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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证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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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哲表示不知道,他也才到警局。

“不过看着确实八九不离十。”封哲点了点头,又详细端详了一下资料,“我刚刚问赵队了,说案子基本上午就能结,不是什么大案子,你可以去找梁晓楠问问。”

几分钟之后,季怀安出现在了法医室。

“哟,这不是我们怀安弟弟吗!”梁晓楠随手摘掉自己的眼睛扔在一边,“来给姐姐捏捏!”说着就要起身冲着季怀安过来。

季怀安看着梁晓楠的动作,整个人僵硬起来——他还记得,小一点的时候,被梁晓楠抱来抱去捏来捏去的经历,从此由内而外的生出了被支配的恐惧。

幸好封哲及时跟了进来,制止了梁大法医的恶行:“诶诶诶,安安现在已经大了,你给我注意点影响。”义正辞严,铿锵有力。

季怀安感激地看了封哲一眼,他对于别人的亲近一向不怎么习惯,就连赵民亮也不怎么长时间触碰他,拥抱也只是点到为止。

听说是因为他被带回来的头两年里都会对任何接近他的人产生过激反应,后来经过一些治疗渐渐好一些,实际上是季怀安学会了忍受这种不适。季怀安自己对于八岁前的记忆几乎全部遗忘,而讲实话,之后两年的记忆也是模糊不清的,不能说完全记不住,但是记忆的程度相当于普通孩子五六岁的水平。

有人说时间是一味良药,可以使所有不致命的伤口都渐渐愈合。季怀安知道不是,即使他并不太善于言辞,但是他并不笨,他知道有些事情一直如同阴影笼罩在他的头顶。

封哲轻轻推了他一下:“想什么呢?你不是想跟你晓楠姐求证你的推论吗?”

“啊……”季怀安回过神来,“晓楠姐,那个,请问吴大强是冻死的吗?”

谈到工作部分,梁晓楠重新戴回眼镜,看着检验报告:“是。尸体表面没有损伤,皮肤下有一些青紫色肿胀和瘀血,胃黏膜弥漫性出血,形成血斑。”

“尸体是在死后被搬运到现在被发现的位置,然而当时最近的摄像头坏了,经过对其它周边街道的摄像头,我们锁定了一辆工地常用做人员运输的面包车,找到了吴大强在建筑工地的工友。”

“据他所言,吴大强平时生活节俭,冬天不添衣,生病不买药。前些天在临时工地超负荷工作后发起高烧,然而吴大强认为没有必要休息,持续工作,终于晕倒,被工友带回去休息。”

“等一下,晓楠姐。”季怀安没忍住发问,“前面说吴大强居无定所,那他们都住在哪里呀?”马路吗?季怀安想,应该不是。

山北市有数以千计的建筑工地,甚至可能更多。不少工地都会聘请临时建筑工人,这些工人合起来的数量不少,如果他们的生存现状与吴大强区别不大,那么满大街上都应该能够看到他们的身影。

然而并没有,山北市的市容市貌近两年是越来越好,似乎从来没有叫城市的发展而耽误掉。

“烂尾楼。”封哲在旁边接道。

“烂尾楼?”

封哲有点无奈地看着季怀安,他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季怀安社会残酷的一面,季怀安自从被赵民亮带回警局之后被保护的很好,赵民亮从来没有在物质上亏待过他,甚至就连警局里其他人也很喜欢他,可以说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孩子。

除了在记忆深处被遗忘的东西,季怀安的生活里都是美好的东西。他没怎么去过学校,不知道青少年的叛逆和疯狂;他没体会过缺钱的滋味,不知道光是活着,对于某些人们已经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可他有幸体会活着的幸运。

“烂尾楼呢,就是有一些楼房盖到了一半,因为资金或者各种其它原因,不再继续盖下去。”

“那,它们是什么样的?”

