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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筵冷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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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筵从未接触过女子,早被香气熏得红脸,更不敢碰她的身子,自然也无法挣脱对方,被她拖着一路磕绊,直到地窖见到一人,震惊道:“先生……”
泰子先生就在眼前,全须全尾好好端坐,桌上摆着那串风铃,却因无风而静谧。
泰子见到风筵微微扬眉,似觉意外又不觉意外,如今他落到这般境遇,也只有忠义下属敢来见他,风筵只是一个平头百姓,又如何跟这事扯上关系?!
新皇登基的那一日,文暮晗端来御赐毒酒,饮后醒来便到了这里。
以文暮晗斩草除根的心性,断不会做此瞒天过海的行径,应是他身边的小宣动了手脚。
文暮晗被小宣瞒在鼓里,以为他饮下毒酒死了,人也被秘密葬入皇陵,算是新皇顾念手足之情,准他葬进自家的祖坟。
昔日,先皇醉酒临幸金发碧眼的异域舞姬,翌日醒来头痛欲裂认为舞姬施了咒术,因此龙颜大怒要将那名金发舞姬杀掉。
母后知悉心中不忍放其活路,来年春天小宣便在宫外出生,算起来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远离宫中的权势争斗,他对小宣有那手足之情,但却又碍于自己的身份,怕将危险惹到小宣身上,便在小宣十岁那年与他断绝联系,谁想来年便在相府见着他,此刻他已是文暮晗的书童了!
自己在这位置上待了六年,小宣也在相府为奴六年,六年隐忍只为今朝援救,为小宣这份兄弟之情,他就不能对这人间绝望,不会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地窖无风风铃自响,这一次是在诉说情义,叮叮当当萦绕在心,让他从寒冷中找到一丝暖意。
女子指着泰子先生,话却是对风筵交代,道:“人我可是活着交给你了,我的任务到此为止,你赶紧把人给我带走,出了大门死活与我无关!”
少顷,有人送来一个包袱,装着盘缠和易容之物,看得风筵颇为新奇,昔日只是听过传言,没想到今日真还见着!
女子让泰子先生坐下,白须假皮粘贴起来,很快将他变成老人家,再穿上打补丁的麻衫和半旧布鞋,走大街上就一毫不起眼的老百姓!
走出箍桶巷,泰子先生道:“你可想好了?!这一路若有意外……”
风筵瓮声瓮气道:“先割花脸,再吞□□!”
包里还有两颗□□,留给他们以防万一,真在城口被抓住,也唯有如此了。既可免受活罪,又不牵连旁人!
“无须紧张,小宣能说风平浪静,表示危险已经过去,这一路上端看天意!”泰子先生云淡风轻,笑着安慰他道:“苏相公的秀才名号,小宣应能处理得来,你只管安心上路!”
风筵楞了一下,挠头憨笑道:“只要他没事,即便黄泉路,我都走得安心!”
“我无此意,你想多了!”泰子淡淡一笑,此刻妆成老者,那笑带着慈祥,温和道:“走吧,出城得找村子投宿,遇到野兽也会没命!”
☆、第三八章
这厢里,风筵护送着泰子离开京城,往山高皇帝远的沂家庄而去。冯大就在那里安居,说是他的远房子侄,街坊邻居不会起疑,此后埋名安稳度日,做一个平头老百姓!
那厢里,苏冷清又被姑苏府衙找去问了一次话,这次问话的官员脸生,似刚从外地调派而来,虽是一副官老爷的做派,但却不似上回刑讯逼供,只是拿着卷宗干巴巴问讯一番,苏冷清答什么他便听什么,问题也都在那卷宗之上,没有丝毫刁难的意思。
苏冷清看出他心思不在其上,只是奉了命令不好推辞,便做出个过堂的样子,草草了事走完章程,他也好早点回去交差。
苏冷清回去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这会子又把案子翻出来,难不成那蠢人进京找到文暮晗了?!
苏冷清想想又觉不可能,凭文暮晗的高傲性子,自己没去当那贡生,等于拂了他的好意,这会子自己落难了,他不讥笑就算好了,又怎肯不计前嫌帮忙?!
难道在京城找着福王?苏冷清想想又觉不可能,福王倒是能够帮上忙,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人家当不成太子,王爷的面子总要卖的!
可是,风筵一个老百姓,他是怎么见到福王?不是说圣上顾念手足,把福王留在京城养病吗?那蠢人除非把自己净身了,否则还真没办法见到福王!
