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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荣华全本-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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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世子妃,这孩子还小,自从关进这咸安宫就断了牛乳,瘦得已经不成样子了。奴婢不敢奢求其他,只求世子妃看在同是为人母亲的份上,帮这孩子一把。只要这孩子能够平安长大,奴婢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
同样是替儿女着想,方氏还星星念念地惦记着给儿子争回爵位,而刘良媛却聪明地只提女儿的牛乳供给,章晗不禁心头暗叹方氏时至今日仍是尚未认清形势。她并没有回答。路宽就已经努了努嘴,须臾,方氏就被人堵着嘴拖了回去,不多时,正〖房〗中便传来了孩子的哭声。而几个跪伏于地的旧日东宫侍妾却没人理会,而刘良媛那远比方氏恭顺的态度。也让路宽略一思忖就决定放过了她。
而章晗从那清出来的道路往里走了几步,随即突然停下脚步说道:“路公公,回头记着吩咐下去,咸安宫照例的那些供给之外,三个孩子的一应饮食供给,都比照从前的。”
既然只是三个孩子的饮食,行前皇帝给的名义本就是让章晗来探望废太子一家,路宽当即答应了下来。而一路进去,章晗看着两侧那年久失修显见空关着的屋子,想到废太子和旧日妃妾儿女都迁居了这儿,但下头的使唤人全都交给了三妃查问处置,只有每月轮流派四个小火者在此杂役,立时明白了方氏为何看上去那般狼狈不像样。
想必一直高高在上的方氏如今要拉扯两个孩子,又从来没做过杂务,现如今那正室身份更是压不住人,因而日子才会过得格外艰难!然而,她的心中在闪过一丝怜悯和恻然之后,便把这种情绪给压了下去。成王败寇,倘若失败的是她,十有**连命都会送了,如今既然她赢了,怜悯孩子是本分,怜悯敌人却没有必要,那不过是伪善!
第三进院子的东西厢房已经都快塌了,只有正房还完好无损。相比前头闻讯出来的那些女人,当章晗站在正房门口的时候,里头并没有任何动静。路宽本要让人进去说道一声,章晗却摆摆手制止了,随即方才开口说道:“路公公,你带两个人随我进去。”
路宽只怕章晗硬要逞强,万一磕着碰着或遇到更大的危险,他可就死定了,此刻顿时如释重负,慌忙挑了两个身怀武艺的内侍,使人先打起了门帘,这才在旁边护着章晗小心翼翼地入内。一进屋子,他就被那扑面而来的霉味熏了一跟头,一时暗自后悔不曾派人把废太子架出来问话。
在这种昏暗发霉的屋子里,章晗好半晌才看到了盘腿坐在一张罗汉床上的废太子陈桦。她和这位旧日东宫的相见次数并不多,除却大婚之后朝见东宫,便只有陈善昭的二十整寿以及此后的寥寥数次,这会儿看着胡子拉碴的废太子,她犹豫片刻便屈了屈膝道:“妾身奉皇上旨意,来探望九叔。”
罗汉床上的陈桦挪动了一下身子,当目光落在章晗身上时,他嘴角微微一动,随即才直截了当地说道:“既是你来,可是父皇已经册立了东宫,善昭和你夫妇已经住进了宫里?”
相比太子妃的歇斯底里,刘良媛的卑微求告,尽管已经是废太子了,但陈桦却仿佛还是太子似的,坐在那儿既没有动,脸上也没露出什么求饶抑或是探问的表情。见章晗并没有答话,而一旁的路宽和几个内侍虽低着头,脸上却尽显紧张,他便眉头一挑道:“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我那二哥还没有消停,外头并不太平吧?”
“九叔到底是为东宫储君多年,这点事情自然瞒不过您。”
章晗抬起头直视着陈桦的眼睛,见其面色沉静,竟是比从前是太子时更添了几分风仪,也不知道是大彻大悟,还是宁静的表面下暗藏杀机,她便索性直截了当地说道:“妾可以告诉九叔,秦藩确实已经举了反旗,而且还打下了大同,得了代王中护卫和山西行都司的兵马,只是父王已经到了河南,周藩和河南都司兵马尽落手中,武宁侯从辽东大军西进,东安郡王得了太原府和山西都司的兵权,而宛平郡王则是扼守宣府,秦藩之乱不过是时间问题。”
“哦?”
