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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回未来老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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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已经是民国时代了还存在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迂腐观念,兰儿呀,你就是太温了,人家才容易欺负啊!”
  “咱们兰美人是不同你季姑奶奶的——”书严一踏进房里,便回到季雪凝的话。
  “哥——”影兰早已适应了这个称呼,“季——姑奶奶?!”她皱着眉,莫名其妙地望着雪凝。
  “柳书严——不许说。”季雪凝微红着脸,使着眼色。
  “那又不是我叫的,是你自个儿逼穆教授叫的。”
  穆教授,就是穆颖,是这学期新上任的美术系教授,也是季雪凝一生中的遗憾。
  季雪凝算是个新时代女性,最看不惯重男轻女的社会畸形,因此,她在学校中的种种表现,皆是为了要替中国女性争口气,虽然才短短的开学一个月,却已经打响了季雪凝才气与美丽兼备的名气。
  但,仰慕她的多过追求她的。
  因为,季雪凝是不好惹的,若没些个大脑或本事的想去追求她,担保被碰一鼻子灰地自讨没趣,而她的勇敢与聪慧,更令许多难同学招架不住她的锋芒毕露。
  当然,穆颖铁定地举双手投降了。
  “我只是要求公平,不能有性别歧视——”
  “是是是,我举双手双脚支持你,季学妹!”柳书严赶紧表明立场,免得被炮轰一顿。
  “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影兰提醒着。
  见着季雪凝,就忘了正事,这就是柳书严的弱点。
  “听说咱们兰妹妹为了工作的事正烦心哪?”
  “嗯——哎,烦心也没用啦。”
  此事一提,影兰的脸又暗沉下去。
  “这事儿急也急不得,要不你先找个临时的工作,一来因为是临时的,所以要求不会太严苛,二来你也试试自己是否适应这种辛苦日子,三则是一种经验的累积,方便日后你另寻工作时的条件资历,你认为如何?”
  “好是好,可是我上哪去找这种差事?”她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我这儿就有呀!”
  “我说过咱们家的铺子,我没兴趣。”
  “是我朋友告诉我的,下个月份在上海将有一场为期十天的全国经济商业会议,会有来自全国个省重要的企业参加,而这次主办单位打算招募上百位的接待人员,如果你有兴趣,我就帮你报个名。”
  “真的?!那就麻烦哥你罗!”影兰兴奋地跳起来,尔后又想到什么事地说着:“可是,我不想用柳书缦这名字,这名气太大了,会惹人侧目的。”
  “那——你说呢?”
  “用兰儿好了,较普通些。”季雪凝插着嘴。
  “柳兰?!怪怪的——”书严歪着头念着。
  “柳影兰好了,算我的字号。”
  她还是习惯自己的名字,这是她唯一感觉到自己仍旧存在的真实。
  果如预期,在柳书严的安排下,三天后,影兰即接到了报到通知书,准备前往受训。
  “想不到书屏也被录取了,那我可就有伴壮胆。”影兰一面吃饭一边说着。
  “是啊!书屏,你可得多照应你姐姐,免得她又被人欺负了,知道吗?”柳知然叮咛着。
  “是——”书屏脸上看不出表情,低着头若有所思地捧着饭碗。
  “书缦哪怕人家欺负?!只要她少抢些风采,别人家就感激不尽了。”柳徐玉蓉话吸刺地说着。
  “兰儿才不会有这心眼儿呢!”柳方锦不客气地说。
  “是吗?那为什么老骑在咱们书屏的头上——”
  “你胡扯什么?”
  “胡扯?黄家和王家那两位年轻人不都中了你女儿的邪吗?”
  “搞清楚呢!那是人家看不上你徐玉蓉的女儿,关我们屁事啊!”
  自从进了柳家,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影兰早已习惯了,此刻,她正不动声色地与季雪凝溜回房,免得再遭池鱼之殃。
  “你那位同龄的妹妹似乎对你有些怒懑?”雪凝说。
  “嗯——找机会,我再好好与她聊聊。”
  初秋的夜,有浪漫的感觉。
  而浪漫的夜上海,柳影兰又想起一张俊逸绝伦的脸。
  他呢?真实胡闹!怎地好端端的又管人家心里想谁。
  尹紫萝也罢、柳书缦也好,不论他想着谁,都不会是柳影兰平凡的脸。对着星空,影兰心头一阵凉意。
  第三章
  三天的受训,对影兰而言是得心应手、轻而易举,虽然她一度萌生退意。
  “不是说这次接待员都必须是专校以上的学生吗?怎么有人例外?!”
