轻。
    石崇源陷入深思,少年一走,他也走了。
    站在纪韶家楼底下,石崇源眼观鼻鼻观心,和旁边的电线杆配对。
    纪韶在厨房喝排骨汤,听着纪母说崔钰家里的那些亲戚,如何如何极品。
    “妈,汤喝吗?”
    “不喝。”纪母唉声叹气,“小崔的三叔,你见过的,家里有好几辆轿车,这次就给了五百块钱,甩手不管了,那可是他亲妈!”
    “老太太没死之前,他们也不过问,逢年过节的,想起来才打个电话,一直都是小崔爸妈照顾,死了,连后事都只有他们负责。”
    纪母气不过,“现在那老大老四竟然还来要老太太的遗产。”
    纪韶咽下嘴里的汤,“遗产?妈,老太没有吧。”
    纪母少有的骂脏话,“有个屁!”
    老太太吃喝拉撒都是崔大成一家管,哪来的金银财宝,也就一堆旧衣物。
    人死了还有这么多事,纪韶拧着眉毛,崔钰什么都没跟他说。
    “小韶,三十儿那天要不要给你女朋友家里打电话拜年啊?”
    纪母心里感慨,养儿不易,防老就不指望了,她就希望能看着儿子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学业有所成,再然后就是成家立业。
    话题一百八十度转了,纪韶差点呛到。
    他嗯嗯啊啊,给含糊过去了。
    晚上纪韶冲完澡出来,房间多了个鬼,他瞬间感觉鸡皮疙瘩全蹦哒起来了。
    白无常笑容满面,“晚上好。”
    纪韶不动声色拉开距离,“我们不熟。”
    白无常笑,“会熟的。”
    纪韶把外套套在睡衣外面,“你来找我的?”他对这个白无常有生理性害怕,估计是小时候听的多了,白无常一出现,就有人快死了,或者已经死了。
    “是这样。”
    白无常先是说了个很普通的开头,他咬唇,在组织语言。
    “我有个好朋友,他从小孤苦无依,爹不疼娘不爱,又体弱多病,能活下来很不容易。”
    白无常见纪韶没反应,“你不觉得他很不容易吗?”
    纪韶,“……不容易。”鬼能和人做好朋友?
    “他只能活到十三岁。”白无常说,“我很想他多活几年,他很善良。”
    可惜前世做了恶,今生的阳寿太短了,行了那么多善德,也是来生的事,管不到今生。
    听出了意思,纪韶古怪的说,“这事不是应该找判官吗,你找我干什么?”
    白无常不说话了,似乎是遇到了某种禁忌,他只用眼睛看着纪韶,想表达的都在里面。
    纪韶不理睬,上床谁觉。
    房里的白衣鬼直立在原地。
    片刻后,纪韶烦躁的说,“没完了是吧,难道我要他永生,他就能……”
    白无常激动道,“多谢。”
    目的达到,处罚再重也无所谓。
    房里的温度上升不少,空气都好了,纪韶皱紧眉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睡不着了,他摸到手机,给崔钰发短信。
    地府,案前的崔珏神情一顿,他捏住鼻翼,长长的叹气。
    第43章
    白无常主动去认错,姿态诚恳。
    “大人,属下有罪。”
    崔珏的眼皮不抬,“何罪?”
    白无常的心里突突,“属下偷用了离公子的一念。”
    对于别人而言,一念之间,无外乎喜怒哀乐,最极限,不过生与死。
    但是,离生的一念,可以天翻地覆。
    这也是三界一众惦记的原因。
    白无常说完,后背都湿了。
    那孩子是他当年去孤儿院带老院长走时碰到的,原本不会有什么交际,没料到的是,那孩子可以看到他。
    甚至不怕他,叫他大哥哥。
    后来又见过几次,白无常每次都跟那孩子玩一会儿,那孩子会用信任的目光看他,把自己最宝贝的东西送给他。
    不是别的,就是几颗糖果,可能是放的时间久了,都和糖纸黏到了一起。
    鬼可以品出酸苦辣,唯独品不出甜味。
    白无常吃的时候,如同嚼蜡,是无味的,而那孩子不停的舔嘴巴,笑着问他甜不甜。
    也许就在那一刻,白无常动了恻隐之心。
    那是白无常不会有的东西,却偏偏发生了。
    例外一旦有了,白无常就无意识的把那孩子当弟弟对待。
    这次在得知那孩子就要死时,白无常一冲动,情急之下,就铤而走险。
    他利用了纪韶。
    崔珏依旧垂着眼皮,“你是觉得他闯下大祸,也不会如何是吗?”
