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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旧梦[上]-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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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答。”
  “可子初兄却用一句‘冬去冰须泮,春来草自生’道尽了其中真理,实在是高明。”
  王希泽谦虚地摆了摆手,又抿了口茶。他可说不出张浚当时写了些什么,他随大哥远放北地的那一年,还不知道太学里有张浚这号人物呢。幸亏他早早让郑居中查清了此人的来历与脾性,否则刚见面第一句便要露馅。
  “那次,听说还出了一篇奇文,从天骂到地,从北骂到南,偏偏又字字珠玑,文采斐然。可惜那篇文章后来被夫子一气之下给烧了,我等无缘拜读。不知子初兄可读过这篇奇文?”
  王希泽动作一顿,缓缓抬起了头来。
  从他第一句话开始,王希泽就知道他在试探自己。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试探的竟然是“张子初”这个身份,更没想到他还提及了自己的文章。他是怀疑了自己是王家之人吗?……不对,他应该还没这么大本事。
  “德远兄该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如今已是忌讳。”
  连一旁的方文静都听出来张浚问的是谁了。需知王家当年是犯了官家忌讳,被皇帝亲自下旨抄家的,此时在他府中提及,未免敏感。可他刚要劝阻,那张浚却再一次不给面子地打断了他。
  “你忽然放弃科考,也是因为王家?” 
  王希泽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想他隐约知道这个答案。六年前,科考之际,大哥的遗躯应该正好运回东京,他和希吟想必也被认为一同殁在了燕北之地。
  “爹爹,小娘子那儿出了点事端,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女使的匆忙来报暂时解了王希泽的危机。
  “什么?!”
  方文静一听宝贝女儿有事,急匆匆拎着衣摆往后院走,走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这两个让人头疼的年轻客人,又回过头来看他俩。
  “方尚书既然有事,我等便先告辞了。”王希泽说着单手作了个揖。
  “好好好,你们几个,替我送送二位郎君。”方文静见他俩一前一后出了正厅,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尚书府大门前,并排停着两顶轿子。
  王希泽径直走到自己的轿旁,一转身,见张浚还跟着自己,忍不住眉头一皱。
  “子初兄还未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王希泽有些心烦意乱。张浚手上的线索明显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他企图用一些过往的小事和刁钻的问题让自己露出破绽,甚至故意当众揭开张子初心中那道名为“王家”的伤疤。
  他为何会怀疑自己不是张子初?明明连冯友伦和范晏兮都未能察觉出什么来,反倒是他一眼看破了天机。莫不是真印证了那句,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
  “子初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张浚不依不饶地问着。
  王希泽一猫腰钻进了轿子里,随着轿子的离开,他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来,“你该庆幸的是,王家子弟早早离开了太学,不然你我怕也只能退居二三了。”
  对付既聪明又难缠的敌人,最好的方式莫过于一招戳中他的死穴。
  这话本来从张子初嘴里说出尚算自然,可王希泽这般自己夸自己,确实有些过于无耻了。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透过轿帘去打探对方的反应。
  张浚此时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候在轿旁的厮儿从后头见到自家郎君微微颤动的背影,一时犹豫着该不该唤他。但就在他以为张浚快抑制不住满腔怒火的时候,却见他忽然发出了一连串的轻笑。
  紧接着,轻笑变成了仰天大笑。尖锐的笑声如同吟啸般直达天际,让听的人浑身发怵,止步不前。
  就在此时,一个鬼魅的身影从天而降,直落在张浚身旁。
  “张司丞,我们查到那个捞尸人的身份了。”
  “说。”张浚松开拳头,让深陷的指甲慢慢撤离掌心。
  “那人叫林飞,曾是天武军中的老将,以前一直跟在陈宁将军身边。只是七年前在天启堡,陈宁忽然以违抗军令的罪名将他逐出了天武军,自此下落不明。”
  “是吗?这消息倒是有点儿意思。”
  “这东西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解释。”方文静将手里带血的匣子没好气地甩给了面前的人,周全打开一瞧,顿时一惊。
  “这……这是什么……”
  “我还要问你呢!差点没把甜儿给吓出什么好歹来!”方文静一拂袖子,很快冷静了下来,“这东西除了你,可还经过什么人之手?”
