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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往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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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文慧正在玄关换鞋,温崤念走到他妈妈身边,拉着温文慧的胳膊,一上来就是讨礼物的,“妈,有什么新年礼物吗?”
  温文慧抖了一下,她转过身,脸上戴了个很大的口罩,平日里扎起来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侧的脸,是少见的打扮,温崤念愣了愣,他疑惑道:“妈,你怎么了?”
  温文慧不语,温崤念皱起眉,心里一紧,抬起手想要把温文慧脸上的口罩扯掉,却被对方躲开。
  温文慧沉默地看着她,温崤念心中的雷池好似被触动,他渐渐沉下脸,便在这时,大门从外被推开,一阵凉意涌入,林志闻走了进来。
  他身上裹着屋外寒意,不动声色的看向温文慧,温文慧打了个激灵,拂开温崤念的手,对他低声道:“妈妈有些感冒,怕传染给你们。”
  她说着便往屋里走去,林志闻跟进去,与温崤念擦肩而过时,轻声道:“小念,叔叔给你买了礼物,在外面去看看吧。”
  温崤念没动,他侧头看着林志闻,林志闻朝他笑,他深吸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林岁稳走过来,他咬着牙,吞下嘴里的话,他点点头,低声应着。
  林岁稳走到他身边,他看到温崤念脸色不对,便问他:“怎么了?”
  温崤念摇摇头,“没什么,叔叔带了礼物给我,在外面,走出去陪我看看。”
  已经是入夜,院内亮着壁灯,雪光反射着白光,林岁稳抓着温崤念的手臂,怕他一脚踩滑了摔跤,他们走到院子中间,就看到一个到小腿高低正方形的礼炮。
  温崤念一愣,回过头去,看到林志闻站在门口,笑道:“带了个礼炮回来,过年的时候不能没有烟花,小稳,你去给念念放个烟花。”
  他把打火机给林岁稳,温崤念看了一眼那大只的礼炮,又朝林志闻投去目光,对方脸上尽数都是笑,朝他点点头,而后转身回了屋内,明明看着和善文雅,可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温崤念抿着嘴,心里复杂。
  林岁稳则已经过去点燃了引线,火星在黑暗里划开一道光。
  林岁稳走到温崤念身边,他摘去助听器,放进口袋里,又抬起手,轻轻合住温崤念的耳朵。
  温崤念一震,从积郁的情绪里回过神来,林岁稳在他耳边轻声道:“小念,看天空。”
  抬头的刹那,是漫天烟火,一簇簇燃起的星火在夜幕里绽开,铺天盖地的四散而开,而后缓缓跌落。
  温崤念呆愣地看着,面庞被烟火照耀,眼里闪烁灼光,林岁稳的手放在大腿一侧,小心翼翼去碰温崤念蜷曲的手掌,手指擦过手背时,却被温崤念反手握住。
  林岁稳心里一跳,温崤念的脸似日光闪耀,他感叹道:“好漂亮。”
  林岁稳侧过头,看着温崤念,附和着。
  “嗯,好漂亮。”
  心里的质疑似乎因一场盛大的烟火而稍稍收敛了一段时间。
  可温文慧那场感冒太过漫长了,一直持续到了温崤念他们开学还未好全。
  最后,温崤念终究是没忍住,在周五放课后,找了林志闻在公司,林岁稳去医院的时间里,拉着温文慧质问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新事旧事一并算清,在质问时,他把几年前看到林志闻殴打温文慧的事情,也一同摊牌。
  听到这些话之后,温文慧却似什么都没发生,她语气还是如旧,对温崤念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不想让你们担心,就没说。”
  这类的话拿出来就是骗三岁小孩的,温崤念怎么可能相信,他伸手猛地扯下温文慧的口罩,指着温文慧颧骨上的淤青,厉声道:“你这个明明就是被人用拳头打的,妈妈,你……是不是被家。暴了,以前他就打过你,现在难道还在打你吗?”
  “没有,他没打我,这是我自己摔的,你别瞎说。”温文慧低下头,她用手遮住脸,慌乱道:“你林叔叔对我好的,小念,你别再说了。”
  温崤念脸上全都是不理解的神色,他诧异又震惊的看着温文慧,问:“为什么不说?这种事为什么不能说?”
