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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上位之路-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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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清颓然闭紧双眼,滑腻的触感步步迫近之际,他喉咙里恶心欲呕。
  人活着真累,错付了心还不算,连身子都留不住。
  何清徒然闭紧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皮了。


第36章 三十六
  却听“咣当”一声,房门遽然被踢开,清亮声音盖过陆全的脏话:“陆爷,人家找你找的好苦。”
  “谁来扰老子好事。。。”陆全的声音戛然而止,很快又道:“林淮,你来做什么。”
  “我怕陆爷疼了新欢,以后就不要我了。”林淮一步一笑,主动解开腰间束带,攀着陆全问道:“是我不够好,还是我不如他好看?所以陆爷才要拿别人暖床。”
  陆全惊讶于他突如其来的热情,下一刻哈哈大笑起来,抱住他扔到床上欺身压去:“我这还不是怕我的小美人累出个三长两短,特地放你一马,你倒醋起来了。”
  陆全腹下涨热难耐,三两下彻底撕坏林淮的衣裳,林淮忽然伸手抵住他,乜了何清一眼,呵气如兰:“陆爷,他在一边真碍眼,还是再锁到笼子里去吧。”
  “啧,都准备好了又扔进去多可惜。”陆全粗砺的手指摩挲着他,听着林淮低叫轻吟,尤为兴奋,“廖仕还在外面,赏他得了。”
  廖仕被叫进来时,陆全已经压在林淮身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叮嘱他不要浪费。
  廖仕便将何清摁在桌子上,发狠地摁着。
  林淮的尖叫就在耳边,廖仕只当听不见,只是双手摁在何清身上,指甲掐在他肉里。
  林淮在陆全身下一阵一阵的颤栗,微弱的抖动像来自灵魂深处,绝望刺骨。何清伏在桌上,满眼是泪,死死瞪着远处交叠的一双影。
  林淮是在用一身傲骨换他清白,而他能做的,徒有僵硬着手腕,将衣衫抓成一团。
  他不懂廖仕为什么会放过自己,但记得林淮转头朝他这里看时的样子。隐忍的神情太明显,使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只能清楚地看到他的逃避和抗拒,深深藏在仇视的目光中——似乎是对着廖仕的滔天恨意。
  陆全餍足地走了,顺带掐着廖仕的脖子,一边骂着窝囊废一边将他也带出去,因为林淮对他撒了娇。
  “好陆爷,你今日抱着别人真叫我憋火,能不能给我一晚功夫,叫我训那人几句出出气?”
  室内一空,何清踉跄奔过去,拿破碎的衣衫盖住林淮的身体。
  林淮气息委顿,耗着气力说出的话,却似金玉有声,震的何清快抬不起手来:“公子,你不要看我,我太丢人了。”
  周遭死一样安静,少年面庞赤红,下唇咬的稀烂,倔强的样子与初见的一幕重合起来。
  “公子从前救过我一次,今日是我还给公子的,没什么好感动的。”林淮枕在何清手上,下巴扬出脆弱的弧度,“本来还妄图想办法救公子出去的,现在好像很困难了。”
  陵屹再到血羽寨时,陆全不在,底下一群喽啰憋着满肚子牢骚将陵屹堵个正着。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京城的官,只要我们把人绑了来就给我们银子,还保我们安全,这都好几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到底得憋到什么时候!”
  “是啊!一人分上那些个银子,没命花还不是白搭,你到底有没有本事能叫我们逃出去!”
  山匪们众说纷纭,吐沫星子恨不得将地上砸出窟窿,陵屹挨个扫视过去,见这些莽汉气势汹汹围着一圈,颇有余勇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指头往嘴上比了比:“嘘,你们知不知道官场上的事多复杂?”
  有人当真被他唬住,声音弱下些许,陵屹继续道:“本宫。。。本官也是替人办事,只要事情一成,你们不但安然无恙,到时候领了银子,去当个富甲一方的财主也没问题。”说着,陵屹又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递过去:“这是那位大人今天加赏的金子,你们分一分吧。”
  安抚下众人,他这才冷笑着,走到笼边,冲宁裴卿招招手:“宁大人,受苦了呀。”
  “要说官府里养的兵真是不顶用,这都快三天了,还找不到蛛丝马迹,我要是王爷,肯定急坏了去。”陵屹假惺惺说着,分外惋惜,“刚才你也听见了,山匪们可急了,不如再给那群饭桶三天时间,要是再找不到,宁大人当真是命该绝矣。”
  “真盼着王爷来呀,哎,可惜他卸了军权,私兵也被收了去,要不然哪还需靠着知州养的狗找人,让宁大人受这么多苦?”陵屹感叹着,眼中却是熊熊恨意,夹杂着大功将成的激动,扭曲可怖。
  要不是季绍景,他的计划也不必毫无进展。
  他真想看看,当初身居高位却久不站队,自己主动拉拢亦不屑一顾的人,在性命与所爱面前,该做何选择。
  宁裴卿只当他疯了,望着他的眼神尽是痛恨,过了好半晌,僵硬问道:“围猎那天你让我去给王爷送伤药,想让王爷与我。。。与我扯上关系,是不是预谋好的?”
