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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路看斜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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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柯桐本来心情就不好,说:“你的被子今天都是我叠的,你居然撵我?”
“那我家的饭还是你吃的呢,那么能吃。”邱骆岷靠在床头,跟坐月子似的,说:“你不能因为这点儿破事儿就老不上学吧,显得你多在乎一样。”
路柯桐靠在床头另一侧,呆呆地说:“我是挺在乎的啊。”
邱骆岷无语了,闭上嘴懒得再管。路柯桐审时度势,说:“以后打游戏都让你赢,你今年过生日想要什么,我送你。”
“还让我赢,每次都是我赢。”邱骆岷起身穿外套,“今年生日愿望,想过风平浪静的日子,您能帮我实现么?”
路柯桐撇撇嘴:“那等于和我绝交嘛。”
吃完饭,邱骆岷把路柯桐押送回家了,还嘱咐他好好学习。走之前又想起什么似的,低声说:“路路,要是分了当然更好,没分的话可不能让他欺负你。”
“他已经欺负我了,他说对我动手。”路柯桐心碎。
邱骆岷更小声地说:“不是这种欺负!你说你都没开窍还学人家谈恋爱!拉拉手就行了,别的不能做,懂不懂!”
路柯桐点点头,目送邱骆岷离开,心想姓费的根本没拉过他的手,直接就亲他了。
早上费原没吃饭就走了,费得安看着桌上的点心和蛋糕不愿意动,嫌甜。林瑜珠剥了个咸鸭蛋,说:“嫌甜你买这么多,吃几天了都吃不完,二百五。”
“这不你买的么?”费得安就着咸鸭蛋凑合吃,“我一直以为你买的,反正不是我。”
林瑜珠也纳闷儿了:“奇怪嘿,哎管他呢,瞎吃吧。”
到了教室还早,没想到路柯桐来得更早,费原经过的时候扫了一眼,然后就过去了。路柯桐抓心挠肝的,还得装得一派淡定。
没办法,费原一向奉行“打一顿就好”的处事原则,甭管对谁。路柯桐是习惯“哄哄我就好”的行为规范,这俩简直太相克了。而且费原就不听他那套,偏要治他。
一整天零交流,等到放学后发作业,班长经过路柯桐,问:“如此愉快的周五,你怎么不开心?”
路柯桐一张一张地叠卷子,故意大声说:“有人伤害我的感情,无视我的付出。”
班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明白,这次没发挥好下次加油嘛,生物老师也不是故意不让你及格的。”
“什么?”路柯桐为情所困一整天,根本没注意别的,把折好的卷子又展开,怒道:“怎么不及格!难道生物课也要买吗?!”
他回头,发现费原早已不做所踪,估计他和班长说话的时候就走了。情场失意,考场也失意,心痛到想失忆。
取上车子回家,路上风吹过,他顿悟了一个道理,和费原来硬的没用。等拐进他家那条街,往事历历在目,他又明白了,他好喜欢费原。
“那天还在这儿不让我走,今天自己说走就走。”他可太伤心了。
周六一大早,路柯桐趁温凝还没起床,悄悄去花房偷了几盆小型盆栽。搬着箱子到街上打车,累得都出汗了。
“师傅,去秋叶胡同。”
也不知道费原起没起床,他顾不了那么多了,费原再不理他可不行,万一沈多意趁虚而入怎么办。
司机把他放到了胡同口,他自己搬着那一箱盆栽吭哧吭哧往里走,走到费原他们家院儿门口也不进去,把盆栽拿出来,自己垫着箱子坐在了墙根儿底下。
就那么坐了一个多钟头,终于有人从院儿里出来了。路柯桐抬头一看,太他妈冤家路窄了吧,又是沈多意。
沈多意也惊呆了,他过去问:“你在这儿干什么?还摆东西?”
路柯桐仰着脑袋说:“怎么啦?我爸城管大队的!”
沈多意扔完垃圾就回去了,路柯桐又低下头,看着自己那些盆栽,然后默默把盆栽摆成了心形。还没摆完的时候,又来个大叔。
“这怎么卖啊?”
