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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英雄的驯服日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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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小曼听着悄声对林文溪说:“他们两人可真算是天生一对。”
林文溪不置可否。
舒小曼又说:“可怎么会分手了呢?当初赵渊要追婉馨,婉馨提出的条件是把你掰弯,难怪后面赵渊对你那么好,连我都羡慕。不过现在,好像赵渊追上你了,不要婉馨了呀!”
林文溪微微一愣,问舒小曼:“你说什么?”
舒小曼又重复了一遍,并问:“你和赵渊,不会真地在一起了吧?”
林文溪忽觉眼前一黑,硬生生忍住有些目眩神疑的错觉,定神看着赵渊。赵渊和张东酒毕,被郑凯唤过去赌筛子,两人红光满面,笑逐颜开。
不会,赵渊不会。
林文溪细细思索,赵渊从第一天开始,就很好,很好,何必要因为陈婉馨呢?若要因为陈婉馨的缘故,恐怕是前段时间故意欺负自己,使些不足一提的坏而已。林文溪感觉自己十分清醒,他预备着,把这事当成一个笑话,拿赵渊开涮开涮,便就过了。
可是,心脏怎么特别特别酸,眼角亦像是湿润了。林文溪忙走向洗手间,回来时满脸的水,头发亦弄湿了一些。
“你肯定不止这点量。”张东轻轻拍着林文溪的后背,不觉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林文溪的脊梁。林文溪猛然打了个激灵,极难以置信地望着张东。不,不会是他,我一定是想多了,我神经病了,脑袋很乱。可是,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呢,就当,是个玩笑好吗?
“张教官,你是不是从前在扬子县的镇北中学念过书?”林文溪若无其事地问,忍不住先自己笑了笑。林文溪颇觉自己很好笑,这都整整过去了六年,而且,张东是内蒙人。
“是……”张东不禁一呆,前程往事,全然涌上心头。
这么久了,那件事,自己又何尝释怀过一二呢?尤其是,时光如许,造化弄人,不意在军训伊始,遇见故人,可是他,到底不再是当时那个背着书包,一路就算一个人,都能哼着歌的小孩了!
林文溪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不敢再问下去,张东却忍不住激动地说:“文溪,对不起。”张东的脑袋已然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现在他就该反应得过来——林文溪若然能认得出自己,那两个多月以来的朝夕相处,自己不可能没有任何破绽,何以现在却突然发问?
然而张东已然混乱得不能自己,他只想即刻死在林文溪面前,也许死,能够洗得清自己犯下的滔天罪孽!
“对不起?”林文溪如遭雷击。
如何如何,你如何对不起我?林文溪见张东满脸愧悔,伸手试图来安慰他,可就是那双手,那样漆黑的夜晚!
“不!怎么会是你!”林文溪失声尖叫出来,声音凄厉悲惨,一如夜枭,渗人肌骨,不寒而栗。
“对不起,文溪……”张东喃喃自语。
林文溪端起一杯酒,朝张东的脸上狠狠泼去,似不解气,抡起一个啤酒瓶,朝他的脸狠狠摔过去。
林文溪虽然人前很少说话,但性子应该是极为温顺的,谁都没有见过这样温和的人会迸发出如此拼命的恐怖来。赵渊在林文溪拎起酒瓶子时就觉得不对,想冲过去帮张东挡一把,一瞬时想起张东的敏捷身手,似乎不需要自己多此一举,犹疑了一下。让人意外的是,张东竟然不避不让,任由酒瓶子砸在额头上,哗啦裂开,一时鲜血如柱,混着啤酒液一起流下。大家一起手忙脚乱去帮张东止血时,听见大门砰地一声,林文溪已经跑开了。
“谁都别管老子!”张东厉声吼着,不一会拿起大衣匆匆跑出门去。
“天呐!发生什么了?”舒小曼捂着嘴巴,眼泪已然在眼眶转个不停。林文溪,是生气了,难过了吗?可是,挨打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遭报应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赵渊在大伙尚在愣神时,已经冲出了门口。
第49章 (黑巷深夜的无助) 往昔凌辱情何堪
有人说:“张东不是一直很关照林文溪吗?”