  温文慧把他的手拂开,小心翼翼戴上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看着他,眼底像是藏了什么深渊,深渊里是无声的尖叫恸哭,她摇头,不停地摇头,对温崤念恳求道:“算是妈妈求你,别管这件事,好不好?妈妈过得很好,有吃有穿,你林叔叔人也很好,平时对我真的很好。”
  “可他打你!”温崤念一把攥住温文慧的手臂,温文慧倒抽一口气,温崤念睁大眼,撩开她的袖子,便看到手臂上布满淤青,一块块无缝连接,惊骇触目。
  温崤念呆滞地看着,盯着那段手臂,他被吓到了,不顾温文慧挣扎,拉住她的另外一只手,掀开袖子,还是一片青紫。
  他双手锁住温文慧的手腕,抬起头,他咬牙切齿道:“你说的好,就是指这个?把你打到体无完肤,把你打到要天天带着口罩,让你每一天都胆战心惊?”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汇聚在尖尖的下巴上,打湿的睫毛颤抖,他说:“如果我早点来问你就好了,你就不会被打成这样,我应该保护你的,妈妈,我应该……”
  “没有如果!”温文慧挣脱他的手,她面带愠色,打断了温崤念的话,“别再说了,这件事你不要管,你站出来了能做什么?你十八岁都不到,你能做什么?你现在住的吃的用的还有大笔大笔的学费都是你林叔叔的钱,离开了他,我们去哪里?难道还要回那个被一条被单拦出来的小客厅里吗?”
  温崤念打了个激灵,他往后退了一步,温文慧上前,温崤念的后背抵在了冰冷墙壁上,就在下一秒,温文慧下跪,膝盖凿在他前面的地板上,发出闷响,他听到温文慧说:“算妈妈求你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说了,好吗?
  这个人生是我选的,就算痛也是我痛,别多管闲事了,好不好?”
  这种事怎么可以视而不见,怎么能不闻不问。
  温文慧说痛的是她自己,可她明不明白,温崤念是她儿子,看着母亲被人殴打施。暴,他不能站出来,无声隐忍时,那种感觉,是比温文慧痛一万倍的。
  温文慧的身体有半截是埋在昏暗中的,温崤念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母亲,挪动嘴唇,干涩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我的选择。”温文慧抬起头,她说:“他是我选的丈夫,就算被他打死,我也认了。”
  温崤念呆看着她,数秒之后,像是要哭了一般,哽咽着说:“这是什么谬论啊。”
  因为这次谈话,温崤念同温文慧不在说话,冷战一触即发,是从未有过的严苛寒意。
  就连林岁稳都察觉出了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化,可当他同温崤念问起时,温崤念的神色在隐忍中变化,似乎是痛苦想要诉说,可最后还是化成了一句,“我没事。”
  这场寒冬持续了太久了,对于林岁稳来说,和温崤念独处的几日好似在梦里,听到的第一声新年快乐之后不久,一切都打回原形。
  严冬蔓延,到了三月桃花开时,暖意都不曾回来。
  

  ☆、膝盖

  第八章
  开学之后; 散漫的时间一下子紧张起来,温崤念除了上课还要练舞,脚踝上的伤让他错过了二月份的舞蹈考级,只能等到六月份再去,还有三个月,他为了考级,加大了训练强度; 每天晚上还多练了一个小时。
  他让林岁稳先回去,对方不答应,就坐在舞蹈教室墙边上边做试卷边等着。
  从小到大; 他都没变过,憧憬着这个跳舞的男孩。
  温崤念给他看了自己练习的新舞,林岁稳用手机录了一段视频,温崤念有些不好意思; 跳完了蹲到他身前,脸上都是亮晶晶的汗; 他说:“我都录下来了?”
  林岁稳点点头,他像是知道温崤念接下来要说什么,轻声告诉他,“就我一个人看; 不会给别人看到的。”
  温崤念吁了一口气,他在林岁稳身边坐下,拉开林岁稳的手,后脑勺磕在他的大腿上; 仰面躺着。
  林岁稳的呼吸紧了紧,他低头垂眸盯着温崤念的脸,空荡荡的舞蹈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舞蹈音乐还在继续,灯光从上垂下,跌在温崤念的眼里,林岁稳能清晰地感觉到大腿上的重量和自己快速跳动的心。
  温崤念叹了口气,对林岁稳说:“在等三个月,考完级就能歇一歇了,最近可把我累死了。”
  林岁稳蜷紧的手小心翼翼展开,把温崤念眼皮上的碎发撩开,他说:“小念,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温崤念闭着眼,林岁稳的手轻轻覆在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很舒服。
  他懒洋洋问着,“嗯?什么事?