  “人家靠背景嘛!”第一次报到,柳影兰才发现柳书严的“好意”,使她颇为难堪地想立即夺门而出。
  “那也不一定啊!说不定人家有真本事,学历算什么?”一位斯文秀气的男生不以为然地说着。
  为他的仗义执言,影兰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傅立航!是他胸前名牌上的名字。
  “是吗?那我倒要瞧瞧,她除了一张脸之外,还能做什么?!”说话的竟然是柳书屏。
  为此,影兰决定不做了,不战而败,弃械投降的事是她做不来的。
  第二天,她的表现令人赞赏。
  第三天,大家几乎是对她另眼相看,由原本极不信任的心态,转换到友善钦佩的眼光,当然,分配的角色也由开始的行政杂务至秘书组组长,负责会议期间所有的文字。
  她,只要用八О年代经验的三分之一,便赢得了这群拥有高知识却无经验的学生们的尊敬。
  她,还是一贯的诚恳与谦虚。
  会议是在上海近郊一处规模颇大的俱乐部举行,在会期的前一天,这些临时工作人员便得打包衣物,进驻这个他们将停留十天的地方。
  “兰儿,你那些准备好了没?”
  他们也习惯地叫这个名字。
  “是你呀——”她笑了笑说:“早就好了,我们秘书组的娘子军可厉害得很呢!”
  “傅立航——接待组有事找——”阔音器中传出声音。
  待傅立航一走远,影兰周围的女生们便围上前来。
  “哇——兰儿,你可真幸福呦!”
  “难得咱们学校的白马王子特别照顾你,哎呦,我可羡慕死了。”
  “别乱说话,给人听见多不好意思,更何况没那回事,他是总干事,当然得盯好每一组的进度嘛!”
  虽然口中是如此解释着,但影兰欲心知肚明,的确有一些男生已对她露出仰慕之情,而其中更以傅立航最殷勤。
  他,不是不好,只是太年轻——对二十五岁的柳影兰而言,更何况他喜欢的,是十七岁年轻貌美的书缦。
  这天晚上,大家皆早早入眠,以应付即将摩拳擦掌的盛会。
  十里洋场的气派果真不凡!!
  由会场的布置、住宿的安排到餐点的设计丝丝不苟,其讲究非但不输给二十世纪末的大型饭店,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常听爷爷叨念着今不如昔的辉煌,若非亲眼目睹,影兰还真误会爷爷仅是那念旧情结在作祟罢了。
  这天,由于刚开幕,除了林林总总的琐事外,更得安顿由外县各省来与会的来宾,一直忙到晚上,大伙才总算能歇个腿,喘口气。
  “喂——我见到尹紫萝呢,要不要找她签个名哪。”
  “真的啊!那还不走,错失良机就可惜了。”
  一群女生兴奋地嚷嚷。
  “要注意我们的形象,哪有接待员还如此——”
  “兰儿,你还真是无趣,尹紫萝可是红歌星,咱们可难得遇得着哇——走吧,一起去看看嘛。”
  影兰尚未示意,即被三、五个女生及一些男孩,簇拥着往后面花园走去。
  “嘘——小声一点,他们正在讲话。”
  “哎呀!朱朱,蹲低一点啦,都挡住我视线了。”
  “那一个是尹紫萝吗?”
  “废话!难道是同她说话的那个男的吗?蠢猪。”
  “喂,那个男的好帅呦!是她男朋友吗?”
  “真是郎才女貌——哇,他们要干什么?!”
  只见那对男女愈贴愈近,眼看着两张脸就快碰在一块——
  哎呦——
  一堆人压垮了一排矮树花木,惨叫声惊动了他们。
  “谁!”葛以淳喝斥一声。
  “对不起——我是尹小姐的歌迷,想找她签名。”翠玲拍拍衣服,尴尬地走上前去解释。
  果然是天生艺人,尹紫萝立即露出迷人的笑脸,说:“要签名的,就随我来吧!咱们到前厅有光线的地方。”
  她向葛以淳抛下得意的笑眼,即姿态曼妙地走向前厅,而后头则是跟着一群仰慕的年轻学生。
  只有柳影兰原地不动,她只想回去睡觉。
  “是你?!”葛以淳一回头才发现到她。
  影兰顿时一愣,方才她被挤在后头,根本没有看清楚他们的脸,只见到两个身影愈靠愈近,只听到那群男生的喃喃“呻吟”。
  竟然是他?!