“怎么了?”顾曦问方才一直离林文溪坐得最近的舒小曼,舒小曼只是流泪不止,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婉馨若有所思地看着舒小曼,大感意外。
“让他去处理吧,都是大老爷们的,我们就别瞎掺和了。”王正娟马上又想出一个新游戏,类似击鼓传花,却是用嘴巴喊了一张纸,相互传的。这里一众美女帅哥,如此异性相吸的游戏,一群人的兴致自然又被提起,唤了服务员来收拾桌子,依旧闹哄哄起来。
舒小曼站起身欲走出去,张安安拉住她,缓缓摇摇头:“和我说说经过。”
舒小曼只是不肯,张安安拉住王襄,耳语着什么,眼睛不时往陈婉馨瞟去,已然知道大概。
“哎呀你笨死了!”张安安推开王襄。
王襄挠着耳朵又回到酒局里,嘴里嘟囔着:“臭娘们,明明什么都没说嘛……”
陈婉馨忙帮着王正娟惹起气氛,点了一首舞曲,一杯酒敬一巡下来,酒几乎未少,一众男生竟如痴如醉起来,一时所有人都忘了刚才发生的事。
“我得离开了,帮我找到他,再联系我。”张东电话里对赵渊说。
“你放心办事去,他是我舍友,我有责任和义务对他负责。”赵渊简短回答,料想林文溪应该不会躲进校园,就去附近的人行天桥,四处俯瞰。
张东坐上军用车,司机瞅瞅他,笑笑:“东哥,出去一会就挂彩,别是马子被人骑了吧?”
“老骆,放秀气点,先去墨爷那办正事。”张东沉声说,一边用纸巾将额头擦拭干净,又把嵌入肉里的一些碎玻璃就着车镜慢慢拔出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司机自顾谈笑风生。
赵渊无头苍蝇一样转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学校附近的喷泉广场,呆坐在喷泉边上,本来每晚都彩灯水花,炫目到很晚的喷泉,今天竟然没有音乐,也不见水柱,空气中还有着冬季被水湿润后特有的潮润和冰凉,像是才停了不久。赵渊长长吐出一口气,化作空气中的一团雾。
“太遗憾了,要不是刚才那人跑去音乐喷泉那洗个大半个小时的澡,今天也不会停得这么早。”有人在身边不满地嘟囔。
“大冬天的,是发神经了吧,这不冻死也要冻残。”有人附和。
赵渊心中微微一痛,想象着刚才一名少年冲进喷泉里,呆呆立在那不动,任由冰冷的水化成漫天的雨落在身上,不管不顾。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十分着急。
林文溪的电话竟接通了,声音十分冰冷。
“我在寝室。”
“我回来找你,你别乱跑。”赵渊忙说,还想补充什么,电话已经挂断。
走上楼梯,赵渊就看见一行十分明显的水渍沿着台阶而上,水渍尽头,是216寝室。水渍从寝室门一直落到林文溪的桌前。赵渊又看见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放在水桶里,他的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林文溪身上。蓝色厚绒被子下,是林文溪湿漉漉的脑袋,他蒙着被子,被子却随着身子而颤抖。赵渊闻到浴室里的一团湿气,推开门,见到浴室地板已经湿透,他伸手捻了捻热水器的喷头,冰凉透骨。这傻逼!
赵渊有些愤怒,缓缓坐在林文溪床边,又跑去楼下的超市,买了盒姜粉,用热水泡了,强自镇定一会,拍了拍林文溪的被子。
“文溪,起来把姜茶喝了,别冻着。”
林文溪掀开被子,嘴唇被冻得有些发紫,唇间还在打颤,缓缓说:“肉桂,也不是给我的吧?陈婉馨那时候好像也感冒了。”接着就像自言自语一般:“那晚陈婉馨帐篷里的鱼香味我都闻见了,还骗自己,下一个灶子边上,还有给我的煎鱼。你何必拿我画的眼睛做标志,要给我找到呢?”