  “没有啊,是我在店里亲自检查了才装盒的……”周全忽然想到了什么,嘶了一声,“是了,是刚刚那怪鸟儿!”
  “怪鸟儿?”
  “对,就是它!只有它叼过那盒子!刚刚就是咱们从树上拿回首饰的时候张子初才被那只巨鸟给啄伤的!”周全一拍脑袋,将刚刚街上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同方文静说了一遍。
  “主翁,这事儿有些邪门儿啊。”
  “是有些蹊跷……”方文静听罢皱起了眉头。鬼神之说向来仁者见仁,可他们毕竟是凡尘俗子,谁也没把握这东西就当真不存在。
  “可不是,街上好多人都亲眼瞧见了。那巨鸟身披霓裳,尾曳华羽,说是传说中的凤凰也不为过。若是将它作成点翠之物,那可当真是无价之宝。”周全搓着手嘿嘿一笑,仿佛已经将那神鸟纳入囊中一般。
  “这事儿怕还有内情,切不可轻举妄动。”方文静可不会被眼前这点摸不清看不透的利益冲昏了头脑,他捻了捻胡须,冲周全吩咐,“那个陈充,在典狱司可招了些什么?”
  “那个腌臜蠢材,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典狱司的人,如今手段是越来越不行了。”周全提到那陈充就来气,恨不得即刻给他安个罪名,拖到菜市口一刀砍了。
  方文静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沉吟了片刻。可还没等他想出个对策来,却又有下人来报,说是门外有人求见。
  今日怎地如此多事?
  方文静想着,不耐烦地问,“又是谁啊?”
  “回主翁,是军巡院的陆院使。”
  “……”方文静一听,便知事情不大对头,他赶忙迎到了门前,果见是军巡院的陆明杰亲自到访。陆明杰虽只是个小小军巡院右使,可在这开封府中的权势却不小。京城中,但凡风火、争斗、盗贼与刑狱审讯等事,都需军巡院插手。
  “方尚书,忽然到访,给您添累了。”
  “陆右使哪里的话,快快请起。”方文静笑脸迎了上去,客气道。
  “方尚书,那下官就直接开门见山了,若不是情况特殊,我也不会亲自跑这一趟。”陆明杰连门都没来得及进,只将方文静请到了一旁僻静处。
  “出什么事儿了?”
  “是那陈充……那陈充,莫名在狱中消失了。”
  “什么?!消失了?”方文静这一听往后连着踉跄了两步,一把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你说陈充消失了?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今个儿一大早,我让节级偷偷带着几个牢子去提他受审,人去了一看,却见牢房空空如也,可门窗锁链,一丝一毫也未损。”
  陆明杰顿了顿,又道,“而且,更邪门儿的是,人没了,那牢房的草堆里,却多了好些鸟羽和铜钱……”
  “鸟羽跟铜钱?”
  陆明杰说罢悄然递过来一帕方巾,方文静打开一瞧,果见里头有些斑斓羽翼和几串铜钱,钱币皆是宣和通宝,小平上陕,书体瘦金,捧在手里掂量一下,竟有一贯之多。
  “我当下便让人去拎几个猎户回来问话,可那些贱民好像得了什么风声,竟是全躲到山里去了。附近的村民说,他们之前似乎在山里捡了好些铜钱回来,说是神鸟所赐。”
  “神鸟所赐?那些愚民的话可信吗?”
  “可陈充的确在牢里凭空消失了,我就想着,莫不是那只神鸟拿了钱来赎人?”
