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和妖族叛徒-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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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炳松了口气，姜桦刚刚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让自己的良心隐隐作痛，事后大概自己得去搬空超市的饼干柜子才能重新讨得狐狸精的欢心吧。
　　他跟姜桦一样，先将此事放下，等着石猊明讲的正事结束后再去跟姜桦道歉。
　　石猊明扫了姜炳的脖颈一眼，开口道：“风魂在天地间四处漂泊，隐藏于尘世流动的风中，不显形时没有任何灵力的痕迹。雷魂想必也是如此，不然若是真有什么雷鸣从不止歇的地方，早就被足迹遍布天下的人类发现了。”
　　他说的没错。岳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们无法像算出风魂一样，算出雷魂的行踪，想要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石猊明又道。
　　岳江再次点头，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动身寻找雷魂的原因，天地太大了，一处处寻找得找到什么时候？
　　“我有一个办法。”石猊明沉声道：“寻找没有意义，费时又费力，而且很大的可能根本就找不到。但是我们可以转换一下思路，让雷魂主动来找我们。”
　　对面的两人一妖都有些怔然，石猊明的提议很大胆，听着也很有道理，若是有办法让雷魂主动来找他们，那就省了他们没头苍蝇一样的瞎找，确实是个好思路。
　　然而，这个思路有个关键的问题没有解决。姜炳问了出来：“要怎么让雷魂主动找我们？”
　　石猊明伸手指了指姜炳的脖颈，姜炳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他摸到了挂着五雷令的挂绳。
　　看起来石猊明是想借着这件神器的本体吸引它的器魂。
　　岳江连忙道：“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虽然说这些器物的器魂应该对自己的本体非常眷恋，但风魂在被收服的过程中反抗的异常激烈，不知道什么原因，它似乎并不想回到剑身。如果五雷令的雷魂也是这样，那你这个想法明显不可能实现。。。”
　　“不。”石猊明否定道：“我知道这件事。我也并不是想用雷魂的本体吸引它回来。”
　　“那又有什么办法？”姜炳和岳江异口同声的问道。
　　“关山。”石猊明吐出了这两个关键字。
　　关山？岳江和姜炳都是一愣。这座传说中灵气充裕的山脉，姜云焕就是在此设下聚灵阵催生出的风雷二魂，这里才是它们真正的诞生之地。
　　关山。。。姜桦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依稀有些熟悉，或许他去过这个地方，又或许他只是听姜云焕提起过，但就跟他其他的过往一样，他不记得了。
　　石猊明接着道：“烈风剑，五雷令，以及那件一直下落不明的天地自然孕育成的至宝——定水珠，这三件神器本就象征了人间的风雨雷电，它们彼此之间相辅相成，风起则雷动，雷动则雨落。这三件神器的器魂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说，它们本就是一体的。”
　　“关山的水汽历经千万年，凝结成珠，这就是定水珠。风雷二魂原不会那么快成型，它们不像水一样，本就有形体，想要积累到生成天地至宝的程度，还需要不知道多少个千万年。但是姜云焕加速了这个过程，他以人力催生出了风雷二魂，风魂是关山上流动不息的风所化，雷魂是关山顶部时不时亮起的雷电所化，而风和雷，它们往往是一起出现的。从天地初开，人间开始有风雨雷电开始，它们就彼此相伴，相伴了千万年之久，即便雷魂跟风魂一样不想回到器物之形，但它一定会回到风魂的身边。”
　　越听越有道理。两人一妖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你们知道为何关山灵气如此浓郁，能够诞生出这三大神器，而其他山脉就不行吗？”石猊明突然问道。
　　两人一妖默契的摇了摇头。