苏冷清嗤笑着想,他若真净身了,自己倒是安全了。
有时候,风筵看他的眼神就似火炭,落到哪里烧灼到哪里,那股□□裸的欲望,穿着衣服都遮挡不住。
苏冷清被他看得心惊胆战,浑身汗毛都竖起来,只恨不得夺门而逃,但他偏偏又是个倔强性子,心里明明怕得要死,脸上却是不肯带出,还得装着若无其事,在风筵面前该干嘛干嘛,那股难受劲真真别提了!
就在苏冷清左思右想的时候,温玉怀来告诉苏冷清,开宗书院又开门了,山长仍是那钟璞熠,前两天听说他泛舟湖上,身边聚集一波文人墨客,看样子是恢复以往风光了。
风筵已经走了快两个月,眼看着秋闱近在眼前,京城那边也无信息捎来,温玉怀看着苏冷清说,要不去找钟璞熠讲讲情,却被苏冷清投来一个冷眼。
接触久了,温玉怀也知道苏冷清的性子,看来他跟钟璞熠所谓的师徒情分到此为止,来日就算钟璞熠名气更甚登门相请,他都不会回那间书院了。
眼见就快到报名之日,钟璞熠倒是没有登门相请,姑苏府衙却又派人前来,书院之事已经查证清楚,主审官认定苏冷清并无大错,革去秀才之名实在冤枉,是以恢复苏冷清功名,如此便可参加秋闱!
温玉怀特地带了一壶酒,苏冷清虽然冷若冰霜,却还是去灶台端来蒸肉和炒鸡蛋,坐下来与他喝了一盅。
温玉怀喝到兴起说定是风大哥在京城找对路子,苏冷清一听就不悦地拍下筷子,骂道我要他去京城丢人现眼了吗?!倘若真是他在京城求来的,那这应试我还真就不去了!
温玉怀百思不得其解,说风大哥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我就是不知好歹,你要是觉得他好,就把他领你家去!苏冷清甩下这一句,拂袖离桌进了内屋。
温玉怀目瞪口呆,最终气得骂了句,烂脾气,早晚后悔死你!
八月姑苏没下一场雨,白日里依旧热浪逼人,眼见着就要到中秋,却没一丝秋凉之意,连一同参加科考的温玉怀都在哀叹天公不作美,等那九天七夜折腾下来,不知道这场秋闱又要考死几个书生!
苏冷清倒没那么觉得,许是心定自凉的缘故,就算在日头下晒着,也不见他身上有多少汗,甚至睡到夜里觉得丝丝凉意。
这几日快到中秋,夜里实在冷得慌,便也顾不得许多,只将风筵薄被取来,加盖其上方觉不冷。
一直持续到中秋,秋闱进场的前三天,风筵风尘仆仆回来了,除了黑瘦一些之外,倒也没什么太大变化。
苏冷清正在院里撵鸡,看到他就扔了棍子,当即黑着脸进了屋,等那风筵跟进屋后,便冷飕飕看着他,问他文暮晗的举荐信呢?!
风筵其实中午就到了,在门口听到苏冷清弹琴,风筵本是听不懂琴声,喜怒哀乐全然无知,但却隔门听到苏冷清一声长叹,这声叹息包含太多郁卒和无奈,听得风筵失去推门的勇气,忐忑不安跑去温玉怀那里,想先从温玉怀那里探探口风,是不是苏冷清还怨恨着自己。
温玉怀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也奇怪风筵为何总这般小心翼翼,当下倒是安慰了风筵一番,后来又问起他去京城的事,那苏冷清恢复功名跟他有关系?!
风筵谨记泰子先生的告诫,只说自己去京城并未找着文暮晗,相府的人把他堵在门口不让进去,他实在没办法只得转回山城,索性抓回一对公母的蟋蟀,这次便能在姑苏为蟋蟀配尾,运气好便正如苏冷清所说,一年挣个五十两的养家费!
看来是苏冷清运气好,换了一任官员主审,便还了他一个公道。
温玉怀倒没疑心风筵,甚至还笑着安慰他,幸亏不是他找人说情,要不然依苏冷清那狗脾气,宁可不进考场也不愿欠他人情。
风筵得了温玉怀的安慰,又听说苏冷清平和许多,这才又提着包袱回来,终归是要负荆请罪,躲是躲不过去的!
回来就对上苏冷清的质问,风筵就把对温玉怀的话,又跟苏冷清说了一遍。因为面对的人不同,风筵不由心虚起来,也不敢拿眼睛看他,额头上冒出一层汗。
苏冷清见他这幅模样,心里一个劲冷笑,去趟京城长能耐了,竟敢对他编派瞎话!
