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仪江先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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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秋尽看着林栖高深莫测的表情，好笑的点了点头。　　　　　　

　　　成绩发下来的时候，林栖先看了江秋尽的成绩，果然又是全级第一，这次试卷的难度一般，其他人也是正常发挥，第二名的颜澄明发挥的比平时还要好，江秋尽没有和他拉开太大的距离。

　　　不过这次林栖进步了很多，林栖指了指自己的名字，嘴角噙笑：“小哥哥，全级第五算是考得好吗？”

　　　江秋尽在看林栖的分数对比，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进步很大。”

　　　上次月考林栖排名班级十六，全级二十五，这次进步了二十名。

　　　“那是当然。”林栖笑得更加得意，“对了，要不要我给尤阿姨打个电话，告诉她你周末去我家住？”

　　　“周末……去你家吗？”

　　　“当然了，”林栖撑着下巴看着江秋尽，“不是说要跟我寸步不离吗？”

　　　江秋尽闻言瞪大了眼睛，这人！什么时候说过寸步、寸步不离这种话了。

　　　“要给她打电话吗？”

　　　江秋尽眼神暗了些，说道：“不用，我跟乔阿姨说一声就行了。”

　　　林栖没强求，但觉察出有些异样，如果按尤婉的说法，她是江秋尽妈妈的朋友，又在江秋尽无处可归的时候收养了他，那江秋尽应该很感激她才对，不可能是现在这种态度。而且上次在书房里，江秋尽说相信尤婉没有和自己说真话，为什么江秋尽会笃定尤婉没有说真话呢？如果是这样，那尤婉说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林栖琢磨不出来，只好把这个问题放入心底，他相信有一天，江秋尽会愿意主动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天下午下课，林栖陪江秋尽回家拿换洗衣服，因为大路上人流太大了，江秋尽带着林栖走了小路。

　　　“这条路比较少人。”江秋尽解释道，“我有时候会从这里回家。”

　　　小路转弯较多，林栖想了想江秋尽背着书包木着一张脸在路上绕来绕去的样子，竟然也觉得非常可爱。

　　　而且路上人真的不多，有开在路边的小发廊和一些卖牛杂的小食店，整条街都弥漫着一种调味料和染发剂交织的奇怪味道，如果不是走进来，林栖绝对想象不到城区里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走到一处更狭隘的街道时，迎面走来的一个人忽然停在了他们面前。

　　　那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穿着一件普通的印花T恤和破洞牛仔裤，黄色头发，刘海遮住了眼睛，手臂上有大片的彩绘纹身，一副小流氓的样子，他勾着唇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指了指江秋尽，说道：“哟，哑巴小肥羊终于出现了啊，不枉费我在这蹲了你那么久。以为不戴帽子我就认不出你了？我眼神很毒的。”

　　　“这段时间我又找几个高中生‘借’了点钱，不过他们都没有你有个性，我可是很想你啊。”小流氓嘴角咧得更开了，露出了一排米黄烟牙，“没想到你今天还带了同学来，真懂事。”

　　　江秋尽往后退了退，忽然从书包里把钱包翻了出来，林栖连忙按住他的手，皱眉道：“你这是干什么？”

　　　江秋尽淡淡道：“打发社会败类。”

　　　小流氓听了这话，顿时暴跳如雷，从腰间抽出一把折叠刀，一边打开一边大声咒骂道：“哑巴，你说谁呢？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变成真的哑巴？”

　　　“你再喊他‘哑巴’，我会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林栖把江秋尽的钱包放回他的书包，拉上拉链，冷冷看了一眼小流氓，“对付这种社会败类，当然得以暴制暴，你站在后面，不要脏了手。”

　　　小流氓说江秋尽“有个性”，是因为以前他打劫江秋尽时，江秋尽都是直接拿钱包扔给他，然后远远绕开，他不仅没有感受到打劫的快感，还有种被侮辱的感觉，但是每次拿到的钱都够他挥霍好几天，所以他也不介意被这样“侮辱”。

　　　江秋尽有肢体接触障碍，林栖可没有，何况从小流氓的话里可以猜到，江秋尽一定不止一次被抢了，想到江秋尽宁愿被打劫，也不愿意走人多的大路……还真是被气得哭笑不得。

　　　小流氓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听到一个穿校服的小鬼威胁自己，哪里还忍得下去，他一脚把路边的垃圾桶踹翻了，垃圾桶里的瓶瓶罐罐滚了一地，铜绿色的液体在地上蔓延开来，空气里顿时多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就在这时，建筑间的间隙处忽然跳出了一个人来，这人明显比小流氓健壮许多，长得虎背熊腰，寸头，皮肤黝黑，穿着件黑色背心，墨色的刺青从脖子蔓延到胸口，难为他那么大只还要藏在那条间隙里。