  “有医生说,现在有一种从国外引进的仪器可以做那种微创手术,接受手术的话,我的耳朵也许能够听见,不用靠……助听器也能听见。”
  林岁稳慢吞吞说着,温崤念刷的睁开眼,惊喜的看着林岁稳,他扑腾着坐起来,盘着腿,双手拉住林岁稳的手臂,他说:“太好了!那这手术安全吗?成功率大不大?会不会很痛啊?”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问题,林岁稳笑了,他说:“现在还不了解,只知道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手术恢复,具体还要等之后的治疗方案。”
  温崤念一连说了好几个“太好了”,他站了起来,随着音乐飞舞出去。
  林岁稳站在原处看着他,温崤念又旋转着跳跃到林岁稳跟前,抓住他的手,把一根木头硬生生拉拽起来,在教室中央,在音乐里打转。
  之后林岁稳为了配合手术治疗,开始服用一种药。
  服用药物后,林岁稳出现了一些不适的症状,他变得有些迟钝,容易犯困,就算戴上助听器,耳朵里也会出现轰鸣声,医生则说这个是正常反应,等到做完手术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于药物的不适反应让他有些疲惫,温崤念担心他的身体,便让他不要在等自己了,林岁稳一开始还不答应,可后来发烧了之后,就没有理由不答应了。
  他高烧不退,热度燃遍全身,身体蜷缩在被子里,助听器被他丢在桌上,周围一切都很安静,他陷入那片黑暗中,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回到了幼年时的某个碎片里。
  父母争吵,一地的玻璃碎片,昏暗的大房子里,哭诉尖叫哀嚎。
  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头痛欲裂,热度似乎要把他烧毁,他哭着蜷在小床里,喊着妈妈,喊着爸爸,想让他们救救自己。
  可没人回应,高烧不退,等再次醒来,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类似的事情好像总是在重复发生,模糊的记忆变成了一团黑雾包围着他,林岁稳陷入那团阴霾里,发着抖时。
  突然手臂被人抓住,他的身体被摇晃了一下,寂静无声的周边,却似乎能听到有人在担忧在焦虑。
  温崤念从舞蹈室回来,便见到温文慧坐在沙发上,低头给林志闻削苹果,他一声不吭上楼,直接推开林岁稳的房间门,屋子里没开灯,他皱起眉打开灯。
  他奇怪道:“小稳,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睡了?”
  林岁稳没有反应,温崤念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就看到林岁稳泛红的脸,他伸手去碰,摸到的是一片滚烫。
  温崤念愣了愣,随即便抓起林岁稳的手臂,把他从床上捞起来,他轻声唤着,林岁稳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温崤念,便低声说:“这个是正常的药物反应,睡一会就好了,不要担心。”
  温崤念红着眼,他抱住林岁稳,皱着眉,“这是什么药,怎么还会发烧?”
