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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撩完想跑-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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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荒、瘟疫很快在村里流窜,村民们终日以草根树皮度日,更有甚者,不少人家易子而食,可谓凄惨。
正当村民们望着毒辣的烈阳绝望麻木之
际,明家村里忽然来了一个名唤赵琛的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说之所以天降横祸,是因为明家村里出了一个天煞孤星,只要除去这个不祥之人,上苍自会降下甘霖。
“算命先生口中的天煞孤星便是明悬?”
兰子卿皱眉道。
二十多年前那一场大旱他亦印象深刻,他便是因为这一场大旱被双亲卖入离宫。
老锁匠点了点头,面色沉痛,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这话放在往日,明家村里断断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如今村民们已经被旱灾、饥饿、瘟疫折磨的麻木不仁,算命先生的话在他们心里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他们红着眼涌入明家,逼明悬父母交出明悬。
那时明悬年仅五岁,什么都不懂,就被那算命先生扣下了一顶天煞孤星的帽子,明悬父母哪里舍得送自己唯一的儿子去死,在凶恶到丧失了理智的村民前拼死护住他。
岂料后来,算命先生一番话,却让他们亲手烧死自己的幼子。
那算命先生说,此子不仅是天煞孤星,而且生来克父克母,若留着他,日后必定会伤害自己的亲人。
彼时明母得知自己已经身怀有孕,看着群情激奋的村民,摸着自己腹中胎儿,被逼无奈之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噙着泪将五岁的明悬骗入明家偏院里的一间房,用锁锁上门,红着眼睛万般无奈地在外面放了一把火。
那时火光冲天,整个明家村的村民都在围观这一场残忍的酷刑,听着明悬哭着不断地拍打窗门,非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救人,人群中甚至发出怪异地“桀桀”笑声。
老锁匠自感明家村民已经不复当年的善良淳朴,在明悬被火烧死的第二天,便收拾行装回到家乡。
第三年偶然一次到浔阳做买卖的机会,本想再去明家村看一看故人,谁知那里已经变做一片衰草连天的荒坟地,里面埋得正是明家村一村子的人。
他几番打听,这才得知明家村在一年前遭人屠村,凶手临走前放了一把火,将整个村子烧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证据。
明家村屠村惨案至今未破,成了二十多年的悬案。
兰子卿送走老锁匠后,心里仍旧波澜起伏不定,想不到明悬的身世如此令人唏嘘。
秀眉紧紧蹙起。
既然明悬便是应玄,那他又是如何从当年的火场里逃生?又是如何成为神隐教的人?
难道是神隐教的人救了他。
思虑许久始终没有头绪,兰子卿索性松开眉目,不再去想。
这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他已经想到如何对付应玄。
淡声唤来吏部尚书。
一身官袍的吏部尚书恭敬地弯下腰身,拱手道:“丞相有何吩咐。”
兰子卿愉悦地勾了勾唇,道:“放出消息,便说一个名叫赵琛的算命先生投宿在悦来客栈。”
吏部尚书虽不解他此话何意,却仍旧拱手道:“是”
第95章 晚来天欲雪
夜幕降临。
悦来客栈里的跑堂送走最后一批客官后; 放下门板,便要打烊。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忽然按住门板。
小跑堂惊了惊,往那人看去。
按住门板的人一身玄衣; 俊美无俦的容颜冰冰冷冷; 墨眸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瞧。
那双墨眸幽深如潭,无波无澜; 死寂沉沉得仿佛死人的眼睛。
小跑堂被他盯着身上起了一层寒意,移开门板; 忙道:“客官里面请。”
将人迎入内后; 阖上门; 看着眼前透着几分古怪的公子,战战兢兢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冰冷得丝毫没有温度的声音缓缓响起。