    心思被一语道破,白无常的面皮一热,他确实是那么以为的,有崔珏和崔钰护着,纪韶犯多大过错,也不会有谁欺负。
    崔珏抚袖,生死簿的虚影在他面前,他的念头一动,纪高瑞的生辰八字摆现出来。
    从出生到死,一笔笔过错善行,都记载的详细清楚。
    随后又出现一个孩子的一生,叫十六。
    崔珏也不再多言,只是坐在案前,面部线条还是一贯的温和,然而,殿内的气氛压抑无比。
    片刻后,白无常浑身冷汗涔涔,他开口道,“属下甘愿受罚。”
    没有回应。
    他正胡思乱想,就听上方传来一声,“还留在这里做甚?”
    白无常的眼角抽动,“属下告退。”
    走了几步,白无常回头,“大人,不知属下该去哪一重?”他心里碎碎念,哪一重都好,重要是时间,千万别太久。
    世人不知,十八重地狱不是按照每一重划分的,而是时间和刑法上的不同,尤其是时间。
    第一重地狱以人间三千七百五十年为一日,越往后推,每上一重,时间就是翻倍,所以在十八重受刑的,痛苦无法形容。
    离生多惨,凭白无故就承受了……
    “你在想什么?”
    耳边的声音突然响起,充满警告,白无常一个激灵,收住了思维。
    他好歹是个官,职责在身,又一直勤勤恳恳,应该不可能在里面待太久。
    崔珏的嘴唇开合,说了一个数字。
    白无常听闻过后,心情不好不坏,十六已经是永生的了,他出来,十六还在。
    站在地狱的过风口,白无常握拳轻咳,“是我。”
    当守的几个鬼差都是虎背熊腰,凶神恶煞,和这里的主人一样。
    他们平时见到白无常,会和气一点点,此刻没有。
    就在刚才,他们接到指示,彼此都心照不宣,没办法手下留情了。
    为首的那鬼差道,“白二哥,大人回来了。”
    白无常脸上的笑意霎时凝固,完蛋了。
    他来的路上已经盘算好,第一重有几个人跟他的交情还可以,这回加以威逼利诱,执行的时候,也就可以对他做做样子。
    白无常一脸生无可恋的进去,看了眼坐在黑色椅子上的人,他嘴里的舌头动了动,还没开始,就觉得疼了。
    执行的是三个鬼差,一个负责拔舌,两个是来按受刑者的,以防在恐惧时挣脱掉。
    白无常用很小的音量说,“大人每次都会亲自监督?”
    旁边的鬼差回他,“不是,大人平时不在。”
    “你不走运。”
    如果大人不在,他们也能随便敷衍一下,大人一在,他们谁都不敢出错。
    白无常选择笑而不语,绝对是苦笑。
    执行的鬼差都是经验丰富,每天每个时辰都在重复一件事,一个动作,听凄惨的叫声,他们都麻木了。
    白无常来的正是时候,有个罪鬼刚被按着,舌头还没拔,在那鬼哭狼嚎。
    鬼差熟练地撬开那鬼的嘴巴,用一个铁钳子夹住他的舌头,拉长,慢慢的拽。
    惊恐的惨叫声一声一声,越来越模糊,血淋淋的舌头被扔到地上。
    这不是罪鬼第一次受刑,相反,他已经受了几百万多次了,依然痛不欲生。
    因此每次受刑结束,罪鬼从过风口一过,会忘记那种可怕的痛,再经历时,就等于第一次,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
    看完过程,白无常的舌头僵硬,脸比衣服还白。
    他瞥瞥在槽里堆积成山的舌头,想现在就飘出去。
    而旁边那些等待受刑的罪鬼都趴在地上,对崔钰苦苦哀求。
    椅子上的崔钰接过鬼差的茶,轻抿一口,他支着头,面部表情阴森森的。
    下一个罪鬼开始了,白无常没叫,他看了五个罪鬼,到他了。
    那鬼差偷偷去看椅子上的人,他叹口气,对白无常道,“白二哥,对不住了。”
    白无常心里打鼓,面上淡定,“你随意。”
    “别把血弄到我衣服上。”
    几个鬼差,“……”
    白无常的舌头一拔,崔钰眉心的黑气淡去一些,他起身离开。
    崔钰一走,白无常就得救了。
    第二次虽然也是拔,但是鬼差们用了技巧和手法,没让白无常多受罪。
    就在白无常刚执行了三次后,黑无常来看他。
    “十六投胎去了。”
    白无常一愣,“怎么可能?他永生!”
    黑无常道,“纪韶能改变的是自然寿命,不包括意外。”
    白无常听出关键,“十六出了什么意外?”
    黑无常道,“失足落水。”
    落水?白无常问,“他什么时候死的?”
    黑无常道,“昨天申时三刻。”
    白无常瞪大眼睛,那是十六本来的死亡时间,所以……他白努力了。
    “是崔珏做的,还是崔钰?”