  见方文静沉吟不语,陆明杰咳嗽一声,话头一转,“我看不如我亲自带人去那山里查一查,就算找不到所谓神鸟,也得将那些个贱民揪出来。”
  “不,这事儿你直接插手有些不合适。点翠一事毕竟不得张扬,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方文静明白对方的急切,如果真有灵鸟散财,岂可便宜了那些猎户?但陆明杰和自己的身份太敏感,他可不想因为对方贪一点小财把自己也置于险地。
  方文静随后将今日所发生的事与他匆匆说了一遍,陆明杰听后大惊失色,不禁对神鸟之说又深信了几分。
  “那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样吧,你借些人手出来,让周全使唤着暗中去查,等查出些线索来,你再插手不迟。” 说到底,方文静也舍不得善罢甘休。点翠这门生意向来是一本万利,何况如今经由张子初阴差阳错带火了京城的风气,这个节骨眼儿上若是放手不干了,教他岂能甘心。
  “好,方尚书要多少人,尽管同我说。”
  “那就有劳陆右使了。”
  

  ☆、谁家娘子即尔谋

  张浚已经坐在架阁库的偏房中足足有半个时辰了,可连魏青疏的影子也没见着。
  他知道对方是故意的,所以他也并不着急。冲着一旁侍茶的小童招了招手,示意对方替自己换一杯热茶,张浚又低下头去看手里的画册。
  “不知张司丞来访,怠慢了。”
  张浚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魏青疏负手而入,俊朗的五官中透着军人特有的肃杀。
  “小魏将军有礼,是张某唐突才是,希望没有打扰到将军办正事。”张浚拱手一拜,将姿态放得极低。魏青疏却是不吃他这套,一撩蔽膝,单脚蹬在梨花木椅上坐下了身来。
  张浚见他不搭话,又婉言道,“张某此番前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魏青疏眉头一挑,心道终于要说到点子上了。他笃定了张浚来这儿是问他要人来的,可他偏偏不打算放。正想着该用什么话来激他,却不料张浚一张口,却让魏青疏先吃了个瘪。
  是来要人的没错,可要的人却不是魏青疏想的那几个。
  “听闻将军这几日将范司直请到了架阁库里帮忙翻阅案牍。”张浚见魏青疏脸色一变,先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才又接着往下说,“本来嘛,朝廷命我二人协同查案,我清平司借两个人给将军使唤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不巧的是,眼下我手上有一件更重要的差事想让范司直去办。此事,非范司直莫属,旁人经手不得,这才敢腆着脸来问魏将军要人来的。”
  “哦?是什么要紧的差事非得他范晏兮去办?”
  张浚捧着茶盏但笑不语。魏青疏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就将自己手里的主动权转到了他的手上。如果对方是来要密探的,魏青疏大可堂而皇之地质问他,可对方来要范晏兮,他没有任何理由将人扣住不放。
  “将军见谅,若不是实在人手紧缺,我也不好意思来同将军开这个口。这不,清平司前几日刚又折了好几个探子,做事恁地没眼力劲,这种蠢货,不要也罢。”
  张浚的话犹如一张包着麻核的软布,彻底堵上了魏青疏的嘴,也让他脸色变得铁青。
  “将军大度,定会明白张某的苦处。如果将军有需要,我大可另遣几个书吏来帮帮将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如果我说,我也非范晏兮不可呢?”魏青疏咬牙切齿地说道,基本等同于在耍无赖了。
  “这样啊……”张浚桃花目一转,哂了哂,“那张某只好上书中书省,请上头来作定夺了。”
  魏青疏太阳穴一跳,强忍住想要拍案而起的冲动。如果他不是知道自己完全占不到理,早就上去先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娘娘腔了。
  “其实,这种小事,实在用不着惊动旁人。将军若是实在想要范晏兮,不如就让我先见他一见,吩咐上几句,将事情交代清楚了再将人留给将军便是。”
  张浚深知谈判的诀窍。先将全部筹码压出去,给对方造成巨大的迫力,让他知道自己并无胜算,再减轻筹码留有一丝退路。就算是魏青疏这种桀骜不驯的犟头,也不怕不顺着他的台阶往下走。
  “你且等着,我让他过来。”
  果然,片刻后,魏青疏丢下了这句话,愤愤离去。
  范晏兮几乎是被拎到偏房来的。他的后领被魏青疏一只手攥着,整个人如同母猫叼崽子一般半悬在空中,脖子完全勒到了领口,脚尖时不时地在地上点两下。
  魏青疏在张浚那儿受的气全都发泄到了范晏兮的头上,他将范晏兮粗鲁地丢进了偏厅,紧接着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一路跟来的冯友伦被那如雷的摔门声吓得浑身一抖,满嘴的抱怨又生生被憋了回去。他先躲到了偏房的窗户下,然后看见魏青疏怒气冲冲地走开了之后,又钻出了半边儿身子,“啵”地戳破了绮疏上的韧皮纸,偷偷朝里看去。
  偏房里坐着一个面如桃李的青袍男子,见到范晏兮进了屋,等他理好了被魏青疏弄皱的衣襟,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张司丞……”范晏兮还没来得及行礼,张浚就抬手打断了他。
  “在凤姚瓦舍可查出了什么来?”张浚问。
  “尚未,他们咬定马素素出现在临水殿只是个意外。”范晏兮没料到张浚竟然会堂而皇之地来这里跟他打探消息,而且魏青疏竟然也默许了?