　　　小流氓没有在林栖脸上看到惊慌的神色，有些失望，又拍了拍手，同时，林栖的后面也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身高不高，看起来却很壮，肌肉很结实，这三人的位置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显然是把他们两个人包围住的架势。

　　　“社会败类是吧？以暴制暴是吧？让我再也说不出话是吧？”小流氓故作潇洒的捋了捋自己的刘海，“嗨，就当你们还小，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们把钱和手机留下，还有，哑巴你那表也摘下来，我们就让你们走。”

　　　听到“哑巴”两个字，林栖眼神变得更深了：“我说过了吧？如果让我再听到你喊他‘哑巴’，我会让你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卖个萌吗~宝宝们别忘记我了呀~收藏一下作者吧，过几天会恢复日更的！求书评╥﹏╥

ps：看过这章的宝宝们注意一下，我把黄毛改成“小流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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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专心
　　　小流氓差点被林栖的气场唬住了，明明是十几岁的小鬼，眼神怎么那么吓人？反应过来自己才是占优势的一方时，他挥了挥手上的刀，大声道：“我就喊他哑巴怎么了？你在这吓唬谁呢！”

　　　“也不打听打听，你黄毛哥在这一片是什么人物。”

　　　夏天的白天很长，路灯好像还没有调节过来，天色还没暗，它们就早早亮了起来，建筑里的灯也三三两两的亮了，突然有人打开了一扇窗户，探出头来，看样子是准备开口让他们别那么大声说话，看到这副景象后，默默把头探了回去，把窗户关上了，甚至还拉上了窗帘。

　　　林栖分明看到本来要走这条路的人加快脚步绕道了，所以街上没有其他人，这三人手上都拿着刀具，看起来是个非常棘手的情况。

　　　小流氓见林栖没搭理自己，甚至还轻蔑的笑出声来，顿时觉得自己被瞧不起了，他大步上前揪住林栖的领口，把林栖掼在墙上，红着眼睛骂道：“像你这种锦衣玉食的小少爷凭什么看不起我们，你这种像看垃圾蝼蚁一样的眼神真让人觉得恶心。”

　　　墙上贴着廉价的瓷砖，已经脱落了不少，还有些乱钉的木牌，林栖正好被他掼到粗糙的裸墙上，还被木牌和瓷砖尖锐的边角擦到了背部，背上顿时一片片火辣辣的疼痛。

　　　但小流氓被激怒也正让包围圈打开了一个口子，林栖瞬间就把小流氓的手以一种怪异的角度别到了他背后，一时间所有人都听到了清晰的骨头脱臼声，林栖夺了刀后把小流氓反身抵在胸前，制住他的双手，把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林栖甚至还冷静的笑了笑：“让我朋友先走，我速度那么快，一刀扎下去，你可就真的一辈子都说不出话了。”

　　　林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但完全不像在开玩笑，因为小流氓已经感觉到刀刃开始慢慢扎进自己的肉里，脖子处很疼，分明流血了。

　　　这种生命在流逝的感觉太可怕，他脸一下就白了。

　　　后面的矮大个气急道：“黄毛哥！我把这哑巴小子抓住不就行了！”

　　　小流氓一听气得都快晕过去了，骂道：“蠢货！快让、让他走！”

　　　一命换一命这种事情，小流氓可不愿意，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身后的人分明动了杀心，为了点钱丢了小命那也太不值了。

　　　还有，现在的小鬼都那么狠了吗？

　　　“阿尽，你先走，”林栖笑道，“你在这，我会不专心。”

　　　小流氓闻言脸色又白了一分，你等会要专心干嘛！

　　　江秋尽倒没有学矫情的那一套，有不能扔下林栖一个人之类的想法，林栖让他走，他就真的走了，因为他相信林栖的身手，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是累赘，但他一边跑心里一边难受。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因为自己，事情变得更糟糕了。

　　　他也是学过格斗术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病，他就可以和林栖并肩作战了。如果不是他以前纵容小流氓打劫，林栖也不会因为自己卷到这种事情里面，他开始意识到，缺乏社会性的自己可能会连累身边的人。