小跑堂忙将人迎上二楼一间上好的客房,留下灯盏; 说完一句“客官若有事,尽管吩咐一声”,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那玄衣古怪的公子。
玄袍公子来到茶桌前,借着灯火提起茶壶缓缓倒了一杯茶。
哗啦哗啦的倒水声在寂静昏暗的房间里响起。
修长高大的身影沉默地站在茶桌旁; 薄唇紧抿,被灯火映亮的俊美容颜阴沉冰冷,那双死寂沉沉的墨眸里腾满了凛冽的杀意; 诡谲而又冷酷。
手里的茶盏被他捏地“咯咯”作响,力道大得几乎便要捏碎整个茶杯。
眸光一冷,杯中的冷茶毫不留情地往一旁盆栽破去。
夜半三更,悦来客栈里黑暗无声; 没有一点声响。
整个客栈陷入夜晚的沉眠之中。
一片黑暗中,一道黑影在二楼走廊上闪动,以极其娴熟的手法往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里缓缓推入迷魂烟。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那人快速地溜入内,轻手轻脚地阖上门。
房间里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床前的窗纸勉强透进几缕月光,叫人依稀辨别出床的轮廓。
床上鼓起来一个人的身躯,像是一个人正在蒙头大睡。
黑暗中突然出现一把寒光雪亮的匕首。
握着匕首的玄衣人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那玄袍人脸色阴沉地盯着安静睡在床上的人,死寂沉沉的墨眸因为恨意而变得赤红,眸底不再是如死人般无波无澜,而是一片扭曲森冷。
赵琛,二十多年,你终于露面了。
手腕一转,尖锐的匕首在暗色中化出一条寒亮的弧线。
刺在软软棉花上。
玄袍人脸色一变,猛地掀开棉被。
棉被下躺着一个逼真的人形玩偶,玩偶上夸张的嬉皮笑脸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
他心里警铃大作,正打算跳窗逃走。
已经来不及了。
房里忽然灯火一亮。
清雅的笑声在烛台边响起。
“应大人对赵琛此人果然怨念深重,本相略施小计,便引得你自投罗网。”
站在烛台边,一身青衣淡雅、眉目如画的公子正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兰子卿。
床前一袭玄袍,手里还握着尖锐匕首的人,不正是应玄。
应玄冰冷地看着在茶桌前落座的青衣人,面沉如水,眸里尽是冷酷之色,冷冷开口:“是你。”
兰子卿轻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伸手不紧不慢地倒了一盏茶,茶水声“哗哗”响起时,同时道:“本相是该唤你应大人,还是该唤你明公子。”
应玄惊得瞳仁猛地一缩,冷眸里瞬间腾起杀意,冷冷盯着眼前悠闲从容的青衣人,阴冷地开口,“你知道了什么。”
兰子卿愉悦地勾了勾唇,“不多,只是恰好知道了二十多年前明家村一夜之间满村被屠的真相。”
看向应玄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明悬,你认不认罪。”
应玄阴沉地注视他,那双死寂沉沉的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扭曲,隔了半响,突然仰头哈哈大笑,面色变得嘲讽起来,“兰子卿,你无凭无据便要我认罪,未免太异想天开。”
“不要说我今日没有杀赵琛,就算真的杀了他,你又能奈我何。”
冷冷哼了一声,脸上的嘲讽之意更盛,“二十年前明家村被屠,我还是一个六岁的稚童,难道你要告诉世人是一个六岁的稚童屠灭了整个村庄。”
兰子卿面不改色地听完他一番嘲讽,清雅的眉目间始终透出从容悠然之色,甚至在他说话的同时,气定闲闲地抿了一口茶水。
从茶盏里抬眸,似嘲似讽般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人,不慌不忙道:“六岁的稚童或许不能做到,帮助他从火场里逃生的神隐教却可以。”
应玄听完他这一句话,瞬间变了脸色。
坐在茶桌前青衣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玉牌,那玉牌精致玲珑,即便在光线不足的房间里也可以清晰地瞧见上面诡异繁复的花纹。
应玄满目阴沉地盯着他手里的玉牌,俊美的容颜已经变得扭曲,“怎么会在你手里!”
兰子卿扬了扬秀眉,避轻就重,笑道:“本相虽然不知明公子你潜伏在朝廷的用意,不过,圣上若知道应大人你其实是神隐教派来的细作,这对你们神隐教可是极大的不利呀。”
应玄怎么也没想到兰子卿竟然得知自己的身份,还会拿这个威胁自己,心里又恨又怒。
兰子卿手里捏着他的把柄,他手里又何尝不是捏着他的死穴。
前朝逆臣!