  “我听说,你们如今查的人叫苏墨笙,马素素的私奔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范晏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魏青疏不可能向他透露这些消息,而且正好相反,怕是从他身上魏青疏半个字也没套出来。
  “是,但目前还没有证据说明他和辽人的事有关。”范晏兮回答道。
  “那如果我告诉你辽人在不久之前曾找上过他呢?是今明池中唯一逃脱的辽人。”张浚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
  窗户下偷听的冯友伦只看见范晏兮的脸色瞬间变白了,但却没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他听到张浚似乎问起了苏墨笙,他对那个冷冰冰的天才琴师倒是印象颇深。
  苏墨笙?他们怀疑那个苏墨笙吗?冯友伦正想得出神,一转头,只见不知何时身旁多了一个人,吓得他差点尖叫出声。
  好在魏青疏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又将耳朵凑近了窗户根上。习武之人,耳力自然比冯友伦这种书生好得多,魏青疏已将张浚的话听去了七七八八。可他的脸色依然很难看,特别是冯友伦用一种“你竟然也会来听墙角”的惊诧表情打量他的时候。
  “金明池里还逃脱了辽人?”范晏兮很少语速这么快,可见这个消息着实令人震惊。
  “知道这事的人不多,我也不希望再多下去。”张浚提醒了他一句,复又道,“我本来打算利用那个辽人找出幕后主使,可却因为魏青疏把人给跟丢了。所以,现在我们必须从苏墨笙下手了。”
  范晏兮很快联想到了架阁库的那场追逐战,原来那些密探跟的人竟是金明池里逃走的辽人。还有那具尸体,那具似曾相识的尸体。他现在想起来了,那是个独眼老船夫,在今明池中帮他们捞过尸的。
  “但是苏墨笙的身份如今有些特殊,京城中很多达官贵人都很喜欢他的琴。连魏青疏都奈何不了他,看来清平司也不能贸然出手。”
  魏青疏听得又惊又怒。惊的是原来这个张浚瞒了他这么多消息,怒的是他明知道苏墨笙这头查起来会诸多麻烦,竟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了自己。
  “那么张司丞希望我怎么做?”
  张浚微微一笑,“魏将军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魏青疏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他刚不是说有个非范晏兮莫属的任务要交予他的吗?
  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你要把辽人找上过苏墨笙的事完完全全透露给魏将军,再全力协助他去调查那个苏墨笙。一旦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我。”
  这个阴险的娘娘腔!魏渊在窗外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张浚忽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范晏兮的肩膀,又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不过大家既是为朝廷办事,那便都是一家人。不管是在清平司还是在架阁库,希望范司直都要竭尽全力。”
  张浚说着忽然朝窗户走了过去,他希望范晏兮足够聪明,能够听懂他言下之意。
  冯友伦忽然感觉头顶的那个声音离自己变近了。他还没来得及再伸头看上一眼,便感觉到魏青疏猛地在他肩上一踩,整个人往上跃了出去。
  在魏青疏跳上房顶的一瞬间,面前的窗户被推开了。冯友伦尴尬地蹲在地上,如同儿时被夫子逮着逃课一般,仰头讪笑了两声。
  “友伦兄?!”
