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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往事_羽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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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兵的不怕战死沙场,可被自己人坑死,实在是心里憋屈。
  “致电军部。”顾廷聿一声令下,通讯兵跑到近前,开始记录。“77师参谋长顾廷聿,请上峰令。请调野炮连,集中火力突破。誓死切断敌军长线。”
  顾廷聿目光如炬,这一张军事布战图上的每一条线,都像他脑中的神经,已然绷到了最紧处,殊死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十六】

  
  淞沪之战持续了整整六个月,日军约7。7万人,中国军队5万人,双方参战人数近13万。共毙伤日军10254人,中方军队总伤亡14104名,民间失约为十四亿元,闸北华界的商号被毁4204家,房屋被毁1。97万户。同济大学、复旦大学、上海法学院等均遭轰炸。
  一场浩劫过后,上海满目疮痍,但在经历了这场战争之后政府清醒了,原本党内宁粤对峙终告结束,党内各派系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团结。然而,长达数年的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直至国共合作为止。
  转眼到了九月,上海又重新恢复了万国大都会的风貌。中秋佳节,董会长牵头,邀了上海各界共庆战事告结,这样的场面自是少不了市长、警察局长、各国领事。
  上海局势危急之时,虽然沈熙平张罗的粮食如期送达,但是一度通讯闭塞,沈熙觉一直没能联系上天津,直到昨晚他才打通了家里的电话,也只说了没两句便又断了,不过总算是报了平安。
  自从杜公馆别后,裴英到是时常去看他,一来局势不安,裴英有些担心沈公馆里只有老妈子和管事,没人能帮手。二来是因为杜公馆的管事老吴,他总是让裴英上沈公馆瞧瞧。
  五月份的时候日军大批的撤退,上海安定了许多,詹瑞麟差人来找过沈熙觉,两人在蓉园茶楼见了面,当时坐陪的是詹瑞麟的二公子詹奉俞,闲聊的茶会却又没那么简单。
  “熙觉,你怎么一个人?”
  詹奉俞一身白西装端着香槟走了过来,蓉园茶楼见过之后,他俩便成了朋友。詹奉俞是个开朗的小伙子,头脑转的快,留过洋读过不少书却又不是个掉书袋的,沈熙觉比他大几岁,他却没有把他当年长的看。
  “怪无聊的。”詹奉俞靠在窗边,喝了一口香槟有些抱怨,“都是我父亲那样的客里客气,说的话我都不爱听。”
  沈熙觉浅浅的笑了笑,放眼看向会场里的人,中规中矩的交谈客套却不交心,多是场面话互相夸赞,确实没意思。
  “对了,杜先生来了。跟我父亲一起和博诺先生说话呢。你要不要过去?”
  沈熙觉笑着摇了摇头。
  本想找机会联系顾廷聿却被战事耽搁,忙忙碌碌半年有余,得知他南下之后便连他的下落也无从得知了。托人打听过,可是军配调动太乱,来了又走,走了再补调,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准信儿。
  “不早了。我回去了。”
  人在这里,心早就不知在何处了。沈熙觉陪詹奉俞喝了一杯,便往杜先生他们那儿去告辞了。
  偌大的宴会厅里人声喧哗,政客、军人、商贾,共同的敌人消失后是更大的利益联系,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往来,人情和人情之间最为坚固的便是利益。
  “才来就走啊?”
  “怪闹的。”
  顾廷聿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打算要回去。冯经年和何铖拉着他,让他再玩会儿,毕竟从停战到日本人全部撤退,他们一直在城外吃灰,好不容易进了上海也没日没夜的巡防、待命,真是太久没放松放松了。
  “回去干吗呀。就那临时住处漏风漏雨的,蚊子多的都能把人搬跑了。”冯经年抱怨着,仰头灌了一杯酒。
  何铖也是一肚子苦水。
  这次调兵,弟兄们都吃了不少苦,打仗的时候断粮,打完了又被安置在荒郊野外,几批外调的队伍都请调回去了,他们77师因为和上海驻防是同一个军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留守,可毕竟是人家的地头儿,怎么都膈应。
  顾廷聿不是不知道冯经年和何铖心里的怨气,但是许朋韬下了命令让他们暂时留守上海,所以连请调都报不上去。
  “我出去兜兜风。”
  顾廷聿心里实在是压了太多事,在哪儿都地待不住,打仗的时候没功夫想,现在人闲下来了心事便就涌上脑子,控制不住的去想。
  走出宴会厅上了车,发动了车子开了出去,打开车窗让风吹进车里,路上的人很少,租界的小路很蜿蜒也很安静,连蝉鸣声都不吵闹,开出十来分钟,顾廷聿在一处路灯下停了车,下车靠在车边抽起了烟。
  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天上的月亮很圆,吐出一口烟被光亮笼着,月亮、烟味、树,多么熟悉的景色,只是身边少了那个最重要的人。
  身后行过一辆车,卷起一路微尘,打断了顾廷聿的思绪,转头瞄了一眼便掐灭了烟头,转身上了车。车灯照着前面前的路,照亮了前方的车牌,本就是没有目的的行车,于是便就跟着前面的车一路开了起来。
  转过路口,前车蓦地没了影子,消失的连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失去了目标后顾廷聿回过了神,停了片刻又踩了油车,往前路开去。
  当他的车消失在下一个路口后,斜角的小路上倒出了一辆车,在路边停了一会儿才打开了车灯。
  “先生,要不要绕一绕?”