  “我也不知道。”林岁稳把头磕在温崤念肩膀上,嗓子哑哑的,他说:“你抱着我,我觉得好舒服,你身上凉凉的。”
  “那我多抱你一会儿。”温崤念搂紧了他。
  药物的不良反应在林岁稳这边竟然成了向温崤念索要拥抱和关心的一个理由。
  靠在温崤念怀抱里的时候,一些病态的想法在心里生出,他多希望自己这场高烧不退,多希望不良反应能持续的再久一些。
  距离手术还有一个月不到,温崤念也因为舞蹈等级考试而加紧练习,他的舞蹈老师让他不要这么拼命,但温崤念却不听。
  他似乎想要证明些什么,或者说,他想要告诉温文慧,他已经足够大,就算是离开林志闻的庇护,他也能够靠自己自力更生。
  考完最高级别的专业考试,他就有了更多的人生筹码,未来被展望在眼前,这是他不靠任何人,自己去完成的。
  那天晚上,林岁稳吃了药在房间里看书,温崤念还没回来,他看了眼时间,若是依照平时早半个小时温崤念就该到家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岁稳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他左眼不停地跳着,喝了一整杯水,心好像还是半悬着的,。
  他戴上助听器,给温崤念打去电话,滑盖手机贴在耳边,电流滋滋作响,电话音漫长缓慢,他等待着,圈拢着拳头。
  电话没人接听,林岁稳皱起眉,看着黯淡下来的屏幕,心中不安,站起身下楼去,置于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
  不是温崤念的回电,而是温文慧。
  回忆对于林岁稳来说,分成了两个阶段,甜和苦,暖和冷,一腔的爱意和整颗心的茫然。
  他不敢去回想那晚的温崤念,是他从未见过的,深陷在疼痛慌乱无措的温崤念,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
  从他接到温文慧的电话,而后抵达医院,一共花了二十分钟。
  王叔一边开车,一边还要安慰着坐在身后一声不吭的少年,忐忑道:“小稳,不要太过担心,崤念他不会有事的。”
  林岁稳摇着头,他咬着自己的手背,哭声被压制着,后背弯折着,他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中,声音沙哑,他说:“温阿姨说,小念他跳舞的时候摔伤了腿,医生说是因为之前脚踝上的伤没好全,才会扭到的。”
  他顿了顿,挤出三个字,“都怪我。”
  抵达医院,林岁稳从车上下来,快步跑着,天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地上湿滑,他没注意,踉跄了一下,身体前倾,摔了一跤。
  王叔在他后面喊,林岁稳摘掉了助听器,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病房跑去。
  温文慧在电话里和他说是在住院部顶楼的单人病房内,温崤念已经做完了手术。
  温崤念出事后,舞蹈老师第一时间联系了温文慧,从她的口述里得知,温崤念是在做完点步跳后接着做后空翻时摔伤的,因为脚踝无力,一下子没有支撑住,左腿膝盖直接凿在了地上,之后他便抱着膝盖蜷缩在了一起。
  再过不久就要等级考,温文慧不可能不焦急,有听到医生说起温崤念的膝盖骨是粉碎性骨折,简直晴天霹雳,谁会想到只是摔了一下,就会这么严重。
  电梯到达顶楼,林岁稳走到病房前,推开门进去,房间内四散着冰冷的白光,温文慧站在床边,林志闻不在,他叫了一声“阿姨”,温文慧回过头,抹去脸上的眼泪,朝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小稳来了啊。”
  “阿姨,小念他怎么样?”
  温文慧摇头,说不出话来。
  林岁稳的呼吸一滞,再往前几步,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温崤念。
  脸是纸白,嘴唇的颜色也没了,身体陷在医院的衣服里,他闭着眼,眉头还蹙着,再往下看,就是被石膏裹住的腿。
  林岁稳的眼睛像是被戳痛,只看了一眼,就撇过了头,他握紧拳头,声音颤抖,“对不起。”
  温文慧没说话,林岁稳听到她的抽泣,他慢慢靠近温崤念,伸手攥住温崤念的手,掌心合拢,紧紧贴着。
  温崤念其实还是醒着的,他现在还感觉不到疼,麻药尚在,头晕乎乎的,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腿应该没什么大事,只是跌了膝盖,就像是那脚踝一样,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他听到哭声,林岁稳在哭,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掀开眼皮,反手握住了林岁稳,指尖轻轻挠了一下他的掌心。
  温崤念和他对视,扯开嘴角,露出很淡很淡的笑,他说:“我不疼,没事的,小稳,你别哭。”

  ☆、伤痕

  第九章
  怎么可能不去哭?
  林岁稳一想到温崤念的腿; 心如刀割也不过如此。
  可此刻温崤念反而还来安慰他,林岁稳心里的痛苦就以成百上千倍数递增,他攥紧了温崤念的手,撇开头,目光垂直落下,盘旋在世界之外。
  温崤念没什么精力,和林岁稳说了几句话后; 就闭上了眼。
  真正醒来是在第二天,麻药散去,温崤念被疼痛惊醒; 他侧头看去,入目一片白,腿上压着沉沉的疼让他回过神来,自己是在医院里。
  林岁稳一整个晚上都在这里; 温文慧顾及到他明天还要上课,让他早些回去; 他只说要留下,温文慧没办法,晚上的时候林志闻也来了,过来坐了一会儿; 带着温文慧先回去了。
  早上温文慧煮了些小米粥带到医院,她推开病房便看到林岁稳僵直的背影,她心里一跳,快步走过去; 手掌轻轻覆在林岁稳的肩膀上,她侧头看着,只见林岁稳倦怠的脸和发红的眼。
  “小稳,你不会是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吧?”
