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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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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见你,你走吧。”
夏随锦灰头土脸地折返回去
这时候,大明宫的殿门突然打开。他惊喜地回头,以为皇兄愿意见他,可迎面一阵破空疾风,一块儿砚台砸上了额头,一股凉意汩汩淌下。
殿内传出暴怒:
“——滚!!”
夏随锦愣了许久才回神,说:“连大哥也在怨我吗?”
殿门缓缓合上
他惨淡一笑,举起衣袖擦了擦额上的鲜血,轻语喃喃:“好,我走。”
这回,心凉且心寒。
夏随锦并未回仁王爷,而是去了仙人阁,才得知:北漠战乱是蓄谋已久。
脑中想到柴龙锦
区区柴龙锦,当真将寰朝这太平盛世,逼至如此艰难混乱的地步?
他前往大将军府,本想吊唁皇甫景明,却不曾想被皇甫柒阻拦在了府外。
皇甫柒身姿绵软面容秀丽,看上去弱不禁风。他看夏随锦的眼神十分不善,问:
“仁王爷,你可知皇甫大将军怎么死的?”
“不是死在战场上么”
“若真是死在战场上,我便不会这么问。”
皇甫柒竟面露讥诮的冷意,毫不顾及夏随锦尊贵的仁王爷身份,仰高了尖细的下巴,一字一顿说得格外缓慢:
“是毒杀。”
他下意识觉得不可能。
将军的行踪与膳食都是机密,不可随意告知,怎会中毒?
“数百年来皇甫家为守护你大寰江山戎马战场,只为博得一个‘忠臣良将’的名誉。我是俗人,不知道什么大节大义,也不愿晓得名垂千古是什么滋味儿,那些‘大将军’、无双名将的美誉在我看来都是染血的,不知多少回出生入死换来的,当真不值得!”
夏随锦皱着眉头,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何用?你要看不惯,就同皇甫老爷子说去,把那御赐的大将军牌匾砸了,上书说他老了不中用了,要辞官归隐。让皇甫端和跟着你走,这不就得了?何必在本王面前惺惺作态,说这些没用的。”
“……他们同我不一样”
“是了,皇甫家自有傲骨,你是外人,虽冠上了‘皇甫’的姓氏,但这里头的魂,你一丁点儿也没学到。”
夏随锦扶着石狮子坐下,又道:“北漠大军压境,皇甫景明死了,皇甫端和顶上;说句不好听的,要是皇甫端和也死了,皇甫老爷子岁数大又怎么,只要没老到脑子糊涂,他就得替皇甫家上战场,哪怕是死在战场上。”
“真恶毒!”
“皇甫端和上战场,你是军师也得跟去。他的安危可就系在你身上了。”
皇甫柒傲然道:“那是自然。”
然后,又看着夏随锦的脸,目光耐人寻味。
夏随锦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怎么?”
“仁王爷,你可知天下大势?”
“……?”
皇甫柒负手而立,神色凛然,目光幽远而苍茫,说:“寰朝强盛太平数百年,然物极必反、盛极则衰,天下之势应运而生。”
“那如你所说,天下之势是什么?”
夏随锦眼神骤冷,面上已有愠色。
“寰朝气数已尽,新人将取而代之。”
顿了一顿,他又极自负地讥笑:
“武林势力接连覆灭,尤其千府山庄那一把火烧得百姓怨声载道,纷纷指责朝廷暴戾不仁,尽失民心;皇甫大将军素有威名,可惨遭毒害,民怨四起,这两桩大事单看尚有挽救的余地,可一并发生,便堵死了活路。它们发生得如此凑巧,依我看,是被有心之人算计了吧。”
夏随锦难掩惊讶,道:“你这脑子……”
“仁王爷如此颓态,想必武林一行被屡屡算计,吃尽了苦头。”皇甫柒煞有介事地说,“连心思缜密精明的仁王爷都败下阵来,看来那人有几手真功夫。”
“不,皇甫小公子,我觉得寰朝还可以救一救。”
夏随锦突然恭敬地作了个揖,请教:“小公子可有什么高见?”