　　　江秋尽没跑远，找了个能藏身的地方后打电话报了警。

　　　等他磕磕绊绊说着这边的情况时，林栖已经把那边的几个人解决掉了。

　　　这三人平时都是抢初高中生为主，需要打架的时候少，又常年泡在网吧里打游戏，看起来结实，事实上打架技巧渣的要命，破绽百出，林栖还没打过瘾，他们就跌跌撞撞搀扶着跑了。

　　　林栖寻声找到了江秋尽，听到他还在费力的解释，便在身后拿了他手中的手机。

　　　手机被夺，江秋尽还以为是小流氓他们追过来了，惊呼出声。转身刚好撞入林栖的怀里，林栖闷笑着安抚他：“别怕，是我。”

　　　电话那头的警官听到惊呼声，还以为报警的人被歹徒伤害了，着急的问出了什么事，林栖一手圈着江秋尽，一手将电话放到耳边：“抱歉警官，那几个歹徒已经跑了，我们没有被抢，不用立案。”

　　　听到陌生的声音，那边的警官显然不太相信他，江秋尽连忙接过电话，再三解释后，那边才信了。

　　　不过，挂了电话后，林栖圈着江秋尽的手，却迟迟没有放开，江秋尽藏身的位置比较狭窄，距离靠得那么近，他甚至能听到林栖的心跳声，一时间气氛变得很微妙，江秋尽不太敢把头抬起来，但不抬头，又像盯着林栖的胸口看——林栖刚刚打完架，把衬衫的纽扣解了两颗，上面还覆着一些细细的汗珠。

　　　其实林栖原本想要严惩那几个人，甚至真的想废了小流氓的声带，但是，就在他动杀心时，他忽然想到了江秋尽，那人一直想要做一名好医生，一定不希望自己这样做吧，哪怕对方是几个社会渣宰。

　　　林栖想着这些心里又变得柔软起来，虽然舍不得放手，但眼看黄昏要来了，再不回家就要错过花园最漂亮的时刻，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手。

　　　江秋尽顿时松了口气，扑通扑通乱跳的心终于慢了些。

　　　刚到林栖家，尤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是打给林栖的，上次在医院，两人有交换过电话号码。

　　　林栖勾了勾唇角，这个女人其实很聪明，知道从自己这里入手，而且，林栖不信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左右是一些嘱咐的话，这里就不赘述了。

　　　江秋尽上次来雨泽庄园时没有进林栖家，这也是他第一次参观这个房子。

　　　雨泽庄园有专人帮业主打理花园，每栋别墅的花园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林栖的花园种的标志性植物是粉紫色的藤本月季和紫色的铁线莲，密密匝匝的爬满栅栏，相互缠绕，花色冷暖相宜，开得妩媚嫣然，美不胜收，还有几株洁白无瑕的白玉堂，簇生于枝稍上。

　　　葳蕤蓊郁的爬山虎依墙而生，蔓延生长，爬了半墙。

　　　院子里有打理得很好的草坪和漂亮的花境，花境里配植充沛，错落有致，花团锦簇，以木槿为篱，芍药为栏，蒂芙尼蓝紫色的绣球花和风铃草开得正欢。

　　　花园一隅种了白玫瑰，还有许多说不上名字的花草，但放眼望去，整个花园里的花草以紫色系居多，有种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感觉。

　　　两人沿着蜿蜒的绿化带并肩而行，江秋尽看着这绚烂的花园，心里欢喜，林栖看他喜欢，解释道：“本来是要买隔壁那栋的，但是那栋的花园里种的是四季常绿的针叶树花境，我妈妈嫌看着冷清，就买了这栋，这些花娇气，耗费时间打理，等到七八月，花会开得更好。”

　　　江秋尽闻言感叹道：“你妈妈对你真好。”

　　　林栖笑了笑，不以为然道：“你要是喜欢，我天天摘花送给你，一天一束，保证一个星期不重样。”

　　　江秋尽摇了摇头，好笑道：“你一天摘一束，这花园不得秃了。”

　　　林栖莞尔：“那没办法了，只能你屈尊，常来我家看看了。”

　　　林栖眼神坦然，在和煦的天光之下，神色温柔的看着江秋尽，一张脸比身后的繁花似锦更令心旌摇晃。
　　　　　　　　　
　　　江秋尽兀自镇定心神，轻声道：“好啊。”