  影兰心里有不舒服的闷气。
  “你是谁?!”她故意如此说着。
  “你不认识我?!”他有些生气。
  “我该认识你吗?”她仍是一副天真的模样,“你脸上又没长麻子,没留刀疤的,就算看过你,我也不见得记得住啊!”
  这是什么鬼话?!他葛以淳的那副脸孔,谁见了谁都不会忘记,尤其是女人,而眼前的这位小女孩竟然对他毫无印象,他有挫折的感觉!
  “子谦,抱歉让你久等了。”尹紫萝又跑来,并顺手挽着他的手臂。
  “是你?!”换尹紫萝愣一下。
  “喔——我记起来了,你是那天开车撞了我,然后我再还你一千元的人,叫——葛什么来着,喔,葛子谦。”
  影兰这一断章取义,竟让所有事情有另一层想法。
  “真有这事?你撞了她,还教人赔偿。”
  “兰儿,干嘛给他钱呢?是他不对嘛!”
  “不是这样,是——”葛以淳愈听愈离谱,脸色也愈来愈难看。
  “好了好了!子谦咱们回去吧!你明天还有会要开——”尹紫萝赶紧拉着葛以淳往车子方向走。
  葛以淳临上车前,回头再瞄一下那女孩。
  得意的微笑?!他看到她眼中及唇边的讯息流露。
  她竟在戏耍他!
  他回了她一记冷笑,便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这一夜,他失眠了,尽想着要如何讨回这笔帐。
  这一夜,她也辗转难眠,想的却是他和尹紫萝亲密的模样,“讨厌——与我何干哪!”她喃喃自语。
  翌日,是会议正式开始的第一天,而影兰所负责的秘书组正手忙脚乱地应付着临时突变的状况。
  “哪来这么多资料要装订哪!”翠玲哀嚎着。
  “原以为秘书组可偷个懒,早知如此,我就答应小敏对调,现在接待组的人可是又轻松、又风光。”汶芳埋怨着。
  “没办法,谁叫这些大老板都太认真,设想太周到了,竟然自备印了这么多。‘影兰安慰着。
  一整天,几乎是埋首于纸张间,连饭都草草吞了两口,直到晚上会议结束后,大家才迫不及待地赶回宿舍躺下休息,而影兰也收拾着最后的文件夹。准备离去。
  “碰——”门一声被打开了。
  “兰儿——”汶芳哭丧着脸走了进来。
  “怎么了?!”影兰只希望不要再有突发状况。
  “完蛋了啦——刚才上头递给我一份文件,说是明天赶着要——”她几乎快哭出来了,“这里面都是歪七扭八的洋文,我连字都分辨不出,还要翻译。”
  “洋文?!”影兰不解地回首。
  “明天会有臭洋鬼子来参加呀!”
  原来如此。
  “给我吧!你先回去休息。”
  谁叫影兰是组长呢!再累,也得捱下去。
  于是又坐回桌前,泡了杯茶,找到了放在角落的打字机,又专注地完成眼前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偌大的办事间只剩影兰仍在奋战着。
  “呼——终于大功告成了。”
  影兰虽有很好的语文底子,但在累了一天后,仍是有些吃力地翻译这份长篇大论,还得重新将原稿打字装订,这哪是这些年轻稚嫩的小女生做得来的,他们虽然有上过语文的课程,但毕竟那时代对洋人是充满着国仇家恨,根本避之惟恐不及,哪还会认认真真地学好洋文呢!
  影兰啜了口茶,脱下鞋袜,把脚靠上椅垫,解开了绑了一天的麻花辫,靠着椅背稍作闭目养神。
  这也很舒服,静得令她陶醉其中,否则一回宿舍,几个小女生聒噪得受不了,这样倒也好,有片刻安宁。
  葛以淳推门而入,映内眼帘的便是这一幕。
  眼前安详沉睡的她,竟令葛以淳连呼吸都特别小心,深怕惊扰了她那满足而甜美的容颜。
  他这是干什么?!原本是打算来教训她一顿的,怎地想在却傻愣愣地钉在原地。
  “啊——”她突然睁开眼睛,吓了一大跳地轻呼一声。
  “抱歉——我——”他又结结巴巴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影兰自椅子上站起来。
  “我来找你的,一位胖胖的小女孩告诉我,你在这儿”
  “有事吗?”她的语气温柔,眼眸中闪着关心,“都这么晚了,你不回去,不怕尹小姐担心?!”