“不还价。”他头都没抬,挥挥手说:“五十一盆儿,一百两盆儿。”
林瑜珠准备中午包饺子,正一边看电视一边和面,费得安去喝茶回来,说:“门口有个小孩儿卖盆栽,五十一盆儿,挺逗。”
林瑜珠光顾着看,没听,眼睛盯着屏幕喊:“费原,我自行车脚蹬子不好使了,你推出去修修,再打打气儿。”
费原穿着短袖和运动裤从屋里出来,然后推上车子去修。他刚迈过大门槛,就看见了路柯桐。路柯桐总算等到他了,身体挺得直直的,眼巴巴地看着他。
“待多长时间了?”
“早晨来的。”路柯桐不知道费原注意到他摆的心没有,乖乖地问:“你还和我搞对象么?”
费原没搭理他,推着车子就往胡同口走了。他挺直的身体一软,趴自己膝盖上忧伤,又忧伤又疑惑,为什么硬的不吃,软的也不吃?
等费原修完车子回来,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进去了。
十二点多的时候,胡同里飘着饭香,路柯桐饿死了,从盆栽上狠狠揪下一片叶子,恨声道:“谁家炒肉呢!香死我了!”
“你还没走啊?”
沈多意要去打工,出来发现路柯桐居然还在,而且费原居然没管,他瞪了路柯桐一眼,然后又回去了。
路柯桐心说要你管,结果没两分钟沈多意又出来了,还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他。“别饿死你。”沈多意说完一抬手,往他怀里扔了个大鸭梨。
“给我的?”他愣了,低头咬一口,还嘴硬地问:“洗没洗啊。”
沈多意说:“没洗,拉死你。”
吃完饭去院儿里收衣服,林瑜珠瞧见了门口的小孩儿,感觉以前没见过。进屋叠衣服,正好费原从卧室出来,她说:“这摞你的,自己搁柜里。”
等费原搁好再次出来,林瑜珠问:“门口那孩子是谁啊?怎么一直跟那儿坐着。”
费原说:“我对象。”
林瑜珠抱起另一摞,又问:“你说什么?谁?”
“我对象,犯错误了反省呢。”费原说着就往外走,还扭头问她:“是不是特可爱?”
林瑜珠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玩意儿?对象?她风风火火地进卧室去,说:“费得安,你儿子说门口那小孩儿是他对象,他涮我呢?”
费得安正换新皮带,波澜不惊地说:“他肯定涮你啊,人家那小孩儿明明摆摊儿卖盆栽呢。你收拾完没有,不是说好去老周家么。”
路柯桐脸埋在膝盖上午睡,都没发现费原走到了他跟前,等费原呼噜他后脑勺才醒过来。醒了还是那句话:“你还和我搞对象么?”
费原还没答,费得安和林瑜珠从院儿里出来了,俩人要出去一趟,费得安还说:“讲讲价买两盆儿,一百块钱瞎胡闹。”
林瑜珠没说话,就是回头看了好几眼。
费原蹲下,伸手用指腹给路柯桐擦趴红的眼尾,说:“这是你给我摆的心?”
“嗯。”路柯桐去抱费原的肩膀,费原顺势把他弄起来,他坐了太久腿又酸又麻,有点儿晃。费原牵住他的手,第二次把他领回了家。
他站在院儿里等着,费原又把那些盆栽搬进来。
“我来摆我来摆。”路柯桐也不管腿麻了,拿了一盆放在树底下,说:“紫珍珠放这儿,你在院儿里看见就想起我。”
“冬美人放窗台上,出来进去也能想起我。”
“这个黑法师放屋里,我进去了啊。”他说着进了屋,费原笑着跟在后面。“落地灯旁边吧,光照着还好看。”
“还有爱之蔓,这个得放你房间。”
费原看路柯桐把最后一盆爱之蔓放在了他桌上,然后走过去搂住了路柯桐,低声问:“把你放哪儿?”
路柯桐嘴一瘪:“随意吧,我又管不了你。”
“你还挺委屈。”费原掐他一下,“当初引起我注意就没安好心,想算计我呢对不对?现在被拿住了还不服气,冲我大呼小叫。路柯桐,你还要不要脸了?”
他语气一点儿都不重,跟逗孩子玩儿似的。路柯桐靠着他蹭蹭,说:“我错了,就要你。”
说完费原的吻就落在了他的鬓间,还把他的脑袋按在肩膀上。路柯桐抱住费原的腰,正高兴这事儿翻篇儿了,突然一个激灵。
费原的手掌从他衣服里伸进去,覆在了他背上,想起来邱骆岷说的,最多拉拉手,不能做别的,路柯桐小声说:“你摸我了。”
费原平静地问:“不行?”
