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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又何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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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太嘈杂,姚期听不见任何一种被单独分离出来的声音。只依稀可以依据嘴型判断他说的是,你说过想要的,死亡之吻。
车里的人在原地怔怔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摘下头盔走出来。医护人员顷刻间朝着他拥上来。
姚期抱着头盔,双颊上一层细细的汗,灯光下闪闪发亮。他绕过众人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何欢,他说,我想吻你。
何欢脸上闪过一瞬的错愕,然后无奈地笑道,如果你想成为明天的头条。
一向势在必得的姚期骤然听到这样一句第一反应竟然是茫然,眼眸中是大喜大悲之前的空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亦步亦趋地追着人这么多年他都想放弃了才堪堪有了结果,姚期越想越委屈。
高大的身影忽然就站不稳了,略微踉跄地走过来,停在何欢身前二十厘米的距离,哑声道,抱。
何欢:“……”
他顿了顿,上前牵起姚期的手,说,回家。
学中学生任性叛逆放纵自己的姚期就像泄气的皮球瞬间没了脾气,乖顺地跟在何欢后面回家。
直到被载着一路慢悠悠行驶在三环吊桥上,回身看何欢姚期还是一脸“难道我在做梦”的疑问,踌躇许久终于试探着问,今天是不是愚人节?
吊桥下的游艇上好像有人在表白,不远处炸开一个巨大的烟花,焰火急速升腾之后又迅速落下,印地何欢的侧脸明明灭灭。
驾驶座上的人一直专注着前方的道路,没有分给姚期一点余光,直到烟火盛会彻底落下帷幕才淡淡开口道,今天是五一。
姚期悻悻地闭嘴,哦。
走了没多久姚期就又显得坐立不安,拉着何欢的胳膊说,天马上就要亮了,今天就不回南山别墅了吧?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
“去酒店吗?带身份证了没?”
姚期摸了摸兜发现并没有,但他丝毫不慌,随手指了指旁边的小区,说,你名下的房产。
“什么?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在这儿买了房子。”
姚期一边熟练地指引何欢往哪开一边随口解释说,你不记得正常,因为这是我买的。
何欢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说,刚好就那么凑巧买到这个小区了?
姚期恹恹道,不过是一栋房子而已,没什么好惊讶的。刚开始的时候你每次生日我都准备一套房产。后来,觉得你我之间无望每想你一次就买一处房产。这么说吧,在戴城,你的房子遍布每个小区……在我国,你的房子遍布每个城市……
何欢:emmmm,果然有钱就是不一样,表达思念都是这么的清新脱俗。
站在凌晨四点的车库里,姚期忽然逼近何欢,像只大熊一样凑过去把下巴放进了对方肩窝,然后伸出手把何欢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低声说,我把这些房子当作聘礼,我们在一起吧?
何欢抬起左手抵在胸前,尝试推了一下没推开,只能无奈道,这位大叔,我今天才接受你,这就要下聘礼了?
肩上的人不动,只闷闷地说,已经好久了,不要再让我等了。
何欢忽然想起什么,一脸冷漠地开出条件说,那夜我醉酒,你仗势欺人,把趁机在我身上欠的还回来。我就下聘礼,嫁妆我也不要了,这些房子你留着赚钱吧。
姚期挑眉,大步流星就拉着人往电梯走。边走还边小小声抱怨说,你上大学之前我趁你睡着偷偷留在你脸上的那个吻你知道是不是,明明知道还假装若无其事地追着我去出差,你不是人……
何欢跟着往上走的步伐忽然顿住,然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以前他没奢望过人性任何,以后,只希望姚期能一直爱着。
电梯里姚期脑子抽筋忽然伸手挡住了摄像头。
何欢一惊,问,你想干嘛?
姚期但笑不语,一脸“我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你明白”的势在必得。
何欢看他半晌,说,你不用刻意展示身高,关于这一点,只要不是盲人就不会怀疑。
姚期撇撇嘴,充分表示不满。然后就直接拖着人三步并作两步奔着主卧的大床去了。
就算世界末日也能不动如山的何欢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奇怪的决定。
然而为时已晚,折腾了一天依旧精力旺盛的姚某表示:亲爱的,你马上就会知道这些房产到底是聘礼还是嫁妆了。
何欢本能地预感到危险,往后一缩,差点撞在床板上,然后被姚期冷着脸拉进灼热的胸膛。
何欢其实不算矮,身材修长而不纤细,抱在怀里并没有预料中的香香软软,反而是成年男性独有的强韧,除了硌得慌还是硌得慌。尽管如此,姚期还是不要放手。
“你走开!”