皇甫柒不屑一顾:“我皇甫柒此生不求功名富贵,只想跟皇甫大哥安稳地度过此生。”
“这不碍事。你就当指点一下我这个愚人。”
他越发恭谦,眼前这位皇甫柒确有几分独到的眼力,是他失策,先前竟未留意过。
皇甫柒道:“没见过你这样的王爷,都说了是死局,怎么还有救?”
“那皇甫端和呢?依他刚烈忠贞的性子,寰朝灭了,他定要以身殉国的。”夏随锦又不着急了,慢悠悠地说,“你不救寰朝,总要救一救你的皇甫大哥吧。”
“你!”
“嘻嘻,你说,我都听着。”
皇甫柒气呼呼地坐到台阶上,细长的眉毛挑高,大声道:“法子多了!可没一个能行的!”
“这……何意?”
“远水解不了近火,惠王爷远在雪国,远水解不了近火;宁王爷不知去向,贤王爷、宸王爷不通政务军事,没一个中用的。”
夏随锦指了指自个儿,问:“我呢?”
皇甫柒狠狠地瞪过来:“你要上断头台,以死平息民愤。”
此时傍晚,微风不燥,吹在身上竟是刺骨的冷。夏随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追问:“然后?”
“挨过眼前,等诸位王爷归来,再细细谋划。”
“此去凶险,若是不归……”
皇甫柒绞着手指,眼眶微红,说:“那我便陪他同生共死。我会尽我所能辅助皇甫大哥,即便不能……不能打胜仗,要死也要顶天立地死在战场上。”
他又说:“不会回来了,我知道的。他身负大节大义,我便陪他大节大义。”
夏随锦哽着嗓子,连他看不上眼的皇甫柒都有如此气节,他堂堂仁王爷,天潢贵胄,还舍不下这条命?
“好,我明日就同皇兄说,这命……我不要了,横竖是我的过错,以死谢罪也是应当。”
早知要死,还不如早早死了,还能省下父皇的命。
皇甫柒看他颓靡不振,哼道:“未必!你想死,也要看夏帝舍不舍得。”





第57章 第五十七回 团圆
金阙城骄奢,王侯贵族一掷千金,轻歌曼舞醉生梦死。
夏随锦心中悲凉,夏帝依旧不愿见他,眼看中秋将至,处处张灯结彩,唯有他伶仃失落。
……
中秋当晚,放天灯、舞火龙,欢声笑语不休。夏随锦站在门前冷落的大将军府外,放眼望去缟素成霜,寒风萧索肃穆。
便在这时,府门缓缓打开,一缕昏黄的烛光迤逦洒落至近前,他循着拉长的身影看去,只见门槛处白衣素雅的夏帝手持一盏灯笼,正微笑看着他。
“大……皇兄!”
他诧异地迎上去,道:“您怎在此?”
夏帝身形消瘦薄弱,面颊稍显沧桑。他怀中托有一个锦盒,面色欢喜,道:“我来祭奠友人。今夜中秋团圆,我正想着去仁王府找你,今年父皇、皇弟们都不在,只有你我做伴儿。”
说着将怀中锦盒推至夏随锦的面前,微笑颔首,示意他打开。
锦盒雕刻有桂树盛开、玉兔捣药的花纹,繁复且精美。他以为是月饼,掀开盒子,却嗅到了桂花香。
“这是……?!”
夏随锦霍然抬头,一脸难以置信的惊慌神色。
夏帝笑道:“这是桂花饼,父皇不在,我替他做了。说来你在武林奔波数月,可曾遇见父皇?……我可很久没见父皇了,甚想念。”
“父皇他……”
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短剑没入宴熙心口的一幕,他喉头哽咽,斟酌地说:“遇见了,父皇跟皇叔一起。”
“那他可曾提起我?”
