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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分手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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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帆在旁边听着,心里直叹气,你看这逼装得,多自然啊。
他口气勉强还算客气,手上的力气却不小,冯胥挣了半天居然纹丝不动。他先前已是喝了一杯白干,酒色上脸,看陈谦这么固执,就有点当真了,“嘿,我说你……”
“不喝就不喝嘛,大家难得聚会一次,喝什么都随便。”刘帆嘴里的炸脆鳝还没来得及咽就挡了过去,“那个,严怡,帮忙把雪碧拿过来一下好不?”
刘帆在高中那会儿就广受女性同胞欢迎,女生的态度对他就是比其他男生好上不少,正因如此,许多男同学都让他帮忙送情书,可惜凡是他代送情书的无一例外都会失败,基本上帮谁送谁就失恋的魔咒之谜至今无解。
他这儿一喊,那边笑做一团的女生里就站起来了一个,“要喝不会自己来拿,还要女士帮你拿过去,你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啊。”
说归这么说,严怡还是拎了一瓶雪碧过来,刘帆只是拿她打个岔,也不是真要享受服务,半路就给接了过去,“麻烦你了,一会儿喜欢吃什么给你多留一份。”
严怡开玩笑地白了他一眼,扭腰回自己座位去了。
事情都进到这一步了,冯胥那一口气也被岔了过去,略有不爽地跟下个人敬酒去了。刘帆打开雪碧,有意无意间和陈谦对看了一眼,两人之间不明不白地升□□心照不宣的意味。
其实他一动作就有些后悔,这是纯属条件反射,当年陈谦基本上过着他不惹事,事也要来惹他的生活,解决方法十分简单粗暴,来找茬?直接打。刘帆看他把上学简直是要混成江湖,也是头疼,逼不得已慢慢地习惯了帮他救场。
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分离许久,一见面这个当陈谦专用灭火员的习惯就自动激活了,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和窘迫。
陈谦眼里似有嘲笑,刘帆没多看,往自己的红酒里倒了半杯汽水,才把雪碧朝陈谦一递,不管了。
“今天是我们学校的六十年周庆,一会儿吃完饭要不要回去逛一逛?”余晖林在吃饭间隙里问,“当时特意选了这里吃饭就是因为离学校不远。”
他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赞同,毕业多年,这种和同学一起回校的机会从未有过,大家都很兴奋。
因为晚上还有活动可以闹腾,中午吃饭就没有怎么闹,最后上的小食是一道用香蕉当主料做的甜点,里面的香蕉肉裹着炼乳,经过高温之后微微融化,混在一起,外层用薄薄的面皮包住扭成糖果状,一起过了油后又香又酥,刘帆吃到嘴里的时候差点好吃得要飙泪。
可惜一桌子一人一个,没多的,因为造型新奇,味道也着实不错,所以男生这边也没有没剩下的。
陈谦素来不喜欢甜食,刘帆偷偷的看他,暗自期望他能嘴下留情省一个,坐在旁边的自己就能顺其自然地夹过来……在他暗搓搓期待的眼光里,陈谦慢悠悠地夹了一个,慢悠悠地咬了半口,皱了皱眉吞了下去,把另一半扔在盘子里。
刘帆:“……”
感觉到了虐。
都是年轻人,一桌子菜吃得干干净净,风卷残云之后浩浩汤汤出了饭店门,齐齐朝曾经的高中行进。
这时男女界限就不是那么分明了,严怡不知不觉走到刘帆身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
刘帆和她当过一个学期的同桌,对这个不矫情不娇气的女孩子印象良好,他脚步慢下来配合严怡,“还好还好,没有发福。”
“嗯,看样子过得不错嘛。”严怡穿着白T背带裤,踏着帆布鞋,走得很轻快,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他一下, “还是帅得让人想揍,多少人对你这张脸是又爱又恨。”
“啊?”刘帆从包里摸出盒益达,自己取了一片递给严怡,露出个痞痞的笑,“这么多年第一次听你表扬我帅,嗯,有点不习惯。”
严怡夸张地叹了口气,很是随便地道,“老实说以前喜欢过你一阵子。”
刘帆一听差点把口香糖给吞下去,当年严怡和他就像哥们儿,平日里玩得不错,也没少横眉对眼的,“啥?开什么玩笑?”