  正常的影兰,本来就是温柔似水,体贴温馨的模样。
  “那你呢?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这儿?”他有些动容。
  “我在赶文件——”
  “是这份吗?”他一眼即瞄到桌上收叠整齐的资料,“你懂洋文?”他一副不相信的口吻。
  “不然,这一大叠从哪儿来的。”她回着。
  “你不像十七岁的小女孩。”他突然如此说着。
  他的话,触动了影兰的内心的一点,一种在陌生环境中被了解的感动顿时涌现。
  “怎么说呢?”她拨拨耳后的头发,掩饰着情绪的起伏。
  “你有过人的冷静,勇敢的毅力,你的眼神有成熟的智慧与神韵,这绝不是一个十七岁不经世事的小女孩所应有的。”他神情肃穆地看着她。
  不知有多久,他们几乎是默默地相互凝视而不自觉。
  “铃——”电话声打破他们的沉静。
  “喂——好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她对话筒说着。
  放下话筒,她有些尴尬地看着他,说:“我要回宿舍了,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喔——”他如梦初醒,“我希望你每天会议结束后来找我,我要稍微看一下会议记录以及交代新资料。”
  “啊?!”她满是疑惑地看着他。
  “我是主办单位之一。”
  原来如此。
  “可是——尹小姐方便吗?”她又问着。
  “关她什么事?”他随口一说,继而又看着影兰,“我不会上她哪儿,我的房间在六○六号房——暂时,至少在会议期间。”他补充说着。
  “从明天开始吧!”他带上门前,再说一遍。
  关了灯,锁了门,影兰心绪仍不平静。
  “我绝对不会爱上他的!”她内心重复地念着。
  是叮咛、是警告,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可笑。
  会议的第四天,大家皆已逐渐熟悉所有流程,因此,整个工作气氛也较先前缓和轻松,而手忙脚乱、人仰马翻的情况也少了很多。
  “来,趁新鲜吃吧!”影兰捧着大包小包,自门口处大步地走进来。
  “哇——又有吃的罗!”
  “咱们秘书组真是有口福。”
  影兰总是以老大姐的方式来体恤她眼中的弟弟、妹妹,尤其特别注意饮食,因此,她常常自掏腰包买些糕饼、茶点以备他们随时取用。
  而今天,是书严奉她之命,又采买了许多零食、茶叶等食品带来这里,慰劳他们前些日子的辛劳。
  “兰儿——我可不可以拿些过去隔壁——”翠铃害羞地问着。
  隔壁,是总务组的办事间,全是男孩子的天地。
  “不可以——”影兰故意逗着翠铃,“叫他们全过来吧!”
  “也——”这群小女生也太明显了,竟欢呼起来。
  没一会儿,隔壁的一群人,便涌入了这间全是女孩的办事间。
  傻不愣登的表情,还有觊觎的笑意,十几岁的男孩与女孩,总是容易感动、快乐及满足。
  影兰羡慕地笑了起来。
  “兰儿,你可真会收买人心哪。”傅立航走到她的身旁,一手拿着桂花糕,一手捧着龙井茶香。
  “错,咱们兰儿那需要收买人心?!光是她随便笑一下,便足够教你们这些毛头小子两眼发直、心花怒放了。”
  “这我相信,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是停留在只可远观的情况。”一位总务组的男生回答着。
  影兰的沉静与成熟大方,看在这群男孩的眼里,却是有高攀不起的自知与惭愧。
  惟有傅立航例外。
  “每次都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傅立航家境不是很好,但是却更让这位年轻人发奋图强,丝毫不损他的毅力与自信。
  “没什么,好东西要与好朋友分享嘛!”影兰顺口说。
  “我们可以做好朋友?!”他眼中有份惊喜。
  “当然,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啊!”影兰还特别强调“大家”这两个字。
  正当大家聊得起劲时,有人门也不敲地创进来。
  “总干事,快来呀!接待组的柳书屏被洋鬼子硬拖进房里。”报讯的女孩急得满头大汗。
  这还得了!!