“提起了,夸你沉稳,临危不惧颇有他当年风范。”
“是么”,夏帝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说:“这分明是自夸。”
“可不是。父皇跟皇叔两个老不修,成天在我跟前卿卿我我恩爱卖弄,可烦死了。”
他揉了揉眼睛,那日皇叔扛起父皇的棺木,苍翠青山中逐渐远去的背影孤寂而落寞,他想,这辈子他都不敢见皇叔了。
“皇兄,这儿风大,我眼睛吹得难受,换个地儿罢。”
“叫我‘大哥’。”
夏随锦呐呐地答:“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繁华的夜市,空中飘来栗子香。
夏帝回头问夏随锦:“这炒栗子闻着不错,你要吃么?”
夏随锦一口吞进桂花饼,连连摇头:“我不爱吃栗子。我,再也不吃栗子了。”
走到一家茶棚歇脚,夏帝端起一杯粗茶,状似无意地问起:
“今日中秋,见过你娘了么?”
“……不曾。大哥怎么问起她?”
“我知你心中对母妃怀有芥蒂,但……她终究是你的生母。”
夏帝似是轻声一叹,目光柔和如水,说:“此回我保不住你了,你可明白?”
夏随锦心中百转千回,霎时明朗,道:“大哥不必保我。”
皇甫柒想到的法子,夏帝怎会想不到?拖得一时是一时,等风头过去,诸位王爷归来,再另作打算。
“大哥,九龙令……是我瞒了你。”
他灌了一口凉茶,眼中酸涩,想到纯粹无邪的虞芳,此生无缘,若是有来世……
“大越国国主柴龙锦心有不轨,我也没有告知你,还有……”
这时候,夏帝轻轻一叹,截断了他的话:“你不必说了,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那,那我不说了。”
夏随锦趴在桌子上,支着下巴,又问:“大哥什么时候杀我?”
哪料夏帝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个不急,有一事尚需你做。”
“我还有用处?”
这让他有点儿振奋,两只眼睛炯炯盯着夏帝。
夏帝神色淡然,说:“皇后近日凤体微恙,想回雪国养胎,劳烦你护送过去。”
“为何是‘回’?”
其实他只是随口一问,夏帝的目光却闪躲了片刻。
“大哥,你有事瞒着我?”
夏帝颔首低眉,目光幽深而绵长,唇边一丝清浅微笑,说:“你回来便知道了。”
依旧什么也没说
“阿雪与你一起。他自小长在雪国,回去探亲。”
寰朝正值多事之秋,上君雪也要走?
“明日我就不送你们了。雪国路远,万事小心。”
夏帝嘱咐完,以粗茶代酒一饮而尽。
他慌张地端起凉茶,也一口喝完,抬头时看到夏帝施施然离去的身影。此时,夏帝轻柔低哑的声音远远传至耳边:
“明灯念君千里,桐花无香断肠;团圆佳节,陌路天涯。”

夏随锦买了一包炒栗子,怀中搂着一盒桂花饼踏进了佛堂。
推开门,一股冷风侵入骨髓,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喊:“母妃!”
蒲团上的缁衣女子应声回头,逆光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夏随锦自顾自地踏进佛堂,道:“团圆佳节,我来看您。这是炒栗子,还有桂花饼,都给你。”
然后匆匆忙忙地就要走。
玉千雪突然出声,问:“他呢?”
夏随锦的脚步停住,道:“你问谁?”
“虞芳”
“……怎么问起他?”
他缓缓回头,说:“这阵子孩儿过得很苦,母妃怎么不问一问我?”
夜风中停滞了片刻,方才传来玉千雪清冷疏离的声线:“你很好,我从未担忧过你。”
“可……”
我从未好过。
“这栗子太多,我吃不下,你分走些吧。”
玉千雪说完,依然看着门口的夏随锦。
夏随锦有种古怪的错觉,好像母妃并不是让他分走栗子,说“栗子太多”,更像是……
“母妃想孩儿留下吗?”