“文溪,你说什么胡话。”赵渊听得云里雾里,一定要林文溪喝下姜茶。
林文溪翻手将姜茶连杯子一起打翻,泼了满满一桌子,又忽然起身找到自己的背包,从一个盖得严严实实的方形盒子里取出一对纸片,上面正是他画的那对眼睛,此刻目光凶狠望着他,上面还留了两团血。林文溪眼中一酸,竟觉得那对眼睛里流出来的,是血泪,心中气闷,随手将它们撕个粉碎。
赵渊无言,默默擦拭着桌面上的水渍,郑凯和王襄满身酒气走进来,顾曦忙奔至林文溪床边,一双手紧紧握着他,不住帮他呵气。
郑凯瞅瞅地面上的杯子和林文溪桌面的一滩水,大声说道:“文溪,有什么委屈,直接说,大家一定帮忙!不要憋在心里,搞的一个个都莫名其妙地。”
“哎呀,男人一个月也总有那么几天,凯哥你就让他冷静冷静。”王襄陪着笑。
“我靠!他都到拿啤酒瓶子砸人的地步了,砸的还是我们的教官!这事恐怕不是一个月那么几天吧?文溪,赶紧说,别撂着堵得慌。”郑凯显然有些醉了,话也多了起来。
“郑凯!让他安静一下!”赵渊沉声说。
“安静个屁啊!事无不可对人言,这么大的事,把我们当兄弟就……就应该有……有难同当嘛?这样憋着,算个啥事哦!”郑凯有些摇晃地一屁股坐在王襄的床上,他摇色子赌点数,输得直叹世风日下,个个都套路深沉,直喝了两三打啤酒,还因着说错话,被强灌两整瓶老白干,饶是海量如他,亦有些撑不太住。不妨郑凯刚好坐在王襄的肚皮上,王襄十分艰难而幽深地呃了一声,郑凯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抄起枕头捂住王襄,王襄在下面四肢乱抓,苦不堪言。
“凯哥哦,你还是洗洗睡吧,事无不可对人言,难道要你把你从小到大所有的事都给人说了,你乐意么?”顾曦忍不住撇着嘴。
“哟嘿,你小子,行啊!你乐意听,哥哥我就和你说,来,今晚说一个晚上!”郑凯指着顾曦说。
顾曦忍不住心下猛然一个跳动,他恨不得此刻就往郑凯身上扑过去,无论是在哪里,无论他是不是喝多了,只要一宿同眠,只要说一宿的话,他都是极乐意的。可看林文溪这般模样,他竟尔半点主意都没了。
林文溪的的确确是睡着了,喷泉池水寒冷彻骨,一路冷风侵袭,回来依旧是冷水灌顶,陡然钻进被窝,饶是通体冰凉,也因为身子自我保护的反噬,而迅速暖和起来,逐渐脑袋开始昏沉,很快就进入梦乡。
那一晚寒风里的冷,被蒙住眼睛时,一片死寂和吞没洪荒的黑暗,让自己无法想象即将面对什么,不知那人要对自己做什么,让人窒息的恐慌和无助,就像再也感觉不到明天的到来。
直到自己无力再反抗,身体却紧紧被抱住,额间,发梢,身上已经全是冷汗。
不管有多无助,多撕心裂肺,全化成了闷哼一样的咿呀,无人听见,无人关心。
那人终于停下来,紧紧抱住自己,连声说着对不起。
人走静无声,就像无边的小巷。
衣服被很好地穿好,却仿佛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裸着。
狠狠撕下蒙眼的黑布,仍旧看不见光线,恐慌地跑到大街,却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仓皇奔逃的人影,每个人似乎都那么一本正经,那么行色匆匆,霓虹幻灭,破落无声,垃圾桶里一盆被抛弃的残花,在风中颤抖挣扎,明天就将埋入生命的湮灭废墟。
在家里不知疯狂冲刷了多少遍,仍觉得大腿间粘稠着,连睡梦中,仍觉得粘稠着,洗了许多年,似乎都没有洗干净过。
有生之年再见到你,不惜和你同归于尽!
时光流水,曾经的绝望早在一片书香静默中还有父母的殷切希望里流逝,那些秘密几乎永久封住自己的嘴巴,从此不近生人,只求足了父母心愿,满了父母心意,待父母大去之后,自己也结束自己肮脏的一切——不,在一切结束之前,一定要再遇见那人一次。
梦里却梦醒,这哪里又是一场梦,分明只是将过往的一切重新遍历,揭开了伤疤,却没法拿出曾经强无法拔出来的毒瘤。林文溪满头大汗醒来,面颊冰凉的,唇边的泪水酸涩。借着窗外的天光,他看见一个人影静静坐在自己床边,单手撑着脑袋在睡觉,林文溪心中惶恐不已,大声惊呼出来:“滚,滚开!不要过来!”
赵渊微微一笑:“你醒了。没事,没其他人在,别害怕。”林文溪无声睡下去,赵渊隔着被子轻轻拍着林文溪的胳膊,良久,手垂下去。
第50章 (和所有人为敌) 文溪长恨殃池鱼
林文溪醒来时,赵渊已经趴在桌上,响起微微的鼾声。赵渊在冬天,依旧只是一件薄毛衣,一件外套,昨夜喝酒,夜来风寒,这样他的身体再强健,又如何能受得住?