被一脚踹开的某人又很快黏上来,把心上人拢进怀里,委屈巴巴道,没有你的夜晚我无法入睡……
何欢:“这样吧,不如我们先解一道数学题?”
姚期:“不要啊~呜呜呜~”
十分钟后,商场情场两得意的姚某又一次卡壳在一道数学题上,悲愤慨叹:究竟是哪个变态发明了数学这个科目!拖出来杖责到死!
古今中外无数数学大家彼时正在天堂惬意地生活,忽然感觉耳旁吹过一道阴风,吹得他们浑身都冷。
众教授:是哪个孩子需要我亲自出马辅导啊?
被勒令做不出题目就搞楚河汉界的姚期无端打了一个喷嚏,然后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第四十六章
早上姚期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漫不经心道,小欢?帮我找一下浴巾。
回头,赫然发现客厅沙发上坐满了人。
老爷子和江叔端坐如松不动如山,反观江河则一脸没眼看的表情,视线刻意移开又状似无意地转回来。
姚期僵了一下缓缓低头,确认自己是穿了短裤的。暗暗松了一口气,端正表情问,大早上的,你们干嘛?
江叔笑得慈祥,语重心长道,少爷,我们知道了。
姚期蹙眉:“知道什么了?”
江河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一边低声道,那个……死亡之吻。
姚期一脸僵硬,心说你们是不是变态!啊?是不是变态!我自己还没回过味儿来呢你们就知道了?跟踪我还是监视我了!隐私呢?人权呢?
整个房间里清一水的老爷们儿面面相觑,瞬间鬼魅横生。
何欢适时打破尴尬的氛围,微微颔首道歉说,昨天忘记协商那两辆车的赔付问题了,给大家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江河收了戏谑的表情,说,小公子放心,已经解决了。
老爷子一直慈爱地看着何欢,一脸大事已定的释然,直到被姚期的抗议实在烦得受不了才回头对他说,荒废事业的这几年过得还不错哈?是不是把如何工作都忘了?
姚期自觉不妙,坦诚道,确实忘了。
“忘了没关系可以从头学嘛,我们都很愿意教你,江河这么兢兢业业的人还不能教一个纨绔子弟吗?”
终于有人肯定自己没日没夜的付出了,江河感动地涕泗横流点头如捣蒜。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无谓抵抗是没有用的。
姚期就这样不情不愿地被拉去上山下海当免费劳动力了。
姚期内心嚎啕:果然我没有丝毫尊严,员工不尊重我,父亲不心疼我,爱人……爱人……他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丝毫挽留之意好像还隐隐开心的何欢。
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一年三百六十多天,何欢有二百天都和姚期在一起。剩下的时间他就用来工作用来学习马不停蹄地充实自己。等到姚期回来,他就放慢生活的节奏陪着姚期玩闹,陪着他享受生活。
由此得出真理,爱情不仅能鼓舞斗志还能消磨意志。
周五晚上放学何欢坐快车一个小时到家,简单收拾就睡了。
迷糊间有人摸上床来,凉凉的大手探进衣襟,何欢整个人被衣服拉扯着向来人靠近。他本能地抬起胳膊来要一巴掌把对方扇走,恍惚间却又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不是单身,于是抬起的手就顺势抱住了某个大尾巴狼。
许是刚下车吧,衬衫上还沾着丝丝凉意。
本来准备占点便宜就委屈缩到一旁实行养肥政策的姚期愣了一下,双眸瞬间亮了起来,把人往怀里拉了拉,恶劣地问,有没有想我?