他如此猜测
话音未落,玉千雪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地朝夏随锦走来。
夏随锦愣了一坑,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在这时,听她道:
“是的”
他登时手慌脚乱,结结巴巴:“好,好呀!我不走,我陪母妃说会儿话。”
然后吹了吹台阶上的灰尘,又拿袖子擦了擦,说:“母妃坐这儿。”
玉千雪依言坐下
夏随锦则谨慎地坐在一旁,束手束脚极不自在。
“母妃想说什么话?”
“你可曾见过他的母亲?”
他黯然垂头:“不曾。母妃若想提那位姨母,我……不想听。”
玉千雪果真没有再吭声
二人皆沉默,草丛蟋蟀、树上鹧鸪吵闹不停,远处冉冉升起的明灯点缀如熠熠闪光的星辰。
他又问:“母妃,点天灯祈愿么?”
玉千雪道:“无愿可祈。”
“那,说一说母妃入宫前的事?”
“陈年旧提,不必再提。”
“母妃跟父皇怎么相识的?”
“……孽缘”
说罢,半阖着双目,一副厌倦无力的模样。
这才一会儿,夏随锦就如坐针毡,又无话找话:“孩子此回出宫,遇见了父皇、皇叔他们——”
“——他们的事,我不想知晓。”
玉千雪淡淡地打断
他顿时再也坐不住,“嗖”地站起来,说:“孩儿明日要出一趟远门,先回去收拾了。母妃保重。”
他与母妃无话可说
玉千雪这回没有阻拦,而是取出一枚炒栗子,极珍惜地托在手心中端详。
她那清华如雪的面容此时沐浴在皎皎月色下,像是熏染了一层霜白的光晕,看上去极不真切;注视着炒栗子的目光轻柔若水,似愁苦又如满足。
夏随锦已走远
夏随锦腹中饥饿,路上啃了半块月饼,回到仁王府,和衣而卧了几个时辰,天边渐泛出明亮澄白的晨曦。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听到敲门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眼看到床前站着位大腹便便的华裳女子。
“皇——皇嫂?!!——”
大惊之下,头朝下“扑通”栽倒了下去。
女子眼眶微红,下巴扬得极高,叉腰大声说:“你大哥让你送我回雪国,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还劳烦我亲自来请你,哟哟哟,小叔子,你好大的架子呀!”
“不敢不敢,皇嫂快坐。我这就收拾收拾出发。”
他慌里慌张地翻出几件衣物、一小袋碎银子,歪着头想了想,把衣物去掉,换上瓶瓶罐罐的丹药,一并裹好系在了肩上。
“好了!皇嫂,咱们走吧!”
皇后扶着腰,极豪迈地大步往前走,跟在身后的夏随锦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一个疏忽,小侄儿就摔没了。
府外早已备好了马车,上君雪充当车夫,不再是一身英姿飒爽的红衣戎装,而是换上了极不起眼的粗布长衫,头戴斗笠,看上去与寻常百姓无异。
夏随锦留意到跟随的护卫皆配有长刀,目光炯炯气势不凡,想来是精挑细选的武将。其中一位藏青短衫的青年身姿挺拔,模样儿长得俊俏,但面无表情,瞳眸却是山涧一般的轻灵通透。
他心念一动,情不自禁问:“你看着眼熟,是不是哪里见过?”
青年目视前方,不吱一声。
“该不会是个哑巴?”
这时候,上君雪驾着马车缓缓前行,道:“那是贺长安。”
“这我想起来了。”
他不由多看了两眼,说:“你这眼睛长得不错。”
……像极了虞芳
说罢翻身上马,山高水长,伊人已远。
……
城墙上,素雅长衫的男子翘首远望,那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没入了青山中,他才落寞地背过身,膝盖一软,瘫坐在石砖上,道一声:
“珍重!”