既然是编派瞎话,那就往反面去想,风筵见到文暮晗,死乞白赖求来机会。
苏冷清想到他低声下气求人模样,心里那气就不打一处来,暗忖道:成啊,你既然替我求来这机会,我怎能辜负你这番盛情?待金榜题名一定好好报答,你风大少爷就给我等着吧!
睡到半夜苏冷清热出一身汗,这天果然热得让人心烦气躁,自己竟还盖着那两层薄被。苏冷清起身将薄被扔到外间,破天荒地骂了句脏话:去你的!
八月十九秋闱那一日,温玉怀在门口见到苏冷清,风筵果然巴巴跟来了,小厮一般替他扛着包袱。
风筵一看到温玉怀,便把油纸包塞他怀里,里边是鸡蛋和肉干,有的他都给得毫不吝啬,没的他也想办法挣来,笑道:“你们安心去考试,这回我有了赵将军,保管你们京城的盘缠丰盈!”
试院大门已经打开了,考生们开始往前涌去,温玉怀也来不及问风筵,便一脸迷惑望着苏冷清,就听到后者冷冷回了一句,他给蟋蟀取的名,公的叫赵子龙,母的叫赵夫人!
温玉怀呼哧笑了出来,顿时觉得心情大好,这天也没那么热了。苏冷清却是紧绷着脸,等坐到那小隔间里,身上已经有了汗意。
等那卷纸发下来时,苏冷清先拿在手上,狠狠地扇了几下,又长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把目光移到题目上:道之以政以临其民。
苏冷清觉得好生无趣,不过都是取自论语,只将为政、雍也拼凑一块,就算是别出心裁的题目了!
隔壁的考生都已在作答,苏冷清却慢慢卷起袖子,慢慢研墨慢慢舔笔尖,等那笔尖舔得浑圆饱满,才在纸上懒洋洋的作答。
现在看来跟着钟璞熠的唯一好处,便是学他那套冠冕堂皇的章论!
苏冷清在那姑苏试院应考,风筵便去丰瑞茶楼斗蟋蟀,这会子找他麻烦的不是许公子,而是那位‘无一漏’的张合旭公子。
张氏兄弟就住在丰瑞茶楼,此刻弟弟张合韵正在科考,张合旭此番撞见风筵,自然恨得牙痒痒。
他吃过风筵的亏,自己是不敢动手,便找了几个混混将风筵堵在巷口,自己摇着扇子站在旁边观看。
风筵对他甚为鄙夷,一看到是他指使,拳脚便不再留情,揍得混混们屁滚尿流。
风筵捏着拳头往张合韵走去,后者已经贴墙吓得发颤,无一漏扇子掉在地上,当初怕风筵逃跑挑了死胡同,哪想到害人终归是害己。
想起上次挨打的滋味,张合旭只恨自己没学穿墙术,风筵还没走到他的跟前,腿就哆嗦得快站不住了!
风筵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本是想狠狠揍他一顿,可跟着听到异常声音,惊诧往对方身下望去,裆处滴滴答答尿了出来,巧巧打着‘无一漏’那三字!
风筵鄙夷地松开手,厌恶至极转身离去。张公子吓得瘫软在地,一屁股坐上那把扇子。
风筵不屑对这小人动手,但被吓尿的张公子却是恨上添恨,想着去哪找个厉害角色,下血本也要讨回颜面。
决定秀才们命运的秋闱,就在三日一场中过来了,从经义、策问考到诗赋,等那最后一场结束,秀才们还围聚院外谈论诗题,温玉怀在门口撞上周心冥,俩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苏冷清闻着身上的汗味,只想回家沐浴更衣,所以黑着脸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拽走温玉怀,周心冥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看着温玉怀离去。
☆、第三九章
不远处,风筵已经叫了马车,就等着他俩出来。苏冷清也没看风筵一眼,自顾扯着温玉怀坐上去,对探头进来的风筵不耐烦道:“坐出去,挤死了!”
风筵只是讪讪一笑,便与那车夫坐一道,先送温玉怀回小阁楼。
温玉怀上车后有些失神,靠着车壁脸色疲惫,就听到苏冷清问道:“他知道你住哪儿?”
温玉怀错愕看着苏冷清,后者一副冷冰冰模样,但能问出这种话,表示他已洞悉一切。温玉怀自认是个沉得住气的人,甚至连风筵都没看出名堂,但还是没逃过苏冷清那双招子!
温玉怀摇摇头,苦笑一下。
苏冷清脸色稍稍和霁,靠上车壁闭目小憩,冷汀汀道:“天下牛粪多得是,那种人,连牛粪都不如!”