何欢迷迷糊糊间“嗯”了一声,难以分辨是陈述语气还是疑问语气。
他本来准备尊重一下姚期说的男友权利允许他抱着自己睡的,结果等了很久都没感觉到有精壮的胸膛靠过来,反而有一种直觉——某大灰狼正在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
何欢睁眼,一脸茫然。
姚期用一只手撑着自己,抬起另一只手抚平何欢眉间的沟壑,低低叹气说,跟我在一起,你根本就不快乐。
何欢呆呆地看了他几秒,起身吻了上去。
从开门就别别扭扭的姚期满意了,消停了,俯身在何欢颈窝蹭了蹭,抱着人安静睡了。
夜还长,琉璃帐暖。
姚期早上赖床,何欢背光站在床前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下一秒,手腕被人握住。赖床的人一边皱眉抗议他拉开窗帘的行为一边想强行拉着何欢再睡一会儿。
何欢站在原地不动,说,你再这样我就……
姚期顿时睡意全无,问他,你就怎样?
“我就搬回学校宿舍,半年回来一次。”
姚期不以为然地说,如果你非要做得这么绝我也拦不住你不是。但是我觉得姚家是不是也该关注一下教育领域收购几所私立大学啥的?
何欢无言以对,转过身去把窗帘绑住,提出灵魂性的一问: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为所欲为?
姚期一脸不懂你在说什么的倔强反抗说,我有为所欲为吗?我没有啊,要是有的话你哪能这么安全地长到现在呢?我也不会在这里了,早就被人以恋童癖的罪名指控了。
一个人怎么能无视尊严到这个程度呢?纵使何欢智商逆天也绝对想不到姚期能几句话把话题扯到这里,他僵住,站在原地脸色微青。
姚期怼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赶快收敛了自己的一身痞气跑下床去洗漱,然后又清清爽爽地跑回来用鼻子在何欢后脑轻轻撞了一下,说,如果小欢真的觉得我一直在为所欲为的话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签了父亲的合同又何妨。这样你就能像老爷子一样限制我百分之九十的行为。
“剩下那百分之十是?”
“是卖颜卖身,你需要的话不收费的,我自觉自愿。”姚期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笑得天真无邪。
何欢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只能捂住眼睛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他认识的那个霸道总裁呢?喜欢藏在暗夜里伏击坐收渔利的那个猎食者呢?眼前这个需要被扫黄大队抓进去净化心灵的人是谁啊?
那一年何欢刚刚踏入二十岁的门槛。母亲身死父亲入狱他得以完全割舍了过去,公司很快步入正轨,而且刚刚谈了一场恋爱,对他而言整个世界都散发着新鲜感,一切似乎都能重头再来。
姚期站得无聊倾身趴在栏杆上,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问,如果将要行往未知的方向,你会陪我一起吗?
何欢顿了顿,说,私以为,没有我你的生命齿轮运转不起来。
姚期接过何欢递来的牛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问,昨晚我们是不是睡早了?
何欢无语,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很久都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遂转身离开。姚期看着他的背影敞怀大笑,然后咂了一口手里的牛奶,叹,喔,好甜。
时至今日何欢还是很难完全接受已经和姚期在一起了这个事实,如果姚期忽然凑过来他还会有瞬间的错愕,但他明白,自己恐怕一辈子都逃不掉了。就像姚期初见何欢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曾经预感自己会无药可救地爱上眼前这个人。
执念多年,飞蛾扑火。
姚期被迫接手姚家的一些基本事物之后老爷子就一脸放心地跑到荷兰小镇上去颐养天年了。小镇风景秀丽环境优美,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当地不通网。全村上下没有一辆汽车。
那是真的全身心地去颐养天年啊,换句话说要找都找不到人。
姚期在忙到焦头烂额的时候忍不住祭出自己的杀器——江河。只要麻烦找上门的时候他习惯性得不接电话麻烦就会自动转移到他的心腹,江河那里。
一旁的何欢一边将果盘里的黄桃送进嘴里一边漫不经心道,我好像知道你习惯甩锅的行为是从哪沿袭的了。没想到是姚家非物质文化遗产。
下一秒,叉子上的水果就尸骨无存,姚期握着他的手腕下意识地轻轻揉捏。
何欢聚焦在电视屏幕上的注意力自觉分出来一点,看了姚期一眼,问,是不是在想着在我身上放点能证明此花有主的东西?
“嗯?”
