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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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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而且,听说前一段时日杨太妃频频入宫劝说皇后殿下与杨充容,定然有人居中为她们传信。”
  “身为一介臣子,居然敢对皇嗣下毒手,而且干预后宫之事,简直是大逆不道!微臣恳请圣人派大理寺、刑部与御史台三司会审,彻查杨家一案!!”这个时候,不仅仅是王补阙,连所有臣子都遗忘了他早已并非监察御史,而仅仅只是门下省左补阙的事实——毕竟都是言官,身具风闻奏事之权。
  圣人目光微凝:“可!!”任何有谋害三皇子嫌疑之人,他都绝不会放过!
  同一时刻,弘农郡公府中,杨士敬正在书房中疯狂地想着计策,推算着该如何让自己从此事中摘出来。这个时候,他觉得已经不必再问杨谦了,必定是这个逆子私下动了手,才惹恼了韦夫人,闹出了这么一桩“母杀子”之案!!而若是此事被查出来,他唯有坚持自己什么都不知晓,才能保住一条性命!
  而当杨谦从病中徐徐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正身处大理寺监牢之中。直到被传唤上堂,看见韦夫人的那一刹那,他依旧是浑浑噩噩,完全不知自己败在了何处。然而,听得大理寺卿问韦夫人为何要对儿子下毒的时候,他却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母亲……阿娘……为何……”
  与狼狈不堪的他相比,韦夫人依旧是一丝不苟。她立在堂上,几乎是轻蔑地侧首瞥了他一眼,如同看最为肮脏之物一般:“区区一个婢生子,居然想将我的女儿我的外孙玩弄于鼓掌之中,岂能容他!!而且,若不是他野心勃勃,谋划将三皇子害死,我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唯有他死,我的女儿方能生!杨家方有一线生机!!”
  堂上所有人无不怔住了,听韦夫人徐徐将她辛苦保存的证据都说出来的时候,连记录的书吏都禁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至于杨谦,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喃喃道:“你不是我的母亲……你不是我的阿娘……”竟是呕着血,伏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第267章 杨家倒下
  
  因着韦夫人保存了足够齐全的证据之故,杨家的案子审得格外顺利,连带着宫中的狂风暴雨也渐渐地平息了不少。虽然杨谦在过堂的时候病情发作身亡,但他有意谋害皇嗣之事已经证据确凿。相较之下,调动宫中棋子的安兴长公主却并未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无法断定她的罪名。
  作为一家之主的杨士敬自然不可能逃脱。即使他在过堂的时候频频喊冤,声称自己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可惜,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他的狡辩。毕竟,连韦夫人都察觉出杨谦的动静,他怎可能完全不知晓?更何况,他之前曾经清扫证据的行为活脱脱便是做贼心虚,反倒是证明了自己并非无辜。
  至于三皇子,确实是连续被宫婢用针扎入身体,轻微之毒累积起来以至于久病不愈,最终夭折。而涉事的宫婢不仅有杨充容的亲信,亦有杨贤妃身边之人。不过,这些宫婢一口咬定是奉了主子之命行事,只字不提安兴长公主这位罪魁祸首之一。
  长宁公主与李徽都明白,杨充容未必有心谋害三皇子,杨贤妃却十分可疑。毕竟,只要三皇子养育在杜皇后膝下,便如同嫡子一般,齐王不可能有机会得到东宫太子之位。而三皇子身故,看似四皇子得利,齐王的庶长子地位亦同样得到了保证。然而,杨贤妃矢口否认,杨充容亦不能证明自己完全无辜,又有她们的宫婢所出的“证言”,两人自然都不能轻饶。
  与证人繁杂的杨家之案相比,宫中之事审理得更快些。杜皇后亦是格外干脆利落,褫夺杨贤妃与杨充容的位份,均贬为庶人,将她们送到了皇家寺院出家为尼。至于她们的儿女,已经长大的齐王当然不必考虑是否需要妃子代为抚养,四公主与四皇子均年纪尚幼,都少不得看顾照拂。
  接到懿旨之后,两位杨氏的反应亦截然不同。