路柯桐纠结了一会儿,委屈道:“没说不行,你别冤枉人。”
第13章
路柯桐这一整天就这么交代了,回家以后正撞上路若培和温凝坐在客厅等他,不过他向来谁都不怕,很从容。
“今天去干什么了?”
“周末当然去休闲娱乐呗。”他盘腿坐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柠檬茶喝。
路若培没说话,他虽然忙的家都少回,但是也发现了这倒霉孩子最近不正常。早上温凝说花房少了好几盆花,一看大门口的监控全知道了。
温凝问:“路路,你今天去花房拿花了?”
路柯桐吃惊的不行,说:“你发现了?我分散着拿的你都发现了?看来真不能挖社会主义马草。”
“别打岔,”温凝都给他气乐了,拍他一下,“你拿那么多花干什么?”
“我送同学了。”他瞎诌,也不脸红,“我前几天欺负同学来着,想了想是我不对,就拿了几盆花去他家了。古有廉颇负荆请罪,今有路柯桐带盆栽道歉,真是一件美事。”
路若培骂道:“美你个头。”
路柯桐可以被温凝打,但是绝不肯被路若培骂,立刻回道:“我妈都没怪我,你别想趁机教训我,成天不回家,回家就找事儿,评不上小区里的五好家庭都赖你!”
“无法无天了!”路若培心想这祖宗真是说都不能说,“你不服管我偏要管管你,司机说你下午放学不让接,你放学都去那儿疯了?前两天还家都不回,没说你不代表你就能为所欲为。”
路柯桐气死了,又倒一杯喝掉,说:“我骑自行车,我强身健体,我保卫祖国!”说完还是生气,又补充:“我不回家就是不想看见你,我以后都不回了,我要搬出去住,你可别想我。”
“搬出去?”路若培觉得工作再累也比带孩子省心,带着嘲笑的语气说:“愿意搬哪儿随便你,你搬了家里清静。”
居然还不哄哄他?路柯桐给自己找台阶下,降低声音说:“那你给我钱。”
温凝总算忍不住了,叹口气拽路柯桐去吃饭,说:“你们两个吵死了,路路,吃完饭去花房给我打工,我给你钱。”
路柯桐一生气吃得更多,吃完端着牛奶上楼喝。喝完想了想,他可是有对象的人,怎么能自己不高兴呢,得让对象陪着一块儿不高兴才对啊。
结果对象在打球,压根儿没听见电话。
第二天在家倍受冷嘲热讽,貌似路若培打算好好整治他。他憋了一肚子火,在花房浇水不出来,心想,等时机成熟了气死路若培。
但是又有点儿犯怵,费原知道他为了邱骆岷报仇能软硬不吃让他在胡同里坐一天,那要是知道了他这个目的,会不会打得他半身不遂?
还没思考出结果,手机突然响了,接通后费原的声音传过来,懒懒的。
“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你还睡一觉才回。”路柯桐把水壶放下,搬了个小板凳坐下,“我要是遭遇不测,你睡醒我都投胎了。”
费原说:“投成我儿子,爸爸给你举高高。”
路柯桐居然可耻地想象了一下,然后红着脸破坏温凝的花,薅了好几片叶子,说:“我想搬出去住,因为学校离家太远了,你觉得可行吗?”
他没说跟路若培怄气的事儿,怕费原觉得他作。然而费原已经觉得他相当作,说:“不行。”
“为什么?你太直接了吧?”
“我觉得我挺惯着你了。”费原真这么认为的,这才安生一天又折腾上了,想一出是一出。刚说完,听见沈多意在院子里喊:“费原,字典我要用一下。”
路柯桐不乐意了:“字典这么隐私的东西怎么能用别人的!”
费原心想这隔空醋又吃上了,他起身去把压着书的字典给了沈多意,同时对着手机说:“本来就是人家的,在我这儿放着呢。”
“你们烦死了。”他搬那么多花干嘛,就是想让费原睹物思他,好嘛,沈多意也会这招,那平时岂不是看见字典就想起来了。
好想说沈多意坏话,但是沈多意给他大鸭梨吃,不能说,真憋死人了。
周一到了学校,费原早忘了这茬,准确地说就没当回事儿,等过了一上午路柯桐都没转身说话,才发现小树苗又欠修枝剪叶了。
别人家的树仨月修理一次,他家的一天修理三次。
路柯桐倒是相当沉得住气,反正他生物没及格,就一直做题呗。中午放了学人都走差不多了,费原在后面掐住他后颈一拽,然后再一使劲就把他拧过去了。
“饿不饿?”