“戒指,耳钉,手链之类。”
姚期往后靠了靠,含笑打量他:“想要的话老公可以买给你,钻石玉髓玛瑙金银,只要你开口。”
何欢满脸“奢华是病”的表情看他,然后才问,你手上的订婚戒指呢?
姚期恍然大悟,求生欲瞬间满点,把人揽进怀里委屈巴巴道,我的错。一直追着你各种跑,早就把这个事儿忘到后脑勺,没想到你会注意到这个。
这个人身上好像有一种天生的魔力,坚硬的肌肉线条上带着棉被的吸引力。只要一靠近,就让人忍不住放松身心。何欢把下巴放在某人肩窝里,喃喃:我们回一趟瑶城吧。
姚期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说,好。
“瑶城有一座教堂,很老很老了,我怕它哪天就不在了。”
姚期心中要皮的想法拦都拦不住,然后笑道,我很早就说过你是姚家人,没有仪式没有戒指也是。戴城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心里有你,你不用这么急着证明自己。
何欢悻悻,非常想告诉眼前自以为是的某人你想多了,但他反驳的话已经说了太多了,除了浪费口水并没有什么用,只能作罢。
姚期一脸得逞的笑容,然后溜溜达达地跑出去抱了一堆零食又溜溜达达地跑回来用空调被把何欢裹成一个幸福的紫菜卷。
拆开零食,你一口我一口,我一口你一口,我一口,亲一口,你一口,亲一口……
时间是下午七点,小区楼下有中学生放学的欢笑声,狗狗扯着主人乱跑的吵闹声,还有邻里见面互相问候的声音。
七月盛夏,长夜未央。
第四十七章
姚期一辈子去过三次瑶城,兄嫂双亡他去带何欢回家的那次,何欢怀疑整个姚家自我放逐的那次,还有就是现在这次。
一路前行的路上何欢意外地多话,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说他无人照看的童年,说至亲骨肉的纠缠,说他后来一腔愤懑无处安放结果一回头刚好看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跟在身后的傻瓜。
姚期不语,只是捏着他的手轻轻摩擦,就像抚平他眉宇间皱痕那般耐心。
与老屋隔着一条街遥遥相望的教堂已经破败倾圮,当初修者满堂的盛况也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一个年迈到需要扶着墙走路的看门阿婆。
她年轻时盈满胶原蛋白的笑颜曾经承载了何欢关于平淡人生的全部信仰。但她已经老到不认识何欢了,听到门铃过来开门的时候需要倚着墙摸很久的老花镜。
“已经没人来了吗?房屋倒塌都无人修葺?”
婆婆平静的面容好像因为这一个问题有了裂缝,随即像喜阳的植物那样仰着脸看了看太阳又恢复了宁静,她说,人来人往都是命运。你们来了,就还算幸运。
何欢拉着她的胳膊俯身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然后告诉她,这里对我而言一直都是信仰,我在的我不在的日子里这里都是信仰,还有婆婆,你也是。
婆婆只当眼前的孩子真会说话,对毫无用处的老人都是这般温柔。她没能亲耳听到的那句话是:婆婆,我从千里之外赶来不是奔赴,而是回家。
老屋七年前就已经被姚期下令封死,所有家具陈设封箱。何欢也没执意要进去,只是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等夜幕降临寒意袭来的时候就跟着姚期去酒店了。
酒店套房落地窗前,他默然无声望着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忽然发现不知是哪个角度出现了偏差,眼前的瑶城已经和记忆里的悲伤之城无法重合了。
只有那个男人,此刻正取保候审等着真正的刑期来临。
次日两人开车出去吃饭中途等红灯的时候有人敲窗送来一份传单。姚期顺手拿过瞥了一眼,是山顶温泉的宣传页。
本着猎奇的心态两人中途变道奔着下属县城去了。
盘山公路上何欢本能地意识到危险提醒道:开慢点。
姚期回头笑,说,如果你是惜老公的命,好的。
何欢习惯性地要把自我感觉良好的姚期晾在一边闭上眼睛假寐,结果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姿势就看到前方路况异常。
千钧一发的时候他脸色煞白地大吼:“刹车!快!”