  杨贤妃大哭我儿,强烈要求再见齐王一面,或者见一见圣人。对此,长宁公主的回复是:“出家并非监禁,若是齐王想见她,自然便能见到。”而杨充容抱了抱四公主与四皇子之后,却对传旨的尚宫道:“妾想求见皇后殿下,说一说四娘与四郎之事。”
  杜皇后思忖片刻,答应了杨充容。她之前确实因三皇子病故而有些受打击,但缠绵病榻却不过是迷惑敌人的假象而已。而今一切水落石出,她的“病情”自然渐渐地转好,至少也能勉强见客了。
  杨八娘见了她之后,也顾不得旁边还有数位前来问安的嫔妃,跪下便行了稽首大礼:“妾之父兄犯下弥天大错,妾不敢称完全无辜。若非妾不曾仔细约束身边人,让凶手有了可趁之机,也不至于酿成如此恶果。故而,妾出家为尼亦是应得的,心中并无任何怨气。只是,四娘与四郎年纪尚幼,妾实在放心不下。”
  杜皇后道:“我会将两个孩子交给合适的嫔妃照顾,你尽管放心。日后他们若是长大了,也可去寺庙中探望你。”不仅仅是她,连长宁公主亦能瞧得出来,杨八娘确实变了许多。仿佛一夜之间,曾经熊熊燃烧的愤怒与野心便熄灭了。将许多世事都看透了之后,性情亦是真正变得宽和起来。
  “妾希望……”杨八娘的目光掠过了满含凄色的裴婕妤,定定地望向表情依旧平淡的周充媛,“希望能由周充媛抚养四娘与四郎。他们若是能够学得周充媛的五分平和,便已经足够了。”
  “周充媛若是答应,自然便再好不过。”杨八娘的选择,令杜皇后着实有些意外。她曾以为,杨八娘或许会选择表妹裴婕妤。毕竟裴氏聪慧,擅长明哲保身,而且并不缺圣宠。至于周充媛,若不是隔三差五会出现在安仁殿问安,偶尔也能得一次圣宠,几乎所有人都会将她彻底忘记。
  周充媛怔了怔之后,颔首答应了。裴婕妤微微蹙起眉,仿佛难以理解这位表姊的想法。当杨八娘告退的时候,她便主动起身相送。表姊妹二人把着臂,看似如同过去那般亲昵,实则并非如此。
  一路默然,当她们远远地瞧见圣驾的时候,杨八娘倏然停下脚步,望着扈从中的某个身影,呆呆地出了神。而那个身影也仿佛察觉了她的目光,遥遥地瞥了一眼,随即便跟随御驾飘然而去,一如初见的时候那般淡然。
  “表姊怎么了?”裴婕妤轻声问。
  “若是当初……不曾入宫……”说到此,杨八娘苦笑起来,低声问,“你可知道,当初阿爷想替你说亲么?你可知道,他想将你说给何人?”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便是二人身后跟着的宫婢亦是听得并不清楚。
  裴婕妤有些漫不经心地摇了摇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表姊莫非以为,我会挂念一个从未见过面——甚至从未听过名号之人?表姊黯然离开太极宫,并不意味着我日后也会如此。所以,表姊后悔,亦不意味着我会后悔。”
  杨八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便是我为何不选你,反倒是选了周充媛的原因。我并非不信你会照拂好两个孩儿,只是不想让他们过得如同你我一样罢了。横竖他们是金枝玉叶,该有的尊荣与富贵,圣人与皇后殿下定然不会亏待他们。他们也不需要更多无谓的争夺了。”
  裴婕妤笑了笑,只道:“周充媛这样的人物,在宫中走不远。而我也没有更大的野心,只是想在四妃中拥有一席之地罢了。表姊尽管放心,我会吸取大表姊的教训。日后,我也一定会去探望两位表姊的。”
  一日之后,杜皇后再度颁发懿旨,封周充媛为德妃,着她抚养四公主与四皇子。听见这个消息,裴婕妤愣了愣。而杨八娘也终于放心地离开了太极宫。至于另外一位杨氏,齐王与圣人都没有见她,只得哭哭啼啼地被押去了寺庙之中。
  在大理寺打算陆续提审杨家所有仆从的时候,王子献带着弟子杨慎再度悄悄地来到弘农郡公府。因证据充足之故,金吾卫并未将整座府邸都紧紧看守起来,只是把守了门户,不许任何人进出罢了。毕竟,杨家的主子们都已经进了监牢,而这种时候便是杨家仆从打算逃跑,做了逃奴也不过是罪加一等罢了。
  以王子献的身手,自然不会被高墙所阻。于是,杨慎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玉树临风的先生轻飘飘地踏墙而上,转眼间便给他放下了一截攀援用的长绳。一时间,阿桃小少年心中百味陈杂,对于先生的印象早已颠覆了无数遍。
  当师徒二人熟门熟路地来到那间荒废的小院落时,却发现已经有十几个不速之客闯进了院子。杨慎本以为他们是想对阿爷阿娘不利,然而这些人却对杨大郎与善娘都甚为尊敬,口称“郎君”与“娘子”。
  “你们究竟是何人?”杨慎依旧十分警惕,手中的弓箭对准了那些人,下一刻似乎便要射出去。不过,他趴在墙头的姿势难免有些不雅。倒是他家先生,风度优雅地翻墙而过,微笑着向杨大郎与善娘行了个叉手礼:“多日不见,表兄表嫂可安好?”