  “当然不是,只是兴致上来了,顺手送他个礼罢了,”陵屹挑眉,带着可惜,“这么久的事情,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本宫是多么以德报怨的人呀,季绍景将我所有的谋划都毁了,我却送了他那么大一份惊喜,你说,他怎么都不知道感谢我呢?”
  “那些刺客,也是你派的?”
  “嘘—宁大人,话不能乱说。谁都能派人刺杀父皇,只有我不能。”陵屹打断他,十分不耐烦道,“跟你说这么多你也不懂,还是等着王爷来救你吧,或者,你们一起死在这里?”
  洋洋几句,陵屹懒得与他再说,却见何清被一个清秀少年押着朝这里走来,不由得住下脚步看戏。
  何清不想与宁裴卿关在一起,求着林淮把他锁在笼子外。山寨里皆知林淮是陆全甚宠的玩物,许多人更因刻意戏耍过林淮而挨过揍,因而林淮锁人时,旁人只是冷眼看着,并未阻拦。
  陵屹等了半天,只见二人一个笼内无言,一个笼外恹恹,要死不活的样子,一点乐趣没有,忍不住啧啧两声,败兴走了。
  第四天晚上,林淮依旧被关进陆全房中,寂静山林里夜色茫茫,何清不敢想他的遭遇,蜷缩着靠在栏杆上,盼望黑夜早点过去。
  直到廖仕打开锁,钻进笼内要拉宁裴卿时,有人惊声尖叫,他才回过神来。
  廖仕一身酒气去掀宁裴卿衣裳,却被宁裴卿打了两下,脾气上来,竟狠狠踹地宁裴卿再也动弹不了。
  家仆吓得缩在一角,何清被锁链铐着,眼睁睁看着宁裴卿被扔到自己身旁。
  何清似被宁佩卿眼中的决绝吓到了,思绪一闪,狠狠在他踝骨上踩去。
  宁佩卿闷哼一声,何清却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身后去。
  “廖仕,腿脚断了的人,你也要强上?”何清出言讽刺,“你不去救林淮,跑到这里来撒野有什么用。”
  “上不得他,上你行不行?”廖仕像被他的话烫了一下,一刀劈断他的锁链,就要上来抓他,“上不着别人,上你也不错。”
  “你不用强迫,只要你想,给你就是,左右逃不开的事。”
  想起身,却被宁裴卿拉住,何清挣开他,颤声道:“宁大人,我不想死。”
  宁裴卿看着他,苍白无力地笑了笑,“即便照他说的去做,我们也活不过几日,你既是王爷的人,何必接受这些下作的事。”
  “下作?难道不是命更重要?”