  后座传来一个轻缓的声音,“不用。回公馆。”
  司机点了点头,目光好似一只盯着猎物的鹰,描了四下一眼才开车。
  开车的司机姓周,是杜公馆的老吴给沈熙觉安排的,先前局面乱,原本给沈熙觉开车的司机虽然也有点小本事,但是杜先生觉得他还太嫩了,便让老吴给安排一个好手。
  半年多,发生了很多事,也促成了很多事,至少对沈熙觉而是如此。
  路灯的亮光在马路上形成了明暗的间隔,沈熙觉望着窗外的树荫发着呆,树叶间摩挲的沙沙声让心变的很平静,月亮在天空中很圆很亮,一切都安静的仿佛回到了奉天的那晚,只是身边少了那个人。
  车子蓦然停下了,沈熙觉回过神望向前窗。
  “先生,那辆车。”
  沈熙觉很佩服小周的记性和眼睛,一辆轿车斜冲上了人行道,正是刚刚跟在他们后头的车。小周没有下车但已经把枪握在了手上,静静的观察着前面的动静,同时留意着四周。
  一个身影从那辆车的前面冒了出来,一边整着身上的军服一边摇着头,被沈熙觉的车灯照着才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张望。
  后面的车灯把顾廷聿眼前照的很亮,他抬手遮着了光眯着眼睛打量着,只见对方车的后车门打开了,好像是有人下车,但看不清是什么。顾廷聿走下人行道,略往边上走了两步方才稍许看清了那个向他走过来的身影。
  顾廷聿茫然的垂下了手愣在了当场,燕灰色的西服,白净的脸庞,明亮的眼睛有些泛红,眉间微锁带着浅浅的微笑。
  一切像做梦一样不真识,顾廷聿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确定了这不是梦,鼻子就酸了起来,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手伤了?”两人相对而立愣了半晌,沈熙觉的目光落在了顾廷聿包着纱布的左手上,问道。
  顾廷聿傻傻的看了自己的左手一眼,啊了一声。“你,一直在上海?”
  “嗯。半年多了。”
  顾廷聿忽然后怕,这场仗要是还没有打完,会不会他们就永远也见不到了。
  沈熙觉瞥了一眼他的车,问,“回营吗?”
  “没事儿。”顾廷聿急忙否定,“不急着回去。…车撞了,得找人来拖。”
  “公馆就在前头。有电话。”
  “好。”
  顾廷聿跟着沈熙觉上了车,小周什么也没问,默默的开车回公馆了。
  公馆里赵管事和老张在等门,一见沈熙觉回来了,再往后头一瞧姑爷也来了,这一通咋呼,又是倒茶又是拿点心的。
  顾廷聿给驻城营播了电话,让他们去拖车子。
  “你们都休息吧。我带三姑爷上楼。”
  沈熙觉吩咐完,便领着顾廷聿上二楼了。
  刚关上房门,顾廷聿便一把拉过沈熙觉搂进怀里紧紧的抱着,生怕他会走似的。“大哥来找过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
  沈熙觉贴着顾廷聿的耳畔小声的说道,此刻不需任何话语,只要静静的这样互相靠着就好。
  过了许久,仿佛是互相取暖后苏醒的两个人,才坐了下来。顾廷聿细细打量着沈熙觉,目光落在了他额角的一个痕迹,不算很显眼却也能一眼看得出。
  “怎么伤的?”