  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儿子的杨大郎夫妇不由得怔了怔:“王郎君怎么带着阿桃来了?”
  “我们来接表兄表嫂离开此地。”王子献打量着那十几人,似笑非笑,“却不想,已经有人先行了一步。不知表兄表嫂是想跟着他们离开,还是与我们一起走呢?”
  “阿爷,先生在南山脚下买了个庄子,景致非常不错,很适合休养!而且,孩儿最近寻访了好些医者,已经有医者答应为阿爷诊治了!”杨慎赶紧接道,一双乌黑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燃起了希冀。
  杨大郎迟疑片刻,问那些陌生人:“你们……可是阿娘派来的?”他的声音有些艰涩,亦带着几分叹息之意:“阿娘可有甚么吩咐?”
  那为首之人微微一愣,点头道:“夫人在华州置办了几个大庄园,交待我们务必奉着郎君与娘子尽快赶过去,日后就在庄园中安然度日。”华州是弘农杨氏的故地,除了京兆房一脉之外,其余几房皆在华州生活。
  杨大郎怔了怔,双目不由得红了:“你们先去华州安置罢,庄园中不能缺少管事。至于我和善娘,暂且不想与阿桃分开。而且,杨家之案尚未完全结束,我想亲眼看一看到底最终会有何结果。倘若你们想见我,到时候便去寻阿桃就是了。”至于阿桃小少年住在何处,王子献王补阙自然不难找。
  当杨大郎与善娘终于走出弘农郡公府的时候,两人就像那一夜的杨慎一般,禁不住回首看了一眼沉寂在黑暗之中的庞大府邸——或许如今它还燃着点点灯火,然而再过几日,便将彻底荒废了。数年之后,谁也不会记得这座府邸曾经属于何人,而弘农郡公又是何人……
  一辆牛车在他们跟前停下,车中响起一个含着笑的声音:“两位暂且去我府中住几日罢?待一切尘埃落定,再送二位去京郊休养。而且,我府中养着一位太医,随时都能为杨郎君诊治。”
  杨大郎与善娘不由得看了王子献一眼,而杨慎忍不住问:“先生,这位是……”
  王子献勾起唇:“见他如见我,明白了么?”
  阿桃小少年懵懵懂懂,觉得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明白。而杨大郎注意到牛车上的龙形暗纹,细细想了想,不由得失笑:“多谢大王好意。”
  
  第268章 各得其所
  
  直至仲秋时节,三司会审杨家谋逆一案方彻底结束。杨家之主杨士敬始终不承认罪行,但从搜查的证据来看,他很早之前便图谋不轨却是事实。于是,落得斩首的下场自然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其子杨谦已死,但尸首也并未逃过罪责,依旧判了斩首之刑。至于韦夫人,虽有谋害庶子之罪,但其爱女之情可悯,告发谋逆亦是大功,判流放千里。
  在审案期间,小韦氏提出和离归家,辩驳自己对谋逆毫不知情,却并未成功。最终,她不得不带着自己的儿子与韦夫人一同流放。不过,因着杨家还有以庶充嫡的罪名,却不知这对婆媳与祖孙之间是否能够共渡患难了。毕竟,她们如今的关系十分微妙,似仇非仇,似亲非亲。恐怕连她们自个儿,心中都充满了复杂的矛盾。
  至于杨家那些未出嫁的小娘子,自然须得随着韦夫人流放。而已经定亲却尚未成婚者,则忙不迭地求了二房出面,希望能够立即完婚,便是婚礼匆匆而就亦不在乎。然而,事到如今,就连杨家的出嫁女们都无不如履薄冰,之前那些见杨家势大便想联姻的人家又如何敢顶着风头娶杨家女?于是,所有小娘子无一例外被退了亲,结局只能是哭哭啼啼地随着嫡母离京了。至于她们是否曾经后悔,当初不该那般挑剔,早些成婚,那便没有多少人知晓了。