“哦哟,我跟你同桌那段时间好多女生羡慕嫉妒恨我,我们学校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那些傻逼还让你去送情书,不知道一和你对比根本是惨烈吗?你真的一点不知道?”严怡瞪大眼睛看他,结果刘帆眼睛瞪得比她还大,“更想揍你了怎么办?”
刘帆摸摸脸,他还真的不知道。
“好吧,是有不少根本不敢告白。”严怡指了指自己,在以前的暗恋对象面前说起喜欢这档子事她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两人已是成年人了,事情过去已久,有过的小心思现在来看也只残留下好笑和可爱的感觉,刘帆也是同样的感受,和严怡相视一笑,心中倍感怀念。
严怡好奇地问,“但我记得有不少是写了情书的嘛,你一张也没收到吗?”
刘帆暗自纳闷,但是那个时候他和陈谦之间关系已经很暧昧了,他一整天看的想的都是那个家伙,注意不到其他人对他的感觉很正常,只是情什么书,他连纸条都没收到过好伐?
“还有你那好基友陈谦也是。”严怡疑惑地挑着眉,“凭心而论长得是不错,性格我是谢谢了不感冒,不过好多小女生很吃他这种狂野风格,喜欢他的也是一大把哒,他没和你提过?”
刘帆想了想,陈谦不要说和他说起哪个小女生了,压根不聊任何其他人,“没有啊……”
看着他大白兔一样的茫然表情,严怡用一种绝望的眼神望着他,“行行好,我有时候都觉得你和陈谦跟我们读的不是一所高中,你们也太自我了吧?”
说到这里她朝后看了一眼,大概是在找陈谦的位置,几秒后像是被刺了一般转了回来,“说起来,他是不是讨厌我?我不记得有做什么事惹到他,但每次他看我的眼神都好凶残。你瞧见没?他刚刚又瞪我了?”
刘帆:“……你看错了吧?”
以前的事多少能猜出几分,他心虚地游移了一下目光,其实陈谦也没少跟他抱怨他和严怡走得太近,“他看谁都很凶残,你不要在意……”
“这倒也是。”严怡赞同地点点头,随即一副不屑模样,“老拽得二五八万,成天一副老子是来收高利贷的鬼样子,脑子不好还暴力得很,你怎么就和他这么要好了?我一直想不通哎?”
刘帆抽抽鼻子,“我和他从小就认识。”
要是你从会跑开始就和一个人待一块,交情要不好也很难。
“发小啊。”严怡点头,恍然大悟。后面有女生在叫她,她便和刘帆打了声招呼参加回自个儿的小圈子里去了。
刘帆手揣在兜里独自走了一段,侧头用余光看见陈谦正在打电话,那张已经绷了一天的脸色这时候稍稍放松了些。
因为严怡的一席话,刘帆心中稍动,高兴也好难过也好,总归都是那时年少。不管怎样的记忆一旦过后再回头去看,都只让人觉得珍惜而已。
珍惜这些回忆,也珍惜那时的自己。
他舒了口气,笑了笑,慢腾腾地挪到陈谦的身边去。恰好那边电话收了,瞧见他过来,陈谦露出一种略显警惕的神色。
刘帆微一笑,感慨地打了声延迟的招呼,“好久不见了。”
☆、遥不可及
陈谦先是皱眉看了他片刻,随后才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可能是刚刚和熟人打过电话,他神情放松了不少,不再端得厉害。现在这个样子更接近刘帆知道的那个陈谦,老是好像在和谁生着气的熟悉模样让人觉得颇为好笑,刘帆问,“最近怎么样?刚才听你说你在做生意,看样子做得不错?”
“还成。”陈谦漫不经心地握着手机,像是有些不自在。
刘帆心里也不是一点都不觉得别扭,可在他认识里,大家在恋人之前更是朋友,人一辈子只有一个童年,又能有几个从有记忆开始就认识的人?
反正刘帆也只有陈谦而已。
虽说世上有多少情人分手后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但是刘帆认为凭着他们的交情不至于把事情闹得毫无转圜的余地。
毕竟他们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人,那时心里脑里装的都是一腔热血,很多事情不用考虑就会去做。
二十啷当岁,还有好多事没见识过,但也有些事是可以看得开的。
刘帆和他并肩走着,“叔叔阿姨还好吧?后来搬哪里去了?”
