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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风起西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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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坎只好长长的叹气。
离开圻山的第十五天,阿锦在睡觉之前感觉到了内息的躁动——无论怎样运功她都无法平复下那些造反的火焰了。于是她拉出包袱,取出一颗冰息丸。
在圻山古墓中,她曾经找到过记录,说是以寒泉水辅以药物制成的冰息丸,可以替代寒泉的功效。无论是练功还是火契,都可以用它替代。这是天都东迁之后,为了解决圻山遥远的问题而发明的替代之物。
她刚要吃下那颗冰息丸,就听到允的声音:“不可以。”
这时候夜已经很深,允是独自来的。
“师父!”就像以前她练功的时候一样,无论什么时候,师父总是在她恰好需要帮助的时刻出现,握住她的手腕替她平复躁动的内息,或是驱赶寒泉的冷意。
允说道:“不是这样用的。”他探了一下阿锦的腕脉,便确知了她内息的状况。他将冰息丸切下一小片,用一杯水化开,递给了阿锦。
那杯水融了冰息丸之后,变成了乳白色,表面蕴起淡淡的薄雾,就像是寒泉水一般冰冷。
阿锦接过来,毫不迟疑的就喝了。一股带着寒意的清凉立时平息了炽焰的躁动,使之回归平和状态,恰好合适,不多也不少。
允将剩下的大半颗颗药丸收回包裹中,嘱咐道:“还是不可以贪功冒进,炽焰总是要一点一点练才好。”
阿锦哼哼唧唧道:“可是师父练得时候并不是这样嘛。”
当年她是眼见着少年的允如何泡在寒泉中,一边冻得嘴唇青紫,一边却又头顶热气蒸腾。所以他才能那么快就突破了九层。她实际上只比允小三岁,当年自御城的奴隶市场给买来,便被他一路拉着手长大,既是师兄也是师父,亲眼目睹了他是如何练功的。
允正打算耐心解释一番,阿锦便抢先说道:“师父我知道!你当初是服了整颗的冰息丸,寒毒发作,不得不尽快练功才能保得性命。可是,也正因如此,才能早早炽焰功成,才能火契出山啊?苦是苦了些,可是我不怕!”
阿锦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有一种不经世事的天真和热切。“我读过一些书了,师父。书上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不求做什么人上人,只求能早日到达第九层,就能找一个喜欢的人,完成火契,一辈子跟在他在一起啦!”
允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徒弟是这样以为的。“你以为火契是什么?”
阿锦跳起来,习惯性的扯着允的袖子摇摆:“师父你别害羞嘛!谁都看得出来你喜欢西炎伯啊!西炎伯也很喜欢你啊!你们相亲相爱,这样很好啊!”
允忽然严厉起来,按住她道:“阿锦!”
突然的严厉让阿锦觉得不太妙,只见允一字一句的说:“你下圻山,来西荒,这些都没关系,我都不在意。但你心里一定要清楚自己是谁。你迟早会成为太子的影,也只能成为太子的影!”
阿锦瞪着允,对方也直视她,一点儿也不让步。她鼻子一酸,低下头。她看到允握着自己的手,师父手背上的火鸟印记年隔日久仍是很清晰。她的委屈终于爆发,忍着眼泪,挣脱允,大声道:“师父你偏心!”
她被转身靠墙坐着,不再去理会允。直到听到允离开的声音,良久之后,她才回过来看着门口。
她是允唯一的徒弟,虽然之后圻山还有阿齐,但他还只是在练功筑基,并未真正接受炽焰的力量。和世间的普通武功不同,这霸道的匪夷所思的内息并不能由自己修练获得,必须由前辈相助,自前人那里获得。就像是一个火种,在体内培育着,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她体内最初的炽焰内息,也是由允一点一点灌入的。直到三层自后,才能自行运转生生不息起来。
她是允唯一的徒弟,但仍觉得师父偏心。为什么师父可以选择一个喜欢的人,而自己就不行?为何别人可以任性,自己就不行?