  何清瞪着那张与他相似的脸,无端有些癫狂:“宁大人清高端方,不屑也情有可原,可我只是个禁娈,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
  “那你也不该污了自己,心甘情愿听这。。。”
  “匪”字未出口,何清已截断他的话,“倌也罢,宠也罢,都是拿身子伺候人的活计,宁大人不懂后进之欢,还是少说些的好。”
  廖仕早已将周围看守的人都撵走,迫不及待地压上他,手上动作,口中却喃喃发笑,只说些无关的话:“林淮那个贱人,才几天就对陆全投怀送抱,活该被陆全玩烂了。”
  何清往身侧瞥了一眼,竟是软身贴近他怀里:“你慢一点,急成这样,怎可体会到床笫之趣。”
  此刻沙尘磨玉骨,真真逼出些荒唐软语,何清又朝一侧看了看,伸手攀住他。
  季绍景执剑走入山寨时,何清正与廖仕吻在一起,吮吸舔舐毫不避讳。
  “廖仕,你将我向右弄一弄,这里砾石太多,硌的我难受。”何清带着鼻音的话传到季绍景耳中,静静听去,声音好像全部泡进了水里,又湿又软。
  四日苦寻,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季绍景眼中全然是杀气,弥天恨意烧的他等不及身后的官兵跟上来,提剑直冲上前,狠命刺入廖仕身上。
  热血喷涌,人已断气,何清眼皮上糊着一层猩红,朦胧不清地看着前方,面如寒霜的瑞安王。
  他没来时常盼着他来,等他真正来了,自己却慌了,何清默然望着他,用尽力气扯出个笑容。
  恍若初见那晚,自己满身狼狈扑跪在地上,仰视着王爷清冷身姿。
  只是这次没有容安,王爷好像也不会替他出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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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十七
  尚武带着官兵,一路循着王爷留下的记号找来时,瑞安王已几近癫狂。
  带着心魔的恨,哪能允许旁人阻挡。
  季绍景面目狰狞,长剑映着火光,一招一式不耍花样,直刺匪贼心脏。
  剑风缭乱间,尚武不经意扫过一处,忽而变了脸色,急转至季绍景身后,替他挡下一刀,着急道:“这里交给属下应付,王爷赶紧去救何主子吧。”
  季绍景剑剑夺命,战意正酣,闻言一滞,脚步竟不自觉退了半分,像刚从梦中醒来似的,虚浮着脚步往角落走去。
  何清依旧躺在地上,连姿势都不曾变过,廖仕全身僵硬地倒在近旁,他就一直睁着眼,望望廖仕再望望夜空,麻木地觉得自己活成了一滩烂泥。
  他听到有人靠近,稍稍转了转眼珠,才认出是季绍景。
  “来人!快将宁侍郎带出去!”季绍景看着地下横躺的数人,厉声朝官兵发号施令,伸手想抱起歪在地上的何清时,却发现他的脸太苍白,宛似稍微一动便会折断一般,了无生意。
  “阿清。”
  轻轻一唤,季绍景已看清蛰伏在他眼神中的冷漠,像蝼蚁,不知在撕扯折磨着谁。
  何清冲他笑了笑,接着别开了眼。
  都这个时候了,果然还是先担心宁大人。
  何清听到季绍景的声音,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个干净,只凭着意识依稀辨得身侧横卧的人接连被人抬走,但自己,依旧贴在冰冷的地上。
  夜凉的他直抖,方才与廖仕纠缠症结突然报复到身上来。唇齿间火辣辣的感受,像灼在口中的一团火,咽不下吐不出,只能活活受着,任它翻滚,直到把肺腑也烧烂。
  何清想做一回有气节的人,可是求生的欲望还是占据上风,哽了几下喉咙,终于嘶声央求,对着季绍景说出今晚的第一句话:“王爷的阿卿没有事呀,求求王爷救他的时候,顺带把我也捎上吧。”
  “你在说什么。”
  “阿卿呀,王爷的阿卿,”何清咳的断断续续,倔强地指着自己道:“我最后帮宁大人免受一劫,所以王爷不要得到正身,就把我这个假的扔在这里好不好?”
  曾经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卑微。何清伸出手,想抓一抓王爷的衣角。
  数年前被抛弃的后遗症一股脑地涌上来,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些暖意,无论是谁,只要别在这样的时刻,丢下他就好。
  何清握紧右手,掌心霎时被鲜血浸透,等了那么久,他终于等到季绍景往前靠近两步,像要带他走。
  何清是被吓醒的。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娘亲环着他轻声哄慰,可是一眨眼,娘亲的脸就分裂成两个男人,逼他去接待客人,他抗拒,男人就将他绑在马腿上拖。他怕死,只好答应下来,却发现第一个点他的恩客是宁佩卿。
  宁佩卿掐着他,把刀架在他颈上,对着他说:“你这个假货,占了我的位置那么久,还不想还给我吗?”
  他哭着求救,转头却发现季绍景从头到尾都在冷眼看着,甚至冲他张了张口。
  他认出他的口型:“活该。”
  何清顿时便醒了,尽管头脸上俱是涔涔冷汗,他也无力擦一把。
  他的手已经被清理包扎,昏迷前握着的刀,也不知被谁抽走,何清迷茫地看着晃荡的车顶,稍微动了动,立即被人抱住了。
  季绍景替他掖了掖锦被,安慰他说:“阿清,别怕,就快到知州府上了。”
  何清有些恍惚,季绍景容颜如旧,当是他渴慕的风华,可是那张脸上珍视又自责的神情,倒极是讽刺。于是他摇摇头道:“王爷是不是认错了?”他歪着头,露出颊上的疤,“我是何清呀,王爷的阿卿,不是宁大人吗?”