手掌紧紧攥成拳,胸口剧烈起伏不定,似乎是在压抑极大的冲动。
冷冷盯了他半响,面无表情地说:“你想怎么样。”
兰子卿轻“嗤”了一声,雅致的眉目瞬间变得肃杀起来,冷若冰霜地看着他。
目光相对,彼此都是冰冷凌厉的视线。
“本相给你两条路,要么你便认下当年屠村之罪,要么。”菱唇冷冷吐出无情的话,“本相便将这一切奏明圣上,清剿神隐教!”
应玄阴沉地将牙关咬地“咯咯”作响,“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兰子卿嗤笑着端起手里的茶盏,捏着茶盖优雅地捋了捋茶瓷口,“早闻神隐教人个个武功非凡,若无全身而退之策,我又岂会只身犯险。”
端起手里的茶盏,嗤笑道“摔杯为号。”
应玄墨眸一深,这才明白过来他早已在外面设下重重伏兵。
唇角往上勾了勾,却是勾出嘲讽的弧度。
“兰子卿,原来你也有失算的时候。任你摔杯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我的独门暗器!”
兰子卿依旧一副悠然从容的模样,丝毫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应玄正觉不对,胸口突然窒息般绞痛,喉咙里一腥,咳出一口鲜血。
“你……你下了毒!”
连忙运功点了自己身上几处大穴。
兰子卿愉悦地看着他唇角挂着鲜血,手捂着胸口,站也站不稳的狼狈模样。
“不可能……凭我的武功,怎么会察觉不到你下了毒。”
兰子卿挑了挑眉,笑道:“寻常毒药自然不能瞒过你,可若是‘美人笑’,你又怎么能察觉出来。”
应玄惊得脸色一变。
美人笑,曾经是天下第一的奇毒,此毒毒性发作缓慢,即便中了毒,也不会见血封侯,立刻死去。
它真正厉害的地方,在于无色无味,犹如空气一般存在,武功再高的人也无法察觉到它。
可这种毒,已经整整一百年没有现世,他还是听半钩月提起,才知道这种毒的存在。
兰子卿……居然能用美人笑对付他。
应玄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擦去唇边的鲜血,冷冷瞧着眼前正愉悦看着自己的人,“你怎么会有‘美人笑’!”
兰子卿勾了勾唇,他无意中从半钩月送给他的医书上看见这种毒的记载,上面甚至记录了配置它的方法,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想不到真的叫他配出这天下第一的奇毒。
不过他却没有同玄玄说这些的打算,之前与他周旋,之在等毒性发作,如今既已毒发,他也失去了和应玄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
冷声道:“应大人,本相的话你可考虑清楚了。”
应玄那双死气沉沉的眸眼冷冷盯着他半响,忽然笑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兰相做事果然滴水不漏,算无遗策,从前是我小瞧你了。”
兰子卿唇边透出一抹冷笑,挥了挥手,“来人,拿下。”
房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瞬间涌入无数官兵。
寂静的客栈变得吵嚷热闹起来,无数火把照亮整个客栈。
应玄戴上手铐脚镣被官兵带走前,煞气腾腾地看着房间里清雅淡泊的人,冰冰冷冷地开口:“兰子卿,我不会放过你!”
兰子卿坐在桌旁,唇边透出一抹嘲弄,端起茶盏优雅地抿了一口茶。
*
浔阳城里的百姓还没有从司马大人入狱的消息中回过神来,马上又被另一个重磅消息炸得晕晕乎乎。
几日前,丞相兰子卿突然宣布二十多年前明家村屠村一案告破,凶手已经落网。
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凶手竟然是官居从一品的卿大夫应玄!
浔阳百姓光是听说,都是这般震惊,更别说那亲手抓到应玄的吏部尚书。
他原以为帮助兰相抓到凶手,破了这件沉沦二十多年的悬案,也好为他的功绩薄上添上浓重一笔,谁知道,衙差押出来的人,竟然是应大人!
吏部尚书当场目瞪口呆,只以为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兰相是不是抓错了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应大人竟然对这件事供认不讳!