尽管如今形同坐牢,眼前也并没有什么山河地理图,但那张大齐的舆图陈桦也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因而章晗所言的那几个地方他只是稍稍琢磨,就知道形势确实是压倒性的。更何况自己那父皇还坐在龙椅上,一时半会死不掉,那就意味着二哥秦王的破釜沉舟必定会和他一样,成为悲剧。
想到这里,他便冷笑道:“那你今日来见我所为何事?不要说只是为了衣食起居之类的琐事。倘若放在唐时,想必你也是武后韦氏这样的人物,我平生最大的错误不是别的,便是小看了你!”
路宽和几个内侍闻言遽然失色,而章晗却是面色如常地说道:“当不起九叔这谬赞,母为子则强,在妾身上不过是更多了一条为夫则强。今日妾来探望,只是为了一个人,一件事。秦王次子陈善聪又回了京城,妾只想问一句,九叔可知道他的藏身之地?”
“笑话,他是二哥的儿子,我怎会知道!”
“既如此,妾就告辞了。”
章晗礼数周到地裣衽行礼,继而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而路宽等人尽管措手不及,却也不敢违逆,只能慌忙追上。然而,一行人才刚到了外间,就只听里头传来了陈桦沙哑的声音:“你既然来问我,莫非就只想空口说白话从我这儿套了话去?”
摆手吩咐路宽等人不要动,章晗方才隔着一层灰黑的布帘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妾来此之前,皇上曾经吩咐过,倘若九叔肯明言此事,他日父王得胜归来,九叔的二子兴许能得赦免。”
尽管只是兴许二字,但里头的陈桦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最终传来了一声疲惫的叹息:“你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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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群情汹涌,捣黄龙,终得胜!
陈善聪潜回了京城,散布流言对赵王不利!
一石激起千层浪,当这个消息随着满大街布告板上贴出来的榜文传开之际,上至勋贵大臣,下至民间百姓,全都一时议论得沸沸扬扬。尽管前太子陈桦谋逆曾经是莫大的新闻,可相比这种议论了极可能要掉脑袋的朝廷大事,陈善聪那事无疑更属于私事的范畴。
身为庶子,一度把嫡兄排挤得处处掣肘,好容易通过一场救美敲定了和安国公府长孙女的婚事,等把人娶过门后却谎称媳妇有孕,自己金蝉脱壳溜回了西北,干脆利落地把媳妇丢在京城……这林林总总在京城的女人们看来,无疑是人渣败类!即便男人们,对于此等行径也都不齿得很,背地里提起的时候总是鄙夷不屑。更何况,那榜文上的赏格直接是纹银千两,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再加上榜文上不知道请了哪位丹青国手,一个大胖子绘得惟妙惟肖。
而此时此刻的安国公府,无疑处于这么一场风暴的中心。
安国公世子夫人当初带着两个女儿往护国寺去,原本就不是冲着陈善聪这么一个秦王庶子,而是奔淄王以及赵王世子这一对素来品行优良知书达理的叔侄去的,谁知道阴差阳错那一场惊马事件,愣生生让陈善聪捡了个便宜。可圣旨都下了,只能让长女出嫁,好在之后不久就传来了有喜的消息,家下人还高兴了一场,可转瞬间就是那等的难堪和羞辱!倘若不是皇帝下了那样的旨意。就是人能和离归家,从此之后也只能青灯古佛,现如今好容易等到风波平息,丈夫和她也看中了一户人家。谁知道那个该死的胖子竟然又回京了!
“这个杀千刀的,他还嫌祸害人不够吗,好容易事情过去。皇上怜惜咱们家也是受害的,对老爷颇为优容,他竟是又回京搅动风云!”
见自家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安国公世子亦是心烦意乱。父亲年纪一大把,已经不管事了,此前甚至打算把爵位传给自己,可因为那桩丑闻。几个兄弟上蹿下跳,险些没挑唆出大事来,就连好强的母亲也一度病了。好容易等到事情过去,太子谋逆平了,赵王入主东宫已成定局。而赵王世子妃此前还对自家表达了善意,可陈善聪这搅屎棍又回来了!