  沈熙觉垂下了目光,轻轻的叹了口气,把那日在小祠堂的事告诉了顾廷聿,顾廷聿这才知道沈熙觉是怎么送到上海的,也才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这么无声无息的就被送走。
  “让我看看。”
  沈熙觉起身解了衬衣扣子肩侧、右背和胳臂上都是一道道的浅色伤痕,这都过了半年了还有些个痕迹在,可见当时真是皮开肉绽。
  顾廷聿的一个吻落在了沈熙觉的肩头,接着吻上了他的颈侧、耳畔、唇角,灼热的空气在他们的呼吸间彼此吞吐,心跳声盖过了窗外的蝉鸣,皮肤贴着皮肤,微风吹起窗帘抚他们交缠的身体。
  压抑的□□带着呜咽、带着欢愉,顾廷聿拉开了沈熙觉掩盖声音的手,贪婪的吻着他,身体真切的感受着彼此的索求,一寸寸的越契越深。
  同谋和共犯,背负着同一个恶业,挥之不去,唯有此时放纵的相拥,才能完全抛开人所拥有的伦理道德,仅凭爱欲彼此深陷。
  一夜的放纵之后,太阳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沈熙觉缓缓的睁开双眼,身上的感受和后背传来的热度告诉他昨晚并不是梦,轻轻的转过头和顾廷聿鼻尖相触,呼吸着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的距离抹去了所有的焦灼和不安。
  沈熙觉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和顾廷聿相对面卧,细细的凝视着他的脸庞,英挺的鼻子,粗直的眉毛,垂下的睫毛,微翘的唇角。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贪婪占据了整个心,不愿把这个人让给任何人,即便是最亲最疼的妹妹。
  “…你是我的。”
  沈熙觉用极小的声音,落定似的说着,然后吻上了顾廷聿的唇,从蜻蜓点水似的轻吻到破开唇齿的深唇,如果情是腐骨蚀心的毒,他早已毒入骨髓了。
  顾廷聿被濡湿的舌头叫醒,迷糊的眨开眼,沈熙觉忘情的样子印入眼眸,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回应起他的唇来,舌头触碰的感觉重亲撩起了欲望,随后陷入了更深的欲望之中。
  昨晚俩人回来的迟,老张便没上楼叫醒,只等他们各自下楼来吃饭。约莫10点左右,顾廷聿从二楼下来,过了一会儿沈熙觉也下楼来了。
  两人一起吃了个半早不早的早饭。
  “你一会儿回驻城营把东西搬过来吧。”
  “嗯。”顾廷聿笑着点头。
  77师是天津的驻防部队,在上海没地方也没事做,天天在驻城营搭伙,闲的发慌又不没地方去,上峰也没个回天津的准信儿。
  “等有了调令,我就回天津了。你呢?”
  顾廷聿这一问,老张到是有些慌了,他可是得了沈熙平的嘱咐千万不能让二少爷回天津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可主家的嘱咐就是命令,是要用命来守住的令。
  沈熙觉看了一眼老张,他不想为难他们这些仆人,便对老张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我会跟大哥商量的,一定是他同意了,我再回。”
  老张这才松了一口,憨憨的笑了。
  顾廷聿抬眼望了沈熙觉额角那道伤痕一眼,默然的低头继续喝起粥来。
  吃过早饭已经快中午了,小周备了车送顾廷聿去驻城营,沈熙觉身上有些累,便又回屋了。
  靠在沙发上,长长舒了一口气,悬了半年的心放下了,可还是不踏实。
  天津,有大哥,有芸妆。
  昨晚从顾廷聿口中得知,他已经彻底绝了和芸妆的路,想也想得到芸妆有多伤心,上回和沈熙平通电话没来得急问问芸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等回天津,回去了一定要好好的跟她说,不奢求愿谅但求她能放下,好好的过以后的日子。
  战事已过,局势平稳,上海恢复了原本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可在这所谓的太平世道之下有一股暗流已经汹涌而至。
  青帮的供台上,关二爷执刀威武,香案上轻烟未尽,一方写着名讳的小木牌搁进了案后屋内的百子柜里,从今日起詹奉俞多了一个同山,青帮多了一位小爷。

  ☆、【十七】

  
  九月刚过,由詹瑞麟牵了线,沈熙觉认识了太原驻军陶军长,商量起在太原办军工厂的事。自从淞沪战事之后,沈熙觉将上海原本的一间丝厂重新换了机器生产棉纱,又收了几家粮行,如今又动起了军工厂的脑筋,詹瑞麟对沈熙觉的欣赏更甚。