这件事情甚至惊动了陛下,圣上亲自来吏部审讯,应大人始终坚持认罪。
最后,炀帝留下一句“依律问罪”,拂袖而去。
二十多年前一桩悬案,终以凶手应玄锒铛入狱告破。
由于应玄乃是司马礼一案的主审官,他入狱后,司马礼一案暂且搁置,直到丞相兰子卿上奏,这才重新进入提案。
丞相兰子卿也取代应玄,成为大学士司马礼毒害皇子一案的主审官。
几日后,应玄越狱逃走,朝廷在地方各处下通缉令悬赏缉拿。
随着时光流逝,开堂审理司马礼一案的日子越来越迫近。
走投无路的三皇子夙丹宸,只能抓住他最后一根稻草。
兰子卿。
时隔半月,同兰子卿恩断义绝的夙丹宸主动登门。
这一天,天色格外阴沉,乌压压的阴云遮去光亮,云深处隐有闷雷响动。寒风刮入脖颈如同刀子般冰冷凛冽。
似是下雪之兆。
相府庭院前的梅花傲立枝头,开得娇艳鲜研,远远看去,一片淡霞漫天。
夙丹宸站在庭院满天落花中,隔着一枝清傲脱俗的梅花,脸色复杂地望半开厅堂里淡雅出尘的青衣人。
兰子卿坐在案几旁,垂眸倒酒,目光专注地仿佛并没有察觉到厅外人的存在。
青瓷酒壶将那只修长消瘦的手衬得格外冰冷苍白。
夙丹宸在外面怔了许久。
厅堂里先传出一道清缓而又淡漠的声音。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始终不曾转过头来看他,仿佛那一句话只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案上却摆了两杯酒。
恭候已久。
墨眸里幽幽暗暗,冰冷如水。
再无往昔一丝一毫的柔软爱怜。
庭外漫天梅花,庭内寂寞如雪。
第96章 青衣茕茕
天空簌簌落下鹅毛大雪。
梅林里渐渐披了一层雪色; 梅瓣与雪花齐飞。
整个梅林寂寞无声。
夙丹宸站在梅林漫天纷飞中,怔了许久后,眉眼复杂地抬脚走入厅堂。
他从前分明欢喜得来过那样多次; 唯有这一次; 举步维艰。
兰子卿坐在堂中,眼睑低垂; 菱唇抿成淡漠的弧度,天光在那张如玉容颜上分出明暗; 显得他整个人分外冷清凉薄。
青衣茕茕; 久病未愈。
握了一杯酒在手; 听到地面上响起“沙沙”的脚步声,漆黑绒长的睫毛颤了颤,头也未曾抬起; 淡淡道:“殿下大驾莅临,臣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夙丹宸这时已在他对面落坐,显然未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生疏而不失礼节的话来; 手脚一阵慌乱,连忙摆手道:“子卿……这是哪里话……”
正要再说,又听得那道疏离淡漠的声音缓缓响起。
“殿下驾临鄙府; 不知有何贵干。”
夙丹宸一时哑口无言。
他分明是为司马礼一案而来,可眼下见兰子卿这样一副无动于衷的冷漠模样,千言万语噎在喉中,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想起那一晚李简书的话; 心里又酸又涩,难受地厉害。
子卿……真的已经喜欢上李大人……半分也不在乎自己了吗。
桃花眼微微泛红,努力忍住泪意,低低道:“子卿,你明明知道我为何而来……”
兰子卿看着眼前低着头的蓝袍青年,手里的酒杯更攥紧了一分,像是有意刁难他一般,淡漠地说:“臣不知道。”
夙丹宸低头咬了咬唇,“外公的案子……子卿打算如何审判……”
兰子卿淡淡道:“司马大人毒害十五皇子一案证据确凿,依律当诛,九族同罪。”
这一句话瞬间让夙丹宸的心掉入冰窟窿,数九寒天也比不过他心中的寒气。
“不!”
着急地抓住兰子卿修长冰冷的手。
“外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子卿,你一定要还外公一个清白!”