她偏不要什么太子,什么天人王族。她见都没见过他们,凭什么就要和那些人过一辈子?她就想要找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那样才心甘情愿的达成火契,把命给他。
这样想着,阿锦找出刚才那颗缺了一角的冰息丸,一口吞了下去,端坐练起功来。
白教训的没有错,她确实练得太慢了。她要快快到第九层,然后找一个顺眼人……
籍坎那张欠扁的笑脸不知怎么就出现了,一点都不顺眼,啰里啰唆的带着她逛来逛去。
我可是北地排名第一的游哨籍坎……小丫头,我亲自陪你逛炎城,你应该很荣幸啊!
喂,旧址很大,别跑那么快啊,丢了怎么办!
喂,已经吃了三碗了,还要吃,这么能吃将来谁养得活你啊……
喂,打人不要打脸,男人要有面子的,懂不?
……
第29章 祝
这一年的新年过的平平无奇。
作为西炎伯回到炎城,新主上位之后的实际上第一个新年,既没有什么盛大的宴会,也没有华丽隆重的歌舞。不过是众人一起做了一顿面,西炎伯亲自和面,十三叔表演拉面,荆曲江籍坎阿锦等无需回家的年轻人都聚在一起,吵吵闹闹,倒也十分热闹。刚过初五,就开朝了。
允坐在殿侧,看着端坐在高位上的弘瀚。
他现在已经是祝卿,不需再要像影卫一般在角落中,而是可以堂堂正正的坐在距离弘瀚最近的位置。
下面是各国来访的使节。
西炎伯新近上位,各国都派出使节前来走动。之前弘瀚以雷霆手段肃清叛乱,并且整的贵族和领主们服服帖帖的手段,已经传遍了各国。传的更多的,是毕乌箭现世且认西炎伯为主公的事情。相比西荒化外之地,中原对这些消息的振动更大。
因此各国使节们一边应对着与西炎伯的问答,一边偷偷打量坐在祝卿之位上的那个传说中的人。
那不过是一个青年,看起来文气柔和,双手交叠,安安静静的坐着。不知道的话根本想象不出这样的人竟身负神力,也看不出那样一双手能射出毕乌箭。唯一与众不同的,是那人手背上藏也藏不住的火鸟烙印——若是寻常人,这会被当做是奴隶的烙印。但现在谁也不会这样想,而是暗自猜测或许这便是神力的缘由。
各国使节们带来的礼物很多,有特产奢侈品以及美女——诸侯之间向来如此。
弘瀚一一笑纳,并赠以回礼,应答十分得体。
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谈论一件事,国与国之间,王室是必然会有姻亲的。弘瀚上位已经一年,回到炎城也大半年了,后宫却依然空虚,使节们必然抓紧机会推销本国的公主。借机增加对这个蒸蒸日上的边境国家的影响力。
西炎的群臣觉得此事大好,充实后宫的同时,亦可以加强同中原的联系。计议之后,向伯君提议,可以娶周边三个国家的公主为夫人,为了防止后宫混乱,按照习俗,再求娶一个天都的皇族公主为正室王后。
这是老成的建议,任何一个诸侯国贸然以周边任何一国的公主为正室,都会令其他的邻国不悦。皇族已经没落很多年,但作为古法规矩,这样做别人无法找茬说什么。
弘瀚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痛快的拍板应了。
各国使节欢天喜地的离开了,炎城也组织了一支求娶皇族公主的队伍,带着国书往天都去了。
允坐在殿侧,所有的安排和计议,都一句不漏的听到了。他从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安静的在旁看着。
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妥。允出身于在宫廷,自小便晓得父皇不可能只有一个妃子,而母亲地位低下无法要求什么。对他来说,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
何况弘瀚很好,从始至终弘瀚只是考虑到国家的需要而作出种种安排,并无私心。那些贵族们献上的美女也好,使节们带来的美女也罢,他从不费心去看。
但久违了的一点滞涩之感在心口徘徊不去。
晚间回到寝殿,弘瀚想往常一样抱着允,似乎是感觉到了他心中所想。“别担心,不管来多少女人,她们都和你不一样。”
是啊,我和他们不一样。允回应着弘瀚的亲吻,却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阿锦执拗的声音:你们相亲相爱,这样很好啊……