　　　跟缥缈如仙境的花园不一样，林栖的房子里面还是比较简约，玄关区域是一个带有大窗的空间，有一组嵌入式的鞋柜，江秋尽坐在椅子上换鞋，旁边那株厚重的龟背竹比他还要高。

　　　客厅很宽敞，也很简洁，整个空间都是中性浅色调，阳光充足，干净温和，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植物很多，看起来绿意盎然。
　　　　　　　　　
　　　空间虽然简约，但细节处却很考究，摆件、墙上的装饰画都别有一番趣味。

　　　“带你逛一下再吃饭？”林栖含笑看着江秋尽，“想不想看一下我的房间？”

　　　江秋尽眼睛亮了亮，“想。”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更新会稳定啦，日更或者隔日更哈，爱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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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情怀
　　林栖的房间在二楼的最尽头，是一个大的套房，靛蓝色混搭白色的墙面，温暖的原木地板，灰色的床具，柔和地毯，收纳都设计得特别干脆，白色墙面上挂着大面积的蓝色抽象油画，床畔有白色的吸顶吊灯，再往里走，是衣帽间和卫生间，房间有一个独立的阳台，种着一株颇高的柠檬树，和一些小盆栽。

　　　虽然干净得不太像一个十七岁男生的房间，但床边小桌子上随意放着的一本书，花瓶里插着的两株芍药花，收纳柜里琳琅满目的黑胶唱片和CD以及浴室里挂着的毛巾都透着满满的生活气息，这是林栖平时的生活空间，江秋尽跟着林栖逛了一圈，看到那么多和林栖有关的东西，心里特别满足。

　　　江秋尽走到柜子前，仔细辨认着唱片封面的字，问道：“你喜欢收集唱片？”

　　　“王逍是黑胶唱片的发烧友，我是被他影响了，几年前也开始收集唱片了，我是遇上喜欢的就买，不一定是珍藏版本的，王逍最喜欢收The　Beatles六七十年代的唱片。”林栖走到他身旁，寻找片刻后在其中一格抽出了一张唱片，“这是ABBA乐队1981年发行的专辑，日版的，我喜欢它的封面。”

　　　江秋尽接在手上端详，暗红色的封面上有细细的划痕，看起来很有时光的厚重感。

　　　“不过买回来以后才发现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林栖又抽了一张唱片出来，笑道，“我经常听这张。”

　　　说完坐在地毯上，小心翼翼的取出唱片，揭开矮柜上留声机的防尘盖，熟练的放入唱片，启动唱针。

　　　江秋尽也盘腿坐下，这才留意到矮柜上有个款式十分简洁的留声机，这个留声机实在太低调了，和他印象中那种像原木柜子一样，还有个大喇叭的留声机完全不同。

　　　事实上林栖真的有一个那种款式的古董留声机，不过在老宅，不在这边。

　　　当斑驳而温暖的旋律响起的那一刻，江秋尽抬眸看向林栖，却发现林栖也正默契的看向他，眼睛漂亮的像藏着浩瀚星河。

　　　薄暮时分，黄昏暧昧的光线让这个有些清冷的房间显得有些温暖静谧，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剩下舒缓治愈的歌声。　　　　　

　　　江秋尽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问道：“这首歌叫Hey　Jude，对吧？”

　　　林栖翘了翘唇角，轻松道：“对，1968年发行的。”
　　　　　　　　　　　
　　　对于林栖来说，收集黑胶唱片就像是在收集曾经的音乐记忆，因为黑胶唱片几乎涵盖了一个世纪的音乐记忆。黑胶唱片、CD这些曾经的音乐载体即使退出市场，也还是一个时代的情怀。

　　　每一次播放，都是在读取过去的记忆。

　　　林栖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在他爸爸的书房里，在他八岁那年，他爸妈离婚之后，他爸爸的助理放给他听的。
　　　　
　　　林栖曾经很不理解他的父母，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要将那么小的自己一个人扔在国外，他甚至质问过他们，为什么不能像别的联姻家庭一样维持表面和谐，但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事情被慢慢的放下，林栖也开始尝试去理解他们。

　　　因为林栖逐渐发现，他和他的爸爸、爷爷是同一类人，一样的偏执、孤独而强大。即使没有普通家庭的那种温情，但林家的基因让他们紧紧的联系起来，放任继承人自由的成长，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