林文溪不免鼻子微微一酸,一行清泪夺眶而出。
我知道,你天生随性,什么都能拿来开玩笑,可我,在你心里,究竟又是一个玩笑吗?我不怪你,也怪不了你,我此生残躯一副,也不配你对我怎样了。
桌面上满满一杯姜茶已经凉透,桌面还摆了几个包子和蛋挞,还有一瓶豆奶,豆奶下压了一张纸条。
“大溪溪,要开心噢,早饭记得吃噢——顾曦。”
林文溪稍稍收拾了衣物,走出校门。
赵渊伸个懒腰,打个呵欠,脸上微微地笑着。他凌晨五六点,才支持不住,趴着睡着了,谁想这一睡,倒是做了一个十足的好梦,梦里林文溪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罗账红烛,勾魂摄魄。
赵渊砸吧着嘴巴,朝林文溪床铺望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床铺空空如也。再看身上,林文溪常穿的那件蓝白色棉袄,正罩在自己身上。赵渊摸了摸林文溪床铺和棉袄的温度,床铺冰凉,棉袄热乎,看来林文溪已然走了多时。
他忙打电话,手机关机。又联系顾曦,王襄,舒小曼等人,得不到任何讯息。
赵渊让王襄去辅导员那要到林文溪父母的联系方式,理由是紧急联系。
“为什么要我去?”
“脸皮厚才吃的够。”
王襄捶胸顿足地跑了。
不多时,王襄一脸挫败回来。赵渊又让王襄去要郑凯父母的联系方式,同样的理由,王襄一脸欣喜地回来了。
赵渊皱眉片刻,拿着郑凯父母联系方式,进辅导员办公室,再出来时想要的已经拿到手。
“你怎么办到的?”王襄好奇问。
“我只问为什么能拿郑凯家人的联系方式,就不能拿林文溪的,难道林文溪爸妈有什么特别的吗?”赵渊笑着,却是满腹疑惑。认识至今,林文溪只说自己是本城的人,其余的家世背景,赵渊全无所知。或者说,两人从未刻意问过彼此,自己确是多方面的因素,也许亦会回避这个话题,那文溪呢?为何轻易拿不到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为何他亦绝口不提?
赵渊在电话里只觉得林文溪的父母其实还是很温和慈祥的,对赵渊表示了充分感谢。赵渊得知林文溪已经回到家中,一颗心也放下一半。
林文溪的父亲,林子伟,彼时正试图给把自己锁进屋子里的儿子下最后通牒。这独子自下午回家,便一声不吭地把自己锁在房间几个小时,妻子黄夕雅的眼泪都要流干了,这孽障亦不为所动。
林子伟又接了一通电话,辅导员的,这辅导员原是林子伟一个下属的女朋友,被她丈夫告知,一旦林文溪在学校有任何明显越矩的事,就及时通报。
老师上课点林文溪的名,一个女生答到了,那着急不行的女生就是舒小曼,她自认为任课老师是不知道林文溪的名号的。任课老师确实不知道林文溪的名号,只是班级花名册那里有一行备注栏——男。所以他听见一个尖锐的女生答到时,不禁着了慌,还特意唤舒小曼上台去比对,眼睛落在舒小曼无法遮挡的胸部线条时,脸色阴沉得要下雨。
林子伟愤怒了,他站在门前,沉呵一声,一脚踹开房门——屋内空无一人。
林子伟喘起粗气,将衣柜打开,见到躲在里面瑟瑟发抖的儿子,眼中的泪痕犹未干涸。
两天以后,林文溪终于从家里回来了,只是,像是丢了魂,目光空洞,两眼无神,他直挺挺地睡着,直挺挺地起身,却不去上课。
赵渊从食堂带了一整饭盒的菜,还有稀粥,见泡姜茶的杯子空着,赵渊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走到林文溪桌前,放下饭盒,去沐浴间洗手,闻见洗手池里一股若有若无的姜茶味,脸上的微笑又消失了。
“今天讲的课程,是计算机的组成原理,我跟你讲噢,一节课老师居然把一二章给讲完了!那个发明计算机的人,叫图灵,听舒小曼她们说,图灵是个gay。gay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喜欢男生的男生!好吧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和你讲什么是浮点计数,还有二进制,八进制计数……”
赵渊将林文溪桌面上已经冻得坚硬的包子等拿去扔掉,不久又换了一晚滚烫的粥回来。林文溪起身穿好衣服,阴沉着脸离开。
“他是个男人,你何必这样!”郑凯不屑地说。
“他不是男人。”赵渊说。
“哈哈,连你都……”郑凯笑着。
“他是男孩。”
郑凯默然,叹气说:“男生就该有男生的样子,有什么事都要想办法处理!你看看他,又是逃课又是绝食,像什么话?”