　　“天地间灵气流动虽然混乱，看似无迹可寻，但其实，在这混乱的轨迹中，它们有一条固定的流动线路，就像国内的江河湖海无论怎么蜿蜒曲折，最后都会尽数汇入长江一样，这些灵气最后的汇集之地，就是关山。关山上的风雨雷电，其实来源也是天下，它们不过是人世风雨雷电的缩影，或者说，精华。这些精华再次浓缩，就诞生了风、雷、水三魂。”
　　“我的办法是，在关山之上，这天下灵气汇聚之地，以风魂为饵设阵，呼唤在天地漂泊的雷魂。”石猊明总结道。
　　“天下灵气汇聚之地。。。就相当于交通枢纽一样，连同八方，在这里散出风魂的气息，无论雷魂在世界上的哪一个角落，都可以察觉到。”岳江听懂了，他帮着还没听懂的姜炳解释了一下。
　　岳江这么一解释，姜炳也懂了，他恍然大悟的“奥”了一声。
　　石猊明的设想非常完善，岳江思索了一下，挑不出毛病，他也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但是，仍然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岳江直言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第66章　
　　神器器魂归位，对石猊明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是个威胁。他不捣乱就谢天谢地了，何必上赶着来帮忙？
　　岳江顾虑的十分有必要，如果石猊明说不出个理由，他也不敢采用石猊明的方案，因为太可疑了。
　　石猊明早料到他会有这一问，不问才奇怪，他也没想隐瞒：“你们应该知道，我有一个养子。”
　　八卦的小雷达一下竖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姜桦，都对这个八卦很感兴趣。
　　石猊明到底为什么会收养一个人类男孩当儿子，真是好奇死人了！不光是姜炳好奇，岳江也很好奇，他其实缠了他师父好久，但是他师父那个糟老头坏得很，愣是硬扛着没说。
　　咳咳，这么吐槽师父不太好，岳江心里有些愧疚，他把锅甩给姜炳，都是姜炳带坏了他。
　　岳江和姜炳目光炯炯的看着石猊明，然而石猊明让他们失望了，他并没有详细讲自己为什么会收养石豫，只是说了自己要帮他们寻找雷魂的原因：“犬子单名为豫，本是取安适快乐之意，然而。。。”
　　石猊明闭了闭眼，这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男人显露出了一丝悲伤，只有一丝，更汹涌的感情都隐藏在他石头做的心里：“他快死了。”
　　石豫快死了？岳江震惊道：“怎么回事？”石豫前两天不还帮他算卦了吗？难道说这两天出了什么意外？
　　姜炳也很震惊，他对石豫的了解更少，可以说只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但人总是有物伤其类的同情心，即便是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快要死去，正常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升起些许悲伤。
　　石猊明看懂了岳江的表情，他否定道：“不是意外，或者说不是最近的意外，早在二十年前，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二十年前，石豫不过一个五岁大的男孩，也是这一年，石猊明收养了石豫，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石猊明并不想细说，一来他没时间，二来他也并不想提起那段往事，他只是简略的带过：“二十年前，我的仇家想找我寻仇，被我打的奄奄一息，行将就木。但。。。他将自己死前的怨恨凝结成毒，我一时不察，险些中了这最后一下暗算，石豫。。。替我挡了这一下，妖毒尽数融入了他的骨血。”
　　“妖毒？！竟然是妖毒！”岳江不敢置信道。
　　“什么是妖毒？”姜炳并不明白这个，姜桦也不明白，虽然他是个妖怪，但他的常识匮乏的可怜。
　　岳江震惊了一会才回过神，他解释道：“妖魔死前的怨恨特别深重的话，这怨恨就会有如实质，凝结成毒。这怨恨所成的毒，就是妖毒。妖毒并不是那种烈性毒药，中毒即刻就会致命，它并不会你让很快死去，但这也正是它的可怕之处，它会长久的折磨你，身中此毒者，不定时会有剧痛缠身，据说发作起来便如百蚁噬心，生不如死。而且。。。”
　　岳江吸了口冷气道：“妖毒入骨，无药可解。这是真正的，无解之毒。”