  无论纱厂,钢厂还是军工厂,虽然是沈熙觉出了面办的事儿,但实际上其中一部分的股份是杜先生和詹瑞麟出的钱,这事儿是沈熙觉向他们提起的,万事靠南京政府未必是能保万全,若在能出力的地方出一些力又能赚钱,到也是一件好事。
  杜先生虽然表面淡然,但是心里早就有了谱,于是他让詹瑞麟探了沈熙觉的口风,而沈熙觉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入青帮的这档子事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上海的事虽多,沈熙觉也忘给天津打电话,希望能得到沈熙平的允许,能回天津把一切事情说清楚,但话还没开头得到的却只是沈熙平冷冰冰的四个字,“不许回来”。此后,沈熙觉又往家里打过电话,也捎了许多信回去,但沈熙平再也没有接过,信也全都被退了回来。赵管事和老张生怕他会自己回天津,一天比一天看的紧。
  顾廷聿搬到沈公馆之后,每天去驻城营点卯,过了中午也就回来了,到是沈熙觉常常深夜才回家。顾廷聿总是等他一起吃晚饭,多晚都等。
  “晚了你就自己吃,别等我了。”
  饭厅里,相对而坐,桌上的菜冷过又热。顾廷聿舀了一碗热汤放到沈熙觉手边,笑了笑也不答。
  沈熙觉知道他的心实,说了也不会听,端起汤来喝了一口,没想到汤太烫他又不知道吐,硬生生的咽下去了,嘴里和喉咙像是被烙了似的,两眼直泛红。
  顾廷聿急忙站起来看,“烫着了怎么不吐出来还往下咽呢。”
  沈熙觉拿了旁边已经放凉了的茶过了口,才摇了摇头说道:“一时想不起来吐哪儿。”说着话,嗓子还火辣辣的疼。
  “让我看看。”
  “没事儿。”
  顾廷聿硬是捧着他的脸看,他只好张嘴,这一来一往的到像是个看牙的大夫在给人看蛀牙似的。
  饭没吃完。因为有更食髓知味的东西吸引着他们。
  有时,沈熙觉在想到底什么是爱,是心对心的渴望,还是身体对身体的渴望,但是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想要,想占有。
  十月末,顾廷聿的部队终于收到了调令,但却不是回调天津,而是汇合天津驻军剩余的部队前往南京。十九军重新整编,77师调配为南京警备师驻守国府,许朋韬终于又往中央政府靠近了一步。
  顾廷聿留在了南京,偶尔有假的时候就开车到上海,虽然南京和上海离的不太远,但能见面的机会也还是少之又少。
  直到年末,沈熙觉也没能等到家里的允许,独自一个人留在了上海过年。
  下人们都回家了,这些在外帮佣的仆人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家,也不容易。沈熙觉跟赵管事和老张再三保证不会偷偷回去,方才把他俩送回老家过年。
  沈公馆虽不大,可是人都走了之后还是冷清的紧,不知是一阵子操劳的太多,还是心里压着事,除夕早上起来沈熙觉便觉得乏力,到了下午发起热来全身酸疼也没味口,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昏沉沉的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身上发着寒头也疼,公馆里一个人也没有,他裹了裹身上的毯子,蜷在沙发上播了个电话,等了好一会儿那头才接了。
  “你好。”
  沉沉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像温水一样融退了身上的恶寒。
  “…吃过年夜饭了吗?”声音很轻,有气无力,一口开便是割嗓子的疼。
  “熙觉?”电话那头的声音蓦地的紧张起来,沈熙觉听着都能想到此刻的顾廷聿一定是从椅子上弹起来了。“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哑,病了?老张呢?看大夫没?”
  沈熙觉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却好似吃了蜜糖,比起大夫来,顾廷聿似乎更管用。
  “着凉了。老张在厨房忙呢。……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你跟我说说话吧。”
  顾廷聿明显松了口气,“我后天就有假了,师长让我过了小年再回部队。南京这边今天下了点儿小雪,落下来就化了,比不得北方一下白一片。上海呢,下雪了吗?”