“别哭了!”安国公世子低吼一声,随即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榜文既然能够贴满街头巷尾,必然不会是赵王世子一个人敢独断专行的,皇上必然首肯。既如此,给咱们家从上至下的人,还有那些商铺产业全都传下令去,但使能够获得陈善聪的下落。抑或是能够拿着此人,得下落者在官府赏银之外我另外赏银一千,生擒活捉的我另外赏银五千!”
他说完便重重一巴掌按在桌子上,竟是声色俱厉:“我就不信如今各城门已经戒严,他一个大活人还能插翅飞了!元娘受的委屈,我这个当爹的非得给她找回来不可!”
屋子门口。大孙氏扶着身边丫头的手,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她虽说受了刺激,但毕竟有皇帝的旨意,回到家中之后延请名医调理,也就渐渐清醒了过来。最初晚上她一直噩梦不断,等听说定了婚事,对方虽不是名门大户,却也不嫌弃她曾经嫁过人,方才好些,可谁知道那个让她过了一场仿佛梦魇般日子的男人竟然又恬不知耻地回了京城!此时此刻,听见父亲咬牙切齿斩钉截铁的话语,她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回转身跌跌撞撞地奔了回去。
叔伯婶婶们虽说闲言碎语不断,好在爹娘还是一心维护她的!
不止安国公府上下总动员,武宁侯府、保国公府、安陆侯府……甚至于起初作壁上观,如今恨不得使出十万分力气紧跟赵王府行事的隆平侯世子,全都把家中下人撒了出去满城转悠。再加上打了鸡血似的五城兵马司,为了丰厚的赏格捋袖子眼冒凶光到处乱转的寻常百姓,仅仅头两天,被扭送去官府的各式胖子就足有二三十,可惜都不是陈善聪。
正当朝中百官以为此事不是那么容易时,这天傍晚,羽林左右卫的精锐分成三股,直扑京城新街口、朝天宫西街以及大树根三处。在不到两刻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强攻之后,三处据点被全部攻了下来,确是秦王府设在京城的暗线无疑。然而陈善昭下令调去刑部老手一番审问,最后问出的却是一个让人失望的答案。
陈善聪确实曾经藏身在大树根的那个金银铺内,但三天前便带着两三个心腹走了。更要紧的是另一个业已证实的消息——陈善聪如今不是之前那个胖子了,至少绝谈不上肥硕!
“那就把修正之后的影子图形贴出去。”陈善昭淡淡地看着奏事的太监,脸色沉着地说道,“另外,把赏格再提高一千两!”
官府的赏格提高了一千,安国公世子一发狠,也同时传令赏格翻倍,再加上各家勋贵多多少少跟进了一把,陈善聪这个从前尊贵的皇孙,如今身上背着的赏格竟是有一两万,这顿时让他成了整个京城乃至于整个天下最炙手可热的海捕文书通缉犯。就在上上下下犁地似的把整个京城梳理了一遍仍无所获的时候,赵王的消息终于传到了京城!
赵王凭借河南都司和周王中护卫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八千人,直插西北腹地,在西安府内应的接应中拿下了西安府,西安克复,正在大同的秦王被人端了老巢,粮草以及自己和军中上下人等的家小全都丢了!
“这真是再喜庆不过的及时雨!”
当陈善昭去乾清宫报了喜回到柔仪殿的时候,他不但心情振奋,而且外在的表现更是前所未有地激烈。竟是径直上前抱起了章晗打了个圈,随即又哈哈大笑坐了下来。他使劲用拳头捶了捶扶手,继而便喜不自胜地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父王必定有他的思量。如此封锁所有消息,必定是为了最要紧的目标,如今果然是如此。西安克复。陕西都司本身就是被胁迫,必然也会归降了父王,再加上武宁侯和三弟四弟,这场乱事顷刻可定!”