　　石猊明点了点头，他压抑着悲怆，这个男人外表像石头一样坚硬，只嗓音有些沙哑：“妖毒无解。。。当真无解。。。我寻找了二十年，未得解毒之法。妖毒虽然不会立刻取人性命，但存在一日，就会折磨人一日，石豫的身体在二十年间越来越衰弱，二十年是他的大限，若是再找不到解毒之法，他的身体就会在半个月后衰亡。”
　　岳江不免被石猊明的悲伤所感染，即便未曾跟石豫谋面，他也为这位同道难过。但是。。。妖毒，跟寻找雷魂又有什么关系？
　　石猊明解释道：“怨恨成毒，是为妖毒。妖毒的本质也是一种怨恨，这也是药石无灵的原因，凡间草药又如何奈何得了妖魔深重的怨恨呢。但是雷霆之力可以，妖气也好，怨恨也好，世上一切阴晦的力量都会在雷电之下消融。但他是人类之身，身体又孱弱至此，如何受得了雷霆之力，我需要一件可以控制雷霆的法宝，用他的身体可以承受的力量将骨血中的妖毒净化。”
　　“这件法宝就是五雷令。。。。。。”岳江接话道。石猊明话已至此，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无论是岳江还是姜炳姜桦，他们都听明白了。
　　失去器魂的五雷令时灵时不灵，显然无法被用来解毒，所以石猊明帮他们寻找雷魂，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石猊明和石豫这对妖怪父子不是亲生的，但石猊明的爱子之心并不是假的。
　　岳江被这个理由说服了，他觉得石猊明的方案可以一试，他又将询问的目光看向姜桦和姜炳，主要是姜炳，毕竟姜炳才是五雷令的现任主人。
　　姜炳也没有什么异议，能救人自然是好事，不过就是到时候将五雷令借给石豫一下，于他不过举手之劳，他当然赞同。而且若是借此能够收服雷魂，自己手里这令牌就成了真正能号令苍雷的神器，那他就不用再怕那什么山豹来找狐狸精或者自己复仇了。
　　至于姜桦，对于石豫的死活，他不关心，他并没有人类该有的同情心，自然也不会为一个并不相识的人快死了的消息而动容。但他也没有反对，他对石猊明寻找雷魂的理由没有兴趣，他只关心这个方案是否可行，他同样希望找回雷魂，借此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
　　“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既然全票通过了，岳江便向石猊明询问具体的行动日期。
　　石猊明简洁道：“越快越好。”他快没有时间了。
　　“救人如救火，我随时都可以，你们。。。”岳江看向姜炳和姜桦。
　　姜炳立即道：“我现在也在休假中，没什么事，随时可以出发。”
　　姜桦一个无业游民更加没什么事。也不对，他其实大小也算一个明星，并且配有一个兼职影帝的经纪人。但反正这经纪人不太务正业，也没给他揽来什么工作，他跟无业人员也差不太多。
　　“明天。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我们动身前往关山。”石猊明拍板道，他都没有看航程排班，直接脱口而出，看得出早有准备。
　　三人都点了点头。正事说完了，客厅一下安静了下来，石猊明并不是个多话的人，他也不喜欢跟人类聊天，若非有求于人，他根本不会主动来拜访。
　　石猊明看了眼时间，报时道：“十点了。”
　　姜炳和岳江也看了一眼手机，确实十点了，他们竟然讲了那么久。只是，石猊明突然报时干嘛？
　　石猊明站起身：“幼子独自在家，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岳江和姜炳：“。。。。。。”幼子。。。幼？石豫好像也二十五了，怎么看怎么算不上幼。。。
　　姜炳二十八，岳江却只有二十六，他跟石豫差不多大，石豫在石猊明眼中算幼子，他们两个算什么？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吗？
　　难为石爸爸耐心跟他们讲了那么久。两人面无表情的想。
　　石猊明说完就毫不停留的出门离开了，看来这位妖怪爸爸比大部分人类父亲还负责，不放心孩子独自在家，绝不晚归。
　　真应该给他颁个新时代模范父亲奖。姜炳脑内不着边际的想。
　　岳江打了个哈欠，提议道：“天也不早了，既然明天我们要赶飞机，早点睡吧。”
　　说的也是，姜炳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姜桦也站了起来，他跟着姜炳，两人的房间本就相邻，他们走一起也是顺路。但是直到走到房间内，姜桦还是跟着姜炳。
　　姜炳有些奇怪，姜桦跟着自己干嘛，还跟进了卧室，还。。。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响，这是锁舌锁死的声音。姜桦将卧室门关好后，用背脊抵着门板，堵住了这间房间的唯一出路，无言的看着姜炳。