  “没有。”
  沈熙觉眼皮渐渐往下垂,意识有些模糊,但还是不想挂断电话。
  “……挺吵吧,营区外面在放炮仗,你那儿怎么听着挺冷清。哦对对对,着凉了别开窗。”电话里顾廷聿发出了略显羞涩的笑声,接着说道,“你一会儿让老张给你煮点儿姜汤驱驱寒。”
  “……嗯。”
  顾廷聿的声音停了一会儿,之后变得更柔和了,“是不是心里难过了,头一年不能在家里过年。我上个月打过电话回天津,但是芸妆不接。…要不我陪你回趟天津吧,你不想让老张为难,可也不能总为难自己。大哥不让你回家,还退了你的信,你怕我担心所以不告诉我。你知道吗,你这样的性子才是我最担心。……我跟着部队调动,没法留在上海,要不,你到南京来吧。………我想你。”
  所有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响彻天空的爆竹声里,顾廷聿披着外衣坐在桌前,屋里烧着煤炉,炉子上搁着的铜水壶无声的冒着水蒸气,电话里是无声的沉默,很长很长,直到一阵爆竹放完了,还是没有声音传来。
  人好似浸在冰水里一样冷的刺骨,脑袋像有人拿锤子在凿似的疼,沈熙觉感觉自己像是躺在水里沉沉浮浮,然后又像是晕船一样想吐,之后是吐了还是没吐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背上有人轻轻的拍着,一直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醒了,微亮的光从窗外透进来,望一眼窗户,才发现自己睡在了卧室。
  “醒了?”
  沈熙觉寻着声音望去,只见顾廷聿撸着袖子,端着水盆正推门进来,脸上又是着急又是高兴。
  还没等沈熙觉回答,顾廷聿就变了脸,一脸严肃的嗔道,“你不说老张在的吗?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顾廷聿一边训话一边放下水盆,训归训还是伸手摸了摸沈熙觉的额头,确定热度退了才又厉声训道,“我在电话里听不到你的声音,喊了多少声你也不回。我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到了家,屋里冷的跟冰窖似的,你是成心要……”
  沈熙觉伸手揪住了顾廷聿的衣领贴身凑了上去,不管也不理会他的反应,便热情的吻了起来,身上本来也没什么力气,吻到后有些发晕的压在了顾廷聿身上,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顾廷聿着急了一天一夜,可脾气还没发完就被沈熙觉撩拨了起来,两人就像炮仗一点便着了。
  壁炉里的木炭噼啪作响,屋里的热气不断升腾,早已抛去了理智的两人在床上肆意缠绵,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将彼此的体温点燃越升越高。顾廷聿握着那缕比丝还细的理智,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冲动,时时警告着自己沈熙觉还在病着,可却又被沈熙觉下一刻放浪的亲吻中忘掉了节制,于是他就样被这一波又一波的抛开和拾起反复折磨。
  最终顾廷聿还是强行遏制了再次涌向他的□□,紧紧的抱住了沈熙觉,更应该说是将他禁锢住了。直到怀里的沈熙觉完全没有了知觉,他才放松了下来,撩开他被汗湿的头发,轻轻的吻在了他的额头上。
  顾廷聿起身,擦了擦身穿上衣服,又把沈熙觉身上擦干了,拿了新被褥裹好了他,先安置在沙发上,然后急匆匆的下楼弄了两个汤婆子,把隔壁房间的床捂上了,又取了壁炉的木炭移到了隔壁,不一会儿那屋热起来了,他才把昏睡了的沈熙觉抱到了那屋的床上,把他安置好。
  沈熙觉这一觉睡的很踏实,直到晚上才醒,一天多粒米未进又在床上折腾了那么一场,醒了之后肠子便开始叫唤了。顾廷聿从前一晚开车赶来到这会儿在厨房下面条,真是一会儿也没歇着,亏了他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身子骨皮实,不然也得累摊了。
  两人一人一碗面,沈熙觉披了件毛衣坐着吃,着实是饿了,一下吃了两碗连汤都喝完了,顾廷聿看了不禁失笑。
  “我这大过年真是。……少爷,您以后能不能照应好自己个儿,我这电话里说着说着就听不见声儿了,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您知道吗。”
  沈熙觉舔了舔嘴,回味着那碗阳春面的味儿,笑道,“我不也没让你白跑一趟啊,顾参谋长。”说着,又拿舌头勾了勾嘴角,故意调戏顾廷聿似的。
  “行了行了啊。”顾廷聿又羞臊又好笑,转了头不看他。
  沈熙觉得意的笑了起来,继续逗弄老实人。“我这混身酸疼的呀。我一个病人,你也下得了手。”
  “我?”顾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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