赵渊正色说:“你就别瞎操心了,你按你部队里的那一套去操心只会往反方向走,活该单身一辈子。”
郑凯郁闷地说:“你也这么讲!这和单身有毛关系!”
说话间,见林文溪垂头走进寝室,手中提了一杯果汁,橙色的,不再是他最喜欢的樱桃味。
下午林文溪依旧没去上课。
赵渊又坐在他床边念了足足一小时的《数字逻辑》,读了不久,林文溪忽然扭过身子,满脸涨红。
咿?这是什么反应?赵渊很好奇,忽然想起那天在帐篷里自己拽林文溪起来,他就是这表情,赵渊心里暗暗窃喜一下。
赵渊继续读下去,还读得十分有神采,颇有老师在课堂上的行云流水。
“赵渊!以后别往我家打电话!管好你自己的事!”林文溪炸雷一样的声音将赵渊唬得蒙了一下,一时没想好怎么反应,又大声念起来。
“滚!”林文溪接下来的一句,让赵渊十分不敢置信地如跌落谷底,他停止念书,直直看着林文溪,只看到他脸上若有若无的嘲讽和愤怒。赵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张了张嘴,郑凯那边的动感音乐瞬时放大数倍,整个寝室陷入一片嘈杂,赵渊无声地走出寝室,一脸懊恼地自去打球发泄。
“吵死吗?”林文溪半捂着耳朵,朝郑凯吼去,声音竟盖过郑凯播放的律动音乐。郑凯一把摁掉音乐,从上铺翻身跳下,大步跨到林文溪的床边,眼看就要动手,王襄已经忙不迭冲下来死死抱住郑凯。
“冲动是魔鬼,忍一时风平浪尽,退一步海阔天空。”王襄念念有词。
林文溪却忽然从床上蹦起来,直挺挺站起身,昂起头看着郑凯,一字一顿说:“吵死?”
郑凯两拳头沉闷地锤在林文溪胸口,砰砰作响,林文溪抵受不住,重重摔在床上,后背撞在床边的钢铁支架中,又爬起身保持刚才的动作,怒视着郑凯。
王襄突然觉得林文溪是要作死了,忍不住捂着眼睛。
“不许你打他。”清脆的一声叫唤,随后一个身影扑到林文溪身上,转身张开双臂,面朝已经暴怒的郑凯。
郑凯到底没能再落下拳头,气鼓鼓提了衣服,转身大步离去。
“大家对你,其实还是很好的。就算郑凯,其实也是关心你,但是他这人笨的要死,只有提出问题,然后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思路,你别怪他。”顾曦小声地说。
林文溪默然无言,抽回手,嫌恶地看着顾曦。
“你何必,要和所有人为敌呢?”顾曦忍住心痛,颤声说。
林文溪的眉头蓦地耸动,呢喃着说:“这样,就没有人再注意我了,六年前,我就不该存在在这世上……”
第51章 (我能做什么?)人世苦冷莫于此
顾曦不问,不管不顾,只和林文溪说一些附近新开的一些琴行,两人还是很有共同话题,干脆去琴行附庸风雅,附近新开的名字又能随了两个文艺小青年心思的,就是紫云琴行。
林文溪走进紫云琴行,总觉得名字有些特别。
看店的小姑娘很热心,拉着顾曦要他露一手,顾曦摇了摇林文溪的胳膊,林文溪来了兴致,居然坐下来抚键而弹。林文溪弹的是一些偏古代的经典曲风,那小姑娘听得入神,忽然觉得林文溪的袖子划过琴键,影响了林文溪发挥,主动走上前挽上林文溪的袖子。林文溪反应过来时,袖子已经被挽开,露出里面一条条於紫的伤痕,看样子是最近新增的,像是皮带打伤。林文溪忙收了袖子,转身就离去,顾曦拉住林文溪的手,心疼得眼泪花已经出来了。
“你哭什么?”林文溪冷冷问,心里有些好奇,自己和顾曦也不过萍水相逢有些共同语言,这小男孩实在不至因自己受些伤就能哭鼻子的。
“不会是郑凯那乌龟王八蛋干的吧?”顾曦边抽噎边问。
“我爸爸素来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林文溪淡淡说。
顾曦缓缓拉住林文溪的手,不住抚摸。林文溪仿佛觉得手上的伤痕不那么疼了。
“对成年人,要有成年人的方式,不然我跟你回家,教你爸爸怎么管教你。”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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