  林岁稳抬起头,眼梢下垂,睫毛颤得厉害,他说:“阿姨,我睡不着。”
  温文慧叹了一口气,她对林岁稳说:“这件事不能怪你,是小念他自己加练,让脚踝上的伤复发,才会……”
  林岁稳摇头打断了她的话,他对温文慧说:“阿姨,不要再说了,这就是我的错。”
  如果……他没有对温崤念怀揣着那样的心思,他每个晚上都会梦到温崤念,在旖旎的梦境里,春色四溢,却又在第二天,被满满的负罪感所包裹。
  他想要逃离,想要重新把自己置于光明下,于是错手伤害了温崤念。
  推开他,让他远离,却让他受伤。
  事到如今,这一切就是他害的,是他的犹豫,是他的懦弱,是他的自以为是,把温崤念给害了。
  “小稳……”
  温崤念醒了过来,眉头紧紧蹙着,他看向林岁稳,小声唤着。
  林岁稳打了个哆嗦,抬起手飞快的擦去脸颊上的眼泪,温崤念拧眉,温文慧上前一步,挡在了温崤念眼前,双手拉住他的手,红着眼,“念念,醒了?饿不饿?妈妈煮了粥,要不要吃?”
  “吃不下,腿疼。”温崤念可怜巴巴的说着,温文慧心里就更痛,有些话她还不敢和温崤念去说,只握紧了温崤念的手。
  这应该是他们母子俩自上次争吵冷战之后,第一次说完一句完整的对话,温文慧现在心里全都是后悔,又听温崤念问:“我这个腿大概多久能好?会影响到我参加等级考试吗?”
  温文慧沉默着松开了温崤念的手,她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林岁稳,往旁边站去,林岁稳觉察到温崤念的目光,他低下了头。
  是根本就不敢去看温崤念,他斟酌着该如何去说,嘴唇颤抖挪开,却听温崤念用一种轻快的语气问:“是不能参加了吗?”
  林岁稳一顿,僵硬的点头。
  温崤念叹了口气,面色看不出悲喜,扯开嘴角,林岁稳听到他说:“我还真倒霉,两次考试都恰好被我错过。”
  林岁稳搁在大腿上的拳头蜷紧,温崤念叹了口气,笑了笑,“不过也没事,还有两年,也不急着这个时间去考。”
  这类的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温崤念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么说着,他把脸埋入被子里,闭上了眼,他小声说:“我有些困,想睡觉了。”
  明明是被疼醒的,此刻也还是疼着,可他却说要睡觉。
  心里头被所有的烂情绪占据,他只想着一个人呆着。
  他太疼了,疼痛阻隔了他的大脑他的心脏,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好似连吸一口气,流下眼泪,气体是棱锥扎入肺部,眼泪是滚烫的热油烧伤面颊。
  他什么都不敢做,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把脸偷偷埋入被子里,蜷缩着,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压抑着悄悄哭着。
  能看到隆起的被子轻颤,震颤的幅度像是趋于直线的心电图被点击之后的起伏,林岁稳往前一步,想要去抓住什么,堪堪碰到的时候,被温崤念一把拂开,被子也被掀开,翻起一角皱褶。
  他脸上全都是眼泪,身体发颤的躺在床里,声音是压抑的,他说:“不要碰我。”
  他已经很努力的去忍耐,去克制,不要发火,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是他自己倒霉,是他自己没做好,都是他自己的错误。
  可不行,太难受了,心口闭塞,积攒在心室里的躁郁像是气球吹气,膨胀着越来越多。
  温文慧喊了一声,温崤念大声叫着,声音像是被撕裂的,“就现在别碰我,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呆着,求你们了。”
  雷鸣声响起,把天空撕裂,紫光跌落,闪着白炽灯的房间里,无端透出几许阴鸷,是一场不被期待的雨,明明是入春了,却因为这场雨而气温回落,冷到了骨子里。
  林岁稳在昏暗里去找温崤念,他想说些话,可身体却已被推开,温文慧拉着他的胳膊,他跌跌撞撞走到了门外,耳朵里是一片轰隆隆的雷声。
  他低着头,看着地面上的纹路,他问:“阿姨,小念会好起来吗?”
  回答他的是温文慧一声长叹,她轻声道:“我问过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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