温玉怀闻言气结,这算安慰还是奚落?!这人真是小肚鸡肠,自己都不生气了,他还记恨送琴那一茬!
马车将温玉怀送回小阁楼,温玉怀上楼小憩片刻,拿了衣物去汤池子,舒舒服服泡了一把,回头就在家门口看到周心冥。
周心冥不知跟谁打听到他的落脚处,俩人在门口又是拉扯一番。
周心冥想进温玉怀的阁楼,温玉怀跟他厮混良久,知道一旦放他进去,又变成他嘴里的肉,所以死活不让他进门。
俩人都快急红眼的时候,苏冷清一身清爽走过来,身后跟着抱着酒坛、提着食盒的风筵,看样子是来找温玉怀大醉一场。
温玉怀看到这俩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用眼神狠狠警告周心冥,再不离开休怪我无情了。
周心冥自是不甘,但见温玉怀铁了心,也只能暂时作罢。
这顿吃得好不痛快,只剩一些残羹冷炙,酒也喝得涓滴不剩。温玉怀捶着桌子笑骂,苏冷清合衣倒在床上,风筵直接躺在那地板上。
醉去之前,风筵迷迷糊糊想,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身边朋友安然无恙,要是阿辰也在的话,那就真真圆满了!
眨眼到了初冬时节,苏冷清正在老屋喂鸡,那温玉怀为躲周心冥,连私塾都不敢去了,厚脸把风筵挤到灶房,此刻正学苏冷清捣碎骨头,喂鸡吃骨渣好下蛋。
风筵忙着给蟋蟀交尾,红袖那边也要开销,万一苏冷清名落孙山,还得把那五十两给挣出来。
少顷,就听得院外铜锣不绝,有差人高叫着来讨赏,苏冷清乡试第六亚魁,风筵愣了会反应过来,高兴得都结巴起来,忙不迭取了铜钱打赏。
苏冷清却是一脸不悦,那铜锣敲得吵死人,惊得那些鸡满院乱飞,还踩翻了鸡食盆子,真真让人好不气恼!
温玉怀也是高中举人,榜上第六十三名,名次比不过苏冷清。温玉怀拿此来揶揄他,假意请他传授经验。苏冷清只是瞟他一眼,冷汀汀说了句喂鸡去!
温玉怀听得一惊一乍,直呼了不得了不得,人家是吃茶去,你却道喂鸡去,苏相公可谓真英雄!
苏冷清骂句斯文败类,冷着张脸拂袖而去,却将温玉怀笑得直不起腰。
风筵见他俩闹得欢乐,捧着蟋盅也跟着乐,就听温玉怀笑骂道:“你笑什么?知道啥叫吃茶去?!”
风筵挠头回答不出来,直觉告诉他这吃茶去,肯定不是坐上茶摊,喝碗凉茶那么简单,读书人讲出来的话,多半都是引经据典!
他眼巴巴看着温玉怀,却没等来那解释,只等来一句笑骂:“听不懂也笑,真真是傻子!”
温玉怀说完转身进了老屋,风筵望着背影悲哀地想,温玉怀都快被苏冷清带坏了,以前对他可不是这样的呀!
听闻苏冷清中了亚魁,严府、书院、柳府都送来帖子。严老爷是想重提结亲之事,来年春闱若无意外,第六名应能中个进士,够格做他严家的女婿。
书院是为恭贺这一届的姑苏举子,当中几人出自开宗书院,这自然是件荣光的事,山长钟璞熠亲自主持宴会,届时还会赠送银两作为奖励。
柳文锦是派小厮前来,问他结伴进京之事,此去京城山高水远,举子们都是打着黄旗结伴而行,方能震慑那一路的土匪偷贼。
赴宴时间并不冲突,苏冷清都应了下来,温玉怀却是大感意外,等那送贴的仆人走了,忍不住问苏冷清何故还要跟他们来往。当初坐牢时这些人都弃他而去,这会子高中举人又都还头巴结,这样的人还值得他去交陪?!
苏冷清直接呛了温玉怀一句,我没你那么小气记仇!
强词夺理还能这般理直气壮,听得温玉怀都没脾气了,他今个可算是开眼了,见着史书上活脱脱的赵高,指鹿为马还能振振有词!
除了严府、柳府和书院,还有几家城中大户,也都送来红贴拜会,当中还有苏冷清的那位同宗苏家。
举人跟秀才到底不同,举人得缺是要派官的,有个当官的同宗,多少都能照应着点!更何况看苏冷清的名次,夺个进士想必不在话下,就算苏家是姑苏大户,家中不乏当官的子弟,但谁会嫌再多一个官戚?!