“钢筋水泥,运气好的话,墙和窗户可能是完整的,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在这样的冬天……”封哲站起来跺了跺脚,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他皱着眉头翻着打火机。

梁晓楠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行了,警局禁烟。”

“我……”封哲自知理亏,强行解释,“我这不儿还没点着呢嘛。”

“你可得了吧。”梁晓楠没理他,对着季怀安一本正经地说下去,“所以,他就这样冻死了,等他工友下工回来发现的时候,人都已经凉了。”

“那帮汉子没什么文化,不知道这种事儿该怎么处理,就想着放在医院的门口,医院里头都有太平间。到最后,是两个下自习的高三生回家的路上发现的,这才报了警。”

季怀安动了动嘴唇,到最后也没说什么。

真是太滑稽了,在山北这样一座庞大的城市里,一桩曝尸街头的案子,明明是够得上新闻头条的规格,却以这样的唏嘘作为大结局。仿佛一本开了空头支票的侦探小说,读者总不满足于这样的结局,却转念一想,还好,邪恶离我们很远。

只是,生活离我们很近而已。

“怎么了?”

封哲看着季怀安情绪低落,刚犹豫着要不要回头陪他出去走走,却见他驻足在了警局的大厅,愣怔怔地看着一边。

封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那两个报案的小姑娘,因为高三时间紧的缘故,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来警局补上笔录。

说起来,季怀安应该同她们一边大的。

两个小姑娘还穿着蓝白的校服,马尾辫整齐得梳着,听说是下午还要回学校上补习。她们正在跟做笔录的警员说着什么,上午的阳光悄悄攀上她们的脸颊,模糊了轮廓。

封哲突然想起来高中的时候隔壁班最受欢迎的女孩子,那会他一起打篮球的哥们儿喜欢她喜欢的要死要活,见了面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开口,只剩下满脸的绯红。于是只好求着封哲让他帮忙递情书,封哲那会叛逆得很,拿着信封往女孩桌上一甩就要走,吓得女孩还以为隔壁班来找她约架。

山北市发展得很快,跟着时代匆匆而行,但学生时代似乎却从未改变,蓝白的校服穿了一届又一届,送走了多少天真少年。

“其实……她们的校服挺好看的。”季怀安小声说道, “真的好看,如果我能上学,肯定不嫌弃。” 感受到封哲注视着自己的目光,腼腆地笑了起来,一颗小虎牙露出来。

“真傻。”封哲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转身向门外去,“走了,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不过你还小,不许想女孩。”

“我,我成年啦。”季怀安快步追了上去。





第4章 第四章

季怀安在八岁之后就没有再去过学校,赵民亮本来是想着送他继续完成学业,但是由于他当时的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参与进一个陌生的集体,先后找到的小学都表示为难,并且建议赵民亮将孩子送去特殊学校。

“送什么特殊学校?!这孩子脑子又没毛病,他只是暂时生病了,暂时,懂吗!”赵民亮跟招生办吼完,却最终还是将季怀安带回了家。

赵民亮的老婆李惠在一所大学教授文学课,大学老师的时间相对于中小学老师更轻松一些,季怀安的读书写字,就是李惠抽空在家教出来的。好在季怀安的智力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可以说,他是一个很好学的孩子。

他不喜欢说话,但是他喜欢看书,各种各样的书,只要是文字,他都有兴趣自己读一读,一来二去,甚至学会了不少方面的知识。

这跟赵家自己的孩子完全不一样,对,赵民亮夫妻还有一个亲儿子,赵奕帆。赵奕帆只比季怀安小几个月,俩人还都是在赵家同一个环境长大,可性格却是千差万别。

季怀安不太喜欢他,也知道他也不太待见自己。

赵奕帆喜欢惹事,他惹事儿的时候,季怀安一般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假装自己没看到、没听见、不知道。

但有的时候也躲不过……

“季怀安,季怀安,你给我开门!”

房间的门被踹得咚咚响,季怀安放下手里的书,小心翼翼地把门拉开了一条缝:“赵奕帆,你,小点声。”

赵奕帆才不管他,用力扒开`房门,嘴里面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单手插着兜走进季怀安的房间里。季怀安皱了皱眉,今天赵民亮和李惠都不在家,赵奕帆才敢在家里叼着烟做出这种嚣张的举动,要叫平时早让赵民亮一顿揍了。

“唷,不愧是我们安安的房间,这么干净啊,赶明儿把我的房间也给我收拾了多好。”赵奕帆阴阳怪气地说道,见季怀安不打算回答他,又趾高气昂道,“你今晚,和我一起出去,带上你的身份证。”

季怀安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是隐隐觉得没有好事,他下意识摸上了手边的一个抽屉,“不去。”