“我没和他们住一起,不知道。”陈谦说得不太耐烦,走在他们前面的人群速度一慢,校门已是到了。
他这么一说,如果不是敷衍就是有了什么问题,刘帆升起一股疑惑,却不好开口问。
门口很热闹,校庆这天学校是放假的,而且也开放给外来访客,不需要做记录,来去自如。众人怀着激动的心情踏入了学校,相隔将近十年,学校还是变了不少,只有校门进去的那一条遮得蔽天的路上,两排梧桐树依然和当年没有任何区别。
四月中旬,天气晴好,空气里飘荡着些许初夏的气味,来来往往不少都是年轻得青涩的高中生,看着他们不禁就觉得自己更老了。
人流太多,大家也没特意走在一起,哗啦一下就被冲散了,刘帆回过神来时,身边就只剩下陈谦了。
他们站在第一和第二教学楼之间,墙边花台里的栀子花露了几朵出来。陈谦摆着“老子不爽”的脸不知在想什么,仿佛是无意识般地舔了舔唇。
刘帆问,“你要抽烟吗?”
咂了咂舌,陈谦烦躁地道,“没带。”
刘帆往外看了看,这片空地和操场就隔着一层铁网距离很近,基本上从这儿就看得清操场上发生了什么,只是从操场那边看过来视野不好,只看得到绿化带。现在应该是在举办什么活动,很热闹,刘帆问,“那去外面买一包?”
“不用。”陈谦转身朝着操场,望了过去,视野里都是活力四射的学生们,不由得半眯起眼睛。
刘帆站在他身边,一同望去,“好怀念,转眼都毕业这么几年了。当年我们也像他们一样。”
简直是无忧无虑。
陈谦随口接道,“一样傻逼。”
笑了起来,刘帆摇摇头,心中升起一股久违的亲近之情,“还有点想回去看看原来的宿舍啊,不过肯定我的东西都……”
说到这里他不自觉地住了口,当年他好多东西都留在了宿舍没收拾,在家里整整宅了一个暑假,差点成了一朵发霉的蘑菇,硬是再没回学校看一眼。
刘帆被勾起回忆,沉默了一小会儿,终究忍不住问,“大一和小二后来怎么样了?”
大一和小二是刘帆和陈谦一起养的两只乌龟,陈谦一直讨厌这俩小东西,乌龟王八蛋什么的养个球啊。但是耐不住刘帆没事就喜欢逗逗这两只乌龟,看着它们慢吞吞的模样,感觉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日子都安静了不少。寝室其他活物都不能养,就只有鱼啊乌龟啊之类的还可以,那时候刘帆出走,自然也是没有带上它们的。
陈谦斜睨过来,侧面轮廓英伟利落。他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当初说扔就扔了,我又不喜欢这鬼玩意儿,丢在宿舍里早不知道哪里去了。”
被他嘲了一脸,刘帆有点怔忪也有点不爽,刚想说什么,看着陈谦挑衅的目光又给咽了回去。
是啊,都没了,全都丢在那里了。
算了,真没意思。
尽管还没有转头就走这种冲动,他也没心情再热脸去贴冷屁股了,闭嘴只站在陈谦旁边。两个人都板着个脸,像一只十分不高兴的狗,一旁蹲着一只十分不高兴的猫。
“陈谦!刘帆!”后面传来黄小龙的声音,引得两人齐齐往后转身,他手里拿着不知打哪里来的篮球,后面跟着好几个人,“打两局?”
和水平没有关系,高中里是男生都多少喜欢打篮球,刘帆当初也没少和他们一起玩,这会儿反正和陈谦干站着也没事可做,还不如运动运动,他可不比其他人,本来穿的就是图个舒服穿得休闲,脚上踏着运动鞋,直接上场没有问题,“走啊。”
黄小龙乐呵呵地问,“陈谦呢?”
陈谦面瘫地和刘帆对视,回道,“我不去。”
刘帆心道,不去就不去,谁稀罕。
看他穿得也不适合运动,黄小龙倒也没强求,往后偏了偏头,“那过去一起看看嘛?”
“不了。你们去吧。”陈谦道,“我还要打个电话。”
黄小龙笑着朝其他人道,“忙人啊,行,我们就在操场那边,搞定就过来找我们。”
陈谦不为所动地点头,去摸电话了。
也不是期望能和陈谦再怎样,然而刘帆还是有些失落,这家伙一直这样不合群,不过当初他和自己之间可完全不一样。
只是如今不再例外了。
想不通这样的陈谦还来同学会干嘛?