　　　他们用行动在告诉他，继承人不需要感情，不需要被理解，不会被约束，只需要足够强大，他们没有陪伴，只有传承。

　　　今年二月份，林栖的爷爷病危，林栖回国，他爸爸什么也没说，只沉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刻，林栖以为看到了自己的一生，总有一天也会带着他们身上的相似长成一个冷漠无情、残忍的机器，最终带着固执，孤独的去世。

　　　丧礼之后，林栖就不肯再去英国了，虽然之前他也有叛逆过，但这一次是最过火的。

　　　但林朝夕也只是说了一句“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而已。

　　　而现在，林栖虽然理解他们，但没有认为他们是对的，也不再害怕自己会变成怪物，因为他遇到了江秋尽。

　　　江秋尽是他的一帘幽梦，是他的春风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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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秋尽依次参观了二楼的琴房、画室和书房，一楼的茶室、餐厅和阳光房，还有地下室，整个地下室都是开放布局的的休闲娱乐空间。

　　　三楼是林栖妈妈的地盘，江秋尽没有上去，和林栖回了客厅。

　　　江秋尽忽然发现，逛了一圈，除了一楼有个房间是给阿姨留宿用的，居然没有一间客房！

　　　江秋尽寄希望于三楼，有些忐忑的问道：“你们家……没有客房吗？”

　　　林栖一脸坦荡的回答道：“没有。”

　　　江秋尽扶了扶额头，有些无奈：“那我睡哪？”

　　　林栖笑道，“你还能睡哪？”

　　　江秋尽闻言脸有些泛红，咬着嘴唇不回答了。

　　　林栖凑到他面前，恶劣的质问道：“那你睡哪？嗯？”

　　　看着林栖带笑的脸，江秋尽莫名察觉出一丝危险，结巴道：“你、你房间？”

　　　“随时欢迎你来我房间睡觉，”林栖心情大好，把江秋尽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先洗手吃饭吧，我家阿姨做了饭。”

　　　江秋尽逃过一劫，庆幸的松了口气。

　　　因为江秋尽不喜欢接触生人，也还不习惯和别人对话，林栖给陈阿姨放了两天假，他们回来之前，陈阿姨把晚饭做好，放在了保温柜里。林栖把菜拿出来，又盛了汤和饭，江秋尽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很安心。

　　　江秋尽看着冰箱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冰箱贴，好奇的问道：“这些都是你买的吗？”

　　　“不是，这是王逍买的，”林栖略嫌弃的说道“每次我们去其他国家旅游，他都要买两个冰箱贴，一个贴在我冰箱，回国的时候非逼着我带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恶趣味。”

　　　江秋尽闻言有些讶异，粗略估计，冰箱上起码贴着二十几个冰箱贴，没想到林栖竟然去过那么多个国家了。

　　　在林栖自以为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还能和王逍一年至少去两个国家旅游，在旅途中寻找自我，而那个时候的江秋尽在做什么呢？在夹缝中生存，饥一顿饱一顿，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每天提心吊胆，过着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生活。

　　　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安心睡觉，不用担心半夜突然落下的巴掌。

　　　即使是这样，江秋尽还是每天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每次考试都拿满分，因为他知道，只有活着长大，优秀的长大，才是自己离开泥潭的唯一机会。

　　　几次离家出走失败以后，江秋尽才绝望的发现，这个世界太大了，社会救不了他，法律救不了他，警察救不了他，善良但胆小的邻居救不了他，老师也救不了他。邻居只会像对待一只流浪猫一样，偶尔施舍他两个包子，老师带着他上门理论会被吓跑，警察会相信伯父的话，把他一次又一次带回来，没有人愿意去听一个小孩的话，他只能靠自己。

　　　日复一日的隐忍，隐忍着长大。　　　　　　

　　　但现在，江秋尽只剩下庆幸，幸好最绝望的时候，没有选择离开这个世界，幸好终日酗酒抽烟的伯父早已被掏空身体，没有力气把自己打死，幸好隔壁阿姨虽然胆小却很善良，很敏锐，及时报了警，幸好自己答应来上学，幸好……虽然上帝没有眷顾自己，却让林栖来到了自己身边。

　　　幸好。

　　　看到江秋尽在发呆，林栖用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问：“在想什么呢？”

　　　“啊！”江秋尽回过神来，捂住额头，低声道：“没、没什么。”

　　　“以后我们也一起去旅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