不,我不是女人,也不会成为妃子,相亲相爱与我无关,我是你的影,唯一的,生死相随的人。
他放软自己的身体,拢上弘瀚坚实的脊背,满足主人的一切索求。
原来,下山之后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日子,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呵。
开春之后,冰雪融化,各国的通路重新打开,贸易恢复,大规模的来访走动也开始了。
第一个到达的婚庆队伍是卫国的公主,到达的时候正是春暖花开,各色的鲜花花开满了骊水两岸。公主乘着船入炎城,俏丽船首,轻舞罗帕向欢呼的民众致意,颇有当年禧妃入天都的几分景象。
第二个到达的是宋的公主,入城之时设置了十里锦帐,数十仕女用牡丹花瓣开路,香飘久久不散。
第三个到达的是荆楚公主,随行的上百歌舞姬沿途且歌且舞,简直像是一队自天宫走出的仙女。
炎城的百姓大饱了眼福,整个一个春天都在谈论究竟哪国的公主排场更大,婚礼更盛,哪国的美女更好看。这场盛宴甚至成为了未来百年的谈资,再没有哪个王侯的婚礼能够如此引起人们的兴趣了。
西炎伯的侯府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往过着单身汉一般生活的弘瀚,再也不能那么没规矩。侯府出现了一道壁垒分明的分界线,前庭是大臣、侍卫和西炎伯的区域,而后面则是西炎伯和他的女人们的世界。
不仅仅是侍卫们,允也需要重新适应自己的生活。他不能够像以往一样进入弘瀚的寝殿了——那是后宫的范畴。在日间,允仍如以往,以祝卿的身份随在弘瀚身侧。但是当夜幕降临,宫门关闭,他就应当回到祁台去,那才是祝卿应当去的所在。
但是他没有回去,而是坐在一处能看到寝殿的宫宇顶上。他的身法太快,身穿祝卿暗青色的深衣,根本不会被人发觉,也没人能够阻拦。他选择了一处不是太远也不是太近的屋顶,在暗处坐了下来。在这个距离,如果发生任何事,他可以在第一时间回到弘瀚的身边。
纵使已经成为祝卿几个月,他还是弘瀚的影卫——他始终不会忘记。
宫里的人越来越多,先是卫国人,后来是各国的人,纷纷攘攘着,花枝招展着。允独自坐在宫殿顶,清醒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也清楚地知道在寝殿的屋顶之下每晚换着不同的女人。弘瀚很懂得平衡之道,绝不会连续两天宠幸同一国的女人。
允并不怕冷,何况天气越来越暖,屋顶上并不难过。国家越来越安宁,也很少有刺客拜访了。对于影卫而言,这应该是一段轻松舒适的时期。
他有时候忍不住会想,如果是天子的影卫,是会守在寝殿之内还是寝殿之外呢?
允相信是在寝殿内。因为对天子来说,影卫不能算是人,帝王也从不在乎被影卫看到任何事,而宫妃们则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允不愿意戴起黑巾,潜入寝殿。他不会这么做,弘瀚也不会允许。
各国的夫人已经到了,就差天都的公主还没来了。
会是谁呢?
太子年方十三,公主们则更加年幼,显然是不合适千里迢迢嫁到蛮荒之地的。允想了想,适龄的公主大概只有自己的姐妹了。当年离宫的时候允还年幼,且皇子们不会和公主一起养,对姐妹们基本毫无记忆。他唯一能够想起来的事情,是当年照顾他的姆妈,在他五岁的时候前来辞行,她要去做十二公主的姆妈了。因他作为一个皇子,五岁之后他身边不可再有软弱的女性跟随,而需要交给老师教导。
那之后他就跟着兄长们去了,不到一年,父王驾崩,后来一切都变了。
一直等到湖里荷花开的时候,天都的公主才姗姗来迟。
不像其他几国的公主,她的队伍只不到五十人,只有几辆挂着铜铃的牛车,丝毫也不招摇。 ——天宫已经负担不起那么大的送嫁排场了。
即便如此,弘瀚仍带着几个重臣亲自出城迎接,给足了天都应有的体面。
在他们入城的时刻,允第一眼便看到了跟在公主马车旁的老妇人。他原以为已经忘记了模样,却在第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他曾经的姆妈!