　　姜炳终于想起了什么：“。。。。。。”糟了，狐狸精要秋后算账了。


第67章　
　　姜桦面无表情的样子太严肃，让姜炳有些心虚，他故作轻松的打了个哈哈，想要转移话题：“明天上飞机你要带什么吗？我们早点出发去超市买点饼干怎么样。。。”
　　姜桦并没有人类那些弯弯绕绕的说话习惯，他直来直去，他打断了姜炳：“你怕我吃了你？”
　　一句将姜炳欲盖弥彰的话题都戳破了，只剩尴尬的现实。姜炳收起了笑容，他在内心思考措辞，该怎么跟姜桦讲，自己并不害怕，只是。。。将这件事忘了。。。
　　姜炳一时没有说话，姜桦并不知道姜炳内心是怎么想的，在他的认识里，这几乎是默认了。
　　姜桦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在姜炳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姜炳压到了墙上，单手撑墙，将姜炳困在手臂和墙壁的夹角，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姜炳。
　　狐狸精。。。在壁咚我？姜炳看着姜桦，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想。他们现在这个姿势，不就是标准的壁咚嘛。
　　想想还有点开心呢。虽然现在并不是开心的时候。但姜炳还是忍不住，他虽然经常跟姜桦亲近，但那都是他主动亲近姜桦，而且是打着各种幌子，比如装着害怕。
　　这一次，是姜桦第一次主动靠近他，近的可以看清姜桦微垂的眼睫。以及长长的睫毛下那双金色的像是清泉一样清澈的眼睛。
　　人形时的瞳孔跟人类一样是圆形，全无原型时竖瞳的凶恶，这眼睛比世界上最闪耀的宝石还耀眼。姜桦看着这眼睛看入了迷，脑中想好的解释也忘了说。
　　姜桦伸出手，解开了姜炳的衣领纽扣，他解开了第一颗，然后是第二颗。。。
　　姜炳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虽然姜桦八成不是要对自己做自己脑内想的事，但这情景还是太。。。暧昧了。
　　他脑中的车已经开到了两百迈，身体随之升起热度，他几乎想化被动为主动，直接抓住姜桦解自己衣领的手，不管不顾的吻过去。
　　然而，在他的理智即将失控的前一刻，姜桦解他衣领的动作也停止了，他只解了三颗，让姜炳露出了些许胸膛，以及。。。胸前挂着的五雷令。
　　姜桦一把抓住了令牌。
　　妖气触及令牌，紫色的银蛇一样的电流在指尖跳跃，鼻尖处瞬间传来焦糊味，这是肉体被高温灼烧的味道。
　　姜炳脑中的旖旎心思一下消失了，他只剩惊慌，他抓着姜桦的手，想要将姜桦的手和五雷令分开。
　　他双手一起用力，然而姜桦的力量远非他可以撼动。姜桦只是用单手握着令牌，姜炳双手一起掰都掰不开。
　　“快松手！”姜炳急声道，他满脸焦急，一边说一边还在继续尝试让姜桦松手。
　　姜桦只是这么看着他，面无表情，他好像对手上的伤痛一无所觉，仿佛自己没有痛觉。但他其实是有的，他第一次接触五雷令时就曾因为那灼人的雷霆而瞬间缩手，但这回他没有。
　　令牌上的雷霆仅仅只能带给他疼痛，但却无法杀死他。他从来都不惧怕五雷令，无论五雷令是不是丢失了器魂，这件神器都不会成为他的掣肘。
　　他握着令牌，一言不发，他在用行动告诉姜炳，自己要是想吃了他，随时都可以。
　　姜炳憋足了劲，手臂上暴起青筋，但愣是没有让姜桦的手指松开一分一毫，他何尝不明白姜桦的意思，他又急又气，大声怒斥道：“姜桦！”
　　气急之下，又带着点无力的哭腔，该有多痛呢，他看到这掌心已经血肉模糊了，血腥味被隐藏在焦糊味之下。姜桦手臂上被风刃切割出的伤痕还未完全愈合，手心又被伤成了这样，即便复原速度很快，但受伤时的疼痛，又何尝比常人少过一分。
　　姜炳力竭了，他没有力气再掰姜桦的手了，但他仍不想放弃，他双手覆在姜桦的手上，眼眶泛红，几乎是乞求的又喊了一声：“姜桦。。。”
　　姜桦终于松手了，令牌从掌心下坠，又被令牌上的挂绳吊在半空，没有沾上一丝一毫的鲜血或焦糊的肉块。姜炳嫌它碍事似得直接将脖子上的挂绳扯下，将这枚传说中的神器远远的丢到了卧室的角落里。
　　他捧着姜桦的手，压抑着即将坠下眼眶的眼泪，带着哭腔道：“对不起。。。”
　　姜桦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破裂了，他有些怔住了，下一刻，姜炳抱住了他，人类温热又脆弱的身躯跟他贴在一起，他感受到了对方胸膛里的震动，以及。。。自己肩膀上的湿意。