  “谁跟你乱说那些胡话?”季绍景像被人当胸踹了一脚,许久没有想出别的话来,只是道,“以后本王再与你解释,你不要乱想。”
  “是因为宁大人成亲了吗?王爷不忍宁大人背负骂名,所以才不得不接受我吧。”
  “或者说,担心与宁大人走的太近,为他招惹麻烦,所以拿我当个掩护。”
  “总不能因为我勾栏出身,处处比旁人下贱三分,伤害起来一点也用不着心疼,所以才最终选中我当替身吧?”
  何清一味说着,抖得几乎停不下来,“我可真惨,你们两个相爱,在不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只剩我这个故事之外的人耿耿于怀,永远被遗忘。”
  明明是四更该眠的夜,何清一句一顿,恍若灯花坠梦,却字字如针。
  季绍景想说话,奈何双唇蠕动一下,并未发出声来。
  他以为会永埋心底的秘密,今日被悉数被抖露出来,在他毫无防备时曝光于世——被最想瞒着的人知道了。
  季绍景只能越发紧地抱住他,直到马车停下。
  傅恃才亦是彻夜等着众人,见季绍景抱着一人下来,铁青着脸径直往住处去,本来落下的心顷刻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灯影憧憧,临州府一间小院里,安然坐着个少年,描眉画目,顾盼生春。自是可怜可爱的好相貌,可惜涂抹痕迹太重,失了灵气,像是在刻意模仿着他人。
  何清被季绍景一路抱回房里,身心俱疲,没有口舌力气再与他一辩高低。
  季绍景方推开门,即有一阵浓郁香风飘然而至,软糯糯动人:“王爷总算回来了,叫人家等的好苦。”
  “你是谁,滚出去。”
  季绍景并未看他,一心想将何清安顿下,何清不经意扫了一眼那人,见那人瘪着嘴一脸委屈,出声喊住他:“你也是替身?”
  季绍景的脚步立马顿住,回身而望,果然见男子眉目神态,皆似旧人。
  “何清是宁佩卿的替身,他是何清的替身。”何清突然畅快笑起来,“王爷还真是豁达爽快之人。”
  季绍景百口莫辩,再三重复着一句:“阿清,你先好好休息,本王明日再与你解释行不行?”
  是日,临州春日冻灾未平,匪患先定。
  彼时官府剿匪所逃余孽二百一十七人,自立血羽寨,劫持朝廷命官宁裴卿四日,触犯官威,临州知府傅恃才震怒,倾举州之力清剿,斩杀一百八十五人,生擒三十二人,无一人可逃。
  傅恃才看着对面而坐的季绍景,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眼下他的处境十分不好——按理说男宠进了土匪寨子,要么失身,要么丧命,就算运气好,也得狠狠受一番折磨,于是他一番好心,想着王爷憋了三四日,总该宣泄一下,就找了个清白的小倌送到他房里,还特地将人装扮地跟何清极像,就为了春宵一度时唤起点熟悉感,哪曾想人被扔出来不说,王爷还一副要杀他的样子,兴师问罪来了!
  傅恃才端起茶杯,局促地挑了挑茶末,哆哆嗦嗦道:“王爷恕罪,肯定是底下的人一时糊涂,将人送错了地方,把、把本该送到下关房里的人塞错了屋子,冒犯了王爷,真是该死!”
  他好说歹说,恨不得给季绍景跪下,终于听见瑞安王恩准似的一句话:“外愚内智的底线在哪,日后还望傅知州谨记于心。”
  傅恃才动作倏然而止,却见季绍景早已起身离开,丝毫不带停留。
  宁裴卿伤的最重,右脚踝骨断裂,身上还有许多青紫,季绍景到他房里时,他依然尚未清醒。
  与他一起被绑走的马夫守在跟前,一见季绍景来了,立马砰砰地磕着头,叩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季绍景止住他,“宁侍郎的腿脚,是被血羽寨的山贼打断的?”