苏冷清倒是不计前嫌,拽着温玉怀同去赴宴,把那温玉怀烦得要命,他苏冷清天生一副冷脸,坐下来就跟老佛爷似,场面话都由温玉怀来说,厌得他一看到拜帖就有想撕的冲动!
这一年的岁末过得丰盈,且不说大户们送来的岁礼,仅靠风筵斗蟋也赚了些银子。
温玉怀倒是好奇又佩服,这虫子到了风筵的手里,一根草就能撩得它前后左右,就跟听人指挥的大军似。苏冷清却是一脸鄙夷,说他除了会斗蟋蟀,也就没别的本事了!
起初,温玉怀会为风筵叫屈,通常招来苏冷清那句名言,牛粪在这儿你请自便,把他气得几天都不理对方。
后来对苏冷清秉性了解,斗嘴时又听他扔来这话,便悠悠回句我是要抱走,牛粪是个宝你不要我要,听得苏冷清一时愕然,似没想到温玉怀敢这么说!
苏冷清抬了眼皮望着对方,温玉怀也拿眼神挑衅回去,正巧风筵拎着水壶进来,就见俩人站着相互瞪眼,心中纳闷他俩又咋了?!
都二十好几的男子,外人都称举人老爷,还跟小孩子一般,吹胡子瞪眼睛,好几天又恼几天,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苏冷清看见风筵来了,便冷脸骂句恬不知耻,说完拂袖进了内屋,那温玉怀便在后边偷乐,看你下回还敢这样说不?!
今年姑苏没有下雪,河水也没有结冰,从水路进京起码两月,中途还怕遇到变数,举子们年前纷纷包船,领取火牌相约上路。
风筵替他们把船给找好了,才说这次进京他就不去了,这样能节省一人开销,而且‘赵将军’受不了湿气,以后还得指望‘赵将军’挣钱呢!
这当然只是借口,泰子先生告诫过他,暂时别去京城晃荡,等福王病故消息公布,这件事才算彻底完结!
温玉怀心里有些奇怪,算算银子也足够了,要说蟋蟀怕江上湿气,这点他还真不清楚。
风筵不是贪财的人,平日又爱粘苏冷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会子去京城要大半年,也不知他怎么舍得跟苏冷清分开这么久!
苏冷清一听说他不去京城,当下猜到跟上次进京有关,八成干了见不得光的事,才会这般做贼心虚!
不是跟文暮晗有关,就是跟那福王有关,苏冷清拿眼角咩着风筵,心想混帐东西还敢谎瞒,等到京城找文暮晗一问就清楚了!
送苏冷清走的那个清晨,温玉怀故意走在前头,但风筵只帮苏冷清挑着行李,等到了渡头才说句一路小心。
苏冷清连眼皮子都懒得抬,就这样目不斜视上了船!
坐船倒是比较省力,等出了姑苏河道,换了钱塘江的大船,六个举子五个书童,十几个挑夫杂役,呼呼啦啦全涌上船,等进船舱都安置好,那船也就一路北上了!
柳文锦带了俩书童,见苏冷清没有书童,便要塞一个给他。苏冷清没有推辞,只是那书童跟来,也没见他有啥指派。
非是有意杵柳文锦,而是实在闲得无用。
同住一个舱室的温举子倒会翻书,但那苏举子却是甩着袖子,常上甲板眺望风景,还挖苦温举子临时抱佛脚,不知道他平常功夫都用去哪里,然后温举子会用酸溜溜语气说喂鸡去了!
苏举子便会翻脸,骂句不知羞耻,便甩袖子走人。温举子就在背后一个劲冷笑,一脸跟我斗、你还嫩了点的神情!
通常,苏举子会去船尾生闷气,过后又似在思索什么,眼中透着困惑不解,象是遇到什么难题。
苏举子模样生得好看,说他清秀绝伦毫不夸张,但平时总是冷着张脸,人没靠近就感到莫名寒气,开口不是讥讽便是嘲弄,尖酸刻薄得让人想去撞墙,如此一来也没人觉得他长得好看。
此刻见他皱眉思索什么,眼中难得泛着雾气,迷茫神情甚为可爱,别说大姑娘会觉得他俊美,就连书童也觉他好看得紧。
在书童眼里俩人不算交好,温玉怀若有问题请教,苏冷清必先骂句蠢物;等那苏冷清解答完毕,必定得到温玉怀回敬一句,有才无德、小人也!
其余几位举子总是称兄道弟,但这俩人连名字都懒得叫,看对方时也从不正眼,常常是拿眼睛斜乜,那话也说得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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