赵奕帆眼前一亮,快走两步,推搡了季怀安一把,想把抽屉拽开。

“别动,这是我的东西!”季怀安生气了,一边跟赵奕帆较劲,一边瞪他。殊不知他这一双大眼睛瞪人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让赵奕帆手底下一用力就打开了抽屉。

赵奕帆“呿”了一声,迅速抽出了里面季怀安的身份证,冲着他晃了晃:“看到没,你现在身份证在我手里,你要是不想让我拿着它干坏事去,就老老实实跟我们出去。”

说完又补充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几个哥们儿想去‘善恶树’聚一聚,好巧不巧,开卡座需要成人的身份证。”

“善恶树”是山北市CBD一家规模很大的会所,地上几层是对外开放的酒吧,地下是会员制俱乐部。不过季怀安哪里知道这个,他听着赵奕帆说话,脑子里什么都没进去,就知道赵奕帆要拿自己身份证办坏事了,这哪行?

赵奕帆摊了摊手:“再开学就高三下了,那会老师家长都管得严着呢,我们就只能这会狂欢了,这忙你得帮啊,是吧,哥哥?”最后两个字的尾音赵奕帆恨不得转十八个弯,他当然是不屑于管这个便宜呆子叫哥哥,但是偶尔打趣起来也是很有意思。

到最后季怀安还是被拉了过去,他没去过这种地方,一进去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吓得后退了一步。

“不行……我不进去。”季怀安推脱道。

赵奕帆眼看见跟他一起的男男女女跟门口服务生就要开好位置过来,怕季怀安这副样子给自己丢人,就想一把把他推进去,哪知道力气用大了,引得季怀安向前趔趄了一下,更引起了少年少女们的注意。

“赵奕帆,这就是你那哥哥?”有人笑着揶揄。

赵奕帆撇了撇嘴:“别理他,就是个呆子。”

季怀安看出来了,这群人里面领头的是一个染了一头红发的女孩,耳朵上大大小小的耳钉耳环就戴了不下四个,一身黑色的连衣短裙包裹着少女刚成熟的身体,那样子看着倒不像是个高三生。

后面一群人小声谈着,说这次全是这个女孩请客,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带一个男孩出来长长见识。

“……姓林的答应了吗?”

“哎谁知道,你管那么多干嘛,反正又不花你的钱。”

林……

季怀安用手掩了掩红红绿绿的镭射光,偷偷打量着他们八卦的对象。实际上,这个姓林的男孩几乎不用怎么分辨就可以认出来,他戴了副细框的金属眼镜,刘海挺长一直到眼睛上方,身材瘦高,仔细看五官属于挺精致那种,但是莫名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

他看上去并不太习惯这种场合,这点和季怀安不谋而合,黑暗中季怀安感觉到他的目光看过来,带着探究,让季怀安感觉有些不安。他不喜欢被陌生人盯着看,于是扭过头去,找了卡座最边缘的角落坐下。

“善恶树”,季怀安在一本关于宗教的书里看到过,根据《圣经》中所说,这就是那棵长着禁果的树了,亚当和夏娃没能禁得住诱惑,偷食了上面的禁果,从而导致了一系列惩罚。

当你将它起做一个俱乐部的名字,会是什么意思?

时间到了,季怀安看着中心那块本来看上去很普通的舞台,突然像魔方一样分成了五颜六色的格子,舞女衣着暴露迈着妖娆的步子走上台去,电子乐的声音突然增大,他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但是季怀安又不太明白——他读过很多各种专业领域的书,却几乎没有踏出过赵民亮的保护圈,对此,他仅是了解却并没有深入。

唯一可以确定的,这绝不是一群还未成年的孩子们应该做的事情。

季怀安背过身去,把自己蜷成一团。太吵了,而且很难闻,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酒精、烟草、香水、汗液……它们像扔进锅里的乱炖,熬煮成一种恶心的酱绿色,极为粘稠地糊住他的口鼻。

他们点了一堆的果盘和小食,明明应该是饭点儿,季怀安却只感觉到反胃,他还没能完全适应人多的场合,显然这种嘈杂混乱的地方只能让他感到更加不安。

少男少女光顾着吵闹,没有人会理会一个被自己弟弟说成是“呆子”的人。

“他的脑袋。”喝了酒的赵奕帆醉醺醺地乐道,用食指在太阳穴旁边晃了晃,“有问题……所以,嗝,我爸才收养了他。”