第58章 第五十八回 暗杀
陌上拂柳,云上袅袅炊烟。
一行人迎着朝霞踏进宁静致远的村落,黄毛狗叼着肉骨头穿巷而过,身后走来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朝朴实无华的马车投去稀奇打量的目光。
戴有斗笠的车夫扬高鞭子,驱赶马儿缓缓前行。身侧坐着位五官端正俊秀,嘴里叼了个狗尾巴草,看上去活泼跳脱的青年。青年似察觉到老者的目光,突然抬头朝他咧嘴一笑,顽劣又张扬的笑脸灵动狡黠。
老者也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问:“小伙子上哪儿去呀?”
“老人家,你忒多嘴,还能活这么大岁数?”
夏随锦佯装惊讶,又扫了眼静谧的村子,说:
“这村子静悄悄的,是都死绝了么?”
“啐!——你这年轻人咋说话的?!”
“实话实话呗。”
他抽了抽鼻子,像是嗅到了很恶心的气味儿,用手使劲儿搧了搧,道:“这血腥味儿太重了。我多嘴问一句,千府山庄烧死了那么多人,你是哪家的父辈?”
老者负手而立,说:“劳烦仁王爷到阎王殿问去吧。”
下一刻,漫天飞箭如密不透风的罗网倾泻而下。
然而,飞箭撞上马车,“叮”地被尽数弹开。布衣侍卫拔刀应战,却听夏随锦大喊:
“撤!撤撤!——不要恋战!”
随即护着马车快速驶离,无数黑衣人窜出房舍,手中大刀皆在滴血。他意识到整个村落已遭不测,难不成武林对他下了追缉令,不惜屠村子埋伏也要留下他的命?
他何德何能惹上了这么大的血债?!
夏随锦百思不得其解,正当这时,四面八方涌来奔腾的飞马,马上花红柳绿装扮的竟都是些妇道人家,甚至还有几个尚在襁褓此时哇哇啼哭的小婴儿。
——这才是来寻仇的!
他登时头皮发麻,道:“快跑!不要伤她们!!”
身旁上君雪斜睨来一眼,以为会挖苦一番,但他又收回目光,竟什么也没说。
夏随锦心中烦闷,想有这帮子蛮不讲理的老弱妇孺盯着,何时才能到雪国?他敲了敲马车,紧接着帘子掀开,露出一双红彤彤兔子似的的眼睛。
“你干嘛——”皇后憋着嗓子问。
他更觉奇怪了
怎么她是哭了一路?去雪国养胎又不是生离死别,值得这么伤心?突然一丝不察的隐含不安的思绪惊掠过脑海,他心中一惊,还未及反应是什么时,上君雪突然问:
“仁王爷还有闲情发呆?”
思绪霍然打断
他呐呐地摇头:“不是,我在想……”
那思绪遛得飞快,竟再也寻不着了。他只好拍了拍额头,收回杂乱纷飞的念头,道:“皇嫂,他们是冲我来的,要不……咱们兵分两路,到边境汇合?”
皇后撅了撅嘴,不情不愿地点头:
“也好”
如此赶了半个时辰的路,遇到分叉口,一行人拆分两队分离开。
此处两旁白草红叶,漫山遍野熟透。不远处飞桥野烟朦胧,烟色浩淼。

夏随锦驾马飞奔了一路,突然调转马头。
上君雪皱眉不解,道:“你做什么?”
他闲适一笑,说:“我刚想起来,那两帮子人不全是找我寻仇的,还有一路是杀皇嫂的。”
“不可!”
“怎么,你不想我回去?”
上君雪面无表情道:“兵分两路,尚有一线生机。”
“我才不要什么一线,”他驱使马儿快马加鞭,声音自风中缓缓而至:
“我要皇嫂活着”
行至飞桥,一剑斩断,乱石中烟尘四散,飞溅的水花湿了满身。
上君雪递来一方帕子
夏随锦笑道:“其实你没那么讨人厌。”
他擦了擦脸,自顾自地说:
“小七不喜欢你,我们也不敢跟你亲近。你该知道小七多么娇气,就连大哥也不敢招惹他的。”
上君雪反问:“我为何要你们喜欢?”