  “额……你们说的那个苏墨笙我知道,金明池那日,他还在宝津楼上帮子初兄作过画哩!”为了缓解尴尬,冯友伦献宝似地道出了这个线索,可他紧接着就看到范晏兮和张浚的脸色同时变得古怪起来。
  范晏兮在后头对他微微摆了摆手,冯友伦赶紧闭上了嘴巴。
  他说错什么了吗?冯友伦不解地想着。
  “你是说,金明池那日,苏墨笙曾和张子初接触过?他们说了些什么?”张浚有些激动地问道。
  “不……不知道,我上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聊完了。”
  张浚有些失望,但也并不是一无所获。他的直觉告诉他,张子初能在金明池力挽狂澜绝不是个意外,他和这件事有着更深的牵扯。虽然他现在还弄不清楚这个牵扯是什么,但冯友伦的话再次证明了他的猜测。
  “对了,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范司直。”张浚装作随意地从袖子里摸出了那本贴身的画册,递给了对方。
  范晏兮接到手中一瞧,整个画册中的画作都是出自一个人之手,而这个人,范晏兮和冯友伦都恰恰再熟悉不过了。
  “翻到最后一页,范司直对这幅画还有印象吗?”
  最后一页画的是一个面目平常的青年男子,是当初张子初根据严信和虞侯的口供画出来的。他不知道张浚为何会忽然问起这个,却又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这幅画,可是你亲眼所见,出自张子初之手?”张浚又问了一个更加奇怪的问题。
  范晏兮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就在冯友伦张口的一瞬间,范晏兮率先答道,“也不算亲眼所见,是他画好之后拿给我的。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想重新确认一下罢了。”张浚不动声色地收起了画册,没有再多说什么。
  冯友伦和范晏兮将他送到了架阁库外,等到人走远了,冯友伦才偷偷捅了捅范晏兮的胳臂,低声问,“你为何要骗他,那幅画明明就是我俩亲眼看着子初兄画的。”
  范晏兮皱着眉,良久才吐出一口气来,“不骗他,怕是对子初兄不利。”
  “哈?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只是一种感觉……”范晏兮顿了顿,冲着冯友伦问,“对了,子初兄呢,怎么最近都只有你一人?”
  “别提了,我来之前刚去过张府,谁知子初兄却说约了魏渊将军喝酒,所以就黄了。”
  “魏渊将军?他怎么会……”
  “不知道啊,他最近似乎和子初兄走的很近。大约是子初兄在金明池里帮了他,所以二人才变成莫逆之交的吧。”
  “这事儿你也别出去乱说,先回去吧,顺便跑趟张府,将今日之事告诉子初兄。”范晏兮说罢冲他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架阁库中,他得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然魏青疏怕又得找他麻烦。
  范晏兮一路小跑,偷偷展开了刚刚张浚趁机塞在他手中的纸条,上头写着一个时间、一个地点和一句话:接近密探,问出跟踪之人是谁。
  范晏兮叹了口气,他不得不佩服张浚的才智。那人一早就知道魏青疏和冯友伦在窗外偷听,故意用苏墨笙来掩藏住这个真正的目的。
  看来,那几个密探的消息对他来说很重要。他急需知道的是,那日里辽人跟的究竟是谁,又是谁如此神通广大,竟懂得利用魏青疏来对付他。
  而最后那番安慰的话,则是张浚在提醒自己,虽然表面上他在帮魏青疏做事,但别忘了自己终归是清平司的人。毕竟张浚的一句话,影响到的可能是他的仕途。
  范晏兮有些头疼地捏紧了那张纸条,果然听见里头有个急躁的声音大喝了一声,“范晏兮人呢?!”
  害他不得不再跑快些。
  晚间,城郊树林。
  “小娘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黑灯瞎火的,得多危险呐。”
  “我才不回去,你可听真切了,当真是一只堪比凤凰的神鸟?”方若甜一边提着衣裙,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泥地里,一边厌恶地皱起了眉。
  “听得真真切切,那周全同爹爹描述的绘声绘色,说那翠鸟硕大无比,身上的斓羽漂亮极了!若是将那翎羽作成了点翠什物,定是要教那李师师也给比下去。”
  方若甜听了身旁婢子的话,瞬间又加快了一些脚步。前几日张子初被鸟啄伤了右臂,害的她美人图落空,却连久等方得的点翠簪子也出了变故。所以一听说这灵鸟的事儿,方若甜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不甘,一定要自己出来寻上那鸟儿一寻。
  虽说已入了夏,可夜晚的林间仍是凉风阵阵。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方若甜又冷又累,起初的兴致便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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