季怀安想说,没有的,他只是病了。病了就都能好,你看,已经在慢慢好起来了。

话在嘴边却张不开口,他真怕自己一旦开口就会忍不住吐出来。

“去,把那边那个小姐给我叫过来!”赵奕帆显然是喝大发了,他视野里的男女都已经有了双层描边,映着灯光,跟画儿一样。他瞅见那个吧台边上的女孩,穿着一个蕾丝小吊带,露着圆润可爱的肩膀,纤纤手指拿着那细高脚杯,喝一口,杯沿上就沾了点口红印儿,真他妈的勾人!

穿得这么骚,肯定是出来卖的!赵奕帆冲着服务生招了招手。

服务生冲那边一看,只觉得头大,又一个跟醉鬼解释不清楚的。秉承着职业道德,老老实实答道:“不好意思,先生,这位女士不是我们这儿的公主。”

赵奕帆如果脑子清楚,想一想也就明白了。可这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儿,又借酒壮胆撒疯:“什么公主不公主,我去你妈的!把她喊过来!”

“这……”服务生犯了难。

不等他再多说,赵奕帆“噌”的一下自己站起来,摇摇晃晃就冲着吧台过去了。

还没等同桌的人反应过来,赵奕帆已经一把揽着那女的,跟个登徒子一样作势就要亲。女人反应很快,一巴掌甩在赵奕帆脸上,把本来就醉酒了的赵奕帆扇得差点没保持住平衡。

赵奕帆捂着自己的脸,脑子里面的酒精稍微散去点,却又被怒火烧红了眼睛:“妈的贱人,还敢打老子!”

赵奕帆这边的同学看到赵奕帆挨打,哪还坐得住!一群十七八半大的孩子就围了过去,学着电影和小说里的样子,骂骂咧咧地挤兑那个女人。

愣是谁也没想到,人家姑娘有个五大三粗的男朋友,这会就是去上了个卫生间哪知道回来就看见这么个情景,那男的也不多说废话,抡圆了胳膊,上来就是一个酒瓶子对着赵奕帆的门面砸过去。

一时间场面乱了套,酒保还没来得及过来。

怎么了?

季怀安强撑着不适,穿过人群,挤到赵奕帆那边——再怎么说,这都是赵民亮的儿子,他名义上的弟弟。

赵奕帆看见他过来,下意识往他这边窜,那边本来冲着赵奕帆丢的一个杯子刚好砸在了季怀安的门面上。季怀安吃痛捂住了被砸到的额角,缓过神来看赵奕帆,赵奕帆被开了瓢,顶着满脸的血看着他,一双眼睛浸在暗红色的血里,季怀安愣住了。

一股寒意自四肢蔓延到躯干上,他松开了捂住额角的手掌,一滴一滴,有什么液体顺着他的脸颊留下来,是血……

这是季怀安在晕倒之前唯一的意识,然后眼前的猩红就变成了黑暗。





第5章 第五章

晚上6:00

封哲换下警服,一边走,一边用食指转着车钥匙圈,他单耳戴了个蓝牙耳机,对着那头说话:“喂,尉少,你小子回来这么久,这时候才打招呼不地道啊。”

“我他妈姓尉迟……”

耳机里面声音过大,嚓啦嚓啦起了电流声,封哲皱了皱眉头,把通话声音调小一半:“行行行,知道了尉先生,怎么着,今晚你做东啊?”

“……”耳机里面又说了句什么。

封哲:“行,说好,不打折,顶多送点酒水。”

耳机里面声音又突然增大,封哲干脆挂了电话。过一会,一条信息发了过来:封扒皮,你良心不会痛吗!

封哲勾着嘴角笑了笑,锁屏,把手机扔到了副驾座上,把着方向盘,一脚油门汇入山北市的晚高峰里。

晚上7:00,“善恶树”门口。

封哲把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径直向俱乐部里走过去。门口的接待远远看见封哲过来,匆匆跑进去叫了经理。

“封先生。”经理开门将封哲迎了进去。

“嗯。”封哲应了一声,“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地面上的酒水盈利提高了一截,最近放寒假,学生的数量挺多,估计也是拿了不少压岁钱。”

封哲失笑:“现在的小孩真的是……看紧点,查着点身份证,大学生的钱可以赚,中学生咱们惹不起,毕竟我们这都做得是正经生意。”

“是。”

“一会去给尉迟天订得那个房间送点酒水过去,开我跟这儿留的那批好货……”话还没说完,那边突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那么大的音乐声都被盖了过去。

封哲迅速转头,目光越过经理直直看过去。

封哲眉头皱起来:“有人闹事?”