夏随锦:“……”
他二人藏身到乱石中,不多时,一队人马停在飞桥前,其中一位老妇人说:
“这桥断了,他们必是从此路逃走的。”
“可那夏随锦狡诈多端,会不会是障眼法?”
“有两条路,咱们分开追不就行了。”
……
“仁王爷不追么?”
夏随锦却摇头:“这帮子不足为惧,贺长安他们应付得来。”
“仁王爷等谁?”
他稍作思索,道:“这一路她们穷追不舍,怎么也甩不掉,像是有高人指路。”
话音未落,隐隐听见马蹄声。
“我不会猜错,是他们!”
夏随锦神色一凛,见远山一骑绝尘而来,马背上青年一袭青衫雅致,面上几分笑。
“——竟然是他?!”
霎时间扶苏剑出鞘,通身翻滚出森寒的杀意。
他凝视着那青年,手中扶苏剑铮铮作响,但下一刻,他又收敛了气息,垂头丧气地退了回去。
上君雪道:“那人是谁?”
他闷声答:“柴龙锦。”
“你想杀了他?”
“是的,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时候,溪水映出停在飞桥前的柴龙锦,只见他左右顾盼了几眼,突然举手击掌,大笑说:
“仁王爷,出来迎客!”
紧接着,一张短刀流毒的大网从天而降,径自罩向飞桥下的碎石。
与此同时,夏随锦一把飞镖毒针抛向前方,与上君雪顺势落到飞桥前,一记凌厉的腿风像刀子一样划开毒网,足踏清风,只眨眼间便奔到了柴龙锦的身前。
柴龙锦安之若素,笑道:“仁王爷,龙泉客栈你那毒针让我吃尽了苦头,这回我来原数奉还的。啊不对,我这人小气记仇,要数倍奉还。”
说着,十几个黑衣斗篷的死士团团围上,刀光剑影杀气流窜,骨鞭所到之处碎石崩裂。
上君雪的脸上显出惊色,道:“怎么会是大暗宫?!”
随即审视夏随锦,眼神惊疑不定。
夏随锦苦笑,说:“我丢失九龙令,害得大暗宫落入贼人之手。如今这处境,全是我咎由自取。”
上君雪可有可无地“嗯”了声,随后抽到腰间弯刀,道:
“我杀了他”
上君雪出手快而狠,刀法辛辣刁钻,身形如鬼魅,无影亦无踪。他手持双刀,挡住袭击的死士,一刀剜下其双目,另一刀刺裂胸膛毙命,嗜血的阿修罗般,让刀下的血飞溅出一串血花。
这时,数枚微不可见的银针袭击,正欲没入上君雪的后背,夏随锦忙投出飞针拦截,擦过银针强行改了方向,银针堪堪射入一旁树干上,树枝立即变黑萎缩成枯木。
上君雪纠缠于战局,夏随锦提防暗器偷袭,正难分难解之际,柴龙锦袖中飞出短剑,纵身一跃落到夏随锦的跟前。
几乎同一时间,几道银针飞快蹿向上君雪周身。
他只来得及救上君雪,下一刻,短剑没入胸膛,正要刺得更深,突然横空一脚将柴龙锦踹飞。
……好疼
捂住胸口踉跄地靠在树干上,眼前发昏灰暗,气息短促如溺了水一般。他甩了甩头,看到指间溢出的血全然是污黑,抬头看见厮杀的乱局中上君雪全身浴血,张开嘴唇,想喊:
你先走,不要管我了。
可一张开嘴,汩汩污血涌出喉咙,竟半个字也发不出来。
意识逐渐归于虚无
……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时,两旁是飞快后退的红叶枫木。他趴在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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