和迎娶夫人不同,尽管公主的车驾没有那么多,随从没有那么多,陪嫁没有那么多,排场没有那么大,仍是要作王后的。因此这次婚典的日期是礼官占卜之后才确定的吉日,地点不是在王宫而是在祭天的祈台,这场婚礼将由上天来见证和祝福。
允作为祝卿来主持这场婚礼。他穿上繁复的祭祀礼服,戴着面具,模仿成神灵的样子。他在祈台之下牵起十二公主的手,引着她走上台。
或许是因为害羞,或许是因为紧张,公主一直垂着眼睛,手心里全都是汗,若非浓重的妆容遮住了脸色,只怕已经是通红一片。然后她看到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手背上火鸟烙印振翅欲飞。
她知道这是谁了。小时候发生的事她早都不记得,她还太小,宫内的杀伐和一个小公主也没什么关系。但是临行之前,身为天子的兄长曾经交给她一个任务——找到手上有火鸟烙印的人,设法把他弄回天都。在她带来的人中,有几个是皇兄的暗卫,为的就是这个任务。
她没想到能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个人。
那只手稳稳牵着她,将她引上白石筑成的祈台,将她交到了另外一只大手里。
那只手很大很温暖,粗糙有力,将她整个手掌包裹住,她的心禁不住一跳。
耳边传来祝卿的祝词,声音很年轻,却用上古艰涩的语言念出,乃是祝夫妇偕老白头的意思。祝词念的并不用力,但所有人都能听清,并且感到其中真诚的祝福之意。
公主抬起眼睛,看到了她的夫君,这是一个多么英挺有男子气概的人啊!
比之之前的公主,她是多么幸运啊!
只一眼,十二公主就爱上了弘瀚。
第30章 后
允从来没觉得当祝卿竟然会这么累。尤其是亲手将一个女人送给弘瀚,还要亲口念出祝辞。他念的很诚心,之前也反复查阅典籍确定祝词的古语发音,确保无误。因为这个女人是他的妹妹,尽管他根本不记得她。
他设想过弘瀚会有很多女人,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妹妹会嫁给弘瀚。
允坐在能看到寝殿的一处房顶上,尽力压制着心头的不适。在他思考这些事的时候,反噬又如影随形的出现了。用炽焰的力量来压制炽焰,根本无济于事。但他却无法停止思考。他想这一切总归都会变得寻常,自己不过是要适应罢了。
弘瀚十分宠爱王后,自从大典之后,绝大部分时间都会回到王后的寝殿。只要出席宴会,坐在他身边的只能是王后。不同于对待其他的夫人,他毫不掩饰对王后的喜爱,也不允许其他的夫人嚼舌。他并未苛待夫人们,只是想让她们明白,什么是规矩,什么是尊卑,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他维持着一个十分平衡的后宫,就像他正在驾驭着一个蒸蒸日上的国家。
这个人是天生的王者。连女人们,也全都对他倾心。
这一日,十二公主端着自己亲手炮制的花茶,来到了弘瀚的书房外面。她花了整整一个夏天,每天收集玫瑰上的露水,制成了这一壶充满自己芬芳心意的花茶,兴冲冲的前来找弘瀚。
值守的侍卫是荆曲江,冷脸侍卫不苟颜色的通报之后,十二公主进了书房。
弘瀚和几个重臣正在书房议事,见她来了,便笑一笑。十二公主很自然的行个礼,走上前给西炎伯献上一杯茶,果然是香气扑鼻,整个屋子都染满了玫瑰的香气。在座的诸人谁都能看出十二公主眼中对弘瀚的倾慕。
弘瀚觉得很有面子,便示意她也给在座的几个人倒茶。
十二公主有一瞬的诧异——身为王后怎可给臣下亲自倒茶?但显然弘瀚并未注意到这些,继续侃侃而谈了。
十二公主按下心中的小委屈,仍是用十分优雅的姿态,挨个给堂上的人倒茶。弘瀚大大咧咧,其他人可不敢这么托大。五羊大夫、司农、司马等人立刻站起来,双手执杯,做出恭谦的姿态。祝卿却不知为何有些走神,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十二公主毕竟是公主出身,有些不悦,便转身去看弘瀚。
弘瀚哈哈一笑,道:“这几个都是我的左膀右臂,让你倒茶可不委屈。”他指指祝卿,“在关外草原,便是允建了奇功!”