经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啊,怎么回事?”他迅速拽过几个酒保,让他们快去看看。

封哲是刑警出身,一下就闻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他反应比那些酒保快,一下子冲了过去。

“都别动,警察!”

他亮出了警官证。

一帮混小子本来在见血的时候酒就醒了个差不多,现在一听见警察全都吓在了原地,他们再能混也不过是一群未成年的孩子,刚刚是热血上头,现在才想起来事情的后果,开始怕了。

那边女孩的男朋友先动手伤得人,不过他觉得自己占理,嘴巴里面骂骂咧咧没个消停,还作势想要向前挥拳,被赶来的酒保拉住。

“你们……”封哲话刚开了个头,扫过全场的眼神突然停了。

吧台附近有个人倒在地上,镭射灯晃过那人的脸,封哲慌了。几步冲过去,捞起他抱在怀里。

“安安?!”他怎么都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见到季怀安,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看清他额角的伤口,伤口其实不深,主要伤在表面,毛细血管蹭破了一片所以流了不少血,属于看上去吓人的。不过还是要赶紧处理,防止感染留疤。更让封哲担心的,不是这个……

“封先生,您看这个您要怎么处理?”经理已经带着酒保控制住了局面,所有人都老实了,DJ也停了手底下的动作,客人们或是惊异或是不满地看着这边。

“我他妈处理什么,叫民警啊!”封哲暴躁道。

“封先生,叫民警影响会不会不太好。”经理凑过去想要再说点什么。

封哲一把推开他,抱起季怀安往电梯间走。

“出了事儿不找民警找谁,报警走流程!”封哲扔下一句话。

这帮乱七八糟的崽子们,不知道又怎么鬼混了。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对上了赵奕帆心虚的目光,封哲神色蓦地一凌,果然……他就知道季怀安一个人是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

……

“哎,封哲你来……啊,这是怎么回事?”进了房间就听见尉迟天在那里咋咋呼呼。

封哲瞪了他一眼,没理。开始仔细看起季怀安的伤口,他想他最好能在季怀安醒过来之前把伤口简单处理好,按了铃声让服务生拿医药箱过来。

这是“善恶树”地下部分的会员制俱乐部,跟上面几乎可以说是两个消费等级,这种俱乐部更像是一种高级会所,所有会员信息保密但是均是实行的实名制,价钱一等一的贵,服务当然是一等一的好。

于是服务生把医药箱拿来之后,看到房内的情形,礼貌地躬身问道:“封先生,需要帮忙为这位先生上药吗?”

封哲摇了摇头:“我自己来,你出去吧。”

尉迟天看见季怀安是没什么大事儿——他们几个小时候打架都比这个凶多了,这点小破皮尉迟天表示,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是封哲紧张的样子挺有意思,尉迟天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想着,神情难得认真地看着封哲半抱着的小孩。

看着脸蛋年龄很小,但是再往下看骨架子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具青年的身体。尉迟天打量着,每一块骨头的位置似乎都长得恰到好处,不会显得笨拙,但也不算很脆弱,只是皮肉看上去有些单薄。

尉迟天又盯了会季怀安的脸,白白嫩嫩的,五官长得很精致,实在挑不出什么错,只能简单用漂亮两个字来形容。

“怎么,你小情人?”

封哲用棉签沾了碘酒擦着季怀安的额头,从牙缝里憋出一句:“尉迟天,闭嘴。”

“哟,这么宝贝,还不让说啦?”

“不是,赵队的儿子,季怀安。”封哲把纱布展开又重新叠成合适的厚度,用医用胶带贴上季怀安的额角。

“哦,传说中你们局里的宝贝怀安啊,今儿总算见到真人了。”尉迟天笑起来,目光停留在季怀安脸上,“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漂亮。”

季怀安的手指动了动,眉毛拧在一起,下一秒,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他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的一切,视线晃过封哲的脸,却仿佛没有看到这个人一样越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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