  除了杨家之外,此案同样牵连出了不少与其同谋的大小世家。毕竟,杨士敬经营多年,焉能没有同谋?不过,这些同谋多数是他的属下,分别被安插在朝廷或外州之中,甚至有些武官已经升至了折冲都尉。这意味着杨家开始染指兵权,令圣人深感震怒,几乎想给这些附逆从犯也都判定死罪。
  不过,御史台与门下省一群言官据理进谏,到底仍是打消了他的念头。尤其这一回,连他的心腹爱将们都不站在他身边,王子献与李徽均认为该依照律法与先例判罚。先前越王一案、彭王一案便是实例,不曾真正谋逆者,判流放三千里即可。于是,圣人大笔一挥,将这些人及其家人都流放去了最南端的振州。
  除此之外,令圣人最为震惊的,便是燕家亦牵连其中。虽说看似燕家与三皇子之死没有干系,只是后来与杨谦共商如何说服杜皇后养育四皇子的大计,但他们与杨家来往紧密却是不争的事实。按照律法,燕家同样应该判处阖家流放。然而,圣人顾忌到爱女长宁公主,却迟迟未能拿定主意。
  就在杨家之案判罚陆续公布的某一天夜里,带着弟子杨慎前来拜见长宁公主的王子献与李徽刚坐下不久,便听见寝殿之外传来一阵阵喧哗声。长宁公主并不理会,只是示意宫婢赶紧将闹事者赶出去。
  然而,下一刻,便听外头响起了喊声:“贵主!是我错了!是我利欲熏心!!是我行事不择手段!!这么些年来,贵主对我警示了许多次,我竟然一时糊涂,都不曾往心里去!满心只想着天赐良机不能错过,竟与谋逆之辈搅合在了一起!!”
  “贵主!我还错在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分明知道贵主与郡王不过是堂兄妹,与王补阙也仅仅只是君子之交……但当年曾听说过的流言,却让我心中暗存了偏见与芥蒂!所以,我始终无法与郡王殿下以及王补阙安然相处。因为我嫉妒他们能够得到贵主的信任,嫉妒他们能够成为贵主所依靠之人!!”
  “贵主!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定然会改过自新,再也不会胡乱行事!所有一切,我都会听从贵主的安排!!只要贵主还愿意,让我做贵主的驸马……只要贵主还愿意,让我与贵主相守一生……”
  “啧啧,可真是酸得很。”李徽吃了一颗王子献剥的葡萄,评论道,“悦娘,你怎么还能容他留在公主府当中?连续让他告假数个月,恐怕连叔父都以为你只是在保护他而已,更遑论其他人。你瞧瞧,让他误会你对他有情,他便立即抓住机会过来求情。只要你稍稍心软,燕家便仍然有翻身的机会。”
  “燕家人可真是不折不扣的墙头草。”王子献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皮,随手投喂身边人,并不忘记示意自家弟子时不时也孝顺几颗,“自从杨家案发之后,燕太妃便不顾劝阻,与杨太妃留在别宫之中,死活都不愿去行宫避暑。若不是皇后殿下不耐烦见她,恐怕她不是隔三差五,而是每天都入宫向皇后殿下哭诉。”
  “比起只说燕家被杨家人欺骗的燕太妃,燕湛已经算是诚实了。”长宁公主斜瞥着这从容自在的师徒三人,眉头跳了跳,“我倒是觉得有些意外,听起来……他像是真的对我有情?”虽是如此说着,她却笑了起来,显然觉得颇为讽刺:“原来,燕家人待有情之人便是如此不择手段的利用?还美其名曰是‘为你考虑’?”