想到自己这些天打听得知的大同是怎样的坚城,倘若秦王据此坚守,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章晗就不禁打了个寒噤:“只希望接下来也这么顺利。只希望秦王能够认清形势不要负隅顽抗,否则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大同不是西安。”陈善昭哂然一笑,轻轻握住了章晗那有些冰凉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知道。西安府是二伯父经营这么久的地方,尚且能够有内应让父王入城,更何况二伯父不过是才得了大同,靠的是胁迫六叔方才最终得了大同的兵马和钱粮?如今二伯父的兵马知道家小落入人手,后路被断,有几个肯陪着他让一家人送死?而六叔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摘干净,他将来会是个什么罪名?墙倒众人推,二伯父……完了!”
“秦王完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国公世子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透出了一股说不出的舒坦。尽管他和秦王一度是亲家。儿女婚事成了之后也不是没有过某些往来,然而,自从陈善聪做出那样狼心狗肺的事情之后,两家便彻底变成了死仇。因而,秦王根本就没有费事地再派人来联络他在京城干些什么,因为心知肚明他必然会把说客五花大绑直接扭送到宫里!
此时此刻。看着同样大为欢喜的发妻,他便轻咳一声说道:“如此一来,再加上那三个据点已经尽毁,陈善聪更加无路可逃!我会传令下去,让人尽快查出陈善聪的下落。只要能有这么一个交待,不但之前元娘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而且咱们家日后也能明明白白做人!”
“老爷……”安国公世子夫人想起此前为了两个女儿的婚事而生出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眼睛一时渐渐红了,“都是妾身的失职,要是早先没带她们去护国寺……”
“事到如今,不用再提旧事了。要紧的不是过去,是从前!”
话音刚落,书房外头就传来了一个小厮的声音:“老爷,有消息了!”
闻听此言,早已经不再年轻的安国公世子立时一个箭步冲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竟是声色俱厉地问道:“什么消息?可是探知了陈善聪的下落?”
“回禀老爷,正是。”那小厮侧了侧身,让出了身子背后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管事,又轻声解释道,“他说得到可靠消息,确定那陈善聪就躲在珍珠桥那边的一处宅院内。”
听到这么一个要紧消息,安国公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思忖了片刻,这才招手叫了两人进来。到了书房,他摆手吩咐自己的夫人不要说话,见那管事又拿出了一副画像,虽是脸庞瘦削了许多,但他仍是一眼就认出了人来。捏着那幅画的边缘,他的指节都有些微微发青了,可话到嘴边,审慎的他又多问了一句。
“他藏身的那座宅子有什么背景,主人是谁,如今住的是谁?”
“这个……据说屋子的主人是北平一个商人,至于如今住在那里的人……是怀柔郡王陈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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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千古艰难唯一死!
“父王是完了。”
正如同那换了一稿的影子图形上所画一般,兴许是从前遭受的打击太大,兴许是大半年之内在西安和京城这数千里路程上跑了个来回,陈善聪那招牌的肥硕身躯,现如今已经缩进去了好些,双颊甚至有些凹陷了进去。此时此刻,站在陈善恩面前的他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见对方又气又怕地看着自己,他便嘿然笑了一声。
“你大哥是假书呆真精明,你三弟四弟都是少年英雄,唯有前后不沾边的你是个废物,否则,当初我现身你就该把我交出去,哪里还有如今的麻烦?啧啧,现如今你就算杀了我,你这身上的嫌疑包袱也洗不清,谁会相信原本就是赵王府最边缘人物的你留着我这好几天,不曾密谋什么或是做了些什么?”
“你不要血口喷人!”陈善恩气得脸都白了,“若不是你说有父王的消息,我怎会留你到今天?”
“你觉得别人会相信么?”陈善聪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见陈善恩脸色越发难看,他便一字一句地说道,“就因为你这优柔寡断,所以哪怕当初你大哥和四弟都陷在京城,赵王府也轮不到你继承,你那三弟比你出色多了,更不用说后头还有两个小的。陈善恩,生在赵王府这种地方,你这无能便是你最大的罪过!”
说完这话,陈善聪突然伸手探入怀中,手上倏然间便多出了一把匕首。眼见陈善恩吓了一跳,继而连连后退。他不禁哈哈大笑道:“你还真是脓包势,以为我临死还要抓个垫背的?你还不够资格,要是你大哥或是四弟在这儿还差不多,动手杀你那是脏了我的手!”