还不如不来。
刘帆没再多想下去,被黄小龙他们拉到球场去了。他手生太久,一开始连运球都会掉,打了几把就好了不少。黄小龙的球技还是最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有练过,居然还有技可以炫一炫,刘帆和他一队,乐得把球都传给他,让他表现个够。
他们班的女生和男生都渐渐聚了在操场旁边,替两边的人都加起油来,买了一箱水屯在边上,好让他们随便拿。
一投入运动就不知道时间快慢,一群成年人大汗淋漓下来的时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一个个平日里都不运动的小白领们停下来后才觉得累得要脱力了。
刘帆这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更是快要累成一只狗,扒着栏杆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脸侧一凉。
“给。”严怡拿着矿泉水戳戳他的脸,“你脸色好白啊是要挂了么。”
“姐姐你说我点好的行嘛,我本来就长得白好伐?”刘帆咽了口唾沫,这才缓过来,站直身体拿过水一口气灌了半瓶,他眼睛无意间扫过集中的人群,却并没有陈谦的身影。
唉。
果然想和前男友继续做好友有点勉强了?
话说回来,当时他们俩那情况也说不上是谁甩的谁,大吵一架之后赌气地各奔东西,现在想想都快不记得当初为什么吵架了。应该谁都有错,谁也没错,归根结底是年轻,气盛而已。
人人都说凡是初恋是不会开花结果的,这也不是没道理。
刘帆闷闷地放下水,随手擦了擦汗。
看着差不多了,有人出面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还有一会儿可以吃晚饭了,刚刚班长给我打电话了,我们直接到KTV去吧?那里晚上有自助餐,一边吃一边唱,早点过去也无所谓。”
刘帆一听大失所望,还以为能再去今天中午那家饭馆呢,那个香蕉糖真心好吃,不过想想也是,那里必定价格不会太亲民,一人300大概做不到能吃了两顿后再去喝酒唱歌。
反正已经知道了,下回自个儿再去好了。
既然有了目标,大部队就晃晃悠悠地往校门走,之前找不见人影的陈谦冷淡地站在门口,一旁的余晖林朝他说着什么。
见人都来了,余晖林才转过身来,跟大家说了一下具体地址,也是离这里不远,步行十多二十分钟就能到达了。
陈谦率先走人,和余晖林走在最前面。这次刘帆没有跟上去找他说话,慢慢缀在最后,有一句每一句地和严怡聊天,偶尔透过层层身影看到陈谦挺拔的背影,也是有些恍惚。
那时候他们年纪还小,惶惶然地觉得未来太远,遥不可及,充满变数。现在他长大了,才发现其实遥不可及的不是未来,而是昨天。
☆、顺路'捉虫'
到的时候还没五点,离晚饭还早得很,男生直接拿了几打啤酒,女生去端了不少零食,包间里坐得满满当当。
刘帆窝在角落里,对于啤酒和唱歌都没什么兴趣,捧了一捧盐水花生剥。他留意到包厢里不见陈谦的身影,可能是终于忍耐到极限一走了之了吧。
大家一开始还比较矜持,等活跃的人开了嗓暖了场,积极性一下都被调动起来了,争麦争得眼睛都红了,过了饭点也没几个人去吃东西,随便抓了点零食没轮到自己的时候混个嘴而已。
刘帆已经剥完花生啃完泡椒凤爪在吃卤鹌鹑蛋了,中间吃了不算正餐的小碗蛋炒饭,严怡最先还和他聊几句,后面也被人拉去合唱周华健的朋友了,情到深处,唱得眼泪直流。
偶尔有人来和碰杯,他也从善如流地一口干了,喝得不算多也不算急,等不少人发酒疯的时候他还挺清醒,只是有点微醺。可是下午打球太累了,他好久都没这么运动过,在这一屋子的鬼哭狼嚎背景下竟然还是想打瞌睡。
绵绵不绝的睡意让刘帆真的眯了一会儿,到底是吵得厉害,也睡不熟,他缩在沙发转角上不舒服地左右动,滚动时碰到了旁边的人。
那人没什么反应,身体的结实触感比沙发温暖许多,刘帆下意识地又往他缩了点,那人都跟没发现似地一动不动。
刘帆懒洋洋的意识在睡眠之上,却仍然昏沉,听到有人用蹩脚的粤语唱,“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保守至到永久。”
“一直躲避的借口,非什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
词没咬准,音也偏到了西伯利亚,刘帆被这破嗓子刺激得更清醒了些,用手捏了捏鼻梁,吐出一口酒气,直起身来,余光一闪,不禁愣了愣。
陈谦不知何时就坐在他旁边让他靠着,神情冷漠地盯着屏幕,那种保持了一整天的无动于衷让刘帆突然很想揍他。
他也确实伸出拳头,比预定地点下降几寸,揍在陈谦肩膀处,“什么时候来的?”