  “你迟迟不表明态度,难不成是被他打动了?”李徽皱起眉,“你可别忘了,他那一天如何口不择言地侮辱我们。虽说是盛怒之下失去理智,但也意味着他确实曾经怀疑过——”对于燕湛怀疑他、王子献与长宁公主之间的关系,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也绝不能原谅。
  “阿兄放心就是,这种人便是在我面前跪死,我也绝不会原谅他。”长宁公主道,“当年我便觉得他依稀对你们有些敌意,想不到他居然满心都想着那些龌龊之事。”
  当然,堂兄妹二人都很清楚,若非当年荆王之子李阁与李茜娘闹出的乱伦之事多少让人听见了风声,燕湛也不至于想得如此之多。亦并不排除有人曾经刻意给燕家人传话,离间长宁公主与燕家的可能。最大的嫌疑者,自然便是一手推动李阁与李茜娘之事的安兴长公主。
  不过,事已至此,就算有人从中作梗,也已经不重要了。其实,堂兄妹两个都有能力阻止燕湛做蠢事,却始终坐视他与杨家合谋,无非只是为了一件事——彻底摆脱这桩婚事,使长宁公主能够暂时恢复自由之身,而且让圣人与杜皇后一时间不忍心再度逼婚。
  燕湛跪在寝殿外,红着眼睛说了无数回“对不住”,由浅至深反省了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然而,长宁公主却始终不曾出现。直至两个时辰之后,他的嗓音早已变得嘶哑,几乎已经渐渐绝望,寝殿门才缓缓打开。
  燕湛不由得双目一亮,抬眼望去,出来的却并不是长宁公主,甚至并非她的贴身侍婢,而是一位陌生的小少年。这小少年背着弓箭,身着布衣,犹如山野间的孩童,举手投足间却依旧带着世家气度:“贵主说,与驸马的缘分已尽,日后也不必再彼此纠缠了。”
  燕湛一时间愣住了,竟忘了追问其他,只是忽然大喝一声:“你是何人?!”
  “我?”小少年行了个叉手礼,认真地答道,“我名唤杨慎,今日随着先生来拜见贵主。”
  “先生?!你先生又是何人?!”燕湛浑身颤抖起来,咬着牙的模样甚至有些狰狞。
  小少年依旧平静地回道:“我的先生名唤王子献,字致远,是门下省左补阙……还有一位先生,封新安郡王,名讳李徽,字玄祺。”他仿佛并不懂这位驸马为何如此气怒交加,而是十分详尽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燕湛目眦欲裂,瞪着门窗紧闭的寝殿,仿佛能透过遮蔽瞧见里头的人。他发出一声怒吼,含着万般焦躁与嫉妒,却再也不能——亦不敢口不择言。而他这一声怒吼仿佛终于惊醒了旁边的侍卫,一群精壮的大汉随即围拢过来,将驸马带了出去。
  听见那声怒吼,王子献笑了笑,亦真亦假地道:“驸马确实对贵主有情。若换了是我,发现深更半夜,玄祺的寝殿中居然有两个女子,亦会觉得妒火难耐。”当然,除去妒火之外,他绝不会怀疑李徽对自己不忠。只是因外人无端端侵入了自己的领地,觉得深受威胁罢了。
  李徽与长宁公主斜了他一眼,均能理解他的未竟之语,并未接话。接下来,堂兄妹二人讨论起了该如何利用此事继续打击安兴长公主隐藏的势力。而王子献则坐在旁边,时不时地为听不懂的杨慎进行讲解。他与李徽都相信,这孩子聪慧至极,只要有足够的机会,视野与见识都将迅速扩展,绝不会弱于任何人。
  ——————————————————————————————————————————
  次日,长宁公主入宫,却并未去安仁殿见杜皇后,反倒去了两仪殿向圣人问安。圣人听殿中监禀报说女儿来了,心中的情绪格外复杂。无疑,此时的燕湛在他看来,完全是个不合格的驸马。他身为父亲,自然希望女儿能够和离,也不愁寻不见更合适的驸马人选。但倘若女儿一心想保住燕湛,他也不忍心让她伤心……
  于是,陷入了想象当中的圣人拧紧了眉头,将他的左膀右臂都唤过来,叮嘱道:“待会儿若是悦娘替燕家求情,你们二人须得拿出进谏时的凛然气度来,坚持按照律法处置燕家。唉,朕终于看清楚了,便是阿爷指的婚事,也总有些疏漏之处。谁也想不到,身为悦娘的驸马,燕湛居然还敢私下与杨家往来。”
  左膀——新安郡王李徽清咳一声:“叔父尽管放心,便是悦娘一时想不明白,侄儿也会劝她秉公行事。而且,依侄儿看来,悦娘对燕湛其实并没有多少儿女之情,就算是替他求情,也不过是顾念着夫妻情分罢了。”
  右臂——左补阙王子献接道:“微臣已经将燕家涉案的情况整理出来了,正好可给贵主一观。相信贵主是通情达理之人,绝不会因私而废公。”
  圣人满意地颔首,遂将女儿唤进来。然而,长宁公主的第一句话却让他完全怔住了:“阿爷,儿不齿与燕家人为伍,想与燕湛和离。至于燕家犯案一事,看在祖父的面子上,可从轻处理。但燕湛附逆,合该判流放千里。”
  “……”冥思苦想,准备了好些时日的劝解之语居然没有机会出口,圣人一噎,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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