    黑无常没回答,而是说了另一番话,迄今为止,说过最长的,“十六今生的命是前生定的,就算被你横插一脚,得到永生,也注定孤苦无依,还不如早去投胎,依照今生的善举,下一世他的命会很好。”
    白无常有气无力,“不用安慰我。”
    黑无常道,“我有安慰你?”
    白无常道,“难道不是?”
    黑无常依旧顶着面瘫脸,“不是。”
    白无常抽抽嘴,“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白无常伸出舌头,“看见没,等会就没了。”
    “来得及。”
    黑无常道,“是你糊涂。”
    白无常没反驳,“那你说我是不是很惨?”
    那对兄弟肯定是打的同一个主意,用他的惨状来警告其他想打纪韶主意的人。
    “十六投的是哪一道?”
    黑无常,“人道。”
    白无常,“你清楚是哪户人家吗?”
    黑无常,“不知。”
    “崔珏是不会告诉我的,不过,”白无常若有所思,“纪韶也知道。”
    黑无常,“你想去第二重逛?”
    白无常的脸一变,“不想。”
    “你尝过拔舌的痛吗?老黑,那真不是人,也不是鬼能受的了的……”
    黑无常听他吐苦水,摇头叹息,倒也没打断。
    福兮祸兮,那个纪韶如果不能掌控自己的念想,麻烦还在后面。
    这时,纪韶在家具市场的一家门面里,今天是腊月二十六,家里打扫卫生,他发现了包里的一块布,还有里面的人民币,终于想起来王月迪是谁。
    有个客人问,“你们老板来了没有啊?我买的沙发到底给不给换?”
    售货员说,“一会儿老板就过来查货。”
    听了过后,纪韶随便看看,心想这回没白来,跟过来的崔钰递给他大白兔奶糖。
    “你不是要买铅笔吗?”纪韶吃着糖,“过一个红绿灯就有个很大的文具店,你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就可以。”
    崔钰笑,“我不急。”
    纪韶说,“那等会一起去。”
    崔钰嗯了声,就继续看外头的太阳,心情似乎很不错。
    过了十几分钟,售货员说,“我们老板来了!”
    那位客人终于消停了点。
    纪韶抬头看外面,朝这边过来的妇人三四十岁,他吞了口唾沫,跟大妈好像。
    大白天的,他还是头皮一麻。
    不等售货员说话,纪韶就快步迎上去,与王月迪擦肩而过。
    王月迪的胳膊被碰了一下,她看见脚边有个旧布,里面好像包着什么。
    人多,也不知道是谁掉的。
    王月迪捡起地上的东西,将布打开,她惊讶出声,“这么多钱。”
    还全是旧版的。
    王月迪晚上就梦到她妈了,说要进府了,叫她不要省钱,想吃什么就买,好好过日子。
    第二天王月迪就带着老公孩子回老家,去祭拜她妈了。
    这些年,她没回去过,因为她用国家赔的款开了店,感觉像是用她妈的生命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昨晚的梦让她心里愧疚,还有那笔钱,来历不明,包在外面的布很老了,会让她觉得是和梦有关系的,虽然蹊跷,但是,怎么会那么巧合。
    王月迪在她妈的衣橱里发现了同样的布,她痛哭流涕。
    开学后,班里多了一位新同学。
    少年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他长的漂亮,像瓷娃娃,班里的女生窃窃私语,皮肤也太好了吧,让她们怎么活?
    老师说,“这位同学,你做个自我介绍。”
    少年摆摆手,笑道,“大家好,我叫南裴。”
    陈昊牙痒痒,跟坑他的神棍一模一样,难道是同一个人?
    方言对一切比他漂亮的男女都无感。
    崔钰垂着眉眼,看似是视若无睹。
    就属纪韶对南裴有好感,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44章
    “卧槽,我怎么看那小子就那么不顺眼呢!”
    陈昊磨牙,笔头一下一下戳着桌面,好像是戳在南裴身上,“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他就是那个骗子。”
    纪韶质疑,“不可能吧。”
    “世上人那么多,没准就是长的相似。”
    真要是骗子,怎么会跑来上学。
    陈昊纳闷,“我说纪韶,你怎么帮着他说话啊!”
    纪韶摸鼻子,“有吗?”
    “有啊!”陈昊朝上翻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他。”
    纪韶,“……”
    他的余光往身旁的崔钰身上一掠而过。
    崔钰轻抿着浅色的唇角,眼睫半垂,在眼睑下方投着一片扇形阴影。
    纪韶看的想亲他。
    腿被蹭了蹭,崔钰的眼睫动了动,他撩起眼皮,那些阴霾和戾气顷刻间烟消云散,呈现给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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