十二公主也已经知道了毕乌箭的事,身为皇族怎可能对此不敏感。她走回弘瀚身边,斟酌着道:“祝卿大人有毕乌之能,非选择天都皇族而是追随伯君,可见伯君有大能。”
她只是说大能,而不敢讲西炎伯得了天意,虽然在外面已经有这样的传言。身为皇族后人,十二公主自小就耳濡目染,知道先人得青鸟护佑,平定中原成为王。青鸟神力如果为外人所得,是必须除掉的。但是看着允毫无威胁的样子,十二公主又忍不住想:他为伯君看重,如果自己的人伤了他,弘瀚会不会因此不喜欢自己了?
十二公主忍不住纠结起来。
弘瀚正说的渴了,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喝。那茶是刚倒的,闻着甜香扑鼻,喝起来还是滚烫,他一下子就喷了。
十二公主一慌,手忙脚乱的给他擦衣服,结果又碰烦了茶杯,在地上摔碎了。一时间又赶紧蹲下捡碎瓷,却哪做过这种事,被碎瓷划破了手。弘瀚什么话都没说呢,她自己就已经要哭了。
弘瀚无奈道:“下去包扎吧,以后无事别来书房了,这里不适合你。”
本来并没想责备她,结果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却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匆匆行个礼,低头走了。
一直跟随着公主的老妇人悄悄上前,利索的收拢了碎瓷擦干净水渍。退下之前觑着伯君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容老奴多嘴一句,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的身子,没做过什么事,更没受过什么伤,疼得狠了才掉了泪。还望主公多多担待 ,莫要因此坏了心情。”
弘瀚笑了笑:“怎么会,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天宫的皇子公主都是自小娇养的?”
“是。”老妇人规规矩矩答道:“老身在天宫多年,也带过几个皇子公主,都是一样的娇贵。”
弘瀚摆手令她退下,却看了一眼远处的允。年轻的祝卿坐在位置上,垂着头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夜弘瀚既没有宿在王后寝宫,也没有招任何夫人,而是在书房一直工作到深夜。他合上最后一份书简,伸了个懒腰,四下一望,只有守在门口的老内侍。那老内侍每天等着他,待处理完了国事,便打着灯笼引他去后宫。通常弘瀚都是去王后的寝殿,隔三差五的也去找其他的夫人,但今天弘瀚哪里也不想去。
他走到书房门口,轻轻说道:“允。”
果然不出所料,允如同一阵轻烟来到了他身侧,单膝跪地,低声应道:“主人。”
他仍穿着祝卿的服饰,深青色的衣服在夜里看起来有些像是黑的。在人前,当他是祝卿的时候,允一直称呼弘瀚为主公,但当私下相处的时候,允还是称他为主人。
弘瀚看着允,自从女人们来了之后,他几个月不曾碰过他了。他看起来没有变,仍旧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副温和淡然的样子,从不会违抗自己的命令。但弘瀚觉得他好像离得远了,曾经两个人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传达想法,甚至连眼神都多余的,那种脉脉温情似乎冷却了。允看着他的时候少了,或者说是愿意对视的时候少了——就像现在,他规矩的低着头,就像一个无可挑剔的影卫。
“最近冷落你了。”弘瀚将他拉起来,“我相信你是懂的。”
允点头,任弘瀚拉着他走入书房,来到后面的床榻。西炎伯常常在书房办公到很晚,便在这里置了一个床榻。以前弘瀚经常将允拉上榻共眠,自从有了夫人之后,他就没在这里睡过。
弘瀚抱住他,发觉一只手就可以揽住对方的腰——不知是夏季穿的单薄还是变瘦了。他像往常那样亲吻允的耳朵,在他耳边道:“我跟你说过的,无论有多少女人,你跟她们都不一样。”
允垂着眼睛,却忍不住想,抱着的感觉也不一样吗?他有些僵硬,心口滞涩的感觉更重了。他努力去转移弘瀚的热情,开口道:“王后殿下还在等着您过去。”
弘瀚有点不高兴:“只有我们的时候,不要提起女人。”在他看来,王后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允却认真道:“王后对您十分倾心。 ”
弘瀚停下来,他是在嫉妒吗?突然就觉得开心了,他笑着问:“那你呢?对我倾心吗?”看到对方一瞬间的怅然,他俯下身将允压在榻上。
允一向都是那么顺从,无论他要求什么都不会反对。但这一次,他抵着胸口,将弘瀚向外推。尽管力量非常微弱,弘瀚仍是感觉到了。他压着自己的激情,仔细看着对方的眼睛,惊讶道:“你不愿意?”
允艰难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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