“你睡着的时候。”陈谦微微侧头,许是灯光昏暗许只是错觉,刘帆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温和了些,“这地方你都睡得下去,猪吗?”
“下午打球好累。”刘帆打了个哈欠,捧着脸揉了揉,身子往前一弓,将体重交给撑着膝盖的手肘上,回过头看了看陈谦,便伸手拿了两个杯子,一杯装啤酒,另一杯倒了脉动,“来,碰一个吧。”
说完不等陈谦回应就把那杯啤酒一口干了,陈谦也没动,大部分的表情都看不清楚。他们的视线在昏昏沉沉的光线里互相模糊,隔了半晌,陈谦才开口,“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刘帆挑眉,“这么好心?”
“我要回去了。”陈谦站起来,“顺路。”
“你都不知道我住哪里顺的哪门子路。”刘帆随口一问,其实也是无心的,被陈谦瞪了一眼,“那你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说完这人就毫不犹豫地朝外走了,刘帆撇撇嘴,找到余晖林,几句话跟他解释了一下自己和陈谦要先离开才跟着出了门,绕过转角就看到陈谦在电梯前。
陈谦继续“老子不爽”地抿着嘴不说话,等电梯门开跨步进去,见刘帆还摸着鼻头站在原地好像不知道该不该跟着一起进来,不禁火起,“你到底走不走啊?!”
虽然被吼了,刘帆反而从这句破功似的怒吼里找出点陈谦少年时的影子,他有点想笑,埋头跟了进去。陈谦堵在电梯按钮前,用要戳烂按钮的力度摁下负一层,跟憋了多久火气一样。
刘帆掏手机看了一眼,也是11点了,“你把车停过来了?”
陈谦理都不想理他,门一开大步就踏了出去,刘帆听到不远处的一声车门开的电子音,正是陈谦那辆黑色奥迪。
坐上副驾驶,刘帆先报了地址,又问,“真不绕路?”
“你怎么这么啰嗦,啊?”陈谦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心情很糟糕般地道,“绕路不绕路管那么多,你给油钱嘛?我住市中心,去哪儿都不绕。”
“自己买的房子?”刘帆自动忽略前面一大段的嘲讽,很有兴致地道,“过得确实不错哦陈总。”
车驶出车位,陈谦看了刘帆好几次,见这货还是没反应,终于是忍不住了,“安全带!你安得什么心!要害我扣分吗?!”
“对不起对不起,忘了哈。”刘帆平日里也不怎么坐车,没这个意识,忙把安全带扯来扣住,一侧身看到后座上放着个硬皮纸袋,不知装着什么。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也不长进点?”陈谦兀自不满足,嘲讽无冷却,“活到现在没缺胳膊少腿也不容易吧?”
刘帆有点反驳不能,别看陈谦性格暴躁易怒,却意外地细心,而他自己长得这么精致,偏偏大大咧咧,东西随手一放转眼就找不到,还是陈谦一脑门青筋一边叨他一边帮他找。
包括以前那两只乌龟,都是陈谦嫌弃地照顾着,喂得那叫一个健健康康,刘帆这个当初坚持要买得人倒是想起来了才能喂回食。
“你之前说和叔叔阿姨分开了?”车内没开收音机,刘帆颇有些受不住现在他和陈谦之间的这股沉默,尴尬得刺人,而且好像陈谦身上强烈地放射着负面情绪,压力感十足,逼得他不得不没话找话,借了几许醉意就把这惦记了一下午的事问出来了,“怎么了?”
“没什么。”陈谦没责怪他问得太多太过,手在方向盘上沉思般地敲了敲,“我跟家里说了我的性向,他们不接受,我就自己出来了。”
刘帆:“……”
你是离家出走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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