但姚期却像没听到一般向一边猛打方向盘。下一刻,一辆重卡和他们擦肩而过。姚期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见前方的警戒路牌正反着刺眼的光。
整个车身毫无悬念地滑下山崖。一瞬间,树枝巨石迎着挡风玻璃扑面而来,砸得防弹玻璃摇摇欲坠。
“不是巧合吧?天下间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儿。”姚期恍惚间想。
就是在这零点几秒的误差里,何欢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身上前护住了他的半个身子。
姚期从天旋地转中回过神来看向何欢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是支离破碎的状态。纵使面色苍白仍旧迎上姚期的目光,笑着说,从前有一个姑娘,养了一只狗,后来狗疯了,咬死咬伤无数人,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继续下去姑娘也会有相同结局的时候,死的却是那只狗。
何欢努力撑住自己的表情让它看上去不那么狰狞,但他每说一句话就有血从口鼻渗出来,吹起一个一个索命的泡泡。
本来正常的脸色逐渐变得灰白,生命之花迅速颓败。
“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自动警报系统在车辆受损的第一时间就把消息传回了姚家,近处的,远处的救援队伍正马不停蹄地赶来,仪表盘发出苟延残喘的声音,但姚期通通都看不到听不到,他只是看着何欢声音嘶哑地道:“你别说了!当我求你!”
何欢伸手把万念俱灰的人揽进怀里,轻声嗔道,姚期,你根本没那么坚强。
救援来得很快,十分钟后头顶响起直升机螺旋桨震动的声音。消防队员首当其冲上前把人从已经撞成废铁的车里扒出来,急救人员紧随其后。
走在后面的人忽然被抓住,回头,看见一个男人张了张嘴,好像在说,求你,救他。
“我们会尽力的,你别碍事儿。”医护人员甩开紧紧抓着他的手抬着何欢离去。
姚期被人搀扶着爬上山崖,站稳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给江河打电话,出口只有一个字:查。
连带七年前西南山区的那场泥石流一并彻查,线索不够就把时间线往前推,从何欢出生的两年前开始。
姚期双唇灰白全无血色像极了一个将死之人,但扶着他的几个人都隐隐战栗了一下。戴城,恐怕不止是戴城,前后二十年左右三千里,无人能避免嫌疑。
一行人随着姚期赶到医院的时候抢救正进行到一半。特护病房里,隔着单面玻璃墙,姚期面无血色地盯着墙边的仪器,看着它们绘制出各种代表生命的线条又看着所有曲线消失。主刀医生有条不紊安排新一轮抢救的同时面色凝重。
姚期轻轻伸出手去触上冰冷的玻璃,满眼血丝。
助理紧紧地挨他站着,专业而礼貌地一扶。但那一扶用的力气并不小,它几乎撑起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大半体重。因为姚期,就快要站不住了。
姚期受的伤其实不算轻,左臂直直地撞在车门上,手臂脱臼腕骨骨裂。整条臂膀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扭曲在身侧。但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对医生的劝告充耳不闻。只是站在抢救室外面色土灰地看着何欢。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不是不爱我吗?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烦得受不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小欢,小欢。
在整个大脑停机全世界都拉着他往下坠的时候何欢有片刻清醒,意识被强行拉了回来仪器在耳畔“嘀嘀”地响个不停。他鬼使神差地侧身看向了那面灰色的玻璃,几秒之后又睡了过去。
他总对姚期的表白不屑一顾,从未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肉麻的话。但其实,他才是最先动心的那个,最先沦陷的那个,最无法自拔的那个。
甚至,姚期还曾经参与了他的性启蒙。
六年前,同学被人跟踪,他带着姑娘慌不择路地跑进电梯里。那天他出了很多汗,白色T恤整个都是湿的。他紧张,不是因为身后的跟踪者,而是刚好撞上的姚期略带探寻的目光。
只不过,他没承认过。从未。
抢救室里的持久战还没停下,手机先响了起来。
百里之外是拿不定主意的江河,他问,何意坤已经在监狱里了,我们还要从他身上找线索吗?
几秒的停顿之后是姚期嘶哑的声音,他坚定道,出版物涉嫌造假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的罪,把人提出来,好好问。
手术一直持续了二十几个小时,手术室里医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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