说到这里。抽出那亮晃晃匕首的他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两下,随即才自言自语地说道:“大好头颅,谁来取之?哼。凭什么便宜了别人,我自己便下不了手不成!”
眼见陈善聪大笑三声,继而突然横刀于颈,陈善恩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竟是慌忙出声叫道:“别,你想干什么!”
陈善聪平生最为惜命,即便是秦王的败势已经不可避免。但他却根本没有死的念头,如今此举也不过是做给陈善恩看看罢了。眼见得人果然是又惊又怒,他却并没有放下手,而是似笑非笑地说道:“也罢,事到如今满城大索。就算你是赵王之子,陈善昭的弟弟,但说不定也会有人搜到这里来。既然你怕我连累了你,我走就是了。”
陈善恩一想到自己收容陈善聪被发现的后果,就已经觉得连脑袋都快炸了开来,此时此刻陈善聪既然说要走,他自然是巴不得,当即想也不想地开口说道:“那好,你赶紧走!”
“恩哥你说得容易。这满大街的影子图形,还有安国公府以及各家的家丁,再加上那些愚民满街搜索,你以为我能那么轻松逃了?倘若是我落在人手中,到时候禁不住那些折腾,把你这个窝藏我的人给供了出来……”
面对这裸的威胁。陈善恩顿时目眦俱裂。他只恨自己听信流言一时糊涂,只想从陈善聪口中探知父王下落,到时候报上去也能稍稍让皇帝对自己重视一些,却不料一错再错。等着陈善聪那可恶的笑容,他突然心头生出了一股说不出的冲动。
就让这家伙死了……就是人不想死,他也可以让人杀了这该死的家伙!
“恩哥,我知道你在打些什么主意。不好意思,我已经让人放了些风声出去,这会儿,恐怕已经有人知道我可能在你这儿了。”陈善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狠,随即嘿然笑道,“安国公府的那帮老少爷们是最恨我的,你虽说是赵王之子,可他们急着撇清自个儿,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报了陈善昭,抑或是直接围了这儿。到头来上头责问,他们担一个心急的罪名也就罢了……恩哥,时间紧迫,你可是得想好了。我死在这儿,你可没办法收拾!”
陈善恩简直恨不得掐死这如今已经不再臃肿的死胖子,但一想到没法收拾残局的后果,他只能咬牙切齿地低喝道:“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么样……恩哥你送我出城。虽说京城之内我已经是呆不下去了,但只要离开京城,我自然有办法存身。你放心,今日之恩我会记着,异日总会回报了你。”
“你只要不再来找我麻烦就行了,谁稀罕你的回报!”
陈善恩再次吼了一声,随即咬咬牙到了门边,却是把自己最心腹的两个奶哥哥给召了来。回头看见陈善昭依旧是利刃加颈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便索性反手掩上门到了外头,低低把里头形状对两人说了,立时激得他们为之大怒。
年长些的平四便沉声建议道:“郡王,这种人越是纵着他,他日他越是要挟你!不如拼一拼把人拿下……”
“不可不可。”陈善恩慌忙摇头,继而便低声说道,“若是他真的鱼死网破死在我这儿,这么短短时间里能够把尸体藏到哪儿去?别说了,赶紧安排马车送他出城,迟恐生变!”
平七本待开口相劝,可见陈善恩吃了称砣铁了心,他也只能偃旗息鼓,和哥哥对视了一眼便应声而去。不多时,平七便回来禀报说马车已经备好。当下陈善恩快步回了屋子,对滚刀肉似的陈善聪恶狠狠地说道:“好了,我已经都收拾好了,快走!”
“恩哥不愧是雷厉风行的人。”陈善恩笑呵呵地嘿然一笑,却是拿着那柄匕首直接塞进了怀里,这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在前,我在后。这最后一程之后,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估计是不会再见面了。你也不用担心我讹诈你什么。”
信你才有鬼!
陈善恩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即昂首走在了前头。等到了二门口,他让陈善聪先上了马车,自己犹豫片刻要跟上去之际,却见外头平四一溜小跑冲了进来,竟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叫嚷道:“郡王,郡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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