“不饿。”他挣开,又转回去继续写,说:“我还要和邱骆岷一起考清华呢,我们每天晚上都在网上听课,用一个账号呢。”
费原差点儿笑出声,故意惹他:“其实你和邱骆岷去国宾吃饭那天,是我送的沈多意。”
路柯桐把笔放下,唰得把外套拉链拉到顶,说:“我要去吃饭了,你不许去。”说完起身就走,走到教室门口了还不解气,转身喊道:“我以后再也不坐你摩托车了,我宁愿在我自行车上哭,也不在你摩托车上笑!”
费原心里快要笑死,问:“放学踢球你去么?”
踢球啊……挺想去的,但是自己作到这一步就得坚持下去,他把手揣外套兜里,说:“我不去,我得备战高考。”
晚上伏案学习到十一点半,温凝给他做了宵夜,他说:“我可能要进步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温凝支着下巴问:“你要考年级第一吗?你爸肯定高兴死了。”
“年级第一倒不至于……”怎么给点儿阳光就灿烂,路柯桐揉揉眼,“期中考试肯定会进步,家长会你要有被表扬的准备。至于我爸,谁关心他高不高兴。”
关了灯上床,感觉这一天过得还挺充实,但是心里有点儿空虚。正在黑暗中虚着,手机一亮映出了光。
“喂,死服务区了。”
费原低笑一声,叫了他一句,“宝宝。”
“什么?”路柯桐懵了,怔怔的,爱情恢复的太突然了,“我、我又活了。”
费原简直把他玩弄在鼓掌之中,说:“没别的事儿,忽然想起来那天你不是说叫你就答应么,试试。”
路柯桐把脸压枕头上,小声建议道:“能不能每天都试试。”
费原配合地问:“宝宝,明天踢球么?”
那能不踢吗,不踢不是好宝宝!
悬梁刺股的学习就坚持了一天,路柯桐又开始了不着调的快乐生活。下课前五分钟就坐不住了,等铃声一响拿上书包就跑。
大家热身,他蹲在球门底下穿鞋带,费原也不帮他,就站旁边跟摸狗狗似的摸他头。后来有两个高一的新朋友过来,费原才把他揪起来。
“这是汪昊延和简辛,昨天你没来,认识一下。”
他把鞋给费原,再抬头一看,汪昊延好帅啊,就是也比他高,挺讨厌的。简辛真好看,跟他差不多高,一看就是个好人。他说:“路柯桐,叫我路路吧。”
踢球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汪昊延老盯着简辛的球,而且还故意放水,真羡慕这种谦让的感情。等踢完了,他看费原和他们说话,便过去喊累,让费原去骑车子。
“你们不一起走吗?”
简辛看看汪昊延,笑着说:“等会儿一起走。”
费原骑着他的车子过来了,他起身说下次再一起玩儿,然后就和费原先走了。到便利店门口停下,费原取自己的摩托,他往车把上一趴,说:“要不我把车子锁这里,你送我回去,没劲儿骑啦。”
费原故意揭他短:“谁那天说宁愿在自己自行车上哭,也不坐我摩托车上笑。”
路柯桐迅速锁好车子,抱着书包坐上去,毕恭毕敬地说:“我坐好了,下面我给您笑一个。”
摩托车就是有一点不好,速度太快,还没磨叽够呢就要到家了。费原把车停在背风的角落,后面还有书报亭挡着。
“妈妈,还有十分钟就到家了。”
平时都叫妈,有点儿心虚就叫妈妈。刚挂电话,路柯桐就被费原推着吻住,他抱着费原的脖子哼哼,等松开后还打了个喷嚏。
“要是接吻接感冒了那也挺厉害的。”他看看时间,然后踮脚重新抱住费原,“才三分钟,还有七分钟。”
费原没说话,侧着脸亲他的耳朵,他想起汪昊延看简辛的眼神,又想起简辛看汪昊延时乖巧的模样,八卦地问:“汪昊延和简辛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啊?是吧是吧?”