　　他哭了。姜桦有些莫名的想。这一幕让他想起了燕山那一回，姜云焕也是抱着他哭泣，姜云焕因为畏惧死亡而哭，姜饼先生又是因为什么呢？
　　姜桦看到了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不太确定的想，是因为这伤口太恐怖，还是因为。。。姜饼先生在心疼自己呢？
　　他不能肯定，因为设身处地的话，他并不会因为这两种可能中的任何一种哭泣，心疼这种东西，对他仅仅是一个词汇，他从未体会过。
　　他对于人类感情中所有跟爱有关的东西，都是靠猜，因为他自己并没有。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姜饼先生再这么哭下去，他试着安慰他：“我不会吃你，也不会让其他任何妖怪吃你。”
　　姜炳身体一僵，姜桦的安慰完全起了反效果，姜炳听了反而更加愧疚了，如果他早点解释，姜桦又何必这样自证。
　　他稍微松开了姜桦，用自己泪迹未干的眼睛直视姜桦，认真道：“我从来都不怕你会伤害我。从来都不。”
　　姜桦沉默的看了他一会，一字一顿道：“我相信你。”
　　姜炳破涕为笑，他知道姜桦说的是真的，不需要更多解释，姜桦选择相信他。
　　他用袖子擦了下眼眶，医药箱就放在他卧室的柜子里，他直接去拿过来，又拉着姜桦坐到床上，细细的拿起棉球帮姜桦指尖的伤口消毒。
　　姜桦实在是个省心的伤员，他从来不叫痛。无论姜炳这个无证大夫不小心碰了伤口哪里，他连眉都不皱一下。
　　但他越是这样，姜炳越是心疼。等姜炳将姜桦手上的伤口大致处理好后，姜桦站起身想要离开，他们这一折腾，都快十一点了，卧室的房门将屋内的声音完全隔绝，岳江没有听到一丝半点，现在在客厅睡的正香呢。
　　明天还有正事，姜桦可以随便熬夜，但是姜饼先生不行，他准备先行离开好让姜饼先生睡觉。
　　但是姜炳拽住了他的袖子，姜桦疑惑的回望他。姜炳拽着姜桦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姜桦重新拉回了床上。
　　他今晚已经面子全无的在姜桦面前哭过了，他将自己所剩无几的脸面也团成团扔了。他直接道：“陪我睡吧。”
　　姜桦愣了一会儿，他不明白姜饼先生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或许是被吓到了？人类真是脆弱，竟然会因为这种事吓到不敢自己睡。姜桦一边这么想，一边点头同意了。
　　于是，他脱下外套，穿着衬衫躺到了姜炳身旁。
　　姜炳也躺下了，他的床是双人豪华大床，两个肩宽腿长的男人躺着也绰绰有余，他跟姜桦两人间隔着一个枕头的距离。
　　姜炳向姜桦的方向挪了一下，又挪了一下，仅剩半个枕头宽的时候，姜炳嫌弃挪的太慢，直接一个翻身，从正面仰躺变成侧躺，他将手臂伸到了姜桦的腰腹上，又将头抵到姜桦的颈侧。
　　对于颈侧突然靠近的温热呼吸，姜桦有些不习惯，他并不习惯与其他生物太过接近，他活了不知道多久，却连拥抱这样简单的接触，都是第一次在姜云焕身上体会到。
　　姜炳是第二个跟他如此接近的人。甚至比姜云焕更接近，毕竟姜云焕并没有不老实的将手放在自己腰腹上慢慢移动。姜桦面无表情的想。即便他对男男之防并没有认知，但也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人类相处时，两个男人会互相摸对方的肚子吗？
　　似乎并不会。他伸手抓住了那只不老实的快要摸到自己胸口处的手。姜炳尴尬的咳了一声，手感太好，明明一开始并没有那样的心思，但一模就忍不住。
　　他唾弃了一下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自己，他让姜桦陪他睡，其实是想趁机跟姜桦解释，即便姜桦选择无理由的相信他，但他也觉得自己需要给姜桦一个解释。
　　他在姜桦耳边轻声道：“这件事。。。是我不好，岳江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他没法全心全意的相信妖怪，但我不该这样，你救了我那么多次，又怎么会害我呢，姜桦，对不起。。。”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透露出了主人浓浓的歉疚。姜桦歪了下头，歪向姜炳那边，他的嘴唇不经意间碰到了姜炳的几缕发丝，很轻，很痒。
　　奇奇怪怪的感觉。姜桦心想。他并没有在意，认真的对姜炳的话提出疑问：“也是我救你只是想把你养肥一点再吃呢？”
　　说着，他还用那只握着姜炳的手捏了捏姜炳手背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