兰子卿将那双满是惊慌害怕的桃花眼看在眼里,脸上仍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淡漠模样,墨眸里深沉幽暗,眸底萦绕了一层薄薄的雾,疏离得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直到夙丹宸被他盯得身上发毛,兰子卿这才缓缓开口:“殿下只有有求于臣,才肯握臣的手。”
神色颇是悲惘。
夙丹宸猛地一怔,低头看着自己的行为,结结巴巴的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话未说完,先听得兰子卿一声嗤笑。
那笑声太冷。
“若非司马大人入狱,若非殿下跑遍浔阳无一人肯出手相助,殿下如何想得起臣。”
声音颇是咬牙切齿的味道。
夙丹宸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的确,倘若不是自己走投无路……自己不会来找子卿。
当日是他要与子卿恩断义绝,如今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子卿。
尤其是那一晚听到李大人那番话后,他害怕得六神无主,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尽管心里安慰自己子卿已经不再属于他,还是他自己亲手斩断的情思。
可是午夜梦回,他心里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每次醒来,泪水湿透罗衾。
他害怕见到子卿,害怕见到子卿和李大人在一起。
兰子卿见他沉默良久,只当他是默认,眸光一点一点变得扭曲起来,反钳住那只退缩下去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折断夙丹宸的手腕。
“当日殿下与臣恩断义绝,断得这样绝情,今日又何必来求臣。”
如玉容颜扭曲地逼近那张慌乱的俊颜,一字一句咬牙道:“莫非殿下以为我兰子卿非你夙丹宸不可吗?!”
夙丹宸脑中“嗡”地一声,脸色瞬间煞白起来,他原以为听到李大人那番话,心里已经是痛极,原来还有更痛的时候。
莫非我兰子卿非你夙丹宸不可吗。
夙丹宸久久回不过神来,心里已经痛得没有知觉。
满心满意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李大人说得都是真的……
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还来求子卿,一定很可笑吧。
心沉入深渊。
“是我不好……是我打扰你了。”
失神喃喃的嗫喏,桃花眼里像明珠蒙尘般黯淡。
便要起身往外走去。
身后传来一道淡漠得近乎冷漠的声音。
“殿下不想救司马大人了吗。”
夙丹宸脚步一僵。
外公……
不。
他不能放弃,如今只有子卿能救外公了。
就算被子卿羞辱,他也一定要求他答应救外公。
夙丹宸慌忙折回兰子卿身边,半跪在他脚边,用一双幼鹿般纯真湿漉的桃花眼哀求地看着上方眉目如画,无动于衷的人。
“子卿……我求求你……只要你肯救救外公”
隔了隔,像是豁出去一般道:“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兰子卿眉眼稍动,微叹地看着脚边苦苦哀求他的大犬。
伸手如往昔般轻抚上他由于连日奔波而显得消瘦憔悴的俊颜,眸光闪了闪,墨眸里的雾气渐渐散去。
他为这个人得了一身的病,被这个人伤得身心俱哀,遍体鳞伤。
即便如此……他还是疼他,怜他,爱他。
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他爱这个人已经爱得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只要能留住他,他愿意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是将他囚禁在身边。
兰子卿刚刚柔软下来的眸眼复又变得冷酷。
放下手,如玉容颜陷在阴影里,一字一句地说,“臣别无他求,只求与殿下做一夜夫妻。”
第97章 一夜夫妻
夙丹宸愣在原地; 桃花眼由于惊愕而瞪大了几分,难以置信地问:“你要我同你……”
噎了噎,小声嗫喏; “你不是说过会等到我完全接受男子的那一天……”
“殿下已经不再介意男子了; 不是吗。”
兰子卿神色淡漠地饮尽杯中酒,声色幽幽; “正因为从前臣一再退让,才落得如今一无所有。”
夙丹宸脸色一黯; 握上他搁在桌案上的手; 喑哑道:“从前是我伤害了你……”
兰子卿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眸眼里暗光波动,脸上却是声色不变,仍是一副淡漠的模样; 淡淡道:“肯也不肯,还望殿下早做决断,臣已经没有多少耐心。”
“可是我……”
兰子卿听他这半句话,墨眸紧眯起来; 如玉容颜闪过一瞬间的扭曲,冷漠无情地抽回手。
“既然如此,臣恭送殿下。”
夙丹宸见他如此绝决的模样; 一阵哑然,知道今日若不如他的愿,他是绝不会出手救外公。
其实就算子卿不逼他,他也是愿意的。
他虽然对男子心存芥蒂; 可只要是子卿,又有什么关系。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迫切地希望子卿成为他的人。
可子卿不是已经和李大人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和他……
难道子卿是有意……玩弄他吗。
夙丹宸痛苦挣扎了许久后,伸手颤抖地触碰兰子卿微僵的腰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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