费原在他腰上一掐,说:“谁能和你一样,就知道发脾气。”
“屁,我还会发牢骚。”
路柯桐被托着屁股抱起来,他把脸埋在费原肩膀上,破事儿重提:“我真的想搬出去住。”当时纯粹为了气路若培,现在倒是真有些动心。
被费原教育完难得没生气,可能是怀抱太舒服,还说:“那我听你的吧,我听话么?我娶狗随狗。”
费原掂掂他,说:“还有两分钟。”
路柯桐随即呜咽一声,怕嘴唇变肿忍着不想回应,等费原朝他嘴里伸舌头又败下阵来,乖乖地含住。
他一只手把拉链拉开一点儿,小声说:“我要草莓。”
时间到了,他在黑暗中红着脸装轻松,说:“大哥,你捏我屁股太不文明了。”费原却不跟他开玩笑,嗓音有些发哑地问:“我意淫你文明么?”
路柯桐像被点着了,脸颊发烫,他想起汪昊延和简辛,心里直羡慕,适龄男孩儿谈恋爱真好啊,他还是有点儿小。
把脸贴上费原的脸,想让费原知道其实他害羞的冒烟了,然后懂事儿地说:“你等等我,我特别好,值得你等。”
费原轻声笑着说:“知道了,在等呢。”
第14章
一学期一度的期中考试结束了,家长会还能远吗?
“路路,谁给你开家长会啊?”邱妈是搞设计的,平时挺忙,但是邱骆岷他爸也忙,所以俩人轮流。
邱骆岷插嘴道:“谁给他开都是灾难。”
“怎么灾难了,谁开我都不怕。”路柯桐又来人家里蹭饭。邱骆岷补充说明:“我没说你,我说对你爸妈来说是灾难。”
本来路柯桐一点儿都没愁,现在有点儿愁了,他之前努力学习的那一天没憋住,跟温凝说要进步,还让温凝做好心理准备,估计这心理准备做反了。
他于心不忍,吃完饭说:“邱儿,上网听课吗?”
邱骆岷都登录游戏了,说:“考完了还听什么啊,来,看哥打本儿。”
“也对,考完再学简直虚伪。”这种时候总是耳根子巨软,他把椅子挪到旁边,开始看邱骆岷玩游戏,“要不你上我的号吧,帮我练练级。”
“成吧,你个小手残。”邱骆岷换了路柯桐的号,他看着屏幕突然问了句:“你和费原怎么样了?”
路柯桐拆开一包薯片,说:“别提了,他太贼了,每次都能逼我先认错,要不一句话就让我变傻逼了,这样的人才我真是爱不释手。”
你大爷的还爱不释手,邱骆岷撇撇嘴,扭头一看发现他最喜欢的番茄味儿都被吃完了,然后手一撒游戏里的路柯桐吧唧就倒地了。
路柯桐一拍桌子:“快!我觉得还能挽救一下!”
“死透了都。”邱骆岷退出游戏,打开了购物网站,开始浏览各种单反。路柯桐觉得这家伙老比他超前,说:“你要买吗?那我也买吧,做时代的弄潮儿。”
邱骆岷叹口气:“弄啥嘞……”
周五家长会,仿佛计算好的一样,留出周六日两天给家长暴打孩子的时间。成绩表和各科卷子一起发的,教室里立刻哀嚎遍地,路柯桐看完松口气,他稳定地保持住了中不溜的成绩。
班长在讲台上问:“有自愿留下做引导的吗?”
路柯桐又直挺挺的坐着,他有点儿想,因为他好奇别人爸妈长什么样,转个身看向费原,发现费原车钥匙都挂食指上了,于是又纠结起来。
“我想做引导。”
费原面无表情地戳了他脸一下:“跟班长说,不用跟我说。”
“那你不等我啊?”
费原还是面无表情:“我姥爷过生日,下课就得走。”
有原因就行,路柯桐高兴地举手,喊着他要做引导。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两个同学布置黑板,其他人就去门口迎接家长。
路柯桐眼尖,对班长说:“快看一班,你丈母娘来了!”
“去去去,你连丈母娘都没有。”班长刚说完突然面带笑容,对着过来的家长问好,然后带家长去了座位上。
没几分钟,家长们陆陆续续地来了,路柯桐一扭头看见温凝从楼梯处拐进来,噌就蹿出去了,过去给温凝拎上包,说:“妈,我留下来就是为了引导你。”
温凝给他理理衣领,然后笑着和他的同学们打了招呼,才说:“换衣服换的差点儿迟到,感觉跟要出席颁奖礼似的。”
路柯桐瞬间心虚,弯腰伏在桌面上说:“可能老师不表扬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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