  “混蛋——”傅立航青筋暴跳地冲了出去。
  影兰也急忙地放下手上的茶杯,跟了出去。
  待影兰找到那洋人的房间时,只见傅立航与那洋人扭打成一团,而书屏则瑟缩地站在一旁。
  “住手——”一位满脸肥肉的中年男子大喝一声。
  “许先生,这就是你们待客之道吗?”那洋人用英语怒骂着,并抚着脸颊上的瘀青。
  “是他对我们的女生不礼貌——”傅立航想解释。
  “这没你说话的份,小子,你立刻给我滚蛋,这几天的薪水算是对布朗先生的赔偿。”那中年人也是主办单位,竟不分青红皂白地任意作为。
  “布朗先生请息怒,我已经要那小子滚蛋了。”他用生涩的英语奉承着。
  “不是他的错,是我不好,拜托不要叫他走啊!”
  一旁的柳书屏哭得梨花带雨般的向洋人请求。
  “柳书屏,不要求他,本来就是他不对,走就走嘛。”傅立航有骨气地说着。
  “哼!走着瞧,我不会善罢甘休的。”那洋人恶狠狠地瞪了傅立航一眼,径自往门外走去。
  “布朗先生,布朗先生——”那中年人亦摇尾乞怜似地追了出去。
  “都是我害你,傅大哥,我对不起你——”书屏哭得更伤心。
  “我不怪你,别哭了,还好你没事,我只不过白做几天工罢了。”傅立航轻拍着柳书屏的背,安慰她说着。
  “先别急,咱们回办事间商议一下。”影兰的一句话,顿时止了书屏的哭泣及众人不知所措的惊慌。
  “这就是中国人的悲哀——”
  “被那些洋鬼子欺负得还不够,连自己人都欺负自己人,我——”
  咒骂之语夹杂着委屈的自尊心,这群学生便在言语一来一往中忘了傅立航的处境,直到有人着急地抗议着。
  “好了,别再净说这些,大家想想办法帮傅大哥啊!”柳书屏插着嘴。
  “有什么办法呢?谁会在乎咱们的话?人微言轻哪!”
  “兰儿——你不是和六○六号房的那位先生认识吗?请他帮忙如何?算是他撞过你的补偿。”
  “这不行,我的事不要兰儿替我拉下脸,拜托人家。”傅立航立刻拒绝。
  “姐——求你帮帮傅大哥吧!毕竟他是为了我才被解聘的。”书屏拉着影兰的手,非常恳切地表示着。
  全室的焦点,就投射在影兰身上。
  “我不会去拜托他——”影兰倒吸一口气,说:“我要向他们据理力争,除了要为傅立航、书屏讨回公道外,还要保障咱们女性接待员的人身安全,不过,我需要大家同心协力——”
  “没问题——”
  “交代下来吧!”
  “咱们豁出去了——”
  在影兰的计划分派下,没一会儿,所有的人皆赶紧去进行。
  而一楼后侧的小会议厅内,正聚集着此次全国经济会议的主办单位,这是由上海五家颇富声望规模的企业组成的,而其中以葛家为翘着,主控着整个会议的进行。
  此时,那位英国人布朗与另一位中国人正高声地抱怨着。
  “叩叩——”一阵敲门声。
  “对不起!有位工作人员代表要进入陈述意见。”
  “不见,不见,有什么好说的——”那位满脸横肉,并解雇傅立航的中年男子不屑地回绝着。
  “你们可以不听,但我一定要说。”影兰干脆直接闯进来了。
  葛以淳愕然地看着她,“这小兰花又想管闲事了。”他心中念着。
  影兰一进门,就与他四目相对,但仅短短的两秒钟,她收回眼光,面对这场硬仗。
  “这不关你的事,搅和个什么东西,小美人!”那位中年男人轻慢地说着。
  “这里是这次工作人员的亲笔签名,一共一百零三人。”影兰举起手中的册子,“如果你们主办单位一味崇洋媚外,罔顾公理道义,我们打算全体与傅立航总干事共进退。”
  “你们这些人,敢要挟我?!”那中年男人拍了桌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连自己是哪一国人都搞不清楚,我又怎么知道你是谁?!”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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