  “不。。。不是。”马夫低头,言辞闪烁,生怕刚出狼窝再入虎口,摊上照顾不周的罪名。
  “莫不是挣扎时崴断的。”
  “王爷。。。饶了奴才吧,奴才不敢说。”马夫被救后早已熟知瑞安王与何清的联系,此刻因他随口问出的话胆战心惊,一时推卸道,“王爷去问问何清公子吧,奴才实在不敢胡说。”
  “何清?”季绍景一愣,他在外头转悠许久,正因不知如何面对何清,马夫欲言又止,正引起他的注意,“何清还在休息,本王想听你说,你直言便好。”
  “王爷,我家大人的腿,是被何清公子弄断的。”马夫觑一眼季绍景突变的脸色,登时跪地求饶道,“王爷饶命,奴才并非胡言,只是何公子被一个土匪带走,彻夜未归,第二天回来时便与我家大人划开距离,王爷来之前,有个人到笼子里来找大人麻烦,何清公子就。。。就踩断了大人踝骨,与那人滚到一块去了!王爷明察,奴才不敢撒谎啊!”
  趋利避害诚然是天性,可人的懦弱究竟能卑劣到何种程度,使得马夫笃定地指责何清的过错,全然忘了自己缩在木笼一角,不敢发声的苟且。


第38章 三十八
  午间里忽然下起了雨,季绍景回房时,何清已经起身,伏在桌前不知在写什么,见他进门,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继续低了头。
  季绍景的身影停在门口,逆着光,眸中隐忍晦暗不明。
  他从没被何清如此冷漠相待过,想跟他说些什么,话一出口,却覆水难收:“何清,宁侍郎的腿,是你伤的。”
  何清手一震,笔尖在宣纸上错划出长长一道,“我做的,王爷要如何?”揉烂手中的纸,他轻轻抿了抿唇,“王爷要杀了我吗,还是也把我的腿脚打断,给宁大人报仇?”
  疏离的口吻,不驯的眼神,大难不死后,何清却一改常态,面对季绍景的质问,没有求饶没有否认,只是逼着他给个痛快。
  不该是这样的,季绍景不可置信似的望着他,仿佛一个平时恨不得时时刻刻对自己展现心意的人,断然做不出狠毒的事情。
  季绍景忍住动摇,望进他的眸,走近想拉他时,却被何清闪身躲开了。
  “你在倔强什么?”
  季绍景一怒,钳住他的下巴:“何清,你在要挟本王。”
  “不敢,我从不敢要挟王爷,我哪舍得要挟王爷呢,我从来都是把你的喜恶看的比什么都金贵。”何清粲然一笑,突然伸出左臂勾上季绍景的脖子,吻在他唇上。
  何清吻的很轻,一霎又像不过瘾似的,狠狠噬咬在季绍景的下唇中央,任由浓重的血腥气蔓延在二人唇齿间,直到腰间箍上一双手,他才扭动着地撤开身子,挣脱出季绍景的怀抱。
  “王爷这次忘了推开我呢,以前不是最多让我亲亲脸的吗。”
  唇色涟漪,带着轻轻的气喘,何清舔了舔唇间,倏尔笑开:“王爷觉得我居心不良,怀疑我忌妒宁大人,存了心害死他,那也是抬举我的,我从前就是个倌儿,哪有本事深陷土匪窝子,还能随心所欲,想害谁就害谁?”
  何清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哎呀,其实说起来我的本事也不少,就算王爷把我打断了手脚扔出去,当初在锦绣倌里想给我赎身的老爷公子那么多,我随便找上几个,人家念着旧情,也不会舍得我这个老相好冻死饿死在街头的。”
  何清憋着股劲儿,似乎在拼着命激怒他,眉眼带笑,抑着讽刺,像欢场中说惯了一样。
  季绍景的拳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终是忍不住,狠狠捏上他的肩胛:“你这条舌头,真该拔了去。”
  “王爷请便。”
  何清嘲讽一笑,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等着季绍景接下来的反应。
  正当二人僵持时,尚武匆匆进来,呼呼喘着粗气,激动道:“王爷,快去看看吧,宁大人醒了!”
  淅淅沥沥的雨扑打在窗棂上,何清追了一半,驻足在门边,看着季绍景一步一步走远。
  王爷总能掐住他的命门,漠然又迅速的转身,像睡惯了的高床软枕上突生的刺,不期然地给他伤痛。
  “不撞南墙不回头。”何清喃喃自语,低着头,像是在笑。
  这世上很多人撞到南墙,撞疼了便回头,可是他撞的头破血流,眼看就要将南墙撞个窟窿,过墙要走时,却有人扼住他的咽喉,告诉他南墙之外,是季绍景对宁裴卿的苦恋。
  他该。。。如何回头?
  回了头,又能往哪里去?
  何清盯着门槛,楞楞地想,躲在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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